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的话信息含量很大，奈尔森听得异常艰辛，他只能尽量理解，慢慢消化。
这些异界灵魂想要离开梦魇，就必须像狄倩那样，投靠贵族杀死恶童，这是最省时省力的办法。
但这次由于临乔的原因，异界灵魂站到了恶童一方。
现在其他异界玩家意识到临乔妈妈想做的不是通关，而是毁掉整个副本。
毁掉副本是不想这个世界存在吗？不，不对。
奈尔森脑海中响起临乔曾经的话：“住在一起就是家人，我希望你们都能长大。”
“我一直知道恶童的身份，如果我早点遇到你们就好了。”
“学习这些事是为了以后能让你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你会成为真正的绅士奈尔森。”
临乔一直在强调未来，如果虚情假意大可不必做无用功。
艾普丽他们说过，等异界灵魂离开整个世界会陷入重复，恶童又会变成无依无靠的小乞丐，等待死亡的再次来临。
临乔不会不知道，却坚持如此。
也许艾普丽他们答应帮临乔妈妈的忙，并不只是因为临乔对他们好。
恶童们想要自由，不仅劝解奈尔森不能死亡，要活着，一直活着。
还明知杀死贵族等于帮对方回到现实，去做不利于恶童的事，但还是会动手。
临乔毁灭副本是想让整个世界不再重复，是想让活着的孩子长大。
奈尔森心受震撼，他的身体因情绪产生吸血的欲望，嘴中獠牙也跃跃欲试。
奈尔森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临乔会说玩家的身份是“柠檬”，因为进入副本的玩家犹如困在梦魇中的患者。
贵族们像是满足“欲望”恐怖游戏，用一点点“食物”吊着雾都的患者们去冲锋陷阵。
恍惚间，贵族刺耳的笑声代替了临乔的温言细言，在奈尔森的脑海中炸开：“哈哈哈……”
“给狗吃个半饱它们才会咬人，只有尝过好处才会听话。”
奈尔森从一个深渊跳到了另外一个深渊，不过……
他不后悔，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新的深渊里有临乔。
同时，奈尔森意识到自己就是那个吸血鬼，是让异界灵魂离开的关键。
他不知所措、表情隐忍的模样落在女护士玩家眼里，只当是吓坏了。
报社外面，已经响起交火的声音，八岐蛇巨大的原型盘旋在街道，只需要轻扫尾巴就能撂倒房屋。
这个时代落后的武器打在八岐蛇身上，毫无用处。
不少患者吓破胆子仓皇逃命，他们惊恐的喊着异端，在街道上四处闪躲。
“神明啊，您看到了吗？那些东方面孔真的是异端。”
“杀死他们，让他们滚回自己的大陆。”
“蛇！好大的蛇，恶魔！怪物……”
说这些话的NPC已经语无伦次，有的骂完直接被吓晕过去。
玩家们的道具和技能在NPC眼里就是身为异端铁证，受到攻击，只会越发坚信贵族说的话。
八岐蛇没有怜悯的心思，一时间梦魇中尸横遍野，犹如人间炼狱。
哭泣恐惧的声音和狄倩巨大的喇叭声交织在一起，贵族们也被牵连，士兵护着贵族向富人区撤退。
患者死亡人数飙升导致每个玩家身边的瘟疫鬼骤增，恶童们在狩猎场感应到了什么。
只见下水道木乃伊工厂，巴奈特庄园，虐待女支院，某些廉价的“出租屋”，帮派成员控制的医院等等，所有恶童停下手中的动作。
他们面前是最近与日俱增的猎物，也就那些是在雾都里食用、使用以及制作木乃伊的人。
新宗教治疗瘟疫的办法就是吃木乃伊，雾都“痊愈”的人越多，梦魇弄进来的人自然也就越多。
恶童会从中挑选人类进行折磨，为给玩家减轻负担，恶童们不得不增加工作量。
平常十几个恶童折磨三五个贵族绰绰有余，现在差不多一个恶童需要折磨好几个，根本腾不出手。
原本用来折磨的刑房笼子里都是成年人，人多起来恶童就显得没那么可怕了。
再加上恶童为了效率，大多会给这群人一个痛快。
这导致新来的家伙们有恃无恐，反正死亡等于回到雾都，他们权当自己是做了场噩梦。
察觉到玩家有危险的艾普丽开口道：“走吧，我们去找他们。”
史丹尼克欲言又止，莓果凶残恐怖的脸上都是泪水：“我还没有再见到临乔妈妈，我不想结束……”
大树替自己的妹妹擦掉泪水，他小声道：“够了，又不是没经历过。”
有很多恶童听到临乔的名字，忍不住露出强装厌恶却很伤心的表情。
也有刚开始就不信临乔的恶童冷笑出声的：“那些异界灵魂这时候肯定知道和瘟疫鬼比起来，还是解决我们比较合算。”
喜欢临乔的孩子们没有反驳，他继续道：“都这个时候了还念叨临乔……他肯定是故意消失的。”
“早就说过了，异界灵魂的目的是离开，临乔骗我们。”
恶童误以为临乔的所作所为是欺骗，是甜言蜜语，是别有所求。
可话虽这么说着，但是所有孩子都记得临乔的嘱咐，无怨无悔的帮临乔杀死贵族，延长贵族醒来的时间。
是的，恶童们没有如奈尔森所想：知道临乔计划并参与其中。
他们沉浸在被背叛的痛苦中，却乖乖听话，就留有一丝希望。
南希忽然道：“听艾普丽的，我们告诉去找那些异界灵魂吧，我们不要反抗，乖乖被杀死。”
“这样重新开始就能忘记临乔妈妈，虽然下次死后还会想起，但到那时候应该就没这么难受了。”
南希主动向外走去，其他孩子紧跟其后，越来越多的恶童走上街道。
恶童们已经做好了被杀的准备，结果却发现异界灵魂们大显神通。
八岐蛇的原型威风凛凛，同时兼具美型和力量两个元素。
在昏暗的梦魇世界，白色的鳞片犹如上好的乳白色水晶，杀戮的血迹让白色鳞片上溅满红色液体，犹如雪地里的红梅，刺眼又抓人眼球。
当大蛇的脑袋忽然俯冲下来的时候，恶童们下意识闭上眼睛，他们敢笃定大蛇一定会把他们吃掉。
可急风吹过，八岐蛇居然咬向恶童们身后跃跃欲试的军队，所有恶童还没反过神来，就被八岐蛇的蛇圈住。
钟铭朗脱下外套挽着袖子，手里拿着随地捡来的武器，他的身手干净利落，用奇怪的格斗技巧以一敌十。
哪怕面前是使用枪支的患者也不怕，轻而易举的卸掉对方的手臂。
钟铭朗又趁机兑换了枪支道具，准头比NPC还要高，他对那些逃跑的NPC没太多杀欲，只有不怕死的凑上来才会反击。
道长则是主要围在孤儿院的附近，他的拂尘硬是当桃木剑来用。
大概是那张脸太好好了，如此奇葩的打法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更何况道长更加偏向于ZG功夫，一招一式都极具韵味。
看到春春，夏夏和秋秋不知死活的露出小脑袋，顿时喊道：“回去。”
几个小脑袋“嗖”缩回去，装作自己没看的样子。
女护士玩家身边的敌人最多，大概都觉得她是个女孩子好欺负，可女护士玩家功夫也不错，没让人碰到一个指尖。
这些来攻击女护士玩家的，不一定是真想杀异端，有可能是想揩油。
恶童们迷茫了，这次异界灵魂居然……不打算杀他们吗？这些玩家是傻吗？
其他的建筑已经摧毁，唯独孤儿院被保护的很好，春春几个再次露着小脑袋，哪怕被呵斥也不听话。
孤儿院还在，以孤儿院为中心的其他地方已然成为废墟。
因已经猜测出瘟疫鬼其实是邪神的产物，所以玩家用的道具便不再是“驱鬼”系列，而是“弑神”。
第71章 看不到就不会哭
当然玩家们只能看到缠着自己的瘟疫鬼，其他人是看不到的，但可以感知到周围的气温正在变低。
地面上凝结出一层冰霜，秋秋还极其诧异道：“下雪了吗？”
从狄倩那里住过来的几个人类小姑娘赶紧将秋秋从窗户上抱下来，她们年纪比较大，自然知道外面的情况不妙。
“滴答。”
水滴落在死去的患者身上，随即而来的是红色的瓢泼大雨，腥臭又刺鼻。
隔着窗户几个小孩子睁大眼睛：“那是什么？”
那些看不到的瘟疫鬼正在逐渐显形，被红色浸染，像是透明物质被泼上染料。
他们有的漂浮在空中，有的站在房顶，有的在街道旁，还有的踩踏着刚死的尸体。
瘟疫鬼因疾病而溃烂的身体被红雨洗礼，似乎得到充盈的能力，甚至能在八岐蛇的鳞片上留下疤痕。
奈尔森忽然捂住了口鼻，他的体质已经被改变，这种天气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还好玩家只当奈尔森是普通小孩，给了他一把枪后便将其扔在孤儿院里，以至于此刻失态没让所有人看到。
还活着的帮派成员很早就知道八岐蛇有问题，被巨蛇环绕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可这些日子同接触下来才发现只要没吃过木乃伊粉末，没参与过制作，八岐蛇就不会杀他们。
再加上刚才的混战中还被“异端”保护了不知多少次，眼下看到现形的瘟疫鬼，顿时面面相觑。
“那是从死去的镇民身上出来的东西，他们身上出来的是幽灵吗？”
“对面那个东方女人说老大他们是异端，那……幽灵算什么？”
这部分可用的帮派成员是八岐蛇好不容易排查出来的人手，是类似于临乔身边那几个小孩一样被“带”进来的正常人类。
可谓是死一个少一个，数量不多。
见状道长出声道：“你们进屋子里去躲着，这些东西你们对付不了。”
帮派成员平时对道长这类“小白脸”是不屑一顾的，但现在想起道长一拂尘将人打飞十几米，他们乖乖的听话回到房间。
看到那些楼上躲着的孩子们，几个帮派成员还退避三舍。
他们也不明白，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
雾都有瘟疫乱起来这些事他们知道，有失踪的同伴他们也知道。
被派过来保护孤儿院，他们还天真的认为那是其他人没食物想来抢东西。
结果发动攻击的居然还有军队和贵族，更是喊什么“异端”、“神明”、“复仇”的口号。
斯威特抹了把脸：“我们一定是在做梦，但为什么做梦还这么疼呢？”
没有向他解释，几人能做的就是和孤儿院里的正常小孩呆在一起看着楼下。
废墟中，狄倩被八岐蛇打得半死不活，她看了眼逃跑的患者和贵族。
不甘心的想站起来，结果又摔回原地。
那些跟着她的瘟疫鬼像闻到血腥味的白鲨，迅速靠近。
狄倩露出自己买的希腊道具“安卡”，只能起到短暂的震慑作用。
很快狄倩就被瘟疫鬼蜂拥而上，瘟疫鬼不会啃食，不会撕咬，它们只是拼尽全力的想要进入狄倩的身体，想要彻底替代狄倩的灵魂。
红色溃烂互相交织的躯体中，狄倩的手臂伸出，又无力的垂下。
直到意识逐渐溃散，狄倩都不明白这个副本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败。
她没有死，她意识被压制，灵魂时刻感受到被挤压的痛苦。
恶童们对此见怪不怪，他们保持着已死的惨状，拦住了跃跃欲试的玩家：“你们真的打算和瘟疫鬼对上吗？”
女护士玩家看“安卡”有用也兑换出好几个，试图驱散那些越靠越近的瘟疫鬼。
被拦住后，女护士玩家神色有些不自然，她差点儿投靠狄倩，对恶童们出尔反尔。
那两个后加入狄倩男玩家看到狄倩的惨状，如今又要加入道长他们。
但道长等人没时间理会，钟铭朗为解女护士的尴尬，好奇的问道：“你们为什么这样说？”
某个孩子开口道：“从来没有人选择过我们。”
异界的灵魂在察觉到贵族们杀不死，患者不能杀，瘟疫鬼源源不断后，就会选择杀死恶童。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没有人会像你们一样……当我们的监护人。”
恶童们从八岐蛇的尾巴里走出来，他们互相牵手向前走去。
这些孩子个头都不到玩家的腰部，一个，两个，三个……
所有的孩子依次上前，挡在玩家面前。
南希牵起艾普丽的手，艾普丽开口道：“我们曾经有个约定，如果某一次异界灵魂选择我们的话，我们就要主动告诉他们怎么离开。”
“很抱歉。”艾普丽不敢抬头：“我们没有说。”
“临乔妈妈太温暖了，我们想和他待的时间长一点再长一点，我们不想异界灵魂离开。”
亚摩斯也开口：“原来被选择的滋味这么好，让我们很舍不得。”
小莓果带着哭腔：“临乔妈妈发现我们瞒着他，知道我们是坏孩子，才会走的。”
在恶童的口中玩家们才知道，其实他们很早就猜出了吸血鬼的身份。
“异界灵魂来到这里后会先在雾都生活，只要不更换职业心细些，就会发现木乃伊加工厂的事情。”
“等从救济院拿到证件后，雾都会进入梦魇。”
“只要杀掉瘟疫鬼或者我们，就能重新回到雾都，第一个离开的异界灵魂会被父亲奖励成为吸血鬼。”
“吸血鬼对异界玩家来说好像是很不错的奖励，因为有些异界灵魂推测出来后，会杀死其他同伴只留自己。”
恶童们的力量果然让瘟疫鬼忌惮很多，但恶童知道，坚持不了多久。
那些流淌着红色液体的瘟疫鬼不断冲过来，被恶童们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
“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随着敲击恶童们也面目狰狞。
艾普丽忽然道：“动手吧，割掉我们的头颅。”
说着便带着自己的伙伴也加入牵手中，恶童们背对玩家，面向废墟和漫天遍地的瘟疫鬼。
“不要发出声音，请从后面取走头颅。”
“瘟疫不是父亲做的，这里只会有越来越多的病人，只有杀死我们才是最有效率的选择。”
“带着临乔妈妈离开，你们也离开。”
为什么要背对，因为不想看到杀死自己的异界灵魂是谁。
这样再次记起来便不会难过，因为可以自我安慰，杀死自己的一定不是收养过自己的爸爸妈妈，是其他异界灵魂。
自我欺骗有时候很有用，唯一可惜的是如果能再见到临乔就好了。
钟铭朗慢慢靠近，他能感觉到背对自己恶童在紧张。
忽然钟铭朗在恶童脑袋上揉了揉：“不会砍掉你们的脑袋。”
道长开玩笑道：“我要是敢动你们的脑袋，八岐蛇得一尾巴抽死我。”
恶童们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谁？八岐蛇？以前怎么没听八岐蛇这么在乎恶童？
女护士玩家咳嗽一声，开口道：“其实病人已经不会再增加了，临乔他也没有抛弃你们。”
“临乔他就在雾都，他准备献……”
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男狱警提醒道：“咳咳咳！”
女护士玩家立马改口：“他准备消灭所有的一切，呃，我的意思是他有别的方法让我们离开，总之你们不一定会死。”
恶童有点不信，艾普丽问道：“临乔妈妈变成吸血鬼了吗？”
“并不是。”道长不好解释临乔想毁灭副本，于是道：“他不是吸血鬼，他是个很厉害的人，再坚持坚持。”
恶童们不懂异界灵魂在坚持什么，玩家们则是开始对付瘟疫鬼，没有源源不断的病人，瘟疫鬼难杀又不是不能杀。
梦魇中的患者们过的很不好，他们被封住门窗等死又被罗斯蒂大公救出，在贵族的蛊惑下去征讨异端。
那些异端可真厉害啊，不仅会变成邪恶的巨蟒，就算是女人也会用奇怪的武器杀人。
女巫！魔鬼！
不少患者都死在那场对峙中，奇怪的是从那天开始整个雾都就开始下血雨。
一些红色的幽灵跑出来游荡，那些幽灵是已经死去的病人，可惜他们只会麻木的行走，偷窥和吓人。
每次和红色幽灵距离过近瘟疫就会重上许多，雾都最近还经常出现
用不了几天，存活的患者就开始躲藏红幽灵。
令患者觉得奇怪的是，那些异端在猎杀红幽灵，遇到患者的时候会视而不见。
这真是令人费解的一幕，为什么异端要保护他们这群病人？
雾都和梦魇的时间不对等，梦魇发生这么多事对于雾都来说只是一晚。
这天临乔被外面的吵醒，睁开眼发现身边没有岩庭。
不仅如此，整个庄园除门外游行的人群外空无一人。
但没有东西被带走，无论是岩庭的衣柜、红酒和名表，还是厨娘腌制好的肉和烤好的面包。
系统提醒道：【很不错的时机。】
可岩庭为什么不在？眼前景象……难道岩庭被带进了梦魇？
临乔猛然起身寻找，被系统劝住：【他的目标是你。】
【带走岩庭是警告。】
临乔眼睛眯了下，什么警告，明明是威胁。
门外游行的人群意识到了什么：“大家进去把临乔抓起来！庄园里没有人！”
这群人从试探到理所应当，不过是用了短短的几分钟，他们直接冲破栅栏跳进来。
庄园屋子富丽堂皇、里面整洁又奢靡。
一群人因抓临乔而来，但进入后却被眯了眼，开始为所欲为。
临乔从楼梯上走下来，乱糟糟的客厅顿时一静。
从楼上走下的临乔散着头发，他的身体还未完全长开，显得娇小又可爱。
新宗教的人群想起雾都花名册中有关于临乔的描写，当时他们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认为临乔是个异端，会施展勾引人的奇怪的巫术，所以才会在雾都花名册出现这么多赞美的评价。
现在看来，花名册上的评价是真的。
从楼下走出的男孩眼睛是那样清澈，甚至在面临闯入家门掠夺的众人，也只是微笑。
“你们是来找我的吗？我愿意跟你们走。”
冲进来的人们没想到对方居然不反抗，言行举止称得上极其配合。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选择把临乔绑起来。
临乔皮肉细嫩，绑紧就会勒出道子，一些贵族忍不住偷瞄，曾经买下临乔“第一次”的德莱登就是如此。
他喜欢男人却不敢展露心静，一想起曾经被临乔耍，抱着堆被子做那种事，便觉得临乔碍眼。
他自告奋勇抓起临乔，推搡着临乔往外走。
“你别想再引诱我！”
“你这个肮脏的魅魔！”
临乔被推得踉跄，小声道：“我不是魅魔。”
没有人听他的，人们将临乔带上审判台，那是雾都广场的正中间，四周都是围观的民众。
两个克劳瑞斯清洁公司的女支女披着斗篷混在其中，她们是缇娅娜和菲丝。
从始至终她们都不信有关临乔的传言，缇娅娜眼含泪水，她知道临乔有多善良。
可怜的“乔”会把赚到的钱分给其他人，会将食物留给小乞丐，会冲下河水去救毫不相干的人。
这样的孩子怎么可能导致瘟疫，那些被列举出来的怪异之处，缇娅娜和菲丝更相信临乔是个小天使。
“姐姐，只要做好事就能让仙女摸摸脑袋。”
“姐姐，我再也无法上天堂了对吗？”
缇娅娜至今还记得临乔说过的话，她忍不住为临乔而哭泣：“菲丝，那些神奇的遭遇一定不是临乔所为，那是上帝在保护临乔。”
菲丝握紧拳头咳嗽起来，她染上瘟疫却没吃木乃伊粉末：“不要说话缇娅娜，会被当成女巫烧死的。”
雾都广场建立的焚烧台上，人们正往上堆木柴，罗斯蒂大公和巴奈特伯爵等人正在昏睡，据说这是在同神明沟通。
不过他们未昏睡前就下达命令，用王庭寄过来信件阻止如今宗教的阻拦。
游轮老总泰勒趁岩庭不在，为避免夜长梦多没有加审判的环节，当众下达焚烧的命令。
“他释放魔鬼，用魅惑引诱他人！”
“他遭遇的惩罚会震慑魔鬼，新教庇佑我们健康！”
底下不赞同的旧教神父捂住眼睛：“上帝啊，可怜的孩子。”
赞同的民众集体欢呼：“烧死他！烧死他！”
临乔在高台上正好能看到人们的表情，那是激动的，高兴的，欢呼的，鼓舞的。
也看到了缇娅娜和菲丝哭泣的样子，她们没有能力救临乔，只敢藏在斗篷下。
旧宗教的神父和修女闭上了嘴巴，默默为临乔祈祷，他们有能力救临乔，但岩庭失踪的情况下他们选择沉默。
不远处的瘟疫鬼似乎很焦虑，它们不停的在人群上空徘徊，又降下瘟疫。
咳嗽声此起彼伏，人们只当是火焰的烟味在蔓延。
梦魇中，岩庭庄园里的人发现那些距离在门口的新宗教教徒不见了，转庄园里的玫瑰一夜枯死。
门外的树木也掉光叶子，天空变得灰蒙蒙的。
那位疯子临乔先生又不见了，岩庭下令让所有人去寻找。
可仆人们做好防护出门，却发现雾都变成了废墟，红色的漂浮在半空的溃烂尸体们，到处游荡。
没见过这种场景的属下开枪射击，却发现根本没用。
他们狼狈逃回庄园诉说着刚看到的场景，这时候大家才明白，临乔先生说的是真的。
那些红色的瘟疫鬼跟了过来，怨毒的注视着众人，越聚越多。
管家颤抖着手为岩庭倒茶，低声询问：“我们是走进了地狱吗？”
空无人烟不说，街上的幽灵和保持着惨死状态的孩子，时不时会爆发追逐和争斗。
好不容易找到几个人类，都是得病的家伙，他们只知道嚷嚷着：“蛇！大蛇！”
很快庄园里的人就明白“大蛇”是什么意思了，因为庄园门口出现一大堆恐怖的孩子和东方面孔，他们旁边就有个比庄园别墅还要高大的蛇类。
整个庄园里的人吓得尖叫：“我们应该听临乔先生的，我们不该吃木乃伊粉末。”
“上帝啊，临乔先生一定知道该怎么从这里出去。”
道长无奈的让八岐蛇变会人型，然后扔过去套衣服。
恶童们殷勤的看着庄园，一个个变成正常人类小孩的样子，奈尔森也问道：“临乔会在里面吗？”
八岐蛇直接踹飞庄园厚重的大门进去，岩庭的属下企图进行反击，道长叹了口气，一拂尘下去飞了十几个。
“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见岩庭。”
管家身体僵硬，岩庭出现在众人年轻，他看起来状态很差：“临乔还在雾都。”
说着便露出自己的手臂，上面有溃烂的痕迹：“吃过木乃伊粉末和患病的人才会来到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