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骂道:“靳聿炎,你疯了吗?我们两个根本就不熟,你你你,你要发疯就发疯,别浪费我时间。”
说完这话,谢禾心脏怦怦直跳,几乎要跳出胸口。他慌乱地转身朝门口冲去,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令他头皮发麻的地方。
就在他的手搭在门把手上的那一刻,身后突然袭来的一只有力的大手攥住他的左臂,用力将他向后拖去。
“靳聿炎,你要干什么?放开我?!”谢禾尖叫着喊道,不被限制的手脚立刻进入了防御状态,不管不顾地向面前之人打去。
然而很快,他的两只手都被人握在了手心,高举过头顶压在墙上。
谢禾一双眼睛瞪成了铜铃般大,他气得破口大骂:“靳聿炎,你是不是有精神病?别他妈拿我寻开心。还是说你觉得我们谢氏集团落魄了,我谢禾就会愿意放弃自尊受你侮辱?你他妈赶紧放开我——”
他话还没说完,面前这张精雕细琢的面孔突然向他靠近,他的眼睛顿时瞪得更大。很快,他微微张开的嘴唇上传来湿热的触感——靳聿炎吻住了他。
这个吻起初只是蜻蜓点水般划过,在谢禾的奋力挣扎之下,化为了霸道地攻城略地。
靳聿炎就这样一手按住他的两只手,一手抚着他的后脑勺,专心地、用力地亲吻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会换气的谢禾有些喘不上气来,胸腔剧烈地上下起伏。
靳聿炎这才放过了他,并不知足地从他嘴上离开。
喘过气来的谢禾瞪着眼睛,开口继续骂道:“靳聿炎,你他妈——”
然而后一秒,他的两瓣唇又被人吻住,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片刻之后,靳聿炎放开了谢禾,温柔地说:“谢禾,不要再骂了,听我说下去。”
谢禾心里头憋着气,倒是还想继续骂人,却又怕靳聿炎这个疯子又亲自己,只好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瞪着他。因为他救了自己产生的那点好感,至此也被消磨得一干二净。
“我想和你结婚,是因为我喜欢你,没有别的意思。”
“你喜欢我?”谢禾冷哼一声,抖了抖手腕,说,“既然你说你喜欢我,那赶紧放开我啊。”
“我要是松开手,你一定会跑,所以我不会放开你,”靳聿炎看着谢禾的眼睛,继续说道,“就像我知道你不会愿意和我结婚,所以我只好拿你需要的东西作为交换。”
他竟然能把威逼利诱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谢禾眉头皱得更深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靳聿炎这人的心机远没有他印象中的那么简单。
谢禾懒得再和他探讨什么才是真正的喜欢,只想赶紧离开这儿,于是说:“靳聿炎,咱俩根本就不熟,我觉得你就是脑子一热一时上头了,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我劝你回去好好冷静想想。你现在让我走,我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这事儿我就当没发生过,行不?”
靳聿炎摇了摇头,手指轻轻划过谢禾颤栗的面颊,他轻笑着说:“我们怎么会不熟呢?我们明明都上过床了,还不熟吗?”
他一边说着这话,一边感受到指尖触碰的肌肤颤抖得更加厉害。他话音落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汗珠从通红的面颊上滑落,滴在他的指尖上。
谢禾知道靳聿炎能说出这样的话,他再挣扎也是徒劳,于是问道:“靳聿炎,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沙哑的声音和他的身体一样在颤抖。
“不久之前。”
靳聿炎松开了谢禾的两只手,顺势将茫然无措的人搂进怀里,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在他耳边温柔地说道:“谢禾,嫁给我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我能替你解决一切麻烦。”
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比这更恐怖的告白了。
谢禾觉得如果自己此时还要拒绝的话,靳聿炎指不定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而且,好像除了和他结婚,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筹集到这么大的资金了......
谢禾抬起头,直视靳聿炎翻滚着欲望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我可以和你结婚,不过我要和你签一个合同。两年以后,我会把钱都还给你,我们立刻离婚,到时候你不能再阻止我。”
靳聿炎的眉头一皱,不过很快又舒展开,他笑着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两年时间,够他把谢禾永远地留在身边了。
靳聿炎的效率很快,第二天就找律师拟了一份合同,第三天就和谢禾一起就坐上了飞往国外的航班。
二人在Y国登记结婚,在谢禾的强烈要求下,一切仪式从简。
所以他俩早上领了证,下午就坐上了回国的飞机,并在凌晨到达了C市。
下飞机前,谢禾转头正要提醒靳聿炎,却看到他对着手机傻笑。
谢禾眯起眼睛看向手机屏幕,上面是他俩捧着结婚证的照片,他瞬间头皮发麻。
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和这个人有这样亲密的关系,真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谢禾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内心波澜的情绪,语气和缓地问道:“距离下次的董事会临时会议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你确定能在这之前解决全部的问题吗?”
靳聿炎放下手机,转过身握住了谢禾搭在扶手上的手,带着一层薄茧的指腹擦过谢禾柔软的手心。
谢禾瞬间浑身一激灵,圆溜溜的眼睛顿时瞪得很大,他想要把手往自己这边收回,却反被靳聿炎握得更紧。
只听他说:“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办到。”
谢禾敷衍地哦了一声:“那你能把我的手松开了吗?”
靳聿炎好像没有听到他说的这句话,把视线重新看向了别处,手指仍然在不安分地揉捏着谢禾的手心。
谢禾哼哼两声,用力扯了几下没能把手扯出来,干脆放弃挣扎,扭过头看向窗外黑漆漆的风景。
很快,私人飞机平稳地降落,在一阵滑行后停了下来。
谢禾终于从靳聿炎怀里扯回了自己的左手,他跺了跺脚,迅速站起身从行李架上取下自己的背包,然后头也不回地快速向外走去。
如今正是三月初倒春寒的时候,谢禾刚走下飞机,迎面遇上一阵冷风,他小脸一皱,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冷吗?”靳聿炎突然出现在他身后,顺手将一块羊毛毯子披在了他身上。
谢禾吸了吸鼻子,嘴硬道:“不冷。”
就在这时,远处缓缓驶来一辆银灰色的轿车。
谢禾对这辆车再熟悉不过,于是问道:“你怎么只安排了一辆车?”
“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好吧,那就麻烦你了。”谢禾有些敷衍地回应道。
两个人坐上车,靳聿炎告诉了司机目的地后,拉下了前后车厢的隔板。
谢禾皱了皱眉头,问道:“不是说送我回去吗?”
“我们已经结婚了,难道不应该住在一起吗?”
谢禾一转头对上靳聿炎深邃的双眸,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立马回绝道:“不好意思,这一条没有写进合同,咱们不用住在一起。”
“不过我希望我们两个人能住在一起——”
靳聿炎话还没说完,谢禾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靳总,咱俩只是协议结婚,为期两年。两年后我还上欠你的钱,咱俩就两清了。我希望在工作之外咱们不要有太多别的联系,要不然两年后这账可就很难算了。”
“谢禾,我们之间只是协议结婚吗?”
谢禾挑了挑眉,反问道:“不然呢?”
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像是一盆冷水扣在了靳聿炎头上,瞬间浇灭了他心中的激情与喜悦。
不过谢禾如今的反应,也在他意料之中。片刻之后,靳聿炎紧锁的眉头舒展开。
整整两年时间,他有的是机会让这场协议结婚变成真正的婚姻。从小到大,凡是他看上的最终都属于他了,没有一个例外。想要得到谢禾的心,并不急于这一晚。
“好,既然你这样想,我也不强求,一会儿我会让司机把你送到你的住处。”靳聿炎说完这话,立刻偏过头看向窗外。
谢禾有些诧异地眨了眨眼睛,他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让靳聿炎改变心意,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同意了。
淡淡的月光透过车窗照了进来,在靳聿炎舒展的眉骨和高挺的鼻梁上打上了一层温柔洁白的光。
谢禾在本性的引诱下一时看得有些出神,不得不承认,这张脸好看得令人挑不出任何缺点。
在心脏开始扑通扑通乱跳之前,他赶紧收回了视线。
第26章
靳聿炎果然按照他所承诺的那样帮助谢氏集团恢复了股价,并且以靳氏资本的名义,宣布华建集团将会和谢氏集团继续深入合作,完成工厂余下的建设。
这场持续了快有一个月的风波,终于落下了帷幕。
所有问题都解决后,谢盛康让谢禾回家一趟,表面上说是庆祝集团顺利渡过此劫,但谢禾心里明白,父亲一定会问起靳氏资本为何会愿意出手相助。
谢禾推开大门走进客厅,三双眼睛便齐刷刷地向他看去。
谢宝曈率先朝他走了过来,抱怨道:“二哥,你终于来了啊,我们可都等了你好久呢,我肚子都饿了。”
谢盛康这会儿也从沙发上走了过来,对谢宝曈语气温和地说:“你二哥工作这么忙,你多等一等他又能怎么样。”
“知道了知道了。”谢宝曈敷衍地回应道,转身一把搂住谢禾的个胳膊,在他耳边低声说,“二哥,你已经取代了我在爸心中的地位了。”
谢禾挑了挑眉,笑着开她玩笑:“谁说的?我在爸心中一直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谢宝曈撇了撇嘴,幽幽地道:“算了算了,我现在可争不过你。”
谢禾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继续调侃:“你一直都争不过我。”
谢宝曈气得立马松开了他的胳膊,一转身朝谢宝琛跑去,她嘴里头喊道:“大哥,二哥他欺负我。”
谢宝琛却说:“居然还有小禾欺负你的时候,你不欺负他就不错了。”
谢宝曈眉毛一皱,气得在原地跺了跺脚,自己一个人闷头朝餐厅走去。
谢宝琛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过身看向谢禾,问道:“公司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谢禾点了点头:“都处理得差不多了,至于舆论损失估计要很长时间才能修补回来了。”
“不着急,慢慢来吧,这段时间你辛苦了。”谢宝琛轻轻地拍了拍谢禾的肩膀。
他突然话锋一转,低声说道:“不过爸爸好像不是很高兴,他待会儿一定会问你为什么靳氏资本会插手这件事情,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谢禾点了点头:“我知道。”
果不其然,当所有人都坐到餐桌边上准备拿起筷子的时候,谢盛康在这时举起酒杯。
“这一次集团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打击,而我们一家人能齐心协力共渡难关,让我们一起举杯庆祝这个重要的胜利。”
四只玻璃杯在空中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谢禾仰头喝完了手中的葡萄酒,他刚放下酒杯,一抬头就对上了谢盛康看着他的老辣目光。这双眼睛的周围虽然布满了皱纹,瞳仁也不再清晰明亮,可是里面迸射出的眼神却仿佛能一眼洞察人心。
谢禾心脏扑通扑通用力跳了两下,忐忑而又紧张地等待着谢盛康一会儿发起的问询。
“对了小禾,我想问你一件事,你之前和靳氏资本的靳聿炎有过来往吗?”
谢禾点了点头,含糊地说:“嗯,我之前见过他。”
“之前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
“就是随华建集团的负责人和他见过几面,我和他的来往不多,我也没放在心上。”
“原来是这样,”谢盛康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而后又问道,“那为什么这回他会愿意帮助我们?我记得你当时可是从他们手里抢下了和Y国顶级公司的合作啊,这群人的心胸有这么宽大吗?”
谢禾硬着头皮把编好的理由说出口:“爸,商场上哪有永远的敌人。我提出可以让他们在X-phone这个项目上分几分利,我想他们也是看重我们谢氏的核心技术,才愿意帮这个忙。是吧,大哥?”
他说着一扭头看向谢宝琛,朝他投去求助的目光。
谢盛康也看向了谢宝琛,半眯着眼睛问道:“是这样吗?靳氏资本提供这么大的资金,就是为了和我们在X-phone这个项目上展开合作?”
谢宝琛点了点头,顺着谢禾的话往下说了下去:“是啊,爸,人家当然是看中了这个项目,才会来和我们合作。靳氏资本即将进入半导体行业,他们想要一套完整的半导体芯片生产车间。”
听了这番解释,谢盛康陷入了沉默。看他面无表情的样子,谢禾和谢宝琛不由地对视一眼,他俩也不知道这个理由能否令他相信。
就在此时,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谢宝曈夹了一只油爆大虾放到了谢盛康的碗里,笑呵呵地说:“爸,你不是都说了不要在家里聊工作了嘛,你怎么自己违反了这个规定?你快尝尝这个虾好不好吃,这可是王姨给我的菜谱,我亲手做的呢。”
谢盛康的脸上很快浮现出笑容,他温柔地说:“好好好,爸爸不说工作了,我的宝曈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他说着拿起筷子,对着谢禾和谢宝琛说:“你们快尝尝宝曈的手艺,看看有没有超过你们两个。”
谢宝曈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说:“我的手艺目前还不如大哥,但肯定比二哥要好得多。”
谢禾自然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是是是,你的手艺比我厉害多了,以后家里的饭都你来做,王姨也好多休息一段时间。”
“没问题!”谢宝曈应下了这份差事,因为她下个月就要回Y国继续念书了,留在家里的日子还剩下不到半个月。
这一场盘问草草结束,谢禾不知道谢盛康日后还会不会继续询问他这件事,不过至少这顿饭他能够安心地吃下去了。
这样说来,他还得感谢谢宝曈及时岔开话题,分散了谢盛康的注意力。要不然再被他追问几句,谢禾觉得自己很快就要露馅了。
然而就在他松了一口气,准备大快朵颐一番的时候,屋外的门铃响了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这个聒噪的门铃在此时显得格外烦人。
谢宝曈放下筷子,说:“我去看看是谁。”
她说着迅速站起身,趿着拖鞋大步走出餐厅。
谢宝琛这会儿转头看向谢禾,向他挑了挑眉,眼神仿佛在问:“是来找你的吗?”
谢禾也是一脸懵,他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有什么人会在此时上门拜访,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位不速之客一定来者不善。
就在他俩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谢宝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爸,哥哥,是靳先生!”
谢禾的手一抖,筷子从他手里掉出顺着桌边翻滚到地上,噼里啪啦一阵响。
他瞬间头皮发麻,眼神呆滞地看着餐盘,脑袋一片空白。片刻后,他呆愣愣地抬起头,直直地对上了谢盛康疑惑的目光,这一瞬间,谢禾觉得自己内心所有的秘密都被父亲看穿了。
他猛地站起身,随便编了一个借口:“哦,我差点忘了这件事了,我答应要给他传一份文件,我现在就去找出来给他。”
他说着离开餐桌,大步朝外走去。
然而谢禾还没有走出餐厅,便被谢盛康叫住。
只听他说:“既然靳先生难得来一趟,不介意的话就请他来一起用餐吧,爸爸也有好多话想问他。”
“好。”谢禾只得硬着头皮这般回应。
他走出餐厅,在客厅里看到了谢宝曈,以及站在她身后拎着好几袋礼物的靳聿炎,太阳穴突突直跳。
谢禾走到谢宝曈边上,对她小声说:“你先进去吧,我和靳先生有几句话要说。”
“啊?不邀请他一起进来吗?”谢宝曈诧异地睁大眼睛,注意到谢禾脸上僵硬的表情后,随即愣愣地点了点头,说,“哦,那我先进去了。”
谢宝曈走后,谢禾拽上靳聿炎的胳膊,拉着他走到外面的花园里。
“靳聿炎,你来这儿干嘛?”谢禾皱着眉头不客气地质问道,他内心的怒火已经燃成了熊熊烈火。
靳聿炎拎了拎手上的几个礼品袋,笑着说:“我前段时间给你发了这么多短信,你都没有回我,我只好主动上门拜访了。”
谢禾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飙升的血压,说:“我什么时候没有回你短信了?”
“你回了吗?你自己看看,4月2号和5号我给你发了不下二十条短信,你一条没有回我。”
谢禾很快就想到了那几条被他丢进垃圾信箱的短信,眉毛顿时皱得更深了,可又不得不耐心和他解释:“你明知道我那段时间忙得不行,哪有功夫回你短信?”
“既然如此,你现在忙完了,总该有时间回复我吧。”
“好好好,以后你发给我的每一条短信我都一定回复你,行了吗?”
靳聿炎得到了谢禾的保证,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那你还站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赶紧离开?”谢禾此时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给他指了指大门的方向。
“我为什么要走?”靳聿炎又拎了拎手中的十多个礼物袋,笑着说,“我还没有见到我的岳父大人,怎么能就这样离开?”
谢禾一双圆眼睛瞪成了铜铃般大小,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连忙一把拽住靳聿炎的胳膊,愤怒地在他耳边低吼:“靳聿炎,我警告你,你不要在这里乱来。我和你结婚,那是我们两个人的私下协议,你怎么能,怎么能——”
他话还没说完,靳聿炎便抢了他的话继续说下去:“谢禾,合同里并没有写到,我需要在你的家人前面隐瞒我们两人的关系。”
谢禾觉得全身的气血都涌到大脑,看着面前这双无辜又深邃的眼睛,真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的手指不由地收紧,几乎要在靳聿炎的胳膊上掐出很深的印子。
片刻后,他低声哀求道:“那算我求你了,你就帮我隐瞒我们的关系,可以吗?还有,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来这里了?”
靳聿炎垂眸看着谢禾眼眶里战栗的瞳仁,看着他颤抖的睫毛犹如受了惊的蝶,摇了摇头,掷地有声地回应道:“不可以。”
“你!”谢禾气得涨红了脸。
“谢禾,你觉得我们俩的关系你能瞒得了多久?你不说,令尊难道就不会怀疑吗?你费尽心思去隐瞒,倒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认。”
谢禾张口就骂:“这是我的私事,不需要你管。更何况我们只结婚两年,两年之后我们就毫无关系了!靳聿炎,我希望你现在立刻离开我家。”
就在二人争执拉锯之时,大门从里面推开,谢盛康从屋内走了出来。他的视线率先落在了陌生的靳聿炎脸上,而后便看向了他边上皱着眉头的谢禾。
谢禾猛地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松开了手,连忙向旁边退了半步。然而他知道这一切一定早被谢盛康看在了眼里,不管待会儿他怎么解释都很难解释清了。
谢盛康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波澜不惊的眼睛里划过诧异的目光。
他站在台阶之上,沉声开口道:“这位是靳先生吗?”
靳聿炎快步拾级而上,走到了谢盛康面前,朝他伸出手,笑着问好:“您好谢先生,我就是靳聿炎,是谢禾的——”
他突然转过头看向谢禾颤抖的双眼,缓缓开口:“朋友。”
听到这样的回答,谢禾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他走到谢盛康面前,强装平静地说:“爸,咱们进去吧,我刚刚已经把东西都交给他了。”
谢盛康却说:“靳先生难得到访,还带来了这么多礼物,怎么能不邀请他到家里坐坐呢?靳先生,不介意一起用饭吧。”
“这是我的荣幸。”靳聿炎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而谢禾自动忽视了他投来的灼灼目光,扭头看向了别处,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在心中默默祈祷,但愿靳聿炎待会儿能表现得正常一点,可千万不要让爸爸再生疑虑了。
本来其乐融融的家宴突然来了一个外人,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尴尬。
饭桌上,只有谢盛康和靳聿炎两个人的交谈声。
谢禾紧张地竖着两只耳朵默默聆听他俩的对话,时刻准备着在靳聿炎发疯之前插上一嘴。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靳聿炎不仅没有发疯,反而还对答如流。不管谢盛康抛出什么问题,他都能巧妙地回答,看起来他俩聊得甚是投缘。
谢禾紧张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他觉得靳聿炎刚刚想要揭露他俩关系的话或许只是警告和威胁,并不代表他真的会这么做。
然而就在谢禾重新拿起筷子,准备享受美食的时候,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谢宝琛却在此时开口。
他在盯着靳聿炎看了许久之后,突然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靳先生,我和你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谢禾的小脑瓜飞速地运转,他突然想起来之前在华建组织的一场饭局上,还是言钰的靳聿炎曾和谢宝琛碰过面。后来自己醉酒被靳聿炎送回家那次,他俩应该也见过面。
之后他俩就没再见过面了,算算时间,距离他俩最后一次碰面也有小半年的时间了。
谢禾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觉得能糊弄过去,于是开口胡诌:“哥,你是不是记错了,你和靳聿炎之前应该没有见过吧。可能是最近新闻上都是他的照片,你记混了。”
“这样吗?我总感觉我们好像见过几回,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谢宝琛仍然疑惑得眉头紧锁。
谢禾还想继续糊弄,谁料靳聿炎竟然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我们之前在华建集团组织的一次饭局上见过,我记得那次饭局谢禾也在。后来和您沟通旗舰店的项目进展时,我们又见了一次。”
谢宝琛的眉头很快舒展开,不过片刻之后他惊讶地脱口而出:“我想起来了,可是我记得那时候你,你不是——?”
他生硬地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转而将诧异的目光看向了谢禾,希望能从他的脸上印证自己心中的猜测。
然而谢禾这会儿正垂着脑袋无声长叹,哪里能回应他的目光。
靳聿炎假装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睛,说:“我以为谢禾已经和你们解释过我的身份了,我之前在华建集团工作,用的是‘言钰’这个身份。”
仍在震惊之中的谢宝琛尴尬地点了点头,勉强接受了这件事情,说:“原来是这样。”
不过谢盛康却无法接受这个说法,很快板下了脸,他本来就对这次靳氏资本注资的事情感到疑惑和怀疑,这会儿得知靳聿炎还有两重身份后,更加怀疑他们合作的真实性。
“靳先生先后用两个不同的身份来和我们谢氏合作,很难不让人怀疑贵公司的真实目的啊,第一次是探听虚实,第二次是打算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