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医生的王府生存指南—— by青竹酒

作者:青竹酒  录入:08-18

阎云舟好笑开口:
“不能穿,宁大夫代劳吗?”
宁咎瞧了瞧那靠在车厢边上身上出气比进气都多的人,估计他这会儿也没什么力气,撇了撇嘴:
“你不总让我给你更衣吗?你那裤子还是我给你更的呢。”
说完他上去手脚麻利地解开了阎云舟上身的里衣,以阎云舟都没有反应过来的速度就干脆利落地将人剥光了:
“伸手。”
阎云舟极其配合,手伸进了袖子里,穿衣打结一气呵成,然后宁咎将被子一扯,手直接就摸向了那人的腰带,直接一拉,就要仿照上衣脱光,阎云舟这下忙握住了他的手腕:
“我自己来就好。”
他毕竟是对宁咎存了其他心思的,这人大咧咧地就要给他脱裤子,他睡着了还好,这醒着,万一发生什么尴尬的事儿就不好了。
宁咎憋笑,将干净的裤子一把塞给了他,心里还不由得吐槽,哼,调戏他?
他实习的时候前列腺手术的台子都不知道跟过多少个,别说是给他换外裤,就是给他换内裤他眼睛都不会多眨一下,宁咎抱着手臂靠在车厢壁上揶揄出声:
“用被子挡什么,瑾初怎么面皮这么薄啊?你后院那么多的小妾换个裤子还遮遮掩掩的。”
宁咎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忽然想起了那一屋子多到咂舌的小妾们。
这一天的时间都快过去了,上午那紧绷又有些冲动的精神也算是冷静了下来,这一冷静下来宁咎才清醒地觉得,还好他上午的时候没有一上头就和这人搞个什么‘海誓山盟’。
这人毕竟是古代的王爷,骨子里接受的是男人三妻四妾稀松平常的观念,来了这么长时间他也知道,这个时代娶男妻的没几个。
但是时代却也还算是开放,男子之间有些超乎正常的关系大家也不会见怪,高门大户中养几个男宠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他虽然点子背,一过来就成了这位明媒正娶的男妻,但是阎云舟毕竟是王爷,后院一群的莺莺燕燕。
就算阎云舟对那些人不走心,难道骨子里就没有什么传宗接代留下后嗣的思想吗?
宁咎是个现代人,他可以喜欢上一个男人,但是他绝不可能接受他的另一半会和别的女人有孩子。
阎云舟听到他这话,脑海中第一幕就闪现出了宁咎喝敬茶喝到上了一上午厕所的画面。
这个事儿之后宁咎从未提及过,今天骤然想起来那一群的小妾所以,他是在意的?这样想着阎云舟甚至心中有了一丝窃喜,所以他对自己多少还是有些想法的吧?
“煜安介意?”
这话有几分逗弄在里面,但是无端让宁咎心里不爽,这TM说的废话吗?他忍不住抬头呛声:
“王爷是研究过废话文学吗?”
还是说他觉得这种事儿理所应当?这边和他说什么对他有旁的心思,另一边丝毫不耽误他和后院的小妾男欢女爱,再搞出几个孩子?
宁咎闭了一下眼睛,觉得这种事儿连问的必要都没有,没来由的掉价。
此刻车架已经停了,外面的天色也已经黑了下去,想来这一晚上应该是就要在这里安营扎寨过夜了,宁咎坐的屁股都疼了:
“我出去溜达溜达,你歇着吧。”
说完也不予和里面的人废话,起身拿过了披风推开车门便下了车,徒留阎云舟坐在那里有些呆愣。
他不知道宁咎怎么忽然好像就生气了,甚至连留人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那人就已经下了车。
阎云舟坐在那里神色有些莫名,他刚才说什么引他生气了?回忆了一下他好像刚才一共就说了四个字吧?倒是是宁咎先取笑他的。
暗玄和杨生都守在外面,此刻见他出来还以为阎云舟出了什么事儿:
“宁公子。”
宁咎的目光落在了杨生的身上:
“杨府医进去看着你家王爷吧。”
杨生和暗玄对视了一眼连忙上车,上了车便见阎云舟拥了被子靠在车厢中,脸色还是不好,但是怎么现在看着脸上的神色还有些懊恼?疑惑?
车外面,宁咎裹着披风来来回回走了两圈,活动了一下腰腿,这长时间坐这没有减震的马车是真的要命了。
他看了看着前后的将士,已经开始起火烧水做饭了,他也走了过去,蹭在火堆边上烤了烤火。
他这些天泡在伤兵营里面,营中的将士对他都还算是熟悉,虽然宁咎算是王妃,但是和他们相处也一点儿的架子都没有,还挺聊得来的。
倒是车厢中阎云舟实在困惑不解,他侧头问了一下杨生:
“杨生你媳妇和你生气的时候会怎么样?”
杨生一整个懵了一下,这是他们王爷会问出的问题吗?
“啊,我们家那口子脾气不好,要是生气了晚上我连床都上不去,弄不好屋都进不去。”
阎云舟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床,再抬眼看了一下杨生面带同情:
“嗯,那是脾气不太好啊。”
宁咎瞧着倒不像是脾气这么暴躁的,杨生想起宁咎方才出去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对,大胆地开口:
“王爷您和宁公子吵架了?”
不能吧?刚才他就在外面也没听到里面有争吵的声音啊,就偶尔能听到几句不真切地说话声,轻声细语的,这和他家那口子和他吵架时候的节奏差了太多啊。
阎云舟立刻否认:
“没有,我们怎么会吵架。”
只是宁咎生气了,他们没吵,杨生也只能闭口不言。
直到外面的饭都做好了,暗玄端着盘子看了看宁咎这才开口:
“宁公子到车里去吃吧,暖和一些。”
他们驻扎的地方算是一个山谷,虽然这里比较挡风,但是晚上太阳下去确实是挺冷的,宁咎也就没有迟疑地跟着他回了车上,反正也不是他的问题,纠结那些也没什么用。
车架中又剩下了阎云舟和宁咎两人,宁咎不说话,阎云舟发烧实在是很难有胃口,只不过一会儿要吃药,所以还是勉强吃下去了一些饭,他小心地抬眼打量了一下宁咎的脸色,他方才想了半天。
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宁咎是在意他后院有小妾的,不得不说这个结论让他还有些隐秘的欢喜,至少这说明宁咎确实是在乎他的,不然有没有小妾,按着宁咎的这个性子肯定是都不会理会的。
“煜安,我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和你说过王府后院的那些小妾的来历?”
宁咎头都没有抬,低头吃着碗里的土豆:
“嗯,您倒是没闲着,一个月轮的过来吗?纵欲伤身,小心精尽人亡。”
阎云舟被他这一句精尽人亡弄的哭笑不得,看来他猜的应该没错,他放下了筷子解释出声:
“其实那不能算是我的小妾,后院的那些女人,有宫里赏赐下来的,也有一些朝中大臣送过来的,多是一些无法拒绝的名目,说是送妾,不如说是送眼线更妥帖些。”
宁咎这一下抬起了头,之前他们办公室有一个同事很喜欢刷剧,他记得有一个古装剧中还提过,小妾有纳的,别人送的,还有买的,所以那些小妾都是被人送的?
“那你…”
宁咎想问问他和那些女人有没有…但是转念又把话给憋了回去,这种事问不问的都没啥意义。
阎云舟都快30了,别说是在古代这个人均性启蒙只有十几岁的年纪,就是在现代30岁还是个雏的都像是大熊猫,虽然他自己就是这种大熊猫。
“嗯?我什么?”
阎云舟纵横朝堂多年,早就已经练就了一幅玲珑心,在看了这么半天之后,就是猜也猜得到宁咎想问的是什么,但却没想到宁咎问到了一半不问了…
“没什么。”
阎云舟叹了口气,见宁咎吃完了碗里最后一点儿饭之后,撑着起来一些,一手便握住了他的手臂:
“你不问,那就我来说吧,说起来你我成亲这么久都还没有好好和你说说我家中的情况。”
宁咎没有挣开他的手,那姿态就是默认在听,阎云舟提了一下被子,靠在了靠枕上缓缓开口,声音还有些提不起气来的气虚声:
“我们家中其实没有什么纳妾的传统,我父亲一辈子只有我母亲一人,没有立侧妃,也没有妾室通房,我哥也一样,只有我大嫂一人,他们在的时候先皇还在,自是不会有什么人过来王府如此明目张胆地塞眼线的。
说起来倒是只有我,开了我们阎家纳妾的先河,那个时候我父兄已死,宫里新皇登基,对我的身份越发忌惮。
每次我从北境一回去,宫里那位总是会想方设法赏赐些美女过来,挡的了一次,挡不得次次,后来朝臣自然也都仿随,我那后院自然就越发的热闹了。”
宁咎听完倒是有些敬佩他们阎家的家风了,在这个男子可以合法三妻四妾的时代,能够做到只要一人确实算是难得了。
阎云舟有些气短,撑着坐起来一些才再次开口:
“这样的女子打发又不能全都打发了,便被留在了后院,总之我一年之中在王府的时间也很少,见不得几次面,有的时候这眼线还能派上些用场。”
他的眉峰一挑,笑了一下:
“不过,煜安放心,我和她们可是清清白白。”
听着这人在他面前说和别人什么事儿都没有宁咎有些不自在,嘴快过了脑子开口:
“和她们没有,你小时候不是还有教你的吗?”
说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我靠,他到底在问什么?这TM和他有什么关系?脑子追上嘴之后宁咎无语凝噎,阎云舟带着笑意的轻咳出声:
“想什么呢?我娘怎么会给我安排这些?”
他父亲一共就有他娘一人,他们家没有什么儿子成年了就要往屋里放通房的传统,等到年纪到了,和心仪的女子成婚才是正途。
只不过后来他家中父兄皆没了,先皇也驾崩,王府的处境也不好,加上北境战乱,他在京中的时间都很少,自然也从没有动过什么成婚的念头。
宁咎无语了,他看了一眼阎云舟,那目光上下将人打量了一遍,所以这人现在是个雏?这么稀缺的物种被他给碰上了吗?
阎云舟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有些无奈笑骂:
“你这目光就不能收敛点儿?嘲笑我呢?”
宁咎这一次笑了:
“没有,不敢,就是有些不敢置信。”
阎云舟握着他手腕的手还是没有松,他合了一下眼睛,提了口气:
“如果,你真的考虑我们之间的问题,我不能和你保证别的,但是我可以保证只有你一个人,我们之间不会再有第三个人。”
宁咎半开玩笑一样开口:
“你不准备要孩子,传宗接代?”
阎云舟笑了一下:
“承儿已经快十岁了,书读得好,武艺也不错,日后阎家的门楣要靠他来支撑,我若是有孩子…”
阎云舟忽然低头坏心思地看了一眼宁咎:
“除非你能生。”
宁咎…靠了
“生个毛生。”
他一把甩开了阎云舟的手,就知道这人憋不出什么好屁来。
晚上两个人自然还是同来的时候一样,挤在一起睡,阎云舟晚上又烧了起来,宁咎前半夜几乎都没怎么睡,一直在用酒精帮他物理降温。
明天早上药就来了,总不能在这一晚上让阎云舟烧傻了啊,堂堂北境统帅,要是发烧成了一个傻子还真的大笑话了。
阎云舟后半段烧的都有些糊涂了,杨生又熬了浓一些的药送过来,宁咎喂他喝了进去:
“我没事儿,睡吧。”
阎云舟清醒些就拉着宁咎让他休息:
“你看你这样子像没事儿吗?你睡吧,我擅长熬夜,估计天亮药就来了。”
看顾了阎云舟半宿,直到凌晨左右的时候那人才开始发汗退烧,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宁咎只好又帮他换了一身衣服,摸了摸他的额头见凉才躺下。
后半夜的车架中就冷了下去,阎云舟身上虽然退了一些烧但是终究还是发热的,浑身酸疼,没了高烧时候那股子迷糊劲儿,他反而更难入睡了,一侧头便能看见躺在他身边宁咎的脸。
宁咎似乎是有些冷,一个劲儿地往他身边凑,阎云舟犹豫了一下,抬手将人搂到了自己怀里,将杯子给他掖了一个严实,他发着烧,浑身就像是火炉,宁咎越发喜欢往他身上贴。
不光贴他还在睡梦中主动抱住了阎云舟的腰,脑袋不自觉地往阎云舟的胸口扎,阎云舟开始还很开心,但是随着宁咎睡觉越来越不老实地乱动,又在他身边蹭来蹭去,这一点儿喜悦渐渐就变成了煎熬。
他慢慢向后退了一点儿身子,但是他退宁咎就会跟着凑上来,让他有些哭笑不得,最后他都已经靠在了车厢壁上了。
好在身体的疲惫感最后还是压过了一切,后半夜阎云舟也沉沉睡了过去,宁咎睁开眼的时候阎云舟其实已经醒了,他怕宁咎醒来尴尬,但是又舍不得放开怀里的人,所以只是闭着眼睛装睡。
宁咎一睁眼便发现了他和阎云舟动作的‘胶着’,他脑袋凑在人家胸口,手搂着人家的腰,就连腿都塞到了阎云舟的腿之间?我艹,他到底昨晚干了什么?
他动作极其轻微地抬头,一抬头就被一张美颜凌空暴击,阎云舟的发丝有些凌乱,脸色也不太好,脸颊略微有些殷红,但是其他的地方却还是苍白无血色的模样,眼下有些淡淡的青影。
但是这一切都不及那英挺轮廓来的吸引人眼球,下颚线分明,鼻梁高挺,长长又浓密的睫毛就像是两把小扇子一样覆在那人的眼下,他有些手痒地都想上去摸一摸,不过最后没敢。
这样一张脸简直就是现代男明星怼脸写真的颜值啊,而且,宁咎换了好几个角度观察,每个角度都没有问题,堪称是360度无死角的美颜,但是此刻这个美颜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不好,他要醒。
宁咎的脸色都变了一下,他们俩这动作也太,太暧昧了,他先是挪开了放在阎云舟腰上的手,然后轻轻往后退了一下上身,但是腿,腿夹住了出不来。
阎云舟带兵多年,五感比普通人要敏锐一些,宁咎醒来他便发现了,甚至能够感受到他目光的注视和有些凌乱的呼吸。
感觉那人像是小耗子一样往回缩,有些好笑,半晌他故意在宁咎再一次要将腿从他腿间抽出来的时候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宁咎顿时脑子一轰,阎云舟的目光却略带初醒的迷茫,仿佛真的是刚醒一样,沙哑着嗓音开口打招呼:
“醒了?”
宁咎此刻,脑袋后仰,腿却被人夹住,姿势非常之不优美,尴尬地开口:
“啊,醒了。”
他微微用力抽腿,阎云舟这才故意低头看,宁咎社死,随即阎云舟微微抬了一下腿,看向宁咎,眼神有些担忧,却故意开口:
“晚上你一直凑过来,是不是冷了?”
宁咎抿了抿唇,是他往前凑的吗?他想要反驳,但是现场的情况让他无从反驳,因为他的身后有一大片的空地,而阎云舟此刻后背都已经贴到一边的轿厢壁上了。
很显然是自己主动凑过去的,人家弄不好还一路往后退,结果…马车不够大…
“啊,是吧,后半夜有些冷。”
宁咎立刻坐起了身,清晨轿厢中还是冷的,阎云舟开口提醒:
“披上披风,冷。”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起来,没一会儿远处便传来了清晰急促的马蹄声,那马蹄声越来越近,暗玄远远便看见了人:
“是景郡王的人,一定是送药的到了。”
来的不是别人而是景郡王手下的贴身侍卫,云从,他带了一队三四个人彻夜兼程过来,杨生立刻过去,云从将手里的盒子双手奉上:
“杨府医,这是安宫牛黄丸还有生血丹。”
宁咎也听到了声音,披着衣服探出头来,大队人马已经去做早饭了,用了早饭就可以赶路了,有了这药宁咎总算是心里生出了点儿底来。
可能安宫牛黄丸确实很对阎云舟此刻的症状,两颗下去,好歹算是压住了些烧,宁咎也把大蒜素的用量提了一倍,傍晚的时候幽州城终于遥遥在望了。
那雄浑的城门外一队人马正往远处相迎,最前方的身影有一个是一身白色狐裘的洛月离。
另外一个一身玄色披风,黑色长发高高束起,年纪瞧着比宁咎还小一些,骑在马上颇有一股子蓬勃的朝气,只不过从领口的绣纹中能看出,这人应该就是景郡王李彦。
他远远看见了远处的队伍,抬手出声:
“老师,你看,那应该就是阎二哥的车架了。”
洛月离点了点头,随即随手用手中马鞭的手柄拍了拍身边那人的手臂:
“一会儿你还是改口叫阎哥吧。”
李彦还小的时候曾有一阵子养在如今太后也是当初苏贵妃的宫中,和阎家几位兄弟都是熟识的。
阎云舟排行老二,他一直都叫阎二哥,但是如今,这二哥阎云舟听多了难免会想起兄长来。
李彦明白他的意思,很是乖巧地应声:
“哦,老师你冷不冷啊,手炉里面的碳还热吗?脚下凉不凉?”
洛月离精致的眉眼泛出淡淡的笑意,转头开口:
“怎的越大越啰嗦了?从出城你都问了我八百遍冷不冷了?”
李彦这会儿倒不像是十几岁的年轻人:
“是谁这几天咳嗽的直要梨水的?让你在城里等你又不听,要不回去你和我在一个马吧?你坐后面,我给你挡风。”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还是懂得一些套路的
挺会的嘛

第56章 我要争这万里河山(开始制备)
阎云舟的车架停在了幽州城外,暗玄等人皆下马给景郡王李彦行礼:
“末将等参见郡王。”
宁咎在车厢里听到之后,微微一惊,这外面是那位景郡王亲自过来了?
如果他没有猜错,若是阎云舟真的举大旗反叛,就是拥护这位景郡王上位,也就是说此刻车架外面的人以后很可能就是九五至尊。
他要不要提前搞好关系下去行个礼什么的?阎云舟靠在车厢上看着他又想出去又矛盾的样子有些想笑:
“好奇啊?”
宁咎回头白了他一眼,好奇不是很正常吗?还不等说话,他便听到了车厢外面马蹄凑近的声音。
阎云舟此刻撑着坐起来一些,微微抬了一下下巴,示意宁咎打开车门,宁咎双手向外一推,车厢的门被打开了。
李彦在车厢门口下马,洛月离也过来了,宁咎一眼便看见了那位景郡王,看着也就十七八的年纪,此刻李彦也冲车架中看了过去:
“阎哥?你怎么样?伤哪了?”
宁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的郡王,那人眼底对阎云舟的担心倒是不像作假。
李彦从昨天晚上见到暗玄派过来送信的人心里就没底,他知道阎云舟的性子本身就能忍。
如果不是非常严重是不可能派人匆匆到幽州取药的,阎云舟看着他们两个都出城来迎就知道昨天送药的事儿给他们吓坏了:
“就是到河里泡了个澡,没事儿,这大冷天的你们还都过来。”
宁咎简直懒得理阎云舟这话,好在洛月离是足够了解阎云舟的,听着这到河里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不过此刻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们俩为什么来?看是不是直接要给你收尸了,行了,等进城再说吧。”
回去的路上,李彦非拉着洛月离和他骑一个马,他坐在前面,美其名曰为了给人挡风。
车架一路行到了郡王府,到了这里宁咎的心总算是有些底了,李彦安排的妥帖,阎云舟下榻的院子一应物品都备齐了。
那精细程度也不亚于王府,这么多天以来宁咎第一次觉得生活条件重新上来了。
阎云舟被安置到了榻上,除了杨生之外,李彦还在院子里备了两个信得过的大夫。
屋里李彦和洛月离都到了,宁咎知道他们恐怕也有话要说,而且现在阎云舟身边不缺大夫,他留下也没有多少作用,当务之急,他必须要先把磺胺给做出来。
“瑾初,你和殿下还有洛大人说话吧,我先出去了。”
李彦这才将目光落在阎云舟的这位王妃身上,前两天他老师到了随州,回来之后就说阎云舟的这个王妃可不是京城中传的那样,两人关系也非同寻常,而且还会医术,宁咎出去之前阎云舟拉了一下他的手臂:
“等等,都还没有介绍你们认识呢,这位就是景郡王,先帝的皇四子,从前曾在苏贵妃的宫中,小的时候我和苏北呈没少带他玩。”
阎云舟这番正式的介绍宁咎倒是没有想到,但是思及这人很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帝他可得重视起来,立刻拱手施礼:
“拜见景郡王。”
李彦没当阎云舟是外人,听他这样介绍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一手就托住了宁咎的手:
“嫂子别客气,我们都算是自己人。”
一句嫂子让宁咎无语凝噎,不过他实在也没有时间耽误,阎云舟怕他在府里不熟,安排了闫贺文陪他出去。
李彦给阎云舟准备的是独立的一个院子,之前几天宁咎画出那些设计图的时候,阎云舟便是着闫贺文带去幽州的。
闫贺文也知道宁咎是用这些东西来做给阎云舟服用的药的,早几天的时间就在这院子里单独辟出了一个房间:
“宁公子,您看看,这一批东西是我着了十几个匠人同时加急赶制的,您看能不能用?”
阎云舟的状况不好,这老管家看着心就直揪着,宁咎走了过去,里面他画的干馏设备,还有一些小物件已经都摆放整齐了。
他坐下一样一样地检验,不得不说,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他是要敬佩的,凭借那图,竟然真的能几乎复刻出来同样的装置。
“不错,真是不错,用水过一遍了吗?”
这是他之前在闫贺文临走的时候交代的,必须要保证密封性:
“过过了,我亲自看着的,保证不漏水。”
宁咎拍了拍手站起来:
“行,煤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就在外面。”
“拿进来吧,再挑五个之前蒸馏酒精的小厮进来,将我从随州带过来的那两个罐子也一并送进来。”
“还有,让暗玄每半个时辰给我报一次阎云舟的情况,尤其是他还烧不烧。”
“是。”
阎云舟的烧确实是太厉害了,这个时代没有体温计,不能精准地测量出来他到底是多少度,但是宁咎在医院的时间长了,光是通过手心测额温,39度没跑。
早晨那个安宫牛黄丸吃了下去,确实是压住了烧,但是傍晚这一会儿,又起来了,现在已经到了晚上,估计这一晚不会太平。
趁着这个间隙宁咎找来了一张纸,昨天他也没有光顾着和阎云舟生那有的没的气,至少他将阿司匹林的合成路径又理顺了一遍,合成阿司匹林,一共需要的原料就是两种,水杨酸和酸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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