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小时候没捡过地上的东西往嘴里塞的。
他相信这些女修爱上俞紫降的时候的确是真爱,现在对俞紫降也是真爱。
而俞紫降,他对道侣大概也是真爱吧,馋人家身子时绝对是出自真心的。
听到曲霖玉的话,俞紫降睁大眼睛,他的脑海里回想起过去种种,旁人听闻他的桃花运时露出的奇异神色。当时以为是羡慕嫉妒,故意说酸话,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还十分得意,可现在再去回想,感觉却不同了。
俞紫降一直为自己感到骄傲,他出身平凡,却有着惊天资质,刚入宗门就被收为内门弟子,从此平步青云,周围之人对他无不适夸赞,即便有说酸话,故意挤兑的,也不过是手下败将。还得诸多优秀女修的青睐,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同辈中人谁不羡慕嫉妒,他也是因此,总是被小人针对。
可这些日子的经历将他的自信心一点点打碎,他才发现,一直被视作附庸,甚至是战利品一般的女修们,有着超乎寻常的能量。她们联合起来,将他生生困住,一点点消耗他,将他掏的亏空虚弱。
俞紫降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他双目赤红的瞪着曲霖玉,咬牙切齿,“是你!都是因为你!曲霖玉你不得好死!”
曲霖玉:“???”
他愧疚自责的对兰惜道:“都是我的缘故,叫麻烦找上翠微天。”
兰惜摆摆手:“无妨,我今天也算涨了见识。”
正当俞紫降还打算污言秽语怒斥曲霖玉,发泄心头愤怒,一个声音传入耳朵,叫他整个人都僵硬住。
“俞郎,我们来接你了。”
俞紫降惊骇回头,看到几个貌美的女修,宛如看到可怕的勾魂女鬼。
她们笑语盈盈走上前,对着兰惜行礼,对曲霖玉行平辈之礼,然后扶起俞紫降。
“多谢曲道友告知俞郎下落。”
曲霖玉:“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谢。”他顿了顿,轻轻咳嗽一声,“俞道友好似对我炼制的宝贝十分不满,亲自找上来抗议。专门为诸位私人订制的东西是不接受退货的。”
其中一人微笑,“曲道友放心。”
她们拜别两人,正欲把俞紫降扶回去,却见被美貌女修簇拥的男人忽然发疯的大吼,“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俞郎,你怎么了?”女修好似受到惊吓,泪眼盈盈。
看到她这副样子,俞紫降脸皮狠狠抽搐,过去他爱极了她泪眼盈盈的模样,总是情不自禁怜惜心疼,可现在却是一点都不心疼了,只
感到可怕。
她深情款款的凝视着俞紫降,“我是雪儿啊,你不认得了?当初你与我说,此生必定不负我,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俞紫降宛如沾到毒虫,猛然甩开她的手,脚下踉跄一步,被旁边的女修扶稳。抬眼看见这个女修,俞紫降的脸部肌肉又是猛然一抽。
这女修温柔似水,一派大家闺秀的模样,忧伤道:“我与俞郎花前月下,互送衷肠,俞郎曾言我是你心头挚爱,此生不悔,如今可是忘记了?”
俞紫降仓皇退开,避如蛇蝎,看着围上来的美貌女修,宛如惊弓之鸟。
他喉结动了动,“士可杀不可辱,你们这样折辱我,一定会遭报应!”
自称雪儿的女修泪眼盈盈道:“我问你,可有其他女人。你说你我之间需要信任,旁人那都是胡言乱语,嫉妒你,恶意中伤,你与其他女修不过是寻常来往。”
一派大家闺秀的女修眉心轻蹙,“你说秋盛棠与你不过是一起经历了秘境,共度难关,结下深厚情谊,绝无其他意思,还叫我不要吃飞醋,你的心里只有我,她只是一个关系要好一点的道友而已。”
第三个女修活泼俏皮,“我问你,是不是要与宋雨汐订婚,你说那都是她一厢情愿,我是你的青梅竹马,我们之情的情谊天地可鉴,千万不能听信旁人的谣言,对你生出误会。”
第四个女修妩媚多情,“你说不遭人妒是庸才,正是因为你风头正盛,才总是有小人针对你,暗中害你。唯有在我这里能够得到一丝安宁,若是我都因为外面的风言风语与你离了心,你会心碎的。”
第五个女修冷若冰霜,“你说我们神仙眷侣,旁的都无关紧要。”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把俞紫降当初对她们说的鬼话讲出来,宛如当众剥下他的脸皮扔到地上踩。
俞紫降满脸恼羞屈辱,“是你们自己缠上来的!”
“俞郎如此多的红颜知己,一个个安抚过来多忙碌。如今我们全都和睦相处,亲如姐妹,俞郎为何如此反应?你享你的左拥右抱,我们做我们的红颜知己,不哭不闹,懂事体贴,俞郎还有何不满?”
“我们现在可是仙门众所周知的真爱啊!”
俞紫降面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
不论他有多么不愿意,可哪怕是真的咬碎一口牙,也扛不过道侣们的包围,被生生拖走。
这出现的才五个呢,还有二十四个没登场。
兰惜看了一场好戏,现场吃瓜,一本满足。
曲霖玉唏嘘:“就说脚踏二十九条船没好下场。”
关于曲霖玉的炼器才华, 兰惜觉得可以打个11分,多一分不怕他骄傲。
别的不说,凭这份精益求精的精神, 就十分值得佩服。
兰惜联想到叶芷萱,听经历还是很有相似度的, 可能这就是天才的世界, 就是不知道她突破境界跨入金丹期后会拿出怎样的惊喜。
同时, 兰惜心底暗暗生出一个念头。
他让曲霖玉跟自己回房间,有话要单独说。
兰惜在茶几前的蒲团上坐下,让曲霖玉坐在自己对面, 亲手斟茶, 一杯放到他面前。
曲霖玉有点受宠若惊,惴惴不安, “掌门,您是不是有事要说?”
兰惜和颜悦色,“喝茶。我叫你过来,的确是有点事情。通过天梯考验的器修中,唯有你的表现最为亮眼,我对你的才华报以莫大的期望, 所以才让你来当这个器峰的峰主。今日一见, 果然不出所料,甚至比我想象的还要优秀。”
曲霖玉不好意思了, 谦虚道:“承蒙掌门厚爱,哪有您说的那么厉害。”
兰惜亲切和善的问:“你说,你为秋盛棠道友炼制的宝贝, 跟人自己长出来的一样好用, 那你可曾试过炼制其他部位?或者是, 炼制一整个?”
曲霖玉:“???”
先是疑惑,接着睁大眼睛,仿佛认识了一个新世界。随后意识到自己失态似的,连忙收敛表情,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他轻轻咳嗽,“掌门您要是有这个需求,也不是不可行,我可以试着研究研究。”
兰惜将他的表情变化看在眼底,万分怀疑曲霖玉是不是脑洞大开,想到别的地方去了。未免沟通不良生出误会,节外生枝,兰惜开门见山的说:“我有一个朋友,因为一些事情失去了肉身,只剩下骨头,你可有办法为他炼制出一具各方面机能与活人无异的身躯?”
曲霖玉神色诚恳,“这样的我还没做过,需要研究研究。”
兰惜心头感觉有点怪,又解释了一下,“我这位朋友勉强保住一点神魂,只能依附在骨头上,十分不方便。今日见你有着这样的技艺,竟然能叫炼制出来的法宝与自己长出来的无异,兴许能够将这种技术应用到全身,为我这位朋友重新打造出一副躯壳,领他宛如获得新生。”
“人说,起死人肉白骨,一般被认为是丹药灵植医修之类才有这样的能力,可炼器未尝不能。假如将整个身躯视作一个法宝,尽管理念方面不同,可看最后结果,达到相似的效果,谁又能说不是重生呢。”
曲霖玉闻言大为震撼,陷入自己的世界沉思,随后终于露出狂喜之色,双眼闪闪发光,大声道:“掌门您说的对!”
他咻的一下站起身,兴冲冲的就要去搞研究。
兰惜连忙伸手:“等等!你不用去看看我的这个朋友吗?万一造出来尺寸不合适……”
曲霖玉拍着胸膛保证:“绝对不会有这种问题!”
他急不可耐的想要回器峰,记录下这个创意,思考琢磨该从哪里开始研究,对旁的都不感兴趣。
“掌门,我先告辞!”
兰惜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那你至少要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吧!!”
万一造出个没脸的怪物,要做噩梦的好伐!
曲霖玉恍然大悟,“您说的对!不知掌门这位朋友长什么样?”
兰惜思考片刻,翻出老婆当日画得那幅画,展开给曲霖玉瞧,指着上面的少年道:“他就是我的这位朋友,这是他以前的样子,现在要成熟一些。”
曲霖玉仔细看了看,信誓旦旦的保证,“我记住了,一定会让掌门满意!”
曲霖玉迫不及待告退,兰惜还是感觉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但不知道是哪里不对。他看了看画
上的少年版临霜辞,又回忆了一遍自己对曲霖玉说过的话,感觉没毛病,最后只能当做是错觉。
仔细把画作卷起来收好,兰惜重新坐回位置。
翻出那两枚储物戒指,仔细清算。
刚知道临霜辞真容的时候,为了避免卷入漩涡而不自知,兰惜认为还是先捂着比较好。可此一时彼一时,看看翠微天现在那么多尊神像,每一尊都附有本尊的一缕神念,临霜辞的实力也在逐步恢复当中,何必还这样苟,连真实面貌都不让露出来。
非常时刻可以小心谨慎,但有了这样的底气倚仗还过分胆小,就大可不必。
与其等临霜辞实力恢复到能够一直维持生前模样,不如以炼器方式给他制造一具各方面机能都与生前一样的身躯,还能省出维持身体的灵力,等于变相提升实力。
兰惜会炼器,通天教主一对一的补课小黑屋里学会的,还会炼药,符箓阵法也都会点,不过只能说有所涉猎,不能说精通。
起死人肉白骨,即便是修士也很难办到,可走仿生路线,曲霖玉明显已经是个行家。能够钻研出这样的法宝,给人按上和自己长出来的一样好用,涉及到的方方面面绝非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
剩下的就是完善一下技艺,填充技能树。
叶芷萱刚入门就闭关,终于传出好消息,成功跨过筑基进入金丹,成为一名金丹初期的修士,然后就是根据兰惜曾经所说,如果炼制出一份能够让兰惜满意的丹药,以后她就是药峰的峰主。
若是不能,云琪这个代峰主便可拿下这个“代”字,成为名正言顺的药峰峰主。
作为筑基就能炼出五品灵丹的药道天才,入了金丹期自然不能再把五品丹药作为目标,要炼就炼制六品,甚至是七品丹药。
药峰传来一声爆炸巨响,天上淅淅沥沥下着雨,这声爆炸跟打雷似的,震耳欲聋,地面都在颤抖。
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这么大动静,兰惜实在怀疑叶芷萱到底在炼制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做炸·药。
想到曲霖玉这几日也在沉迷于研究,不知道咋的,兰惜忽然有点颤,希望这对绝代双骄可得悠着点,不要给她表演个此起彼伏,这边炸完那边炸,那边炸完这边炸。
所幸事情没有朝着兰惜最不期待的方向发展,曲霖玉沉迷仿生研究不可自拔,安安静静没弄出大动静。
雨水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风一吹,有些雨丝顺着窗户飘进屋子,落在兰惜脸上,触感微凉,似蜻蜓点水。
兰惜抬头看了看天空,云层黑压压的,天色比往日要暗很多。
忽然又是一声爆炸,轰——
震得地面颤抖。
兰惜敏锐听到一声细响,扭头看去,门轻轻开了一条缝隙,能够瞧见一片露出的衣角。
“谁在哪里?进来吧。”
一个小小的身影小心翼翼推门,两手按住耳朵,颤颤巍巍走进来。
兰惜诧异:“阮阮?”
小姑娘怯生生的喊道:“师、师尊……”
“怎么一个人?”兰惜抬手,对她轻轻招手,“过来。”
阮阮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小跑过来,看了看兰惜,乳燕投林扑进他怀里,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好似在寻找安全的位置,缩成小小一团,乖巧可爱。
兰惜放缓声音,“被吓到了?”
“嗯。”阮阮闷闷的说。
“不怕,师尊在这。”兰惜安慰道。摸了摸小姑娘脑袋上的毛绒耳朵,被轻轻碰触还抖了两下。
将茶几上的点心拉到面前,捻起一块,“来,尝尝。”
阮阮小心翼翼接过点心,小小咬一口,眼前一亮,张着小嘴磨牙似
的啃起来。吃的时候,脑袋上一对毛绒耳朵还会一抖一抖,就像小奶猫吃奶时一样快活。
小姑娘安静乖巧,不吵不闹,跟兰惜印象中的尖叫怪完全不一样。
因着出身小小年纪就吃了许多苦头,桑茶虽然护着她,可桑茶自己也是半大的孩子,跌打滚爬,如何能将阮阮完全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阮阮感受到落在头顶的目光,毛绒耳朵变成飞机耳,整个人下意识缩了缩,细声细气,声若蚊吟,“师尊……”
兰惜微笑:“嗯?”
阮阮小心翼翼扒拉一块点心,往兰惜嘴边送,“师尊吃点心。”
兰惜啊呜一口,将整个点心叼着,伸手捏住,夸赞:“阮阮真乖。”
然后咬掉半块点心。
阮阮头顶的毛绒耳朵快乐一抖,不再是飞机耳,小脸红扑扑的,羞涩低头,继续啃点心。
外面下着小雨,时不时刮着风,屋子里两人听着风声雨声,看着雨点打在叶片上,叶片风中摇曳,一点不觉得枯燥。
阮阮啃完了手上的点心,听着外面的风雨声,依偎在兰惜怀里昏昏欲睡,不知不觉闭上眼睛。梦里头很快乐,有哥哥,有师尊,还有好多对她特别亲切的大哥哥大姐姐,每个人都特别好,从不欺负她。
兰惜一边撸小姑娘耳朵,一边望着窗户外。
门外再次传来声响,细碎的脚步声停下。
少年小心翼翼,“师尊,阮阮来您这边了吗?”
兰惜捂着小姑娘的耳朵,“进来吧,小声点,她睡着了。”
少年轻轻推开门,站在门口踌躇,有点不敢进来。
兰惜转头看他,“怎么不进来?”
桑茶垂着头,“弟子身上被雨水淋湿,怕进来弄脏房间。”
兰惜:“好了,一点点雨水而已,不用在意。”
桑茶走进来,身上果然被雨水打湿了大半,湿答答的滴着水,后面还跟进来另外一个人,他对着兰惜毕恭毕敬行礼,“弟子商陆 ,见过师尊。”
“你们两个一起在找阮阮?”
商陆回答:“是。弟子见桑茶师兄找的心急,被雨水打湿都没察觉,就提议一起找。”
桑茶请罪:“是弟子没看好阮阮,让她打搅到师尊。”
兰惜:“你们也过来吧,等雨停了再走。”
商陆:“谢师尊。”
桑茶:“是。”
可他看了看身上湿漉漉的衣衫,不知道该坐哪里。
兰惜随手扔了一道灵光到他身上,湿漉漉的衣衫瞬间蒸发干,就像没有被打湿过。
两人分别在蒲团上盘腿坐下,兰惜把点心往他们的方向推了推,“吃吧,味道还算可以。”
桑茶:“是。”
正想伸手,见商陆没有动手,顿时僵住,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伸手拿点心吃。只有自己拿了,商陆没有拿,会不会显得自己很馋,不识礼数。
下一秒,他听见商陆道:“谢过师尊。”伸手拿起一块点心,还对他笑了一下。
桑茶松口气,拿起点心。
兰惜把两人的表现看在眼里。
商陆拿起点心小小的咬了一口,然后就放下来,:“师尊,弟子有一事不明。”
兰惜的注意力转过去,“什么事?”
商陆:“弟子发现天梯上的神像中,有一尊名为齐天大圣,毛脸雷公嘴,好似不是人族。”
“嗯。”
商陆:“师尊为何要将这尊神像立在天梯上?”
兰惜:“因为为师喜欢。”
商陆:“可是弟子听闻,人族和妖族关系不睦,妖族凶神恶煞,残忍蛮横……”
兰惜:“也许吧。”
商陆轻声问:“师尊可是不赞同?”
兰惜漫不经心:“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为师没见过妖,可人有好人坏人,妖大概也有好妖坏妖吧。”
商陆:“弟子受教。”随后,他又问:“那师尊对怀有一半人血一半妖血的存在是何看法?”
他的目光落在兰惜的手上,一直在撸阮阮的毛绒耳朵。
桑茶不禁紧绷,尽管听过一次答案,果然再次说起这个敏感话题还是没法不在意。
兰惜看了商陆一眼,平静道:“为师有何看法很重要?”
商陆垂首,“弟子只是心中疑惑,想要寻求一个答复。不论人族还是妖族,似乎都不能接受这样的存在,可他们却在源源不断制造出这样的怪物,然后唾弃他们,羞辱他们,将他们狠狠踩在脚底下,肆意践踏。既然如此,为何又要制造出来?”
兰惜淡淡道:“不需要思考他们为何要这样做,只需要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扇他们就对了。”
商陆愕然抬头,眼睛微微睁大。
兰惜撇撇嘴:“为什么要去思考施暴者施暴的理由?难道想通了身上挨得打就不痛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人和妖关系不睦,夹在中间更不缺被施暴的理由,你想要知道,为师分分钟就能想出上百条。既然这个结根本解不开,那就不要解,用力打就对了,只要打得足够用力,两边自己会想通的。”
“与其自己被压的喘不过气,怀疑自己,不如把压力转移给别人,释放自己。”
桑茶郑重的用力点头,深以为然。
商陆哽了一下,想了想,竟然挑不出毛病,好半晌才说:“弟子受教,谢师尊。”
眼角余光察觉到什么,兰惜转头看去,眼前的画面映入眼帘,瞬间目瞪口呆。
只见药峰方向冒出七彩霞光,十分绚丽灿烂,阴沉沉的乌云好似都被这层霞光冲散,渐渐散开,淅淅沥沥的雨声不一会儿消失,空气里都是刚下过雨的清新气味。
很明显,叶芷萱应该是出货了,而且没有让兰惜失望,再次超水平发挥,疑似炼制出寻常金丹初期根本炼制不出的七品灵丹。隐约间,似乎还能闻到丹香的味道。
要知道主峰和药峰分别两个山头啊。
忽然,兰惜面色一变,将阮阮往桑茶怀里一塞,火烧眉毛的冲向药峰,灵光一闪飞出去。
果不其然,几乎是兰惜前脚刚冲出去,后脚响起彩羽鸾鸟清脆悦耳的鸣叫声,它们扇着华美的翅膀,在天空打了个旋,然后一只又一只冲向药峰。平日里温顺安静,看不出多少攻击性的灵兽纷纷躁动,急吼吼冲着药峰奔去。
这股药香似乎把附近一带的灵兽全都吸引过来,天上飞的,地上跑的,一窝蜂涌入药峰,冲向味道最为浓郁的地方。
兰惜刚落地,听见叶芷萱撕心裂肺的大吼:“掌门救命!”
兰惜不假思索,瞬间上前,一把提起叶芷萱,甩下蜂拥而来的灵兽,冲到女娲神像脚下。
有神像的威严镇场子,这些灵兽果然都不敢再靠近,可是纷纷围在外面不肯离去,虎视眈眈。
兰惜见状,嘴角抽了抽,认命的问:“你炼制了什么丹药?”
叶芷萱一身狼狈,为了炼制灵丹已经炸了好几个炉子,都没来不及的收拾,脏兮兮的像是刚从炉子里爬出来,怀里紧紧抱着什么。她看了看周围的灵兽,狠狠抖了抖,小心翼翼露出双手护着的灵丹给兰惜看。
这枚丹药周围萦绕七彩的光晕,悬浮在叶芷萱掌心,只闻气味就能感觉到它的非同凡响。
可兰惜实在无法理解,灵兽为何这样激动,看到浮在叶芷萱掌心的灵丹真容,眼睛恨不得飞出眶贴到上面去。
叶芷萱对灵兽暴走可谓是心
有余悸,对兰惜露出讨好的表情,干笑一声:“我不是筑基期炼制出过一枚五品灵丹吗,那是我自己瞎琢磨,不小心炼出来,后来想要再次炼制,一是缺材料,二是丹方不成熟,一直没能得偿所愿。现在突破到金丹期,又有充足的材料支持,就想着把丹方完善。只要这次别乱喂灵丹测试,应该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情……”
声音越来越小,表情渐渐心虚,目光漂移。
谁知道丹方完善了,效果更佳,香飘万里,光味道就引来大群灵兽虎视眈眈。
兰惜伸手,灵丹飞到他掌心,他手往左伸,灵兽的目光往左,往右伸,灵兽的目光往右,紧紧盯着,眨也不眨。
他干脆利落道:“你们也看到了,灵丹就只有这么一枚,你们确有这么多灵兽。这样吧,拍卖,价高者得。以女娲娘娘作为见证者,公平交易,竞拍失败的也不准耍赖。叶芷萱是我翠微天药峰的峰主,以后还会有新的灵丹炼制出来,你们若是不肯遵守规矩,那谁都没有灵丹。”
灵兽们面面相觑,眼神交流。
一只彩羽鸾鸟歪头,在自己后背找了找,叼出一颗果子放在地上。
叶芷萱一看,激动到差点昏厥过去,双目放光,“月魂凝芝!是月魂凝芝!!”
要不是现在灵丹在兰惜手里,看她这副激动的架势,怕不是要将灵丹塞到这只彩羽鸾鸟嘴里,一把抢走月魂凝芝。
第一个出价的灵兽有了,叶芷萱的激动表现让其他灵兽骚乱了一下,立马出现第二个出价的。
这是头看起来像老虎的灵兽,威风凛凛,一拍爪子,扔出颗石头。
叶芷萱对矿石兴致缺缺,可一个人影猛然扑出来,滑跪到石头前,满脸虔诚,“是空冥血石!就是它!掌门就是它了!”
叶芷萱奋力挣扎,尖叫:“月魂凝芝!我要月魂凝芝!!”
曲霖玉不甘示弱:“空冥血石!必须得是空冥血石!!”
叶芷萱咆哮:“这是我炼制出来的灵丹!”
曲霖玉不屑:“这是为了掌门的一个朋友!”
叶芷萱:“……我要月魂凝芝!”
曲霖玉:“掌门的朋友,懂?”
特意在“朋友”咬重音。
叶芷萱萎了,可怜巴巴的看着兰惜,曲霖玉满脸希冀。
兰惜:“你俩猜拳吧,谁赢了听谁的。”
结果,曲霖玉赢,叶芷萱输。
赢了的人喜滋滋,仿佛赢了整个世界,兴冲冲搓手,万分虔诚的捧起空冥血石。输掉的人眼泪汪汪,看着彩羽鸾鸟脚下的月魂凝芝,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叶芷萱奋力伸手,“不,月魂凝芝!我,我还能再炼制!我的丹方已经很完美,我还能再炼,下一次我要月魂凝芝!”
兰惜掌心悬浮的灵丹飞向老虎外形的灵兽,对方张口嗷呜一口吞掉。
彩羽鸾鸟抬头看了看女娲神像,低头叼起月魂凝芝优雅走到叶芷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