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长什么样我们都知道,几乎每次都能直播看到呢,但是隔壁那位可是很难蹲守的。】
【哈哈,我这种除岁新粉只能每天徘徊在他的队友直播间里,一会儿去小叶子那边,一会儿来你这儿,也不知道这辈子能等到除岁开他自己的直播不。】
【我的论坛新昵称be like:今天除岁直播了吗?】
【回楼上:没有。】
夏天:“……”
“好,那我带你们凑近点看。”
她本来就是很活泼的性子,原本因为直播落在了后面,这会儿加快了脚步,蹦跶着来到青年身边,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除岁,你好呀,我直播间有很多你的粉丝,要不要跟他们打一声招呼?”
谢见星冲她所指的方向弯了弯唇角,露出了一个礼节性的笑容。
青年面无表情的样子很有距离感,甚至有些时候因为那过于精致的五官,看起来像真实的人偶,但一旦带了点笑意,看起来格外具有震撼力,格外让人想珍惜这点在他身上显露的情绪,甚至想让他展示更多。
夏天距离他近,有那么一瞬间被杀到,更别提直播间里的其他观众了。
【艹,帅亖我了,真的好帅,我不会变成GAY了吧?我可是铁直男啊。】
【阿伟死了,我就是阿伟。】
【颜值杀人案件。】
【老婆,咱开一次直播好不好?求你,我想看你的直播,请你不要不识抬举。】
【啊啊啊啊爬行,兴奋地蠕动,像条蛆一样蹦跶,爬行,发泄,阴暗地狂笑,尖叫,撞墙,好几把帅。】
【……】
谢见星看不到弹幕,他歪了歪头,笑了一下也就过去了,加快往前走的脚步。
夏天笑了笑:“他们夸你呢。”
“谢谢。”谢见星说。
他恢复了一贯的样子,目光越过身边的夏天,看向悬崖边大海的深处,今晚没有月亮,星星也只有零星几点,深处只有黑暗。
夏天还在跟直播间的观众互动,小叶子叹了口气:“要是有辆车就好了,半个小时,我好冷,要被冻成冰雕了。”
温诡嗤笑:“你没听十四号说,车坏了来不了了,这电影局就不会安排车给我们去暗楼,属于剧情杀,只能自力更生。”
夏天来回做着高抬腿运动:“所以得互动一下,不然得压抑死。”
周林明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一言不发地往前走着。
约莫二十几分钟后,悬崖的高度在往下降,仿若一个下山的过程,在回到山底之后,是一片海滩,而在海岸线的尽头,是一幢塔楼。
那是一幢很高的塔楼,在一处凸出的海岸线边缘,楼梯上布满了锈迹,楼梯很高,很陡峭,在黑色的塔身盘旋了一圈又一圈,像一条沉睡的蛇。
塔楼楼身中空,仅仅是一根柱子,而在楼梯之上,有一间房间,屋檐呈三角状,是红色。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暗楼。”小叶子指着它道,“很高,我们要当心,摔下来会直接摔成肉泥。”
谢见星朝着塔楼走去,忽地蹲了下来,看向眼前的地面。
在其他地方沙泥都很平整,唯独这一块与众不同,颜色较深,同时也凹陷下去,如果他们一直是在这里交易母带的……
他抬起头,这里的顶部恰好是暗楼栏杆的边缘。
“上去看看。”谢见星道。
没有人提出异议。
暗楼很高,光是爬楼梯,就花了众人很大的工夫,有些时候不得不中途停下来休息,但最终成功踏足了顶部。
“每当这种时候,我就觉得我平日里的健身不是没有必要的。”夏天气喘吁吁地说。
相较于她来说,其余人都要好上些许,出乎意料的是,体力最好的是小叶子,而谢见星略微有点气喘,自从他脱离“入侵”之后,就没有再刻意锻炼过体力,以至于骤然面前这种情况,体力还有待加强。
站在暗楼上往远处看去,海面广阔无垠,景色辽阔,甚至能看到悬崖边上那小小的怪物宿舍。
谢见星顺着顶部的栏杆绕了一圈,最终来到了与那处地面相对着的方向附近。
与其余地方的栏杆不同的是,这块区域的栏杆上沾着黑色的黏液。
这些黏液已经干涸,哪怕历经风吹雨淋,也有一部分与这部分栏杆合二为一,凝固在其上。
闻起来带着淡淡的腥臭味,很熟悉,就像……
就像那只小怪物身上的黏液。
而这种黏液,小怪物身上有许多,不像是通过滴落滴上去的,更像是在什么黏液池子里打了个滚,以至于全身都是,又或者,它是某个源头之一。
无论什么原因,或许是夜晚来临时,小怪物会站在这处栏杆上,或许不是,但黏液都会从这块地方滴落。
谢见星甚至能想象出当时的画面,电影局的员工在底下等待着交易母带,然后带着污染的黏液从栏杆滴落下来,滴落到他们的后颈,开始了一次污染。
他们变得从此不再身体力行地热爱工作,得到了思想自由的同时,□□开始畸变。
温诡来到暗楼顶部的屋子门口,这是一扇石门,上头涂抹着红色的油漆,和屋顶的颜色如出一辙,令这幢房子在暗楼上格外显眼。
举目四望,四周再也没有比这暗楼更高的建筑物,就像是一座通往天空的阶梯。
这扇石门前的门环被一把古朴的铜锁锁住了。
小叶子走过来,推了推:“谁有钥匙?”
“叮咚。”温诡举起自己的右手,他将右手握成拳头在面前放平,手心里赫然躺着一把古铜色的钥匙。
“□□?”小叶子脱口而出。
她这么一说,谢见星也想起来这□□是商城里的特殊道具,可以打开任何普通门锁,只是有奇特力量封锁的不可打开,需要换取的积分颇高,一般新手玩家里很少舍得用巨额积分去换这种道具。
“答对了,没奖。”
温诡把□□插入铜锁的钥匙孔里,伴随着“咔嚓”一声,门锁开了。
男人吹了个口哨,钥匙在他的指尖晃了一圈:“进去看看?”
他也没有等待回复的打算,伸手取下铜锁,推开了石门,探头往里面伸去:“看不出来,里面还挺大的。”
直到众人都进入了石门,他们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这根本不是这暗楼上的屋子该有的面积,它被扩大了十倍,甚至百倍。
只有站在里面,才能窥见,它的穹顶很高,呈一个弧度完美的半圆形,用近乎透明的薄纱当做帷幕,隔出了又一个空间。
里面很安静,好像什么人都没有。
墙壁是白色,穹顶是静谧的黑色,几乎能跟外界的夜空融为一体,甚至让人恍惚间产生根本没有屋顶的错觉。
石门在众人身后合上,发出沉重的一声“咚”。
谢见星最后一个进来,他站在队伍的末尾,青年微地蹙起眉头,就在进来的瞬间,他莫名觉得后背的刺青发凉,是沉睡中的“他”在提醒他,这里有危险。
能让沉睡的寄生鬼做出本能反应,最起码也是玩偶师那个等级的。
是牌位上写的那位吗?
前方的小叶子手拿着手电筒走在第一梯队里,她显得很警惕,每撩开一个帷幕都会侧过身以防突然的袭击,前几个的帷幕空间里都空无一物,甚至连任何桌椅都没有。
谢见星安静地跟在后面,在走过第四个帷幕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忽地将手里的手电筒往穹顶上照去。
在他前方的是温诡,男人也站住脚步,回头:“怎么了?”
“你们有没有听到其他声音?”谢见星问。
本来这里就足够安静,这会儿听谢见星一问,就连脚步声也都停止了,空气仿佛都停止了流通,在约两分钟后,一种嘈杂的噪音响起。
这是一种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就像录音室里调制音量时产生的噪音,但很轻微,起码传到这里的时候变得音量很低。
谢见星侧耳听了片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但走着走着,青年便觉察出不对来,原先这些帷幕只有在他们经过或者拂动的时候才会飘起,可现在哪怕是远离众人的帷幕,也飘荡在了半空中,由远及近,荡起阵阵涟漪。
就像是有一批透明的,看不见的人正在朝着他们围剿而来——
“你们看——”夏天惊愕地指着四周的帷幕。
小叶子:“跑!快!”
她抓着手电筒奔跑起来,奇怪的是,随着他们的奔跑,那嘈杂声越来越近,与此同时,另一种声音也涌了出来。
“咕咚、咕咚、咕咚……”
好像是什么粘稠的液体在翻滚着。
手电筒的光线随着小叶子跑步的动作胡乱地照射着,无意间照到头顶,那原本高高在上的穹顶却骤然低垂,那种感觉,就像一个原本直立的巨人发现了脚底的蚂蚁,于是俯身来查看要不要一脚踩死它们——
谢见星也跟着将手电筒照向头顶,用肉眼已经能够看见穹顶的现状,仿佛一团又一团的黏液在头顶翻滚沽涌着,那股小怪物身上的腥臭味随着穹顶的接近也随之散发出来。
“这他妈不会直接倒下来压死我们吧?!”周林明边跑边气喘吁吁地问。
小叶子从嘴角挤出一句话:“别说话,跑步时说话会岔气。”
“往回头跑啊,先出去再说,为什么要往里面跑?!”夏天着急而不解地问。
谢见星:“你还能找到进来时的门在哪里吗?”
夏天一时语塞。
“门已经不见了,在异变开始的时候,我们就注定出不去了。”小叶子补充。
在众人交谈的工夫,头顶的穹顶越弯越低,在谢见星能够看见的视野里,那翻滚着的黑色黏液时不时地滴落在那些飘扬着的帷幕上,将原本接近透明的白色帷幕染黑,谢见星往身后望去,只见一片片黑色帷幕无风自动地飘扬着,像是一幕幕黑色旗帜。
而随着帷幕的变色,那黏液翻滚不息间幻化出了一只只奇怪的生物,有似飞鸟般的猛禽,它生长着满是鳞片的翅膀,在应该生有飞爪的地方却生长着两条蜷缩起来的触手;有鳄鱼般的生物,头顶生角,浑厚而有力……
小怪物也许就是这样形成的。
谢见星想,它与牌位所供奉的神明有关,也许是分.身,也许是眷者。
这些怪物险些将周林明吓得尖叫出声。
随即他们发现,这些怪物只是他们的幻觉,是由黏液催生成的幻影,但再不跑快点,这些幻影也许就会变成现实——
一瞬间肾上激素狂飙,小叶子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往前方拔足狂奔着。
温诡跑的位置最不巧,他奔跑的时候距离帷幕很近,一坨黏液恰巧从他经过的途中掉落,谁也不知道被黏液沾到会发生什么。
那只黏液所化的猛禽眼看着要沾到他的肩膀——
男人脸色骤然变化,他没有去赌自己的道具能不能阻挡黏液的侵袭,他飞速抛出一个红色按钮:【抉择权:你拥有脱离转职世界的权利,将立即前往“行刑人”的转职世界。】
【确认脱离。】
【玩家温诡符合脱离条件,三、二、一,脱离本世界。】
温诡消失了。
“别停!”小叶子厉声喝道。
他们距离发出音量调制音的源头越来越近,那忽大忽小的噪音声也越来越大,直到他们停在这个空间的尽头,那是一堵白色的墙壁。
跑在最前面的小叶子愣住了。
“这里。”
谢见星指着右前方说,这里有一块长方形的帷幕,遮的太隐蔽,因此小叶子一时间未曾发觉。
青年绕过这块帷幕,在它的身后有一扇门,他试探性地推了推门,没有上锁,他推门而入,恰好与房间里的花衬衫青年四目相对。
这房间很特殊,它的顶部很矮,顶部与外界的穹顶并不相连,顶部镶嵌着一个巨大的三角形,两根流苏从上面垂了下来,在房间的中央有一道玻璃隔板,将众人和花衬衫青年完全隔开。
谢见星进来的时候,花衬衫青年正坐在玻璃隔板的另一侧,摆弄着面前的调音设备。
除却那些密密麻麻的按钮,在他的手边,还摆放着一台老式放映机,正对着门口。
花衬衫青年长得很普通,没有任何记忆点,丢进人群里一眼就能忘记,他见一群人气喘吁吁地推门进来也没有惊讶,笑眯眯地打招呼:“你们就是最新一批的治愈师吧?”
他将玩家们一个个看过去,最终停留在了谢见星身上。
因为跑的过于激烈,青年脸上浮现了一片嫣红,犹如飘落进水墨画中的一片桃花,分外鲜活。
不过花衬衫青年的视线最终落在了谢见星的银色发尾上,他挑了挑眉毛,摩挲了一下手指,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谢见星同时也在打量他。
没见过,不属于认识的范畴。
对方在看他的头发,如能看出他从“入侵”带出的发尾诅咒,应该不是人类……
小叶子出声打断花衬衫青年的打量:“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啊,你们可以叫我……叫我什么呢,这次就叫我阿绝吧,有点土对不对?”自称“阿绝”的花衬衫青年轻松地笑着,他上去那么普通,但没有人敢轻视他,他的手指把面前的某个按钮往上一推,之前的那种噪音便传了出来,“我在这里调试设备,顺便等像你们这样的人来。”
夏天:“为什么要等我们来?”
“为了给你们一个选择。”阿绝在原地转了个圈,他指着三角形垂下的那两根流苏,轻描淡写地抛出了一个炸弹出来,“这是两个选择,红色的那根生,蓝色的那根是死,请选择。”
夏天:???
她的眼神带了点迷茫,有点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真的会有人直白的将这个生死说出来吗?
见夏天迟迟不动,阿绝歪着头看着一旁的谢见星:“怎么称呼?”
“除岁。”
“你要不要试试?你不好奇吗?拉一下流苏,会出现什么呢?”
谢见星冷冷地说:“不好奇。”
“那么好吧,我补充一点规则。”阿绝眨了眨眼,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他沉吟片刻,“嗯,第一,从现在开始,我说的话里,有三句话是真的。”
“第二,拉蓝色的流苏,会死。”
“第三,拉红色的流苏,会死。”
“第四,什么都不做,会死。”
“第五,离开这间房间,会死。”
“好了,你们来选吧,每个人都要选。”
他来到放映机前,调整了一下角度,好让放映机正对着众人,尤其对准了谢见星,那模样就好像那不是一台放映机,而是一台摄像机。
这台放映机让谢见星莫名不适,他侧了侧脸,走到了最旁边。
夏天小声地说:“这怎么选?”
小叶子脑内风暴了一会儿,忽地开口:“线索不足,他给的条件太少,没有任何逻辑,根本没法推理。”
周林明:“那我们怎么办?我最不擅长这个了,就连刚才的逃生都比现在这个擅长点……”
“他根本没想让我们推理。”谢见星看着眼前的两根流苏,往前走了一步,来到它们之下,“我相信他说的有两条是对的,什么都不做,或者离开,都会死,但这两根流苏定生死,随机性太强,‘真理之眼’不会放任这样的通关方式,所以……”
他拉了一下蓝色的流苏,笑了一下,黑色的眸子里流光溢彩:“一、四、五是真话,二、三是假话,对不对?”
伴随着他的动作,几个瓶子从顶上落了下来,瓶身精美,刻着繁复的图案,像一个个咒符般。
“红色也是一样,你来。”谢见星对小叶子说。
小叶子:“……你干嘛不自己动手?”
“我不喜欢红色。”谢见星说。
尤其是刚刚被火烧过的时候。
小叶子:“。”
真是一个她无法拒绝的理由呢。
在副本世界里相信一个陌生人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不过小叶子没有经过太久的停顿,也走了上去,拉了一下红色的流苏,一个重物落了下来。
那是一个神像。
一个触感黏腻,像是用外面穹顶上黏液制成的神像。
神像面目模糊,看不清脸,但穿着精致复杂的长袍,隐没在了阴影里。
“完美的选择。”玻璃隔板的另一侧传来鼓掌声,阿绝笑嘻嘻地说,“现在才到了你们该做选择的时候,很简单的选择,瓶子里的是净水,如果选择净水,只需要给你们的病人滴上一滴,就能治愈污染。”
“而神像则是另一种选择,你可以向这位神明祈求,祂是位非常慷慨的阁下,会帮你治愈你的病人,也许还能给与你们意外的好处。”
“对了,为了防止你们互相影响,我需要隔断你们的交流,请做出你们自己的选择。”
阿绝打了个响指,顿时各位玩家只觉互相之间竖起了一道屏障,无法看到对方的动作,也听不到其他人的说话声。
“限时,五分钟。”
失去了其他人的联系,夏天有些不知所措,但她好歹不是个新人,她是最先做出选择的一个。
她尝试着自己分析,神像是相当危险的东西,凡是涉及神明这种高维度生物的,都需要慎重,那是高玩们选择的东西,她当然是选择净水比较好。
下定了决心,她直接弯腰取走了一个净水瓶。
在做出选择之后,她消失在了原地。
第二个做出选择的是周林明。
他来来回回苦思冥想,又深思熟虑地抓耳挠腮了一番,最终作出了和夏天一样的选择。
第三个是小叶子。
她认为这两个东西没有什么可比性,按照除岁所说,霸哥就是拿到了牌位,但却遭受了惨痛的后果,这神像根本就是一个陷阱,与虎谋皮,只是她还是郑重地想了几分钟,才弯腰去捡那个瓶子。
而到了谢见星这儿,他还没做出选择,就听见耳边传来一个被刻意压低的声音:“除岁,想不想跟我做个私底下的交易?”
是阿绝。
谢见星面上没什么表情,听着对方继续道:“你的发尾,有一种我很陌生的力量,我有点好奇它的来源,我可以帮你驱除银的诅咒,作为交换,你需要告诉我你是怎么被种下诅咒的。”
“当然,我可以先告诉你,面前的选择。”
“如果你同意交易,就点一下头。”
谢见星权当没听到,他看着面前的这两样东西,忽地弯腰捡起了一个瓶子,拔出木塞,晃了晃瓶子里的净水。
透明的,无色无味。
“你是没听到我说的吗?听到了就点一下头,这么划算的交易,错过了可是要后悔的。”耳旁的声音并没有因为被无视而生气,而是继续游说,“你想选净水?这可——等等,你要干什么,停——!”
阿绝惊愕之下打出了另一个响指,但已经晚了。
谢见星低着头,他用另一只手扶起了神像,随即倾斜了手中的瓶子,将净水倒在了神像上。
“滋滋滋滋——”
几乎是瞬间的事,净水像有腐蚀性般地渗透进去,笼罩神像的阴影被净水全部融化,露出了完整的真容,那是一个陌生的男子,棱角分明,祂身上的衣服破损了一个口子,脸部坑坑洼洼。
就在祂露出阵容的刹那,黏液飞溅开来,一股无形的威势顺着黏液刹时扩散开来,仿佛要将所有东西碾碎似的,流苏,天花板,玻璃隔墙,所有东西都被碾为尘埃——
谢见星距离最近,根本躲闪不及,但有另一种逐渐复苏的力量护住了他,他主动唤醒了寄生鬼。
阴冷的气息在青年身后凝聚,寄生鬼所化的男人站在他的身后,那些尘埃被某种无形的防护挡在了一边,重重砸在墙壁上。
门外传来了剧烈的响动,房门哐哐作响,触手般的黏液从门底、门缝里涌入,无穷无尽的阴影包裹住了净水瓶,可它却丝毫不动,一道白色的光线照射开来,将阴影搅的四分五裂,双方斗争不休,整幢暗塔,不,整个世界都在摇摇欲坠。
透过碎裂的玻璃隔板,谢见星看清了在其之后的样子,那是一个放映厅,而他不是观众,他位于放映的屏幕里,而对应的观众座位上全都是一个个阴影。
“别,别生气,阁下,别,”阿绝难得有点结巴了,他试图控制住眼前的局势,但破碎的天花板险些砸中他的脑袋,就这样,他还分了一部分精力去看谢见星身后的寄生鬼,脸上露出无法掩饰的震惊之色,“你,这种力量,你是——”
他话都还没说完,就被那边暴怒中的邪神给打断了,触手不分敌我地卷住他的一条腿,将他拉到了半空中。
“只知道工作是病,畸变的身体也是病,选择任何一样都不是治愈,那就以毒攻毒吧。”谢见星冲对面的观众们露出一个看出堪称完美的笑容,青年眉眼弯弯,瞧上去漂亮又讨喜,光看脸,谁也不会把他认为是造成这幅场景的罪魁祸首。
阿绝倒挂在空中,也顾不得其他了:“你就不怕祂把你给——”
“怕,但副本结算是不会迟到的,对不对?”
谢见星毫不惊慌地冲他眨了眨眼睛。
就算是神明,也无法从“逆瞳”的手里抢人。
为了以防万一,他甚至牺牲了一次寄生鬼苏醒的机会,毕竟对方可是邪神——想到这里,青年就觉得背后站着的男人散发着阵阵凉意,不用想也知道,对方只能用怎样的眼神看着他。
他绷紧了脊背,没有回头。
暗塔在崩裂,墙壁一寸寸地消失在空中,那位被净水浇脸的邪神终于想起了谢见星,一道黑色触手朝他劈来!
青年的睫毛微微颤动,抬起眼皮静静地看着那触手离他越来越近,带着飒飒的破空之声——
想杀他吗?
很可惜,“逆瞳”一向是个很准时的存在。
青年想,他甚至有闲心数数,尽管触手带来的风已经逼近了他的脸。
五、四、三、二、一——
结算系统如谢见星所算的那样,准时地跳了出来,副本结束,那一抹触手直接打在了空气中,将青年身后的一道墙壁砸了粉碎。
在谢见星消失的同时,一排排文字浮现在了他的眼前,却并非是系统结算。
【影片《初级治愈师》不完美谢幕,向观众致以诚挚的歉意,但不完美又何尝不是一种完美呢?】
【影片《初级治愈师》
领衔主演:除岁、温诡、小叶子、夏天、周林明、常宁。
特邀出演:伟大的污染阁下,普雷斯科特;尊敬的净化先生,欧尼斯特。(以上排名不分先后,以字数从多到少排序。)
友情客串:幸福的J。
灯光/摄影/美术/导演:零号放映机(传奇物品)。
拍摄场地:第七电影局、怪物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