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尧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不不,这暴君好歹是万兽部落的首领,那般厉害,应该只是走远了。
这边,惊砂听着温泽熙的话,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不不,你肯定知道怎么烧制那什么‘陶瓷’!你不是说选料和温度是关键吗?明天我就去试一试,要是烧制出陶瓷来,这次‘迎冬交换大会’我们肯定大放异彩!”
温泽熙见他如此执着,无奈叹了口气:“那惊砂大人先与我们一起吃东西吧,等吃完我们去阳台上继续聊。”
其实偶然烧制出陶瓷的关键因素他已经想到了。
就是他在烧制的时候用了部落篝火里没烧完就熄灭的煤炭,因而致使火力猛了不少,再加上他这次在制作陶坯的时候用了些偶然发现的高岭土混合着,所以烧制出来的陶器就变成了“陶瓷”。
“好啊!”惊砂一脸欣喜若狂地应下。
因为部落“城墙”已经修建好,他们陶器队不再需要昼夜不停地烧制青砖,于是他开始烧制陶器。
原本他只是普通地邀请温泽熙来观赏他们最近建造出的大型窑炉,谁知对方尝试使用了一下,就烧制出了表面光滑、精致绝伦的陶瓷!
与表面粗犷古朴、呈现土色磨砂材质的陶器不同。
陶瓷混合了灰白色的高岭土,在高温烧制后,表面看着更细腻光雅。
几乎在陶瓷拿出来的一瞬间,惊砂眼里就装不下其他东西了,拐着温泽熙想让对方教他烧制陶瓷。
一旁的柔甲看着眼前这个兽人对着温泽熙那讨好的姿态,若不是他听到了两人的聊天内容,他还以为这人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兽人呢。
但听着两人聊“烧制陶器”,他几乎瞬间就意识到眼前这个叫做“惊砂”的兽人绝对不是简单的兽人!
他能烧制陶器,起码也是万兽部落的掌权人,而这人却对着温泽熙这般客气,属实让他有些诧异,但紧接着听到对方说温泽熙也能烧制陶器,他更是惊异了。
温泽熙会烧制陶器!?
而且看这人眼巴巴的模样,温泽熙制作陶器的水平可能还在这个兽人之上!
可是温泽熙不是巫师吗?
他能既懂治疗之术,又懂提纯“雪盐”,这已经是很难以想象的事了。
可这人竟然还会烧制陶器!?
这还是人吗?
此时此刻,柔甲终于明白当初海翼为什么要把“温泽熙”的名字单独让人传回来了。
这人,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难怪万兽部落的首领——赫尧会这般在意这人。
若是一般人,即使是被诬陷意图毒害首领的,其下场也不会好过。
可温泽熙完全不同,他既没有被惩戒,也没有被责罚,只是象征性地去了关押帐篷一天而已,而且还在当天晚上就被释放了出来。
知晓一切后,柔甲的心情顿时复杂起来。
作者有话说:
小狼:人呢!?人呢!?三天了!狩猎队在外面搞什么飞机!?赫尧是迷路了吗!?
此时的赫尧:这群野兽疯了吧!
雄厉和沧渊:还能回去吗?
狩猎队领头,伏勇:完了,终于要英勇就义了吗?
寒鹰:麻烦了,温泽熙怎么没说这药效这么猛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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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天晴。
温泽熙兴致缺缺地坐在阳台上的木藤椅上,观望着被夕阳染红的河面,那粼粼微光像极一粒粒血红色的宝石。
忽然,河边两只撕咬在一起的动物蓦地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是一只松鼠和一只黄鼬。
黄鼬死死咬住了松鼠的脖子, 松鼠在挣扎了片刻后就没了声息。
获得了美食, 黄鼬拖着松鼠的身体就奔向了树林里, 只剩下一片猩红色的血液残留在河边的草丛里。
望着这一幕的温泽熙目光晦暗,只觉得那抹殷红刺眼的很, 尤其是那滩血水渗透进泥里、最后稀释在河水里的画面,让他的心情变得更加阴郁。
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只知道当他拿起石子把已经远去的那只黄鼬钉死在爬了一半的树干上时, 心底那股莫名的怒意才得到稍稍的缓解。
“喔噢!熙哥好厉害!我去把食物捡回来!”
犽果恰巧看见了温泽熙用石头猎杀了猎物的一幕, 顿时露出了崇拜的眼神。
熙哥真是太太太厉害了!
温泽熙眸色黯淡, 低垂的目光铺了一层灰,有几分情绪不佳的冷意, 他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犽果去捡松鼠和黄鼬的动作。
专注于食物的犽果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转身就一蹦一跳下楼去捡猎物了。
此时, 走廊拐角处, 有事来找温泽熙的柔甲看见了刚刚那一幕,心下微微一惊。
虽然温泽熙狩猎的对象是小动物, 但不可否认, 这人的准头和力道都非常的厉害,若是换个武器, 例如尖锐的木矛和骨毛, 或许狩猎大型猎物也不在话下。
他紧紧盯着温泽熙, 目光如炬,像似想看穿这人究竟还有什么本领。
在这里生活的几天里,每次他以为温泽熙做的事情已经足够厉害的时候,对方又会做些让他觉得更离谱、更不可能的事。
如果说之前他对温泽熙的认识只是一点皮毛的话,那么在与犽果、虎涯,以及寒疏一起生活几天后,现在的他终于算得上是浅浅地了解了温泽熙。
他终于知道,原来万兽部落的“城墙”是温泽熙提出来的,他们所居住的叫做“房子”的建筑也是这人想出来的。
还有种种他难以想象的事,全都是温泽熙制作出来或者想出来的。
这人,简直强的令人发指!
“找我有事?”温泽熙察觉到身后有人,转头看来,望着发愣的柔甲,询问,“想离开了?”
柔甲听着他的话,瞬间回过神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阳快要下山,外面的光线变得昏暗起来,他注意到眼前这个兽人的眉眼竟然有些深邃和暗沉,与他平时表现出来的温柔无害的形象完全不同。
当然,经历了这人逼着他杀了树霸后,他当然知道这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这人向来伪装的很好。
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总感觉这人目光低沉,有种深不可测的错觉。
他轻轻摇了摇头,将注意力转到温泽熙问他的话上。
他老实道:“你是一个很好的主人,你身边的奴隶每个都对你很忠诚。”
柔甲的话并不是刻意奉承温泽熙,而是他所见的事实。
其实这几天里,每次他去河边打水回来装满水缸时,就能听到河边的亚兽人如何如何地夸耀温泽熙,这让他心里产生了一丝或许跟着这人也不错的想法。
尤其是温泽熙对待奴隶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
在这栋房子里,无论是犽果还是虎涯,虽然都是奴隶身份,但温泽熙却并没有将他们当做奴隶,甚至那个叫做“寒疏”的兽人,温泽熙还教他数数和辨认草药。
每每这时,他就会开始自我怀疑。——他若是离开了万兽部落去了其他部落,能有现在的生活安逸吗?
他不可能再住上这样的房子,也不会再有属于自己的“组合床”和存放私人物品的“小柜子”。
如今冬季即将来临,他想要获得其他部落的收留,除非豁出性命展示自己的价值,否则哪个部落愿意收留他啊,但温泽熙这里就不一样。
虽然他与对方有过协议——合作之后,温泽熙会让他离开万兽部落。
但这段时间里,他没有提,温泽熙也没驱赶他,只是犽果开始让他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
他并不在乎干活,因为这些活比起他曾经在盐霆部落里的生活,简直不要太轻松。
而且,在一次与犽果一起准备晚饭时,他第一次见识到了温泽熙的豪气。
在那个叫做“地窖”的地方,堆积着满满的食物,全都用特殊的方法腌制在水缸里。
犽果对他说这也是温泽熙想出来的,只要这样处理,食物就能保存很久。
想到这些天的种种见闻,柔甲想要留下的心思越发浓烈了,可是他害怕温泽熙并不想要他,毕竟他是其他部落的亚兽人,而且也帮不上他什么忙。
当时在关押的帐篷里,两人的合作也不过是各取所需,如今事情过去,他该履行自己的诺言主动离开。
可是他深知若是他真的就这么走了,他一定会不甘心的!
他有种莫名的预感,温泽熙才是他命中注定要跟随的人,这人足够聪明,又极富胆识,绝对是跟随的极佳人选。
他曾经连盐霆首领那样的人都听命了好些年,为什么他不给自己一次机会,换一个人跟随呢?
“熙大人,我想留下来!”柔甲目光变得坚定,神情郑重。
说着,他倏地半跪在了地上,声音响亮道:“请您允许我留下来,我虽然是亚兽人,但我能狩猎、能比斗,比起兽人,我也敢说我不比他们差,我擅长近身打斗,拥有外出狩猎的经验,请您考虑让我留在您的身边。”
温泽熙歪了歪头,沉默无言:“……”
最近他每天都在思考赫尧什么时候回来,还真把柔甲给忘了。
这人突然说要留下来,他还是稍稍有些诧异,不过也觉得理所当然。
但凡有脑子的都知道该怎么选,毕竟他虽然给了对方两个选项,但实际上对方若是想活命,只有留下来一个正确答案。
倘若柔甲想要离开,他自然会放行,不过这人能不能活着找到度过冬季的部落就不好说了,毕竟外面“很危险”呢。
他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柔甲见他点头,顿时喜笑颜开,正要说些什么,楼梯间忽然传来“噔噔”的上楼声。
两人以为是捡猎物回来的犽果,谁知是虎涯。
虎涯一看见温泽熙就飞奔而来,气喘吁吁开口:“熙大人,首领受伤!副首让你赶紧去一趟!”
温泽熙闻言瞳孔一缩。
赫尧回来了!
他“噔”时从木藤椅上跳了起来,急吼吼地越过柔甲,朝客厅里辨别草药的寒疏喊道:“寒疏,拿上草药跟我走!”
说完,他似乎才意识到身后小尾巴似的柔甲,回头敷衍开口:“你的事下次再说。”
“是。”柔甲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首领的事更为重要,只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他总感觉温泽熙的眼中似乎不仅仅是焦急,还有一抹隐藏的…
激动和兴奋?
柔甲迅速摇了摇头,将刚刚自己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甩出去。
他觉得他肯定是紧张太久看错了,这有什么好兴奋的?
望着里温泽熙带着寒疏离去的背影,柔甲揉了揉头打算回去休息一会儿,谁知刚走两步,脑海里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因为首领受伤而会激动的人…要么是一切的始作俑者,要么是对那个位置觊觎良久的人。
想到温泽熙之前因为被怀疑毒杀首领而被关押的事,他忽然有种感觉,温泽熙真的是被诬陷的吗?
还有万兽部落的祭司和继承人,都那么恰好,全都毙命了。
再进一步来说,温泽熙会治疗之术,深得这个部落的兽人和亚兽人爱戴,成为祭司只剩下首领赫尧那一最后一步。
只剩下赫尧的同意…
柔甲的大脑在电光火石时似乎想到了让人不寒而栗的真相。
若是赫尧受伤,可不就急需新祭司上位吗?
想通了一切的柔甲不自觉地抱紧胳膊打了个冷颤。
他究竟跟随了一个什么样的兽人啊…
简直胆大包天!连自己部落的首领都敢算计!
前往首领帐篷的温泽熙步伐匆匆,紧跟在他身后的寒疏必须小跑才能跟上。
天边最后一丝阳光沉没下去,部落陷入了昏暗之中。
刚抵达赫尧的帐篷门口,温泽熙就发现四周多了不少的篝火,哪怕是在秋末的季节,也烧的空气沸腾。
伴随着滚滚而来的热浪,一抹熟悉又浓郁的血腥味飘荡过来。
温泽熙步伐微顿,垂眸扫视着地上某块深色的泥土,眼底翻涌起一阵滔天巨浪。
“熙大人。”门口守卫的沧渊替温泽熙将兽皮掀开,请他快快进去,但寒疏则被他伸手拦住了,“首领重伤,无关人员不允许进入,请熙大人体谅。”
温泽熙看了沧渊一眼,这人满脸血迹,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臂和腿上布满了各种抓痕。
哪怕他没有跟着去狩猎,也足以猜出他们外出的这五天里战况有多么的激烈。
他点了点头,让寒疏待在外面。
“熙大人,请您务必要治好首领!”沧渊眼底带着疲惫,只有望着温泽熙的时候才会绽放出一点希望的光芒。
温泽熙听他这般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神色一凛,抿着唇颔首,接过寒疏手里的药箱后,径直走进了帐篷里。
帐篷里的篝火比以往燃得都要旺盛,滚烫的热浪几乎扑面而来,比外面温度还要高出数度。
但此时的温泽熙已经顾不得这不合时宜的温度,而是快步走到了石床边。
石床上,赫尧眉目紧蹙,干裂的唇死死抿着,原本健康的肤色此时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淤青和伤痕。
纵横交错的咬伤和抓伤渗着血,看着惨不忍睹,让人难以想象这人究竟遭遇了些什么,怎么会伤得这般严重。
尤其是他脸上的抓痕,一道竟然凶险地划过了他的眼皮,径直没入发丝后。
温泽熙望着脸色苍白的赫尧,一时间愣在了离石床仅一步之遥的地方。
帐篷内的火光是如此热烈,可即使有亮如白昼的光芒为眼前这人润色,这人的脸色依旧显得毫无生气。
这不是温泽熙想看见的场景。
这不是他想要的!
震颤的视野里,赫尧就像那只死去的松鼠一样躺在草丛里,刺眼的殷红血液不断从对方的伤口处淌下来,一如他看到的血液渗透进河里的模样。
鲜血慢慢滑落,将赫尧身下的兽皮都染成了深色。
温泽熙望着这一幕,只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与上次不同,这次不是兴奋,是恐惧。
“小熙,你快看看首领的腿!狩猎时被野兽咬断了!”
副首赤珈掀开赫尧身上的兽皮毯,露出了那被野兽咬得深可见骨的伤口。
其实赫尧的伤并没有生命安全,只是看着凶险,但作为万兽部落的首领,倘若他的腿受伤了无法痊愈,将会影响到整个部落的存亡。
温泽熙顺着赤珈的动作望向赫尧小腿上血肉模糊的伤口,几天前他还期盼的心情完全跌入了谷底。
他心底很清楚,看着这样的赫尧,他一点也兴奋不起来。
赤珈见温泽熙神色呆滞,向来沉稳儒雅的脸色也露出了几分心急如焚。
“小熙,你之前不是给不少断腿的兽人都治好过腿吗?首领这个应该也没有问题吧?”
虽然是这般问着,但赤珈也知道温泽熙也不是一定能治好,这人好像说过,“骨头断裂”也分很多种,若是被咬断得太彻底,他也没法。
想到那种可能,赤珈就担心首领的腿会不会特别严重,严重到温泽熙也治不好,若是如此,他们的首领就废了…
一个废掉的兽人,是不可能再继续当首领的。
“没有,我只是被首领的伤吓到了,我先看看能不能治疗。”温泽熙回过神来,上前摸了摸赫尧断裂的地方,很庆幸,他还能接。
赤珈见他神情有了细微的变化,想问却不敢打扰他治疗,直到温泽熙将赫尧整个检查了一遍后,他才听到对方的声音。
“首领的腿能接,不过首领身上的伤太多了,晚上恐怕要发热。”
听到首领的腿还有救,赤珈骤然松了口气。
他神情柔和下来,和蔼地看着温泽熙:“能接就好,接下来要辛苦你了,发热?你是说热病吧?这个没事,沧渊他们说外出的几天每天晚上首领都会得热病,不过首领体质好,第二天就会痊愈。”
“..….”温泽熙听着他的话,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昏迷中的赫尧。
他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发现这人现在就在发热!
因为帐篷内的温度太高,他刚刚检查时又只专注察看伤口,竟然忽略了这个。
他磨了磨后槽牙,有些气愤地心想着:这人难不成这五天都是发着烧在狩猎?真是够厉害的啊!
“赤珈大人,我先给首领擦洗一下身上的伤,之后再进行接骨固定,麻烦你能拿一下首领平时用的肥皂吗?”带着莫名的怒意,温泽熙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加重了些。
赤珈略微一愣:“肥皂?”
温泽熙点了点头:“这种被野兽咬伤的伤口,用肥皂清洗能够起到一定程度的抑菌杀毒,当然凭着首领的体制,应该也能抗过,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做完善最保险。”
“嗯,你说的很对。”赤珈完全赞同温泽熙的话,话语一落就从石床另一边摸出了用兽皮包裹好的肥皂。
温泽熙接过肥皂,继而道:“还需要温开水。”
“好,我立刻让人去烧水。”赤珈点着头,恢复了之前的从容不迫,开始安排人。
“等等,赤珈大人。”温泽熙叫住了人,踌躇片刻道,“首领现在发着热,不适合睡在石床上,而且帐篷里虽然火力很足,但是土壤里面的水分被蒸发出来了反而更显得潮湿,不利于首领养病,要不让首领去我的屋子里养伤吧。”
赤珈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瞧不上首领的帐篷,一时间怔愣了片刻,望着石床上昏厥的人,想着首领畏寒,一拍板子替对方做了决定。
“行,去你屋子里。”
“嗯!正好我那儿时刻都备着热水,首领过去就能及时得到治疗,各种药材拿取也方便。”
赤珈原本还有些担忧赫尧醒来后会不高兴,但此时听着温泽熙说的头头是道,也没了后顾之忧。
当前治好首领才是重中之重。
这般想着,赤珈就要去抱床上的赫尧,却被温泽熙抢先一步阻止。
“赤珈大人,首领身上的伤口不计其数,腿伤也不能再有一点意外,还是我来吧。”温泽熙说得一本正经。
赤珈打量着温泽熙,目光中有些怀疑,轻咳了一声:“首领不轻。”
温泽熙点了点头,面不改色道:“没事,我可以。”说着,他双手穿过赫尧的腋下和膝盖窝,微微一抬就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赤珈第一次看见有人竟然这般轻松就把首领给抱了起来,还是在首领毫无反应的情况下,要知道首领回来时都是被沧渊和雄力一起扶着的。
他内心有些大骇,但也顾不得那么多,叫上帐篷外把守的沧渊,几人朝着温泽熙的河边小屋大步走去。
寒疏在被沧渊拦住不允许进去后,就一直蹲在帐篷边等着温泽熙。
此时看见人出来,虽然惊叹对方怎么抱着首领,但当务之急还是听从对方的指令,先一步跑回去准备各种药材,以及兑好温开水。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1-04 14:27:32~2023-01-05 10:36: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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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清晰听到了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
温泽熙将赫尧放在客厅治疗的病床上, 因为这人发着烧,他只能用麻布沾肥皂水进行擦拭。
赫尧身上的伤太多,有些伤口他本人都没太在意,所以已经化脓。
温泽熙花了不少时间给他将浓水挤出来, 又将一些呈现瓣膜般的闭合伤口微微掰开, 细细清理里面的残留物和细菌。
等一系列处理完后, 天已经彻底黑了。
这时候, 他才开始治疗赫尧断裂的腿,骨头接上后, 他让寒疏拿了四块平整的木板来进行固定。
“行了。”
温泽熙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看向客厅门口站岗似的几人。
“这里的床是治疗用的, 我先抱首领去我的床上休息, 你们放心, 我刚刚已经让人换了干净的兽皮。”
赤珈等人听到他说行了, 纷纷松了一口气。
“小熙你看着安排吧。”赤珈如是说道。
温泽熙点了点头,随后注意到几人都没有离开的打算, 便提了一嘴:“要不你们也暂时在我这里将就一下,虎涯他们的房间里还有多余的床位。”
赤珈、沧渊和雄厉听着他口中的“床位”, 若是之前或许还不太懂是什么意思, 但看见了客厅用来治疗的木床后, 他们大概也能听懂了。
于是赤珈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温泽熙的提议。
如今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首领的安危,既然首领在温泽熙这里, 他们自然也要留下来。
原本沧渊和雄厉都准备好了今晚就在外面的阳台上将就一晚上的, 谁知温泽熙竟然会率先提出来让他们过夜,这正好合了他们的心意。
“那行, 我让人先领你们去看看, 若是需要什么, 可以随时提,还有沧渊大人和厉哥身上的伤,我让寒鹰给你们弄点外敷的草药。”
“谢谢小熙了。”雄厉见温泽熙竟然还注意到他们身上有伤,顿时灿烂地笑了出来。
他们在外的五天里,除去第一天兴致昂扬,之后的几天随着首领受伤,整个狩猎队的气势都不太好,几乎每个人都是一脸忧愁,甚至在首领的腿瘸了后,队伍更是受打击般气氛灰蒙蒙的。
如今温泽熙把首领治好了,他们也终于能安心了。
跟着虎涯和寒疏去了休息卧室的赤珈三人在看见屋内新奇古怪的组合床后,均是一脸震惊。
他们从来没见过睡觉睡在那么高的地方的,而且更神奇的是,一旁还有阶梯可以上去。
“这个床够大,睡两个人不成问题,今晚我和寒疏一起睡,剩下三个床位三位大人随意选着睡吧。”虎涯说着,就开始从柜子里翻出温泽熙给他们准备过冬的新兽皮毯子。
雄厉还没睡过这种新奇玩意,没忍住跑了上去,先是试探性跺了两脚,发现相当结实后就大刀阔斧躺了下去。
“哎哟,还舒服啊。”享受完床,雄厉撑腰坐了起来,双腿吊在床沿边,俯视着虎涯和寒疏,“小美人对你们几个还真不错。”
虎涯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的隐瞒:“熙大人对我们确实很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和寒疏开始给没使用的床位铺兽皮。
沧渊看见他们的动作,主动走了过来:“给我吧,我自己来。”
寒疏望着沧渊愣了愣,随即在后者毫无情绪的目光中,手忙脚乱点了点头:“是!给…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