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反正你也爽了。”
这也倒是。
记忆回到疯狂的昨天,许青槐脸色一红。
“李景钰,流氓行为!”
却在这时,门缓缓被推开。
许青槐以为背后说人坏话被发现了,连忙闭嘴躲进被窝。
“主子,您醒了吗?”声音却是清脆的女音。
瑟瑟发抖的许青槐一愣,是绫罗。
什么嘛,居然不是他。
许青槐既失落又生气。
许青槐探出头来,看向一身鹅黄衣裳,目光柔柔的绫罗。
点了点头,“嗯,醒了。”
声音有些嘶哑。
绫罗一听,居然捂嘴偷笑,眼神暧昧。
昨天,守在门外的她真是听着主子的声音,听得面红耳赤。
她还没见过比王爷还能折腾的男人。
许青槐听见她的憋笑声,轰的一声,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立马打个地洞钻进去把自己埋起来,不见人。
“你、你出去。”
绫罗收敛了笑声,微微严肃地摇头,隔着屏风看向他,“王爷吩咐过,等主子醒来要让你赶紧吃点东西,昨天主子一天未进食,还…还劳累了一天一夜,不能耽搁,所以奴婢得伺候主子起身。”
许青槐:“……”
啊啊啊!这丫头能不能别说了,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详细!
“那他呢?”
“王爷今日一早去了宫里。”似乎怕他误会,绫罗补充道:“似乎是南疆来人要见王爷,事关重大,王爷不得不出面,但是王爷让奴婢们好好照顾您,王爷还是很在乎你的,主子就不要生气了。”
生气?谁生气了?
许青槐瞪大了眼睛,他才没有生气。
但心里的话一出口,却成了另一种味道。
“我没有生气。”
声音软绵绵的,娇羞满满。
许青槐简直想撞墙。
“咳咳…”绫罗憋着笑,清了清嗓子,“如果主子可以了的话,奴婢就叫人进来,伺候您洗漱。”
许青槐强压着心头的尴尬,硬着头皮让她过来,“…好。”
门外备好洗漱用具和新衣裳的丫鬟也紧跟着进来。
与此同时,皇宫,朝堂之上,鸦雀无声,气氛有些诡异。
中央站着一八字胡子的副将,读完手中的信,看向皇帝李景澜座下的面色淡然的李景钰。
“王爷,以上就是微臣的父亲想对您说的话,不知道您的回答是什么?”
面色红润的李景钰有些慵懒,抬眸看他,反问:“他想让本王说什么?”
他这般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激怒了金梁,暗暗握紧拳头,“王爷不是知道的吗?微臣的小妹在大理寺遭受酷刑,家父想要一个解释,她到底犯了什么罪要送往大理寺遭受如此酷刑?!”
金梁说到最后,情绪绷不住,音量拔高,质问的味道越来越浓烈。
在场的文武百官听着,都替他捏把汗。
他现在面对的可是杀人不眨眼,实力强悍的摄政王,又不是一般的人物,可这金梁却敢这样问话摄政王,当真是不要命了。
然而龙椅座上的李景澜却没有太大的表示,此时倒是想起做好一个傀儡皇帝。
这种情况,他只需要乖乖听着就好,李景钰的态度越是强硬,金梁就越是生气,而中立的定北侯便也会坐不住,到那时,他再趁机收纳定北侯,扳倒李景钰的几率就多了几分。
果不其然,和他预想的一样。
李景钰眯了眯眼睛,面无表情地开口,“酷刑?本王可从未说过要对她施加酷刑。”
金梁大概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敢做不敢当,何况还是对自己曾经的妻子!
他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干脆豁出去了,“王爷,微臣今日去见过小妹,她浑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狱卒也说过是您下令对小妹施以酷刑,难道还有人敢冒充王爷您下伪命令不成?若真是这样,微臣还请王爷和陛下严查此事,毕竟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你这是给本王盖棺定罪?”李景钰蓦然抬眸看他,声音低沉,透着一丝危险。
金梁冷哼,“微臣不敢,只是觉得金氏一族祖祖辈辈为西秦马革裹尸,驻守边关,却换来小妹如今的下场,实在替我祖辈不值!”
此处一出,朝堂之中都暗暗倒吸一口凉气,冷汗直冒。
说到强硬,不畏强权,还是金家厉害,金家敢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看金梁这意思,摄政王今日不给个说法,他金氏一族能当场举家解甲归田。
李景澜盯着他,金梁也不畏惧,迎上去,但终究还是气势弱了些,背后出了些许薄汗。
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出来当炮灰。
忽而,李景钰看了一眼,文官一列之首的空位,低声一笑。
整个安静的朝堂都能清晰听见。
文武百官摸不着头脑,对视一眼,纷纷不明白怎么回事。
就连金梁也有些懵。
下一刻,李景钰脸上笑意全无,面无表情地看着李景澜,“这件事,金将军说得对,确实该严查,皇上,下旨吧。”
一看这火烧到自己身上,李景澜不淡定了,装模作样地为难,“这…朕着实为难,如今事发在大理寺,大理寺卿自然逃不了责任,如此一来,这件事便不能交给他,皇兄以为该派何人严查此事呢?”
李景澜一个问题过去,把皮球踢了回去。
李景钰怎么不知道他那点心思,看了他一眼,看着下面的空位,淡淡道:“既然事关本王,自然得让不偏不倚的人来做这件事,顾丞相当为第一人,如此,便由他来吧。”
李景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向金梁,“不知金爱卿可有异议?”
虽然不知道李景钰这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但顾老丞相和他们金氏一族一样,不站队,甚至有意无意和李景钰不对付,要是他来查这件事,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偏颇。
金梁看了看李景钰,拱手道:“微臣无异议。”
李景澜颔首:“既然如此,事情便这样定了。”
此时的银烛并不知道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而却在因为摄政王府眼线传来的消息,气得打翻了丫鬟刚沏的茶。
岂有此理!李景钰,你怎么敢?!
他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为什么,他苦苦等了青儿几千年,没有碰他半分,而李景钰这个混蛋,无耻之徒却能腆着脸对青儿予取予求!
房间里气压以他为中心极低,沏茶的丫鬟跪在地上,不敢说一句话。
代双远远的就看到这个场景,眸光闪了闪,走上前,让那些丫鬟撤离。
“大人,她来了,说要见你,说…和青儿公子有关”
盛怒的银烛猛然抬眼,平复了一下情绪,语气微微平和,“她现在在哪?”
代双:“在慕青阁。”
银烛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她为何要去慕青阁?本相之前不是和她说过了吗?慕青阁没有本相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进去!”
“大人息怒,属下说过了,但…您也知道,她法力高强,属下并不是她的对手。”
银烛扶额,揉了揉,“罢了,我去见她。”
慕青阁虽说是阁楼,但周围却是一片花海,一年四季,花香扑鼻。
银烛远远地就看见了站在阁楼之上的白衣女子。
她转身看过来,勾唇冲他淡淡一笑,接着瞬间现身在他面前。
银烛后退一步,一脸冷漠,“有什么话快说吧,本相没时间跟你耗。”
白依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银烛,你对我可真是一点也不知道尊重二字怎么写。”
银烛冷脸。
白依依顿觉没意思,笑意收敛,“今日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家主子希望你早日拿下你的心上人,否则…他不会有好下场。”
第74章 病态摄政王的社恐半妖小皇子(24)
银烛眼神一变,蓦然阴鸷,“你说什么?!告诉你家主子,别打他的主意,否则我不介意公然和她对抗。”
白依依也很冷漠,“你可以试试。”
她侧身,把玩胸前的一缕青丝,不疾不徐地笑着说,“我可不是危言耸听,我家主子的功力远在你之上,我劝你还是不要有这样的想法,到时候别说是他,就算连你的性命也难保。”
银烛眉目冰冷,银眸盯着她,有些妥协,“我会尽快把他接回我身边。”
他死没什么,可是青儿不能。
“很好,我和我家主子会等你的好消息。”白依依勾唇轻笑一声。
“哦,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想和你说,几乎离天大陆的人都知道南楚七皇子的母妃是妖,但很少有人知道她到底是什么妖,银烛大人,你和他接触过,可知他是什么妖?”
银烛看她一眼,没做声。
他确实不知道青儿是什么半妖。
青儿身上似乎被人下了禁制,而且这下禁制的人定是法力高强之人。
只要他深入探寻,便会被阻碍。
白依依别有深意地看着他,突然来了一句,“你知道妖界的兰花妖一族吗?”
兰花妖?他自然知道,兰花妖一族,无论男女向来貌美,一千年前,曾经还出了一位三界第一美人,兰花一族的公主。
当初妖皇对其一见钟情,隐瞒身份假装普通妖族与她各种偶遇,这位美人最后沦陷,与他私定终身。
可她并不知道,这位妖皇已经有了妖后,并且强悍跋扈的妖后背后有强大的蛇族,妖皇不敢惹怒。
当她知道两人的奸情之后,竟然将整个兰花妖族灭了,这位公主也被妖后逼着妖皇亲手杀死。
自此,兰花妖便在妖界销声匿迹。
难道…银烛倏尔抬眸,青儿的母妃是兰花妖?!
白依依见他如此神情,似笑非笑地说:“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没错,他就是兰花妖的后代,当年,所有人都以为在妖后逼迫曾经的妖皇杀了最后一个兰花妖也就是公主的时候,兰花妖就不复存在。
可是她们谁也不知道,那位公主当时已经有了身孕,可是由于动了胎气,她将孩子种在灵气充沛的俊林山。
公主死后不久,她的孩子化成人形,去了人间。
至于,这个孩子是谁,应该不用我明说了吧。
你应该明白我们三界有个传说,半妖与其他三界之人孕育的后代,可有毁灭天地的力量,正因为如此,妖与其他三界的人结合很难有孩子,就算有了孩子,也会被各方势力所忌惮,将其扼杀在摇篮之中。
目前,三界之中,也就只有你和他两个半妖而已,不过,你是极强半妖,还曾是他的弟子,也没人敢对你怎么样。
可是,你的心上人就不一样了,他还不确定,而且你应该知道,兰花妖雌雄同体,他可以孕育后代。
如今,他也快到束发之日,若是那天来临,妖性激发,是极弱的半妖,恐怕他只会沦为他人谋权夺利的工具。
现在李景钰已经和他行房了,要是有了孩子,那就不太好说了。
众所周知,西秦摄政王李景钰野心勃勃,法术高强,励志统一天下,谁知道,他会不会想要利用你的心上人统一三界呢。”
银烛听完,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无法相信,青儿的身世比他所知的还想坎坷。
他绝不能让别人知道青儿是兰花妖,还是妖皇的后代,不然不仅妖后会派人追杀他,其他的三界之人,也会冲着青儿特殊的体质,伤害他。
尤其是李景钰…这个人他比谁都清楚,他到底想对青儿做什么。
白依依看着眼前的人,舔了舔唇角,眼里闪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
“好了,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我该走了。”白依依正要抬脚,却又停了下来,环顾四周的花海,冷不丁说道:“慕青阁修建的不错,花种还算齐全,但是少了兰花,有些不完美。”
银烛皱眉,蠕动薄唇,话还没有说出口,白依依消失在原地。
他缓缓转身,站在花海之中的亭子里,耳边响起白依依最后的那句话,睫毛微微颤动,低声呢喃:“青儿…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微风拂过,吹动花海,花香四溢,他恍惚间,好像看见,那个一袭蓝衣飘飘的人挽着衣袖,在花田中转来转去,温柔地浇水除草。
银烛有些失神,情不自禁地张了张嘴,“师尊。”
话音落下,那人转过身,莞尔而笑,“小银烛,乖,等为师把水浇完就给你做香喷喷的鲜花粥。”
银烛一愣,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好。”
可等他上前一步,画面消失不见。
银烛身体僵住,落寞地叹了口气。
都说了,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我也不想叫你师尊。
青儿…我只想和你结成伴侣。
银烛落寞间,一直蝴蝶飞了过来,停在他肩上。
“主子,南楚皇身边的江凝海来了,手上还拿着圣旨,似乎是因为金氏的事,李景钰举荐你来严查此事,看来,我们之前的事被他发现了。”
银烛闻言,眼神一冷,李景钰,你倒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盘。
既然这样,也只能正式和你宣战了!
白依依从慕青阁出来之后,径直前往镜霜别院。
刚踏进院门,黑衣斗篷人出现在她面前。
“我交代你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白依依关上门,转身对她恭敬道:“已经办妥了,接下来,我们只需要看戏就够了,可是…如果他有了身孕要怎么办?”
黑衣斗篷人气息有些冷,声音不含一点感情,“他不需要孩子。”
白依依脊背一僵,欲言又止,“主子,他如果以后知道了…会难过的。”
对方轻呵了一声,嘲讽意味不言而喻,“难过又如何,那个人不配!”
白依依沉默了,她有时候真的很害怕,主子做得太极端,伤了自己又伤了别人。
可是那些仇恨种在心中那么久,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浓郁,她早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好了,我不想再讨论这个人,还有八天,下个月就快到了,有些事情,该我出面了。”
白依依微微一愣,问道:“主子,你要去见他吗?”
“嗯。”黑衣斗篷人轻轻嗯了一声。
“那…需要我带你去吗?那个地方我很熟。”白依依试探性地问。
可对方想也不想,一口回绝,“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够了。”
说完,黑影迅速闪过,白依依望着那抹残影,叹了口气。
算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去研究研究她的药材吧。
这日晌午,不冷不热,李景钰在皇宫之中忙着处理政务,听说是与西秦国力相当的北雁近日政变,之前北雁皇的皇叔杀了北雁皇,坐上皇帝之位,为了继续与西秦交好,免于战争,派了使臣和自己的长子前来西秦求亲,希望能借此联姻巩固两国关系。
可大家都知道西秦只有一位毓骊公主,因而这次若是答应和亲,毓骊公主可能因此而远嫁。
李亭亭知道这件事,当场就炸了,将皇宫闹得天翻地覆,她深知西秦的权利掌握在李景钰的手中,不仅和李景澜哭诉,还要拉着李景钰,表明态度,希望他不要答应和亲,将自己推出去。
李景澜自然也是不肯答应和亲的,一来,他疼爱自己的妹妹,这个国家里,也只有李亭亭把他当皇帝,处处尊重,二来,李景钰要是和北雁国达成协议,他想扳倒他就更难了。
但是他没有什么实权,也没几个能力强的谋臣,因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
一时间,大家因为和亲一事忙碌,王妃金氏的事情暂且被搁置。
晌午时间,天气不冷不热,没有李景钰那个流氓,许青槐总算清静了许多。
自从这个混账开了荤,每晚都开那么一次,简直受不了,每天吃肉也就算了,他还边吃边说流里流气的话,吃肉的地方也不固定,非得把他弄得面红耳赤,最后哭哑了才罢休。
许青槐躺在房间里地贵妃椅上,轻轻摇晃,闭着眼睛,一口一个甜腻的葡萄,还时不时翘着二郎腿,抖个不停。
反正绫罗她们守在门外,房门关着,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他那么肥宅,系统101都快看不下去了,“宿主,你别光顾着玩啊,赶紧做任务,你看看你,他睡了你好几回了,黑化值居然直降了30%,就很离谱,你赶紧想想办法,突破一下瓶颈。”
许青槐闻言,悠哉悠哉地往嘴里塞晶莹剔透的大葡萄,“急个屁啊你,我天天都在做任务好吧,是那个变态抠门,关我什么事。”
说道这里,他就生气,这家伙天天摁着他烙饼,每日不停歇,就跟个泰迪狗一样,精力旺盛。
呸,下流胚子!
系统101呵呵哒,“你做个屁的任务,你看看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是吃就是睡,你看看你,都胖了一圈了,我刚刚给你测了一下,才两个星期不到,你都重了十斤。”
“什么?十斤?!我靠,完了完了,我腹肌没了。”许青槐一阵惊慌,连忙摸着肚子,寻找腹肌的痕迹。
系统101:“…醒醒,你根本就没有腹肌这玩意儿好吧!”
“胡说,我就有!”许青槐急了,一激动从贵妃椅上起来,昂首挺胸,收腹。
却在他想和系统101理论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有一股清香袭来。
他鼻翼动了动,寻找清香的来源,看见窗外站着一个人,全身黑乎乎的。
那个人见他看过去,嗖得一下,没了影子。
许青槐以为自己花了眼,揉了揉眼睛,看过去,窗外根本没什么人。
“系统,你刚刚看见外面有个黑衣人吗”
系统101:“人?什么人?没看见。”
绿色的眸子露出一丝茫然和疑惑,是他眼花了吗?
“你真没看见吗?”
“真没看见。”系统101再次肯定,“我看你,一定是最近养猪氏的宅法,整出幻觉了,建议你做一件事情转移注意力。”
“有道理。”许青槐看着窗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系统101心中一喜,“快快,我们规划一下任务计划,转移注意力。”
许青槐打了个呵欠,生理盐水湿润了眼眶,走向床榻,躺在床上,“不要,我困了,睡醒了再说。”
系统101:“……”
猪!绝对是猪,它的宿主肯定是猪精转世!贼能睡贼能吃!
系统101快无语死了。
但很快,它又发现自家宿主的新技能,那就是一秒入睡。
刚刚才和它说话,现在就呼吸平稳,呼呼大睡了。
无语地抽了抽嘴角,它默默地去玩系统找bug游戏。
于是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见许青槐的呼吸声。
忽然,一阵风吹过,床榻的帷幔随之轻轻晃动。
一抹黑影从窗户外以快不及眼的速度闪现在床前。
那是之前出现在镜霜别院的黑衣斗篷人。
她站在原地看了床上熟睡的半晌,或许是在犹豫。
许青槐一秒入睡,被子都没有盖好,只盖住了半边身子。
腹部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黑衣斗篷人弯下腰,拉着被子替他盖好,随即坐下。
许青槐睡得不太安分,脚下一踢,被子移到胸前的部位,右手钻出来,半只手臂悬空在床外。
黑衣斗篷人似乎无奈地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打算重新塞进被窝,可就是这个时候,那只手竟然抓着她的大指姆不放。
黑衣斗篷人低头一看,呼吸和心跳停了一拍。
带着黑色手套的手微微颤抖继而握紧。
她低头在许青槐的手上深情一吻。
一吻过后,她抬起头看着双眼紧闭,睡得香甜的人,久久移不开眼。
少年好像胖了,也更可爱了。
黑衣斗篷人嘴角不自觉扬起。
慢慢放下许青槐的手,手指微微移动,正要松开,却突然抬眸,做出搭脉的动作。
静默了良久,浑身气压极低,寒气逼人。
抬头看向熟睡之人起伏的肚子,另一只手,灵力聚集,化成利爪,对准,俯冲。
“鸡腿…好吃…”
砸吧砸吧的吧唧声突然响起,床上的人傻笑一声,抓着她的手,当做了鸡腿。
化成利爪的手顿时僵在半空。
黑衣斗篷人看着睡觉都带着笑意的少年,收回了手。
就这样,静坐了很久,她微微起身,附身,慢慢靠近许青槐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在那一瞬间,一滴温热的液体砸在许青槐白净的额头上。
许青槐身体本能反应,睫毛轻轻颤了颤。
黑衣斗篷人以为他要醒来,连忙起身,轻轻抽出自己的手。
强迫自己转身,可抬脚一步,又忍不住回看。
青儿…别怪我狠心,这一切…我必须做。
她回头,又是一阵夹在着清香的微风,吹动少年的青丝。
许青槐手中一空,不满地皱了皱眉,手指拢紧。
王府的地牢修建得十分隐蔽,没有几个人知道在什么地方。
昏暗潮湿的地牢里,烛光摇曳。
许浦渊站在草堆上,身姿依旧挺拔,他正抬头望着小窗口、射进来的阳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离谱,居然有敏感词)
地牢走道巡视的守卫走来走去,脚步声在这安静的地牢里,特别清晰响亮。
可不想,下一刻,忽然之间,脚步声消失,一股清香由远及近,越来越浓郁。
许浦渊嗅了嗅,倏然转身。
一个黑衣斗篷人映入眼眸。
许浦渊垂在身侧的手有些发抖,他努力克制第问:“你是谁?”
黑衣斗篷人缓缓抬起手,摘下斗篷。
熟悉的面孔冲击着许浦渊,他身体一晃,瞳孔微缩,声音有一丝颤抖,“是你,我在做梦吗?”
“阿渊,好久不见。”
犹如黄莺清脆,却又带着一丝冷静的声音。
她皮肤白皙,细腻如瓷,细长的柳叶眉下面是一双异色瞳眸,浅绿色与深海颜色的碰撞,异常的养眼。
她微弯着红唇椒???????汤,眼里带着笑意。
许浦渊瞬间破防,眼眶一热,他上前,看着眼前一如初见年轻貌美的女子,心里思绪万千,不知从何说起。
他伸出手。
墨兰脱下手套,搭了上去。
温热的,触感真实,并不是梦。
“兰儿,你还活着,这不是梦,对吗?”许浦渊紧紧握着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视线有些模糊。
墨兰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看着他鬓角的白发,红唇微动,“你老了。”
许浦渊抿了抿唇,并不在意地笑了笑,“我是人类,和你相识时已及冠,如今十六个春秋过去了,我已经快到不惑之年,自然会老,只是你,和那时一样,容颜依旧,还是那么美。”
顿了顿,他接着说,“我们的孩子眉眼最像你,很漂亮…你去看过他了吗?”
说道许青槐,墨兰整个妖散发着温柔的气息,眸子弯了弯,声音温柔,“嗯,我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