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许青槐轻轻放下。
没想到刚松手,小团子立马变成了人形,羞涩而微红的脸颊毫无遮掩。
与刚刚见到的儒雅不同,多了一些纯情可爱。
银烛看见他呆愣的目光,清了清嗓子,眼里带着愧疚,“青儿,刚刚的事…我…对不起。”
他态度那么诚恳,许青槐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低眉摇头。
而且这件事也是他的错,要不是他手欠,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
“那个…你的尾巴为什么会这样?”
银烛被这么一问,眼神飘忽,却还是很认真地回答,“我是半狐妖,有…发情期,这么多年来,为了防止发作,所以就将它们封印在尾巴里。”
“好吧。”许青槐抿了抿唇,看了他一眼,“对不起,我把它打开了。”
银烛看着自责低头的他,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温柔地笑了声,“没关系的,无论青儿做什么,银烛都会原谅。”
许青槐从未见过这样温柔的人,亲切感十足。
抬眸看他,弯了弯唇,竟然说出银烛意想不到的话,“那我下次还可以摸你肉垫吗?”
这样得寸进尺的话,也只有他敢说。
银烛无奈叹气,目光宠溺,“可以,但是不可以摸尾巴尖了。”
许青槐瞬间喜笑颜开,“我保证不会了!”
话落的瞬间,周围坏境再次变换,回到最初的湖中凉亭。
银烛与他面对面,轻声道:“时间差不多了,你该醒了,我有个东西给你,你凑过来一点点。”
许青槐挪了挪脚步,看着他。
银烛弯唇轻笑,抬手,指尖在他眉心一点。
白色的光点闪了闪,没入其中,不见踪影。
许青槐疑惑,摸了摸,什么也没用。
但当他抬眸,银烛已经不见了。
周围一片寂静。
意识朦胧,感觉有人盯着自己,许青槐睁开眼。
李景钰脸色阴沉地坐在床前看着他,眸子里,是暴风雨的前奏。
许青槐心中一紧,声音带着刚醒的小奶音,“大哥哥…”
“他是谁?”李景钰直截了当问出口。
许青槐脸色一白,“我…我不知道。”
“嗯?”低沉的尾音扬起,透着危险。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大哥哥,你别生气…”许青槐托着被子,很紧张。
可眼睛里没有说谎的痕迹。
李景钰眯了眯眸子,附身,近距离对视,在他耳边沉声道:“青儿,不要试图和我撒谎,也不要欺骗我,否则,我会把你关起来。”
许青槐身体僵硬,吓得眼红,但不是因为那句关起来,毕竟,他社恐,关起来正合他意,不用出门。
可是后半句,真的很吓人。
许青槐慌忙摇头,磕磕巴巴地回答,“我…我不撒谎。不、不骗你,真的,你别…我…我还小。”
李景钰的手轻轻划过他的脸颊,落在脖子处,语气慵懒诡异,“希望如此,青儿,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嗯?”
“…好,我会很听话的,”许青槐紧张兮兮地看着他的手,生怕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他表现的如此听话,李景钰打消了心中疑虑。
许是知晓许青槐害怕见陌生人,索性这几日以来,许青槐的梳洗更衣都是他亲力亲为。
做完这些,李景钰弯下腰,指了指脸颊。
许青槐对他的索取习以为常,但还是耳朵发烫,踮脚吻了上去。
哪成想李景钰反客为主,又将他吻得眼眶湿润才肯罢休。
“这是报酬。”李景钰摸了摸他的头,微勾唇角,满意地背手离去。
侍卫如风也跟其左右。
许青槐摸着火辣辣的嘴唇,直到看不见他,才气鼓鼓地坐在妆台前。
脸红耳热,不知是气得,还是因为害羞。
没过多久,王府下人将李景钰吩咐做好的早膳呈上来。
许青槐本以为他们会马上就离开,谁知道竟然还在一旁从用具到膳食一一试毒。
这样细节的事,他还是有点惊讶。
李景钰…其实除了流氓,还是挺细心体贴的。
检查所有东西之后,下人鞠躬退到门口守着。
许青槐心中的局促不安减少了一点,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却没等他吃一两口,门口来了一个老嬷嬷,身边还跟着两个侍卫,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门口的下人看到他纷纷礼貌性叫了一声,“见过汤嬷嬷。”
这位汤嬷嬷闻言,挺直了胸膛,高抬下巴,眼里根本不看人,语气那叫一个阴阳怪气,“哟,你们有些面熟啊?哦,我想起来了,你们不是平日里处处做事不力,被王妃娘娘罚去打水砍柴,扫地的废物吗?怎么?跟了新主子,都不知道去跟王妃娘娘请个安吗?”
门口的丫鬟家丁面色不太好,“汤嬷嬷说的是,奴婢(奴才)们确实该去请安,不过我们刚出来,还没来得及,望王妃娘娘见谅。”
“哼,算了,王妃娘娘要是看见你们,心情又要不好。”汤嬷嬷嫌弃地甩了甩手帕,像是见到什么脏东西一样。
王妃娘娘…
许青槐一顿,男主李景钰确实有一个王妃,一个侧妃,还有一大堆美人,王妃金氏,是先皇在的时候,赐婚给他的,侧妃柳氏,是当今太后的侄女,太后亲赐,至于其他的美人,则是皇上李景澜,还有其余臣国塞给他的。
在原文中,女主江雅歆不仅被李景钰还被柳侧妃和王妃金氏为主的妃子算计。
李景钰在欺负她的时候,察觉不到自己对她的不同,到身为女人,王妃金氏和柳侧妃可是灵敏的很,于是借机。对江雅歆各种算计,想方设法让李景钰彻底厌恶她。
如今,江雅歆没有被李景钰带进王府,却换成了他,所以现在,他成了她们算计的对象了么?
许青槐低着头,回忆剧情细节。
汤嬷嬷见自己来了这么久,他也没什么表示,反而一动不动,稳如泰山,顿时怒了,故意提高音量咳嗽了两声,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许公子是吧,我家娘娘请你过去给她请个安。”
说着,她轻呵了一声,语气不善,“说来我家王妃娘娘也真是不容易,外面那些杂七杂八的狐媚子,为了缠着我家王爷进王府,使出浑身解数,可是我家王爷也就是图一时新鲜,谁曾想这些狐媚子却蹬鼻子上脸,进了王府,连个请安,都要我家娘娘苦苦请去,一点规矩都没有!”
这话中有话,意有所指,许青槐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来,她话中的狐媚子指的是谁。
许青槐放下膳食,擦了擦嘴,手揣在身上,十指紧扣,嘴角有些僵硬,“这位嬷嬷,我不是许公子。”
汤嬷嬷一听,乐了,明目张胆地讽笑一声,“哦,也对,你瞧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你是曾经南楚国的七皇子嘛,现在南楚国被我家王爷给灭了,你只不过是一个俘虏,公子都算不上,行了,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不用请了,来人把他给我带走!”
“是!”
她身后的侍卫一脸凶气,一上来就把他架住。
许青槐几乎是被强行从桌前拽起来的。
从未被如此粗鲁对待的他,犹如惊弓之鸟,话都说不利索,“你、你们,做什么?放开我!”
“做什么?给你立立规矩!还愣着干嘛,带走!”汤嬷嬷中气十足,恶狠狠地命令架着他的两个侍卫。
见此情形,门口的丫鬟和家丁站不住了,上前拦住他们:“放开我们主子!王爷吩咐过,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能把主子带走!”
汤嬷嬷一听是李景钰吩咐的,脸色变了变,可依旧盛气凌人,“王爷整日事务繁忙,怎么会管这种小事,后院之事皆归王妃管辖打理,更何况他区区一介俘虏,我家王妃还拿不动他?!你们赶紧让开,否则,你们也别想好好在王府待着!”
汤嬷嬷以为放下狠话,他们就会怕,谁知道他们铁了心,是块硬骨头,死活不肯让步。
“汤嬷嬷,王爷的命令,我们不敢不从,还请你多多思量!难不成,汤嬷嬷想违抗王爷的命令?”领头的丫鬟面色冷漠,毫不畏惧盯着她。
昨天王爷亲自将他们找来,让他们跟在许公子身边,对他们寄予厚望,特意叮嘱要保护好许公子,方才对汤嬷嬷行礼是出于礼貌,但现在就不必了!
“绫罗,你这个死丫头,你!”汤嬷嬷被她这么一问,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眼底闪过一抹狠厉。
王妃交给她的任务,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但若是强行把人带走,这群不听话的奴才添油加醋告到王爷那里,要是给王妃惹麻烦那就不好了。
权衡利弊,汤嬷嬷咬了咬牙,恶狠狠剜了他们一眼,不甘心地甩了甩手帕,“你们给我等着!哼!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
两个侍卫见她怒气冲冲地离开,对视一眼,放开许青槐,冷着脸跟了上去。
他们一走,绫罗他们松了口气,看到脸色微白的许青槐上前一步,“主子,你没事吧?”
许青槐看绫罗看这么近,微微后仰,勉强一笑,摇头,“没、没事,谢谢你们。”
绫罗想起自己新主子怕生人,意识到自己靠太近,后退一步,保持距离,笑得很友好,“主子没事就好,都怪奴婢们没有事先拦下他们,让您受苦了,不过主子放心,王爷交代过我们,要保护好您,不用顾忌他人。”
“嗯。”许青槐弯了弯眉眼,李景钰…还以为你只会耍流氓,原来还很关心的我嘛…
可是…为什么原文中,李景钰那么恶劣,处处欺负江雅歆呢?
他有些不解。
汤嬷嬷从许青槐所居住娇玲苑出来,气得要死,脚下生风似的,火速回到九思堂,见王妃金氏。
这会儿,还是请安时辰,柳侧妃及一众美人都坐在九思堂,等着看戏。
看见汤嬷嬷灰溜溜的回来,一脸狐疑。
倒是王妃金氏隐约明白怎么回事,脸色阴沉。
“汤嬷嬷,怎么回事?人呢?”
汤嬷嬷当即就跪下,掩面而泣,“王妃娘娘,那个许公子仗着王爷的宠爱,对奴婢没有好脸色,他那些下人还将奴婢赶出来了,奴婢说是王妃娘娘见他,却不想他那些下人竟然还报出王爷来,奴婢惶恐,这才回来,跟您禀报。”
“他当真如此作为?!”王妃金氏目光阴鸷,语气冷冽。
汤嬷嬷磕了个头,一脸苦涩,“奴婢句句属实,不敢有假!”
王妃金氏还未说话,柳侧妃却狠狠捶了一把桌面,义愤填膺,“岂有此理!王妃姐姐,这个小贱人竟然不把你放在眼里,实在太嚣张了,若是放任他继续下去,岂不是还想爬到你头上不成?!”
徐美人眼里闪过一抹阴狠:“就是,这才刚来多久,就如此作威作福,把王妃和柳侧妃置于何地?把我们又置于何地?!”
“唉,妾身听闻王爷今日亲自给他梳发穿衣,如此待遇,我们可从未有过,或许真有一天,压在我们所有人头上,也是有可能。”一旁的多愁善感的魏美人耷拉着脸,愁眉锁眼。
其他美人大都如是,羡慕嫉妒恨,此刻上演的淋漓尽致。
她们这些人,包括王妃金氏和柳侧妃,王爷从未碰过,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她们的门坎都没有被王爷踩过,也正是因此,之前大家都以为王爷是为了心中抱负,忙于国事,这才不关心这男欢女爱。
这样一来,大家心里也就平衡了,相安无事。
而这个南楚的七皇子呢,一个俘虏,却被王爷如此临幸,这无异于狠狠打她们的脸。
王爷这那是不理会男欢女爱,只不过看不上她们罢了。
什么离天大陆第一美人,一个妖怪俘虏,如此下贱,也配待在王爷身边?
在场的人心中忿怒不已,一想到她们独守空房好几年,心里就很憋屈。
尤其是王妃金氏,从14岁嫁入王府,如今十年了,她还是处子之身,肚子也没动静,娘家人和那些贵女都在明里暗里笑话她,若不是她雷厉风行,还不得委屈死!
王妃金氏看了一眼大家愤懑不平的表情,再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汤嬷嬷,勾唇冷笑,“既然两个人请不来他,那就多带几个人,本王妃还真就不信,一个小小的俘虏也敢站到本王妃头上!”
第65章 病态摄政王的社恐半妖小皇子(15)
“是,奴婢这就带人去将他带过来!”汤嬷嬷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有些得意。
众人看汤嬷嬷走了之后,都暗暗期待接下来的好戏。
娇玲苑内,已经用完早膳的许青槐在看绫罗给他准备的话本。
汤嬷嬷这时候带着人浩浩荡荡的闯进来。
“汤嬷嬷!我已经说过了,没有王爷的命令,你们谁也不能带走我们主子!请你尽快离开!”
绫罗展开双手,挡在她们面前,冷冷开口。
汤嬷嬷这次可是底气足得很,气焰也比刚刚嚣张,冷哼一声,她抬手,“把她给我押到一边去,碍手碍脚,真是令人烦躁!”
“是!”身后的侍卫上前不顾绫罗的挣扎,强行将她带到一旁,束缚她的行动。
“汤嬷嬷!你这样做我也是不会轻饶了你的!”
绫罗焦急愤怒大喊,“绿梨,大坪,保护主子,拦下他们!”
大坪和绿梨闻言,纷纷站出来死死挡住去路。
汤嬷嬷冷笑,“你们以为这样就拦得住我们吗?来人把他们给我带下去关进柴房,不听话的奴才就是要罚!”
“是!”几名身材高大的侍卫来到他们面前,冷哼说道:“两位,得罪了!”
大坪和绿梨以及其他人皆被拖着离开,没有半分还手之力。
汤嬷嬷砰的一声,推门而入,却见房里根本没人。
“没人?”她揪了揪手帕,眼神毒辣地扫了一圈,“给我搜!小俘虏肯定躲在什么地方!”
“是!”
一群人开始在房间里大肆搜查。
躲在衣柜里地许青槐尽量缩成一团,不敢有大动作,透过缝隙看着外面的动静,心跳,如雷贯耳。
他紧紧地咬着手指,额头出了汗。
“汤嬷嬷,这里没有!”
“这里也没有!”
“我们这里也是。”
搜查一圈,他们开始汇报。
汤嬷嬷听完,将目光聚焦在衣柜,“看来只有这个地方了,把它围起来!”
“明白!”这群侍卫跑到衣柜让,团团围住。
许青槐见状,心都快跳出来了。
李景钰…快回来…
他抱拳祈祷,突然眼前大亮。
汤嬷嬷阴笑着低头看他,“呵呵,我还以为你有多能耐呢,就这个样子,也敢跟我们王妃斗。”
她冷嗤一声,示意一旁的侍卫把他拖出来。
许青槐使劲和他们犟,到胳膊拧不过大腿,他被拽着出来。
“你们…放开我!”许青槐眼睛微湿,死命挣扎。
很是惊慌。
这让他想起了之前崔公公让人禁锢住自己,拿针扎他的场面,那个过程,令人恐惧。
汤嬷嬷和一众侍卫见他要哭不哭的懦弱样子,十分蔑视。
“真是上不得台面,怪不得南楚皇帝要把你关起来,就你这个样子跑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许青槐抿了抿唇,努力控制住眼泪,红红的眼睛,看着她,有些怒意,“我父皇…不会觉得我是一个笑话,你们不准这样说他!”
“国都亡了,有什么说不得。”说着,汤嬷嬷突然觉得不对劲,立马反应过来,皱眉冷冷看他,“不对,我和你说这些干嘛,你不会是想拖延时间等王爷回来吧?我告诉你,你就死了这条心,你就一个俘虏而已,我们王妃才是王爷的正妻,她想对你一个俘虏立规矩,王爷才不会怪罪,赶紧跟我们走!”
汤嬷嬷一抬手,后面的侍卫推搡他,许青槐踉跄,差点摔倒。
他稳住身形,吸了吸鼻子,拿出皇子该有的气节,“我、我自己会走!”
但他们一脸鄙视,显然不尊重他。
一路上,许青槐给自己做了很多建树,反复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实在不行,搬出李景钰,要是她们敢伤他,他就拼了!
他是社恐,有些怯懦不假,可是有时候他宁愿活得有尊严也不要被她们侮辱脚踏!
半柱香后,许青槐被带到九思堂,堂前,王妃金氏、柳侧妃等人正聊得火热,言笑晏晏,看到他,纷纷安静了下来。
果然是个妖孽,这张脸也就只有妖才能幻化成这个勾引男人的模样!
柳侧妃绞着丝帕,嫉妒得咬牙切齿。
在场的女人无不如此想法。
看向许青槐的眼神,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划画他的脸!
抚摸着怀中宠黑猫的王妃金氏手下不禁加大了力度,扯痛猫咪。
“喵呜!!”
黑猫凄厉地叫了一声,咬了她一口,飞快跳下地逃走。
王妃金氏先是错愕,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随即低骂了一声小畜牲,面目微微狰狞,“意如,把那只小畜生给我杀了!敢和本王妃作对,死不足惜!”
“奴婢遵命!”意如丫鬟踩着小碎步跟上那只黑猫。
倒是在场的美人们听见王妃金氏的话,看向许青槐的眉眼间带着一抹若隐若现的嘲讽。
许青槐又不傻,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杀猫给他看,还没说话就开始给他来个下马威。
垂在身侧的双手握了握拳,一言不发。
居然还沉得住气…
王妃金氏拧眉,是她小看了这个俘虏。
她淡淡看了汤嬷嬷一眼。
汤嬷嬷立刻会意,高声冷冷道:“怎么?见到王妃还不行礼?!”
“哎哟,有些人啊就是恃宠而骄,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连基本的规矩礼貌都不讲了呢。”柳侧妃意味深长地瞥了许青槐一眼,卯足了劲煽风点火。
“柳姐姐说的是,要是再不给这种人立规矩,让他知道什么是尊卑什么体统,恐怕是要让王爷宠妾灭妻呢。”徐美人也不是省油的灯,重磅出击,直接让王妃金氏勃然大怒。
“放肆!区区一介俘虏竟然这般嚣张,今日本王妃若是不教你规矩,恐难服众!许青槐,你给本王妃跪下!”
“就是,还不给王妃跪下行礼!”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许青槐咬着下唇,紧了紧拳头,猛然抬头,看她们,倔强地拒绝:“我…我不会跪的,我没做错什么…你们也没有资格让我跪。”
“什么?本王妃没有资格?”王妃金氏眼底一片暗沉,陡然拔高音量,“那谁有资格?!一个俘虏,居然这样跟本王妃说话,当真是目中无人!汤嬷嬷!”
汤嬷嬷:“奴婢在!”
王妃金氏厉声命令:“既然他不肯跪,那就按照老规矩,打断他的腿打到他肯跪为止!”
“奴婢谨遵王妃娘娘命令!”
像是要已经安排好一切,一旁的丫鬟递上棍棒。
打断他的腿…
许青槐脸色一白,眼底悚然,盯着汤嬷嬷手里粗大的棍棒,后背开始冒冷汗,想要躲开,“你、你别过来…”
“把他摁住,不能让他跑了!”汤嬷嬷古怪地笑了笑,靠近他,与此同时,侍卫将许青槐牢牢摁住。
“放开我!大…景钰知道你们这样做…是不会放过你们的!”许青槐咬了咬牙,克制住心中的恐慌,将李景钰搬了出来。
可王妃金氏却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大声呵斥,“放肆,王爷的名讳是你能直言的吗?给本王妃掌嘴!”
“是!”汤嬷嬷二话不说扇了他一巴掌。
她下手重,几乎用尽全力,许青槐的右脸当场就红肿了起来,白皙细腻的脸上,五个手指印明晃晃的。
一阵耳鸣目眩。
柳侧妃她们一看,心里暗爽。
许青槐死死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来,仍然笔直笔直地站着,愣是一声不吭。
汤嬷嬷打完,吹了吹手,见他还是不跪,扬起棍棒,就要打下去。
那样的姿势,可以想象一棍子打下来,会有多痛。
棍子落下,打在腿上。
许青槐闷哼一声,双腿疼得打颤。
眼眶红了红,他强忍疼痛,重新站直。
他不敢张嘴,口腔里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只能抿紧唇,盯着王妃金氏,不松口。
王妃金氏见状,手悄无声息握了起来,指甲在掌心里深深扎了一下。
她真的很讨厌这种眼神,令人恼怒。
“汤嬷嬷,继续。”
“奴婢省得!”
汤嬷嬷眼神狰狞,扬起棍子,卯足了劲。
许青槐身体不自觉颤抖,下意识闭上眼睛。
然而等了良久,预想的疼痛没有等来,却只听见耳边汤嬷嬷颤抖的结巴声。
“王、王…爷…”
许青槐睁开眼回头看。
李景钰不知道什么时候赶了回来,修长的右手紧紧握住汤嬷嬷手里即将扬下的棍棒。
他脸色沉沉,眸中没有半分情绪地看着汤嬷嬷,声音里听不出喜怒,“谁给你的权利?”
汤嬷嬷在王府中这么多年,早就知道他们王爷一般这个样子就是盛怒的前奏,噗通一声,连忙跪下,“王、王爷恕罪!是…是奴婢看不过他目中无人,目无法规这才…这才想给他一点教训。”
李景钰却握着手里的棍子,低头看了看脸色苍白,冷汗直冒的许青槐,面无表情的脸上迅速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许青槐看着他,瞬间泪崩,模糊了视线,抿着唇,那模样别提多委屈了。
谁知道李景钰匆匆看了一眼,移开视线,一步一步走向王妃金氏。
这时候她们也从做贼心虚中恍然初醒,眼神躲闪,一个劲地缩小自己的存在。
王妃金氏见李景钰面无表情,心里也在打鼓,缓缓起身,行了一礼,面部僵硬,“妾身给王爷请安。”
李景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把玩着手里的棍子,突然提了一句,“如果没记错,你跟了本王十年。”
虽然只是简单的陈述,王妃金氏却莫名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手指微微颤抖,“回王爷的话,妾身确实跟了你十年。”
李景钰闻言,轻声笑了笑,将她虚扶起身,“别紧张,本王就是想问问,他做了何事惹怒了你,若是有不妥,本王可以严惩。”
王妃金氏愣了,受宠若惊,暗暗念了念他刚刚说的话,喜上眉梢。
是她多虑了,她是王爷的正妻,十年相伴,哪里是一个俘虏能比得。
王妃金氏顿时挺值了胸膛,有些羞涩,这还是王爷头一次对她笑得那么温柔。
想了想,她上前挽住李景钰的手,李景钰也没躲,这令她更是大喜,底气满满。
竟然撒起了娇,看着许青槐,有些委屈,恶人先告状,“王爷,妾身本不想让你知道,可是妾身实在觉得委屈,妾身听闻王爷带回来一个绝色美人,想和众姐妹看看,就命汤嬷嬷去请他来,可是他却将汤嬷嬷赶了出来,还说…还说他才是王爷的心头肉,迟早会取代妾身,不仅如此,还辱骂妾身,其心何其毒也,汤嬷嬷替妾身不平,这才闹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