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光把姜扶摇送出屏障外，在其他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举起喷枪，走向聂宸。
“你总算来了，”聂宸一眼就认出了他，似乎还挺期待，“出手吧，让本王看看，你究竟有何本事！”
作为一只从天地中诞生，本来也将随着天地的消亡而消亡的鬼王，聂宸骨子里就有种不可理喻的叛逆，他极度好奇程光究竟有什么办法摧毁自己的力量，这种好奇甚至压过了他对于彻底死亡这件事的恐惧。
黄易生为了掩护程光，从旁大喝一声：“你的对手是我们！”
“滚开！”
聂宸不耐烦地一掌将他扇开，大步走向程光，“小子，你来！”
程光估摸着自己和聂宸之间的实力差距，嗯，只能用“鸿沟”两个字来表述，但走都走到这了，也不容他退缩。
他点燃火焰喷枪，对准聂宸的……右腿，没办法，他现在的身高也就只能够得上聂宸的腿。
被高温火焰炙烤，聂宸岿然不动，“小子，你在给本王挠痒痒 ”
程光随口回了一句：“是啊，舒不舒服 ”
“不要挑战本王的耐心！”
聂宸抬脚欲踢向程光，忽然发现一丝不对劲，被火喷烤的那条腿有点不受控了，同时，一种让他极度厌恶的气息融进了他的力量中。
“小子，你到底做了什么！”
他抬掌轰向程光，程光举起喷枪一通乱喷，好不容易才避开，“黄伯，段盟主，快救命！”
“来了！”
被打伤的黄易生在旁边调息片刻，和段岐山一起再次加入战局。他们俩使出浑身解数困住聂宸，而程光则举着喷枪像猴子一般四处窜跑，一找到机会就冲上去往聂宸身上喷几道火，再顺手抚摸两把，要不是现在情况紧急，这行为举止简直跟耍流氓没两样。
“原来如此，哈哈，原来如此！”
几次中了程光的招后，聂宸终于看明白了他的手段，竟仰天狂笑，“小子，你很好，你真的很好！”
“……别这么说，我听着害怕。”
程光嘴上犯着怂，却趁他不备，又在他背上“烧烤”了一通。
这时候的聂宸已经没有了先前那慑人的气势，健壮的怪物身躯上七零八落都是程光烧出来的黑色斑块，这些部位原本的至阴之气都被程光置换为了至阳之气，看起来就像是……全身长满了秃斑的雄狮，哪怕是重兽之王，那气势也得打个对折再对折。
原本已经落了下风的段黄二人渐渐又压了他一头，因为光幕屏障的作用，其他人收拾完其余小鬼后，有余力的也过来帮忙，聂宸的注意力全然不在他们身上，只死死锁定程光。
“看来是本王小看了你！”
“……别，您可千万别高看我，我就是个没本事的小人物。”
程光贫嘴的同时也没忘记手上脚下的动作，喷完摸完就后退。
聂宸猛地扬起掌风，将身旁所有人拍开，挥动两扇骨翅飞上半空，与程光隔空对视。
“还不够，这样可杀不死我！小子，拿出你的真本事！”
“是吗 ”
程光估摸着喷烤过的比例，似乎差不多了，朝黄易生轻轻点了下头。
这是启动最后方案的信号。
黄易生迅速发出指令，“都退开，匍匐卧倒，找好掩体！”等其他人都照做之后，他按下了手中的某个按钮。
千米之外射出的炸|弹呼啸而来，径直射入聂宸的胸膛。
聂宸说得没错，鬼王的躯体极其坚韧，就算程光将他的部分力量转变为了至阳之气，只要不伤及核心，一时之间也无法给他带去致命伤害；光用炸|弹，凭他那接近变态的修复能力，能给他造成的伤害也很有限。
但是如果炸|弹和至阳之气叠加使用呢 在炸弹炸伤他的躯体时，至阳之气乘虚而入，带来的伤害效果可不止一加一。
轰隆一声巨响，山谷被白光吞没。
爆炸过后的山谷经历了片刻的寂静, 又开始传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程光扶起扑倒在旁边的黄易生，“黄伯你怎么样了，没受伤吧。”
“没事, ”黄易生推开他，自己朝着水潭边走，“聂宸呢 ”
“这些……应该就是吧。”程光踢开路上碰到的几块焦炭，漆黑干裂的质地中依稀还能看到肌肉的纹理。
水潭被炸弹炸成一个深坑，四周烟霾平息后, 遍地的残骸里, 已经没有了聂宸的身影。
“就这么结束了 ”黄易生还有些难以置信。
程光也是听到系统浮云发出的【男主角已经死亡，恭喜宿主提前完成主线任务】的提示才敢确定。
“应该结束了吧。”
虽然结果了聂宸, 结束了最后的大战，但接下来的善后工作也相当麻烦, 好在程光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官方身份，那些事都轮不到他去操心。
程光配合灵特组大致清理了一遍战场, 主要是安置那些被聂宸召唤过来的鬼怪，包括那只巨熊。先前人鬼打成一团时程光用符困住了它，使得它没能对人类出手, 自己也免受了伤害。程光超度了巨熊去投胎。
处理完后他就准备带姜扶摇回明州的道观，当然，回去之前也没忘记索要自己应得的报酬。
“黄伯, 不知道杀死鬼王有没有额外的奖金 ”
忙碌中的黄易生抽空瞪了他一眼，“放心, 少不了你的。”
没办法，要养家糊口的人只能脸皮厚一点。
下山前段盈盈又拦住了他, 这段大小姐大战时全程昏睡, 大战结束后倒清醒了, 也不知道该说她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没有输给你，你只是运气好罢了。”段盈盈看着程光，一字一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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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程光还是理解不了她的脑回路，一脸懵逼。
段盈盈神色坚毅：“投机取巧不算真本事。”
理解不了索性不去理解了，“是是是，你说得对，所以呢 ”
“聂宸他只是为了替自己讨回公道，你不应该赶尽杀绝。”
“哈，我赶尽杀绝 ！”程光只想劈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他拉着段盈盈走向一具从现场抬出来的尸体，“这个人是段家人吧，段小姐知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
段盈盈瞥了尸体一眼就收回目光，“技不如人而已，段家不养废物。”
“说得好，技不如人，”程光都懒得再怼她了，“聂宸死在我们手中，也只能怪他技不如人！”
段岐山正好在旁边给玄门手下交代任务，程光大声喊道：“段盟主，段小姐似乎还不太清醒，要不你们送她去医院看看吧 ”谁养出来的熊孩子谁负责教导，他可不管这事。
“盈儿，你又做了什么 ”段岐山疲惫地看着女儿。
“我没有，父亲，我只是……”
在她说出什么惹怒众人的话之前，段岐山索性一个手刀直接把人劈晕，以前惹的麻烦还没有完全解决呢，对于这个曾经让他无比骄傲的女儿，段岐山现在只觉得心累。
终于清净了。
程光下了山，从灵特组组员手里接回姜扶摇，坐上车正准备打道回府，却又接到一通电话。
是不久前见过的那位公安局女警打来的电话。赵家沟的案子已经判了，赵金贵初审果然是死刑，审判结束后他提出要求，想见女儿大丫最后一面。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相关部门没有立即拒绝这个要求，先来征求姜扶摇现在的监护人的意见，于是就找上了程光。
临死前的最后一面么……程光看了一眼汽车后座的姜扶摇，因为在大战前后吸收了大量的阴气，小丫头小脸红扑扑的，看起来精神极了。
“程叔叔，你怎么还不开车 看我干什么。”
话在嘴边转了几道弯，程光还是决定直接说：“小扶摇，你想不想去看看你爸爸 ”
“爸爸 ”这个称呼让姜扶摇脸上露出几分迟疑，随后又变为惶恐，“不，我不想见他，爸爸天天打我，还打我妈妈。”
“如果他马上就要死了呢 ”
小丫头态度很坚决：“死也不见！”漫 漫
作为一个“渣爹”受害者，程光当然不会有什么“血缘亲情不可断绝”的迂腐思想，她不见就不见吧，一个死刑犯也没什么好见的，“行，那我们这就回家。”
汽车开上半路，姜扶摇看厌了道路两侧的风景，吞吞吐吐地问起程光话来。
“程叔叔，我爸爸为什么要死，他是生病了吗 ”
“没有生病，他犯了大错，要接受惩罚。”
“他现在还会不会打我 ”
“当然不会，现在谁也伤害不了你。”
姜扶摇趴在座位上仰着头想了想，“那我还是去看看他吧，只要他不打我。”
对父母的孺慕之情是小孩子的本能，哪怕这父母做得再差劲，他们还是会生出期待，程光已经过了这个年纪，但也很能理解姜扶摇的念想，“行，咱们这就去。”
于是他在服务区调了头，又开回吴省。
走进看守所后，姜扶摇紧紧地抓住了程光的手，“程叔叔，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
姜扶摇吸了吸鼻子，“怕爸爸，他打人打得好疼，还不让我吃饭，只给哥哥们吃。”
“别怕，他现在不敢打你。”
他牵着姜扶摇走到探视窗口，等了几分钟赵金贵才被押过来。
这是程光第二次见到赵金贵，他早已没有了当初嚣张跋扈的蛮横气势，从头到脚都带着死气沉沉的颓丧。
赵金贵看到了打扮得干净整齐的姜扶摇，难以置信地愣了几秒，猛地扑过来，又被玻璃挡板给挡住了。
“大丫，你是大丫吧 快，大丫你快救救爸爸！”
他扑过来时姜扶摇条件反射地后退了几步，往程光身后躲，发现赵金贵果真过不来，胆子才大了起来，一板一眼地说：“我叫姜扶摇，不叫大丫了。”
“姜 谁让你改名的，还跟那个贱……女人姓 ”赵金贵脸上现出怒意，抬手做出打人的动作。
姜扶摇又往程光身后一缩，表情倒是很坚定：“我本来就叫姜扶摇，妈妈给我取的名字。”
“你这死丫头！”赵金贵唾骂一声，又看向挡在她面前的程光：“你、您是之前那位大师 您怎么在这 ”
“我带扶摇来的，”程光神色冷淡，“听说你要见她，有什么话赶紧说。”
赵金贵谄媚地冲程光笑道：“原来这丫头是抱上了您的大腿，您真是大善人，大师，您一定要救我！”
“我们乡下人也没读过什么书，不懂什么大道理，不就是娶媳妇睡觉生孩子，谁家不是这么干的，可、可是他们说我犯了大罪，要判我死刑，我真的太冤枉了！大师，您可一定要帮我说几句公道话，咱们没权没势的老百姓，有冤都没处申。”
程光面无表情地看过去：“你真的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 ”
“不、不知道啊，”赵金贵眼神闪躲，又含糊地补充道：“我就、就是脾气暴，喝点酒就忍不住想动手，多打了她们几下，以后我可以改，真的，我一定改！”
程光和他没什么话好说，轻轻捏捏姜扶摇头上的小啾啾，“看够了吗，我们回去 ”
姜扶摇摇摇头，又看向赵金贵：“爸爸，你想妈妈吗 我想她了。”
“我才没时间想那个贱人，”赵金贵对她一脸不耐，继续对程光苦苦哀求，“大师，你就救救我，你也不希望大丫这孩子没爹没娘长大吧。”
你这样的爹还不如没有呢，程光全然不理会，又听姜扶摇幽幽说道：“爸爸，我昨天梦见妈妈了，她说她好想你，以后要天天陪着你。”
赵金贵大惊失色：“你说什么鬼话！”
“我是说真的，”姜扶摇瞪起圆溜溜的大眼睛，指了指赵金贵身侧的空白位置，“妈妈现在就在那里呢。”
“大师 ！”赵金贵骇然看向程光。
这小丫头竟然还会骗人了，程光忍住笑，一本正经地点头：“恭喜赵先生，你的监狱之旅不会孤单了。”
“啊！！！”
在赵金贵的失声尖叫中，程光牵着姜扶摇走出了探视间。
“你昨天梦到妈妈了 ”程光问她。
“没有，妈妈都不到我梦里来，”姜扶摇撅起嘴，“我故意骗爸爸的，谁让他总打我。”
程光在她头上揉了揉，不愧是小说中的未来反派，还是颗黑芝麻汤圆。
回到道观后，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下来。
因为诛杀鬼王聂宸有功，灵特组发给程光一笔高达两百万的巨额奖金，让金山门大致摆脱了赤贫状态，虽然把道观简单翻修一下就花去了一大半。
经此一战，外界似乎没有受到多少影响，但整个华国玄学界的势力格局却有了不小的改变。
段盈盈在聂宸的问题上处理不当，除了让玄门在灵特组面前抬不起头，玄门内部其他家族门派对段氏也有了意见。段盈盈不再是玄门年轻一辈的领袖人物，反而被许多人当成了反面教材，可谓是颜面尽失。甚至，在新一轮玄门盟主选举时，段岐山还被其他家族的人顶了下去，第一世家的位置不保。
这些程光都没有过多关注，反正任务已经完成了，不用再沾上段家人招惹晦气，任玄门风云动荡，金山门只管低调过好自己的日子。
明山伤好后也一直在道观潜心修炼，里里外外的事都交给程光打理，道观偏僻没什么香客，开年后姜扶摇也去上学了，倒也没有什么麻烦。
闲也不闲，之前的客户介绍其他客户，或者偶尔从灵特组和玄门接任务，工作一直有，刺激也没停过。
姜扶摇八岁后明山和程光就开始教她法术，偶尔还带她去现场见见世面，小丫头体质亲近阴气，天赋也高，学什么都快，还未成年就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实力不输之前的段盈盈，是名副其实的金山门接班人。
就在平淡与刺激的反复交替中，程光也活到了六十多岁，师父明山离世后他才脱离了这个世界。
第63章 不做剑修做食修（1）
仙雾蒙蒙, 仙音袅袅，程光再次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超凡脱俗的美景。
他低下头打量自己, 手脚都是小孩子的尺寸，估摸着不到十岁，此时正跪坐在一座庄严宏伟的宫殿内，身旁还有十来个从几岁到十几岁不等的大小萝卜头。他们面前则端坐着数位神色各异的“仙人”。
坐在正中间的白发男子含笑扫视众人，和蔼道：“此次凌霄宗开山收徒, 你们资质心性皆为上佳, 都是不可多得的好孩子，宗门八位峰主就在你们面前, 你们可以自行选择拜谁为师。”
原来是入宗拜师，趁着现在还没人关注到自己, 程光迅速接受了原主的记忆和这次的任务剧情。
这次的世界是一个名为鸿蒙界的修真世界。原主也叫程光，今年才八岁, 因为营养不良个头比同龄人要小，原主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名字是养大他的外公起的, 两年前外公去世，他就成了孤家寡人。
半个月前，原主偶然被凌霄宗的一位峰主发现身怀极品金灵根, 推荐他来参加凌宵宗的收徒大会，然后他就来了, 并且一路顺利闯关过将，留到了最后。
鸿蒙界有四宗二门一谷一楼八大势力, 作为四宗之一, 凌霄宗的地位可见一斑, 能够顺利通过凌霄宗的考核，原主也算是天之骄子那类的人物了。
发现前方有一道目光看向了自己，程光顺势看过去，朝那人露出欣喜的笑容，对方轻轻点头，又移开眼。此人就是推荐原主来拜师的人，凌霄宗藏剑峰峰主虞不悔。
不过虞不悔还有另一个身份，他是原主的亲生父亲。不然作为堂堂大宗门一峰之主，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注意到原主这么个没有任何身份背景的孤儿。
鸿蒙界不讲究凡俗界的纲常伦理，作为剑修大佬，虞不悔也不是儿女情长的人，他和原主的母亲只是因为一次受伤中毒，因缘际会下有了交集，伤好后他就离开了。
原主母亲是普通人，生下孩子后没多久就撒手人世，虞不悔一直不知道原主的存在，还是渡劫时偶有所感才起了心回去看看，发现原主竟然有不俗的天资后，才起了心把他带回宗门。
不要以为这层关系能给原主带来什么好处，不存在的，只不过是给原主被炮灰的结局埋下了一个顺理成章的伏笔而已。
和之前一样，这个世界也有相应的小说蓝本，小说名为《重生之问剑鸿蒙》，讲述了男主角萧启经历凄凉的一生，惨死后又重生回到年少时，一步步打破天资的局限，改变自己不堪的命运，登上鸿蒙界顶峰的故事。
故事是个励志爽文，可惜程光作为他重生逆袭路上的一个炮灰，实在欣赏不来。
这个时间点小说剧情已经开始，萧启也已经重生了，重生后他做的第一个改变就是前往凌霄宗拜师。不过萧启资质不算出众，并不在程光这一群小萝卜里边，虽然也成功入了门，但只是作为一个普通外门弟子进来的，后来才凭借机缘和努力一步步入了内门，又当了亲传。
程光正认真回顾着剧情，突然听到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程光，到你了，你欲拜谁为师 ”
说话的还是之前的白发男子，也就是凌霄宗宗主顾清源，见程光没反应过来，他又笑着调侃了一句：“小程光，是不是挑花眼了 不要紧张，几位峰主都是好人。”
虞不悔轻咳一声，提醒道：“你是金灵根，最好入我藏剑峰。”
不等程光回答，旁边的铸剑峰峰主雷鹏不满意了：“你们藏剑峰怎么就最好了，金灵根也适合炼器呀，老虞你都收两个弟子了，这个就别和我抢了吧。”
雷鹏浑圆的脸上挤出笑容，热情地对程光道：“小程光，别听他的，来我们铸剑峰吧，要什么灵器都有。”
修真之人外貌就没有不好看的，也难为他能长得这么圆，跟个肉团子似的。
“雷大锤，不要吓唬小孩，你笑得有多丑自己没点数吗，”旁边一位红衣女子瞪了他一眼，她是丹霞峰峰主阮红烟。
阮红烟笑着朝程光眨了眨眼：“金灵根不太适合炼丹，我就不要你拜师了，小程光，以后缺丹药可以来找我，看你长得可爱，给你卖便宜点。”
其他人也跟着说了几句，凌霄宗各峰之间相处得挺和睦，抢人什么的也都只是玩笑话而已，虞不悔表态之后就没有再说话，等程光自己做决定。
程光还在犹豫。
小说原剧情里，原主就是拜入了虞不悔门下，成为一名剑修。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哪怕不打算公布他的身份给他名分，虞不悔对原主也算是悉心指导，照顾有加，不过这种照顾在男主萧启开始行动之后，却变成了原主的催命符。
这次程光却不打算再拜虞不悔为师了。他环视了一遍台上的诸位峰主们，炼丹铸剑都不考虑，顾清源的凌霄峰包容性最强，专修符术的碧竹峰和专修阵法的两仪峰也可以试试，其他的嘛……程光的目光最后注意到坐在最角落发呆的灰袍男子，杂峰的峰主任驰。
所谓杂峰，就是什么都学一点但是什么都不精通的意思，从名字都取得这么随便就可以知道，它在凌霄宗八座主峰中排名最末尾，峰主任驰在八位峰主中资质也最为平庸。不过——
程光眯起眼睛，任驰衣领的位置似乎沾上了几点油斑，他可以用自己的厨神光环打赌，那油斑是从烤鸡上滴下的，还有味儿渗出来。
他真诚地看向任驰，出声问道：“任峰主，你们杂峰教做饭吗 ”
“啊 ”任驰回过神，没反应过来他的话，其他人也是一脸疑惑。
程光又问了一遍：“你们杂峰教做饭吗 任峰主，我想跟你修炼美食之道！”
“不要胡闹！”虞不悔厉声打断他的话，“来我藏剑峰，你应该修炼剑术！”
“可是我就是想学做饭，”程光对着手指，可怜巴巴地看向宗主顾清源：“你不是说随便我们挑选的吗，学做饭为什么不行 ”
“这……”顾清源也觉得一个极品金灵根去杂峰学做饭有点浪费，问题是任驰他也并没有精通食之道呀，就是嘴馋了点而已，“任师弟，你怎么说 ”
任驰瞅了瞅程光，又瞥了一眼面带怒色的虞不悔，无所谓地耸肩道：“我随便，他愿意来我就收，他不来我也不强求。”
“我愿意，我非常愿意！”程光用力挥舞着自己的小短手，又十分狗腿地小跑到任驰面前，俯身拜下：“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虞不悔一脸青黑，恨不得直接把程光从地上抓起来，却顾虑着什么，没有动手。
“我在拜师呀，”程光冲他一笑，一脸的天真：“我以后也有师父罩着，不再是父母双亡的野孩子了！”
“父母双亡”这个词让虞不悔噎了一下，却又无法解释，只能气势汹汹地哼了一声，带着自己刚收的两位弟子甩袖离开。
对于这个只管播种却没有尽过一天责的便宜父亲，程光当然不会有任何不忍心。主角萧启那么努力地想改变命运，他当然也得做点什么来应对。
任驰跳下椅子，揪着他的衣领把人从地上拎起来，“好孩子，你说得对，以后为师罩着你，走，跟师父回洞府，师父给你见面礼。”
“任师弟这就走了，还有几个好苗子没拜师呢，不再等等看 ”顾清源没留住虞不悔，还想留一留任驰撑场面。
任驰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师兄，你觉得一次开山收到两个小傻子的几率有多大 ”
顾清源：……
资质心性都绝佳的好苗子一般都不太看得上杂峰，程光这样的小傻子确实很难得。漫 漫
程光：……
行吧，他就是那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小傻子呗。这个师父看起来挺毒舌的样子。
顾清源摆摆手，不再管这个口无遮拦的师弟，任驰拎着程光走出宫殿，御剑飞回杂峰。
作为八座主峰中的吊车尾，杂峰的位置也最偏僻，坐落在角落处的一个旮旯里，和其他峰人来人往喧嚣鼎盛的景象不同，这里看起来相当荒凉的样子。
任驰又把程光从剑上拎下来，大手一挥：“徒儿快看，这就是我们杂峰。”
程光摘掉吹到自己头上的一片枯叶子，小声问道：“那个，师父，我还有其他师兄弟吗 ”
“没有了，”任驰对他挑了挑眉，“恭喜你，以后就是我们杂峰的大师兄。”
程光：……
除了师父就只有他的杂峰，请问大师兄这个名头有什么用 他有些不确定自己这个选择是不是明智了。
“走，师父带你回洞府。”
任驰顺手又要拎人，程光赶紧避开，“师父你带路，我自己走。”
突然变成了小孩，被人拎来拎去可真不习惯。
任驰打开洞府外的禁制，朝程光招手：“快进来。”
程光迈着短腿吨吨吨跑过去，一踏入禁制，霎时间如同走入了桃源仙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