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救赎—— by小吾君

作者:小吾君  录入:08-06

林织了然,五日之约云虚道长也知晓,他留在这里也是一种无声的震慑。
既然曲梓珩和严亦萱没有心思做别的事,林织也让他们在这等着了。
很快到了晌午,在他们用饭之际,林织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书。
他前几日听云虚道长说了那些话后,就派人去查探西域圣教的消息,如今有了回信。
将信纸上的内容看罢过后,林织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小禾,你回来了!追上姜彦了吗?”
严亦萱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林织将信纸放在火盆里烧了,走出了房门。
戚禾对着严亦萱摇头,答:“未曾。”
“有人接应他,我追了一段路,还是没有追上,便回来了。”
“这个姜彦在搞什么啊。”
严亦萱担忧又急躁,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自然知道好友有事瞒着他们,这种滋味并不好,可他们总不能不管。
曲梓珩和严亦萱问戚禾要了跟丢的位置,决定再沿路找找。
“林大哥,小禾,改日再会,若是有急事,寄书信到七星门便是。”
曲梓珩抱拳,严亦萱也同样这么说,两人带着武器匆匆告别了。
没了二人,院子里一下安静下来,林织知晓戚禾有事要说,带他走进了屋里。
“师父,我追上了姜彦,问到了一些东西。”
戚禾将一路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林织,略去了如何威胁姜彦的这一段,从姜彦的口中他得知了十分关键的信息。
“姜彦原先是赤羽门的暗棋,同样是西域圣教放在中原的暗线。”
先前他们一直认为是赤羽门与西域圣教争夺药材,事实并不尽然,其实从一开始这就是西域圣教内部斗争。
西域圣教在五十年前的战争中落败,并未所有人都离开,还有些旧部留在中原等着再次里应外合。
赤羽门吸纳了这些人,或者说这些人自愿为赤羽门效力,就是为了暗中发展西域圣教的势力。
姜彦就是藏匿在赤羽门中的西域圣教之人的棋子,明面上伪装成正道人士。
三年前,西域圣教内部出了乱子,圣教易主,老教主死了,新教主海烨夺权,自号明王。
圣教势力自此一分为二,域外基本效忠于明王,而中原发展的势力却效忠于死去的老教主,两拨人自然势同水火,彼此都想吞吃对方的势力,只是圣教旧部久居中原,拿被攻陷的大本营无可奈何,明王的手一时半会儿也伸不到中原。
姜彦是旧部势力,但他不甘心一直被控制,因此另投新主。
蛇云草的确是赤羽门要搜寻的东西,只不过这个任务不是交给姜彦,姜彦收到了明王的命令,自告奋勇执行这个任务,和明王的其他部下在赤羽门反应过来前拿走了蛇云草。
因此在旧部看来,姜彦是个叛徒,这次看见他现身那些人便打算清理门户。
“姜彦应该没有隐瞒了,他说圣教的暗线众多,他不知其他暗线的身份,但可以确定他们存在于各个门派中。”
林织道:“和我调查的内容倒是没有出入。”
探子回报,三年前圣教易主,新的圣主明王乃是老教主不受宠的妾室所生,之前一直不知所踪,三年前忽然出现,年纪轻轻却魔功大成内力深厚,打败了老教主登上了教主之位。
他的手段堪称雷霆,任何对他不服的人都死于他的剑下,因而将圣教上下收拾的服服帖帖,不久后他开始派人去中原搜寻药材,没多久赤羽门也开始搜集药材,两方开始争抢。
林织点了点桌子:“看来情况已经很明显了。”
戚家事发之时,海烨还不是明王,那只可能是圣教旧部所为,明王用一人的信息来交换,说明他很可能连旧部中的主事人是谁都没弄明白,否则早早就上门联手了。
戚禾低声道:“师父可曾觉得有些熟悉?”
林织颔首:“自然熟悉,可以说是一般无二。”
年纪轻轻内力深厚魔功大成,又搜集药材,海烨不仅服用过药丸,甚至知道药方,就像戚禾一样。
海烨今年二十一,比戚禾大四岁,在他两岁的时候阎三更才死,一个是西域教主之子,一个是西域圣教出身的药师,加上海烨一直行踪不明,他们可能有过直接交集。
药方的事情暂且搁置不提,如今已经可以确定制造戚家灭门惨案之人就是西域旧部势力,他们大多数存在于赤羽门中,在五十年里对其他门派也早有渗透,连身为暗线的姜彦都不知道其他暗线的身份。
海烨都不知道旧部势力的主事人,他们想要拿到当年犯下灭门案之人的名单恐怕不是什么易事,不是难度大,而是不想有任何一个漏网之鱼。
林织脑海里忽然出现了白无求说过的可能是血蔷薇的蒙面女人,心里有了考量。
林织想和戚禾嘱咐些什么,却发现他的神色不太对劲。
戚禾的眉心紧皱,看起来不太舒服。
“你怎么了?”
“在询问姜彦的时候,和他同行的女子出手,我并未感觉到太多异样,他们有人接应逃之夭夭,我并未继续追,在路上又遇见了守在我们宅子外的人,杀了他们后我便回来,未曾受伤。”
戚禾也觉得古怪,那女子暗算他时将针刺进了他的皮肤里,针头乌黑显然有毒,他的气血有些紊乱,但很快就在他运气后不适消失无踪,他身负内力加上寻常毒素奈何不了他,他便没太放在心上。
那些本是追杀姜彦的人见到他后便朝着他下手,交手中戚禾并没有吃亏。
如今气血又再度翻涌,他用内力压制后风平浪静,可忽地猛烈反噬一般,让他有些难以喘息。
戚禾看不见自己的模样,林织倒是看的一清二楚,戚禾的面庞乃至脖颈都泛起了红。
在气血翻涌后戚禾忽地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扶住了冰冷的屏风边缘,有些无措道:“师父,似乎是情毒。”
这不是戚禾刻意为之,他没想过那个女子针上竟然抹的是媚药而不是毒,不过这药古怪的很。
先前两次都不显,第三次来势汹汹,戚禾已然有些燥渴,头脑微微晕眩。
戚禾似乎嗅闻到了师父身上传来的甜香味,越发混乱。
林织不语,虽然手段老套了点,但是也不是不管用,他这边思量着给多少甜头,却见戚禾忽地摘下眼上白绸,握着一端用牙齿咬着绑住了自己的手。
“师父,帮我要桶冷水,以免我一会儿失控冒犯了您。”
因为热意戚禾的面上浮现些许汗湿,一双灰蒙的眼几乎被烧红。
戚禾发现他越想压制,底下的玩意就越高昂。
耳边的声音变得有些嘈杂,渴望催促着他咬住眼前的青年将他据为己有,握着他的腿揉开他的嫩处,在最深处留下烙印。
戚禾不是什么君子,绑着自己催促林织也不是为了什么师徒之情,诚然是有些博好感的成分,但更多的不愿是戚禾不想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要了师父。
他可以清醒地在夜晚点了师父的睡穴,但绝对不能在意识不清地时候凭本能做事。
他要时时刻刻记得清清楚楚,否则哪怕是自己他都一并恼恨嫉妒。
戚禾这么想着,身体却似乎在与意志背离,他轻而易举地挣脱了束缚手腕的白绸,布帛碎裂的声音响起,碎片飘摇坠落,他伸出来手却不是摸向林织,而是眼也不眨地卸了自己的右臂。
剧烈的痛楚让戚禾清明了一瞬,然而这样还不够。
“师父,放心,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分毫,即使是我也一样。”
戚禾的神态并不清明,甚至带着几分狂热的痴态,可他面上依旧带着笑,语气温和。
清醒的他只知道疼师尊,可他要是神志不清,恐怕会失了分寸,将那些妄想尽数倾泄,拘着师父让他只能留在床榻上,让他穿着苗疆的衣服或是不穿,逼着他哄骗他无所不用其极地让他炼制情蛊。
可是这样不行,这会惹怒师父,他会得不到他的心。
这绝对不行,他不允许。

少年反复呢喃着,还完好的左手却握住了林织的手。
戚禾的理智岌岌可危,不仅是为了让师父放心,也是在给自己种下暗示。
他清楚按照他的武功,除非师父立刻用蛊将他弄死,否则就算是折磨他,他也会毫不顾忌痛楚将师父按在床榻上。
他的面上红意过甚,锁骨那片的肌肤也呈现相应的红。
无神的眼眸没有焦距,却精准地望向了林织的方向。
混乱、亢奋,游走于失控的边缘,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
他握着林织的手极紧,将他禁锢。
“我什么都不会做的,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别赶我走。”
戚禾将林织的手放在他的面庞上,喉结滚动。
他脱臼的右手极为不自然地垂落,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痛楚。
“师父,你心疼心疼我。”
戚禾胡乱地蹭着林织的手,像是讨要怜惜的犬类。
他嘴里虽然恳求着,可动作全然是防备着林织离开。
戚禾显然已经快被逼迫到尽头连最后一丝清明都不剩,可他依旧呈现着乖顺的姿态,可他的疯狂在皮相之下已经无法遮掩,那是完全相悖却又极为和谐的情态,叫人心悸。
林织的手腕被攥的生疼,他的眉宇却舒展着,在戚禾卸掉手臂对他笑着的时候,他的情绪达到了顶峰。
精神上的极致餍足感虽然只有几瞬,却又足够让人欢愉。
林织先前总觉得差点意思,如今倒是品出了自己养成的小孩想要侵犯他的乐趣。
他本只打算给点甜头,如今也意动了。
“我当然心疼你。”
林织抚着戚禾滚烫的面颊,拇指拭去了戚禾鼻尖上的汗珠,看着他动情的模样。
瞧瞧,多可怜。
他轻叹着,嫣红的唇瓣却持续上扬。
“师父,我好疼。”
少年的唇紧紧抿着,不知说的是手还是其他地方,烧红的眼眸带着若有若无的湿润,隽秀眉眼间满是隐忍,却也惹人怜惜。
林织的左手按在了他受伤的地方,想要用右手一并用劲时却遭到了阻碍。
戚禾唯恐他松开手要走,不愿放开他的手。
林织轻声道:“松开。”
他并不是命令,因而也没有太过不近人情。
若是戚禾清醒着,一定能感觉到他师父对他有多心软,可惜他此刻已经混沌到无法辨别话语的情绪,有些委屈的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了手。
他抬掌想要拍向自己来维持清醒,林织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化了他的内劲。
“老实点。”
林织呵斥,带上了师者的威严。
他可不想戚禾一身伤,不管是出于情感还是他们如今的处境,戚禾都最好不要受伤。
戚禾下意识地不动弹,纤长微翘的睫毛颤动,越发显得乖顺,可他那让人无法忽视的滚烫却写满了噬人。
林织接好了戚禾的右臂,下一刻便被抱着。
戚禾在夏日向来微凉的手滚烫,少年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顺着衣襟探入,因练剑而出现的薄茧有着轻微粗粝感。
林织虽然也有感觉,但可没打算让戚禾这么硬上。
他的内力不如戚禾,就算点他的穴也会被很快冲开,林织正准备用蛊控制他的时候,却嗅闻到了血腥味。
林织抓住了戚禾的头发,强迫他的抬头,戚禾的唇边漫出血色,神色看起来比刚刚更加痛苦。
“师父……不对……”
戚禾断续地说,又吐出了一口血,染红了林织的衣襟,又全凭本能地蹭林织。
林织立刻探了他的脉象,内里一片混乱,不似平常的情毒。
他微微皱眉觉得自己大意,哪会有人暗算只用媚药,事出反常必有妖。
林织倒没阻止戚禾碰自己,拉下了幔帐,吹响了口哨。
两短两长的暗号为紧急召令,立刻有人推门而入。
“让昭芸过来。”
昭芸是几年前为林织所救的医女,虽然不是出身碧源山庄,医术却完全不输碧源山庄的老大夫。
他虽擅长毒却不擅医,所以将人一直留在身边。
滚烫的吻落在林织的心口,濡湿啃噬感让林织的唇瓣微张,他摸着戚禾的长发,轻柔地安抚着他。
戚禾的意识不清,在感觉到有其他人靠近时搂紧了怀中人的腰肢,领域被侵入的不悦感让他散发出杀意,他下意识地想去摸自己的剑。
凛冽阴狠的杀意让提着药箱匆匆前来的昭芸下意识的一僵,忍着恐惧看向床榻,白日里幔帐垂落,没有光影之差让她看不太清内里的情况。
她声音略颤地说:“主子,我来了。”
林织却没有第一时间应声,正忙着哄小情人。
他丝毫不介意戚禾唇内残留的血腥气味,亲亲他让他安分些。
昭芸虽然武功弱却也能听见厚实纱帐内传来的轻微声响,她虽然不知是什么,却莫名有些心跳加快。
一会儿后纱幔内伸出了一只手,那并非是属于青年白皙纤细的手,更加宽大,不似女子。
那只手似乎想收回去,昭芸看见了主子的手按在了那只手的手腕处,指尖向前抵住了手掌,轻轻摩挲了几下,那只想要收回的手便安分下来。
明明只是两只手,却看的昭芸忍不住用手扇风。
“替他探脉。”
青年的话唤回了昭芸的思绪,她连忙向前诊脉。
有陌生人的手指搭在脉搏上让戚禾十分不适,他下意识想要收回手,却被摸着要命的地方,青年的手指柔软,让他顿时一僵。
“乖乖诊治,别动。”
林织空出的手按着戚禾的小臂,微微仰着头任由戚禾亲他。
昭芸专心诊治着,不一会儿给出了答案。
“他应当是中了问缘派的天地合欢。”
昭芸收回手,又给自己扇了扇风。
提起问缘派,大多数人不是厌恶而是鄙夷,再夹杂点羞涩,这里是最大的情药生产之地,他们的势力包含各个地方大大小小的青楼,功法也多半是通过交欢,最为邪门的功法乃是通过这种方式吸取他人的内力,加上门派作风,所以是除了赤羽门之外的又一魔教。
他们的教义乃是主张天地合欢,以教义命名的药的威力自然是情毒之最。
昭芸解释了药的效果后,未免有些担忧主子能不能撑得住。
这种药药效极为猛烈,必须要不断将药效散发出去,否则积在体内便会精血逆流,她所接触过的病例,中过这种药的人找了九个女子,最后过于亏空养了三年。
这也是这种药的歹毒之处,要么死要么半死,若不是身强体壮之人,会在半途中没命。
林织闻言眉心皱起,他现在只是肉体凡胎,不是鬼也不是妖,未必能撑得住,可要让戚禾找别人更不可能。
林织谨慎地询问:“中了这种药的人可会吐血?”
戚禾说了不对劲,以防万一他要再问问。
“吐血?通常而言不会,只是会因内力压制而蔓延速度更快。”
昭芸有些疑惑地回答,为了避免误诊,她只能不顾事态紧急再诊脉一番。
林织按着戚禾的后颈,并着腿让他舒缓些。
昭芸静下心,这次把脉的时间更长。
她的脸色忽地一变,声音急促道:“不对,主子,千万不可行房中事,这不是天地合欢,而是一种以天地合欢十分相似的毒,我不知这种毒的名字,但听我师父说这种毒与天地合欢截然相反,一旦交合,中毒者会立刻因血液逆流而心脉衰竭而亡。”
这种毒更是可怕,不断催人失去神智,却又不许行事。
林织沉下眉眼,面上时常带着的笑意也尽失,好在戚禾发现了异样,他还没做到最后。
“如何处理?”
昭芸定了定神仔细回想后说:“泄三次排出些许药性后,需喝药施针。”
“你去煎药,我会派人叫你。”
昭芸称是,没有多留,如同来时那般提着药箱匆匆离开。
没了外人,戚禾不再戒备,那张如同山水墨画般的面庞透着欢欣。
林织轻啧:“怎么这么没福分。”
如此这般,倒是让他更怜惜了。
思及下毒之人,他的神色有些阴冷。
厚实的幔帐挡了天色,让世间陷落昏昏然中。
碰撞间本应被触碰的地方被擦过,引得林织越发有念想,可惜不能落到实处。
林织向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也不会去殷勤伺候他人。
事得做,他也得高兴。
天星被林织留在了冰玉莲处,他练的另一只红色蛊虫在他的驱使下从银铃中飞出。
蛊虫可以从伤处也可以从口鼻的窍门处进入,林织还想亲戚禾,所以在戚禾的手腕上划了个小口。
戚禾茫然间不解,却也没有丝毫抵触。
戚禾的手很漂亮,握着剑的时候赏心悦目,如剑般直指人的柔软处也叫人动心。
他凭着本心勾画,林织微微昂首,浓丽漂亮的眼眸流出情态,墨发如瀑披散。
戚禾有些急躁,比起手本心更想用其他地方。
银铃无风自动,蛊虫吐出令人麻痹的毒素,让戚禾身体僵硬。
“我动不了了。”
戚禾有些着急,委屈地向师父告状。
“戚禾,听话,动手。”
林织的声音微哑,未曾怜惜徒弟的苦楚,他的手指在戚禾的右手上点动,仅仅救了他这只手。
戚禾自幼习刀,之后的剑法也都是以右手为主。
他的左手也使得,虽然同样灵活,但右手还是要更为擅长些。
只要是师父说的话,即使是浑身如同被火灼烧毫无清明,戚禾也是听从的。
他瞧不见,只是听着,闻着,心跳也越发急躁。
昭芸在药房忙碌,收到消息时拿着针包和药赶了过去。
幔帐拉开时,当她看着床榻上的少年,惊骇的险些掉落手里的针包。
她未曾想过,另一个人竟然是主子的徒弟。
这种惊世骇俗的师徒之情若是让人得知,恐怕要为天下人所唾。
不过昭芸又很快觉得不是太意外,她总记得每一次她离主子很近时那股寻不到来源的阴冷感。
她也怀疑过,可少年给人的感觉乃是如春风般的翩翩少年郎,她没有多想,但总下意识地离少年远一些。
她不过是离得近了些都被看的浑身发毛,要是少年知道他师父床榻之上有其他人,恐怕会毫不犹豫地杀了。
林织将药给戚禾喂下,看着旁边出神的医女,淡淡道:“施针吧。”
他不用哄着,蛊在还戚禾的体内他未取出,戚禾动不了。
昭芸和他的目光对上,不敢多看,拿出了针。
她想主子也是乐意的,那就好。
林织用湿帕子擦着手,想着一会儿沐浴漱口。

第196章 养成少侠的蛊师
被施针的戚禾很快安静了下来,白玉似的面庞虽然仍有红晕,神色却没有刚刚那么痛苦。
一直等到昭芸拔完针,林织才从他身上取出了蛊虫,喂了他一粒解毒丹。
做完这些后,林织才去了浴房。
口中咸腥的气味不散,让林织洁了几遍齿。
他倒也不算帮戚禾亲了,只是用戚禾的手寻乐后,他没有太多精力,偏偏第三回戚禾久久不交代,他便碰了几下,加快进度。
要不是知道戚禾已经被药效逼的万分痛苦,他会以为戚禾是刻意在那时候交代的,险些呛着他。
即使他立刻反应了过来,还是下意识吞进去了点,林织漱口后吐出水,倒也不觉得介怀。
他对这方面向来坦然,和情人相处这么久,也没有什么别扭。
林织解了有些弄皱的衣衫,步入了木桶中,浸泡在温热的水里。
01在他脑海里欢快地说:【宿主,我们的任务是不是快要成功了!】
都到这一步了,他们应该要在一起了!
林织对01的话表示肯定,心里想的和01倒不完全一致。
他若是现在点头和戚禾在一块,倒也不是不行,但会略显生硬,毕竟他之前的准备在那里,就这么答应戚禾的求爱,未免太显得他先前的准备都是无用功。
他们之间倒也不是差了什么契机,只是就他们的性格而言,谁也不是直率的人。
如果他利落地答应,不仅仅是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戚禾聪慧又了解他,想必也会觉得有些微妙和古怪,他必然不会将疑问表达出来,积压在心中,何日会将问题显现不得而知,但这样不利于他的目的。
林织看着水面上因为他的动作而出现的涟漪,轻笑了一声。
和性格相近的人玩恋爱游戏就是如此,他们对彼此的想法心知肚明,这样林织不免期待起戚禾会怎么应对。
林织的手靠在了木桶边缘,撑着面颊,水珠从他的指尖淌落,那双漂亮的眼眸微微弯着,透着兴味十足又无害的情态。
从浴房沐浴更衣回去后,床上的戚禾已经醒了。
他按着额角,面对林织时神色有些茫然,几个瞬间后他变得又羞赧又不安。
“师父,我应该没有冒犯您吧?”
戚禾问的有些小心翼翼,他的眉眼不自觉皱着,那是对自己的不满。
“我记得我卸了右臂,之后便一片混沌。”
少年按着太阳穴,似乎因为回忆不成,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充满了紧绷感。
不记得了?林织眉眼上扬,并未多言。
“你中的并非一般情毒。”
林织没有详细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解释了他的异状。
听见毒效,戚禾的面色冷了几分,周身的气压骤降。
“我本不打算杀他们,毕竟也算不得我的仇家,也没有生死过节,问完话打算放他们走的时候,那女子偷袭了我,我还了她一剑,他们二人跌撞着逃跑我便没再追,若是下次再遇见……”
戚禾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意味已经很明显。
虽然他知道对方是误以为他有杀心,可他若是要下手何必只是打晕,而且对方下了这样的死手,梁子便结下了。
如果下的只是天地合欢,他倒还要多谢成人之美,自然不会计较,可竟然是截然相反的东西,好在师父足够谨慎且医师医术好。
林织道:“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你先去沐浴一番,之后再喝药。”
戚禾点头,拢好了衣衫起身。
他的背影远去,01有些干着急道:【宿主,他好像不记得了,怎么办?】
01颇有些心痛,大有一种白菜白被拱了的感觉,任务对象怎么能吃了不认账啊。
林织十指交握,徐徐道:【这招以退为进倒是不错。】
如同他设想的那般,戚禾是个聪明人,足够了解他。
有来有回,这才有意思,一眼望得到头的地方,又有什么趣味。
01反应过来说:【也就是他没有忘记!】
林织笑笑:【或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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