冲矢昴看西园寺岚季的眼神顿时就变了。
他的这位学弟，对于安室透和朗姆来说，恐怕比皮斯科原以为的还要重要得多。
而只不过是瞬间，冲矢昴就立刻做出了决断。
西园寺岚季真的会占卜这件事不能告诉皮斯科，如果西园寺岚季只是普通人，皮斯科其实并不会对他做什么——想要一个人在社会上完全消失也是需要成本的，而花大代价对付一个普通人显然并不合算。
但如果西园寺岚季并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普通人，这件事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不过话说回来，冲矢昴心情微妙地想道，靠占卜预言这么扯的事情，就算他真的汇报上去，皮斯科会信吗？
冲矢昴觉得如果自己真的如实汇报上去，皮斯科很大概率会认为他被朗姆收买了，以至于可以睁着眼和他说那么离谱的瞎话。
这是很正常的反应，因为如果有人和自己这么说，冲矢昴肯定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冲矢昴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果然在日本待久了，什么离谱的事情都能见到。
报警之后，警察很快就赶了过来，事情败露之后，褐发青年最后反驳不成，便异常懊丧地招认了自己想要杀人的事实。
而他的杀人理由是这样的：“他的论文明明是花钱找我代写的，凭什么最后他得了奖，我却什么都没得到！”
男人听见这话更气愤了：“你不是得到了钱吗？而且是你当初自己说的保证能得奖，不然我干嘛放着别人不找来找你？！”
其他人：“……”
总之，虽然闹得不太好看，但好在并没有死人，警察把那两人带走批评教育之后，餐厅就立刻恢复了之前的和平状态。
——都没死人，小事小事，继续吃饭。
米花町居民强悍的心理素质由此可见一斑。
西园寺岚季也没什么太大的感想，事实上听见褐发青年的自白后，他的第一反应甚至是这个杀人理由还挺正常的，都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情感纠葛……
“大师！”
被旁边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西园寺岚季回过头，就看见老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目光热情得让他都有点害怕。
“那个，”为了缓解现场微妙的尴尬，西园寺岚季立刻拿起旁边的菜单说道，“我们现在可以点餐了吗？”
因为刚才的那个插曲，西园寺岚季都有点饿了。
“点餐？哦哦好的，”老板立刻招呼来不远处的负责人，喊道，“把今天的招牌菜全部上——”
“等一下！”
西园寺岚季眼角一抽，迅速拦住老板开口道：“我们就两个人，吃不下那么多。”
而且他刚才看过菜单了，这里的招牌菜要是全部上一遍，那绝对是他负担不起的价格。
像是看出他的想法，老板立刻笑道：“大师说笑了，我怎么可能让你付钱呢，不过吃不下确实是个问题，这样吧，你就把我这里当自助，你们随便点，吃到尽兴为止。”
西园寺岚季：“……”
他忍不住开始回忆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
对啊，他也没给老板占卜，对方怎么表现得比刚才那个有血光之灾的还热情？
“说起来，大师你住在哪里？要是有需要的话，只要一个电话，我们这里随时都可以给你送餐。”
老板这会儿已经完全把西园寺岚季当成了自己的福星。
谁懂啊，整整七次啊！
他头一回在这鬼地方开业没碰见死人，甚至老板自己都快不抱希望了，但就在这个时候，大师出现了，不开玩笑地说，西园寺岚季抢过那个装了毒酒的酒杯的那一幕，在老板眼里都自动带上了天神下凡的滤镜。
这时候不和大师搞好关系什么时候搞好关系？
作为连锁餐饮业中的大佬，老板深知想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抓住一个人的胃，于是很快，西园寺岚季手上就被强硬塞了一张会员卡。
之前一直是给别人塞会员卡的西园寺岚季：“……？”
老板解释道：“这是我们店最高等级的会员卡，是无限额的，对全国的连锁店都通用，只是一点小意思，请不要在意。”
西园寺岚季：“……”
他觉得老板对“小意思”这个词的理解和他有点不太一样。
还有他有帮老板做什么特别了不起的事吗？老板这个态度他完全想不通啊？
旁观的冲矢昴：“……”
他更加确信了如果自己这一幕汇报给皮斯科，皮斯科绝对会先给他一枪子让他从梦里醒来。
现实果然是最不讲逻辑的。
从餐厅出来之后，西园寺岚季依然很迷茫。
他给人占卜血光之灾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当事人验证完他说的是真的之后也确实都很感谢他，其中也不乏一些行为比较夸张的——比如到处给他发广告的藤原一郎，和开口就是送房和投资的原田立花，但餐厅老板这种他真没见过。
哦，西园寺岚季后来拿到了老板的名片，得知对方全名谷崎荣太郎，在连锁餐饮界是真正的大佬。
谷崎老板，在西园寺岚季完全没给他占卜出什么东西的情况下，毫无征兆地成了他的狂热粉。
就很突然。
而当西园寺岚季带着冲矢昴回到占卜事务所，和鹤见简单地说起了这件事之后——谷崎老板十分大方地表示他这里的员工同样可以享受永久的高级会员待遇，鹤见当场陷入了沉思。
西园寺岚季以为他也是在思考这不太合理的现象，结果鹤见思考完之后说道：“岚季，快想想你最近还缺什么东西！”
至于这件事不合逻辑，鹤见觉得西园寺岚季还是不懂占卜，你都当占卜师了，你还管有没有逻辑？
而且鹤见也看出来了，西园寺岚季就是个许愿机，缺啥来啥，比去神社祈愿管用多了。
西园寺岚季默默转头：“学长，你不要误会，社长平时还是很正经的。”
冲矢昴：“……我知道。”
占卜事务所确实没什么好逛的，西园寺岚季只花了十来分钟就带冲矢昴差不多全部看了一圈。
“这边的话就是住宿的地方了，我和社长一般都住在这里，不过安室先生在外面有租房，只是偶尔值班的时候会过来住一下。”
冲矢昴眸光微微变换，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之前说，安室先生最近在养伤？”
“对，”西园寺岚季叹了口气，“他被那个歹徒伤得很重，一连请了好几天的假呢。”
说到这，西园寺岚季又习惯性地“鞭尸”诸星大：“真希望那个歹徒赶紧被警察抓起来，别再出来害人了。”
冲矢昴：“……”
——没事，别在意，反正诸星大和他冲矢昴没有任何关系。
不过虽然理智上知道要冷静，但冲矢昴还是忍不住想道，他们当时是互殴，安室透的伤究竟严不严重他很清楚，不夸张地说，就那点伤，用点药处理一下，那伤口都留不到第二天。
就这，安室透居然也能夸张化到这种程度西园寺岚季还深信不疑，不得不说也是一种本事。
……等等。
冲矢昴忽然若有所思，安室透不会无缘无故请那么多天假，尤其是是他确实没什么伤的情况下。
恐怕养伤是假，被朗姆安排了任务才是真。
如果是这样的话，对他来说倒是个好机会。
虽然他换了个身份，但要是在占卜事务所里直接遇上对方也是个麻烦，所以最好就是在安室透回来之前把一切都解决。
“安室先生不在，你和鹤见社长之后还要准备校园祭，时间还来得及吗？”
“校园祭那边倒是还好，我们社团固定节目就是占卜摊。”
这东西完全不用提前准备什么，反正只要人到齐就好说，摆摊需要的东西都是现成的。
“倒是事务所这边，”西园寺岚季也有些无奈，“之前交上去企业审核的文件有点问题，我和社长对这些东西都不算特别了解，安室先生不在，估计要头疼好一会儿了。”
“不如给我看看怎么样？”
西园寺岚季一愣，抬头就见冲矢昴朝他笑道：“你刚才说的这些，我也略懂一些，应该可以帮你们的忙。”
“可是，学长你不会觉得太麻烦吗？特别是你现在这个阶段……”
研究生不是很忙吗？
“忙的话确实，不过这也是我接下来想说的了。如果方便的话，可以也让我加入你们的事务所吗？”
“我能做的虽然比不上安室先生，但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我应该也能帮上一点忙，”冲矢昴笑道，“就当是我的实习试用期，你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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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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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安室透现在确实如冲矢昴所料的那样在为朗姆打工。
至于休假，那种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就不要说了。
而安室透努力工作带来的成果也是显而易见的，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安室透终于不再需要通过接头人来和朗姆沟通，而是得到了一个可以和朗姆直接联系的私人号码。
朗姆对安室透这个自己手下发掘出的新员工也很满意。
不但帮他解决了藤原组的问题，现在甚至还帮他拉到了原田地产公司的关系。
“你做得很好，接下来继续跟进，如果能把这笔生意谈下来，我可以为你在组织里申请更高的权限。”
安室透闻言微微眯眼，不过语气却带着担忧：“可是，原田社长这件事原本一直是皮斯科先生那边在跟进，我们这样贸然参与进来……会不会不太好？”
听见这话，朗姆直接冷嗤了一声：“只要这件事对组织有利，那么原田社长是和我们合作，还是和皮斯科合作又有什么区别？倒是皮斯科自己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连送到嘴边的大鱼都能跑掉，我看他就算现在不出问题，以后也要出问题。”
“用不着去管皮斯科的想法，如果他敢派人阻拦，你就直接把这件事汇报给我。”
安室透垂眼：“属下明白了。”
挂掉电话，安室透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
朗姆对皮斯科的态度可以说明很多问题，最明显的就是朗姆目前在组织里的地位一定比皮斯科要高，不然抢同事业绩这种事他多少也应该顾忌一下。
不过朗姆越是这样，对安室透也就越有利。
接下来只要不出什么意外，自己应该很快就能进入组织内部了。
加上诸伏景光之前也给他发来消息，说他那边的进展也很顺利，安室透的心情也变得不错起来。
他们在组织外围折腾了这么久，突破口总算是来了。
一边想着这些，安室透一边往组织安排的安全屋走去，走了没一会儿，他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安室透打开手机，发现是西园寺岚季发来的消息，大意是问他身体恢复得怎么样，说自己和鹤见想来拜访。
他的伤早在请假当天就已经好了，而且这几天安室透也没在自己原先的出租房待着，因此当然不能让西园寺岚季过来，于是他便回了一条消息委婉地拒绝了对方。
不过发完之后安室透又想了想，继续发消息道：“我大概三天后就能回来，请不用担心。”
他这边的事情也解决得差不多了，自然也没必要继续装病。
西园寺岚季也很快回了消息：“好！那等安室先生你回来那天，我们来办回归派对吧！”
安室透看见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失笑。
——回归派对什么的，果然还是小孩子。
不过这么说来，回去的时候带份西园寺一直想吃的那家店的泡芙吧，就当是给店长的惊喜回礼了。
占卜事务所内，见西园寺岚季发完消息，鹤见随口问道：“话说回来，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办派对？”
以往对派对最热衷的其实都是鹤见，结果这次主动提起来的居然是西园寺岚季，鹤见确实有些惊讶。
“我们的事务所开业以来一直都没什么动静，”西园寺岚季回答道，“你看，正式开业那天我们两个人要上课，所以也没搞什么开业仪式，现在刚好安室先生要回来，冲矢学长也刚刚加入，正好可以热闹一下。”
鹤见想了想也对，然后眼珠一转，顿时兴奋起来：“那派对上要不要搞点刺激的环节，给安室先生一个惊喜？”
西园寺岚季：“……我觉得还是按部就班的来比较好，社长你的惊喜环节正常人一般都吃不消。”
鹤见立刻反驳：“怎么可能？！我的惊喜策划案明明每次效果都很好！”
“效果确实很好，”西园寺岚季面无表情地说道，“所以这就是你上次给社团新人放自己研制的烟花，结果最后烟花原料配比出错，差点把我们整个炸上天的理由？”
西园寺岚季现在都不想承认鹤见上次研制出来的那玩意叫烟花。
——谁家烟花放起来和炸.弹一样响啊！
那次他们社团的人最后只是逃跑的时候摔伤只能说是真的命大。
话说回来，制造炸.弹的原材料怎么想都是绝对的违禁品，西园寺岚季完全想不通自家社长到底是从哪里买到的那些原材料，甚至还一无所觉地混进烟花里的。
“你们在说什么？”
看见冲矢昴从门口走进来，鹤见回答道：“安室先生不是要回来了吗？我们在想给他一个惊喜，学长你有什么好想法吗？”
虽然冲矢昴自己说他这段时间只是实习试用期，如果西园寺岚季和鹤见不满意随时可以让他走，但自从上次冲矢昴抽空帮鹤见修改了多次未通过的项目报告并迅速地帮他找了几篇全新的数据资料之后，鹤见就彻底折服了。
那份报告最让鹤见苦恼的就是数据，因为选题偏冷门，他始终找不到年份较近的新数据，全是七八年往上的陈年案例，因此冲矢昴的出现毫无疑问是救了他一命。
对此，冲矢昴只能说FBI的情报暗网确实很好用。
虽然把情报暗网用在帮大学生写论文上多少有点杀鸡用牛刀，甚至FBI在情报部的同事得知他借用暗网的目的之后眼神也很微妙，但总归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反正如果现在冲矢昴要走，鹤见肯定第一个跳出来说不同意。
导师知道他每天为了找数据有多痛苦吗？不，他不知道，他只看见了自己每次试图把一句废话写满三行的努力。
“惊喜啊……”冲矢昴笑了笑，“我对这方面没什么想法，你们看着来就好了。”
他用不着提供什么惊喜点子，他的存在对安室透来说就是一个很大的“惊喜”了。
最后西园寺岚季和鹤见也还是没想出什么新的惊喜，哦不，更确切地说其实鹤见想出来不少，不过最后全部都被西园寺岚季否决掉了。
他慎重考虑之后觉得那些惊喜环节的危险系数还是太高，很容易把刚养好伤的安室先生再次送去养伤。
总之，回归派对的惊喜环节暂时搁置，因为安室先生回来的前一天，刚好是他们的校园祭。
毕竟是入学以来第一次参加，西园寺岚季对校园祭还是有点期待的，刚好他现在没事，正好可以出去逛逛。
占卜摊的人员分配是这样的，上午由鹤见社长和木村前辈负责看着摊位，下午则是西园寺岚季，冲矢昴还有结野同学过来顶班，换句话说，整个上午西园寺岚季都可以自由行动。
“同学，看看我们的猫耳咖啡厅！”
“同学，你对鬼屋感兴趣吗？！”
“同学……”
西园寺岚季和冲矢昴走出来还没几步，就连着遇到了好几个主动上来推销的学长学姐，他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往哪边走，正想问冲矢昴有什么想法，就见对方的目光正看向不远处广场的方向。
广场那边停了辆一看就很价格不菲的车，西园寺岚季看见从车上下来的人，一时间觉得有点眼熟。
哦对了，“那是前段时间刚给我们学校捐了一栋楼的枡山先生吧，听说他今天下午要在会议大厅那边做演讲。”
东都大学并不缺给学校捐楼捐款的大佬，不过那些基本上都是原来的校友，像枡山宪三这样似乎纯粹是支持教育事业的大人物非常少见。
当然，鹤见知道这件事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肯定是这位大人物有个不好直说的私生子在这里上学啦，这种事很常见的，你说对吧，冲矢学长？”
就是被皮斯科派过来的冲矢昴：“……”
西园寺岚季对此倒是不怎么在意，毕竟这样的大人物和他离得实在是太远了，不过对方下午听说会传授自己经商的经验，别管有没有用，反正听听也不亏。
见西园寺岚季完全没有在意，冲矢昴在心里微叹了一口气。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皮斯科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虽然有了朗姆这个拉仇恨的，但好好的生意凭空飞走还是让皮斯科最近的心情很不愉快，所以就算冲矢昴一再强调西园寺岚季只是个被拿来当挡箭牌的普通人，皮斯科最后依然决定亲自过来见见这个明面上抢走自己客户的占卜事务所老板。
如果西园寺岚季真没什么问题倒也还好，对一个大学生动手对皮斯科明面上的身份总是不利的。
然而西园寺岚季身上确实有问题，还是很离谱的问题。
冲矢昴有些无奈，还是到时候再见招拆招吧，希望不要出什么意外
正这么想着，冲矢昴一回头，就发现自己身边的位置空了。
冲矢昴：“……？”
而与此同时，西园寺岚季一边跑，一边背对着他朝他挥手：“学长，我有东西落在教室里了，你先去逛吧，不用管我！”
“等等，你现在最好不要——”
冲矢昴立刻就要追上去，这种时候让西园寺岚季一个人行动，他是真的很有可能会被皮斯科的人打晕带走。
结果追了没两步，冲矢昴离谱地发现西园寺岚季居然已经跑没影了。
曾经在FBI追逃犯一追一个准的冲矢昴：“？”
——这种逃跑速度，西园寺岚季难道是专门练过吗？！
西园寺岚季确实练过，不过不是训练的练，而是实战的练。
他跑得整个人都带风，反正一点也不像是要回去拿落下的东西，反倒像是背后有一群猛兽在追。
当然实际情况也差不多，或者说还要更糟糕一点。
因为追他的甚至都不是人。
只有西园寺岚季一个人能看见的黑色影子看着行动缓慢，实则一直紧跟着西园寺岚季的脚步，它一边追，一边还拖着诡异的语调喊道：“妈妈，妈妈……我饿了……”
而面对背后“亲切”称呼自己为妈妈的好大鬼，西园寺岚季也根本不回头，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已经接近崩溃了。
在米花町待得久了，西园寺岚季都快忘了被鬼追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毕竟这里的居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没比妖魔鬼怪正常到哪里去。
但现实告诉他，还是可以更离谱的。
百鬼夜行和遍地凶案，合格的成年人应该选择全都要。
西园寺岚季咬了咬牙，往旁边没什么走的小路跑去。
校园祭的主办场地人太多，他可不想既被妖怪追杀之后，又被全校师生当成神经病。
好在虽然一段时间没被妖怪追杀，但西园寺岚季的逃跑技能也没有落下，熟练地溜着妖怪来到一处无人的小巷，见那妖怪还需要一段时间才会跟上来，西园寺岚季终于吃不消停下了脚步，双手按住膝盖大喘着气。
“你果然看得见那些东西。”
西园寺岚季愕然地抬头，就见结野同学，全名结野晴明，正站在自己的对面看着自己。
“……哈？”
结野晴明却不理会西园寺岚季的疑惑，继续说道：“我本来还不太确定，但你既然会被那种妖怪追着跑，就意味着你的灵力确实很强，不过显然你并不会应用……等等，你干嘛？！”
西园寺岚季也很无奈：“妖怪马上就要追上来了，你就不能边跑边说吗？”
在这站着不动是等着被一网打尽吗？
结野晴明被西园寺岚季突然抓住手臂，顿时有些不满：“我既然主动出现了，当然不可能让那种妖怪得逞！”
“那你带除妖用的符纸或是其他东西了吗？”
“当然……等等，”结野晴明目光有些古怪地看向西园寺岚季，“你倒是很了解这些。”
他一开始还以为对方是个空有灵力但不会运用的愣头青，现在一看貌似和他的预想不太一样。
西园寺岚季心说换你以前天天被追，你也得去了解一下每天想吃你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不过既然你知道，”结野晴明随后更奇怪了，“那你逃什么，你的灵力强度应该足以对付他了。”
“当然是因为我没法用，”见结野晴明对除妖这件事非常自信，西园寺岚季倒也稍微放松了一点，他一边叹气一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以前也遇到过一位除妖师，他说我的眼睛封印了一大半的灵力，所以我自己能运用的灵力少得可怜。”
结野晴明闻言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会儿西园寺岚季的异色瞳，片刻后，他忽然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
西园寺岚季见他笑得很有高人风范，立刻眼睛一亮问道：“结野同学你有办法解决？”
结野晴明：“哦，那没有。”
西园寺岚季：“？”
结野晴明一脸理所当然：“你的眼睛是天生的，换句话说就是出生自带的固定天赋不能刷新，我当然没办法。”
“而且你现在被追也是正常的，我猜你前段时间眼睛用得多，同时运气也很好吧？”
西园寺岚季一愣：“确实挺不错的，不过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要平衡，”结野晴明回答道，“用比较简单的说法解释就是，你使用眼睛带来增益的同时，其实也在积攒负面buff，不过它不会一下子出现，但等怒气槽满了，它就要放大招了。你身上增益越多，之后来找你的妖怪就越强。”
“欧非守恒是唯一真理，你就不要做永远好运的梦了。”
西园寺岚季：“……”看得出来你平时没少玩抽卡游戏了。
不过问题是，“我前十几年在浮世绘町根本没用过几次眼睛，结果不还是天天被妖怪追。”
来这里之后反倒没怎么被追。
听到某个熟悉的地名，结野晴明抽了抽眼角，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是因为你待的地方是百鬼夜行之主的老家，所以灵力高的你遇见妖怪本来就很正常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