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 by蓝鲸不流泪

作者:蓝鲸不流泪  录入:07-17

“我略有耳闻。”纪寒有些感慨,“还是草原好啊!在那里大帅和元帅都更自在。”
归平示意纪寒噤声:“这话可不能乱说!”
纪寒连忙压低了声音:“知道了。”
二人又坐了一会儿,归平问:“纪叔叔还好吗?”
纪寒缓缓开口:“开宇六年,埋骨北疆。”
“抱歉。”归平立刻道歉,“我没想到……”
“没想到骁骑卫统领也会战死吗?”纪寒摇了摇头,“管你是大元帅还是小士兵,上了战场都一样,不过我好歹见到我爹最后一面,也算没有遗憾了。”
归平觉得有些唐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纪寒却笑着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早就放下了,这是我们的使命。我先回去了,有事就说,不必客气。”
“多谢了……小寒哥哥。”归平说道。
纪寒冲归平笑了笑,转身离开。
屋内,许琛半靠在床上。
“你感觉如何?”夏翊清心疼地问。
许琛是生生痛醒的,他觉得经脉骨骼寸断大概也就这般滋味了。但怕夏翊清担心,只摇头说没事。
“你吓死我了。”夏翊清说。
许琛笑笑:“怎么神医也会害怕?”
“别玩笑了。”夏翊清说,“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快休息一下。”
许琛点了点头,顺势闭上眼睛调息。
纪寒从小跟着骁骑卫一起训练长大,真正军中的操练和许琛平日里练习的功夫本就不尽相同。纪寒本人又十分孔武有力,刚才他用力打通自己体内血瘀的时候,许琛觉得身上好像有千斤重压,痛到几乎难以呼吸。
“大王,蔡知府来了。”归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许琛缓缓睁开眼,对夏翊清道:“正事要紧。”
“我不放心你。”夏翊清停顿片刻,低声说,“我心里乱得很,还是明儿再说罢。”
“和光,”许琛劝道,“十几个孩子失踪,章侍郎下落不明,你不能为了我一人就不去调查了。”
夏翊清自然明白道理,但此刻他心中一团乱麻,根本没有头绪。他深呼吸过几番,终是下定决心,对着门外说:“去请蔡知府和行正到外间落座。”
夏翊清帮许琛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说:“我们就在外面说话,一会儿让归平进来伺候着,这样我也放心些。”
许琛无力说话,只轻轻点了下头。
夏翊清起身将许琛这一侧的房门关好,走到堂屋之中坐定,不一会儿归平就引着袁徵和蔡永进来了。
行礼落座之后,蔡永首先开口:“怎么不见平宁伯?”
夏翊清:“他受了伤,正在休息。”
“下官罪该万死!”蔡永立刻请罪,“请大王责罚。”
夏翊清摆了摆手:“蔡知府不用这样,是我们自己一时兴起去了晚屏山,与你无关。”
蔡永愧疚之色更盛:“下官确有失察之责。”
夏翊清:“我途中才派人去通知你,我知道你定是接到消息就立刻赶来了,蔡知府放心,此事我不会追究,说正事要紧。”
“多谢大王。”蔡永稍停顿片刻,似是在整理思绪,说道,“今日刺客共有一百一十六人,因为并未留下活口,所以身份暂不清楚。”
夏翊清:“尸体呢?”
“已带回到江宁府衙。”蔡永回话。
“尸体等我去看过后再处理。”夏翊清想了想说,“我们遇刺之前发现了一个房间,平宁伯说屋内的人刚走。”
“正是,下官派人去查看过那个房间,只是并未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其实……”蔡永正了神色,道,“其实大王的调查方向是对的,章侍郎失踪前曾跟下官提过晚屏山有问题,当时下官派人仔细询问了那些孩子的家长,发现他们在失踪之前都去过晚屏山。不过最近一起的还没有仔细查问。”
夏翊清并未追究蔡永之前为何不说此事。上面有秦淮漳这样的人物,蔡永行事定然会小心谨慎,若天家特使只是下来走个过场,他冒进将已查到的事情直接交出,好一些的是被无视,坏一些的可能连命都没了。章侍郎已然失踪,如果他再出了问题,怕是没有人再去管这些失踪的孩子了。
蔡永原本看他们是真的有查案决心的,所以才会在第一天提醒他们小心安淳槐。没想到当晚他们却又赴了秦淮漳的接风宴,又听得接风宴后有行刺,一时拿捏不准,便想再看一看,没料到他们如此快地就查到了晚屏山。
夏翊清自然能明白蔡永的纠结和迟疑,他虽心中焦急心痛,但也不会因此而责怪蔡永。总之此事之后,蔡永定会知无不言,也算是件好事。夏翊清又交代蔡永去取来失踪孩子家长的口供,以及安淳槐和秦淮漳的详细资料,蔡永立刻领命去办。
看着蔡永离开,夏翊清转顾袁徵,道:“行正,我刚才已经让骁骑卫去把江宁府和常溧县的官员全都请来了,你去议事厅看一看他们,注意观察他们的言行和神色。”
袁徵点头:“明白,我这就去。”
经历了下午的惊魂未定,袁徵此刻终于觉得自己还能有些作用,自然要把这件事办好。
二人都已离开,夏翊清便起身推开房门走回到床前,归平知趣地退到外间。许琛并未躺平,还是像刚才一样半坐着靠在床上。
“知白?”夏翊清轻声叫道。
许琛没有回答。
夏翊清走到许琛身旁,看到他双目紧闭,但呼吸均匀沉稳,脉搏也平稳有力,这才放下心来。
“就这么睡了,也不怕受了凉。”夏翊清低声抱怨了一句,轻轻拉过被子盖在许琛身上,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许琛长长的睫毛给眼下打出一片阴影,明明该是平静的神色此刻却因微微蹙起的眉而显得疲惫和不安。
夏翊清伸出手轻抚许琛眉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都说了你皱眉不好看……”
此刻难得的安静,夏翊清看着许琛的面庞,思绪不由自主地飘散。这些年夏翊清对眼前这个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他之前一直不敢确定许琛的心思,他们有过拥抱,有过牵手,但那似乎都是在情绪催动下作出的正常举动,可以是他想的那种感情,但也可以是一种惺惺相惜的友情。他暗示过,许琛却在装傻,他不知许琛是畏于身份还是对他没有那样的心思,他不敢再试,若许琛真的没那份心思,日后二人肯定会尴尬。直到那晚……
刚才许琛在他面前晕倒之时,他心中的慌乱和害怕让他无所适从。他突然明白了即墨允在小叔毒发那一夜的心情————那种眼看着自己最在乎之人倒在眼前的绝望和无助,那种即将失去一切的孤单和恐惧。
夏翊清当然知道纪寒用了什么办法,他不敢去想那会有多痛,他庆幸有纪寒在,他不用亲手将那种痛苦施加到许琛身上。他不忍看,不忍想,于是便逃避,装作不知,然而心中的痛却没有因此减轻分毫。
夏翊清的目光在许琛脸上盘桓,最后停在他的唇上,许琛本就不算丰满的嘴唇如今因受伤更显苍白单薄,鬼使神差的,夏翊清慢慢靠近了许琛,将自己的唇覆了上去。
不过是一瞬的触碰,夏翊清就惊觉自己的失态,慌忙闪开,没成想却对上了许琛睁开的双眼。
夏翊清立刻站起来,说:“你……我……我去叫归平进来。”
他此刻只想仓皇逃离,却被许琛一把拉住。许琛虽受了伤,但力气依旧很大,夏翊清挣脱不了,只能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脚尖。
“你……”许琛轻轻开口。
夏翊清明显慌张极了:“我……你别误会,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
许琛稍一用力,将夏翊清拉到床边坐下,另一只手搂住夏翊清的后颈,慢慢将头靠近夏翊清。
夏翊清全身僵硬,手足无措,他只觉得自己心跳得飞快。
“唔……”
在许琛双唇靠近的那一刻,夏翊清感觉有一股热流飞快地传遍全身,那种酥麻的感觉让他沉醉,于是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吻,两个人相互试探,从唇到齿,逐渐深入。

夏翊清红着脸:“我……我先出去了……”
“别走。”许琛轻声说,“这是你的房间,要走也应该我走。”
“不行,你还有伤,不能乱动!”夏翊清立刻说。
许琛:“那你也不许走。”
夏翊清坐在床边,一只手还被许琛攥着,他有些不敢看许琛,只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摆。
许琛叹了口气,慢慢地说:“是我唐突了,大王见谅。”
“你叫错了。”夏翊清依旧低着头,“这里没有外人。”
“我……我不该的。”许琛说。
夏翊清微微摇头:“没有什么该与不该,我若不愿,你也强求不得。”
“大王?”
“我说过了,现在没有人。”夏翊清说,“你是打算以后都这么叫我?”
“……”许琛不知该如何应对,刚才的一时冲动让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你若真觉得不该,那晚就不会亲我。”夏翊清说。
“你……?”许琛突然想到在王府那一晚他那个逾矩的亲吻,有些不确定地问,“你那晚醒着?”
“你刚才不也没睡吗?”夏翊清终于鼓足勇气抬起头,“咱俩扯平了。”
许琛摇了摇头:“那我也不该,你是皇子。”
“伯父也曾是皇子。”夏翊清直视着许琛的眼睛。
许琛以前也同夏翊清对视过,但不知是否是刚才那个亲吻的缘故,他觉得此刻夏翊清的眼神闪着光,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印在瞳里,刻在心中。
二人对视良久,直到彼此眼中都有些湿润。许琛扭开头,深呼吸一番,道:“抱歉,我失态了。”
“你想到了什么?”夏翊清问。
“想起了许多。”
“刚才,我看到了你眼中的波澜。”夏翊清说,“有人曾同我说过,年少的喜欢,是眼底藏不住的波澜。”
“大王……”
夏翊清伸出三根手指举到许琛面前:“第三次了,你叫错了三次,我该罚你三次,这是你说的。”
“……。”许琛垂眸不言。
“我刚才回忆起了许多事情,而且每一段回忆里都有你。”夏翊清竟是难得地认真与郑重,“你不要想着拿之前同大姐说的话来糊弄我,你知道我们不一样。这世间天地广阔,可只有你跟我拥有共同的经历和回忆。你知道我这些年来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也知道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家对我做过什么,我像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般在皇城之中过了十多年。这些年来你是唯一真正懂我的人,也是真正在拿命护着我的人。”
夏翊清轻轻撩起许琛的袖口,抚摸着那道早已愈合的伤疤,温柔说道:“那时你不过也才十二岁,你明知道那剑是冲着我来的,你明明能够躲开,却生生用手臂拦下。从那时起,我就不可能再将你仅仅看作同窗了。”
夏翊清又将手伸到许琛胸口:“若不是因为担心我而分了神,你怎么可能躲不过这一掌,又怎会用尽全力撑到我们安全回来才松了神。刚才你晕倒的那一刻我就想明白了,我不能失去你,这世上除了你,再没有人会对我这般好了。”
许琛喉头微动,夏翊清竟然就这样将自己的心剖开来给他看,如果此刻再拒绝于他,就真的太不是人了。
许琛稍稍坐起身子,伸出双手将夏翊清揽入怀中,在他耳边说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的那一天。”
许琛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知道这句话一旦说出来,一切都会天翻地覆,但他此刻什么都不想,只想把夏翊清的这一颗真心守住。夏翊清缓缓闭上眼睛,一颗豆大的泪珠滑落,滴到了许琛的肩上,他双手环住许琛的腰,好像要把这些年的惴惴不安和满腔的情愫都融化在那淡淡的桂花香中。
许琛轻轻地拍着夏翊清的后背,两个人静静地抱着,无言,却胜过万言。
“大王,郎君,该进晚膳了。”归平敲门说道。
许琛和夏翊清连忙分开,都快速整理自己的仪容,待确认不会露出行迹后才让归平进屋来。
归平将食盒放在桌上:“这是蔡知府派人送来的。”
夏翊清颔首,又问归平道:“去请过行正了吗?”
归平回话:“刚才路过议事厅请过袁昭修,他说要再等一会儿才能看出来,让我不必管他。”
夏翊清笑笑:“那就不管他了,留下他那份就好。”
归平抬头,看到许琛默许的眼神才转身离开。
“吃饭罢。”夏翊清看向许琛。
许琛摇头:“不太想吃。”
“蔡无何有心了,送来的都是些清淡小吃,你若吃不下,喝些粥也是好的。”夏翊清将粥盛到碗中,端着碗坐到许琛身边。
许琛没有动。
“怎么?要我喂你吗?”夏翊清看着许琛。
“我真的吃不下。”许琛说。
夏翊清舀了一勺粥送到许琛嘴边:“张嘴!吃饭!”
“大王……”
“第四次!”夏翊清说。
许琛闭了嘴,刚才那一番坦露心迹之后,他反而觉得那两个字如千斤重,仿佛那不再是普通的称呼,而是一种只属于他们的情话。许琛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荒诞可笑,可就是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张了几次口都还是没能叫出来那两个字,只好沉默不语。
“啪!”夏翊清将碗放回桌上。
“许知白!你到底是要怎样?”夏翊清站起身来瞪着许琛,“话已说开,你这般作态又是为何?是不拿我的话当真,还是觉得我刚才那般掏心掏肺不过是小孩子心性?过几天便忘了扔了?!”
这是许琛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听到夏翊清这般称呼自己,他看着夏翊清的神色,知道夏翊清是真的动了气,于是挣扎着撑起身:“我没觉得你小孩子心性,更不会认为你是在唬我。是我错了,我这就吃饭,好不好?”说着还要站起来去拿桌上的碗。
“坐回去!”夏翊清看到许琛苍白的脸色瞬间没了脾气,他叹了口气,帮许琛靠回到床上,又给他盖好了被子,才重新拿起碗坐到许琛身边,舀了一勺粥送到许琛嘴边:“我是认真的。”
许琛就着勺子喝了一口粥,然后伸手接过夏翊清手中的碗,说:“我也没骗你……四郎。”
卡在喉咙里的这个称呼终于还是喊了出来,许琛突然松了口气,心底那些荒诞不经的想法也烟消云散,他觉得堵在心中的那一点瘀滞彻底散开了,现在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而疲惫感也终于侵占了他的意志力。他草草地喝了两口粥,便实在不想吃了,可又怕夏翊清生气,只好小心翼翼地看着夏翊清。
夏翊清接过他手中的碗说:“吃不下就别勉强了,今天你太累了,早些休息。”
许琛掀开被子:“那我这就回去了。”
“我这床是睡不下你吗?”夏翊清盯着许琛,“你是不是非要气死我才行?”
许琛小声嘀咕道:“也不知道谁气谁!”
夏翊清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小孩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反而变得任性起来。他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蛮横,更不曾对许琛这样说过话。他知道自己太过失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许琛宠溺地拍了拍夏翊清的手,轻声道:“不许再说让我回去的话了。”
夏翊清点头:“嗯,不说了。”
“我累了。”其实从吐出淤血醒来之后,许琛说话的声音一直都很轻,如今彻底松了精神,更是几乎说不出声音来。
夏翊清心疼不已,扶着许琛躺好,少顷,许琛就
便沉沉睡去。
夏翊清给他掖了被角,转身走出房间:“归平,你去前面议事厅让行正放那些官员回去,今晚无事,你们也都早点休息。”
归平道:“那郎君他?”
夏翊清说:“他在我这儿睡下了,他如今的情况也不适宜挪动,就先在我这里凑合一夜。”
归平:“大王,这不合规矩。”
“无妨。”夏翊清摆摆手,“你今晚也不用守夜,我这里有暗卫很安全,你和平留都早点休息,明早起来还得忙。”
归平行礼离开。
夏翊清看着归平离开院子之后,抬头看了看夜色,而后走到廊下叫到:“冷思冷念。”
二人立刻出现在廊下。
“今天那些刺客……你们怎么看?”夏翊清问。
二人对视一眼,冷念开口说道:“回大王,我们二人心中都有疑惑。”
“但说无妨。”夏翊清说。
冷念:“对骁骑卫的那些刺客看起来只是缠斗。可对着大王的……都是下了死手。”
“我也这么觉得。”夏翊清早就有此猜测,如今被证实了反倒心中有了底,“这里的事情该让院首知道一下了。”
二人应声。
“口笛能召唤多少人?”夏翊清问。
冷思:“跟着来的有十五人。”
夏翊清点头:“这十五人是我们最后的底牌,暂且先不动,你们两个在我身边天家是知道的,但那十五个人就不一定了,如非万不得已不能暴露。冷念,你传信时让院首给定远公带句话,说平宁伯为救我受伤,此事需要让长主知道。”
“是。”冷念回话。
“你们传信回去需要多长时间?”夏翊清问。
冷思说:“两个时辰。”
夏翊清心中盘算片刻,说:“好,那个下药的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还没审,下午跟着大王出去,就顺路交给刘让了。”
夏翊清思索片刻,确认无事交待,便让他们二人离开。
夏翊清转身回到房中,轻轻用手帕给许琛擦身,在擦到胸口时他的动作更加轻缓,可似乎还是弄疼了许琛。听到许琛的闷哼,夏翊清立刻停了手,直待确认他并未醒来之后才继续。
夏翊清自己也草草擦了一番躺到了床上,他原本是极难入睡的人,可此时听着耳边许琛的呼吸声,却觉得安稳至极。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一日精神太过紧张,夏翊清也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一夜安眠。
许琛常年早起,纵使昨日受了伤,今日也是四更三点便醒了来。他睁开眼睛刚想起身,却发现夏翊清抱着他一只手臂睡得正香。
其实夏翊清已经和许琛差不多高了,只是没有他那般健壮。可许琛觉得现在这个抱着自己手臂睡觉的夏翊清竟像个孩子一般柔软,让人从心底生出一分心疼。许琛轻轻抬起头,在夏翊清的额头落下一个吻,然后慢慢从夏翊清的怀抱中抽出手臂,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昨日受伤表白,一番折腾,教许琛从内到外都很疲累,不过毕竟年轻,醒来之后虽身上依旧疼痛,人却有了些精神。既已醒来,他也不想偷懒,便穿好衣服悄悄出了门,一路走到平留和骁骑卫居住的院子,此时众人都已经开始早练了。
“郎君!”归平看到许琛之后十分欣喜,立刻上前,“郎君没事了?”
平留也赶紧跑来。
“没事了。”许琛笑着看向平留,“你手臂怎么样?”
平留晃悠着自己受伤的右臂说:“没事!郎君你看,我这行动自如呢!”
许琛:“那也要注意,先别动了。”
平留:“是!听郎君吩咐!”
此时纪寒也走上前来:“平宁伯见谅,昨日多有得罪。”
许琛:“我该谢谢你才是,若不是你,我现在可能还醒不来。”
“这是我应该做的。”纪寒道,“毕竟是受了伤,平宁伯这几日还是不要运功,等伤都好全了再说。”
归平也附和道:“对,郎君一定要多多注意,有事就吩咐我或者小寒哥哥去做。”
“嗯?”许琛看着归平和纪寒,“你们俩有事瞒着我!”
纪寒笑笑:“说起来惭愧,我竟没认出童年的玩伴。我小时候一直跟着我爹和骁骑卫到处跑,当年收复鹰部时在边境救了几个孩子,其中就有他,他当时被人打伤了,我爹就把他带回营地治疗,后来的一年我们俩一直在一起。”
归平补充说:“当时我年纪太小,家里人又都没了,就跟着长主回了府。之后我们再没见过,这一别就是十多年。”
许琛叹道:“竟还有这样的缘分!真是难得!”
纪寒有些不好意思:“若不是昨天小南……归平,若不是昨天归平问我是不是用了和当年我爹一样的手法,我还没认出他呢!”
“这些年我竟然都没问过你本名。”许琛有些愧疚,归平跟了他这么多年,他只知道归平姓关,却未曾想过他在进公府之前也该是有名的。
归平笑着说:“我当初因为不想回忆起往事,自己去求了长主给我改名的,郎君不必如此。”
许琛拍了拍他的肩膀:“都过去了,你们如今也都各自长大了。”
几人又说笑一番,许琛就被他们推出了院子,许琛也不欲打扰他们训练,便往回走去。
冬天清晨的空气冷洌,他走这一路已是彻底清醒过来,不过随之而来的还有痛觉的复苏。回去的路上他边走边慢慢伸展双臂,可稍一伸展便觉身上经脉骨骼都在撕扯,连呼吸之间都疼痛万分,他只好作罢,乖乖地走回去。
许琛轻轻地推开房门,正想在堂屋里坐一坐,将身上的寒气散去再进卧室,却见卧室的门被大力拽开,夏翊清慌张地跑了出来。
原来夏翊清醒来之后发现身边空无一人,身侧被子里已经没有了温度,吓了一跳,慌张起身就要出去叫人,结果刚出卧室就看到许琛正站在堂屋中看着他。
夏翊清扑到许琛身前,许琛躲了一下:“身上凉。”
夏翊清也不管,直接抱住许琛。
“怎么了?”许琛低头问。
夏翊清被许琛身上的寒气打了一个激灵,但依旧不肯松手:“醒来没看见你,以为你走了。”
“好了。”许琛拍着夏翊清的后背,“我没想到你这么早醒,我去那边看了一眼平留他们。”
夏翊清这才松开许琛:“你刚好些!瞎跑什么!”
许琛笑着说:“你这变脸的速度还真快。”
夏翊清拉着许琛进了卧室:“在我没说你可以出去之前,你不许离开我的视线。我可不想再看着你在我面前晕倒。”
“好好好,我的神医,都听你的。”许琛跟着夏翊清进了卧室。
夏翊清直接上手去扒许琛的衣服。
“你这是做什么?”许琛护住胸口。
夏翊清按住许琛:“我看看你胸口的伤!”
许琛放开双手让夏翊清查看,低声说道:“哪有那么快就散开的,过几日就好了。”
夏翊清又问:“腿上呢?疼不疼?有没有别的不舒服?”
许琛拉着夏翊清坐下:“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紧张?”
夏翊清叹了口气,说:“昨儿的刺客中有浑水摸鱼的,我怕有天家派来针对你的。”
推书 20234-07-17 :重生后邻家哥哥成》:[穿越重生] 《重生后邻家哥哥成了我老公》全集 作者:君子不至【完结】晋江2023-07-16完结总书评数:21 当前被收藏数:125 营养液数:94 文章积分:4,861,921上一世,由于父亲破产导致无家可归的林远去投奔了他视为哥哥的孟宇峥,却在去机场的路上车毁人亡。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