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一听,没再问汽水的事,反而着急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林启连忙摇摇头道:“我现下神思清明,就是偶尔发热,也不妨事。”
“胡说,总是发热,长久下去还不毁了身体的根本?”林昭疾言厉色地呵斥道。
自他穿过来,这还是林昭头一次如此对他说话,林启一时有些怔愣。
看他如此,林昭只当他被自己吓着了,连忙和缓了语气:“哥只是着急了,不是冲你。”
想了想又道:“等这买卖赚了钱,定要去县里的医馆看看,治好了才行。”林昭一脸肯定。
林启笑了笑,并未多言。
之前做好的汽水还剩了三斤,林昭已决定今日去镇上酒馆看看情况,顺便再问问食肆要多少。
做了些吃食,匆匆吃过,叮嘱林启两句便走了。
酒坊的掌柜果真是识货的,尝过之后立刻和林启定下一百斤。
林启心下惊讶,怔忪一下,正要坦言没那么多汽水,掌柜的便给了他一两半银子,说是货款,一副生怕他不给货的模样。
林启心下狂喜,没想到竟如此顺利,连忙答应下来。
这价钱是他已想好的,卖与食肆、酒坊皆是十五文,日后他散卖时,便二十文一斤。虽不如酒价高,但成本不知比酒价低了多少,酒坊赚得也多,哪能不愿意。
酒坊出来后,又去了食肆。
食肆东家正巧在,也订下了五十斤,拿了七百五十文给他。
一旁的宋先生看见了,笑着说:“看我们东家多会过日子,昨日食客喝了汽水,赏钱给了一小块银锭子时,可是将这汽水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今日怎么连那三斤的钱都昧下了?”
东家年轻,看样子和宋先生是极熟稔的,笑着说:“安明,你是我的账房,怎就想着多花我的银子?”
话虽如此说,又另拿了四十五文给了林昭,说好四日后交货。
今日竟得了近三两银子,林昭只觉自己走路都似踩在棉花上。这汽水真要给他们兄弟二人赚大钱了。
要做这么多汽水可不容易,林启去陶匠那儿买了三个能装百斤的大瓮,花了一两银子,又去糖店买了五百文的糖。叫了李大伯的牛车,直接送回了家。
还余近八百文,林昭心里默默算着,下次再卖得银钱,就不必再买大瓮了,余下的钱更多。不禁笑了起来,真没想到赚钱能这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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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大瓮后,牛车上已坐不下人。林昭一人走回村,脸上不时露出笑来。
进了村后,却见龚婆婆带着一中年妇人和青年男子往村外走,手上还提着不少东西,皆用红绳绑着,脸色很不好看。
那中年妇人一脸不忿:“都到纳吉了,才说三年内不许景儿纳妾,真当他张家闺女是什么天仙不成。十八的老姑娘了,也不怕真留家里一辈子。”
林昭的心狠狠一跳,脚步停下,眼神直直盯向三人。
龚婆婆皱皱眉,虽说到了这一步又反悔的人家少见,但既是不成,各自婚嫁便是,何苦在大道上叫嚷的路人皆知。
看一眼望向这边的林昭,并没接话。
他秦家就占理?
寻常庄户人家谁能想得到纳妾的事,问名时张家都没提,作何今日才提起。且他秦家若是没这打算,为何不应下?
瞥瞥一脸羞恼的秦二公子,说不定正是被张家戳破了算计,才恼羞成怒。
赚钱的喜悦被张三姑娘的消息冲淡,林昭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李大伯先将大瓮送回来了,林启一看便知这汽水应当卖得很是成功。可此刻看着林昭的模样,又不确定。
“不顺利?”林启问道。
“啊,”林昭回神,“顺利。酒坊和食肆共要了一百五十斤,钱都收了,接下来可有活儿要干了。”
说着,林昭拿了竹筐和镰刀,说:“我去山上采松针了,你回房躺着吧。”仍是闷闷不乐的模样。
林启拧眉,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身影琢磨了半天。
过了几天,等村里风言风语四起的时候,林启才知是怎么回事。
河边,一群妇人正在洗衣裳。
“就说他们一家子心高,秦家都看不上,她还想找个什么样的?”
“就是说,这十里八乡的,还有比秦家强的?”
“姑娘不省事,做爹娘的也没谱。”
“年纪也不小了,难不成要像何家哥儿似的,十九了还嫁不出去?”
其中一人摇摇头,说话带着促狭:“一个是挑剩下了,一个是被挑剩下了,二者……”
林启随手拾起块石头,冲着下游砸过去。
“咚!”
石头入水,溅起大大的水花,直泼了几个妇人一头。可比他上次惨多了。
“要死啊,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妇人骂道。
慌忙用袖子擦着头上的水渍,就见林启大步从上游走了过来,手往水里一捞,一条肥大的鲤鱼出现在手里。
鲤鱼翻着白眼,显然是被方才的石头砸晕过去了。
几个妇人顿时忘了咒骂,盯着鲤鱼露出羡慕的神色,看了一眼林启,怎么鱼又让他抓走了。这鱼离她这么近,她怎么就没看到。
心里气闷,看林启拿着鲤鱼走远了,低头瞅瞅河面。可惜,瞅出花儿来,也没见到鱼的影子。
林昭和李大伯去镇上送汽水了,只林启一人在家。
正好做点儿米饭吃。穿过来一个多月了,日日吃黑面,人都要吃黑了。
为了这顿心心念念的米饭,他已经琢磨了许久,怕林昭回来得太快,还特意在锅里煮后,才上蒸笼蒸的,如此节约时间。
蒸一刻钟后,喷香的米饭就出锅了。
接下来就是西红柿炒鸡蛋、红烧鲤鱼登场。他手艺不精,菜的卖相一言难尽,可味道不知比黑面胜了几筹。
大口吃了一碗米饭,正想把锅里剩下的一点儿吃了,就听见外头传来了动静,连忙把饭菜收进空间。
到了院子,原是何小哥儿来送竹筒。
他这几日已来送了几次,每次皆是五十个。如今林家已积攒了二三百个竹筒。
前几日林启身体虚弱,小哥儿来时,他都在卧房里休养,是林昭与他收货交钱的。
今日出来,才发现本就瘦弱的小哥儿几日的工夫又瘦了一圈,人也透着消沉,往日灵动的双眼带着颓丧。林启不由一惊。
“今日的五十个。”看见是他,小哥儿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松动,扯了扯嘴角,似是想露出个笑来,却没成功。
这几日出入林家,虽没见林启,但与林昭交谈后,何安然已知林启确实好了。林昭还听了林启的话,给他五个竹筒一文的价钱。
“稍候。”林启说道。从卧房取出林昭预先留出来的十文钱,给了何安然。
拿了钱,小哥儿也是一副无波无澜的模样,林启不禁有些担心。
末世时,许多人没了牵挂,又看不到生存的希望,便变得麻木,甚至心存死志。林启觉得何小哥儿的状态与那些人很是相似。
想了想,问道:“小哥儿今日可还有事?”
何安然听了摇摇头,说:“并无。”
他哄骗他娘说他在镇上做活,一日能挣五文钱。
见他挣得不少,他娘惦记着两个儿子以后的日子,倒是没再提什么刘商户。
只是经过此遭,惊怒与无措交织,自觉日后处境艰难,不知以后该如何是好,颇有些意志消沉。
“如此,林启有一事请小哥儿帮忙,可否?”
何安然点点头,多亏了林昭他才能有供竹筒的活儿,自然愿意给他帮忙。
正说着话,就听传来了一声咕噜声。
何安然刚刚还面无表情的脸上染上了一层薄红,在汉子面前失礼总是让人更加难堪。
他近来每日早上出门,晚饭时才回家,一日只吃一顿饭,肚子里自然咕咕作响。
偷偷瞄一眼林启,发现他并未发笑,反而进了厨房,端了一碗米饭和菜出来。
林启道:“今日请小哥儿帮忙没有酬劳,还得劳烦小哥儿暂且瞒着我哥,请小哥儿吃碗饭当做封口费吧。”
林启眼神认真,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却并不是嘲讽。
何安然没料到会是这样,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小哥儿可愿帮我?”林启又问道。
何安然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哥儿,相反,他独自一人在镇上接活儿的时候,受过许多嘲讽,听过很多难听的话。自然明白林启不过是怕伤了他的自尊。
被人这般对待的经历实在太少了,何安然坐在草棚底下,抬头看看林启,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
捧着一碗白米饭,就着不知道怎么做的炒鸡蛋,还夹了块鲤鱼肉放进嘴里。
这样美味的饭菜他第一次吃到,这样温热的饭菜近几日也是第一次入口。
何安然嚼着嚼着,突然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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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初见
泪珠掉下来砸在何安然扒饭的手上时,他被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才发现脸上一片冰凉。正欲抬头看林昭发现了没有,旁边就递过来一张手帕。
何安然一怔,他自记事起就没怎么哭过,大概是这段时间积压的情绪太多,得到一点儿善意后竟绷不住了。
既已被林启看到,索性不再掩饰,接过他的手帕后,默默流着眼泪。
这段时日的遭遇,对于他来说确实难以接受。他一直想离开何家,可他娘这次亲手掐灭了他所有的幻想,要将他拖死在这个泥潭里。
何安然不想认命,他想,他大抵是有反骨,越是如此,他却越想逃离。
只是他再怎么要强,被亲人算计带来的震惊、痛苦,依然让他如鲠在喉,难以忍受。此刻哭出来后,反倒觉得心里开阔了一些,不再压得难受。
他用手帕擦擦眼泪,有些不好意思,林启该不会以为他被米饭好吃哭了吧。
小哥儿巴掌大的脸上挂着泪珠,眼睛和鼻子都哭得红红的,看起来就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
可怜林启前世做了二十三年的单身狗,和异性没打过什么交道。此时实在不知该如何,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终于,看他的眼泪不再哗哗地掉了,连忙掏出一个桃子递给他:“很甜,吃个桃子吧?”空间里的油桃超级甜,吃甜的心情好,快吃一个别哭了。
这是山桃吗?
何安然看着红彤彤的果子想,形状倒是像,只是外表光滑、油亮,看着比山桃诱人不少。
大概是林昭从镇上买回来的吧,应当不便宜。
只是饭菜都吃了,再拒绝也没什么意义。
接过来咬了一口,果皮坚韧,果肉却甜美多汁,的确好吃。
他小口吃着,只觉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果子。又扭头看看林启,他也是他遇到的人中少有的好人。
情绪渐渐缓和下来,何安然感到过意不去,连忙问道:“你方才说有何事要我帮忙?”
看他不再哭,也不再像之前一脸麻木的表情,林启心下稍安,也不由感叹何小哥儿真是好哄。
他虽没有问小哥儿怎么回事,心里也有数。看他一贯忙忙碌碌还积极乐观的模样,能让他如此的,总不过是家里的那一团乱麻吧。
林启想着,不由眯了眯眼。
汽水都送到了,李大伯在镇上等活儿,林昭一个人走在回村的路上。
他也该准备准备,去镇上摆摊卖汽水了。这买卖利润大,好好做起来,兴许是他家发家致富的好机会。
若是以往,林昭此刻定然干劲十足,恨不能立刻去摆摊。
只是现在,林昭心不在焉,脑子里想了许多,却都与买卖无关。
不知张三姑娘现下如何,也不知张家接下来是何打算?
林昭不信没有缘故,张家就会提出什么不许纳妾的话来。只是这世道对女子本就苛刻,亲事倘若有了龃龉,世人多是挑女子的毛病。
加上村里有几户人家曾被张家拒绝过,这会儿自然说嘴,纷纷言说张家姑娘眼高。
她那样的人物模样,便是眼高也是应当的,林昭默默想。
他与村里其他汉子不同,他第一次见张三姑娘的时间远比他们早。
那会儿,张三姑娘还未出落得如此好看,却也初现美丽的雏形。
他正帮粮店老板卸粮,就见一女子脚步匆匆地进了粮店,仓皇地向外看了一眼。
林昭狐疑,出门搬粮时,在门外看见两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混混才明白,应当是被混混尾随了。
他不禁皱了皱眉,厌恶地看着那两人。两个小混混下流地笑着,露出嘴里的大黄牙。
这两人也是镇上的有名人物了,专爱戏弄调戏落单的姑娘、小哥儿。姑娘、小哥儿脸皮薄,受了戏弄后自是羞愤难当,遇到那想不开的,便郁结于心,对上街都心有余悸。
也曾有姑娘、小哥儿的家人们狠狠揍过这俩玩意儿,只是他俩挨打也改不了这德性。
后来镇上的姑娘、小哥儿也有了防备,出门时远远看见他们便绕着走。于是,他们现在便专挑些跟着父兄出门的乡下姑娘下手。
这粮店此时尽是些卸货的劳力,一个个膀大腰粗的,他们两个面黄肌瘦,即便色胆包天,也不敢进去找麻烦,只能等在外头,盯着店里的姑娘。
乡下的小姑娘可少有这么标志的,一进镇他俩就盯上了,特意让讨饭的乞儿偷了他兄长的钱袋,才让她落了单。
只是他俩不过刚凑近说了两句浑话,这姑娘便撒腿就跑。大约也是看这里人多,料想他俩不敢惹事,才进了粮店。
这乡下姑娘倒有几分机灵劲儿,不像以往那些,不是被吓得脸白,就是被说的脸红羞愧。
只是她为了躲他俩跑出老远,等他哥回过神来,恐怕一时半会儿找不过来。小混混看看卸货的劳力们,这货也快卸完了,等劳力走了,他看谁能帮她。
想着,脸上便露出一个狰狞的笑来。
这些,张柔又怎么会想不到。看这两混混还不走,她心里便有了数,眼睛在前边搬货的那群劳力里搜寻着,她刚刚分明看到有一个同村人的。
正着急着,就听身边传来了一个声音:“姑娘,可是遇见了麻烦?”
张柔闻声转头,就见林昭正垂着眼睛和她说话,正是她要找的同村人。连忙道:“是,我与哥哥走散,被这俩混混跟上了。可否请你帮我寻下我哥?”
林昭也是如此打算的,自然欣然同意:“只是你哥长什么模样,穿……”
“我哥是枣林庄的张猛。”
林昭惊讶抬头,就见姑娘肤白貌美,一双杏眼透着着急,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
他一怔,随后连忙又垂下眼睛。一个村里住着,他自然知道张家还有一个姑娘,只是这才是头一次见。
“我在村时,曾看到过你,可能你未注意。”张柔解释道,“还劳你帮我寻寻我哥。”
林昭也不再废话,寻了张猛过来,嘱咐他日后带妹子上镇上千万要小心。
此事两家人都未声张,但之后张家给林昭送了几次吃食。皆是农家常见的,不过心意林昭已明白。
想着与张姑娘的初见,又想起去年农忙,她给爹娘送水,见他的茶壶敞着口放着,里头没有水,便悄悄往他壶里倒了点儿。
他知她是感念自己帮他,只是她恐怕不知自己已对她动了心。
她那么美丽,又那么聪明,还十分勇敢,被混混尾随也没慌了阵脚,实在叫人记忆深刻。
只是他家徒四壁,还有一个弟弟需要照顾,怎么敢提起这事?
村里那么多比他条件好的都被拒绝了,自己又有什么优势呢。即便启儿已经好了,即便汽水买卖已经开始赚钱,可也比不上秦家啊。
林昭推开破旧的木门,也就只有他爹在世时修好的青砖房比别人家强些,可惜也只有两间,娶了媳妇都住不开。
林昭越想越觉得不可能,心里不可避免的觉得难过。
进了卧房,却见林启一脸神秘地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东西,眼睛亮晶晶地说道:“哥,你看这是什么?”
林昭急忙从林启手里拿下金镯子。这镯子颜色金黄,上手掂掂,重量也不轻。
“启儿,你这是哪来了?”这是拿了别人家的?启儿不是好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林昭一脸着急地看着林启,生怕他又痴傻回去。
可还不止这些。林启将林昭拉到炕前,就见炕上还放着一个金镯子和两个金簪子。
“这,这……”林昭瞪着眼睛,看看这些首饰,又看看林启,又是怀疑又是震惊,说不出话来。
林启本意是给林昭个惊喜,现在看来倒更像是惊吓,连忙说道:“这是我今日在旧宅子那边寻到的。”
“我本是想收拾一下那边的宅子,没想到在屋子里发现了一个木盒子,里头便装着这些。”林启指指一旁放着的小黑盒子。
林昭愣愣的,半天才反应过来林启说了些什么。
可金首饰带给他的冲击太大了,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只呆呆地问道:“这是哪来的,难不成是别人藏匿于此的?”
可谁家会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别人家,林昭自己就否定了这个说法。
林启摇摇头,说:“我也不知。”
林昭拿起几样首饰看了一遍,这手镯和簪子都是两两一对。镯子还能解释,可哪有人戴两支一模一样的簪子的。
林昭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又拿起来细细端详一番,转头对林启说道:“会不会是爹娘留给咱俩的?”
正好每人一个镯子,一个簪子。
爹娘去世时,林启还小,情况又特殊,对小时候的事并没有什么印象。
林昭不同,父母去世时,他已经十二岁了。
在他的记忆中,父亲高大威武,母亲温柔贤淑,两人感情极好。且他家家境不错,在他有记忆时就住在这两间青砖瓦房里。当时,村里除了里正家,就他家是青砖瓦房。
唯一奇怪的一点是,他从未见过他家有亲戚,甚至连能牵扯上关系的远房亲戚都无。
他也奇怪过,问起爹娘时,他们总说家乡遭了灾,他们二人便结伴来到此处定居。
这话哄哄年幼的他还可,如今想想却是漏洞百出。
即使遭了灾,又怎会只有他们二人逃了出来,其他的家人朋友呢?
且既是遭灾,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修了这两间房子不说,还买了几亩田地和另一处宅子?在他的记忆里,他爹可不是侍弄庄稼的好手,他从何处赚来的银钱?
问起他们的家乡,他们也不多提,他直到现在都不知道爹娘的家乡在哪。
当年,他爹生了急病去世后,他娘忧伤过度,不到一月也随着去了,一句嘱咐也没留下。
家里的银钱也不多,他骤然失了双亲,还带着一个痴傻的弟弟,无依无靠,头两年都是靠着变卖家里的田地过活的。
现下想来,真是处处都是疑点。
启儿已经好了,这些事也应当知道。他便把爹娘的事和他的怀疑都说了。
林启不由挑挑眉,他本也是打算引导林昭往此处想,没想到都不用引导。不过,原身的爹娘倒确实有些神秘之处。
不过人已经不在,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
林昭想起了爹娘,正有些伤感,就被林启拍了拍肩膀。
“正好,既然爹娘已给你留下老婆本,你便可以去张家提亲了。”
大约是末世时金银无用的想法在脑子里存留太久了,林启压根没想到可以直接拿出金银来,作为林昭的老婆本,只想着赚钱给林昭娶媳妇。
只是赚钱真是太难了。
哪怕汽水成本低,销量也不错,赚钱的速度仍然很慢,想让林昭尽快娶上媳妇实在不易。
今日在空间里找东西时,看见了他在末世搜集的一袋金银被空间归纳在角落里,才突然想出此法子。只是怕拿出的太多不好解释,惹来麻烦,才选了两个有分量的金镯子和金簪子出来。
要早知道他有朝一日会穿越来古代,他当初搜集物资的时候,绝对不会见了黄金碰都不碰的。
林昭再不有所行动,他怕张家受不住村里的流言蜚语,将张三姑娘匆匆嫁了。
林昭被他的话吓了一跳,继而脸色通红。
“别胡说,”他眼神飘忽,“我去张家提什么亲。”
林启看他这副羞涩的模样,心里还有些好笑,二十三的汉子了,还是这么纯情,顿时起了打趣的心思。
“自然是向张三姑娘提亲,让她嫁给你啊。”林启笑眯眯地说道,“张三姑娘与秦家的婚事既然没成,就是天意给了你一次机会。你不抓紧行动,真要等张三姑娘重新选好人家,成为别家妇,嫁为别□□吗?”
林昭脑海里出现张柔穿着红嫁衣,牵着其他男人手的画面,只觉心里生出一股子邪气,直冲脑门。
这怎么能行!
林昭唰一下直起身,在屋子里着急地走了两圈,又看着林启道:“他家能同意吗,咱家……”
“咱家怎么了,现在我已好了,汽水买卖也开张了,不说大富大贵,日常生活总是够的。”林启说道,“再说,一家有女百家求,你不试试,张姑娘怎么知道你有意?”
好像是这么回事,林昭被说动了。
“这首饰应当能当不少银子,足够你娶媳妇了。那处大宅子我今日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日后我便住在那处,你成亲后也能住得开。”
林昭先是还一脸认真地听着林启的话,等他说以后便住在旧宅子时,顿时急了:“住那儿干嘛,那宅子年久失修,怎能住人?”
又一想弟弟如此,恐怕都是为了让他成亲,心里又急又窝心,不知说什么好。
“收拾收拾还是可以的,你成亲后,咱俩总不能还住在一处。此处屋子小,住不开的。”
林昭知道他说的都是对的,但心里还是想要反驳。
他们兄弟二人自小便在一处,突然说成亲后就要分开,只觉得好似现在就要分家一般,心里涌上难过。
“成亲我也不能不管你啊,你一个人怎么能行……”
启儿的发热之症都没好,怎么能去住那破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