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启太困了,听林昭忙活了半天,才慢慢清醒过来。
睁眼后,就见林昭穿一身玄色衣衫,袖口和手腕处皆绣着花纹。衣服确实合身,衬得他宽肩窄腰,五官硬朗,十分英气。
林启心里默默点头,没有丈母娘不喜欢这样的女婿吧。
果然,林昭上门时,张家众人都感觉眼前一亮,张母原本严肃的脸上,都露出几分笑来。
又见他拿了八色礼品,张父点点头,看来不是个小气人。
“嫂子,不是我浑说罢。你看看林昭小子这样貌,称得上一表人才吧!”王媒婆用帕子捂着嘴笑道。
往日里见时,只觉林昭身材高大,样貌端正。没想到收拾齐整后,竟如此英俊。王媒婆走的地方多,觉得林昭反倒更像富家少爷,比那秦景不知强了多少。
林昭还从未被人如此夸过,正要开口,就见主座的张母点点头:“确实是个精干后生。”
“伯母谬赞了,”林昭连忙说道,“我不过普通人罢了。倒是素日里常听人说两位张兄气概十足,为人处世更是周到,今日得以上门拜访,还盼着能与两位张兄学习几分。”
“林兄弟客气了。”张猛微颔首,张壮也在一旁笑笑。
张壮往日与林昭并没打过交道,今日一见,倒是明白小妹为何喜欢他了。林昭一来,这相貌、谈吐简直将之前上门的秦景衬成了棒槌,除了家境,一无是处。
心里偷笑,他娘经常挂嘴边的便是相貌不重要,要真不重要,她今日怎么如此和气?
“那日你王婶子上门已同我们说过你的一些情况,”张母指指王媒婆,“可我往日见你也少,也未细谈过,所以想着还是上门聊聊更妥当。”
听张母切入正题,林昭不由又坐直了一些,点点头:“伯母说的是。”
“今日在此处的没有外人,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次与秦家说亲没成,村里的风言风语你应当也知道。”张母看着他,目光如炬,“你当真想好要说这门亲吗?”
父母爱子,为之计深远,也为之计微末。
她是过来人,经的、看的都不是年轻人能比的。她知家境、人品的重要,更知汉子的气量在日后过日子时有多重要。
这次与秦家的亲事没成,到底于柔儿的名声有碍,若是遇着气量小的人,哪怕现下求娶,将来也要耿耿于怀,时常挂在嘴边。
“林昭只恨那日下手没再重些。”林昭语气带着狠意,张母听得一愣。
“闲言外人传,心意自己知。林昭今日求娶,就是知道张家的家风,也信任姑娘的秉性、人品。林昭决定求娶,日后也将好好呵护她,必不叫她再听到污耳的话,见到那种下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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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掏空我,只需要两千字……
明天见~
实话说,林昭如此义愤填膺的模样,并不符合张母心中预想的女婿形象。
她希望女儿所嫁之人是成熟、冷静的汉子,这样的人在往后的日子里更能包容,照顾柔儿。
可她不得不承认,林昭这样不加掩饰的爱意和维护,意料之外地打动她的心。
柔儿自小冰雪聪明、软糯可爱,虽是农家女,却是被娇惯着长大。
她只这一个女儿,自然希望她将来过得顺心。因此给她挑夫婿,比当初挑儿媳更谨慎。
夜里躺床上时,她甚至琢磨过哪种家境,哪种性格的人与她更相配。
可哪怕她预设的条件有多周全,也只能作为参考,而不能当做门槛。说到底,感情的事终究还是要感情本身来选择。
自家那个不知羞就不用说了,林昭话里的情意她也听得真真的。眼下他们彼此间的好感,不说多深刻,但到底是动了心,已比许多成亲后才培养感情的强了许多。
张母点点头,又问道:“我听说你近来在镇上做买卖,不知是何生意?”
林昭答:“不是什么大买卖,只是在镇上支了个摊卖汽水,生意倒是尚可。”
张壮闻言,拍了一下大腿,惊讶问道:“镇上的汽水摊子是你的?”
“正是。”
“林兄弟好本事啊,”张壮赞道,转头又对家里的众人说,“近来镇上兴起一种饮品,叫做汽水。除了酒馆、食肆外,就镇西有一小摊售卖,没想到摊主竟是林兄弟。”
他一兄弟买了后给他尝了些,味道确实好。
听了张壮的话,张父张母默默点头,看来是个不错的营生。
哪怕现下家境困难些,有了靠谱的买卖,生活就有了保障,宽裕起来不过早晚的事。
张母心里已是比较满意了,可到底还是惦记着他弟弟的事,想了一下,还是问道:“你弟弟近来可好?最近常听人说起他,都说是村里的一大奇事呢。”
林昭事先已想到张家必然要问到此事,并不意外。
且自启儿恢复后,哪怕别人不问,他都恨不得主动和人说。因此笑着点头:“对我来说也是奇事一桩,不过确实好了,如今已不用我操心了。”
他知晓张家担心什么,主动说道:“我家现在的两间瓦房小,启儿最近正拾掇老庙口的宅子,日后他便去那儿住了。”
看张母点了点头,他又补充道:“不过并不是分家。我也不欺瞒您,我家人少,我们兄弟俩又自小相依为命长大,日后他成亲的事,我肯定是要帮衬。”
“这自然是应当的。”张父说道。
他家也是两个汉子,自然喜欢兄弟和睦。林昭如此实诚、重情义,他心里满意得很,这门亲事心里已是同意了。
张母也是一样,她只是担心柔儿嫁过去后,还得照顾林启的衣食住行。既是好了,他们兄弟互相帮衬是应当的。
聊了这半天下来,张家一家人心里皆是十分满意。大家又闲聊几句后,便留了林昭吃饭。
这已是女方有意的表现,林昭喜上眉梢,自然连连答应。
躲在堂屋外的张柔也十分欣喜,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站在门外都忘了躲开。还是两个嫂子从堂屋出来后,才回过神来,一同去厨房帮着做饭了。
接下来就是将定亲的流程走一遍了,等走完,这亲事便是定下来了。
林昭心里高兴,又被两个未来大舅子灌着多喝了几杯,等被张猛送回来时,已是一身酒意,整个人醉醺醺的。
看林启扶过林昭,张猛摸摸鼻子,有几分不好意思。
他和张壮确实是想看看林昭的酒品,因此两兄弟喝人家一个。此刻见了人家兄弟,莫名有些心虚。
“无事,我送他回房便是,张大哥忙去吧,改日再上门坐坐。”林启接过林昭,心里偷笑,面上却一本正经。这种大舅兄的心思,他末世前就听一个朋友说起过,自然明白。
自林启好后,张猛还是第一次见他,听他说话有礼,心生好感。果真是好了,他点点头告辞了。
看来这亲事是成了,林启想着,将林昭扶至炕前躺下。
方才张猛还在时,林昭还强撑着,尚有一丝清明。现下只剩兄弟两人,林昭便放肆起来,嘴角都快扯至耳后了,嘀嘀咕咕说着他要成亲了。
林启随意附和两声,将他的外衣脱下,又拿了布巾给他擦擦手脚,看林昭睡舒服后,才吹了灯躺下。
等林昭成亲后,林二的遗愿便完成了,林启望着漆黑的屋顶想着。
他将手放在胸口,觉得心里一下空落落的,还有几分迷茫,不知自己接下来该如何。
最初发现自己穿过来时,他是打算躲在空间里,不管这个世界的人和事,在世外桃源里独自生活的。
可后来林二将林昭成亲的事托付给他,他便想着等林昭成亲后再离开。眼下林昭的亲事就快成了,他却……有些不舍。
脱离了末世压抑的生活环境,他能感受到自己心态的变化,他喜欢这种平静、温馨的生活。在这种环境里,他身体的病症都不似以前那么难以忍受。
这两个多月的时间,他已不像刚来这个世界时,只感到不适应。
他学会了用火石,记住了村里的人,甚至有了朋友,他脑子里闪过何小哥儿的身影。
而且因为林昭,他还感受到了从未享受过的亲情,这些都让他不舍。
可他又清楚的知道,这都是因为林二。
他顶着林二的壳子,所以林昭才会对他格外上心。甚至也是因为何小哥儿主动给林二送果子,他们才能渐渐熟悉起来。
上辈子被家人抛弃的记忆实在太惨痛了,他其实打心里不认为自己可以拥有这么好的亲情和友情。
或许哪一日,他们知道自己是个来自异世的外来者后,便会收回这一切吧。
甚至都不需要发现他不是林二,只要相处得再久些,他们便会发现自己不值得他们用心对待吧。
林启不得不承认,只是想到这些,他心里便有些难过。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他又得承受一遍被亲人抛弃的痛苦。
他闭上眼,周遭一片黑暗,将他笼罩其中。
等到天边褪去深黑,显露出一抹深蓝时,林启听见院门被轻轻敲响。
噔噔噔三下,林启还未睁开眼,就觉压抑了一晚上的心里有了一丝松动。
若非他没睡着,小哥儿的这点动静还想叫醒他?林启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一夜未睡让他眼睛有些干涩疼痛,睁开眼缓了一下后,才坐起身。翻身下炕,找了件厚衣服穿上。
林昭昨夜喝多了,此刻睡得正沉,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动静。
找了一个背筐背上,手里拿着镰刀,将院门轻轻打开。
门外的何小哥儿也穿着一件厚衣,借着星星月亮的清辉,他看见小哥儿脸上带着浅笑。看他出来,嘴角又向上扬了扬,摆摆手,低声说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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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我还是有点儿短,明天争取写长点儿。明天见~
深蓝的天空缀着满天繁星,微凉的空气吸进身体,将一夜的烦躁挤压出去。
林启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长吸一口清新的空气,看向身边的人。
小哥儿比他矮了半头,此时清秀的脸上带着笑意。
到底年纪不大,分明是去干活,他的脚步却带着雀跃,像是去郊游一般。
林启经历复杂,自认心性成熟,与小哥儿接触时,下意识就将小哥儿当做了小孩子。
看着四周一片漆黑,不由对小哥儿叮嘱道:“明早我去你家找你吧。”
这会儿不过卯时,人们还在睡梦中,四下廖无人声,眼睛又看不清,他不信小哥儿走在路上不害怕。
何安然一愣,而后问道:“为什么?”
他仰着头,一双圆眼里满是不解:“我顺路就来了,你去我家还得绕路,又得早起一刻钟。”
今日他能起这么早,已经令何安然很惊讶了。毕竟在他心里,林启实在不算勤快。
村里的汉子,除了自家那几个懒汉,哪个不是趁着太阳没出来,就去地里转悠了,或是除草或是捉虫,总之闲不下来。
而林启每日都要睡到巳时才起来,吃了林昭给他留好的饭菜后,才晃晃悠悠地到大宅子找他。
那个时辰,他已经上山做好竹筒,又编了一刻钟的草屋顶了!
林启还不知道,自己在何小哥儿心里,已经是个懒汉了。他每日发热,身体自然虚弱,总觉困乏,难免多睡些。
此刻听小哥儿说他还得起早些,心里忍不住为自己少做的美梦叹息一声。不过夜路难走,小哥儿一人,实在让他放心不下。
他点点头,说道:“好,我明日早起一刻钟去找你。”
何安然看着他认真点头的模样,脚步不自觉停下,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只觉心里一阵暖流涌过。
他走过不少的夜路。
之前还要洗衣裳时,天不亮就从家出发,去镇上送衣裳。
一个人走在凹凸不平的村间小路,目之所及皆是黑暗,心里总怕重重的黑暗中,冲出什么精怪。一路上只能战战兢兢,低着头,不敢四处张望。
这种害怕,不是走多了夜路就能克服的。
林启说去他家找他,何安然想了一下后,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不免有些高兴甚至还有些微的羞涩。
林启没想到那么多,他用镰刀勾起肆意伸展着枝条的灌木,免得划伤两人。
他的眼睛还保留着末世的敏锐,在黑暗中也能大致看清,自是没一丛灌木能够逃脱。
何小哥儿跟在他后头,本想对他说不必如此,他常上山,对这几丛灌木的位置了如指掌,能够躲避。可看着林启挥舞镰刀的身影,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与林启在一起时,他总能感受到被保护、被温柔对待的滋味。每到此时,他才会记起自己是个小哥儿。
在他家那样的环境里长大,他自小过得像个下人,每日干不完的活儿,便以为世间的小哥儿过得都是这种日子。
长大后,见到了别人家的小哥儿,才知在家中,哥儿的活儿反倒比汉子轻省些。要是受宠些的小哥儿,更是被父母兄弟呵护备至。
这样的经历,他自然从未有过,直到林启出现。
他会陪着他上山,会挑更红更大的桃子给他,会帮他出主意,会让他觉得自己与其他小哥儿没什么不同。
何安然的眼睛闪闪发亮,觉得这一刻真是美好。
竹林与松树林不在一处,竹林在山腰,松树林还得再往上走走。
到了竹林后,林启将背筐往地上一扔,自己席地而坐,对小哥儿说道:“我一会儿再去采松针,你先做竹筒罢。”话里已是带着睡意。
他昨晚烦躁了一夜,压根没睡着,心情放松后,困意就上头了。再说,以他虚弱的身体,爬到此处已是精疲力尽,只想埋头睡一觉。
何安然:“……”
清晨的露水重,山上的林子里更是阴凉,这要睡着了,他绝对得生病。
走过去踢踢他的鞋子,叫道:“别睡,睡这儿要生病的。”
“嗯?”林启睡意朦胧,随意挥挥手,“没事。”
见他困成这样,何安然心里不免有些愧疚。左右看了看,也没什么干燥的草木能给他垫在身下。
犹豫了一会儿,解下了身上的厚衣,想给他盖上。
把自己的衣服盖在汉子身上,总觉得有些私密和失礼。何安然的脸颊绯红,慢慢上前,将衣服轻轻盖在他身上。
压紧衣服时,手背无意擦过他的下巴,只觉一阵温热的触感传来,下意识便将手收了回去。
他脸上的红意更甚,呆呆站了片刻,才想起该做竹筒了。
农忙时,家家户户起得早,去地里也早。他若去得晚了,恐刘大婶心里怪罪。
只是刚转身,突然感觉不对,连忙凑到林启身边,将手放在他额头上。
林启的额头一片滚烫,这是发烧了!
何安然开始着急,连声唤着林启的名字,手不自觉摇晃他的身体:“林启,林启。”
林启刚觉到一只冰冰凉凉的手放在他额头,舒服的心里喟叹一声,还没来得及多感受一下,就被何安然摇晃起来。
无奈地睁开眼睛,正要让小哥儿不要吵,就见小哥儿满脸着急。如此冷的林子里,竟急出一头汗来。
林启一顿,语气不由柔软下来,说道:“无事,我经常如此。”
“怎么会无事,这么烫!”他之前受寒发热时,都没这么烫。
他心里着急,又想着林启明明生病了,为了陪他上山,还是早早起来,冒着夜间的凉气,走了这么远。
顿时心里又是难过又是愧疚,还夹杂几丝心疼,不由就落下泪来。
他哽咽着说道:“走吧,下山吧。”山上这么冷,会加重风寒的。
看他如此,林启也不知怎么,心里一下子说不出的滋味。伸手擦去他脸上的泪珠,轻轻笑道:“真的无事,我神智恢复后,就时常发热。”
他将自己摔下悬崖后,神智逐渐清明,身体却开始发热,去镇上看医也不管用的事说了。
何安然看他说的言辞凿凿,像是那么一回事。又听林启说,若是真不对劲,林昭肯定早带他四处求医了。
何安然想到林昭往日对林启的照顾,觉得确实如此。这慢慢相信了,慢慢止住了哭泣。但还是坚持将厚衣服盖在他身上,才肯去做竹筒。
安静下来后,想起刚才自己着急落泪的模样,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又想起方才林启替他擦去眼泪,心里感到一阵柔软和害羞。脸颊好像还残留着那轻柔的触感,他刻意克制,才没伸手在那处摸摸。
而林启经过这一番,睡意也没了,默默看小哥儿忙碌。
方才小哥儿着急落泪的模样,令他心里十分熨帖感动。可此刻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这会儿天色也开始亮了,他站起身,轻咳一下:“我去采松针了。”
“哦。”小哥儿低垂的头上下点点,没有抬头看他。
他将衣服还给小哥儿,说:“衣服小,我穿不上,而且活动起来就不冷了,还是你穿着吧。”
小哥儿还是答应一声,沉默地将衣服穿了起来。
接下来一早上,两人的相处都有些别扭。
直到下了山,林启拿过何安然的背筐和斧头,让他直接去刘家时,何安然才说了话:“我明日不去刘家干活儿了。”你就不用早起去山上了。
何安然再想到林启每日睡到巳时,心里就只剩心疼了。每日发着烧,想也知道有多难受,恨不得他再多睡会儿。
林启沉默了一下,才答道:“好。”
何安然和他挥挥手便走了。
已和刘家约好了,今日若不去,就耽误人家的事儿了。何安然想着,今日就不收刘家的钱了,让刘大婶明日重找人吧。
何安然回头看看,早就看不见林启的身影了。可他的心绪还是留在林启身上,心里酸涩中带着开心,分不清是什么滋味。
林启进门时,林昭正拿着桑树枝刷牙,看到他进来,立马问道:“你去哪了,怎么起这么早?”
林启将两个背筐放在地上,说道:“去山上采松针了。”
林昭的表情有些讶异,看着地上的两个背筐,突然慧至心灵,试探着问道:“同何小哥儿一起?”
林启点点头。
林昭不由大了嗓门,说:“你和小哥儿一大早一起上山?”
林启因为今早的事,有些心不在焉,根本没听出林昭话里的震惊,也没觉出什么不对。
反而拍了拍林昭的胳膊,问道:“你上次说想雇人,是不是还没有人选?”
他知道何小哥儿是因为不想让他陪着上山,才说不做刘家的活儿的。
正好,他也觉得那活儿太辛苦,不做便不做了。不过小哥儿少赚的银钱,得给他补回来。
“是。”林昭答道,继而一言难尽地看着林启,“你想雇何小哥儿?”
林启点点头:“是啊。”
林昭脸上闪过一丝无语,然后又严肃起来,放下手里的桑树枝,说道:“林启,你觉得咱们请个小哥儿来帮忙合适吗?”
林启这才反应过来。
雇人干活不像供应竹筒,小哥儿必然要出入他家,到时被村里人看见,那些婶子大娘又有说头。
他想了想,又拍拍林昭的胳膊,说道:“那你请两个人吧,再找个婶子来,”
雇两个人就不显得那么刻意了,村里人有些说头,应当也不至于太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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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可不短!(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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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林昭瞪大了眼睛,想要说话。
林启伸手揽住他的肩膀,说道:“汽水买卖只现在这三处售卖,到底赚得不多,不若多雇些人,攒下些存货后,一同销往别处。”
林昭本想斥责他的话,还没出口,就被他打了岔。
正巧他这几日,也在琢磨着赚钱的事。
刚做买卖时,还觉得一日能赚一两已是不敢想象了,可近来准备成亲时,才觉得这钱实在不够花。
彩礼、家具什么的还好说,毕竟有当金镯子的钱在。
关键是林昭想修缮老庙口的大宅子。
自己住着青砖瓦房,却让启儿去住那草屋顶的房子,林昭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和张三姑娘的亲事逐渐提上日程后,离启儿住草房子的日子也就越近了。在他成亲前修好宅子已是不可能了,但还是想多赚些银钱,让启儿少住几日草房子。
况且……
林昭想想近日,林启几乎每日与何小哥儿混在一起,说不定什么时候开了窍,就要成亲了。到时这草房子,可是要被岳家挑剔的。
想到此,他还是斥了林启一句:“别整日和小哥儿混在一处,像什么样子。”
林启呵呵一笑,丝毫未上心,说:“放心吧,别人又不知道。而且小哥儿现在自己当家做主,日子过得舒心,也不在意那些。”
林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到底还是惦记着买卖的事,问他:“如何销往别处?咱们兄弟二人自小生活在这里,外面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售卖?”
林启松开手,说道:“这有何难,汽水买卖现下正红火,自有那些有眼光、有胆量的人想要分一杯羹,到时只要将货备足,等着他们来买便是。”
林昭锤了他一下,哪这么简单就有人上门,说了等于白说。还不是想让他多雇一个人,好让何小哥儿也来?
正要转身回房,就被林启拽住,说:“当然,光靠这个也赚不了多少。主要还得从酒馆那边下功夫。”
林昭的心又被他吊了起来,问道:“酒馆又怎么了?”
“酒馆是自己酿酒吗?”林启问道。
“当然不是,虽有几样是自己酿的,但大多名品还是从别处买来的。”
林启笑了起来:“这就对了,我们也可通过酒馆,将汽水售往外地。只要酒馆能赚得好处,他们自然会竭力推荐给别地的酒馆。”
林昭听着,眼睛亮了起来,他们这买卖的成本几近于无,哪怕让些利与酒馆,也不损失多少。更何况,销往别处后,凭借量大优势,恐怕赚得比现在多多了。这买卖,可行!
他兴奋起来,只想立马去镇上酒馆商议此事。随意向林启摆摆手,示意他自己去厨房端饭吃,就走了。
林启看着他匆匆忙忙的背影,笑了起来,这下应当可以多雇些人了吧。
他去厨房看了看,林昭今日煮了白粥。
自买卖赚了钱,林昭也不总吃黑面了,上次听林启说想吃米饭后,咬牙在镇上买了十斤米,回来吃了一次后,立马就喜欢上了,近来吃米饭比吃面食都多。
林启盛了一碗,这白粥熬得浓稠,带着谷香。他昨夜没睡,今早又忙了一早上,早饿得饥肠辘辘了。
喝了两口后,突然想到何小哥儿。虽听小哥儿说何母最近安分许多,但想也不可能早起,给小哥儿做早饭。方才两人在一处,也未见小哥儿身上带着干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