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关醒的眼睛都红了,鹤禅渡又把气泡水往他面前送了送,轻声安慰他:“别气,别气。”
像哄一个家长不给买玩具,气的满地打滚的孩子。
关醒彻底不和他说话了,只管吃吃喝喝,等桌子上面解决的差不多了,站起来拎着书包就要走。
“黑森林呢?你不吃了吗?”对方拉着他的书包带子,不让他走。
关醒头也不回,语气残酷:“不吃了,我不喜欢。”
空气片刻凝滞,接着对方突然站了起来,他身高比关醒高一截,低着头的忽然敛笑的样子隐隐有种压迫感。
关醒警惕的看着鹤禅渡越靠越近,他猛地捂住脸,看着对方的唇开合,声音呢喃,温热气息吐在他手边,皮肤起了一层细小的汗毛,关醒觉得对方要说什么见不得的勾当。
“关醒,你不是一直想得第一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离得太近了,关醒捂着脸往回退了一步。
这下可以看见对方眼睛了,里面很单纯,只有沉沉的黑,其他都被吞噬干净了,什么也没有。
鹤禅渡勾出了一个笑,他眨眨双眼:“你算是救了我,作为回报,我可以让你学习成绩提高,成为名正言顺的第一名。”
声音柔和,表情也柔和,很具有诱惑性。
关醒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成绩对于关醒来说占据了生活的百分之八十,不仅仅是因为盛新雪从小给他灌输的只争先锋的思想,还因为他的生活中除了学习,再没有别的什么让他花费这么长时间和精力的了。
他想着反正都在这上面耕耘了这么多,不种出个三瓜俩儿枣的,总是感觉不甘心。
现在的自己虽然说没有之前那么执迷于第一名了,但干一行爱一行,学生嘛,还是要好好学习的,他还是高兴能从学习中收获成就感的。
其实名次不名次的都无所谓,如果啊!他是说如果!如果能再把分数提高一点点....就一点点,他就很开心了。
“来路不正的手段我不屑!”关醒义正言辞,俨然已经忘了自己当初拿着人家照片去威胁鹤禅渡的龌龊手段。
鹤禅渡也前尘尽忘,慢条斯理的解释:“不是手段,只是合理预测。”
关醒狐疑的打量了鹤禅渡很长时间,直到看着对方慢慢收回了笑,眉头一蹙,摆出了在学校了谁都不鸟的不耐脸。
“你到底要不要!我就是不想欠人情,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大少爷终于没耐心了,用身高压他,用眼神睥睨他。
关醒却舒了一口气,觉得他终于正常了,这才是他嘛!可信度upup。
“那...那行吧!”关醒不犹豫了,这手段总比之前的光彩多了,再说了,捡来的分,不要白不要。
“那就这样”大少爷有点冲,估计前面和关醒的虚与委蛇消耗了他所有耐心,咬肌不自觉鼓起来一点,趁着还没伸手去捏关醒的肉胳膊撒气之前,他转身就走。
临走之前撂下一句话:“等我电话通知。”
通知什么?关醒一头雾水,不是等邻近考试的时候,你勾题不就可以了吗?
但很显然,对方让关醒深深觉得,鹤禅渡的便宜很不好占。
后面一连几天,鹤禅渡放学了都不走,他不走,也不让关醒走,拿出当天上课后列好的大纲,勾画好重点给关醒看,还不知道从哪里圈了不少题让关醒做,做完了他要看。
比梁舒还可怕。
关醒一时之间忙的头昏脑胀,不仅仅要应付曹威宁给的题,还要做鹤老师的作业,整个人分身乏术。
班里的人都看在眼里,私下里都偷偷传,两大学霸强强联手,已经准备开始捅破物理竞赛的天花板,轮流在第一名的宝座上住下了。
......
空旷的教室里只剩下沙沙的笔声,关醒做完了,他书推给旁边的鹤禅渡,鹤禅渡垂眸看着,拿笔给步骤画圈。
“这样做,麻烦了。”他敲了敲桌子,关醒回过神来。
对方开始给他讲自己的想法,关醒是个专注力很强的人,但是听着听着就跑了神。
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偏爱,这货不仅运气比自己好,还有一个他不得不面对的现实,那就是智商确实比自己高。
就说这反应能力,同一道题,从看题、到分析、再到下笔,对方总比自己快,再说解题方法,也是能巧就巧,能省就省,关醒已经彻底没了脾气,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已经彻底看清了自己和鹤禅渡之间的差距。
靠!就连睫毛他都比自己长!!!
生无可恋,关醒一脸绝望,下一秒,手臂上就沾了个滑溜溜的东西,没等他低头去看,就是一阵锐痛。
“嘶.....你干嘛!”关醒一下子清醒,甩掉鹤禅渡的手,看着自己小臂上红了的一片,痛的连揉都不敢揉。
“你怎么又掐人?!”关醒不知道鹤禅渡从哪里得来的怪毛病,除了爱咬人,就是掐人,劲儿还大,弄得关醒身上青青紫紫,他昨天洗澡的时候,看见自己肚子上都有两个深深的指印,不知道什么时候掐的。
鹤禅渡没好气:“谁叫你走神。”
“我走神,你撞我一下也可以啊,干嘛掐我,你又不是女孩子,怎么这么喜欢掐人!”
关醒很不理解,他又气又怒的看着鹤禅渡,鹤禅渡看着他也不说话,就在气氛凝滞住了的时候,他突然间笑了,露出一点森白和颊廊。
按理来说,男生的笑容不应该用甜来形容,但他就是这样,嘴一咧开,就像一朵花的绽放,里面盛满了花蜜,花瓣也鲜艳,不来风自摇曳,摇摇晃晃要招惹蝴蝶。
他裹挟着香甜的气息凑近了关醒,关醒感觉腿边痒痒的,他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饱满红唇,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他知道是鹤禅渡在蹭自己的大腿。
他像是被定了神,心跳不自觉的加速,呼吸也乱了,掌心发热,关醒不自觉的舔了舔唇,只敢伸出一点点舌头,他很怕,很怕舌尖不小心舔上对方的唇。
鹤禅渡则神情单纯,他长长的睫毛一扫一扫,然后软软的耷拉在关醒的心上,语气里裹挟着少年的干净香气,他无辜的摇了摇花瓣,向关醒这只蜜蜂打招呼,大方欢迎不速之客的到来。
“我就是女生啊!”花蕊里的蜜溢出来了,他非要关醒品尝:“你不知道吗?”
........
关醒回不了神了,他觉得自己被一朵花迷惑了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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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醒最近得了个不大不小的毛病,他老是往后看,总觉得鹤禅渡座位上开了一朵花,色彩鲜艳,花瓣多而密,风一吹,窸窣做响不说,淡淡的香气就往前飘,钻进他的鼻子里。
“关醒”梁舒站在讲台上呢,皱着眉头问他:“这道题选哪一个?”
他连忙回头站起来,旁边张云情小声提醒:“C。”
他直起腰:“C。”
梁舒眉头更皱了,又点了个人名:“鹤禅度,你来答。”
张云清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关醒很无语的看了她一眼,下一秒,清凌凌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选A。”
关醒悄悄转过头,看着对方仰起头,阳光在对方清透的脸上缀了斑斑树影,风一吹,就是一朵花在摇曳着写诗文,然后时不时点头去吻那两瓣唇。
不等梁舒再叫他,关醒就仓皇的回头,不敢看了,怕那朵花发现他。
下了课,梁舒把他叫到了办公室,放下教案,解下小蜜蜂添了一杯水,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样子。
办公室里零散的有几个学生,其中一个尤其人高马大,站在政治老师面前,像压着孙悟空的五指山,任老师生气怒骂、苦口婆心全都无动于衷,他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样子关醒分外熟悉。
正是他得罪过的隔壁班大兄弟—楼逍。
眼看着对方要朝自己这边看过来,关醒连忙转头,一脸言听计从的看着梁舒。
梁舒喝了一口水,手不停的拨弄着杯盖,然后试探似的问他“关醒,你母亲最近还好吧?”
关醒想了想,点点头,她的火已经撒出去了,心里应该舒服一些了,再加上关铭华又出差去了,自己白天上学,晚上还要被鹤禅渡拉着补课,一下子看不见两个让她讨厌的人,应该是很开心的,好几次他听见书房里盛新雪和别人通电话,语气是很轻松,甚至还有几句玩笑话,关醒反应了好半天,才确定里面的声音的确是自己母亲发出来的。
“你最近怎么样,学习压力大吗?睡眠怎么样?”
关醒被梁舒突如其来的关心搞的有点懵:“老师我最近很好啊,吃得好睡的好。”
梁舒打量他很久,似乎是在辨别这句话的可信度,许久,才轻叹一口气,很发愁的看着他:“你实话告诉老师,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哈?!”
关醒还以为梁舒是在说胡话,反应了半天才确定,他从对方嘴里听见的确实是“恋爱”二字。
“和谁?”关醒想知道自己的另一半是谁。
“我哪儿知道!”梁舒没好气,一副不是应该好好问问你自己的表情。
关醒是真不知道,他一脸复杂,开始想象如果自己谈恋爱,大概率会和谁开始谈。
梁舒根本不信他没谈:“是不是跟后排哪个女生?是祝雨浓吗?你说实话。”
“不是啊,老师,为啥是祝雨浓啊!”
梁舒一脸嫌弃:“那你说说,还能是谁?不是她,你老忘后面看什么?我都不惜的说你,丢不丢人,一节课往后能看十次!咋的?人家脸上是有花呀?!”
关醒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低着头不说话了,梁舒歪打正着,他确实在看一朵很好看的花,但是他是真的没谈恋爱啊,他只是只是单纯点的……欣赏,就像是在沙漠里看出的一朵花一样,它有长长的花枝、软软的花瓣,风沙也盖不住,不看它看什么呢,只有它最引人注目啊。
但他发誓,他真的没谈恋爱啊,对方是花啊,他只是欣赏,绝不是喜爱。
“低头干什么,抬头看我!”
关醒慢慢抬起头,梁舒更不信了:“没谈你脸红什么?!以为我傻?”
接下来,就是长篇大论的引导,梁舒说的口干舌燥,关醒听得神思飞扬。
他往后看的频率很高吗?还好吧,他其实就是好奇,想看看竞争对手在偷偷学什么而已,和谈恋爱八竿子打不着,他还等着鹤禅渡以后跪在他脚边叫他爸爸呢!他只是好奇!就是好奇而已!
还有…这办公室怎么回事!不开空调吗?怎么这么热?
直到上课铃声响了,梁舒才恋恋不舍的放他回去上课临走之前送到办公室门口还在唾沫横飞,关醒进教室前抹了一把脸,感觉脸不烫了,才坐在座位上。
和梁舒交过心之后就是不一样,一连上到放学,关醒的脖子都没往后扭一下 好像后面有什么妖魔鬼怪。并且他十分硬气,在鹤禅渡放学例行让他留下学习的时候,利落的拒绝了。
“你想干嘛?”对方看着他,挑了挑眉,一副你是不是想要造反的表情。
关醒没由来的短了三分,刚才的气比气球还放的快:“我今天...今天就是有事。”
“什么事?比你考第一还重要?”对方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也很好奇。
关醒说了实话:“就是..就是裴希哥回来了,他请我吃饭,我答应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悄悄去觑鹤禅渡,这是真事,下午的时候裴希给他发信息了,邀请他晚上吃烧烤,还说有东西要给他,而且关醒有空就在想梁舒说的话,越想越膈应,正愁没个理由避一避再思考一下这笔买卖,如今打瞌睡就递了枕头,他松了一大口气。
但他总感觉自己的不识好歹可能会让鹤禅渡生气。
关醒紧紧盯着鹤禅渡的表情,对方没变脸,表情舒展自然放松,好像并没有生气,甚至还表现出了理解。
鹤禅渡一边点头,一边道:“行啊,你去吧。”
关醒重复了一遍:“那我..那我就去了啊!”
鹤禅渡点点头,轻轻笑了笑,嘴角弯出好看的形状,他有一颗有点尖的虎牙,就藏在一片冷白中,偶尔露出一点点,倒是给他那张未来准备祸国殃民的脸带来一股子青稚味道,是符合他年龄的顽皮、活跃,很能唬的人放松警惕。
“那就好。”关醒也笑了起来,圆圆的脸更有肉肉,团成一团。
他开开心心的收拾好书包,正准备出教室,又听见鹤禅渡叫他,对方招了招手。
关醒以为他还有什么事情,于是走到他身边,对方拉着他的袖口,让关醒站的近了点,然后头朝关醒的耳朵凑过去,关醒以为对方要和自己说什么秘密,又紧张又兴奋的把耳朵贴近。
结果下一秒,脸颊上就是一阵刺痛。
他被咬了,就在右脸颊,狠狠的一口。
这回算反应的快,三秒之后,关醒猛地推开对方,并且开始破口大骂:“鹤禅渡,你真的有病!干嘛又咬我!!!很疼啊你知不知道!”
他不敢做大表情,斯哈斯哈的吸气,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对方,他真的觉得对方病的不轻,已经好几次了,不是掐就是咬的,他都想去打狂犬疫苗了。
“1000元一小时。”对方靠在桌子上,抱臂看着他,收敛了笑容。
“啥?”
“外面有家长找过我,想让我给他孩子押题,一小时1000元。”鹤禅渡直起腰:“不过在看见司机来接我后,就放弃了,但这就是我在外面的基本市价。”
关醒吞了吞口水,不记得去摸自己被咬的伤口了。
对方慢慢弯下腰,同他对视,关醒看见自己小小的身影被困在那双黑亮的瞳仁里,脸上还带着整整齐齐的牙印。
他退不得,只能惊恐又警惕的缩着身子,像只炸了毛的刺猬。
“你浪费了我这么多的时间、这么多的精力,现在还要鸽我。”鹤禅渡慢条斯理的说话,像是一把刀,在关醒后颈上比划着,看哪里一刀下去最痛苦。
“所以你说,我咬你一口,冤不冤?”
......
一刀下去,不见血,只见肉,精准拿捏,关醒看着对方缓缓开合的唇,终于确定了,这货刚刚就是装的,他就是生气了。
所以到底冤不冤,关醒当下仔细思考了一下,理智上竟然有点偏鹤禅渡,虽说是报答吧,人家大可以直接把题范围给他画了了事,但还是每天抽出时间给他提升,好像确实...确实挺费心劲儿的,这么看,好像不太...不太冤。
但这么低头的话,他可说不出口,尤其是对着昔日宿敌鹤禅渡,他的自尊还没死绝。
于是只好心虚的不说话,胆战心惊的听鹤禅渡说。
“第三次了,关醒,这已经是第三次你因为裴希放我鸽子了。”
关醒很想辩解,说提前告诉他不算鸽人,但对方已经咬牙切齿了,深邃瞳孔里的视线都快化成实质了,直接穿透他的灵魂,身高死死压下来,香气直冲他脑仁,很具有威压。
他一字一顿道:“再有下一次,我发誓,一定咬烂你的全身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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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希坐在烤肉桌对面,又高又瘦,穿着浅灰色的薄卫衣,听见关醒叫他,抬起头,露出一双浅浅的眼。
关醒坐在了他对面,眼睛一错不错的仔细观察他。
脸色好一些了,嘴唇也不干了就还是瘦,脸窄窄的,手腕细的只有一点点,坐着也显高像从地里长出来很久的竹子,没多少叶子,但就是笔直。
“醒醒,我的演奏会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这是票,记得到时候来看哦!”
裴希将一个信封递给他,关醒打开,里面是三张票,时间显示是下周五。
这一次他没像以前一样率先恭喜他:“怎么这么快就工作?不多休息一下吗?身体能撑得住吗?”
其实关醒更想问他,你心情怎么样?还是不开心吗?
裴希笑着点点头,又举起菜单,问他吃不吃烤虾滑。
裴希的笑容很干净,比水还干净,就像他的曲子一样,听一遍心里就舒服,他的笑容也是,笑得很开,两边咧的高,是个饱满的弧度,像月亮。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就连笑也顾及他人,让人心里妥帖。
“裴希哥,”关醒没忍住,轻轻拉住他的手,裴希手很凉,手指瘦长,骨节凸起:“你五十岁的演奏会还会邀请我吗?”
裴希曾经和他说过过,他的天分是有限度的,不过应该可以支撑到五十岁,那时候他一定会举办一个绝无仅有的告别演奏会,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两人正坐在小区的亭子里一边看着大爷们下棋一边喂蚊子,他声音平淡,但当关醒注视他瞳孔时,里面的星光抵得上头顶夜空的所有。
裴希放下菜单,垂眸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给了关醒答案:“好,一定。”
关醒松了一口气,他还想问裴希许多话题,譬如去海边玩的怎么样呀,结果裴希突然伸手摸了摸关醒的右脸。
语气疑惑:“哎呀,醒醒,你脸上怎么有两排牙印?”
“哈哈哈…哈哈,不小心被狗咬的,不过不用担心,我已经打过疫苗了。”关心尴尬的打哈哈。
裴希难得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一副你以为我会信的表情。
关醒则坚持认为自己没撒谎,鹤禅渡确实是条狗,不爱叫但是爱咬人,只要有肉,哪里都行,他气的想把对方那口牙给拔了,或者直接割上二斤猪肉他随便咬,但这牲口说他喜欢嫩的。
去你妈的!嫩你妈!
晚上做完学校和自己给自己布置的作业,关醒躺在床上开始思考还要不要继续让鹤禅度给自己划题,对,就是划题,不是补课!
最近几天题做的顺吗?
有进步吗?
能拿第一吗?
但关醒能肉眼可见自己的进步,思考时间快了,步骤短了,方法巧了,又觉得重回第一指日可待。
说实在的,现在放弃了,就像天上的大饼刚刚闻见味道,还没等吃到嘴里,就掉到了地上 。
很可惜啊。
......
要不,再等等吧,等吃着饼了,再撤也不迟?
关醒一番心里建设,成功让自己放下心来,就先这么着,等自己实力上来了,不说远盛于他,就到旗鼓相当了,再好好治治他那个爱咬人的毛病,他非把他那口牙给拔了!
实验中学一向秉持着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教学理念,体育课虽然被贡献给了其他主课,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一个好身体,怎么通宵做题?怎么认真听课?所以学校加了跑操,二十分钟,全年级十个班围着操场跑十圈。
早上七点二十,早读结束后准时在操场集合,关醒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并且在途中还系了一次鞋带。
他高一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男子1500只要不到三分钟,现在不行了,他承认自己和高一比起来体重有所增长,但他很勤快啊,没有偷懒不锻炼。
全赖过劳肥。
渐渐的,关醒从队伍前面跑到了最后一排的位置,但他勉力跟上,他不能再落下了,不仅仅是因为再落后就真的要跑的别人班去了,更因为紧跟在他后面的是鹤禅渡。
这厮跑的面不红、心不跳,连汗都没咋出。
人就在他后面,他能明显听见鹤禅渡的呼吸声,平稳,有力,因为跟的很近,他能闻见对方的味道,清新的、好闻的,也能感受到后方的热度,一点点传导到他的身上。
他被烫的一哆嗦,呼吸更急了,顾不得大喘气想要跑的更快,但腿不争气,不知道是闻见人家味道,还是怎么着,腿跟着就软了,脚步稍稍一错,后面就有温度袭来,紧接着后背传来陌生的触感,是对方的胸膛撞了上来。
关醒瞬间感觉整个背就被浇上了汽油,一把火燎原似的着了起来,浑身上下的神经以后背为中心被烫伤了大半,全都蜷缩着细细的身体,哀哀□□。
关醒也是,他顾不得额上又冒出的汗珠和潮红湿濡的脸,几乎是脑壳被触感轰炸成废墟的下一秒,他几不可闻的发出了一声细细的“嘶”
好像很辛辣一样.....指尖是麻的,就连舌尖也是。
他被这陌生又莫名刺激的感觉吓得不止所措,于是仓皇转头,就见身后的鹤禅渡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睛、鼻尖藐视他。
......
“又要系鞋带?”声音带着嗡鸣的冷磁感,那是声带因为奔跑而震动。
关醒被这一声戏谑刺的脸更红了,嘴巴也红,眼睛也红,像是刚刚从笼屉里拿出来的豆沙大福,带着满身的水蒸气和透皮可见馅的晶莹。
豆沙包不敢说话,剧烈运动下,他怕自己把馅吐出来,只好恶狠狠的瞪了对方一样,然后倒腾着两条算不上纤细的腿,妄图跑的快一些。
于是整个画面就像是一个豆沙包自己不听话,滴溜溜的偷偷下笼屉。
鹤禅渡很害怕他这样下去会滚下灶台,摔成红豆饼,有好几次都差点伸手要接住他。
但想了想又觉得大福包摔下来也没什么不好,自己一定能接住它,而它也会掉在自己掌心,然后顺势弹几下,duangduang的,又软又Q。
皮会烫吗?
会吧,但他不在乎。
......
下操拖着两条顺拐的腿回到教室,咕嘟咕嘟灌下半杯水,关醒才终于缓过来。
“看来以后我不能再给你巧克力了。”说话的是梁舒,她抱着一堆批好的作业走进教室,重重放在讲台上,又是一脸发愁的望着关醒。
关醒瞪大了眼睛:“老师,为什么?”
梁舒说的理所应当:“你那一根巧克力的热量够你跑二十圈,你跑的下来吗?”
关醒张嘴就想反驳,谁知梁舒一脸笑眯眯的继续:“好了,给我帮个忙,我水杯落在操场看台上了,你受受累,全当加练,帮我取一下呗!”
关醒笑得一脸不开心,答应的很不情愿,又去了趟操场。
不久前还人挤人、肩撞肩的操场,此时已经冷寂了下来,只有零星几个人一身专业运动装扮,穿着钉子鞋,在赛道上预热身体,是校队的,他们最近有比赛,所以训练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