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大蒜做药?”
“王爷,用人不疑,您说好了不过问我用什么做什么的。”
阎云舟看着眼前这个状似乖巧,实则半点儿亏都不肯吃的人开口:
“我什么时候用宁公子了?”
“王爷别不承认,你这几天睡的这么好难道不是靠我的氧气?”
这有实际的功绩在宁咎的腰板子就硬,阎云舟看了看他,气笑了:
“是,多亏了宁公子,不过你若是不想本王在还没被你治好之前先被你的药给熏死,最好现在立刻让他们出去。”
外面的风凉,他呛了几口就开始咳起来,胸口也跟着刺痛,身子微微弯了下去,宁咎上前一步,扶住了他的手臂:
“是,这就让人出去,王爷先回房间,风凉,若是着寒了就更麻烦了。”
阎云舟被扶到屋里都还能闻到宁咎身上的蒜味儿:
“去洗干净。”
宁咎指了指他自己:
“我晚上洗就好了,下午还要指导他们做大蒜素呢,现在洗了也白洗。”
阎云舟闻言立刻摆手,多看他一刻都觉得头疼:
“赶紧出去。”
宁咎刚要出去,闫贺文就回来了,他在进门的时候很显然也闻到了这院子里冲天的蒜味儿,看了看宁咎就知道估计是他又做了什么,再抬头就毫不意外地看见了他们家王爷紧皱的眉头:
“王爷。”
阎云舟抬头:
“回来了?”
“王爷,陛下没有派那三位过去,而是钦点了三位毛遂自荐的御史台的御史前往查案,还派了两千羽林卫护送。”
阎云舟冷笑了一声:
“毛遂自荐的御史?哪三位御史啊?”
“高斌,高程兄弟和季林,其中前两位是出自魏阁老门下,季林则是去年的新科状元,御史一贯是嘴上的功夫,宫里那位这是早就想好了要用御史去查案,这三位必然是和宫里一条心,想要王爷投鼠忌器,若是王爷真的杀了这三名御史,那恐怕就是捅了言官的窝。”
阎云舟眉眼冷厉,唇边却带着几分玩味儿的笑意:
“哦?这是觉得本王会怕几个打嘴架的御史,也好,明日你再帮本王递上一本折子,本王要参这三位言官,且看看这三位御史是否能出的了这京城吧。”
宁咎悄悄吩咐人去将苹果拿过来,苹果对抑制大蒜的味道有比较明显的作用,只是吩咐大的间隙就将阎云舟的话都听了去,昨天那个折子他也有幸看见了,心中也暗自咂舌,阎云舟的势力真的这么大吗?大到可以公开和皇帝叫板?要是叫不赢可怎么办啊?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这几天会持续硬刚
宁主任在担心王爷刚不赢
第26章 大蒜素制备开始(阎云舟的反击)
因为阎云舟实在忍受不了大蒜的味道宁咎只能带着他的‘团队’到了隔壁远一些的院子,其实别说是阎云舟,就是在剁蒜的小厮都已经用布条捂住了鼻子,这味道实在是有点儿上头。
闫贺文汇报完了宫中的情况就到宁咎这边来看看,也被这壮观的景象给惊住了,难怪王爷发了脾气,这味道是够冲的。
宁咎看着这一个个忍的很辛苦的人也是没有办法,因为大蒜素并不是直接存在在大蒜中,而是需要将大蒜拍碎剁碎,让大蒜中的蒜氨酸和蒜氨酸酶接触并且发生分解反应,这样才可以行成大蒜素。
而闻到的刺鼻的大蒜味儿就是大蒜素还有大蒜中一些其他物质混合而行成的味道,其实生成大蒜素实在是太简单了,只要拍碎大蒜,直接就可以在蒜泥中生成大蒜素,但是最大的问题就是浓度,一公斤的大蒜也就能生成差不多8mg的大蒜素,一次大蒜素的有效用量就要达到40mg,那总不能让人吃十斤的蒜泥。
所以必须要将蒜泥中的大蒜素有效分离出来,宁咎能想到最有效的一种办法就是溶剂提取法,首先第一步就是要先生成大蒜素,也就是将大蒜变成蒜泥,这一步至关重要,因为大蒜素易氧化分解,所以剁碎蒜泥的过程要非常快,然后迅速将蒜泥盛放在一个密闭的罐子里。
宁咎虽然知道大概的做法,但是毕竟也是第一次做大蒜素,能不能成功,能不能提取到有效浓度的大蒜素都还是未知数,所以他准备先进行一个规模不大的实验,因为用溶剂提取法来提取大蒜素需要用到无水乙醇,而无水乙醇的用量通常是蒜泥的四倍。
虽然现在他这儿已经多了几个冷凝管,下人也可以基本独立地完成蒸馏,但是蒸馏的速率比起工业生产的速率还是要低太多了。
而在这个实验之前他还要准备一样东西,那就是药敏实验需要用到的培养皿——琼脂,即便是给那些暗玄找来感染已经十分严重的兵将用药,他也不可能直接给人家用连药敏实验都没有经过的药物。
大蒜素对细菌,真菌都有一定程度的抑制作用是没错,但是他需要确定他做出来的东西是正儿八经的大蒜素,所以药敏实验就是一个绕不开的问题。
而琼脂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个时代已经有了,这且他似乎还见过,他转身看向闫贺文:
“管家,我记得上一次王爷的房中放着一盘点心,半透明,看着很好看的那种,那是什么点心,还有吗?”
闫贺文也被问的愣了一下,阎云舟并不喜欢吃甜食,所以屋内很少有摆放点心的时候,偶尔几次也是海棠苑那边送过来的,他这几天忙,并不时常在阎云舟身边,所以还真不知道宁咎说的是什么点心。
“老奴也不太清楚,王爷甚少吃点心,不过海棠苑的小小姐喜欢吃,所以大夫人时常会做一些,小小姐每次来王爷的院中总会带上一些点心,不如宁公子去问问王爷吧。”
宁咎反应过来了一下,先焰王有三个儿子,阎云舟是老二,上面还有一个已经去世的世子,闫贺文口中的大夫人应该就是从前的世子妃。
宁咎擦了擦手,还是准备去问问阎云舟,若是这个东西真的是世子妃那有,恐怕下人是不好过去直接要的,还是要阎云舟出面,而且,最好是可以让他去看看,到底是不是琼脂粉做的。
在进阎云舟那屋子之前宁咎特意换了一身干净的外衣,堪堪遮了遮一身的蒜味儿,阎云舟此刻的房中再次出现了两个乔装成小厮的面容黝黑的汉子,一看就是军中的人,他当下就要退出去,只不过他一露头就已经被阎云舟看见了,阎云舟微微一勾手点了点一旁凉了的茶,宁咎看了看屋内,连一个伺候的小厮都没有留着,他只得上前去换热茶。
就听立在阎云舟面前那个面目有些粗犷的人开口:
“王爷,景郡王偷偷着人送来了些粮草,过了下月是没有问题,但是后续也很难,而且军中因为朝廷屡屡不发粮饷颇有怨言,之前李洪等人更是在说话间刻意在军中谈及王爷病重一事,如今军中有些人心浮动。”
朝廷自从三年前阎云舟大败北牧之后,对于北境的粮草补给就多有拖欠,这一次时间最长,而且正逢冬季,又有阎云舟病重的传闻,很多北境的守将此刻都是心怀踹踹。
虽然北境离京城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前阵子阎云舟被赐婚一事还是传到了边关,身边另外一人接着开口,语气满是不忿:
“王爷,这一次宫里的那位太过了,竟然给您赐婚了一个克亲克长的大煞星,这摆明了就是要,要克死您啊。”
听到大煞星三个字的时候宁咎倒水的手都是一抖,自己现在声名都怎么远播了吗?阎云舟抬眼扫了一眼一边那正在缩小存在感的宁咎,眼底似笑非笑:
“宫里那位盼着本王死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王爷,那位过来的侯府公子您一定要当心,我听说宁安侯府的人最近时常进宫。”
说话的人是跟随阎云舟多年的副将吴申,吴家在京城也是有些人脉的,寻常家书中也有提及京城之事,他能知道宁安侯时常进宫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宁咎眉头一皱,那便宜爹看来这段时间是没少为皇帝做事儿啊。
宁咎这几天为了实验弄的不说蓬头垢面也没有好到哪去,穿的也都是些粗布衣服,那些华美的衣服他怕弄坏了,所以吴申只当他是阎云舟房中伺候的小厮,半点儿都没有将他和那位侯府大煞星联系到一起,还在和阎云舟说要小心他的话。
宁咎倒好了茶正要放在阎云舟身前的桌子上就见那人伸手来接,他双手递上了茶盏,阎云舟低头呷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指了指宁咎开口:
“这就是本王迎娶的正妃宁安侯府的公子宁咎,这是本王的两位副将,吴申,陆鸣,第一次见面,你们也认识一下吧。”
一时之间这六目相对,齐齐震惊,还有什么有比你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是煞星的场景更尴尬的吗?吴申好悬没有咬到舌头,陆鸣瞪大了双眼,宁咎看着虎目圆瞪的两位将军下意识出声:
“嗨。”
这话说完他自己都社死了,我靠,他在说啥?
对面两人…?
阎云舟半转过了头,用茶盏挡了挡唇边的笑意,还是宁咎最先反应过来,抱拳施礼:
“两位将军有礼了,我那侯府的爹卖儿求荣…”
宁咎的经历简直闻者伤心见着流泪,被苛待长大,长大后又成了那渣爹媚上的筹码,一个侯府公子活的还不如一个下人,再加上他能在屋内伺候相比王爷也是查清了背景,两位副将对宁咎那防备立刻下调,两人均起身与宁咎见礼,武人就是比较直爽,一旦认定没问题,那态度也是十分热情的:
“方才多有得罪,王妃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从边关带来了不少的好酒,等一下我让人都给王妃送去。”
宁咎唇角抽搐,神TM王妃…
时间快到晚膳了,阎云舟留了两位副将在府中用膳,在桌上的时候开口:
“粮饷一事不日就会有定论,你们放心回去,告诉军中将领本王身子无妨,不用担心。”
宁咎看了看阎云舟自然是什么话都没说,他忽然觉得阎云舟在这个位置上也是挺难的,叹了口气埋头吃饭,饭后两位将领去了偏殿休息,而阎云舟反而着人伺候更衣束发戴冠:
“王爷要出去?”
阎云舟换了一身深色云纹的广袖束身长衣,显得腰身更细了一些,他这才转过身:
“过来找我有事儿?”
方才两位副将都在他也没顾上问宁咎怎么过来了,这几天他白天都忙的不见人影,宁咎想起要问的事儿开口:
“哦,我是想问问王爷那日屋里放着的一盘有些透明上面还点缀了梅花的点心还有吗?是谁做的?”
问点心?阎云舟想了一下才想起宁咎说的是什么。
“那是那日杳儿过来的时候拿过来的,可能是大嫂做的,怎么?你喜欢吃?”
宁咎有些犹豫,这个时代男女大防还是很严重的,他直接去问阎云舟的寡嫂一个点心的用料实在不是个太好的事儿:
“王爷,我是想知道那点心的原料是什么,最好能拿过来一些,能不能劳烦王爷派个女使帮我问问大夫人?”
宁咎经常要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那么多的大蒜在前面阎云舟对于这个什么点心原料接受起来容易了很多。
“我正要去大嫂的院子,你一起跟着吧。”
宁咎看了看阎云舟这一身出门的行头,是要去海棠苑?不过他没有多管闲事地问阎云舟是去做什么,正准备跟着出去,就见阎云舟转身打量了一下他开口:
“去换一身衣服,别失了礼数。”
如今虽然这焰王府中是阎云舟当家做主,但是阎云舟也十分尊重长嫂,因为他之前一直也没有成婚,所以府中中馈也还是大夫人在管,只不过她甚少出门,平日大半的时间是在海棠苑的。
宁咎回房让桃月帮他找出了一身雪青色的束腰长衫换上,又整理了一下头发才和阎云舟一块儿出去。
虽然都是住在一个府上,但或许是为了避嫌,大夫人的海棠苑和风华院相隔甚远,几乎是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阎云舟腿上有伤,外面备了轿子,阎云舟坐进去之后还是冲外面那个往里看的人勾了勾手,宁咎立刻坐了进去。
海棠苑修的很是清新雅致,院子中的梅树下堆了两个雪人,憨态可掬,阎云舟的轿子刚刚在院子门口落下,屋里就跑出来了两个孩子,女孩儿身上穿着红色的小袄,领口边上一圈白色的兔毛,圆圆的脸蛋,眼睛像是黑葡萄一样,她身后是一个比她高出半头的男孩子,穿着一身深青色的长袄,眉眼长得很是英气。
“二叔,二叔来了。”
宁咎下轿子后回手扶了一下阎云舟,阎云舟刚从轿子里出来那两个孩子就跑到了跟前,小姑娘年纪小,很是黏糊,过来就扯着阎云舟的衣袖,倒是后面大哥的长子阎炘承已经有了几分大人的模样,虽然那眼神看着还是很想凑上来的,但是还是规规矩矩地给阎云舟行了礼:
“二叔。”
对大哥的这两个孩子阎云舟很是疼爱,身上的伤复发前阎炘承的骑射功夫他都是亲自过问的,倒是对扯着他衣服不撒手的小侄女没什么办法,宁咎还是第一次在阎云舟的脸上看见这样放松温暖的笑意。
带着两个孩子进去,就见厅中有一位盘着发髻,只着了简单钗环又不失优雅的女子,她的眉眼温和,但是却有一股子遮掩不去的定色,她看着比阎云舟要大上几岁,这是宁咎第一次见到阎云舟和人见礼:
“大嫂。”
原来的世子妃程清浅和焰王府的世子是自幼相识,阎云舟的大哥比他大上了五岁,所以程清浅嫁过来的时候阎云舟还是一个四处闯祸的毛头小子,如今万万想不到撑起这焰王府的人到了最后会是阎云舟。
“瑾初,身子可好了些?”
阎云舟字瑾初,只是如今算来,能够叫出这名字的人也是寥寥无几了。
“好多了,大嫂,这是宁咎。”
阎云舟介绍的语气相当自然,程清浅看了过来,阎云舟院子里的事儿她虽然没有刻意打听,但是之前那么大的事儿她也知道,但是阎云舟今天将人特意带过来她倒是没想到,宁咎也愣住了,甚至不知道叫啥,阎云舟侧目出声:
“这是大嫂。”
宁咎只能跟着叫了一句:
“大嫂,有礼。”
程清浅看着两人之间的模样清抿唇角,抬手让着两人坐下:
“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瑾初,办寿宴的事儿你差人过来说一声就好了,外面这么冷怎么还自己跑一趟。”
办寿宴?宁咎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阎云舟坐在了下首的位置:
“大嫂,这一次的寿宴我会将帖子送到京城各府的官员手中,来的人必然不少,到时候多要劳烦大嫂了。”
“这没什么,我平日里也是闲着,只是,你年年都不愿意大办寿宴,怎么今年?”
程清浅言语稍迟,眉宇间难掩担忧,阎云舟的身体情况她也是知道的,他从前不喜欢这些俗礼,往年过生辰不是在边关的时候忘了,就是懒得操办这些,今天上午闫贺文过来传话说阎云舟今年准备大办生辰宴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听错了,再后来心中的不安就更大,她只怕是阎云舟自觉不好生出什么别的念头。
程清浅的话音落下连宁咎都看向了阎云舟,是阎云舟要过生日了?他虽然不知道阎云舟往年都是怎么过的,但是就这段时间的了解,他猜也猜得到阎云舟这性子也不像是一个每年会为了生辰大摆宴席的人。
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病房中那些家属为终末期病人过最后一个生日的画面,虽然做了这么多年的医生,但是每每看到那样的画面宁咎心里都做不到无动于衷,难道,难道阎云舟要给自己过最后一个生日吗?他的眼神不自觉带上了点儿难过,同情还有担忧和不赞同。
阎云舟刚刚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程清浅和宁咎两个人眉头都拧起来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是想岔了,他有些好笑地叹了口气:
“北境军费朝廷迟迟不肯拨下来,后面就算是会给,也总是要等上一段时间的,我宴请朝臣哪个来不要给我这一品亲王送礼?”
程清浅…
这是准备办寿宴收礼品凑军费?宁咎一口干了一边的茶,暗叹自己刚才那担忧的情绪实在是浪费感情,错付了。
程清浅倒是放松下来:
“原来是这样,你只管发帖子,这府里的寿宴交给我就好。”
临走前阎云舟开口:
“对了大嫂,宁咎说您之前做的那个玲珑剔透的点心好吃,想要问问可还有?”
程清浅看过来,宁咎…这话说的,好像他多贪嘴一样:
“大嫂,我想问问那个东西可是用一种粉做的?还有吗?”
程清浅让身边的贴身丫鬟将上次做剩下的糕点拿了过来:
“这是用洋菜粉做的,宁公子喜欢吃就多拿一些。”
宁咎立刻去检查那糕点,琼脂粉是一种从红藻类的石花菜中提取出来的一种胶质,确实有的地方会叫洋菜粉,他看见之后眼睛都亮了,本来他还发愁若是要做琼脂培养皿可能还需要去找石花菜,现在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大嫂这洋菜粉可还有?能让我带回去一些吗?”
“自然,这东西我这儿不少呢,我让人送到你的院子里。”
宁咎满意而归。
第二天的早朝,因为李启昨天下旨让三位御史去北境查李洪一事,算是公开驳了阎云舟的面子,只不过这看似是皇帝扳回了一句,但是很多人都在等阎云舟的反应。
就在朝臣有些窃窃私语的时候,外面再次传奏:
“陛下,焰亲王阎云舟遣王府内官有事启奏。”
李启紧紧握住了拳头,他就不信,阎云舟还敢按着那三位御史不让他们去北境不成?只要去了,若是御史真的死在了北境,那这满朝文武必然会对阎云舟口诛笔伐,单就御史台那群人的吐沫就能淹死阎云舟,若是能回来,那这三位御史的调查结果必然是周穆的死和李洪等人无关,而李洪的死最少也可以拉下那个上折子的燕北将军。
闫贺文和前一天一样手中握着折子走到了朝堂上,跪下给当今圣上行礼,他代阎云舟出现在朝堂上的那一刻这满议政厅的朝臣都眼观鼻鼻观心,看见他他们就知道这件事儿恐怕不能善了了,李启冷冷地看着他:
“焰亲王今日还有什么可奏的?”
“陛下,焰亲王上奏弹劾高斌,高程,季林三位御史,因这三位大人,身居御史之位却未能行驶纠察百官之责。”
他问话音落下魏振和便开口:
“焰亲王养病多时,昨日陛下刚刚派了三名御史前往北境调查,今日焰亲王就弹劾三位御史,这是何居心?焰亲王身为一品亲王,不敬陛下,擅自专断,又是何居心?”
闫贺文却并没有被他吓住,脸面色都没有变一下,展开了阎云舟的折子,朗声开口:
“臣弹劾三位御史原因有二,其一,先帝以仁孝治天下,如今陛下得继大统,宫中尚有太后在,即便修筑宫室也该先以太后为尊,而高斌却在今年三月上书蛊惑陛下为高贵妃修筑紫轩阁,而未先修缮太后所居的云华宫,不顾尊卑,违背礼法,其罪一也。”
闫贺文捧着折子再次开口:
“其二,北境将士苦寒,户部侍郎不顾边境将士食不果腹之苦,蛊惑陛下按压北境军费,而花费巨资修筑皇极殿,三位御史,一不曾劝谏陛下,二不曾纠察朝臣,其罪二也,此其二罪,罪当不赦,如此心怀叵测之人,前往北境查案实属不妥,臣万望陛下三思。”
闫贺文合上了奏折,李启的脸色沉的能滴出墨来,朝中大臣再一次没有了声音,阎云舟这两项罪过,虽然是在弹劾这三位御史,但是实际上这是在公然打陛下的脸。
上半年陛下为高贵妃修缮宫室是事实,不敬嫡母,有违孝道,但就这一项就躲不开,先帝确实是最重仁孝,更何况如今的苏太后虽然闭门不出,但是她身后的苏家还在,苏太尉还在朝中,这个罪名根本就是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谁都没有想到阎云舟会拿祖宗礼法说事儿。
第二项,那哪是弹劾三位御史,那是在弹劾所有鼓说陛下修建皇极殿的人,更是将矛头直指陛下,满朝文武谁都知道陛下拖着军费不给是为了什么,但是有些事儿没办法拿到明面上来说。
户部就说没钱,陛下也挺着不给,但是阎云舟却将皇极殿的事儿就这样当着所有文武朝臣的面给揭开,修筑宫室不顾边境将士,这个事儿一旦坐实,梁平帝必然会在史书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这种时候没人会轻易冒头说话,有些朝臣或许今天才知道,那位焰亲王并非光会打仗的一介武夫,他隐忍多年,却在这个时候屡次犯上,很难不让人多做揣测,阎云舟再一次只用一封折子就将朝堂整个翻了一个个。
作者有话要说:
1.大蒜素的提纯从今天开始写,后面会写药敏试验,用琼脂做培养皿来验证大蒜素对细菌和真菌的抑制作用,大家可以持续关注一下,整个过程在古代那种条件下应该是可以实现的,所以真穿越了,大蒜素还是可以挣扎一下的。
2.我查了一下,琼脂最早应该就是在我国出现的,用石花菜来煮,所以文中设定为已有琼脂粉。
3.再回答一下之前评论区有读者说用猪膀胱来装氧气的问题,膀胱的容量比较小只有几百毫升,所以如果装氧气其实不够呼吸几次,所以用了缝制的大的鹿皮袋子。
第27章 阎云舟身体真的不行了?
三位御史被朝中一品亲王弹劾,身上背了这么多的‘罪名’,又是百官都不好驳斥的罪名,自然是不能再去北境查案了,这几日的朝堂谁都不愿意去触及当今陛下的眉头,能少说话就少说话,能不上奏就不上奏,毕竟,陛下虽然不见得能奈何焰亲王,但是收拾他们还是非常轻松的。
前往北境查案的这件事儿竟然就这样在各方博弈之下给压下来了,阎云舟一连两封奏折,一个是直接就要那三名官员抵命,一个直接掀了桌子,谁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就是梁平帝李启也要斟酌,毕竟阎云舟没有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儿,那折子上的冠冕堂皇,他若是真的问罪,恐怕朝堂要巨变。
既然不能直接问罪,那么再派人过去,阎云舟也不会善罢甘休,最后还是伤他的颜面,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忍这一时,阎云舟的伤请了那么多的医者,他心中再清楚不过,左不过就是一年半载的事儿,阎云舟一死,北境的将领群龙无首,到时候就好办了。
焰王府中,阎云舟翻看着兵书,宁咎已经端着药过来了,这段时间他也不是真的只埋头苦干自己的活,空下时间的时候也看了不少这个时代的医书,而且有杨生在,那就是活教材,他也看了他开给阎云舟的药,确实都是一些消炎去肿的,其实中药的效果不错,只是没有抗生素那么立竿见影,不然就阎云舟现在这个情况早就见阎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