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可欣隆重地掏出手机:“本月最重大的好消息!有一个S+音综发来了邀约,人家诚意满满,连初步合同都拟好了,点名要你们一起去。”
“什么什么?S+?!我看看。”林南之忙凑过来看电子合同。
大家都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
“Gosh!是燕台的音综。”
“这项目比《人海之声》牛啊,还是直播旅游音综,听起很创新。”
顾鸣赫读道:“Music stroll特此邀请Flora全员做常驻嘉宾,哇,计划栏里还有去草原开音乐会,可以通过弹幕随时和粉丝互动,这也太酷了!”
庄泽野嗤了一声:“只是计划。”
“游艇音乐会,傣族风情音乐会……好大的手笔,欣姐,你是怎么有这么好的项目的?”向晚惊喜道。
钟可欣笑着说:“是他们自己找上门的,制作人先是看了辞述的舞台,然后又顺着看了你们一专的mv和舞台,他觉得你们一块儿上综艺效果会很好。”
林南之感动坏了:“多亏辞述哥,呜呜,辞述哥我的神,我们这次舞台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钟可欣郑重地点头:“那是肯定的,每个人都得好好准备,虽然那边把电子合同发过来了,但实际上还在考核期,他们一定会看这次舞台的。”
温辞述问道:“等等,这档节目是什么时候?”
钟可欣撇嘴:“这就是那个坏消息,《音乐漫步》的拍摄时间是九月下旬,也就是说它和《人海之声》的续约只能二选一。”
她点了两下屏幕,打开另一份电子合同:“这是徐双双那边刚给我发的续约合同,他们开了个很诱人的条件,保你进决赛前三,以及多给团体两个舞台。”
温辞述:“……”
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练习室内有点安静,大家都谨慎地闭上嘴,只有庄泽野漫不经心地靠在墙上晃着腿,每个人眼里都带着对这种“规则”的鄙夷。
温辞述环顾一圈:“你们的意思呢?”
没有人吱声。
过了片刻,向晚温和地说:“我听你的,你想留就留,想走演完这个舞台我们一起走。”
他开了个头,顾鸣赫和林南之也附和道:“听你的辞述,去留大家都一起。”
尽管没有人明着骂过节目组,可大家私底下都清楚他们是怎么骚操作的,也都很尊重他的意思。
温辞述看向庄泽野:“你呢?”
庄泽野对他轻轻一笑:“你想去哪里都行,我随时给你垫音。”
一句调侃似的玩笑话,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气氛也轻松了许多。
林南之也说:“我随时和你跳双人舞。”
温辞述笑着点头:“那兄弟们,我们转移战场吧,这个舞台变味了,前面还有更大的舞台在等着我们。”
他头一次用“兄弟们”这种称呼,无形中瞬间和众人拉近了距离。
“走走走,我早看他们不爽了。”顾鸣赫看向庄泽野,笑着说:“突然有种回到高中的感觉了。”
庄泽野也笑了,起身招呼:“来,我们加个油。”
钟可欣笑着退后几步,五个少年人将手叠在一起,用力清脆地喊了三遍“Flora”,然后不约而同地向上散开,她的眼睛里不禁带上了几分欣慰。
好像不知不觉长大了,这些小屁孩。
她把时间留给他们,出去给瞿怀民打电话,又找徐双双说明情况。
徐双双的脸当场拉了下来:“这么好的条件都不考虑?你们是接了其他综艺吗?”
祤一悉——
钟可欣当然不可能坦白,只含糊道:“很抱歉,徐老师,我们经过综合考虑,还是决定不续约了,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她干这行这么久,一眼就看出节目组说到底还是不上心,续约这种事都不是导演亲自来,而是叫徐双双来,足以见得他们有多轻视温辞述。
又看不起小糊豆,又想靠他吸流量,全天下的资`本都一个德行。
她心想合作个屁,最好再也别遇到你们了。
徐双双冷笑:“都是圈里人,你搁这儿打什么哑谜。我知道,是燕台那个直播综艺找你们了是吧,你能确保他们有我们的热度和待遇?还有,钟可欣,你知道接我们的竞品是什么后果吗?”
这一行的潜在规则,参加这种综艺的,最好不要在短期内接竞品,否则就会被穿小鞋。
虽然没明文写在纸上,但懂的都懂。
那一瞬间,钟可欣几乎被她毫不遮掩的嘴脸激怒了,她忽然很痛恨自己的职业,因为处事态度需要跟她的脾气完全相反。
以前她心直口快得罪过不少人,都是身边人劝她要为艺人着想,要处处忍让,但这玩意儿真是忍不了一点。
从第一天开始,徐双双就各种蔑视小艺人,又是配合流量调整时间,又是不给换休息室,中途还数次搞插队、压妆等行为,实在是让人烦不胜烦。
如果跟别人抱怨,还会被嘲讽地回一句“谁让你们糊呗”。
她深呼吸了几次,默念不能给温辞述树敌,她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整个Flora,如此不断压制怒火,才勉强酝酿了个假笑准备说话。
突然,徐双双看向她身后,表情一愣。
钟可欣还没来及回头,就听见温辞述冷冰冰的声音:“能有什么后果?徐小姐,你是在威胁我的经纪人吗?”
她怔住了,过了好几秒才转过身,结结巴巴地说:“辞、辞述,你怎么来了……”
温辞述看也不看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只手明明骨骼细长,却在碰到她的一刹那,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不少,仿佛找到了某种底气。
温辞述沉下脸道:“徐小姐,我不希望再听到这样的话,如果还有下次,我会以人身威胁报警处理。你想因为恐吓被告上法庭的话,大可继续尝试。”
徐双双被他盯得打了个哆嗦,虚张声势道:“别搞笑了,我又没做什么,你至于吗?哈,敢情你俩是找好下家,决定撕破脸了是吧。我也没什么其他好说的,演完这场你们自己打包走吧,不送了。”
说完,她立刻转身离开,头也不回跟逃跑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钟可欣眼眶有些发热,她出来混了这么多年,什么委屈不是自己扛,而温辞述自打出院后,但凡看见这种事都会为她出头。
她压下内心的翻涌,说:“你干嘛得罪她。”
“得罪就得罪。”温辞述毫不在意地说,“你是我表姐,得罪谁都不能让你被要挟。”
听到这句话,钟可欣先是愣了下,然后幽幽地、长长地叹了口气。
温辞述说:“别多想,这种只会用肮脏手段的人,不知道树了多少敌,以后吃不开的只会是她自己,不会是我们。”
钟可欣点头,声音带了点鼻音:“你快进去吧,别因为这些耽误训练,好好准备舞台。”
温辞述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她看着那道背影消失在门边,足足站了很久,才又叹了一声。
在比赛前一夜,温辞述只睡了两个小时,第二天五点就起床化妆,疯狂喝水保持声带状态。
好在团体舞台是第二天直播,不至于没有喘息的机会。
他和覃敏合作的是一首抒情歌,由热门歌曲《欲携秋水揽星河》改编,两人在舞台上上演了一出凄美的故事。
温辞述拿出最饱满的状态,即使在覃敏这样的前辈面前,声压也没有被压下去。
覃敏表演完就走了,他下台想去休息一会儿,刚才在台上又是唱歌又是跳舞,加上连续熬了几个大夜,使得他下来的时候步伐都踉跄。
刚走到台下,便被工作人员拦住了。
音响老师说:“你先等等,遇到点麻烦,刚才收音没收好。”
温辞述脚步一顿,问道:“那怎么办,要再补录一遍吗?”
音响老师:“不用重新录舞台,你跟我来录音室补就行了。”
温辞述只想快点录完回去补觉,马上跟随他往里走。
“覃老师的部分呢?她已经走了。”
“覃老师的收音没问题,你是因为话筒出了故障。”音响老师解释:“后期会重把音轨合并的,不用担心效果。”
温辞述不太懂后期,点头和他进了录音室。
室内做了个陌生的声乐指导,温辞述向她问好后便开始录音。
这首歌的高音要配合女key,几乎都在他的真声范围之外,很多地方要用假声唱,虽然难度系数高,但温辞述先前已经练习过很多遍,唱完后看向声乐老师。
老师面无表情地说:“不行哦,刚才高音区有点瑕疵,需要重录一遍。”
温辞述没当回事,按照要求又唱了一遍。
老师隔着玻璃道:“你声音还是很飘,头声用的不够……”
她在源源不断地指出错误,温辞述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整个录音室里就他们两个人,后期老师不知所踪,刚才带他来的音响师在旁边玩手机,怎么看都不像是单纯为了补录。
况且收音出事儿,他们甚至没有通知高层,直接就把他拉到录音室来了,这些行为实在奇怪。
先前他刚下台没来及多想,现在回味过来了,敢情是有人在给他穿小鞋。
这个声乐老师当然不敢,他在节目组唯一开罪的人,大概就是徐双双了。
温辞述冷笑一声,直接摘下耳机扔在地上。
隔间内的收音效果很好,耳机砰地砸到话筒,又在地上滚了几圈,把玻璃房外的两人吓了一跳。
温辞述径直走出玻璃房,站到了他们面前。
声乐老师受惊道:“你……你干嘛,谁让你出来的,把话筒砸坏可是要赔的。”
温辞述说:“刚才的录音给我放一遍,哪句词、哪个字飘,哪里头声不够?”
声乐老师微微往后缩:“你这个新人脾气怎么这么大,我是专业老师还是你是专业老师?”
温辞述掏出手机:“那行,干脆我把覃老师叫回来,让她和你一起听一下,毕竟这首歌是她教我的,也许覃老师的唱功确实有瑕疵。”
声乐老师赶紧说:“你、你别打电话。”
温辞述放下手机,冷冷地看着她。
她惊慌道:“那什么……我不是在评价覃老师的唱功,可能我刚才听得不仔细,你唱得挺好的,补录可以过了。”
温辞述没再理会她,转头看向音响师,他不知所措地看着这边。
温辞述说:“音响老师,你不是说收音有问题吗,是不是设备坏了?需不需要我来上报?”
收音问题可大可小,要是闹大了追究起来,必然是音响师的锅。
他连忙干笑道:“没事没事,小问题而已,既然声乐老师说录好了,那你就可以回去了。”
温辞述意味深长地看向声乐老师:“真的录好了吗?看老师的架势,我还以为打算让我录个把小时。”
声乐老师没想到他这么不好惹,小声嘀咕:“我可没这么说。”
温辞述的视线落在她的工作证上,幽幽地说:“老师是新来的吧,有些事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参与,组里工作人员来来去去,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指导老师,因为一件事把工作搭进去,何必呢。”
声乐老师听出他话里有话,也终于反应过来,如果选手非要跟节目组讨说法,她才是那个被踢出去的炮灰。
她赶紧站起身说:“不好意思啊小温,是我工作失误,耽误你时间了,实在对不住。”
温辞述看了她一眼,直接转身离开。
出门之后,他拐进楼梯间坐下,手里拿着个小纸杯喝水。
这几天用嗓太多,刚才又补录两遍,喉咙感到一阵干涩。
他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喜欢玩阴的,原来娱乐圈的勾心斗角,并不比以前在皇宫里的少。
他闷着头地喝水,楼梯道里响起一阵脚步声。
正要抬头看去,一个熟悉的黑色保温杯出现在他面前,他意外地抬眸,看见了庄泽野。
庄泽野在他旁边坐下:“你录完舞台人就不见了,电话也不接,害我找了半天。”
温辞述怔忪:“你刚才去看舞台了?”
“嗯哼。”庄泽野满脸不在乎。
不仅看了,还录了全程。
不过他不打算告诉温辞述,总觉得这种行为像小粉丝一样,可是温辞述的舞台又确实值得录下慢慢回味,他在舞台上完全是另一种人格,越来越能够娴熟地释放自我。
“你干嘛去了,还没回答我。”庄泽野发挥不依不饶的本事。
温辞述只得说:“音响师说收音有问题,让我重新补录。”
他不太想把实情说出来。
庄泽野蹙眉,诧异道:“一直录到现在?”
这首歌就几分钟,补录根本不至于录这么久。
温辞述说:“我状态不太好,声乐老师抠得比较细。”
虽然说得十分委婉,但庄泽野立马明白了是什么情况。
他骤然冷下脸:“我看不是抠得细,是故意的吧,哪个声乐老师,叫什么名字?”
温辞述怕他冲动:“可能真是收音问题。”
“嗯,如果是收音问题,那就该轮到音响师丢饭碗,而不是让你重新录音。”庄泽野的脸色阴沉得吓人,“这事儿你别管了,我来处理,你先好好恢复声音状态。”
他想到刚才从背后,看见温辞述默默地坐在楼梯上喝水,顿时对节目组仅存的一点忍让也消失了。
温辞述望着他,突然笑笑说:“你知道吗,我发现一个很神奇的事。”
庄泽野笑不出来,只不高兴地瞅着他。
温辞述的语气缓和了许多:“我录了两遍就反应过来罢工了,不过想到这一行的现状,还是有点郁闷,现状看到你生气,突然就不郁闷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生气的时候,有个人比你更生气,因为他是真的在心疼。
温辞述想到自己小时候,他在学堂挨了戒尺,母妃握住他的手直掉眼泪,瞬间那点戒尺的疼就烟消云散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
庄泽野打开保温杯,没好气地说:“就算你不郁闷,我也不会开心到哪里去。先别讲话了,你的嗓子需要休息,把这个喝掉。”
温辞述乖巧闭嘴,用眼神问他杯子里是什么。
庄泽野嗤笑:“让你不说话你倒是听劝,这是枇杷叶煮的水,里面放了胖大海和川贝,我让园区门口阿姨煮的。”
温辞述眨眨眼睛,表示感谢。
“真哑巴了?”庄泽野终于笑了一下。
“唔。”
他看着温辞述咕噜咕噜喝水,突然产生一种想摸摸他脑袋,或是上前抱他一下的想法,做完这些后冲上去把录音室砸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冲动,连忙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
温辞述舔舔嘴唇,不解地看向他。
庄泽野略显局促,嘱咐道:“记得全部喝完,今天晚上别参加练习了,好好休息。”
说罢,一抬脚跨过三级台阶,匆匆忙忙走开,留下他一个人莫名其妙。
晚上温辞述还是去了练习室,只不过没开口,纯和他们一块儿排舞。
钟可欣站在椅子上帮他们录视频,然后大家挤在一起,时不时按暂停键观察动作是否整齐。就这样排到凌晨两点,才各自回去休息。
次日早晨,温辞述起床时感到一阵头晕。
他在镜子里看见自己脸色发红,猜测是感染了风寒,趁着化妆师来做造型的间隙,紧急从钟可欣的医药箱里拿了包感冒药吃。
万幸的是嗓子没事,虽然有点沙哑和鼻音,但开过嗓后就听不太出来了。
化妆师还调侃他紧张得脸红,换了个粉底色号上妆,并帮他换上演出服,也就是大靖时期的古装。
这次的舞台《禁宫夜行》,讲述了大靖著名诗人、政`治家崔章撰的一段奇闻。
据《大靖书》记载,崔章撰30岁时被皇上钦点,从钟南山到翰林院任职。
当晚宰相张公为其举办庆功宴,席上崔章撰大醉舞剑,后仗剑夜行禁宫,姿态张扬跋扈。而当时的靖安帝温平江十分赏识他的才能,竟然放任他夜晚入宫。
在夜行途中,崔章撰分别遇到了三个人。
其一是禁宫里的僧人,他的昔日好友成夙,两人举杯对饮,回忆以前在钟南山的过往;其二遇到皇子欺负侍女,于是崔章撰瞠目拔剑挺身而出,解救了如花美眷;其三在出城时碰见将军夜守,双方互相欣赏痛饮,酒后泛舟湖面探讨当下时局。
酒醒后,崔章撰发现自己醉卧在护城河边,没有人知道这些是他的真实经历,亦或是酒后出现的幻觉,毕竟夜游禁宫、僧人对饮、痛斥皇子、将军离守,这些放在现实都是无比荒诞的事情。
歌曲通过三个故事串联,侧面用这三件事来比喻Flora的成长——从初入江湖,到接受质疑,再到涅槃重生,是一首典型的叙事歌。
因为这个特殊的结构,歌曲也分为三段式进行。
其中温辞述和庄泽野饰演崔章撰的两面性——淡泊名利和狂放不羁;向晚饰演僧人,代表知己;林南饰演皇子,代表权贵阶级;顾鸣赫饰演将军,代表战乱、死亡与重生。
因为中间有段dance break,所以他们没戴太厚重的头套,每个人额前绑了根发带,临时用一次性喷漆把发色变为黑色。
温辞述换好衣服出来,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和庄泽野是同款,只不过他是淡蓝色,庄泽野是红色,巧合的是,恰好是二人的应援色,晴山和缙云。
两人都是宽袖束身长袍,袖子可以拆卸,便于后面跳舞。
庄泽野围着他转了一圈,评价道:“不错,看着确实像个王爷。”
温辞述浅浅一笑:“你也不错,看着和我的贴身太监有几分相似。”
“……”庄泽野刚要反嘲,其他人就走了过来,他只好不忿地住嘴。
林南之紧张得一直在背词、压腿,待会儿他有个大动作要展示,忐忑不安地走来走去。
向晚也过来跟温辞述确认他的声音状况,很怕他戏腔唱劈,还问要不要干脆把垫音开大点。
其实整首歌只有几个字的戏腔,温辞述想了半天还是没告诉他,自己年少时常看歌舞戏和参军戏,闲来也学过两嗓子,并不是他以为的只学了三天。
前面时不时传来主持人报幕的声音,听着让人更紧张了。他们的上一个舞台恰好是扭转乾坤的,高晋刚下台来和他们打招呼,场控就在叫上台了。
五人走到一起,默契地聚拢加油打气。
钟可欣紧张又兴奋地挥手:“加油加油!你们一定行的!”
随着台前灯光暗下来,道具组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他们借着微弱的光线走上舞台,各就各位。
一秒,两秒。
黑暗中鸦雀无声。
直播间刷起大量的弹幕:
【现在到谁了,有人知道节目单吗?】
【啊啊啊啊啊啊,是花团!到我们花团了!】
【终于等到你们!我的野述,妈妈来了!!】
【FloraFloraFloraFloraFlora,庄泽野温辞述顾鸣赫向晚林南之!了解一下我们新晋男团!】
【丽芙狂喜!我的五个宝贝,你们一定要闪闪发光!】
【给大家科普一下,这是刚出道四个月的男团Flora,丽芙(leaf)是他们的粉丝哦!全员美颜,入股不亏!】
和热火朝天的弹幕形成对比的,是异常安静的现场。
黑暗中,一束白色顶光骤然亮起,从顶上落下一块四米长的半透明薄纱,遮住了坐在舞台中央的身影。透过天青色细纱,隐约能窥见背后人挺拔的身姿、收窄的腰线。
一声清脆如鸣钟的拨弦,破开了黑幕下深邃的沉寂。
紧接着,又是两声托、擘连弹,如虚庭鹤舞,琴音宽阔空灵。
随即琴风一转——突然变得铿锵有力起来,有种直接将天灵盖掀开的劈金碎石之感。琴声越来越急促,犹如千万滴暴雨砸在梨花木上。
黑色天际,飘雪簌簌落下。
顶灯猛地闪了闪,四个身影从夜色中依次走出。
温辞述拂袖拨弦,左边站着庄泽野和向晚,右边站着顾鸣赫和林南之。
随着灯光依次全部打开,一声砸破空气的鼓点加入,四人从反拍进入齐舞——这是一个难度极大的切入点,但他们卡得非常精准。
一阵呼啸的风吹过,卷起纱帐蹭过帐后人的眼角眉梢,纱帐逐渐往上收拢,在万众瞩目下,露出温辞述垂眸抚琴的身姿。
他双眸内敛,面色平静如水,指尖却如同千军万马在奔腾流淌。
弹幕瞬间疯了:
【我草,这个琴师是树树?啊啊啊啊你居然会古琴!你还有什么是妈妈不知道的!】
【啊啊啊啊啊啊,太美太震撼了,纱帐吹开的时候我呼吸都要停止了!】
【好漂亮的眉眼,好美的骨相,get到温辞述了。】
【我的天哪,巨大惊喜!看手型基本功也特别好,真的是临时练的吗?】
【我第一次听古琴配架子鼓,真好听,这段开头好炸!】
【啊啊啊野子跳嘿怕力道也太足了!我流鼻血,这肌肉线条!】
【真的帅,庄泽野就该跳舞,他身材比例太完美了。】
【我发现他们穿的好像不一样哎,是不是有剧情?】
【应该是的,我看介绍上说这是叙事歌。】
在一分多钟的前奏后,灯光再次暗了下来。
第二次的黑暗,让粉丝的期待直接拉到顶点。
道具组飞速撤走古琴和鼓,大家站好位置,静谧的暗夜里,温辞述能清楚听见他旁边林南之急促的呼吸声,这让他有种并肩作战的感觉。
背景传来笛子的声音,这里的衔接部分是一道坎,对第一个唱的人要求非常高。
然而温辞述不像林南之那么紧张,因为他百分百相信这第一个人——
砰,砰,砰!
数盏大灯猛地亮起。
军鼓和吊镲同时切入,猛然带起强劲的节奏感,仿佛突如其来的山洪海啸,将所有听众的耳朵敲打得措手不及。
与此同时,庄泽野低沉的嗓音响起,唱腔充满了桀骜不驯的味道,如同睥睨众生的狂浪竖子,舞台上的一切皆被他踩在脚下。
“今夜酒肆胡姬舞动剑气/千金换貂裘
满座宾客喧哗醉意冲杂掷杯仗剑走
夜逢星辰垂露我遇成夙/痛饮杯中酒
你说当初一别辗转经年无人赢旧友”
在他以极其纯熟狂放的腔调唱出这段rap时,身后的大屏幕炸开绚烂的烟花和手书——每行开头第一个字,都是偌大的狂草。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节目组就要全面塌房啦,不要捉急哦。
关于《禁宫夜行》:
崔章撰的原型是李白,禁宫夜行时共遇到三件事。第一件事对应李白在钟南山隐居但心怀天下的日子,隐射Flora刚接触唱跳的野心和抱负;第二件事对应李白入宫后在翰林院任职时期,认清事实摧眉折腰,隐射Flora被黑被质疑的阶段;第三件事对应李白之死和安史之乱,隐射Flora将冲破一切阻碍登顶,毁灭即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