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老二次元不能结婚!—— by鳄人行山

作者:鳄人行山  录入:08-21

时章无奈地笑笑:“我那么看重这套衣服,是因为那是我第一次正式出作品。之前自己试过几回,渐渐找到了方法,就准备认认真真拍一套发到网上——甚至是在黑网吧里发的,因为我们家没电脑。”
“那天我刚拍完回来,想把这套衣服收藏起来,结果被他们弄坏了,我就没控制住自己。”时章的声音变得有点轻。
宋拂之感觉肺叶疼,他张开双臂,有点鼻音:“抱抱。”
时章抱住他,下巴放松地搁在宋拂之肩头。
“但是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很享受的。你看——”
时章带着宋拂之站起来,牵着他去看卧室旁边那间更大一些的空房间里。
“我用这个房间来放cosplay的衣服和道具,还有我自己做的植物标本,总之这里就是我的小天地,小小年纪就拥有这样一间屋子——其实很幸福对不对。”
宋拂之酸着鼻子,慢慢“嗯”了一声。
他瞬间懂了,为什么在时章的家里,有那么大一间房用来整齐挂放他所有的cos服。
时章从小到大拥有的东西都很少,没有玩具小鸭,也没有睡前故事,只有一栋孤独的小楼,所有的东西都要他凭自己的力量去争取。
所以只要是属于时章的东西,他就会永远紧紧握在手里。
淡金色的阳光洒进小楼里,轻轻地飘在两人身上。
“我想亲你。”时章突然哑着声音,接着喊了声,“宝贝。”
宋拂之在这一刹那,感到从脊椎深处噼里啪啦绽开的电流,呼吸节奏都乱了。
这个称呼太过分了。
宋拂之在时章落下来的吻中,颤抖地闭上眼睛。
在这间曾经放满少年的收藏品的破旧房间里,时章垂眸吻住他这辈子最爱的人。
这么多年,时章竟然终于也带他来到了这间收藏室。
时章一手扣着宋拂之的腰,另一只手握着他的喉咙。
手掌下的男性脉搏有力地跳动着,时章隐忍地蹙眉,手掌却不自觉地掐得更紧。
宋拂之在这个吻中感到轻微的窒息,好像氧气只能被时章掐断,也只能由他给予。
直到宋拂之从鼻腔里发出缺氧的闷哼,时章才恍然回神,迅速松开手。
“抱歉。”时章伸手安抚宋拂之,却被宋拂之轻轻推开了。
宋拂之一语不发地转身往房间外走,抬手摆了摆,意思是没事。
“我没注意……”时章在身后道。
在时章看不见的地方,宋拂之脸色很红,却不是被憋的。
背后出了一层薄汗,却也不是被热的。
脖子上的触感仍然很清晰,时章的手掌像一道缠紧他的毛茸围巾,像一圈温柔的烙印。

两人又在房子里待了会儿,看着差不多到了饭点,就打算回去了。
关门落锁,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时章离去的脚步却很轻松。
走在陌生的小巷里,宋拂之不敢太嚣张,但又忍不住,于是只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搭在时章手上。
在这里,他不想让时章一个人孤独地走。
时章很乖地让宋老师牵着,两人无声地路过一户户人家,什么也不必说,指尖的温度很暖。
走了会儿,小路前方突然传来一声玻璃砸在地上的脆响,两人脚步一顿,微微皱起了眉。
不远处的男人往地上砸了个玻璃瓶,身子僵硬地躺进木椅里,脚高高地翘到另一张板凳上。
“老子就他妈是点儿背!再多一个数字我就能赢。输光了,输光了能怪我吗,啊?”
他朝着屋里怒吼,声音像锯子一样粗砺,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宋拂之一听就皱起了眉。
这人赌博,还酗酒。
刚刚来的时候,路过的那片全是酒瓶渣子的地就是他们家门口的。
宋拂之拉着时章到对面,加快了脚步。
时章的手指好像有点僵硬,宋拂之稍微加大了一点力气才带动他。
一位头发灰白的女人从屋里走出来,指着男人骂:“娘和老子赚多少钱给你都不够你糟蹋的!快四十的人了屁正经事都不干。你今天就给我滚,滚吧,想怎么玩怎么玩去。有你这么个儿子真他妈造孽……”
男人猛地从椅子里站了起来,一身肉都跟着一颤,眼圈血红,看着很吓人,有点神经质。
他往女人身前一站,像一座骇人的山,让女人往后退了几步。
男人粗声粗气地骂,唾沫四溅:“你就知道骂我,那你当年怎么不会也爬个有钱人的床?这样我还用得着出去挣钱帮你们还债?就是没爹我也认了,我也不会在这破地方困他妈一辈子!”
宋拂之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脸色白了一层。
这多半是以前欺负过时章的邻居小孩儿。
宋拂之扭头去看时章,对上他淡漠的目光。
时章很轻地抿了抿唇,一语不发地牵紧了宋拂之的手。
他们正好经过这家人门口的时候,男人目光很凶地看了他们一眼,停了好几秒钟。
几秒之后男人又转了回去,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时章目不斜视地往前走,携着宋拂之的手,一步步把满地的碎玻璃渣抛在身后。
走出巷子的时候,已经远到什么都听不见了,阳光安静地洒在宽敞的大道上。
“他就是以前用烟头烫坏了我的衣服的人。”时章说,“但他好像已经不认识我了。”
男人小时候不爱念书,读完初中就辍了学,跟着叔叔做些乱七八糟的生意,一直到现在也没再上过学。
宋拂之深深叹了口气,不知是该觉得可悲还是解气。
时章抵了低头说:“他说的也没错,虽然我以前住的环境不好,但钱其实是不缺的,至少时正霖让我上了大学,让供我去了国外深造。”
宋拂之摇摇头:“那也是你自己一步步努力考出去的。你从这里走出去,都是靠的你自己。”
时章无声笑笑:“走吧?去和爸妈一起吃午饭。”
他们并排朝着镇子中心走,宋拂之问时章:“你放下了吗?”
“其实我觉得恰恰相反。”
时章笑着眯了眯眼:“这么多年我都不敢回来,因为我怕自己再和这里扯上关系。我的爸妈,我的童年,都不是很光彩,所以我想要自己和以前隔绝开来。但是——”
他摩挲了一下宋拂之的指尖:“宋老师让我有勇气回到这里,不管以前怎么样,我就是生在这里的。”
时章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好像遇到你,我才真的接受了自己。”
宋拂之轻轻“靠”了一声,扭头看向一边:“突然这么煽情干嘛。”
中午,他们和王老师宋大夫在家常菜馆吃了饭。
老宋问他们早上去了哪,是不是回酒店睡回笼觉去了?
宋拂之不太想说,模糊地应:“嗯,倒也没有睡太久……”
老宋叹了口气,明显是还记得上次俩孩子在自己家一觉睡到大中午的事情。
“觉也不能睡太多,早点起来锻炼锻炼对身体好。”
宋拂之嗯嗯点头。
吃完饭,一家人陪着王老师去了原来的高中。
宋拂之和时章也算是回到了母校。
现在是周末,学校里很安静。
王老师跟学校打过招呼,所以门卫很快就放他们进去了。
高中还真是变了很多,塑料跑道翻新了,教学楼边的树变得更高大,教学楼也重新粉刷了一遍。
宋拂之上次回到高中还是快十年前。
那时他们家从这个镇子搬走,宋拂之和王老师回到高中告了别。
重新回到这里的感觉很神奇,宋拂之指着一楼最近的一间教室,声音微微上扬:“我以前就在这个班。”
时章顺着宋拂之的班往上指了两层楼:“我在三楼最近的那个班。”
宋拂之哈哈笑起来:“那你岂不是爬楼爬了三年!”
时章有点无奈:“是啊。”
王女士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我带的三届班都在三楼,爬了九年。”
空气稍稍安静了一会儿,时章乖巧道:“王老师辛苦了。”
宋拂之作捶背状,陪着笑:“都怪学校的政策,不给轮换教室,不公平。”
他们高中就是这样,一间教室坐三年,从高一到高三都不挪地儿,只换门口的班牌。
所以高一高二,时章通常下了楼梯之后直接就出校门了,但到了高三,他每次都会从另一条绕远路的楼梯下来,这样可以正大光明地经过宋拂之的班,运气好的话,还可以从窗口看到这位学弟。
时章曾在这扇窗边收藏了不少小宋拂之的模样。
大多数时候宋拂之都在座位上安静地写作业,偶尔也参与课间讨论。
在一群叽叽喳喳的高中生里,宋拂之也通常是那个最安静的。
但在那时,时章只敢在路过的几秒内,轻轻瞥两眼班里面,连脚步都不会放慢,脸也不会转过去,只用余光偷看。
多年后的今天,时章侧过头,毫无顾忌地看着宋拂之的侧脸,鼻梁高挺,眼睛漂亮,好像和少年时别无二致。
宋拂之敏感地看向时章,小声问:“干什么?”
时章只是笑,摇摇头说:“没什么,就看看你。”
昔日的老师和学生在校园里慢悠悠地晃着,迎面走来一位年纪不轻的男老师,他和王老师对上了目光,持续几秒,然后一起笑起来。
“王老师,您怎么回来了!都不通知我一声?”男老师惊讶道。
“这不是怕麻烦你们吗,谁知道你周末还在学校啊?”王老师笑呵呵的。
男老师以前和王老师一起搭过班,是王老师的后辈,从王老师身上学了很多东西。
当时刚毕业停青涩的男老师,现在一转眼也成了学校的年级主任。
男老师又看向旁边,眯着眼笑:“哟,宋大夫也来啦?小宋都长这么高这么帅了——旁边这位是?”
“时章,教授,以前也是这儿的学生。”接着王女士才说,“他俩结婚了,一对儿。”
虽然语气很平静,但脸上的笑纹根本掩不住。
男老师说王老师“有福气”,问她要不要去办公室叙叙旧。
于是王女士再一次带走了老宋,把俩孩子留在了操场中间。
“你俩随便逛逛,我们聊完了出来找你们。”
宋拂之抱着手臂笑了:“我们好像那种,大人逛街的时候,被寄存在儿童乐园的小拖油瓶。”
时章很不客气地笑了出声。
两人顺着开放式的走廊,从一楼开始逛。
宋拂之来到自己曾经的班级门口,里面关着灯,学生们的课桌上零散地摆着书和卷子。
虽然班门开着,但他没有进去,只是站在班门口往里望。
“黑板换了。”宋拂之笑着指里面,“现在也换成这种有显示屏的了。”
时章也说:“空调也换了,课桌、讲台也都换了,快要认不出来了。”
“回收箱,这个传统居然延续下来了,真好。”宋拂之有些惊讶地指着教室门边的一个大纸箱子,里面凌乱地堆着些写完了的本子。
“现在想想我们高中还挺先进的,那时候就有环保意识了。”宋拂之说,“我们年级每个班都放了个大纸箱在前头,用完了的草稿本啊、卷子、废纸啊就扔进去,每个月回收一次,当时可以卖不少钱充班费呢,还能废物利用。”
宋拂之问时章:“你们班有没有啊?”
时章点点头:“有的。我们高三半个月就回收一次,草稿纸用得太快了。”
“哈哈哈。”宋拂之笑道,“说起来,有件事到现在我现在还记得,挺奇怪的。”
“我高一考完试,和同桌一起把写完的草稿本扔了进去,第二天正好是回收的日子,所以班委把纸箱放到教室外面方便工作人员回收。”
时章有一瞬间的僵硬,若无其事地“嗯”了声:“然后呢…”
“然后第二天过来,我和同学争论一道题目,我草稿本上写着那道题的思路,所以我就想趁回收的人过来之前赶紧把我的草稿本抢救出来——结果我把整个箱子都翻遍了也没看到我的草稿本儿,我同桌的本子还好好地在里头放着,就我的没了。”
时教授抚摸下巴:“真的好神奇……”
“神奇对吧。我和我同桌一起找了半天也还是没找着,就那么蒸发了。”宋拂之笑笑,“当时我们班流行讲鬼中式故事,可把我们吓得不清,还以为是笔仙或者哪路妖怪把我选中了呢。”
时章故作正经地点头:“我估计是有妖怪看上你了,想把你抢回去做压寨夫人。”
宋拂之也开玩笑:“想抢我做压寨夫人就直接来找我啊,抢我乱涂乱画的草稿本儿干什么!”
时章:“可能是个善良的妖怪,怕自己太凶了吓到你。”
时章语气轻松,其实心里翻涌着热烈却隐忍的浪潮。
他可以向宋拂之坦白自己的身世、曾经做过的错事、还有不那么常见的兴趣,但唯独这一点,他一丁点都不愿向宋拂之透露——
在他那明暗交接的青春期,宋拂之像一缕光一样毫无理由地闯进他的生活。
就像时章一眼爱上枝条舒展的瓦勒迈松,当宋拂之带着值日生的红袖章在校园角落里抓到自己抽烟的时候,他就开始无可自拔地用沉默的目光追随这个少年。
既然机缘巧合,兜兜转转,他已经和宋拂之结了婚,那么之前那些不太磊落的追随方式,应该被时章永远地埋藏起来。
哪有什么妖怪,只不过是一个混账且自卑的学长。
两人贫来贫去地随便聊了聊,慢慢走上楼,顺着走廊往下逛。
“教室后面的黑板也换了更大的诶。”宋拂之在一个班门口停了停,“这个班的黑板报做得还挺好看的。”
黑板报的主题是老套的“讲文明,树新风”,旁边的配图是水彩画的一副景色。
“虽然和主题不搭,但是画得很好。”宋老师说这话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用上了班主任的语气。
时章问:“宋老师班上的同学们都会画什么到黑板报上?”
宋拂之:“那可多了,画什么的都有,当时流行什么就画什么,虽然大概率和黑板报主题搭不上边,但我看他们画得挺开心的。”
于是两位老师的兴趣又转移到了黑板报上,路过每个班的时候宋老师都要简单点评几句,跟美食节目里的嘉宾似的。
终于到了三楼,第一个班就是时章以前的教室,两人在门口停了下来。
巧的是,这层楼今年也在高三,再过一两个小时,大概就有高三学生要返校学习了。
宋拂之一眼就看到教室后面的黑板报,乐了:“该说什么,真不愧是你们班。”
时章看了也挑挑眉:“画得很厉害。”
黑板报上画了一个国漫角色,目光锐利,表情很酷,手里拿着传奇般的魔刀,刀身可以碎成无数片,长袍在猎猎风中摆动。
旁边用苍劲的毛笔字体写着:“高三必胜!”
宋拂之说:“这个图文倒是很相配。”
上午在自己的屋子里,时章才得知宋老师也看点儿动漫,于是不由笑着问:“看过这部?”
“看啊。”宋拂之点点头,“一顿饭看两集。”
时章“哎”了声:“我们以后晚上吃饭也可以看啊,可惜了以前都没看。”
宋拂之笑:“吃饭的时候单纯聊聊天也挺好的。”
宋拂之又问:“你呢,以前也在班上画这种黑板报吗?”
“我?”时章指了指自己,摇头,“我画花草树叶还行,画别的一塌糊涂。而且那时候班上只有我和欧阳希喜欢看动漫,没别人,那会儿可小众了。”
时章说着都笑了:“我以前真是挺混蛋的,在王老师课上偷偷看漫画,还被王老师收了,在她那儿扣了一个学期才还给我。她还说我都看得些什么小人书,多大人了还看画不看字,我没法跟她解释漫画和小人书不一样。”
宋拂之笑了一阵子:“其实我妈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我喜欢这些,我都没讲,她也没问过。”
时章打趣儿:“完咯,王老师回去发现自己三十岁的儿子还爱看小人书。”
“但现在还是变了许多。”宋拂之笑着说,“班上孩子都大大方方地讨论,老师们也多多少少都懂,喜欢这些的人多了许多。”
时章真的挺好奇:“那你当初是怎么接触到的?什么时候?”
这事儿宋拂之都不稀得提,他都不好意思说。
“就是我高一的时候,我在我妈办公桌里偶然发现了一本漫画,好奇翻开看了一眼,结果越看越觉得有趣……”
说到一半儿,宋拂之突然收了声,时章也愣了。
宋拂之眼睛发直:“呃,你刚刚说,你被收了漫画书,是几年级的事情……”
时章喉结动了动:“高三。王老师在上面讲卷子我没听,所以她才那么生气,直接扣了一个学期。”
这时候宋拂之正好高一。
宋拂之又问:“是上学期还是下学期……”
时章:“上学期……”
宋拂之这会儿已经有点呼吸不畅了:“你还记得你被收的是什么漫画吗?”
时章撑着额头,声音也不稳:“记得,记的可清楚了。你还记得自己看的是什么吗?”
“当然记得啊。”宋拂之睁大眼,“这可是我这辈子看过的第一本漫画!”
时章觉得自己后背争先恐后地渗出一层热汗:“我被收的那本讲的是航海冒险的故事……”
“哐”的一声巨响,宋拂之直接一掌捶到了墙上。
两人站在昔日时章的教室外,一个撑着墙低着头,刘海颤颤地遮住表情,另一个人仰头望天,喉结顿了半天都没动。
不知是谁从肺里抽出一串压抑而持续的低笑,像是点燃引线的火星,两人的笑声渐渐增大。
“靠,我真是想不到。”宋拂之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
时章更是笑得无以复加,什么都说不出来。
王老师和宋大夫过来接人的时候遇到的就是这么个场景。
两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在高中生的班门口笑得快要岔气,一个蹲着一个弯着腰,非常没有形象。
“疯了吧……”
王老师脸上表情都没了,一开口就是多年的老班主任了,“我从底下走上来,就听到你们在笑,全校最吵的就是你们,纪律呢?”
没想到王老师一来,这俩熊大人笑得更欢了。
王老师皱起眉,许久之后又慢慢松弛。
这场景倒是不常见,两位平时都很得体的成年人居然变成这样,大概是真的碰上了很有趣的事。
王老师无奈地笑:“真是搞不懂……”
老宋很担心地叹了口气:“我就说他们睡觉睡太多了吧,会睡傻的呀。”

王老师看他们俩终于笑完了,淡淡撂了句:“正常了?”
“啊。”宋拂之直起腰,眼角还有点泪,“一直挺正常的。”
时章恢复得比宋拂之快很多,在看到王老师的时候他就差不多止住了笑。
在班主任面前不敢放肆闹腾,这是刻在骨子里的。
时章正经地清了清嗓子,垂眸敛目,站姿挺拔。
王老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真是长大了,老师看你一眼就乖了。”
这一说时章就不好意思了,谁叫他念高中那会儿皮呢。
离开学校的路上宋拂之还在琢磨这事儿,想着就好笑。
让宋老师走上二次元不归路的罪魁祸首居然是时章以前被没收的漫画书,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巧合,两人谁都没想到还能有这一出。
这整件事看上去非常荒谬,但仔细想想,一切的发展好像又都是自然而顺畅的,环环相扣,让人只能说一句“真他妈妙”。
宋拂之在大笑之余还感到一种被命运扼住喉咙的感觉。
人生看到的第一本漫画书是时章的,书柜里收藏最多的写真是时章的,还和他结了婚,今后他人生中最多的时间都是属于时章的。
明明从相识到现在,只过去了短短大概半年,生命的一大部分却已经充满了时章的身影。
宋拂之偏过头去看时章,眼睛亮亮的。
帅男人用这样纯粹透亮的目光看人的时候让人没法抵抗,时章看了眼走在前面的王老师和老宋,小声问宋拂之:“看我干什么。”
宋拂之小声回答:“我好像被你圈死了。”
时章轻轻笑了声,目光看着别处:“我可不是故意的。”
他表情很轻松,但不得不承认,时章在知道宋拂之是因为自己喜欢上漫画的时候,心里的占有欲被很大程度地满足了,胸腔里一阵阵地发烫,充盈而亢奋。
一家人回到酒店,王老师还在隔壁门口掏房卡,时章已经推开门把宋拂之拉了进去,带上门反手把人压在门上吻。
这个吻突如其来,宋拂之仰着头一声都不敢出,爸妈就在两米开外的地方。
当天晚上他们开车返程,这一趟故地重游收获不少,各方面的。
宋拂之回去之后,趁着时章不在身边的空闲时间,翻了很久章鱼老师的微博。
其实宋拂之以前对章鱼老师没有太多研究,除了cos的图他都不关注别的。
所以他这会儿看得很认真,章鱼老师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一个遥远的二次元coser了,他想从另一个角度里了解更多他丈夫的另一面。
章鱼老师每次发图的配文都很简洁,大部分是角色的一句台词,没太多花里胡哨的。
如果是有合作的,比如漫展宣传或者商务之类的,大概率一眼就能看出来,因为营业感很重,那词儿一看就是合作方给的。
关于三次元的日常更是完全找不到,章鱼顶多分享一下在cos摄影出片的过程中遇到的小困难,再多的他都不会说了。
总之,章鱼老师这么多年来,一直闭嘴产出,话少作品多。
发过的字最多、最富有感情的微博可能还是他的退圈声明。
所以章鱼老师和时教授本人给人的感觉有些出入,现实中他是很随和的,在网上就感觉他挺酷,很能打,纯靠实力,和他这么多年来一点儿没缩水的身材,怪不得都叫他总攻,不是没有道理。
宋拂之不知不觉就翻到了他大半年前的微博,在cosplay图里头看到了一条转发。
这条转发正好是在时章上一年生日的时候。
原博发了满满十八张图,每一张都是各种粉丝送给章鱼老师的生日祝福。
画画儿的,精修图的,手写的,做娃娃的,做剪辑的,各种各样的才艺,都很厉害,粉丝们变着花样祝章鱼生日快乐。
章鱼转发了这条微博,就简单地说了一句话:“谢谢大家,会继续努力。”
宋拂之点进去看评论,慢慢笑起来。
-哈哈,是熟悉的章鱼老师,每年都发这句话,连词儿都不带改的,谢谢您百忙之中抽空感(fu)谢(yan)我们。
-今年才粉上章鱼老师,有姐妹给我科普一下,为什么要把所有人的祝福收集在一起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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