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学期再见。”礼子宁很有礼貌地同他挥了挥手,转身看向丁雨薇,“我们走吧?”
离开长廊,丁雨薇立刻长舒一口气。
“刚才真是把我吓一跳,”她一脸心有余悸,“还好他自己绊到了!”
礼子宁笑了笑,没有解释。
“这么轻易就能解决,运气真好。”丁雨薇感叹。
礼子宁点头:“嗯。”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丁雨薇又问,“那岂不是也会成为我的学弟?”
“应该会吧,”礼子宁说,“所以边先生才让我过来。他比较忙,万一一次解决不了,以后我离得近,你随时能找我。”
“这么说你年纪很小呀,”丁雨薇又打量了他一遍,“……你跟边辰是什么关系?”
礼子宁很想造谣,又怕会给边辰造成意料之外的负面影响,斟酌过后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算是雇佣关系吧。”
丁雨薇果然完全猜错了方向:“暑期工?”
礼子宁回以微笑。
“那你今天应该没有别的工作了吧?”丁雨薇说,“为了表达感谢,我请你吃饭吧!”
礼子宁本来就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他还想趁这机会打探一下丁雨薇和边辰之间的关系。
“好啊,”他笑容真诚,“谢谢你。”
答应过后,他主动给边辰发消息报备,告知任务圆满完成,接下来要应丁小姐邀约一起吃顿饭。
二十分钟后,边辰回了一个“嗯”字。
礼子宁立刻又追加了一条报备。丁小姐心血来潮,非要拉着他去打高尔夫,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球场在市郊,路上礼子宁同丁雨薇闲聊,话题很自然地带到了边辰身上。
“他平时会玩这些吗?”丁雨薇问礼子宁。
“好像不太会,”礼子宁想了想,“边先生工作很忙的,没什么时间娱乐。”
“是吗?”丁雨薇歪着脑袋,“怎么和我听到的不太一样呢……”
“你听说的是什么样?”礼子宁问。
丁雨薇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他花名在外,听说是那种男女不计的花花公子,纯纯的享乐主义。”
“是吗,”礼子宁刻意问道,“那丁小姐你不会介意吗?”
“也没什么介不介意的,”丁雨薇说,“他至少长得很帅,看着舒服。反正都要和不喜欢的人结婚,那就挑个体面的呗。”
礼子宁挑眉:“……结婚?”
“双方家长是这么期待的,”丁雨薇笑了笑,“我是OK啊,可惜他看不上我,让我有点没面子。”她说着想到了什么,兴冲冲问道,“边辰说他有对象,你见过吗?”
礼子宁愣了愣,谨慎地摇了摇头。
“这么神秘,”丁雨薇琢磨,“难道只是为了搪塞我?”
边辰的回复此时再度传来,内容比上一回稍微丰富了些:“早点回来。”
到了高尔夫球场,他们被告知正式场地已经被包场,只剩一旁的练习场可以使用。
礼子宁本就外行,丁雨薇便带着他去那儿找感觉。
作为一个相当有运动天赋的人,礼子宁对于用杆子把球打进远方的小洞却是相当不在行,也提不起太多兴趣。试着挥了几杆,只觉得还不如路边篮球有趣。
丁雨薇也不怎么擅长,但明显乐在其中。
礼子宁已经问完了自己想知道的事儿,想回去却又不愿佛了女孩儿的面子,当了会儿观众后借口去卫生间暂时离开了。
地形不熟,他绕了好大一圈,终于远远看到了标识。
走近后,一个穿着考究面容严肃的老先生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礼子宁侧身避让,可对方在见到他后却停下了脚步。
“小伙子,”对方盯着他的面孔看了几秒,主动搭话,“我好像没见过你。”
礼子宁茫然。
没见过,所以呢?有什么奇怪的吗?
“你是跟谁一起来的?”对方又问。
礼子宁猛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在无意识间误入了他人的包场。
“跟一个朋友,在那边的练习场,”他回身往来时的方向指了指,“我想找卫生间,但好像走错路了。”
“怪不得。”对方浅浅地点了点头,依旧凝视着他的面孔,若有所思。
“介意我用一下厕所吗?”礼子宁问。
“当然可以。”对方说。
待礼子宁出来,那老先生居然还在。礼子宁报以微笑,正要离开,对方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方便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老先生问。
礼子宁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实回答了:“我叫礼子宁。”
“是……礼貌的礼,对吧?”老先生说。
礼子宁略感惊讶,点了点头。
毕竟他的姓氏较为生僻,绝大多数人听过后都会默认他姓木子李。
“多大了?”对方又问。(yy)
“这个月满二十。”礼子宁说,“请问有什么事吗?”
“来都来了,”老先生微微扬了扬下巴,向着前方的球场示意,“一起打一局?”
“不了,其实我完全不会,是陪朋友过来的,”礼子宁说,“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朋友应该等急了。”
对方见状不再强求,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了过来。
“下次想来玩的话,可以联系我。”
礼子宁双手接过:“好的,谢谢。”
对方冲他笑了笑,原本布满皱纹的严肃面孔透出了几分和蔼。
分别后,礼子宁看向手中的名片,顿时一愣。
那正中央写着三个大字:边学笙。
回家的路上,边辰又一次收到了礼子宁发来的消息。
这小子办完了事儿不老老实实回家,居然陪着女孩儿去打高尔夫,多少有些不懂事。
更让他心情不悦的是,球场是会员制的,暂时转职为私家侦探的司机大叔进不去。
边辰的过度焦虑这阵子已经缓解了很多,可一段时间见不着人,还是会有些心神不宁。
终于听到手机提示音,他在松一口气的同时暗想着,希望礼子宁能有些分寸,适可而止,别又出什么新花样。
点开对话框,入眼是一张名片的照片。
看清上面的内容后,边辰顿时愣住了。
聊天窗口最上方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片刻后,跳出了一行文字。
——一位老先生给我的,应该是你认识的人吧?
边辰当即给他打了个电话。
铃声才刚响起,礼子宁便接听了。
“你在哪里遇见这个人的?他为什么会给你名片?”边辰急切地问道。
“在高尔夫球场,我不小心迷路,跑到他租的场地里了,”礼子宁解释道,“他跟我聊了会儿,说下次来玩可以提前去找他。我看他也姓边,抬头又写着九天,就……”
“是我爷爷。”边辰说。
“好巧啊!”礼子宁感慨道,“这么一说,你们确实有点像。”
边辰皱眉:“哪里像?”
“你看起来很冷漠,其实是个温柔的人,”礼子宁说,“你爷爷一副特别威严的样子,但是笑起来非常和蔼,也很热情。”
边辰愣在当场,一时间不知该先否认哪一项。
“早知道就跟他多聊几句了。”礼子宁说。
“他看起来很和蔼吗?”边辰问。
“乍一看是挺凶的,”礼子宁笑道,“聊了几句以后就发现是误会,他很友善啊。”
边辰无论如何也无法把边学笙和友善这个词联系在一块儿。
“你千万别再去找他,”他叮嘱礼子宁,“离他远一点,万一再遇上也别提跟我认识。”
礼子宁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答应了下来:“哦,知道了。”
“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先回来吧,”边辰说,“回来再说。”
“好的,”礼子宁说,“我早就想回来了,只是不好意思开口。”
挂了电话,边辰心神不宁。
听礼子宁的意思,他和边学笙只是偶遇后闲聊了几句。以边学笙一贯的为人,很难想象他会对一个误入的陌生人如此友好。
边学笙似乎对礼子宁有着难以理解的偏爱。
尚未改变人生轨迹的十年后,边学笙对礼子宁的重视或许是出自对他能力的器重,那么现在呢?礼子宁身上有什么一目了然的能让边学笙感到欣赏的部分吗?
边辰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性似乎只有那张面孔。
总不能是和自己一样有着特殊兴趣,并且口味也完全相同吧?
还没得出个所以然,手机又收到了新的消息。
边辰点开一看,顿时眉头紧锁。
——坏了,走的时候在大厅撞个正着。爷爷邀请我们一起去吃饭,丁小姐已经答应了,我走不掉
边辰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他没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年轻男女单独约会,怎么看都很暧昧。
礼子宁很快回了。
——丁小姐说我们俩是远亲。
这可不是什么好借口。边辰完全无法放下心来。
礼子宁坐在桌边,对比身旁略显拘谨的丁雨薇,他显得一派自然,仿佛与对面那位古板老头早已熟识多年且关系融洽。
“你看起来像是经常出入这样的地方。”边学笙说。
“不是的,我很少出门的,”礼子宁笑道,“而且这里的消费对我而言有点太高了。”
边学笙缓缓地摇了摇头:“不像。”
礼子宁知道他的意思。半年前边辰第一次带他去买衣服时也说过类似的话,觉得他出入寻常人极少涉足的高档场所时表现得过分镇定,对比他的人生经历,显得有些不合理。
礼子宁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确实不会因为初来乍到而产生不安和忐忑,这并不是刻意伪装或是训练后达到的效果。
在大多数时候,他的情绪都十分稳定,只有面对边辰才会因为过度在意时不时感到紧张。
从边辰在电话中的态度不难察觉,眼前的老人绝不是易于相处的类型。
可礼子宁依旧没有产生任何危机感,状态十分松弛。
一老一少闲聊了会儿,边学笙转向了始终保持着沉默的丁雨薇,问道:“你和边辰最近有联络吗?”
“有、有啊,”丁雨薇说,“今天还打过电话呢。”
边学笙对这个回答很满意,点了点头后又问道:“相处得还算不错吧。”
丁雨薇挤出笑容:“还……挺好的。”
边学笙看出了她话语中的犹豫,说道:“他不太会和女孩子相处,你多体谅。”
一旁的礼子宁听着有点想笑,暗忖说得确实没错。
边学笙见他似乎对这话题很关心,主动说道:“不知道丁小姐有没有跟你提过,边辰是我的孙子,比你稍微大一些。”
“有的,”礼子宁说,“听说非常优秀,青年才俊,是人中龙凤。”
边学笙轻笑了一声,并未接话。
走出餐厅,丁雨薇长舒一口气,一副消耗过度的脱力模样。
“紧张死了,”她冲礼子宁抱怨,“怎么会这么不巧!”
“你很怕他吗?”礼子宁好奇。
“有点儿,”丁雨薇说,“而且,我名义上在和他孙子接触,又和你单独一起出去玩儿……多怪呀!”
刚遇上时,她情急之下谎称两人是远亲。这听起来很像是一个借口,边学笙却不是为何对此深信不疑。
“别自己吓自己,”礼子宁安抚她,“船到桥头自然直。”
丁雨薇无奈:“你倒是心大。”
礼子宁到家时已经过了九点。
边辰特意等着他,听他交代完了来龙去脉后陷入了沉思。
“我后来想,他会不会是在怀疑所谓的远亲是假的,特地请我们吃饭只是为了观察?”礼子宁推测。
边辰无法下判断,一个慈祥又友善的边学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他甚至开始怀疑或许边学笙并不像自己印象中那般不近人情,只是单纯看他这个孙子不顺眼。
“哦对了,”礼子宁语带试探,“丁小姐还问了我跟你是什么关系。”
“你怎么说的?”
“我应该怎么说?”礼子宁反问。
边辰没好气:“是我在问你,你只要老实交代就可以了。”
“哦,”礼子宁装出一副老实样,“我说是雇佣关系。”
边辰笑了笑:“好一个雇佣关系。”
“其实当时有点想说……是你的男朋友。”礼子宁补充。
他看向边辰的眼神中透着些许期待,可惜边辰并没有正面回应,只是微微挑了一下眉。
“如果我这么说了,你会不高兴吗?”礼子宁问。
边辰还没来得及给出答案,手机响了。
是丁雨薇打来的。
“我们今天碰到你爷爷了,他非要拉着我们去吃饭,”丁雨薇告诉他,“我不好意思拒绝,只能去了。”
“嗯,我听说了。”
“你爷爷看到我和别的男孩子一起出去玩儿,肯定会有想法吧?”
“不是告诉他是亲戚了吗?”边辰说。
“这种事很容易穿帮的,”丁雨薇依旧很担心,“他跟我家里又不是没联系,稍微试探一下就知道是我在胡说八道。”说完,见边辰不吭声,她显得有些不满,“你不会是在幸灾乐祸吧?他对我不满意,你就不用继续应付了。你可别去乱告状啊!”
“放心,我不会做多余的事情,”边辰说,“我们的约定还是有效的。”
“是吗?”丁雨薇想了想,“那接下来是不是该让我见见你的对象了?”
边辰闻言看了眼依旧站在他跟前不远处的礼子宁。
经历过游轮上的当面偷听后,他刻意调小了手机的通话音量,想来礼子宁此刻并不能听见另一头的声音。
边辰收回了视线,因为莫名加速的心跳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说道:“你已经见过了。”
作者有话说:
丁雨薇:我是你们PLAY的一环是吧!!!
礼子宁安静地站在一旁,视线始终落在他的身上。
边辰换了个坐姿,刻意朝向了另一方,试图隐藏自己此刻的表情。
丁雨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回过神来,大声喊道:“什么呀!你在说什么呀!”
她无疑已经听懂了边辰的明示,只是一时间难以消化,情绪激动。
边辰清了清嗓子:“就是这么回事。”
“怪不得他今天让我挽一下胳膊都不肯!我……啊我受不了了!”丁雨薇大声抱怨,“亏我还觉得他好帅!”
边辰听着,心想,那倒是挺乖的,可以适当的奖励一下。
“你肯定是故意的,你是不是在炫耀!”丁雨薇质问。
“没这回事。”边辰愉快地答道。
“真讨厌!”丁雨薇生气。
边辰生硬地转换了话题:“你跟他说,觉得我是一个非常合适的结婚对象?”
“他什么都跟你讲吗?”丁雨薇郁闷,“是啊,我们门当户对,你长得也拿得出手。我既然明确的知道你对我不感兴趣,那也不会有什么期待,大不了未来各过各的呗。总好过找个单方面喜欢我、或者我单方面喜欢人家的,那才麻烦呢。”
“你这个年纪,考虑这些会不会太早了?”边辰说。
“我也不想,可是我家里已经开始考虑了,我总要有自己的主意。”丁雨薇说。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对象?”边辰突兀地问道。
丁雨薇明显愣了一下,回答时变得结巴:“我、我们也没有熟到可以聊这些吧?”
边辰心想,那应该就是有的意思了。
在上一次的人生中,双方家长并没有撮合他俩,最大的可能性是在他事业步入正轨时丁雨薇已经名花有主。
只是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她心仪的对象,还是另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丁雨薇迫切想要回避这个话题,不等他开口继续说道:“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吗?我不介意你和礼子宁在一起,未来分开住也行,只要你不管我,我也不会管你。哦,不过我们至少得有一个孩子。”
边辰失笑:“小姑娘,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成熟很理智?”
“……”丁雨薇一时失言。
“你才多大,何必急着沾染这些恶习,”边辰说,“做你这个年纪该做的事不好吗?”
“什么是我该做的事?”
“任性一点,”边辰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把烦恼交给大人。”
“……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可以暂时做你的挡箭牌,但不能太久,”边辰告诉她,“更不可能和你结婚。没有人能勉强我做我不愿意的事。”
这多少有说大话的嫌疑,但丁雨薇还是被唬住了。
挂了电话,边辰回过头,才发现礼子宁依旧站在原处。
四目相对,礼子宁眯起眼冲他笑了起来,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边辰没有问他原因。
之后几天,边辰多次询问,被告知边学笙并未主动联系礼子宁。
他不知道该不该松一口气。
听礼子宁所叙述的经过,边学笙给他名片是在知道他与丁雨薇同行之前。也就是说,边学笙感兴趣的是礼子宁本人。
其中最古怪的是,在礼子宁自我介绍后,边学笙立刻意识到了礼子宁姓“礼”而非“李”,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渊源。
思考了几天后,边辰选择联系了丁嘉康。
丁嘉康显得很兴奋,通话中语速都比平日更快一些。
“我刚打算给你打电话!你还记得上次的事儿吧,”他说,“万万没想到哇!他们说我举报有功,我被表彰了!”
“哈?”边辰愣住。
“给我发了个奖章,”丁嘉康笑个不停,“据说应该要有授奖仪式的,但这次情况特殊,怕被报复就低调处理了。哦对了,还奖励了我两千块钱!”
边辰也笑了:“那很不错嘛!不如请我吃饭?”
两千块对丁嘉康而言也不算是什么大数目,比起实际价值,更重要的是精神上的正面反馈。
见边辰如此捧场,他当即应道:“没问题,必须的!”
两人约着见了面,饭桌上,丁嘉康又带来了一些新的小道消息。
“听说这次抓了不少人,牵连还挺广的,”他一脸神秘,“你有没有听你家大哥提起过,他也被叫去配合调查了。”
“边烁?”边辰惊讶:“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我就不清楚了,”丁嘉康问,“你们感情怎么样?去打听打听呗!”
边辰迟疑了会儿,说道:“他肯定没做过那种生意。你还知道什么?”
“好像啊,只是好像,不保真。你哥他跟这次被抓的一个高层有大额经济往来,”丁嘉康说,“不过,既然他没一起进去,那应该问题不大,只是巧合。你不也被问话了吗?”
边辰前些天才刚见过边烁,那时边烁看起来精神相当不错,还有闲心同他开玩笑,不像是出了事的样子。
可想到十年后的经历,边辰不得不多想。
行凶的夏友田,背后的贩毒组织,和组织高层有来往的边烁,一切都能串联起来了。
“说起来,托你的福,我这次可真是赚了不少。”丁嘉康又说道。
“有什么打算吗?”边辰问。
“我计划先把办公室搬个地方,租个正经点的铺面。”丁嘉康说。
边辰试着回忆了一下,问道:“打算租在哪儿?”
“武胜路,”丁嘉康说,“这阵子看了不少地方,目前为止最满意的就是那儿。”
果然没有记错。
边辰笑着告诉他:“先别急,等几个月再下手,会跌。”
“真的假的?”丁嘉康惊讶。
“当然不会骗你,”边辰继续说道,“到时候干脆直接买下来,等个几年价值至少翻倍。”
“这……”丁嘉康皱眉,“那我也得买得起啊。”
“明年你奶奶拆迁,拿到拆迁款凑一凑就买得起了。”边辰说。
丁嘉康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你确定?你怎么知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边辰笑了笑:“信我吗?”
丁嘉康舔了舔嘴唇,点头道:“……信。”
“那再帮我个忙吧。”边辰说。
丁嘉康示意他继续说。
“帮我查一个人的身世,”边辰说,“我想知道他父母的来历生平。”
“这简单。”丁嘉康说。
“问题在于,他们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丁嘉康“嘶”了一声,说道:“先发我看看吧?”
曾经边辰也拜托丁嘉康调查过礼子宁的背景,当时所看到的资料中没什么特别的。关于礼子宁父母的信息被一笔带过,只知道他们在礼子宁三岁时便因意外去世。
边学笙的举动一定是有理由的。边辰猜测,礼子宁父母身上或许隐藏着什么关键的线索。
这方向不一定对,反正死马当活马医,查一下也不会什么损失。
丁嘉康在收到礼子宁的信息后便杳无音信。
边辰对他十分信任,并不催促。
比起不知道是否真有价值的调查结果,眼下还有另一件更让他在关注的事。
高考的放榜日就快要到了。
对比他的紧张,礼子宁显得一派轻松。
没有了学习压力,这小子最近闲得很,开始迷上游泳。
他们所在的社区里有露天泳池,夏季向居民免费开放,礼子宁每天都去,短短半个月时间皮肤黑了一截。
看着倒是不丑,甚至与他天生略显张扬的气质有点儿搭,边辰暗自觉着还有几分性感。
缺点是脱了裤子只有屁股那一截依旧是白生生的,有点儿好笑,非常破坏气氛。
比起即将出炉的高考成绩,礼子宁更介意边辰看向他时促狭的眼神。
公布成绩前一天的晚上,边辰问他紧不紧张,他毫不犹豫地摇头。
“为什么?”边辰不解,“你完全不会有紧张害怕的时候吗?”
“那还是有的,”礼子宁说,“但就算我真的考砸了,你也不会赶我走,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边辰板起脸:“谁说我不会?”
礼子宁笑眯眯:“你舍不得。”
边辰脸一下烧起来,恨不得当场拎着他的耳朵把他轰出家门。
作者有话说:
自信!狂妄!无法无天!
边辰不禁反思,带礼子宁去游轮度假是不是一项错误的决定。
礼子宁这种厚脸皮的死小孩可能就是需要定期打压才能变得老实,对他稍微好些立刻忘乎所以蹬鼻子上脸。
度假归来后,他好像暗中重新衡量了自己的家庭地位,变得日渐嚣张,一副有恃无恐的架势。
最让边辰感到胸闷的是,自己确实拿礼子宁没什么办法。
骂两句他左耳进右耳出压根不当回事,对他冷淡他厚着脸皮主动往上凑。
又不可能真把他扫地出门,这么下去是完全没法儿治了。
边辰活了三十多年,不甘心被一个小屁孩轻易拿捏,思考过后告诉礼子宁:“我给你准备了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