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江景听岿然不动,宁叙任再怎么挣扎也奈何不了他。宁叙咬牙,继续像个麻绳一样扭动,企图让这个□□主义霸权者把自己放下来,然后就被打了。
宁叙顿时不动了。
好半晌,才红着脸,咬牙:“……你打我??”
江景听没说话,但又挪开那只放在细腰上稳定平衡的手,在后腰下方打了一下。
宁叙恼羞成怒:“你还打??!!”
江景听把他往上掂了一下,开口的声音微哑。
“你别扭。”
这下宁叙算是不敢再动了。
由着江景听把他抱回去。好不容易到了门口,宁叙赶紧下来,可江景听还是拉着他。
“又咋了?”
“我不想走。”江景听盯着宁叙。
宁叙怒:“你还不回家?!你就非得在外面吹感冒了才满意了是吧??”
江景听目光闪烁了一下,再抬眼时,目光可怜又希冀。
“我不可以留下来吗?”
宁叙:??
“你是说,今晚跟我睡?”
江景听顿了下,他原本只是想进宁家待一会的。但既然宁叙这么说……江景听顺理成章地点点头,“可以吗?”
不仅手拉着宁叙,眼神里还流露出似有若无的悲伤。
宁叙第一反应当然是不行,爸爸妈妈哥哥都在家,江景听又不是什么猫猫狗狗怎么可能说捡就捡回去……但一阵寒风再度袭来,宁叙瑟缩一下,又看向面前惨兮兮的江景听。
反正,又不干什么,又不是没有空房间,先让他进去再说吧。
宁叙心一横,一把把他拽进门。
“快进来先……”
这应该是他们认识以来江景听最“柔弱”的一次,反正宁叙一拉,江景听就顺势进来了……甚至顺便带上了门,生怕宁叙反悔的样子。好在现在已经比较晚了,宁父宁母都上楼应该睡了。客厅只有孙姨,不过她看见江景听也有点惊讶:“……江董?”
宁叙急忙解释:“呃呃……那个孙姨,他今晚想留下来,就睡我对面那个客房吧。”
“哦哦。”孙姨道:“这样啊,那你们稍等一会,我先去检查一下。”
“好的好的。”宁叙忙不迭点头,江景听也道:“谢谢孙姨。”
“没事没事,您太客气了。”
其实每个客房也都有人打扫,都很干净,有崭新的日用品。但是江景听毕竟是贵客,孙姨怕怠慢了,想再上去检查一下。正好给宁叙腾出来一个说话的空,转头问:“你车怎么办?”
总不好在院子外面停一夜吧?
江景听道:“没事,我让司机开回去。”
司机接到江景听的电话之后,动作很快地就过来了,不仅要开车回去,还送来了江景听的换洗衣物。看的宁叙咂舌,不过他一想到宁恕随时可能下楼,就又顾不得那么多了,把江景听推上楼,把他推进客房。
“客房也挺大,你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说或者跟孙姨说都行。”
一边说,宁叙一边带上了客房门。其实他俩说话,宁恕是听不到的。隔音好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虽然客房在宁叙房间对面,宁恕的房间在宁叙房间旁边,理论上都挨在一起,但每个房间都很大,房门也隔得远。所以只要宁恕不出门,就发现不了他俩“暗度陈仓”。
宁叙刚来的时候,还带著作为社畜的恐慌,因为他房间实在太大了。他和他哥的房间不仅包括超大的卧室,还有浴室,衣帽间,书房。都通在一起。
要不是自己房间里的一切都透露出诡异的熟悉和莫名的安全感,宁叙来的头一个月可能都睡不着。现在确定了自己就是原主……宁叙偷瞄了眼江景听。
江景听看起来很安分,把衣服放下。宁叙道:“你先洗澡,我下去给你倒杯热水。”江景听点点头,很听话的样子。
宁叙脚底抹油飞快溜出去,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正好端着热水上来的孙姨。孙姨看到他,问:“小宁啊,你们饿了没有?我给你们煮点吃的?”
“没事没事孙姨,我们不饿。”
“行。”孙姨从小是看着宁恕和宁叙长大的,对宁叙非常疼爱,甚至说有点骄纵。小时候宁叙不好好吃饭,什么时候饿了,她都会再起炉灶给宁叙做他喜欢吃的。“你要是饿了就去厨房,冰箱里有洗好的草莓和樱桃,还有贝果,但是晚上少吃一点。”
“好哒好哒,您快去休息吧。”宁叙把孙姨手上的热水接过来。
“好好行……江董怎么样,那房间他住得惯吗?”
“住的好住的好,他没那么娇贵。”只要能让江景听进门,让他睡沙发估计都没问题。“这么晚了,您快去睡。”
“好好好……”
操碎了心的孙姨被宁叙强行哄去睡了。等宁叙再回来,看了眼手里的热水,想了想,怕这个时候推门进去撞上什么香艳画面,他哥可还在呢……于是拿着水杯转了个方向,进了自己房间。大约二十分钟以后,宁叙看了眼手机,感觉江景听肯定已经洗完了,但水也凉了,又换了杯热水。一番折腾,再站到客房门口的时候自信满满:他肯定已经穿戴整齐了。
结果门一开,就破防了。
宁叙隐忍地闭眼:“你tm不是有睡衣嘛?!”
就围个浴巾,是生怕他哥抓不到奸是吗??
江景听看宁叙连眼睛都闭上了,眉梢一拧,把人拽了进去。然后把人抵在门上。
“我热,不行吗?”
宁叙无语,大冬天的热个屁啊。推了他两下,没推动,
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大胸肌,宁叙隐忍地举起手里的热水:“孙姨的一片心意。”
江景听看了一眼,伸手接过,另一只手还是抵在门上。
“你的心意呢?”
宁叙皮笑肉不笑:“我收留你,就是最大的心意了。”
江景听盯着他看了几秒,在宁叙炸毛之前,收回了手。感觉笼罩住自己的阴影挪开了些许,宁叙顿时想走:“那您老休息吧,我先走了……”
江景听淡定地灌了口水,随后道:“你走了,我就去敲大哥的门。”
宁叙立刻关上刚开了一条缝的门,回头,“只能聊一会。”然后就略过江景听,径直找了个椅子坐下了。
江景听又一口喝完那杯水,喉结上下滚动。然后放在桌上,走了过去。
宁叙拿出手机,看似淡定,心里却慌得一批。
他刚才只往下看了一眼,那八块腹肌,还有流畅收进浴巾的人鱼线……
他心烧的厉害,面上却不显现。感受到江景听走了过来也不抬头看他,主要是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谁知江景听直接在他面前停下,也就是说只要宁叙一抬头,就正对某人的腰腹。
宁叙暗自深呼吸,然后撇过脸,“你坐下,站着我压力大。”
好在江景听这次没抬杠,慢吞吞在床边坐下了。宁叙赶紧拿衣服扔他身上:“你先穿衣服……不穿我就走了,你喊我哥也没用。”
江景听又慢悠悠穿衣服。
等他把睡衣穿好,宁叙才偷偷摸摸睁开眼,松了口气。江景听看他这样,“嗤”了一声。
“看过多少遍了,有什么不习惯的。”
“不习惯,也没几遍好嘛……”宁叙满头黑线。
“没事。”江景听面无表情:“多看几遍,总会习惯的。”
“那个……”宁叙道:“我去见郑辉了。”
江景听点点头,毫不意外的样子。宁叙也没想过能瞒住他,又道:“……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江景听看着他,摇摇头。“你先问。”
“我先?”宁叙诧异,“我有什么好……”说着说着,又突然打住。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宁叙斟酌了一下用词,“脑子有点问题的?”
言罢,江景听原本有些冷肃的脸色缓和了些,“你倒也罪不至此。”
宁叙冷笑:“好好说话,我们还有得聊。”
“直觉吧。”
宁叙直觉江景听在敷衍他。
但是他总不能直接问,你是不是看出来我被别人洗了记忆,还被别人控制过行为?这说出来也太诡异了吧……
“什么时候开始……这种直觉?”宁叙顺着他的话瞎说。
江景听:“问你一些小时候的事,还有一起看你小时候的照片,你印象并不深。”
宁叙没想到自己开始瞎说,江景听就开始认真说了。而且就因为这个,就怀疑别人失忆过?于是又问:“所以你让人查我?”
江景听:“算是吧。”
宁叙仔仔细细地打量江景听,神色泰然自若。确定对方只是怀疑自己脑子出过问题以后,才大大松了口气。
江景听淡笑道:“你不生我气了?”
宁叙一听这话,佯怒道:“生气啊!怎么不生气!你以后要是再瞒着我干这干那的,我肯定……”
“肯定什么?”
宁叙想了半天,竟然想不出什么威胁的话。目光落在江景听柔软的棉质睡衣上,灵光一闪,“你就别想上我的床!”
江景听眉心微蹙。
可以,看来这个威胁还是比较有力的。
“我原本也不想瞒你。”江景听道突然又认真起来:“这不是小事,就算你不想告诉叔叔阿姨,但还是需要检查一下,免得有什么其他后遗症。”
宁叙对这突然的转变颇不适应,总感觉他在故意转移话题……但在这件事上,宁叙算是有切切实实的“把柄”在江景听手里,扯平了。宁叙点头:“知道了。”
江景听见他这么配合,眉头也舒展了些:“好,我约了明天上午。”
宁叙就知道这货每次都是,挖好了坑等他。
“可是明天上午不是上班吗?”
江景听挑眉:
“让你摸鱼,你拒绝?”
“哇。”宁叙赞美:“老板英明,老板威武。我去,你放心,我一定好好配合医生,争取顺利完成任务……”
“会顺利的。”江景听有点意味深长:“因为我也会去。”
“你也去??”宁叙瞪圆了眼:“咱俩一起翘班,不好吧?”
老板带着秘书翘班,说什么都有点子不合理在身上。
江景听才不会放他一个人去呢,他肯定会去看着他的。“怎么,我连这点权利都没有?还是说你不想让我陪你?你心虚?”
宁叙悻悻:“行,你是老板,你说了算。你爱干嘛干嘛……不过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他不都承认了自己脑子有问题了吗,还有比这侮辱性更强的检查项目吗。
江景听没回答,目光从上往下把宁叙扫了一遍。
可能是和对方待在一起久了,宁叙从那意味深长的目光里琢磨出了点不同寻常的味道。然后懂了。
“……我肾很好。”
江景听可能也没想到宁叙这么直白,顿了顿。
毕竟这么直接地说自己…那方面的功能,多少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但宁叙就不,他一点也不心虚,相反,他很坦然地迎接上江景听的目光。
因为他真的……还不错啊!
“你那是什么眼神?”宁叙眼皮渐渐耷拉下来:“……你是在怀疑我吗?”
江景听摇摇头,“没有。”
他约的是全身体检,确实有这方面的项目。
不过这个也不重要,毕竟……宁叙有没有问题,他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江景听反问。
宁叙面无表情:“哦,你很强。”
如果江景听对宁叙,那方面的了解,还只是浅层了解的话。那么宁叙对江景听的能力……那就是非常了解。毕竟那么多次的逃脱不得,狼狈不堪,都是实打实的。
听到这样的赞美,任何一个男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愉悦起来。
江景听也不例外。
他尽量收敛嘴角的笑,“是吗?”
“是啊。”宁叙看着江景听故作矜持的神情,满头黑线。狗男人,心里暗爽呢吧?早晚有一天收拾你……
“那你现在要感受一下吗?”
话里的暗示性意味很重,又逢夜色,宁叙警觉地“噌”地一下弹起来。
“大大大大可不必。你要是饿了渴了自己倒水楼下冰箱有水果你自己拿我还有事,先告辞您早点休息……”
一口气说完,宁叙逃之夭夭,只留下慌里慌张的背影。江景听看着他离开,确实挺晚了,就没拦着了。只是等门再度关上的时候,眼里的笑意渐渐消散。
宁叙其实是个很细致的人,工作上,生活上。
但是每每论及有关他自己的一些很重要的事情的时候,他就有些粗线条,或者说喜欢逃避。他不想谈,江景听也不想强行追究。
小兔子可是很警觉的动物,逼急了他们,就是立马蹦起来逃走。
第二天,检查结果当然是没什么问题。郑辉也和江景听说了,应该没有什么心理疾病或者其他隐患,江景听也算放心了。
宁叙拿着报告单子站在医院走廊上,思索:打工人是不是真的伤不起。
刚刚医生跟他说,让他多喝水,少熬夜,一定要吃早餐。
还说他是不是手脚容易冷。
宁叙说是。
然后医生就意味深长地看了宁叙一眼。
把宁叙看的毛骨悚然。
他不会真的肾不好吧??!
江景听也在旁边,听到这个倒是没什么反应,只问医生有没有什么调理方法。还好医生说宁叙不严重,只是生活习惯不太好,平时要注意一下,否则他真是要两眼一黑,羞愧而死。
江景听后面出来,看见满脸纠结的宁叙。
“听见医生说的了?”
“听见了啊……”宁叙死鸭子嘴硬:“打工人,多多少少都有的毛病。习惯了都。”
“哦?”江景听接过他手里的单子,和自己手里的合在一起,低头边看边回答:“我就没有这些毛病。”
可不是,早睡早起,三餐营养均衡,无不良嗜好。想有毛病都难。这世界太不公平了,江景听虽然有钱,但他失去的却是许多人都拥有的!
比如缺点。
宁叙嘟嘟囔囔:“哦,知道了。不过早晚的事,说不定几十年以后,你就中年发福,腰也不行了,肾也……”
江景听漠然抬头,宁叙在他地注视下慢慢缄了口。
“几十年之后我确实不知道,但应该不会像你说的那样。”江景听意味深长:“看来你对我的认知还是不够清晰。”
宁叙露出疑惑地目光,江景听却没有再解释,“走吧,回去上班。你再翘班,就对我这个资本家不礼貌了。”
宁叙:“……”
他明天就把江景听微信里的钱全偷走!!
为工人阶级而战斗!!!!
回到公司以后就是正常工作,江景听其实最近还是没有闲下来。宁叙又看了一眼路秘书给他发的日程表,啧啧,不愧是时间管理大师。他都不知道江景听是怎么从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对付他这个小工人的。
宁叙注意力在计算机屏幕上,有同事顺道来,在门口喊他:“宁宝,晚上有聚餐来不来?”
宁叙抬起头,眼神却没挪开:“哦哦……好!你把地址发给我!”
“得?!”
不一会,路秘书也带着档进来,还给宁叙带了瓶喝的。现在还算可以浅浅摸一下鱼的时间,办公室里很安静。
突然,坐在对面的路秘书抬起头,看向宁叙。
宁叙:“咋了,有任务?传给我就行。”
路秘书摇摇头,把手机递给宁叙。
宁叙一头问号地接过去。
居然是群聊消息。
宁叙定睛一看,还是个八卦群。
上面在讨论他和江景听疑似快要结婚了。而且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不是结婚就是订婚。
宁叙瞪大了眼睛:“我怎么不知道我要结婚了?”
路秘书无奈摇头。
宁叙眨眨眼睛,应该就是他们上班无聊随便瞎说的,也可能是知道他和江景听一起去医院了。总之也不是什么大事,宁叙把手机还给路秘书。
“没事,不用管。”
宁叙本来确实还不觉得有什么,直到刘助理突然说有贵客要来,对方还指名道心要见宁叙。
“宁秘书,对方想见见你。”电话那头的刘助理如是说。
“见我?”
“是的。”
“那行,我马上过来。”
宁叙也没深想,只当是他接触过的客户,直接就挂了电话过去了。也就没听到刘助理后面的话。等他推开会客室的门——
一位端庄雍容的老人坐在沙发上。
她察觉到来人,微微抬头,但并未起身。眼里闪过犀利的光,细细打量着宁叙。
一般来说,这种第一次见面就不太客气的目光通常会让人感到不舒服,至少是有些不自在。但宁叙并没有,他视线只在那位元老太的脸上停留几秒,就反应过来了。
然后就这样,从容地在老太打量的目光中上前,恰到好处地问好。既不谦卑,也不轻慢。倒是让老太的严重闪过一丝惊讶。
旁边的特助又端上一杯茶,就自行退出去了。
这个宁叙确实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样。
关于他的传言很多,而且各种各样的都有,但总体都是好的。在公司里很受欢迎,在豪门圈口碑也不错,除了当初追江景听的事情有点争议,基本都是赞扬。什么帅气,能干……
但她不可能信这些,外面的人,哪个不是说风就是雨。她自己也查过,也派人来接触过,总之,只是个普通的二代而已,没有绝对继承权,没有太多产业,也没有展现出多硬核的实力。无非是学历和外貌突出,但这只是对于普通人来说的优点。
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权利和资产,才是一切。
“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好听的男声讲老太的思绪拉回。
她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反问:“你就是宁叙?”
宁叙回答:“是的。”
“坐吧。”
宁叙依言坐下。
老太问:“你们家现在是你哥哥管理公司。”
宁叙回答:“是的。”
虽然这个老太不算客气,甚至不太礼貌,但宁叙有问必答,也不说其他的。
“你可以猜猜看,我来找你做什么。”
老太又问。
这里其实挖了个坑,宁叙假惺惺地笑了笑:“江老夫人,是为了江董的事来的?”
老太闻言,目光总算放尊重了点,又一次定定看向宁叙。几秒钟后,道:
“是。我这次是专门来见你的,我不同意你和景听的事。”
说完,她放下茶杯。
一室寂静。
宁叙也有点没想到她这么开门见山,不过也不怂,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你配不上他。”江老夫人言辞犀利,甚至有点刻薄。
“你也别怪我说话直,如果他找的是个女性,我也不会有这些要求。但他偏偏找了……我也拗不过他。”
说完,江老夫人顿了顿,又扫了宁叙一眼。
“既然你男人,也成年了,不说家财万贯,至少也该有点成就吧。但你的一切都是父母给的,没有拿得出手的资产,也不是家里的继承人。你觉得你这样的,和他般配吗?你应该知道江景听是什么地位资本吧?”
话的内容很自信,不过那老太声音无波无澜,似乎只是在公平地陈述事实。眼神间,却流露出点点眼藏不住的嘲讽和轻视。
不过宁叙还是不生气,也不羞耻。眉梢一挑:
“您倒是挺瞧得起自己孙子。”
虽然被屡次三番贬低,但宁叙却没有跳脚,没有失去一点风度。甚至很淡然,眼神也和看待其他客户好像没什么区别,客气的,又有点冷淡的。甚至还带了点好笑。
没错,好笑。
说实话,江老夫人没如愿攻击到宁叙,她自己倒开始有点不舒服了。不过她也隐约明白了点,江景听为什么会如此迷恋这个年轻人。
见宁叙如此沉得住气,江老夫人也知道她那套攻击话术作用不太大了。也就不装了,直接道:“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下宁叙倒是有点子疑惑了。
江老夫人自顾自地继续道:“固执, 冷漠,只用自己的方法解决事情,不遵守规矩,和他的父亲一样。”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喜。江老夫人重新看向宁叙, 说话还是不太客气, 语气稍微好了点, 但也没好多少。只是没有一开始和宁叙说话时那么傲气了。
“我看你是个明白人,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不会同意一个男人进江家的门。”
门外面,路秘书焦急的不行。瞪了刘助理一眼:
“都怪你!!谁让你不说清楚, 害的宁秘书一点准备都没有。”
刘助理有点冤枉, 又有点愧疚。
“我话还没说完……我也没想到这江老夫人是这样的,要不我端杯茶打断一下?”
路秘书:“哎呀, 那董事长现在在哪?”
“跟特助还有一些领导开会。”刘助理无奈。
会客室内:
宁叙直呼精彩。
所以一开始那些挑三拣四, 都是这个原因的借口呗?
但他更不理解的是,她居然这么说她自己的亲孙子??
他依稀明白为什么刚认识江景听的时候,对方那么毒舌了。
他是江老夫人身边长大的,虽然没什么感情,但多多少少是受了点影响。不过江景听是个大气的人,没江老夫人这么刻薄。但怼人拉踩的功夫还是学会了。
所谓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用这一招, 打遍商界无敌手。
江老夫人看向宁叙,甚至开始循循善诱。
“你也不是什么普通家庭的人, 你父母也是有头有脸的。江景听对你而言,不是个好的选择。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劝你一句, 凭你的条件, 想要什么样的找不到, 就不要黏在他身上了。你们不可能的, 别费力不讨好。况且江景听这种人,自私虚伪,又冷漠……”
“江老夫人。”
宁叙温和又不容拒绝道。
这是他此一次打断她的话。
刚刚她贬低宁叙的时候他没生气,要拆散他们的时候他没生气,现在,他似乎忍不下去了。但宁叙依然是笑盈盈的,似乎是个很有礼貌和风度的晚辈。
“我觉得您说的不对。”
江老夫人目光骤然变冷。
“哦?那你说说,我哪里说的不对?”
“我觉得他很好。”
宁叙说。
江老夫人愣住。
她以为宁叙会说,自己和江景听是真心的,或者以他的身份配得上江景听。
“他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宁叙又道。
“是吗?”江老夫人犀利中透露出些许无情的冷漠。
“我派他四叔来跟他打照面,结果呢?警告,威胁,真是好大的威风。对待家人尚且如此,何况……”
“那江总当众为难他的时候,有考虑过江景听是他的家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