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觉醒了—— by二月竹

作者:二月竹  录入:07-22

晏鹤清铺好了地垫,老头拎着取暖炉和小气罐钻进来,捣鼓几下打开取暖器。
小小的帐篷很快暖和起来,晏鹤清冰凉麻木的指尖逐渐有了知觉,他没坐,就蹲着看老头上饵料。
老头今天饵料用的是红虫,粗细跟火柴棍差不多,皮较厚,容易穿勾,头部黑亮、体色暗红,入水后颜色红亮,容易吸引猎物。
老头自己还加了点配方,他小声和晏鹤清说:“我在饵料里加了猪油和桂花蜜,鱼可喜欢吃了。”
晏鹤清认真记下,想要吸引猎物,要多加配料。
一天很快过去,老头虽然还想像以前那样夜钓,但身体撑不住,还是提着颗粒无收的桶回家了。
冰钓的冰点选择很重要,今天老头选的冰点不太好,他一路念叨,说明天凌晨3点就来抢位置。
老头有车,晏鹤清帮老头放好工具,婉拒老头送他的提议,自己走着去地铁站。
他左手还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条处理好的鱼。
今天,他钓上了第一尾鲫鱼。
搭着地铁回城,从地铁口出来,小区门口有便民小超市,晏鹤清进去买了块豆腐,还有一小把嫩葱,今晚炖鲫鱼汤。
老旧的楼道,自动感应灯似乎是坏了,晏鹤清摸黑上楼,转过拐角,快到家了,前方黑暗里,一抹红点忽明忽暗。
感应灯也在此刻,恢复光明。
家门口,陆牧驰靠墙随意支着长腿,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烟。
陆牧驰脚边积了一堆烟头,漆黑如幽潭的黑眸,上下打量着晏鹤清。
快一个月没见,好像变漂亮了。
他缓缓吐出烟圈。
“找到你了,小玩具。”

浅褐色的瞳仁,在低瓦数的光影里,沉沉流动着暗光。
拎着的塑料袋相互碰撞,发出轻微摩擦声。
随后,晏鹤清抬眸。
隔着十来级楼梯,他平静对上陆牧驰的打量,淡淡开口,“找到我弟弟了?”
陆牧驰没想过,晏鹤清第一句话竟是问这个。
他抽了最后一口烟,“有必要?”
“有。”
“你算什么东西。”陆牧驰拔出烟屁股,丢到地上,脚尖重重碾压着,“你以为你真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只要我想,现在就可以带走你关起来,谁都不敢管。”
陆牧驰冷冷嘲笑,“也没人会管你,在你养父母眼里,你还不如一只狗。”
晏鹤清毫无波澜,陆牧驰的侮辱,原文随处可见。
原文他签下合同当夜,被陆牧驰带去了度假别墅。
[陆牧驰靠着沙发,散漫抽烟,薄唇吐出的字,比零下还冷。
“脱。”
别墅大门没有关,保镖和佣人的谈话声,隐约可闻。
晏鹤清脸色煞白,他极力克制着颤抖和绝望,维持着最后的自尊,“换个地方。”
陆牧驰眉梢微微挑了一下,拖长着语调,“跟我提条件?”
他嗤笑,“你算什么东西!”
他猛然丢开烟,起身大步走向晏鹤清,毫不在意地撕扯晏鹤清的衣服。
敞开大门,是佣人尴尬转身的背影。
“哭了?”陆牧驰食指勾起他脸,残忍且冷漠,将晏鹤清的自尊,一点一点碾碎,“装什么纯,你不过是我高价买来的东西,以后食髓知味,只会跪着求操。”
第二天,陆牧驰将一张纸丢在他残破狼藉的身上。
“你的退学证明,今天开始,你乖乖待在这儿,哪儿都不许去。”
晏鹤清的眼眸平淡无波。
没在晏鹤清脸上看见想看的表情,耻辱、受伤,难受……通通没有。
陆牧驰胸口憋着火气。
晏鹤清到底是不怕他,还是蔑视他?
哪一种,都让陆牧驰暴躁,“你——”
晏鹤清同时开口,“看来没找到。”
“那请你离开,没找到我弟弟前,我和你无话可说。”
陆牧驰彻底怒了,看来晏鹤清还没搞清楚状况。
“你——”
一声猫叫打断他。
晏鹤清忽然转身。
陆牧驰眸色微动,原来是拖延时间想跑,他瞬时舒畅了,大步往下冲,“你跑……”
声音戛然而止。
陆牧驰停在高晏鹤清几级楼梯的地方,目光惊异望着转角平台。
感应灯暗了下去,斑驳细碎的路灯,从镂空的楼梯窗进来,星星点点落到少年的眉眼,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晏鹤清没跑,他轻轻蹲着,在他脚边,是两只很瘦的小野猫。
晏鹤清小心翼翼从袋子里,拿出了一半处理好的鱼,放在手心喂它们。
两只小猫应该是饿了很久,都吃得十分急切。
陆牧驰心口微微一荡。
林风致也爱猫,养了三只猫,都是他的宝贝。
这就是亲兄弟的默契?
陆牧驰目光逐渐复杂,他冷冷提醒晏鹤清,“没有无菌处理过的生鱼有寄生虫,你会不会养猫?”
晏鹤清没抬头,专注等着小野猫进食,“活着就行。”
陆牧驰皱眉,“什……”
余光瞥到了脏兮兮的墙壁,墙皮脱落了大半,大片大片的斑驳,贴着各种小广告。
这样的环境,比上次去晏家还要糟糕。
破、旧、贫穷。
他第一次清晰意识到,晏鹤清很穷。
晏鹤清提供不了进口罐头,空运的宠物羊奶,无菌处理的生肉,一条生鱼,是他能拿出的所有。
晏鹤清也和那两只小野猫没差别,有吃能活着就行,无菌有菌,毫无意义。
陆牧驰沉默了。
他再次打量晏鹤清,比上次见,晏鹤清穿得厚了一点,但还是看得出衣服是挂在他身上。
一米八几的成年男人,瘦成晏鹤清这样,普通牌子买不到合适尺码,除非定制。
林风致的衣服全是定制,他皮肤细嫩敏感,得用最柔软亲肤的布料。
感应灯再次亮了,陆牧驰看清了晏鹤清的手,红得通透。
不是鱼的血水,是被冻红了。
陆牧驰猛地生出一种难言的感觉。
他久违地想到那个女人。
同样的冬天,女人给他堆了一个大雪人,两只手被冻得通红,还是兴奋地回屋喊他。
结果他们到院子,佣人正提着热水壶浇雪人。
爷爷拄着手杖,没有任何表情,“陆家长孙,不需要廉价礼物。”
女人无措地站着,胆怯,又委屈。
他记忆很清晰,那个女人和晏鹤清一样穷。
她偶尔会提起小时候,穷得吃不上饭,她有次半夜饿得难受,就跑去别人地里偷地瓜,还没行动被狗发现了,追着跑了老远,还是被咬了一大口。
陆牧驰看到过那个伤口,在女人的左手小拇指的地方,有钱了也消不掉的印迹。
所以女人不被允许参加任何公开场合。
她的伤疤,是穷人的烙印。
眼前的晏鹤清,逐渐和那个女人重叠起来。
陆牧驰脾气前所未有恶劣起来,他恶狠狠放话,“没钱装个屁的清高,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一年500万,你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晏鹤清不为所动,声音冷淡,“钱我自己会赚,我只有一个条件,找到我弟弟。”
陆牧驰捏得手骨咔咔作响。
他现在可以抓着晏鹤清去任何一家酒店,或去晏鹤清租的那间不足20平的破房子,直接上了晏鹤清。
这甚至是他今天来这儿的唯一目的。
然而此刻,他失去了抬脚的力气。
楼道里无比安静,只有小野猫进食的声音,陆牧驰沉默良久,突然从口袋摸出一支老人机。
是晏鹤清的手机。
他走下楼梯,将老人机丢进晏鹤清的连帽里。
“接我电话。别再想着逃跑,任何地方,我都能找到你。”
陆牧驰走了。
没一会儿,脚步声消失,出了单元楼。
楼道感应灯一点一点熄灭,一只小野猫吃完鱼又跳上镂空窗,从缝隙跑走了。
另一只还在舔晏鹤清手心,上面残留着一些鱼肉残渣。
柔软的舌头有着倒刺,被舔的感觉并不那么好,晏鹤清还是耐心等小猫舔完离开,才提着菜回家。
回到家,晏鹤清开灯换拖鞋,先进了厨房。
温热的水流冲洗着手指。
他复盘着陆牧驰刚才的表情,知道放下去的鱼饵,成功了。
喂野猫,是林风致才配拥有的善良,以前的他,饿三顿,饱一顿,实在没力气同情别人。
搬家第一晚,他发现这个小区有不少流浪猫。
他开始每晚去喂养。
每次都是用塑料袋打包饭菜,投喂时摩擦塑料袋出声,渐渐,野猫听到声音,就知道是开饭了,会主动出来找他。
今晚来的野猫少了点,不过两只也足够了。
晏鹤清洗净手,水池里积了半池水,他从帽子里掏出老人机。
然后——
手机缓缓沉入水底。
晏鹤清转身,拿起扫把簸箕,再度出门,将门口的一地烟头,清理得干干净净,不残留一丁点儿烟灰。
楼下,陆牧驰降下车窗,看了眼从黑变亮的小房间,黑眸里多出一抹异样的情绪。
他吩咐司机,“开车。”
司机小心翼翼询问,“去哪儿?”
“祖宅。”
陆牧驰一般不回住宅,逢年过节才回一趟。
夜深人静,门卫打开道闸,车开进两道种满梧桐的私家街道,尽头处就是陆家祖宅。
上世纪复古风的别墅,外观低调内敛,客厅还亮着灯。
陆牧驰换鞋进去,有些诧异。凌晨了,谁还——
“叔叔?”看清岛台的男人,陆牧驰更意外了。
陆凛微低着头,玉雕般的手指握着一瓶金巴利。
岛台上,摆着整整齐齐的古典杯。
“这么晚?”陆凛没抬头,往杯里倒酒。
陆牧驰含糊说,“有点事。”他上前几步,“今天这么有兴致?”
陆凛不常喝酒,更别提自己调酒。
陆凛回忆着那晚口感,是一杯完美符合他口味的尼格罗尼。
他喜欢苦味。
又加多了一点金巴利,陆凛又尝了一口,还不对。
他放下杯子,转身去酒柜,“睡吧,不早了。”
陆牧驰没有想睡的欲望,他目光跟着陆凛移动,喉结剧烈滚动几次,才艰难开口,“叔叔,有她……”
以陆家势力,查不到一个普通女人踪迹,肯定是他爷爷阻挠,以及那个女人在刻意躲避,从未想回来看他。
被抛弃的怨恨袭来,陆牧驰僵硬改了口,“能不能撤回保镖,我没有一点儿隐私。”
陆凛拿着一瓶雷根6号回来,冷锋般的下颌线没有丝毫温度,“是你爷爷的意思。”
陆牧驰声音很低,“我知道,但是……”现在整个陆家,都是陆凛做主。
陆凛提一句,爷爷定会同意。
“保镖职责是保护雇主。”陆凛往酒杯里倒了点雷根6号,“不会涉及隐私。”
言下之意,保镖不会报告陆牧驰的隐私。
陆牧驰嘴唇动了几下,到底没敢再说,“我先睡了,叔叔你也早点休息。”
陆凛淡淡应了声。“晚安。”
“晚安叔叔。”
陆牧驰上楼了。
只剩下陆凛,他详细计算着比例,搅拌均匀,又调出一杯尼格罗尼。
端起尝了口,苦味接近,仍是差了点。
陆凛倒掉,又去冰柜重取了一个古典杯,继续调配。
时间在低低的搅拌声里流逝,晨光熹微,陆凛又尝了一口新调出的尼格罗尼。
浓厚有层次感的苦味,和那晚那杯,一样。
黑眸微闪。
那名年轻的调酒师,是在配方里,多加了两滴橄榄汁。

昨夜不知何时下的雪,窗檐积了厚厚的雪。
晏鹤清爬到床边,推开窗户,有雪花簌簌落地的声音。
寒气瞬间灌进屋,杂着淡淡的梅花香,应该是小区的某棵梅花开了。
外面还在下着小雪,晏鹤清伸出手,摊开掌心支了一会儿,有几片雪花飘到他手心,凉凉的。
今天不去钓鱼了。
他买的冰钓装备,还在路上。
晏鹤清关上窗,有点冷,他披上薄毯下床。
洗漱完,给自己煮了一碗西红柿面疙瘩,还切了几片嫩豆腐,盛到碗里,再撒上几粒青翠的葱花,满屋飘香。
晏鹤清安安静静吃着早餐,这时手机嗡了一声。
晏鹤青瞥了一眼,是酒吧微信群的信息,他就没管,连汤都喝完,他才放下筷子,拿过手机点开。
【oxygen员工群】
经理:今天圣诞主题,晚上有节目有礼物,能来的都来!
调酒师小A:来啦!
厨师王哥:我做了波龙,晚饭留着肚子哈!
DJ小王子:老板大气!还请了几个明星助阵!
服务员端端:有哪些啊?!
晏鹤清退出微信,今天周一,不是他的上班时间。
晏鹤清收拾碗筷去洗,洗干净后,他用干抹布擦碗,擦干后放回碗碟架。
又回房间做了会儿题,晏鹤清出门了。
天气冷,他围上了围巾,又换上了一双防滑的短靴。
短靴里有毛,很暖和。
价格不便宜,晏鹤清付账却很利落。
他今后的每一个冬天,都要有梅香,有温暖。
晏鹤清没去过T大,T大比京大排名低了五位左右,和京大一个南,一个北。
晏鹤清转了三条线,花了两个半小时才到T大。
正是上课时间,T大门口比较冷清,雪停了,路面上的雪很快融化了,只行道树下都堆着一个或大或小的雪堆。
晏鹤清站在T大校门左侧的一棵树下,静静望着门口。
今天林风致只早上有三节课,快放学了。
晏鹤清对林风致的记忆,停留在五岁孩童模样。
当林风致出现,晏鹤清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比他低几公分,脸像刚剥壳的鸡蛋,笑容是阳光的气息。
林风致怕冷,今天温度骤降,一大早他还在睡觉,陆牧驰电话就进来了。
“降温了,保暖裤羊绒衫羽绒服雪地靴围巾帽子手套全裹上,别为了迷小姑娘不要温度,再像上次穿薄了冻感冒,罚你一天不能吃草莓。”
林风致,“你好啰嗦啊……”
但还是乖乖裹成了小熊。
林风致和两三个同学,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过晏鹤清。
“下午没课,去打冰球吧。好久没去了,手痒。”
“下次吧,我一会儿有事。”
“哟呵,有情况!”
几人说说笑笑走远了。
晏鹤清站在原地,平静望着林风致的背影。
走过人行道,林风致忽然停住,他回头,他旁边戴眼镜的男生也停下来。“怎么了?”
林风致瞳孔逐渐放大,他抬脚往对面跑,“你们先走吧!”
逆着人流,林风致很是着急,不停说:“对不起请让让,对不起……”
晏鹤清望着林风致,大步跑向他。林风致白净秀气的脸上,满是着急与惊讶。
晏鹤清捏紧了手指。
越来越近。
红灯亮起的最后一秒,林风致成功跑到了他面前。
晏鹤清第一次听到了林风致的声音,他很轻很庆幸地吁了口气。
随后,擦着他手臂而过。
下一秒,身后传来林风致温柔的声音,“小猫咪,不要横穿马路呀,很危险。”
一阵包装袋撕裂的声音,“身上那么脏,吃完东西我带你去洗澡好不好?”
余光里,林风致蹲在雪堆旁,右手轻轻抚摸着流浪猫的头,左手掌心是一堆冻干,流浪猫默默吃着。
林风致的口袋里常年放着猫咪冻干。
小小一包,几百块。
林风致等流浪猫吃完,小心抱起它,拿围巾小心护着。
“别怕别怕,很快就到了。”
林风致温温柔柔和猫说着话,再次擦过晏鹤清走向了对面。
晏鹤清不再看他了。
他收回视线,低头看着掐红的掌心。
曾经有那么一瞬间,他曾期待林风致认出了他。
失去记忆也好,会不会对他们有几分相似的五官,有过那么一点儿迟疑。
答案是,没有。
晏鹤清转身,朝着林风致相反的方向,迈步离开了。
晏鹤清沿着路一直往前,不多会儿到了一个商业广场。
圣诞氛围很浓,逛街的人不少。
晏鹤清掏出手机搜索了附近的书店,只有一家,他跟着地图左转,进了商场。
商场里开了暖气,迎面就是暖风,晏鹤清搭着电动扶梯上了二楼,再往右走了100米左右,就到了“落纸书香”。
比起其他门庭若市的店铺,书店人流明显少了不少。
晏鹤清往里走,高高的书架,偶尔翻页的声音,让他心情十分宁静。
他顺着书架慢慢寻找他想要的书,很快找到了——
《渔猎笔记》。
这是俄国作家阿克萨科夫的著作,创作于19世纪俄国文学黄金时期。
这一排书架没有人,晏鹤清停住脚步,背微靠着书架,低头翻开书,安静阅读起来。
“陆总,到了。”司机将车停靠在路边,回头报告。
陆凛开门下车,“不用等我,下班吧。”
司机,“是。”
陆凛关上门,他身高189,服贴剪裁简洁的经典款黑色大衣,通往商场的路上,路人纷纷侧目。
但气场太强,连发传单的人都不敢靠近他。
刚进商场,口袋震动。
陆凛摸出手机,来电是谢昀杰。
“老陆,今晚出来喝一杯?”
陆凛上了扶梯,“没空。”
谢昀杰回,“哎呀,圣诞节你给自己放个假吧,就这样说定了,老地方八点,老楚也来!”
老地方是oxygen酒吧。
谢昀杰秒挂了电话。
陆凛收起手机,到了二楼,他往右走。
翻了一页书,晏鹤清看到了一段很喜欢的话。
[一个真正的钓鱼人必须精神抖擞,非常积极才行。
他必须早起,常常天不亮就起床;要忍受中午的炎热或潮湿、寒冷的天气;在钓鱼时必须集中注意力;必须找有利地形,为此要经常乘着船到处走,做多次尝试。
这可不是一个性情懒惰的人所能做得到的。]
书架交错的缝隙,晏鹤清背后停住一道人影。
陆凛抽出《渔具列传》,安静驻足阅读。
偶尔轻轻的翻页声。
在这静谧的空间流淌。
晏鹤清一直沉浸在书中,是被手机震醒的。
他掏出手机。
是oxygen经理。
晏鹤清拒绝了通话,发了一条信息:[在书店不方便接听,有事吗?]
经理回复:[今晚酒吧搞活动,三倍工资。]
经理知道晏鹤清很缺钱。
晏鹤清合上书,翻面看定价,48块。
考虑3秒,他回复:[好的。]
拿着书走向收银台。
酒吧前一晚剩下的食物,员工可以免费吃。
晏鹤清到酒吧吃的晚饭。
吃完他换上工作装,单子已经打好了,202包间,一杯尼格罗尼,一杯教父,一杯古典。
谢昀杰包了202,他或他朋友来才会开。
谢昀杰爱喝古典,楚子钰爱喝教父,尼格罗尼是……陆凛?
晏鹤清不动声色扫过二楼,拉着窗帘,看不到情况。
晏鹤清平静调好酒。
吧台前,一个男人一直在逗晏鹤清,他是酒吧常客,一小富二代,缠着晏鹤清快小半月了。
男人靠着吧台,衬衫卷到小臂,搭着台面,又一次叫晏鹤清去他的桌子,“小晏,今天我朋友生日,给个面子,去我们桌喝一杯。”
晏鹤清不太能喝酒,他和相识的酒保打听过,晏鹤清喝调制的新酒,半杯就迷糊了。
男人打定主意今天要让晏鹤清喝酒,他想好了无数种办法,磨都磨到晏鹤清同意。
不料晏鹤清放下热毛巾,“好。”
从吧台出来了。
男人先是大惊,后又大喜。
灯光下,晏鹤清的腰,小马甲勾勒出了贴身效果,纤细腰身清晰可见。
男人直勾勾盯着,暗想今晚定要握上一握。
“噫!”
楚子钰喝了一口酒,喊住服务员,“今天小晏调酒师来了?”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撩开窗帘,刚好看到那道纤薄的身影跟着一个男人到了一张桌子。
这是楚子钰第一次见晏鹤清出吧台,他有些诧异,“楼下发生了什么?”
服务员机灵,联系上下文就知道楚子钰在问晏鹤清,她马上说:“小冯公子今天带朋友来过生日。他挺喜欢喝晏师的调酒,刚死活叫他去敬一杯生日酒。”
谢昀杰走过来,瞧了眼楼下,“还真是冯知闲。”
楚子钰不认识,随口问了句,“他们在干嘛啊。”
楼下,晏鹤清又跟着小冯公子一伙人往正厅走。
刚晏鹤清一口喝光了生日寿星递来的酒。
说了句生日快乐要走,被小冯公子拦住了。
小冯公子目光灼灼望着他,“小晏,今天大家开心,赌一把助助兴呗。”
晏鹤清敛着眉,“赌什么?”
“飞镖。”小冯公子语气暧昧,“你输了,就和我接吻。”
“要我输了么……”他随口说,“一万块。”
“哇哦!”四周气氛顿时嗨了起来。“赌!赌!赌!”
“飞镖。”楼上包间,陆凛突然出声。
不知何时,陆凛走到了楚子钰身边。
楚子钰有些来劲,放下杯子。“射飞镖啊!我去凑凑热闹。”
转身跑楼下了。
谢昀杰吹了个口哨,“啧,冯知闲是出了名的靶靶红心,谁这么想不开?和他比飞镖。”
与此同时,楼下的晏鹤清薄唇微启,发出一个单音节。
“好。”

楚子钰到了一楼正厅,有人认识他,挤过来和他套近乎,“楚少也来看热闹啊。”
楚子钰并不认识这人,不过不妨碍他打听消息。“谁在玩啊?”
这人便说了冯知闲和晏鹤清的赌注,还暧昧地笑了几声。
“小冯公子早看上他了,今晚肯定是要得偿所愿了。”
楚子钰看了眼人群中的晏鹤清,颇为可惜,没了看兴趣的热闹,回楼上了。
“小晏师父挺不错的。”楚子钰叹气。“和他们不是一路人,真是好白菜被猪拱了。”
谢昀杰乐了。“没看出来啊,你还会怜香惜玉。”
楚子钰没理他的调侃,神色认真,“我就是觉得吧……”他端酒喝了口,没说完剩下的话。
陆凛一直不语,沉静望着大厅。
人影憧憧,少年站姿端正,尽管斑斓的彩灯落在他身上。他依旧和上次一样,同周遭格格不入。
他不适合出现在酒吧。
谢昀杰走回沙发,见陆凛还在窗边,他喊了声,“老陆?”
陆凛没回。
此时楼下,飞镖盘的红心插着一枚紫色尾翼飞镖。
推书 20234-07-22 :穿越之师尊太爱我》:[穿越重生] 《穿越之师尊太爱我》全集 作者:将辰【完结】豆腐2020-07-25完结字数 10万文案:小说重置。穿越,夜夕就表示呵呵了。接受了原身记忆以后,夜夕就更想呵呵了,最先想到的就是四个字儿——妈的智障。他夜夕可不是那样的人,踹渣男,抱大腿。结果一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