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非人类—— by一节藕

作者:一节藕  录入:07-28

傀儡本身就擅长做娃娃,不管是普通的娃还是傀儡娃,所以他也具有异于常人的对娃娃的鉴赏能力。
阿南一手扒着口袋,一手举着小伞,雨衣套在身上显得他笨拙起来。
这么晚了已经很难打到车,陈悬没有在路边久等,而是去了李彩碧的骄咖啡厅,在他店门口的花盆里,拿了一套车钥匙。
站在路边,陈悬摁了下钥匙,不远处一辆车型方正的黑色越野车车灯闪了闪。
“你怎么知道李老板在花盆里藏了车钥匙?”因为下雨,赏南要很大声音和陈悬说话,才能让陈悬听见。
陈悬:“我平时很少出门,没有买车,如果要用车,都是用李彩碧的,用了之后给他加油就行了。”
陈悬举着伞朝越野车走过去,他俊美的脸在夜色和被雨水浸染得寒光凌凌的路灯下,如刀片一般的苍白锋利,他头发比之前长了些,仍是扎在脑后,扎得很低,落了几缕在耳畔。
赏南把伞往后靠,抬起脑袋去看陈悬,他忽然问道:“哥,这么大的雨,要是你被打湿了,这些雨会不会顺着你身上的缝合处流进你的身体里?”
第一次有人问陈悬这个问题,不过也是第一次有人知道它的秘密。
那些娃娃不懂,他们以为人类都是爸爸这样的。
“不会。”陈悬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赏南收了伞,从他口袋里爬出来,爬到副驾驶。
雨天,又是深夜,赏南奋力拉出安全带,将锁舌插入到锁扣里。
啪嗒一声,陈悬朝副驾驶看过去,发现阿南坐在副驾驶上,用安全带把自己整个都绑在了座椅上。
他笑起来,“你怎么还知道系安全带?”
“因为我聪明。”赏南抖了抖衣服上的水珠。
陈悬的担心没有错,他在陈悬的口袋里,但陈悬的伞根本拦不住往下半截飘的雨,陈悬的衣摆打湿了,他也跟着被打湿了。
越野车在雨里启动,赏南缩在座椅上睡着了,虽然陈悬是一只怪物,并且阴晴不定,可他也不得不承认,和陈悬待在一起,其实很有安全感。
这或许是因为在陈悬眼中,他只是一只娃娃,和人类不一样,对陈悬构不成任何威胁,就算有再多小九九,三十五公分的娃娃又能成就什么丰功伟业呢?
因为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所以陈悬才处处周到,才会温柔有加。
幸好在这个世界是个娃娃。
路程有些远,晚上也不敢将车开太快,但赏南睡得很沉,不过车一停,他立马就醒了,他心里一直挂着这件事,哪怕是睡着了都放不下。
赏南醒来时,陈悬已经解开了安全带,打算下车,并且没打算带上他。
陈悬似乎也没想到阿南忽然醒了。
四目相对。
赏南手忙脚乱朝陈悬爬过去,“你怎么不带上我?”
“看你睡得沉。”陈悬用手接住阿南,将人放进口袋里。
门口站着付东余和卫淑,两人心急如焚,度秒如年地等着陈悬,看见车灯的时候,他们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接过陈悬手里的伞放到一边,付东余赶忙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阿暄的体温就那么降了下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只能叫你来了。”
陈悬跟着往楼上走,“老师,先说好,就算所有器官都回到了付暄的身体,我也不能保证他能醒过来,他到时候的状态,很有可能和现在差不多。”
卫淑蹒跚地跟在后面上楼梯,“怎么会是跟现在差不多呢?当时医生说是因为内脏破裂出血,内脏受到的伤害太大,既然修好了,那肯定就能醒过来了啊。”
付东余推开付暄房间的门,付暄的脸色比上次见到的时候差了许多,几乎泛出了青色,他安宁地躺在被子里,像,死了一样。
面对卫淑的疑问,陈悬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可能是因为,付暄他不想醒过来,我感觉不到他有求生意识。”
“不可能!”付东余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他苍老的脸上全是故作镇定的慌张,“我和他妈都还活着,他怎么能就这么丢下我们,我们辛苦教育培养他十几年……”
“我不太清楚,”陈悬犹疑道,“我只是寄生于付暄,我不清楚他的想法。”
“陈悬啊,”付东余几乎老泪纵横,“你一定要帮帮老师,一定要救活阿暄,我就这么一个孩子……”
陈悬乌沉沉的眼神落在付东余的白发上,“老师,我会尽力的。”他说道。
付东余所说的工作间就是一个相当于医院手术室的地方,只不过没医院那么规范。
也不需要那么规范,付暄已经不再是当年的付暄了,他的身体几乎已经被傀儡师重塑,也可以说,付暄现在也是陈悬的作品。
付暄被付东余抱到台面上,头顶的白炽灯亮得惊人。
在付东余出去并且带上门之后,赏南才从口袋里探出脑袋,他看清台上躺着的付暄——充满破碎感的陈悬。
陈悬掀开付暄身上的薄被,付暄他很瘦,他在床上躺得太久了,肌肉几乎已经全部萎缩,只是皮肤还没出现什么大问题,但看着仍旧吓人得很。
旁边的架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器具,闪着冷光。
陈悬脱掉了外套,将外套放在了靠墙的一把椅子上,赏南被丢懵了,狼狈地爬起来,站在陈悬的衣服上面。
他看见陈悬接着又脱掉了打底的T恤,赏南从未看过陈悬完整的身体,也就是没有看见过陈悬完整的伤,但现在也不是完整的,他只脱了上衣。
上边一圈一圈,一条条的缝线,中间穿插着几道不算长的突兀的黑色缝线。
陈悬偏着头,对上赏南深思与打量的眼神,他的嘴角两边出现缝线,他冲赏南笑了笑。
“陈悬,”赏南叫了他的名字,“你要做什么?”
“叫daddy,不然我不会回答你。”陈悬轻声说道。
空气都仿佛停止了流动,跟着一起变得沉默。
“Daddy,”赏南叫了他一声,“你要做什么?”
阿南这次会听话的叫人,陈悬感到挺意外的,他心情好了起来,说到做到,他告诉阿南,“给付暄装一颗肾脏。”
“你的肾脏?”赏南问道。
“不是,是付暄的肾脏,只不过暂时寄养在了我的身体里。”陈悬低下头,撕开了右侧腰的缝线,很清脆又利落的一声身体被撕开的声音。
赏南听见这个声音,感到头皮微微发麻,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陈悬,也没理由去阻止对方。
如陈悬的身份,他真的就像一个傀儡,一个容器,是另一个付暄,用自己的身体滋养着付暄的器官,并且毫无怨言。
“陈悬?”
“哥?”
“Daddy……”
赏南声音颤抖,他看见陈悬从自己身体里取出了那颗鲜活的肾脏,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具什么都没有的空壳能养着这些器官,牵拉出的血管,被陈悬用剪刀轻轻剪刀,他感觉不到痛意。
可赏南却仿佛感受到了,他身体僵住,整个人都呆滞了。
他仿佛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呼吸了。
“阿南,你为何这么紧张和害怕?”陈悬合上自己的腰腹,他又去洗了一遍手,穿上了一次性的手术服。
这次,他要打开付暄的腰腹了。
“陈悬,你为什么要为付暄做这么多?”赏南不解,空气中只有很淡的血腥味,可同样令人感到深度不适。
“付老师真的是你的老师吗?”
“付暄是大学肄业,你也是,”阿南小声问着,“如果毫不相关的话,你做这些,我觉得,太多了。”他本想说心疼陈悬,可又想到自己现在要什么没什么,心都没有,说什么心疼。
陈悬对赏南不会藏着掖着,因为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
阿南只是一个娃娃而已。
“因为他就是我啊。”
赏南又懵了,但陈悬已经开始剖付暄的身体了,陈悬没打算继续说下去。
再追问的话,陈悬估计也不会再说了,他并不是特意在和自己解释,而是打发时间的随口一聊。
陈悬慢条斯理戴上了两副手套,他头发全部都被罩在了帽子里,只露出一双和付暄一模一样的眼睛。
付暄的腰腹被撕开的时候,赏南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他只能听见刀具拿起放下的细微声响,能听见血与肉滑动的声音,还有外面的雨声,赏南感觉自己来这个世界的第一晚都没觉得这么惊悚过。
14会告诉他这个“手术”什么时候过去。
但最后不是14叫的他,一只冰凉的手指挨上了他的脸,赏南一个激灵,睁开眼睛。
“怎么吓成这样?”陈悬已经脱掉了手术服,也穿上了短袖,手臂的缝线依旧露在外面,他弯着腰,细细打量着脸色惨白的娃娃。
怎么还会怕啊?娃娃们会有恐惧情绪,但一般都是对着生气的陈悬,或者以后没有新衣服穿了。
它们怎么会知道陈悬这是在做什么?
可阿南好像知道呢。
赏南偏着头往陈悬身后看了一眼,付暄已经盖上了之前的薄被,他脸色看起来居然要比之前变得好了。
还真有用啊!
看见阿南眼神一直在变化,陈悬感到好笑,他伸手在阿南眼前打了个响指,“我问你,怎么吓成这样?”
他表面上看起来是笑着的,因为嘴角有缝线,具有迷惑性质,所以只是看起来。
可细看,他唇线绷直,眼神冷淡。
它不是在疑惑,它是在质问。
赏南眨了眨眼睛,心底泛起一阵凉意。
思绪稍顿,他奋力踮起脚,张开双臂去抱搂陈悬的脖子,“daddy,我困。”

第187章 漂亮娃娃 陈悬本身
陈悬面色如常,从它身体里取出一颗肾脏对它似乎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它盯着赏南看了好一会儿,才伸手将人握在手中,放进口袋里,“没什么害怕的。”他低声说。
赏南扒着口袋,重新把脑袋探出来,“你会死掉吗?”
“不会。”
“但你看起来不开心。”
“不开心又不代表我会死。”陈悬已经摘了手套,他站在台子旁边,看着昏睡着的付暄,赏南也看着付暄。
付暄太瘦了,两颊已经深深地凹陷了下去,颧骨高高鼓起,眼窝也往内深陷,皮肤没有一点光泽度,总之,是一具没有任何生命力同样也谈不上好看的身体。
他对外界也失去了所有的感知力,他不可能知道自己身上正在发生着什么事情。
很可怜的一个男生,赏南想道。
“若是我,情愿利索地死了。”赏南低声说道,“哥,你呢?”
陈悬没有回答赏南。
他弯腰将付暄抱了起来,赏南视线被挡住,付暄的手臂垂下来,手腕瘦得可怕,几根手指头,只剩下皱巴巴的皮包裹着指骨,像失去水分干枯的树枝。
门外是焦急等待着的付东余和卫淑,打开门,两老第一时间奔上来察看付暄,发现还有呼吸,体温也能摸得着了,他们几乎快要抱头痛哭起来。
“陈悬,真是太谢谢你了,老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付东余抹着眼角,脸上纵横的皱纹之间还残留着之前的泪痕。
他很老了,身姿体态跟年轻时候完全不能比了,宽松的棉睡衣大了一圈儿,那是他年轻时候的睡衣,洗了穿穿了洗,加上老人的皮肉都会缩水,所以衣服显得太大了。
付东和卫淑跟在陈悬后面走,和他一起将付暄安置到床上。
付暄看起来比工作间里那些娃娃们还要像娃娃,只不过他更加像糊了一层白粉的僵尸,他脸上没有血色。
时间已经很晚了,外面还在下雨。
卫淑不放心地看了付暄好几眼,“陈悬,你饿不饿?吃过晚饭现在这会儿应该也饿了,师母去给你下碗面,正好你老师下午捞了一筐子小龙虾,自己那小水库里养的……”
她对陈悬的热心不是作假,赏南看着,可是他也不知道,付东余和卫淑对陈悬的关心和担忧是出于他们真的疼爱陈悬,还是在关心一个容器的好坏。
付东余拉着陈悬到客厅里坐着喝茶,对面的置物柜上有一张尺寸不大的全家福,上次来,赏南没注意到那个角落。
一家三口的合照,付暄、付东余还有卫淑,付东余和卫淑笑得很开心,眼睛弯弯,整个合照都透露出一个完整的温馨的家庭氛围。
但赏南有发现,付暄虽然也是在笑,可他笑得有些不自然,嘴角牵扯得很勉强,遮住弯曲弧度并不大的两边嘴角,眼睛里一点高兴的情绪都没有。
还没变成植物人的付暄,陈悬和他更相像,简直就是少年般的陈悬嘛,头发微长,发梢过了点儿耳尖,看起来酷酷的——气质跟现在的陈悬不太像。
付暄在这个家里呆得并不开心,这太明显了。
因为管教太严?
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可付东余是老师,他应该跟更擅长教育孩子才对。
赏南一头雾水。
他想和陈悬讨论讨论,但又担心引起陈悬的疑心,毕竟一个娃娃,好奇这些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
这个世界里的身份受到的束缚太多,他可以获得信息途径来少,他可以沟通接近的人类只有陈悬,可陈悬就是怪物,除了陈悬,就是那些娃娃。
赏南想到了01,那只在十一年前就出现的娃娃。
按照之前的猜测,陈悬如果是在付暄成为植物人之后出现,那01就不该是陈悬的作品,可09说01是陈悬的作品,那陈悬就是在十一年前就出现了,也就是在付暄成为植物人之前,就有了陈悬。
01知道的,肯定比09要多得多。
赏南打定主意回家之后去找01套套话,心下轻松了不少,滑进了陈悬的口袋里,打算睡觉了。
小龙虾面条,他又吃不了。
但他睡不着,因为付东余一直在和陈悬说着自己年轻时候工作的不易,到后来生养付暄的不易,他说得很情真意切,当过老师,说得也有头有尾,跌宕起伏,跟听故事一样,引人入胜,忍不住让人想追问”然后呢然后呢“。
但陈悬一直一言不发,安静地听着。
“陈悬,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来自于哪里,但既然你和阿暄长得一模一样,其实你就是他,他就是你,是不是?”付东余声音颤抖着,他手掌搭上陈悬的手背,“不管你是不是他,我都万分感谢你,以后你就是要老师的命,我也……”
“老师…”陈悬低声开口打断了付东余,“我自愿的,您不用说那些话。”
付东余肩膀耸动着,他弯下腰,靠在了陈悬的腿上,大概是哭了。
赏南听见了啜泣声。
卫淑很快端来了一大碗面条,面条是手工面,有弹性有韧劲。
陈悬吃得很快,卫淑在他对面坐着,“要不今晚就不走了,明天早上再回市里,这又下雨又是晚上,多不安全。”
“没事,刚刚过都过来了,还有什么不能回去的,”陈悬一笑,“我等会走了,您和老师也早点休息,别一直熬了,阿暄目前没什么大问题。”
陈悬的话像一堆刺丢进卫淑嘴里,不仅开不了口,还刺得人从嘴里到喉管到心里胃里都是疼和难堪。
是啊,来都来了,还有什么不能回去的。
走的时候,两老撑着伞在车后面送着,门口的马路有一段泥路,已经被雨水淋得全是泥糊糊了。
陈悬在倒车,速度缓慢。
两老跟在后头,一脸的担心,嘴巴一开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赏南垫着脚,双手扒着窗户,看见他们互相搀扶着,雨夜里,身影瘦小。
看着又挺可怜的。
希望他们没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吧,不然赏南就会自己现在的怜悯很可笑。
车开始往外驶去时,赏南松开了窗户,陈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很喜欢他们?”
赏南:“?”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他一脸的疑惑让陈悬忍不住发笑,“你不喜欢你一直追着他们看?”
“追着看又不代表我喜欢他们。”赏南栓上安全带,“我需要静一静。”
“你还静一静?”
“付暄和daddy长得一样,有点奇怪。”赏南觉得自己有些伟大目的不择手段了,换做以前,他绝不会随随便便这么叫人。
但在这个世界,无所谓,任务太难,底线适当降低一点也无伤大雅。
车速很慢,陈悬打着方向盘,阿南的喃喃声和落在车顶上清脆的雨声,让陈悬难得在这种时候感到些许舒适和放松。
“没什么奇怪的,我和他本来就是一体的。”
“那你是付暄?”
“不是,”陈悬否定,“但我是他的一部分。”
赏南猛然抬头看向陈悬。
陈悬是付暄的一部分?
“你不能回到他的身体里吗?”赏南好奇道。
“当然不能,”陈悬笑起来,眼神凉幽幽的,“现在我跟他已经不算是一体了。”
陈悬已经从付暄的身体当中独立了出去,他现在是他自己。
但这并不影响他愿意拉付暄一把,虽然根本就没什么用。
不过是给那两个老人一点指望罢了。
毕竟两老曾经也算是它的父亲与母亲。
赏南不再做声,他唤醒了14。
[14:付暄是个很优秀的孩子,付东余是老师,卫淑又是能将家中打理得仅仅有条的慈母,但付暄喜欢男孩子,他初中时就发现了自己的性取向不正常,后来被付东余发现了。]
[14:这样的家庭,怎么会接受自己的儿子是一个同性恋。]
[14:看心理医生,做各种诊疗理疗,喝中药吃西药,这其中当然还要包括他们的谆谆教导,他们没有打骂付暄,他们只是唉声叹气,并且安慰付暄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14:付暄后来就有些精神失常,陈悬应该就是他失常的那一部分吧,我这边检索不到,我说的只是一个参考的可能性,还有一条说是陈悬是付暄幻想出来的遍体鳞伤的自己,最后一条说陈悬是付暄对父母以及这个世界无声的对抗。]
[14:若说付暄是他父母手中的傀儡小孩,陈悬就是真正的一只傀儡。]
赏南遍体生寒,一是为陈悬的身份,因为它完全是靠虚无凝结成一个具体的实物。
二则是付东余和卫淑对孩子的教育方式,是一种比极强控制欲还要可怕的方式,温水煮青蛙似的,告诉付暄他只是生病了,和他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们的善解人意与体贴,将付暄包裹在其中,可能到后面,付暄也慢慢地被同化,他也觉得自己的确是如同父母所说,生病了,但他作为一个年轻的接触过现代许多新鲜事物的人,又无法真的完全信服父母所说的,就只能在这两头摇摆不定,最后转变为精神失常。
反正赏南是这么猜想的,也是根据14所提供的信息猜测出来的,他也不知道对不对,但应该大差不差吧。
而陈悬的黑化值,也是从付暄精神当中汲取的吧。
陈悬需要什么?
赏南实在是不知道。
因为连黑化值都和陈悬无关,甚至可以说,陈悬就是黑化值本身。
他该怎么拯救一只傀儡……准确说,是怎么拯救黑化值?
阿南呆呆地坐在座椅上,一路上再也没开口说话。
陈悬看了阿南好几次,一直到车停到了李彩碧咖啡厅门口的马路上,雨势变小,他才伸手直接把还在发呆的阿南抓到了手里,将娃娃抱在怀里,推开了车门,撑开雨伞。
“你还在想付暄?”陈悬微微弓着背,挡住飘进伞里的雨丝,“你到底是谁的娃娃?”
赏南抹了把脸,“你的。”
“那就别想付暄了。”
赏南没做声,隔了一会儿,陈悬用钥匙去开店门时,他忽然仰起头问道:“陈悬,你是在吃醋吗?吃你自己的醋?”
“不是吃醋,”陈悬转动着钥匙,“我也不是付暄。”
他推开玻璃门,“只不过你是我的作品,如果一直想着别的人的话,我感觉挺不舒服。”他是笑着说的,但眼睛里却没什么笑意。
陈悬很擅长这样笑,也总是这样笑。
但换做是别的娃娃,陈悬不会说这句话,因为它们跟阿南比不了。
赏南在陈悬怀里摇摇头,“没有啊,我没一直想别人。”
说完之后,赏南觉得怪奇怪的,他怎么还和陈悬讨论起来这种话题了,虽然陈悬指的肯定不是爱情那回事,但听起来还是蛮像的。
但他可没想过和陈悬发展点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按照现在的体型差也是不可能的。
“如果我一直是娃娃,我怎么离开这个世界呢?”赏南猛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也是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他问地是14。
[14:你只是寄生,最多不会超过九十岁,你就会死,你的灵魂会离开这个娃娃的身体,这个娃娃又会变回之前的样子,不然要等到一只娃娃完全烂掉,咱任务的进度堪忧。]
[14:而且按照陈悬现在对你的喜爱程度,估计坏了他就会修,破了他就会补,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赏南:“……”也是。
回到楼上,陈悬又洗了个澡,赏南的洗漱用品被放在洗手间接近地面的一个小架子上,陈悬已经给他接上了水管,都是新的,也都是按照他的尺寸制作。
甚至还搭了一个简易的小屋子,放置在架子上面,就像一个小小号的洗手间一样。
但赏南只需要洗澡洗脸,他甚至都不用洗头发,因为本来就是假发,弄脏了没法梳了,就换一顶。
站在镜子前,赏南摘下假发。
“……”
[14:陈悬把你脑壳捏得好圆。]
“我和大家都是一样的脑壳,”赏南拧开水龙头,把毛巾打湿后拧干盖到头顶,脑壳是滑的,直接抹两遍,接着搓脸。
花洒做得有些大,对赏南而言,简直跟瀑布一样。
他被淋得快窒息,草草洗了一遍。
陈悬头顶上盖着毛巾,他走到那响着水声的架子跟前,脚步一顿,然后蹲了下来,他手指搭到了那扇明黄色小门的门栓上。
犹豫了一下,他屈起手指,敲了敲门。
赏南在掏耳朵,他甩着脑袋,听见自己身体里稀里哗啦晃动的水声,他用毛巾戳了耳朵,也还是不行。
他双手抱住脑袋,往上用力拔,这些连接处被拔动的时候不痛,但是他拔不动。
听见敲门声,赏南迈着沉重灌满水的步伐去开门,他穿着睡衣,光着头,脸被自己摁得发红,陈悬蹲着凑过去,“水很烫?”
赏南踢了踢小腿,“不是,花洒的水太大了,我进水了。”
估计是从耳朵里进去的,最后全都蓄积在了两条腿里,水一直灌到了屁股的位置,两条腿拖着走都费劲。
陈悬看着阿南这副狼狈样,“我忘了给你把耳朵堵上。”
他把赏南从洗手间抓出来,在他手里,他很轻易地就摘了赏南的脑袋,接着将他身体里进的水给倒了出来,还用吹风机调低温风给吹干,脑袋里的水渍也都吹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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