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想让龙傲天当我老婆—— by枕中眠

作者:枕中眠  录入:08-07

手停在垃圾桶上方,五指张开,里面露馅得不像话的一团看不出本该有的面貌的疙瘩顺着就落进了垃圾桶里。
垃圾桶袋子发出了一声噗嗤的轻响,简元白猛地咳嗽了一声掩盖过去,随即谦虚的凑近了卫枕戈讨教经验,“你搓的汤圆怎么这么圆啊。”
卫枕戈闻言看向他,看到了空无一物的手和满手的面粉,“你手上面粉沾太多了,只要一点点让它不要黏在手上就好了。”
简元白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自觉听懂了以后又在一旁搓废了几个。
从七点就起床的简师傅和卫师傅,忙碌到十点终于吃上了热腾腾的汤圆。
简元白看着捧着比自己脸还大的碗,吃得认真的卫枕戈,突然上手摸了一下他的鼻尖。
卫枕戈困惑的抬起头看他,秀挺的鼻尖上一抹白色的面粉格外明显,“怎么了?”
简元白镇定自若的摇了摇头,“没事,刚刚你鼻子上有点脏东西,我帮你擦掉了。”
卫枕戈弯了弯眼睛,“谢了。”
过年的街道上很冷清,唯有城市最中心是热闹的,简元白却没有选择去凑这一份热闹,而是带着卫枕戈开车去了远离城市的山上。
说好了晚上在山上露营,两个人东西准备得很齐全,甚至架起了一口锅用来煮晚饭要吃的火锅。
锅里红油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卫枕戈被辣得微微张开了唇,灌了一口可乐舒缓自己的感觉有些烧灼的胃。
“还好吗?”简元白问道。
从这么久的相处里,他也知道卫枕戈是不太能吃辣的,他本来不打算煮火锅的,但卫枕戈自己却说想试试。
但是不得不说,寒冷的冬夜里,一口热腾腾的火锅吃下肚,确实让整个人都暖起来了。
卫枕戈被辣得泪汪汪的,却还是想吃:“还可以。”
简元白看得无奈又好笑,见夜色越发深了,他从车后座搬下来几箱烟花,眼睛发亮的对卫枕戈说道:“我们来放烟花吧。”
两个人一起点燃了烟火,随着嗖的一声响,绚丽的烟花在天边炸开,漫天的火树银花,照亮了半边的天。
简元白自然的牵起了卫枕戈的手,两个人抬起头一起安静又享受的看着璀璨而绚烂的烟花。
他们带的烟花不多,很快便放完了,这时候,不远处的城市上空却开始绽放起大面积的烟火。
城市各地的空中都凉了,鞭炮声和烟花炸开的声音响亮的让他们在山上都能听见。
整片城市的天空都像是被点亮,璀璨的烟花在天上如流星般一闪而过,却又很快会有新的美丽的烟花顶替上。
零点的钟声被敲响,绚烂而盛大的烟花下,卫枕戈对简元白说道:“新年快乐。”
不知何时下雪了,轻飘飘的白色雪花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他眉眼弯弯的笑着,漂亮的眸子里印着漫天烟火。
简元白目光追逐着他的笑,被蛊惑一般慢慢靠近那张绯色的唇,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近,越来越近。
近得鼻尖和鼻尖之间只差一厘米,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们的脸微微错开着,简元白滚烫的视线像锁定猎物一样紧盯着卫枕戈的唇。
卫枕戈的心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却在他闭眼前,看到简元白倒吸一口气猛地后退了一步,并且还说道:“好险。”
他的手攥紧了又松开,在吵闹而盛大的爆竹声中,卫枕戈终于说出口了,“要不,我们去看看医生吧?”
简元白一脸紧张的看着他,“怎么了,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卫枕戈握住了他的手,抿了抿唇,整理着措辞,“其实我都知道了,简哥没事的,我看了很多资料,这种突发性的治愈的可能性非常高,你不要气馁别担心。”
简元白听得一头雾水,但听懂了不是卫枕戈身体有哪里不适,“我怎么了?”
卫枕戈看他还强撑,叹了口气,还是说明白了:“你ED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简元白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我ED???”
因为太过震惊,他的声音甚至有些失真。
“你说柏拉图...”
卫枕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简元白以一种悲怆的语气打断了,“不是你说你一定要在上位,我不能强迫你,所以才柏拉图啊。”
虽然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但卫枕戈对男人之间的事情其实并不了解,此时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他可能误会了些什么。
卫枕戈眨了眨眼,“你说的上位是什么?”
简元白跟他解释清楚,卫枕戈脸一下红了,看着漂亮的脸上红扑扑的卫枕戈,这让简元白有些心痒难耐。
而且,卫枕戈的反应也让他有了些期待。
他将卫枕戈抱在了怀里,两个人的身体紧紧靠着,勃发的小简热情洋溢的试图和小枕头打招呼。
简元白的声音微沉,“以为我不行?”
他靠近卫枕戈的脸,鼻尖蹭过卫枕戈秀挺的鼻尖,声音暗哑低沉:“嗯?”
卫枕戈的脸红透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闹了一个大乌龙,现在又被困简元白的怀里无处可逃。
小动物一般的直觉告诉他现在有些危险,危险之下,又有些微妙的紧张。
简元白含住了他的下唇,轻柔的用牙碾磨着,声音含糊而带着暧昧的吐息,“要试试吗?”
“试试你男朋友到底行不行。”

第35章 被豪门家族抛弃的小可怜15
除夕夜,象征着新年的钟声被敲响,城市的边缘都是黑漆漆的,唯有城中灯火通明,无数烟花被一个个点燃送上天空。
本该是黑夜,天边却一片火树银花,璀璨而绚烂,人们听着这能响一整夜的鞭炮声,烟花炸响声,看着电视里一年一度欢庆春节的联欢晚会,和家里其他人一起说笑,聊天,这是大部分人家春节当晚的情景。
但在这个城市的边缘,却有一个高于城市的山头,亮着一盏仅仅能照亮一小片地方的夜灯。
没有人会选择在除夕当晚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远离喧嚣热闹的地方露营,所以今夜这里是属于简元白和卫枕戈两个人的。
卫枕戈在简元白说出那句话时就红了耳根,结结巴巴的说道:“怎...怎么试啊?”
简元白不说话,反而趁他开口时钻了空子,闯进了卫枕戈湿热的口腔,用舌尖寸寸扫过卫枕戈口腔里的软肉。
像占领领地一样,蛮横的舔过留下自己的气息,最后才纠缠着这片领地原本的主人,勾得怯生生的软舌不得不和自己交缠。
简元白亲得深入,甚至过分的舔舐着卫枕戈的舌根,这让卫枕戈被迫的越发张开了唇瓣。
从他张开的唇齿缝隙间,隐隐能看见两个人交缠勾连的舌,它们在一起搅动又分开,翻腾着上下,粗粝的大舌甚至会用舌尖舔上软舌的舌面,带着一种过分的狎昵。
透明晶莹的津液打湿了被吻得红肿的唇,更多的来不及吞咽的津液顺着开启的唇瓣从嘴角流出,划过嘴角边的白皙皮肤,留下在灯光下显得越发晶莹暧昧的水渍。
卫枕戈被亲得身体发软,完全依靠着简元白撑起身体,他闭着眼,纤长如鸦羽的睫毛不安的轻颤着,因为闭眼,失去了视觉以后,其他感觉越发的明显,细小的啧啧水声,属于另一个人的喘息声,都在耳边格外放大。
良久唇分,小简和小枕头都有些意动,简元白最后咬了咬卫枕戈的下唇,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声音低沉:“现在知道怎么试了吗?”
周围寂静无声,却也掩盖不了他们在野外的事实,远处的树林影影绰绰,看上去像极了一个个的人影,卫枕戈耳根红透了,羞耻心让他整个人都在发烫,“不行,回家去。”
“这是在外面,不行的。”
简元白的手却先一步碰到了小枕头,这让卫枕戈的拒绝越发艰难,但周围的环境始终在提醒着他岌岌可危的理智。
“不会有人能看到我们,就算天地也不能。”
简元白俯下身,带动着他怀里的卫枕戈也慢慢往下放了身体,他在卫枕戈的脸上啄吻了一下,音色低哑带着浓浓的欲念,“相信我,嗯?”
他在周围设了屏障,如他所说,没有任何人能看见他们,就算天地也不能。
可这没有办法直接告诉卫枕戈,就算说了,卫枕戈恐怕也不会相信,他看着广阔的天幕,余光瞟见远处影影绰绰的树林,感受着山顶徐徐吹来的风,羞臊得几欲落下泪来。
可是很快,他就无暇顾及这些。
两个人似乎是从山顶而下,沿途找到了一处池塘准备钓鱼,他们都是第一次钓鱼,相比简元白,卫枕戈显得更加紧张一些。
毕竟简元白是懂一点钓鱼相关知识的,先给卫枕戈示范了起来。
他学的是野路子,操作手法也和普通的钓鱼并不一样,他放饵,却要先查看这里的鱼喜欢吃什么样的鱼饵。
先抓了一条鱼,鱼紧张的在他手下摆动,却挣脱不得,先是一指慢慢探进鱼的小嘴里,感受到里面的热意和柔软,借此来判断鱼在这个池塘的生活条件,口味习性。
惊慌的鱼儿在他手下止不住的想挣脱,卫枕戈似乎是和鱼感同身受,忍不住红了眼眶,声音哽咽的劝道:“疼...会疼的...”
简元白不听劝阻,又往鱼的嘴里增添了一指,卫枕戈看到,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行的。”
最后磕磕绊绊,简元白还是完成了对生存条件的检查,迫不及待的,拿起了钓鱼的长杆。
他钓鱼的手法从放饵就和一般的钓鱼不同,钓鱼的长杆,更是不同,他没有鱼线,没有鱼钩,只有一柄长杆。
长杆被缓慢而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它该放进去的地方,入水时发出了细微而粘腻的水声,鱼儿被突然而来的长杆被惊得差点从池水中弹起,鱼尾无助的翻腾。
卫枕戈不知不觉中咬住了自己的手背,抑制着自己到喉咙的破碎泣音,好似自己也变成了一条发不出声音的鱼。
他太紧张了,在这种环境下,他紧张得整个人都在轻颤,细白的双腿绷直了,想要逃离,却被一只大手抓着纤瘦的脚踝,强硬的禁锢在炙热的掌心和冰凉的草地之间。
卫枕戈能感受到掌心的滚烫,也能感受到地面的冰冷,甚至能感觉到草划过白嫩的脚踝,带来一阵又一阵的扎人的痒意。
恍惚间,他成了一尾鱼。
他被水草缠绕着身体,一点又一点的被送到了长杆之下,他被迫,向贪婪的垂钓者展露着白嫩的肌肤。
鱼儿被迫用被杆带上水面,缺水的窒息刺激下,它看到了一次又一次璀璨的烟花,火树银花的美丽天空,一次又一次的告诉它,它被剥去了外衣鳞片,幕天席地的被垂钓者逗弄。
这让它紧张,让它濒临流泪,无声的张着唇,释放着内心的羞耻和刺激。
简元白钓到了一条大鱼,这让他拉杆拉得越来越有干劲,可这鱼沉重,一时半刻难以钓起。
长时间的僵持和体力劳动下,简元白在冬夜里热得从额间浸出汗来,汗水一滴滴落下,不慎滴落在水中,又落在鱼身上,惹得鱼儿的一阵阵轻颤。
简元白俯下身,重重的吮吸掉卫枕戈眼下的一滴泪,卫枕戈心疼鱼儿,哭得眼睛都红了,泪眼婆娑的漂亮眸子里,倒映着漫天绚烂的烟花。
这让他更加漂亮,在简元白眼中,比这整片天空的烟火更好看,也让他越发坚定了,要钓起这条大鱼,喂饱他的小枕头这一念头。
他的拇指在卫枕戈的唇瓣上反复或轻或重的碾磨,将本就红了的唇瓣揉捏的越发艳红,他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些许诱哄:“舌尖伸出来,让我亲亲。”
卫枕戈哭得有些失神了,闻言泪眼婆娑却又乖顺至极的伸出一截怯生生的舌尖。
他太乖了,乖到简元白含这那一截软舌发出了一声含糊的喟叹,反复吮弄着,用牙或轻或重的微微咬。
这让卫枕戈感觉到舌尖一阵轻微的刺痛,不过分的痛,是此时别样的感受。
远处的树林在风里影影绰绰的摇动,好似一个个人影。
城市的爆竹声,烟花绽放的声音不绝于耳,在这些声响中,山尖的风里传来破碎的哭腔,有人在夜里低泣,似乎在求着人放过那条可怜的鱼。
简元白闷笑一声,“宝贝,那怎么行。”
他缓慢的舔掉白皙脸庞上的泪痕,戏谑着又说道:“多担待,好不好?”
空气中热意在不断攀升,冰天雪地的环境里出现了一片热海,滚烫而又带着沉沉仿佛能困住人的未知引诱。
这场拉锯分明是垂钓者占据了上风,他却恶劣的逗弄着鱼。
卫枕戈感觉自己陷入了潮湿却在沸腾的海水里,他被风浪冲击着,被捕鱼的人救起,却又被那人恶劣的推下岸,他在海里沉沉浮浮,眼泪融入海里,又因着这片沸腾的海而瞬间蒸发。
好像下雨了,又似乎是雪,落在身上确实滚烫的,热雨打在身上,除了灼热,还带着惊人的烫,不会将人烫伤,却会让人浑身出汗。
他感觉到一阵阵的干渴,渴望有一场雨浇灌,他哭红了眼睛,眸子水光潋滟的祈求着雨水,他快要渴死在这片深海里了。
小简发现了他,激动得落下了泪,欢欣雀跃的想要拉着他再一次去捉鱼。
干渴已久的卫枕戈颤栗着迫不及待的接住了他的泪,不愿意再伤害鱼儿的卫枕戈哭得狼狈的说着自己吃饱了。
卫枕戈眼睛婆娑迷离的看着简元白,“我错了...”
“好累,真的不行了。”
简元白并不餍足,“你还可以的,你能一夜七次,相信我。”
卫枕戈本来累得眼睛都要闭上了,闻言吓得睁眼看他,一双红肿的眼睛像看牲口一样看他,“你把我当什么?七次?”
“一次性老婆?”

第36章 被豪门家族抛弃的小可怜16
春节之后寒假过去了大半了,简元白感觉卫枕戈还没有再家里多留两天,怎么就到了该开学的时间了。
高三下学期的第一天开学,是简元白送卫枕戈去的,只送到了校门口,看着他走了进去,简元白不担心卫枕戈还会在学校里受到欺凌。
因为这间学校里属于符家的股份,属于符家的存在,都被他剔除得干干净净。
卫枕戈进入教室的时候,班里的同学看见了不约而同的安静了几秒,感觉到意外,又好像不那么意外。
在开学之前,谁都听说了年级主任被开除的消息,还听说符朋义退学了,甚至听说学校大股东换人,所有原本能威胁到卫枕戈的人都不在了,他回来似乎也没有什么意外。
哪怕没有明确的消息,也有人在猜这些是不是和卫枕戈有关系。
而在班上,对情况知道最多的,应该是家庭条件好一些能听到更多消息的童乐容了。
她走到了站在卫枕戈面前,神情一时间有些怔愣,明明算上去也才三四个月没见,此时看到他童乐容却觉得有些恍惚。
好像不一样了,又不知道是哪里不一样,她说不上来,却知道自己有话要和卫枕戈说:“你最近还好吗?”
卫枕戈客气的点了点头,“我很好,不用担心。”
童乐容露出了一个笑,“虽然知道你应该过得还不错,但是听到你亲口说出来,还是更让人放心。”
她这话说得亲密,卫枕戈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沉默了下来。
童乐容大大方方的笑了笑,看出了他的不自在,转而说起了其他的事情:“符朋义退学了你知道吗?”
卫枕戈:“不知道,但知道了也不意外。”
童乐容听他说不知道,干脆把她这段时间以来听到的消息都告诉了卫枕戈。
在镇戈集团拥有绝对的芯片优势,其他手机公司和镇戈一同推出各种外型独特重量却不增加,触感也和外型看上去相似的手机的情况下,卫家的生意越发艰难。
卫家都快要做不下去了,全是靠这么多年的底蕴在苦苦支撑,本就仰仗它鼻息生存的符家彻底垮了。
符家的货出不出去,大量堆积在仓库,资金周转不下去,很快就出现了资金链断裂,在镇戈集团的有意打压下,符家倒下的速度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快。
不仅破产,符朋义他爸还欠下了大笔欠款。
这让半辈子顺风顺水的中年男人难以接受,变得酗酒,靠酒精麻醉自己。
童乐容讽刺的笑了笑,“符家两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听说符朋义被转到了一个很差的高中,便宜他了,还能有书念。”
卫枕戈看向她,说道:“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他不是什么大发善心慈悲心的好人,听到曾经欺凌他的人过得不好,卫枕戈不会愧疚,反而会感到由衷的轻松。
卫枕戈站起身来,眼神看向若有若无的打量着他的全班同学,很郑重的说道:“也谢谢大家,愿意在我快要被赶出学校的时候替我作证。”
班上的人面面相觑,很安静,卫枕戈也没有希望得到什么回答,只是笑了笑坐回了座位上。
突然有一个人开口说话了:“害,我们也没有帮上什么忙。”
那个男生挠了挠头,有些不自在的说道:“抱歉啊,在你以前被欺负的时候没有帮过你。”
有了一个人开头,其余同学也纷纷开口,班上因为卫枕戈的出现而显得有些死寂的气氛顿时回暖了起来。
大家吵吵闹闹的说笑,正是十七八岁青春的样子。
而这份欢笑,无法传递到城市的另一个角落。
杂乱而老旧的居民房密密层层的拥挤在一起,整个空间都呈现出一种压抑的气息,电线盘根错杂的盘踞在房顶,在角落,在这个居民楼的各个地方。
公用的过道上牵起了各种各样的绳子,晾晒的衣服密密麻麻的,层层叠叠的,远远的看上去,像一道又一道张开手的鬼影。
空气里充斥着各种味道,剩菜剩饭的馊味,廉价的洗头膏的味道,便宜而劣质的烟味,还有一股老气沉沉的死味。
符朋义从床上坐起来,透过狭小的窗户,又看到了这一切,这都是他的感受,他不喜欢这里,甚至厌恶,可他无处可去。
屋里冲天的酒气,更让他厌恶,他眼神瞥见了睡在另一张床上,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像个死猪一样的他的爸爸。
符朋义眼神流露出厌恶,曾经他的爸爸是他最为骄傲的存在,是因为有了他爸爸的存在,他才能在同龄人面前处处高人一等,可现在,他厌恶得甚至想让他爸去死。
他动作很轻的起床,尽量不要惊醒这间房子的另一个人,他摸出手机,看到上面的日期才恍惚的想起,今天是开学的日子。
没有办法,符朋义推了推他爸,面对着睁眼的男人不善的眼神,他战战兢兢的捏紧了裤子两侧的布料,小心翼翼的开口:
“爸,今天要开学了...学费...”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爸粗暴的打断,“你还想要学费?”
符朋义他爸顺手从床头抄起了一个酒瓶子,猛地向符朋义砸去,酒瓶碎在符朋义脚边,发出了哗啦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
他听见他爸说道:“你不要去读书了,我给你联系了一个工地,你给老子挣钱去。”
“反正以你那个烂成绩,你也考不上大学,现在家里可没钱送你出国了。”
符朋义心都凉了,猛地扑上去抓着他爸的大腿哭道:“爸,我最后这一学期一定会好好学的,你让我去读吧爸。”
“我考上了大学,才能挣得更多好好养你啊爸。”
啪的一耳光打在符朋义脸上,浑身酒气的男人以极其恶毒的话说着自己的儿子,“学?从二三十分学到四五十分?”
“养我?如果不是你在学校里欺负卫枕戈,我们家至于变成今天这样?”
符朋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爸!明明是你让我讨好卫恩的!”
“你给卫承业当狗不够,你还要让你儿子给卫承业的儿子当孙子,你以为我想吗?”
男人也不管自己刚醒,胃里空空,就直接往嘴里灌着瓶子里没有喝完的酒,喝完以后,把酒瓶子一摔,“反正读书,你是别想了,要是不想去工地,老子还可以把你卖进黑窑厂,你要试试吗?”
符朋义看着脚边的那堆碎酒瓶渣,恍惚间感觉那就像自己的人生,他爸还在喋喋不休的骂着他,骂他,骂他早死的妈妈,贱种,狗杂种这种难听的字眼不断涌入耳里。
他大脑发懵,愤怒让他猛地扑上去给了他爸一拳,两个人直接在狭小充满碎渣和酒气的房间里打了起来。
最后符朋义被一拳打倒在地,他爸猛地踢着他的肚子,他的腿,他狼狈的蜷缩起来,不明白自己的生活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明明,他天生就该是人上人啊。
到了这一刻他依旧没有后悔曾经的所作所为,只是恨没有及早的把一切可以破坏他美好生活的萌芽扼杀。
......
时间在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下一天天的消失着,直到那个数字不知不觉中变成了零。
高考这天是个雨天,天空下着阴绵绵的小雨,班主任在上车出发前一遍一遍叮嘱着要带的证件,笔,橡皮擦等等有没有带齐。
哪怕学生们回答了几次带齐了,她还是操心的问了一次又一次。
“再检查一下身份证有没有带,检查一下考试用品,笔,橡皮擦,做题画辅助线用得上的尺子,圆规什么的。”
“考试的时候不要紧张,遇到不会的题不要一直停在那,先往后做,做完了再倒过头来做不会的听到了吗?”
“考完一科出来,就不要再想了,别去担心,专心下一场的考试。”
卫枕戈坐上在学校统一租借的公交车上,听着班主任一遍又一遍的叮嘱,虽然正是高考当天,他的心情却并没有多沉重,紧张是难免的,但这种些许的紧张反而能让他更快的进入考试状态。
公交车停下时,班主任对大家说了最后一句话,“祝愿大家高考顺利。”
卫枕戈下车以后,看到了不知在入场的地方等了多久的简元白,他站在一堆家长中间,却是最显眼的那一个。
简元白一把抱住了向他走过来的卫枕戈,现在距离考试还有一会时间,他反倒被卫枕戈拉着,走到了一处灌木丛后面。
“都说好我自己坐校车过来,你怎么来了?”
简元白做贼似的环视了一圈四周,快速的在卫枕戈唇角亲了一口,“来看看。”
他没有说考试加油,也没有说别紧张这些叮嘱的话,而是道:“家对街开了一家新出的地道火锅店,考完我们去吃火锅?”
卫枕戈眼神亮了亮,“好啊。”
简元白没多耽误他时间,目送着他走进了考场,作为考场的学校校门外或站或坐的有不少学生家长,在学生进场后,大多都没有离开,每一个都忧心忡忡的眺望着变成安静下来的教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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