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救赎—— by小吾君

作者:小吾君  录入:08-06

虽然不知道韦锦荣的目的是什么,但他似乎正处于一个非常不好的境地中,甚至是孤立无援。
真惨啊,但是和他有什么关系?
电影此时正好有个笑点,观众们发出了笑声,林织也跟着轻笑。
电影结束后,离场的一些人还在讨论着刚刚的剧情。
景浔心里想说些什么,可他习惯了不说话,毕竟大部分时间他一个人待着,若不是父母会强制和他交流,以及让涵姐和他交流,不然他可能因为不需要说话而真的不开口。
“刚刚那个案子还蛮有意思的,一般来说这种电影,通常被指认的嫌疑人都不是凶手,没想到有些反套路。”
林织率先打开了话匣子,引景浔开口。
“的确有些出人意料,我还以为凶手会是……”
景浔一边说着一边和林织走出了观影厅,在他们前面的是一对小情侣,男生丢掉了垃圾,自然而然地牵住了女友的手。
景浔的声音拖长了些,不自觉地看向了林织的手。
林织故作不懂地问:“怎么了?”
“有个东西要给你,买套餐送的。”
景浔拿出了外套里的小玩偶,放在了林织的手里。
那是一个趴着的白色小狗毛绒玩偶,和电影院大厅里摆放的娃娃机里的小娃娃是一种类型。
“谢谢。”
林织在眼前晃了晃,放进了大衣口袋里。
在玩偶的旁边,是血迹被擦拭干净的便携军刀。
景浔有些没由来的失落,林织怎么不问是什么套餐送的呢。
林织的视力很好,毕竟大厅里有着海报,并且尺寸不小。
只是他故意不说也不问,不必让那两个字现在就套在他们身上。
“正好到饭点了,我看看附近有什么餐厅,你请我看电影我请你吃饭。”
“好。”
林织挑选的是一家口碑不错的餐厅,餐后小甜点也格外美味。
在回程的车上,景浔觉得这一次久违的出门体验很好。
在这一刻他确实遗忘了出门的初衷是去哥哥的住处,自顾自将这一点忽略。
从屋外推开门回家,感受过室内充足的暖气,景浔忽地觉得他家里确实有些阴冷,即使他从前并不这么认为。
他没有忙着去记录脑海里的想法,去检查房屋许久未开启的供暖设备。
房屋里出现了明显的温度变化,林织坐在了沙发上,因温度升高而脱掉了外套。
景浔从地下室上来,看见了林织的衣物更换,有些疑惑自己前两天怎么没考虑到这一点。
和林织对视后,绕是景浔也知道了他的视线可能有些过于直白,询问道:“暖和些了吗?”
“好多了,不过这样你不会觉得热吗,对你的油画有影响吗?”
“没什么关系。”
景浔不大在意道,二楼他有恒温设备在运转,这点温度对于颜料的影响也不大。
林织颔首,没有再问。
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虽然和他之前世界的差不多但有些地方有出入,包括颜料方面,按理来说一副油画风干的速度至少要十天以上,但是这个世界的颜料似乎有些不同,质量极高的颜料快的话一两天就能风干,如果是厚涂会久一些。
为了避免气氛陷入安静,景浔另找了别的话题。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他一如既往的直白,想知道林织想走还是留。
“暂时还没什么打算,工作那边我请了假,可能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等等结果,如果等不到的话,可能就回去了。”
林织给了一个很模糊的时间概念,没有细说。
景浔微微放心,不是立刻就走就好,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那就等那一天再说。
林织从沙发上起身说:“我借用一下浴室,刚刚出门出了些汗。”
他的身上其实蹭了一些灰,好在今天衣服的颜色都比较浅,所以不是很显眼。
在林织拿着衣服进了浴室后,景浔不由自主地也跟进了卧室,停在了浴室外。
该出去画画了,不然忘记就可惜了,理智这么提醒着。
然而脚步生根,景浔动作有些莫名拘谨地坐在了床上,眼睛望着浴室的方向。
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那么就是此刻有人推门而入,一定会误解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无论进来的那个人是不是韦锦荣。

浴室忽然传来东西碎裂的声音,让景浔立刻起身。
他下意识地将手按在了扶手上,向下按压,在略微怔愣中发现自己推开了门……林织没有反锁。
浴室内暖热的气息缭绕,水流已经停了,但雾气依旧在上升。
花洒下方俯身的青年眼睛微微睁大,对于门忽然被打开也有些错愕。
碎在地上的是一小瓶护发素,那是景浔常用的一个品牌的定制版,玻璃瓶的包装并不方便,但是漂亮。
因为景浔身高,所以东西向来都摆放在他较为方便的位置,从高处摔落的玻璃散成了大小不一的碎块。
“没事吧?”
景浔这么询问着,眼神落在了林织的指尖。
那里似乎因为捡拾碎片而被划破,血液不断向外溢出凝成小珠。
有些散落的玻璃碎片被水流冲刷过后模糊地倒映着景象,碎渣反射着光,一片闪烁。
青年的手指纤长漂亮,受伤的无名指向下垂落,细小的伤口血液持续向外溢出,血珠越来越大,摇摇欲坠,随时会溅落在地上。
景浔着魔似的盯着,等待着它的溅落。
“没事,只是手忽然使不上力气,所以不小心将东西摔碎了。”
林织站起身看着门外的景浔,声音里带着些歉意。
他的睫毛纤长,似乎也沾染了几分潮湿的水意,在光下显得柔软无辜。
他抬手将即将滴落的血珠用舌尖卷走,微微含住以此止血。
唇瓣被涂抹上鲜亮的血色,在布满白色瓷砖和透明玻璃的冷色调浴室内,像美丽残忍的雾中美人。
这是无人能抗拒的无声引诱,景浔情不自禁地走近。
湿漉漉的美人发间在向下滴着水,划过脖颈线条顺着锁骨坠落。
靠近已经是关系逾越的开始,跨越了禁忌。
“地上有碎渣,小心脚。”
景浔如是提醒着,似乎只是想帮忙。
可他的眼睛并不是这么说的,灰蓝色的眼眸内欲望的色彩浓烈,杂糅的热烈的情绪在其中翻涌。
林织的脚上穿了鞋子,在被景浔抱住腰的那一刻,他踩在了鞋面上微微踮着脚,恰好落入景浔的怀中。
这并非是公主抱的姿势,景浔在托起林织后手便顺势下滑,握着林织的大腿,让他好挂在自己身上。
为了维护身体平衡,林织不得不环住景浔的脖颈,避免自己在摇晃中向后仰。
景浔的体温很高,滚烫的体温隔着衣服似乎将人引燃。
在房屋里暖气运转后,他便脱下来薄外套,内衬是一件黑色短T。
从林织发间滚落的水珠坠落到他的肩上,一点点洇湿。
黑色衣物变得厚重,空气中萦绕的气息也一并厚重。
景浔毫不在意地踩着玻璃碎片,将它们践踏为粉末。
景浔的体型能给人一种特别的安全感,他身上还带有未经历欲捻洗礼的纯粹,一旦染上这种色彩,便带着别样的性感。
如同化为碎片的沾染着血液的玻璃、如同冷调青涩又锐利的香、如同被沾染上水痕的黑色T恤。
林织的面上染上薄红,说不出是因为心绪还是情人的体温。
景浔本想将林织抱出门,但是在途径浴室的镜子时,大脑的思绪被其他想法取缔。
或者说他的大脑里此刻就没有负责主导的理智,从他推门看见林织起,早已经被混乱的感性所占据,因此想做什么就做,不顾忌理由是否充分。
没有理由,被蛊惑就是最好的理由。
艺术家及其容易沉溺于感性,强烈的情感色彩让人目眩神迷。
背后忽然贴上冷意让林织不自觉地轻颤,在湿冷的季节物品的温度更低。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林织没来得及反应,在冰与火之间,阴影覆盖身前。
“你真美。”
景浔低声呢喃,他赞叹的并不只是林织的外表,他的眼神他的情绪他的灵魂、他所展现出来的任何东西,任何构成他的东西。
镜子倒映着林织的侧颜,景浔的眼眸带着痴迷与贪婪,那是让人心脏疯狂跳动的渴求与灼烫。
很难说清这是欲神的信众还是囚徒。
浴室里的镜子并不是寻常干湿分离在盥洗台上的那种,而是隐形凹陷收纳的外层。
他们之间毫无阻隔,林织和景浔视线交汇,低笑着答:“谢谢。”
这两个字在他和景浔的对话中频率出现的极高,越是生疏的关系,任何小事都礼貌客气。
不过这次的答谢,意味却不同以往。
眼眸相对,一些事情便自然而然顺理成章。
淡淡的铁锈味在交缠弥漫,那是林织唇上的血渍。
凌乱呼吸逐渐同频,闭上眼眸专心沉溺。
滚烫、急促、笨拙又生涩,林织做着引导者,如同长者温柔又有耐性。
管他屋外秋风吹银杏,落叶漫天。
浴室的窗开在略上方的位置,倾斜的天光涌入,又与他们有着几尺的距离。
明与暗交融,是感官的狂欢。
渐入佳境又分离,景浔轻轻蹭着林织的面颊,低声问:“还可以亲吗?”
他顾忌什么呢,他什么都不顾忌。
无所谓林织的危险与古怪,无所谓他明面上的身份,只记得这是他的缪斯是他的美神,是他想要竭力触碰并且难以抑制渴望的人。
林织无名指指尖上的伤口依旧往外溢出血珠,顺着手指淌落。
他抬手指尖从景浔的面颊上抚过,眼里带着笑意,带着些微微抱怨地说:“我的右手要用不上力了。”
景浔从他的眼眸中意会了他的意思,将林织向上托了托。
血液在他的面颊上擦出痕迹,映入他的眼中,逐渐漫开,血腥味充斥鼻腔。
过往的记忆不可避免地涌入,将记忆变得越发混乱。
嘈杂的声音、温热的血、恶意与凶狠,那些残肢与困于狭窄之地的逼仄,感受扼住人的咽喉。
破碎颠倒扭曲的世界,呼唤着他加入残虐者的行列。
轻柔的吻落在他的面颊上,轻舐去着他的杰作。
落在幼年孩童面上始终伴随着他的痕迹,混入了血色的暧昧与浪漫。
依旧留存于构想中的过去,空间微微扭曲,散成了同样无序的碎片藏匿。
“唔。”
低哼的气音,是越发迷恋的执着的结果。
午后的阳光慵懒,和煦映照着大地。
有车驶入小区,车上的男人付了钱,到了别墅前下车。
在司机离开后,他并没有走向最近的那栋住宅,而是绕路前行。
这片别墅区中间的间隔较大,有规律地种植着绿植,维护住户们的隐私。
男人穿着长款风衣,走到监控盲区时才微微显露些行走的不自然。
大腿上的伤口已经被韦锦荣进行包扎,好在没有伤到要害,但这不妨碍他在心里记了曾经的老搭档一笔。
韦锦荣很快地来到了弟弟的住宅周边,却没有直接敲门。
他翻进了后院,寻找着连通地下室的隐蔽入口。
一般房屋的地下室比较大,但景浔因为曾经在地下室里有过被绑架的经历,所以房屋的地下室被填了,当初是他负责的这件事,为了安抚弟弟,他特地为地下室设置了除了房屋内部以外的室外出口,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那个装饰物上面已经落了淡淡的一层灰,想来是很久没动过了。
为了避免被察觉到破绽,韦锦荣小心地移动,看了一下四周,进入了狭窄的地下通道。
通道里的气味并不好,填平的水泥面粗糙,韦锦荣脑海里预估着房屋地形,继续朝前走。
暖气设施管道在这一层,运转的轻微响声让韦锦荣有些神经敏感。
根据他对景浔的了解,他连冬天都极少开暖气,更可况是在秋天,难道家里有别人?
可按照景浔的性格和他躁郁症的病,不太可能收留人。
韦锦荣走到室内出口的台阶处脚步顿住,心里有些犹疑。
这些天的躲避已经让他下意识地对看见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产生了怀疑,宁可多心哪怕怀疑是错误的。
地下室里没有信号,逼仄到只能容纳一人的环境让人有些发闷。
韦锦荣的额间出现汗珠,他吐出一口气,决定还是出去看看。
按照景浔的习惯,可以在客厅看见他,如果他不在客厅,他可以正好上二楼。
那是景浔的私人领域,正好可以和他谈话。
他步伐极轻地上了台阶,推开了地下室入口的挡板。
地下室入口在一个杂物间里,从杂物间出去,同一条水平线上是客房,从走廊出去就是客厅。
客厅内一片寂静,盖上布的画架待在沙发后,从宽阔天窗直接照下的光充盈着室内。
卧室里,林织陷入在宽大柔软的床被间,平复着呼吸。
并没有多向下蔓延,默契地点到为止。
有些时候有些氛围只能做一些事,再超过就落俗。
那些炙热的随着呼吸一并被呼出的情绪,散落交缠,介于与爱与情之间。
景浔跪坐在林织的旁边,握着他的右手,专注认真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他问:“我可以给你画画吗?”
他不满足于只是背后的窥探,想要通过眼睛看到而不是冰冷的屏幕。
想用眼睛捕捉他身上的所有色彩,看着因光影变动产生的细节,避免因距离产生的失真。
想获得许可,想感受更多。
即使被危险吞噬,不剩残渣。
即使景浔是俯首看着林织,所表达的却是仰视的请求。
林织弯唇:“当然,能成为大画家的模特,荣幸之至。”
这也是我的荣幸,景浔在心里低语,亲了亲林织的手背。
景浔有些后知后觉,心里有些期待和紧张地说:“你看过我的画吗?”
林织侧身,撑着面颊看着他答:“当然,展出的全部,我都看过。”
“那你最喜欢哪一幅?”
这话要是让常雨涵听见能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错乱了,因为景浔最讨厌别人这么和他寒暄,在他声名大噪之后他越发厌烦这种话,而现在这种话直接从景浔的嘴里问出,他居然主动去询问别人最喜欢他哪个作品。
“最喜欢吗?《戈尔德的鸟》。”
景浔听见没有失落,这的确是他比较满意的作品,不过他最喜欢的不是这一幅,但他现在最喜欢的作品在二楼,没被任何人看见。
别墅二楼,站在画前的韦锦荣心里微微发冷。
被开辟的新区域之挂了两幅画,第一幅雨雾他看不懂,但第二幅画上青年的脸他无比熟悉。
看着镜子里那双眼,他腿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旁边有幅画正在阴干,韦锦荣走了过去,果不其然又看见了同一张脸。
林织,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

景浔望着林织,想继续听他说话,说关于他们之间的那些联系。
他喜欢这种氛围里林织望着他的眼睛,喜欢林织的声音,哪怕是不怎么说话的他,也想要就这样倾听下去。
他对外界的信息并不敏锐,因为他并不是很喜欢看网络资讯,也只和小部分人交流。
代理人常雨涵告诉他,那是他最受欢迎的一幅画,很多人都因为这幅画开始认识他喜欢他,景浔并不知道这些,不过他知道《戈尔德的鸟》这幅画带给他的金钱最多。
尽管艺术不能够用金钱来衡量,但某些时候,又可以通过金钱来印证价值。
“对,那幅画确实很好,不管是色调还是技法,还有……”
“嗯?”
“还有角落里那个男孩。”
景浔微微睁大眼,用极为怪异又热切地眼神注视着林织,有些不确定地说:“你注意到了?”
林织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当然。”
在《戈尔德的鸟》这幅画中,除了为主体的衔着红色荆棘的鸟,在油画的角落处有着哭泣的男人以及恬静贴着母亲的孩子。
《戈尔德的鸟》是一种指代,在传说中戈尔德是一个性情暴戾的君王,自称天灾,以杀人取乐。
他有一只鸟,每当他想要杀人的时候,就会让自己的鸟衔着一截荆棘,鸟把荆棘落在什么地方,戈尔德的屠刀就会挥向什么地方。
这个流传的民俗故事被许多画家画过,大家都有不同的版本,大多数时候戈尔德会出现在画里,鸟在他的左右,那些画或刻画他的残暴欢愉,或刻画他的狰狞残忍,或刻画灾难下可怜的死者,其中不乏一些大师的精妙作品,而珠玉在前的情况下,景浔这幅画依旧在如今取得了成功,除了他的画技和色彩运用以外,他的创作主体也有些特别。
景浔的画里只有那只鸟,而且以鸟做为绝对的主体,远处的灾难在它面前显得微小。
戈尔德的鸟到底是什么鸟,这一点在故事中并没有详写,有的故事说是鹰,有的是鸦,有的是秃鹫,总之都是凶猛或者威风凛凛的禽类。
景浔画的是一只白雀,是与民俗故事最早版本同一时代的一种珍稀鸟类,目前已经灭绝。
有人觉得景浔在用纯白对比血腥,因为白雀口中衔着的荆棘带着血色沉淀的锈红,那种色调的精准把握一度让人觉得上面是真的血而不是调制的颜料。
角落里贴着母亲神色恬静的男孩,大多数是在讨论他活着还是死了,毕竟稚童的安静与天真,越发能反衬灾难的无情,给人一种冲击感。
景浔知道大多数人的猜测,但他的心怦怦跳,因为他认为林织是特殊的,或许林织真的能感受到他在创作的时候留下的东西。
但那种可能很微小,景浔知道,但他仍然不可抑制地期盼着,期盼着一场共鸣。
在灼烫的目光中,林织伸出了手,他的指尖游移,在景浔的掌心中轻点。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那是男孩掌心中被荆棘划出的血痕,在油画中很难被看见,只有不断放大局部,才能才他微微合上的掌心中,捕捉到一点端倪。
林织在看见时就无比确信,没有理由。
事实上他并不知道答案,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正不正确,但是在他试探地说出后,景浔的反应已经给出了信号。
经历过灾难洗礼的人,会以此提醒自己约束恶,还是释放恶。
林织在景浔的画里看见了挣扎,而在他眼前的景浔,似乎也在艰难的徘徊。
这些天景浔看着他的目光其实并不算善意,只是他自以为正常,而林织配合他罢了。
景浔越对他有感觉,那种目光里的能够被称为病态的意味便越发难以遮掩。
在他的手指滴血的时候,在亲吻他的时候,那种狂热比起正常人的性欲,更像是要把他咀嚼吞吃,下一刻就要把他肢解。
可景浔不知道,他还以为自己表现的和普通人一样。
连此刻他欢欣的表白,都让人有些悚然。
“好想永远把你留在画里。”
那是不会消失的记忆,无论十年,还是百年。
景浔掌心被林织触碰的地方发痒,那种痒意渗透皮下,钻入了心窍里。
他握紧了林织的手,纵使如此依旧难平躁动,他用面颊贴着林织的手背,低声呢喃。
这是纯粹又直白的心意,是景浔最真实的心声。
如果可以一直画他就好了,要怎么才能做到。
景浔心里开始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但是目前还想不到答案。
没关系,林织暂时还不会离开,只要努力把这个暂时变成永远就好。
景浔在此刻下意识地忘却了林织的身份,忘却了他属于别人,在林织答应被他画的时候,他已经自顾自地把林织划为了自己的所属范畴。
而且林织还知道,他居然知道,所以他更应该是他的。
金黄色的阳光从窗外照入,在墙面上映出紧贴的影。
在亲密后的思想共鸣,也不失为一种特别的浪漫。
林织听见景浔的话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只是像是回想起正事一般,有些懊恼地说:“我还没来得及洗澡,刚洗完头发,就把护发素打破了。”
“我去下单新的,你先在床上等着,我去把浴室的玻璃清理一下。”
景浔立刻接话说,没有物品被损坏的不满,反而有些兴冲冲的,好像有能够为林织做的事,让他十分开心。
整理好浴室后,护发素也被超市的工作人员送上门,景浔拿了立刻回房间。
确认了几遍浴室里没有玻璃残渣,景浔才把鞋子拿给林织,目送他走进浴室。
他的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林织的尾椎下方,走动间线条摇晃,他后知后觉地品味着触感,浴室门关上他还在发呆。
好一会儿他缓慢地低下头,决定还是不管了,有很多事情要做,都比这件事重要。
他还要写备忘录……备忘录不够,不如今天开始写日记,有重要的事情就立刻记上。
还要给林织画画,他想画的画面太多了,忘记什么都很可惜。
景浔点开了手机里的电子日记本,开始记录刚刚发生的事情。
【和林织接吻了,亲了两次,这一点一定一定不能忘,如果忘记了,想必看见这条你会很后悔,如果可以的话,记得亲三次,亲身体验,两次有点意犹未尽。】
【林织说可以画他,这条重点加粗。】
…………
【有人来过二楼。】
景浔放下手机,站在二楼环视着周围。
他上来是想查看看上一幅画的干燥程度,以及将画画工具重新拿到客厅,既然已经获得了林织的同意,他也就不必避着林织画画了。
当走上来的时候,景浔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那是一种直觉。
作为范围并不大的没有外人造访专属领域,景浔对这里的每一寸都很了解,因此这种似乎有人入侵过的气息让他很敏感。
景浔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不对劲的原因,盖住画架的布多了一点褶皱,落在地上的废纸也偏移了一点距离。
这种不舒服感让景浔皱眉,他将东西抱起,走向了一楼,从卧室里拿出了平板,坐在了客厅里检查监控。
当看见二楼的人影时,景浔瞳孔紧缩。
房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人,那种被悄无声息潜入的感觉让他神色微沉。
当看清楚那个人的脸时,景浔的脸色不由得更难看了些,下意识看向了卧室。
潜逃的哥哥还活着,还出现在了他的家里。
在那个时候,他正在和哥哥的恋人亲吻。
好在哥哥还没冒昧到直接推开他卧室的门,不然场面可能会失控。
推书 20234-08-05 : 快穿男主总对我心》:[穿越重生] 《【快穿】男主总对我心动不已》全集 作者:云宴九【完结】●总字数:45.4万●点击:122.7万●收藏:8036●推荐:773●月票:106●打赏:5231●催更:80简介:许青槐意外死亡后被系统101绑定,他的任务就是降低黑化大佬们的黑化值,化干戈为玉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