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组的总积分只有19分,考虑到有三人组合舞台,三个话筒是必备的,一下子就干掉15分,加上播放伴奏的设备,扣除5分,还要倒欠节目组1分。
这样一来,庄泽野需要的吉他,向晚需要的键盘,以及其他舞美全都换不起了。
顾鸣赫哀嚎:“昨天都快给我干趴下了,才拿到这么点积分,这次舞台效果估计要大打折扣。”
庄泽野说:“安导,如果没有吉他的话,那首歌都不需要我了。”
如果只是播放伴奏,那么温辞述一个人solo就行了,之前他们设想的草原弹唱、和观众互动,全部都不能实现,这已经不是大打折扣,是完完全全换了个节目。
安晓理直气壮:“没得商量,你们还欠我1分呢,我都没让你们这一站立刻还,已经仁至义尽了。”
庄泽野皱眉:“来,你跟我说说你的积分制度是怎么算的,昨天整个山头的垃圾都是我们捡的,还救助了一只受伤的牦牛崽,为什么这个不给算进去?”
“就是就是,要不是阿野发现那只小牛犊子,牧场主要损失钱的好吗。”顾鸣赫立即附和。
林南之顺势撒娇攻势,双手合十道:“导演,全世界最帅最有才华的导演,你就给我们开个乐器通道吧,求求啦。”
安晓被烦得不行,挥了挥手:“晚点再说,人家A组都没你们这么多事儿。”
他转向A组,和他们商量道具。
温辞述思索片刻说:“你们会敲击水杯吗?每个杯子盛不同位置的水,可以当乐器使用。”
大靖时流行过这种乐器,只是敲击起来比较复杂。
向晚苦笑:“你别太高估我们,练习时间就这么两天,肯定来不及学。”
庄泽野安慰道:“没事,我们私下再磨磨导演,实在不行的话,我去吹口哨给你伴奏,不会让你在台上尴尬的。”
他笑着望向温辞述,温辞述心里咯噔一下,转头避开了他的视线,第一次感觉到不敢和庄泽野对视。
其实在燕中练习的时候,他曾经听过庄泽野弹吉他。
不得不说,吉他真的是撩妹神器,当时庄泽野刚练完舞,大汗淋漓不修边幅,坐在地板上随便弹了首歌,练习室门开着,一首结束后,外面已经围了一圈人。
连温辞述这个不懂吉他的,都觉得他很帅。
不管出于公心还是私心,他都挺希望庄泽野能在台上弹吉他的。
大家做完选曲汇报后,都去了练习室训练,摄影师也跟了上去,在各个练习室来回乱窜。
温辞述留下来,叫住安晓:“安导,能商量个事吗?”
下了直播,安晓说话也随意起来,笑着看向他道:“怎么,你们组积分不够,想偷偷贿赂我?”
“你要是肯接受贿赂的话,也不是不行,但你不肯。”温辞述很了解他,“所以我想通过其他方式获得积分,现在还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
安晓发现他是认真的,问道:“你就那么在意那几个道具?这次音乐会不算很正式,你别把它想得太严肃,放松一点,不要有压力。”
他以为爱豆就是这样,把舞台看得过于神圣,担心一个舞台把人给整抑郁了。
温辞述说:“我没有压力,只是想用积分换一把吉他。”
安晓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哟,是为了阿野来的啊,我说呢,啧啧,你俩关系是真的铁,昨晚背着我们全组出去放烟花,今天你又要帮他赢吉他,我开始理解你们cp粉为什么那么多了。”
他说话满口跑火车,不正经地笑着,温辞述不自然道:“你别乱说。”
安晓笑得很是揶揄,眼睛咕噜转了一圈,摸着下巴说:“既然你这么诚心,那我也不好不松口。这样吧,你把一楼全都打扫一遍,我就给你吉他。”
一楼是接待处,平时拍摄和直播都在这里,人来人往踩得乱七八糟,虽然称不上很脏,但灰尘绝对不少。
温辞述问:“真的?你说话算数?”
安晓哼笑:“我一个导演还能骗你不成,不过这一楼可不小啊,你别看院子就这么大,里面有包间,餐厅卫生间什么的,你愿意?”
温辞述松了口气:“没问题,我这就去。”
安晓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庄泽野。
庄泽野正在楼上的练习室,突然收到一张照片,打开一看是温辞述拿着扫帚的背影。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温辞述这么全副武装,手上戴着橡胶手套,旁边又是水桶又是拖把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三王爷,居然在主动打扫卫生。
庄泽野当即打字。
[SAV:体罚是吧?信不信我让全网网暴你?]
[安晓:???]
[安晓:你什么人啊!]
[安晓:与我无关,是他自己要做的。]
庄泽野打了一串骂人的话,准备下楼去找他,看见上面弹出一条新消息,忽然间停住不动了。
[安晓:他来问我要吉他,我说打扫完这层楼就给他,你情我愿的事,凭什么网暴我。]
庄泽野怔怔地看着消息。
[安晓:要网暴也是网暴你,人家还不都是因为你。]
[安晓:你别下来帮忙,否则这项交易就作废了。]
庄泽野删掉聊天框里的字,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他在原地待了一会儿,然后溜到三楼的监控室,看着温辞述一点一点打扫一楼的每个角落。
矜贵的王爷打扮得像个清洁工,嫌弃地捏住抹布一角,蹲在地上吭哧吭哧地擦拭踢脚线,没一会儿额头上就出了汗,但他又有洁癖,不愿意用手擦,只好时不时甩几下头发。
庄泽野许久没说话,又心疼又感动,胸口仿佛塞了一团棉花糖,软软得化开来。
看守监视器的保安乐道:“你在看什么呢?都站这儿大半天了。”
庄泽野幽幽地说:“您应该结婚了吧?”
保安看上去四十来岁,和善地笑着说:“那当然,都有俩孩子了。”
庄泽野:“您老婆平时在家做家务吗?”
“我们家是两个人分担,不过我经常值夜班,她做的多一点。”保安很实在地闲聊。
庄泽野问:“看见您老婆做家务,您心里是什么感觉?”
保安叹了口气:“肯定不想她累着啊,她跟了我十几年了,在娘家什么都不做,嫁给我以后倒是主动做很多,哎,任凭谁有能力,都不想看着自己老婆这么忙前忙后的。”
两人都安静下来,各自心疼自己的老婆。
当然,监视器上的还不是庄泽野的老婆。
他想象着以后如果能和温辞述在一起,绝对不会再让他碰这些事情,就算他不喜欢家里有住家阿姨,庄泽野自己动手也行。
王爷带回去当然得供起来,看他那想擦汗擦不了的样子,庄泽野心疼得都快揪成一团了。
他在屏幕前站了三个多小时,一边跟保安闲聊,一边看完温辞述打扫。
温辞述刚一结束,他立马往楼下跑去。
庄泽野正准备不管不顾把他拉到小房间,来个全身按摩放松,然而下楼后却没看见温辞述的人影儿。
在他没看见的地方,温辞述被宋真截胡了。
宋真把他拉到小房间里,紧张兮兮道:“后天歌会就要开始了,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唱什么歌,你到时能配合一下帮我和个声吗?”
温辞述拿着扫把点头:“可以,您要唱哪首?”
宋真说:“《爱的故事上集》,一首很老的粤语歌,听过没有?”
温辞述摇头,他又说:“这是我和你师父的定情歌曲,当年我就是靠着一把吉他一首歌追到的你师父。”
宋真一把握住他的手,激动地说:“这次就靠你了,徒弟,等我唱完歌后,和之前计划的那样,让两个花童上去送花和戒指,千万别忘了。”
“您放心,花童已经找好了。”温辞述说。
他特地找了团里两个最靠谱的,向晚和林南之上去献花。顾鸣赫嘴巴太大,庄泽野对这种事肯定漠不关心,因此这两个他一个都没提前告诉。
宋真信心满满:“这次我一定要让你师父回心转意。”
温辞述真诚地说:“加油。”
于是在闽南语的基础上,他又多了个粤语和声的项目。
温辞述特地去听了这首歌,是一首非常直白的情歌,符合那个年代的特色,纯粹且动人,宋真稍稍加了点改动,将这个曲目定位吉他弹唱。
一切准备就绪,两天后,歌会如期而至。
场地是提前几天布置好的,搭建的非常华丽,在一片绿色的草原上,一道装饰着鲜花的拱门,前面铺了长长的红毯,红毯两边是观众席,正中央有个不算大的舞台。
大家叽叽喳喳地四处参观。
“这整的,跟婚礼现场似的。”
“哇哦,这个设备很牛啊,声音堪比演唱会了。”
“我还以为只有个篝火呢,安导也太舍得花钱了吧。”
玫瑰花是空运来的,上面还带着南岛新鲜的露珠,舞台由实木打造而成,虽然场地不大,但胜在十分精致。
宋真肉眼可见的紧张,特地穿了身正式的衬衫,不停摆弄自己的头发和衣领,东张张西望望。
两边的坐席加起来大约百来个,长条桌上摆放着肉干瓜果奶茶。
江丹青好奇地问:“安导,你准备这么多坐席干什么?”
安晓说:“先前没跟你们说,这次除了线上同步直播外,现场还邀请了99个粉丝参加,因为是小范围邀请,没有在官博上公开。”
夏夏笑了起来:“天哪,你也太会了吧!”
这种小型见面会就像亲属参加一样,晚上氛围感肯定会很好。
大家都感到很松弛,当然除了宋真。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彩排了最后一次。
晚上七点,99名观众准时入场。
由于人少的缘故,他们可以更直观地看见每一个喜欢的人,粉丝们都激动得小声窃窃私语。
来的大多数是年轻女孩子,有几个男粉很突出,还有个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举着江丹青的灯牌一路吆喝,惹得哄堂大笑。
后台只有几平方米的准备区,能把前面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这次是夏夏和林南之担任主持,两人模样乖巧,把当地围观的居民逗得乐不可支。
轮到顾鸣赫、向晚、林南之的三人节目时,气氛已经非常热闹。
温辞述听得正专注,被宋真拍了拍肩膀。
他紧张不已:“还有两个节目就到我的了,你到时候千万别出岔子。”
三人节目后是温辞述和庄泽野的舞台,然后再过一个,就是宋真了。
温辞述的表情让人信赖又安心,比了个“OK”的姿势:“放一万个心,师爹。”
这声师爹一出,给了宋真莫大的勇气和信心。
两人互相对视,眼神坚毅,彼此加油打气,势必要在今晚让潘慧回心转意。
几分钟后,前台传来欢呼声。
夏夏说道:“感谢三人组带给我们的精彩表演,接下来你们想看谁的舞台呢?”
由于现场有节目单,大家都整齐划一地喊道:“野述——!”
夏夏噗嗤笑了:“你们能不能说全名,什么野述我听不懂。”
粉丝们也都笑嘻嘻的。
“夏夏姐别装啦!”
“庄泽野和温辞述,等他们好久了!”
“野述是一个名词,不可拆分,嘿嘿。”
弹幕都羡慕不已。
【啊啊啊啊啊啊,现场氛围好好啊,这么开玩笑都可以。】
【呜呜,我也好想去现场,网上磕个cp还要跟唯粉打架,现场根本没有人喷。】
【这倒是真的,上次南岛演唱会我去了,网上狂骂cpf,线下都很和睦。】
【我觉得吧,大可不必说他们自己不喜欢,要是不喜欢的话,按zzy这脾气早甩脸色了。】
【哈哈哈哈哈,wcs喜不喜欢不知道,zzy他可喜欢死了。】
在千呼万唤中,两人从后台走了上来,神情和动作都称得上有些腼腆,想必是听到了刚才的调侃。
台下的粉丝立马热情欢呼,满脸高兴地挥舞灯牌。
因为人少,温辞述感觉很放松,就像是在给亲朋好友表演节目一样。
他在舞台中央的高脚登上坐下,架好麦克风,庄泽野在他旁边落在,膝盖上放着一把木吉他。
这场面,让他想起几个月前,第一次在万达的那场演出。
当时也是这样的高脚凳,后台处整整齐齐地排着几个看热闹的脑袋。
那时候他觉得几百人好多,满满都是人头,内心紧张手心冒汗,现在已经截然不同了。
变的是心态,不变的是心情——仍然和那次一样,充满期待和开心。
温辞述弹了弹麦克风试音,熟练地和台下互动:“大家晚上好啊,听说你们等我和小庄很久了?”
庄泽野挑起唇角,表情有些欣慰,温辞述现在已然有了自己的台风,在舞台上完完全全释放自我。
台下热情地回应。
“我们一直在等你们!”
“超级期待今天的舞台!”
有个男粉大喊一声:“温辞述,你好帅!”
他嗓门儿非常大,喊完周围一片哄笑声。
没等温辞述有所反应,庄泽野立刻朝他的方向挑眉。
“怎么,我不帅?”
大家笑得更大声了,还伴随着一阵起哄。
男粉笑着说:“你也帅,你特别帅,但是我喜欢温辞述。”
庄泽野眯起双眼看着他,脸上的威胁感很明显,台下的起哄声再次响起。
温辞述被一个男的当众表白,难免有些脸红,刻意强制自己不要去看庄泽野的反应。
弹幕顿时疯狂。
【我曹我曹,上来就这么劲爆!】
【救命,这是什么修罗场开场啊,这个男粉怎么回事哈哈哈哈。】
【啊啊啊啊啊,我看见野子咬牙了!】
【野子:气死了气死了,在我面前表白,当我死的?】
【我们树树果然是男女通杀,老少咸宜。】
【嘿嘿嘿,大美人主唱谁不喜欢!我是老婆的狗!】
【笑死,你们男粉能不能管一管野子的死活,他脸都绿了。】
温辞述清清嗓子道:“废话不多说了,下面给大家带来一首歌,叫做《你啊你啊》。”
夜晚月满中天,月色和灯光照在青草和木架上,仿佛将这片草原圈成了一个童话世界。
木吉他清脆灵动的声音响起,庄泽野的手指骨修长,按在弦上有种让人挪不开眼的感觉,他一边弹吉他,一边侧头望向温辞述,目光比月色更温柔。
温辞述扶着话筒唱道:
“我最喜欢和你一起发生的
是最平淡最简单的日常
面对面看着彼此咀嚼食物
是最平静最安心的时光”
粉丝们都瞬间听出来,他改变了唱腔。
这首歌的曲目很舒展缓慢,情绪是层层递进的变化,开头的主歌像是一段诉说,他用了一种近乎讲话的方式唱出来,让整首歌的故事感一下子鲜明起来。
为了配合这样的风格,温辞述的嗓音也变得比平时低沉一些,空气在声带里的摩擦感增加,如同在情人身边耳鬓厮磨。
简单的几句歌词,恰到好处地传达出青涩的恋爱感,和原曲的感觉不一样,却又形成了属于他自己的风格。
好似一颗尚未成熟的苹果,在月光下、树梢上,慢吞吞地变红、变甜,这种渐变的过程随着主歌的情感递进,慢慢流淌进听众的心田。
是一种极致的感情传递,比以往任何一首歌都要自然。
【我的天哪,第一句直接沦陷了,真·开口跪。】
【啊啊啊啊啊,第一次听树树唱情歌,太温柔太动听了!】
【草,恨我词穷恨我没文化,真他妈好听。】
【感觉和以前有很大不同(不是说以前不好的意思),啊啊啊啊都很好,好难表达!】
【我也是学声乐的,只能说温辞述的情感运用无敌好吧,代入感太强了。】
【是的,气息控制也纯熟了很多,他的每一次进步都让人意外又惊喜。】
【他一开口,就有种在和他谈恋爱的感觉,好迷人的声音。】
【阿野你小子眼睛都看直了,收收你的眼神。】
【呜呜呜,我要是在现场,我眼睛也看直了。】
温辞述调转目光,从台下转移到庄泽野的脸上,先前彩排时他都不太敢看对方,这次在舞台上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他对望。
视线在空气中交汇、蔓延。
然后唱出那句:“我不喜欢你和别人发生的,是最暧昧最不明的隐藏。”
庄泽野眼神一变,对他露出一个缱绻的笑容。
他笑得很是柔软缠绵,让温辞述的歌声也变得越来越温柔。
到那段拟声词的时候,他简单地帮温辞述和音,两个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如蜘蛛织网一般,丝丝缕缕地入侵听众的耳朵,将每个人裹挟进网里。
台下粉丝的脸上充满陶醉,挥舞着荧光棒小声跟唱。
终于来到闽南语的段落,温辞述微微笑着唱了下去。
“咁讲你不知我爱的只有你
你啊你啊
哪会转头就要走
一个两个三个
你爱的到底有几个
麦搁讲白贼话
我的心就要
痛甲一直流血”
这段闽南语一出,台下和屏幕前都直接炸了。
闽南语的发音很软,配上这首歌的旋律,他的歌声显得又嗲又柔,宛如男孩子在像情人撒娇一般,软绵绵地请求对方不要伤害自己的心。
偏偏这种柔美的唱腔中,同时带着他个人的声音特色,两种矛盾体碰撞在一起,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让人感到耳目一新。
像是修长的指甲,轻轻挠刮皮肤,引来一阵头皮发麻的快`感。
粉丝们激动得压低声音尖叫,既被歌声撩拨得不行,又生怕惊扰了这么美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啊啊啊啊啊阿啊啊啊啊!】
【救!救!我直接昏倒了!!】
【温辞述,你怎么可以这样散发魅力!啊啊啊啊我不行了!】
【好娇软好卖乖,宝贝你要被我亲死!】
【我在床上听得蜷缩成一团,手脚都发麻,没开玩笑……】
【真的,听得我心好痒痒啊,像被人挠了一样。】
【哭了,我听得特别想谈恋爱,谁懂?】
【宝宝的闽南语好标准啊!是跟南之学的吗?真是个语言小天才!】
【他的咬字是故意的吧,我鼻血横流,你们闽南语真的有这么嗲吗?】
【呜呜呜呜呜,妈妈他在勾引我。】
同样被勾引到的还有庄泽野,他很庆幸自己的职业素养盖过了这种感觉,否则真的很想不顾一切把人从台上抗下去。
在情歌里撒娇的温辞述,使他产生一种热血沸腾的念头。
他跟从肌肉记忆弹着吉他,眼睛却哪怕一秒都没从他身上离开过。
灯光下,温辞述侧脸对着他,睫毛随着发音微微颤动,歌声如同海妖般充满魅惑,足以将每一个听他唱歌的人溺毙其中。
庄泽野心想,真是要人性命的场景。
他压抑着呼吸声,在歌曲的后半段,给节奏加上了腕鼓,鼓点的声音让整首歌愈发丰满。
当最后一个字收尾时,下面响起尖叫和欢呼。
“啊啊啊啊,太好听了!”
“辞述,好喜欢听你唱情歌啊!以后多多唱!”
“阿野吉他弹的好好,你们再来一首吧!”
刚才那个男粉再次大喊:“温辞述,我爱你!!”
众人大笑,也纷纷跟着喊:“温辞述,我爱你!”
温辞述从表演中抽离出来,扯动嘴角,不太好意思地冲他们招手。
庄泽野按住他正欲摘下话筒的手,就着他的手握住话筒道:“我还有个个人节目,想借此机会送给你们。”
台下顿时疯狂叫好,让他们继续。
温辞述一愣,上台前庄泽野并未和他沟通过,他下意识望向安晓的方向。
安晓微笑着做了个手势,冲这边点头,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
顾鸣赫猫着腰上来,将一个手鼓塞到温辞述手里。
庄泽野看向他说:“麻烦你帮我敲下手鼓,我接下来要唱的歌是——”
他停顿了一下,其实他自己完全可以腕鼓,这个手鼓只是为了让温辞述不能下台。
他轻轻笑道:“《爱的故事上集》,送给我的搭档。”
台下静了几秒,随即响起前所未有的疯狂尖叫,比先前大了好几倍。
温辞述刚拿起手鼓准备配合,突然一个激灵——这首歌的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他当即扭头望向后台处,不出意料,看见了宋真愤怒又着急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注解:腕鼓即用手腕敲打吉他发出鼓点的声音。
文中的歌《你啊你啊》是魏如萱的,《爱的故事上集》是孙耀威的,《你啊你啊》的男声版真的超温柔~
唱得还是粤语。
在他唱第一段的时候,温辞述尚且分心看了看后台又急又气的宋真,等到唱到副歌时, 已经完全没心思去管宋真了。
庄泽野的音色本就低沉,唱慢歌又刻意下压,对听众来说简直是巨大的享受。
极具男性魅力的嗓音和丝滑的吉他声配合,难怪都说最怕rapper唱情歌,平时炸场的人突然安安静静地坐下来, 用最抒情的口吻唱着爱情,如何能不让人心动。
温辞述在副歌处跟上了鼓点, 轻轻拍打着手鼓给他伴奏。
庄泽野看着他唱:
“知不知对你牵上万缕爱意
每晚也痛心空费尽心思
这小子欲断难断这故事
全为我爱上你偏偏你不知”
温辞述在练习和声时唱过这段词, 但当时想的是宋真的事情,脑海里并没有其他杂念,因此没做他想。
然而庄泽野这样唱出来, 他才体会到歌词的意思。
原来是喜欢一个人, 却不被对方知道。
庄泽野的眼神很是专注,似乎整个舞台上只能看见他一个人, 眼眸漆黑如同上空的夜色,里面隐藏着深邃的旋涡,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似的。
指尖蹭过琴弦, 发出微微的颤音。
温辞述觉得自己的心脏和那六根线组合在了一起, 他每一次拨弄都仿佛在撩动他的内心。
两人对视着唱完整首歌, 庄泽野难得一次没有和台下进行任何互动,从头到尾地坐着弹唱。
弹幕刷得应接不暇。
【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在当众出柜吧!是吧是吧是吧!】
【天哪, 他俩全程对望, 看都不看下面一眼的。】
【野子你太离谱了!你的眼睛能不能看一下其他地方, 哪怕是你手上的吉他?!】
【吉他:你让我感到恶心。】
【哈哈哈哈树树也是,刚开始不敢看他,后面感觉破罐子破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