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毫无规律的“怦!怦!”声中,他听到了自己发出的嘶哑声音。
“你…谋害…首领…我要…”
“要去赫尧那儿告发我呀?请啊。”温泽熙替他说了出来,脸上的笑容越发肆意和张扬。
“嗬…嗬…”祭司捂着胸膛大口大口喘息着,他感觉胸口越发紧闷,呼吸也越来越越急促。
他颤抖着拄着拐杖,以自己能用的最大速度离开了温泽熙的房子。
他要去告诉首领,不,告诉任何一个人都行!他要揭穿温泽熙!
这个人想要谋害首领!一切都是他主导的!
他的徒弟——月烁没有说谎,就是温泽熙一步步诱导的!
他的目标就是首领,还让他的徒弟成了替罪者!
因为温泽熙的房屋远离密集的人员居住区,等祭司气喘吁吁终于见到人群时,他还没来得及挥手示意,就感觉大脑传来剧烈的紧缩,随即在一片尖锐的鸣声中,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啊!!”有人看见祭司垂直倒了下来,吓得惊叫一声。
随着尖叫声响起,陆陆续续有人围拢了过来。
不远处,紧随的温泽熙冷眼看着倒下的祭司。
一直目视着对方的瞳孔一点点放大,直至错过最佳抢救时机,慢慢变得涣散,到最后没了生息,他才放心转身回去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自己把自己活活气死的。
回去的路上,他拿起本来以为会派上用场的帕子,擦了擦手上刚刚被祭司抓出的伤痕,眼中的淡漠和厌恶几乎溢满出来。
“这样的死法也挺好,至少没什么痛苦,祭司大概也不想看见他徒弟会被那个暴君手下怎么折磨至死。”
温泽熙面无表情说着,空荡荡的地方没有任何人的回应。
他似乎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在自言自语,突然神经质地笑了两声,又莫名其妙蹙了蹙眉头,最后他停在了自己的房子门口,笑声也戛然停止。
他抿着薄唇,又露出了那副温润无害的面孔来。
“人呢,就要有自知之明,像我,多乖啊~”
他摊开双手,肆意享受着,忽然,身后一人撞了上来。
是犽果,他背后还背着盛满新鲜嫩草的背篼,正双手抱着温泽熙的腰,笑得一脸灿烂,眼底是数不尽的依赖。
“熙哥,我也很乖呢~”
温泽熙拍开他环在腰间的手臂,随即伸手捏着他的脸把人提拎开。
“乖吗?你胆子倒是大,要是我没有尝出来那碗药汤有毒,你是不是打算另外找个依靠啊,嗯?”
犽果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那模样深得温泽熙真传:“哪有~我知道熙哥是最厉害的!肯定一看就能看出来了。”
紧跟在犽果身后的虎涯一脸迷茫地望着二人,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他怎么听不懂呢?
什么药汤有毒?难道是在说昨晚的事,那不是月烁放药试图毒死熙大人吗?他都自己承认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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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浑身透着慵懒散漫的气息,正眯着眼一脸享受,仿佛他们不是坐在篝火◎
傍晚, 赫尧归来。
一回来他就听说了祭司去世的消息。
他蹙了蹙眉,询问道:“怎么回事?”
“目前还在调查中。”副首赤珈摇了摇头,祭司的死他也很意外。
“中午的时候祭司去了温泽熙的房子处,随后没过多久就倒在了外面, 有目睹的兽人说当时祭司看着怒气冲冲的, 他们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结果祭司忽然就倒下了。”
赫尧眯了眯眼:“他去了温泽熙的住处?”
赤珈点头:“是, 我询问过温泽熙,他说祭司是去求他放过月烁、想让他来求首领您饶过月烁一命的, 不过他没同意,之后祭司就气走了。”
赫尧沉默着朝自己的帐篷走去, 路上对赤珈道:“把温泽熙叫来。”
赤珈恭敬应道:“是。”
“熙哥, 我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正在喂兔子的犽果忽然想到什么, 连忙跑向了屋内。
客厅里, 温泽熙正在教寒疏认识更多的草药,余光瞥见犽果毛毛躁躁跑进来, 眼皮子也没抬一下便直接问道:“怎么了?”
“熙哥!”
犽果双手激动地撑在了木桌上,一双眼睛布灵布灵闪烁着奇异光芒。
他不假思索道:“现在祭司死了, 原本月烁应该成为新的祭司的, 不过他马上也要被处刑了, 也就是说,现在部落里没有祭司了!”
温泽熙似乎猜到他想要说什么, 抬头眯起了眼, 若有所思。
犽果目光炯炯地盯着沉默的温泽熙:“熙哥!我觉得你可以当祭司呀!反正你一直都在治病救人,部落的人也知道你的治疗之术很厉害, 除了你之外, 整个部落再也找不到更厉害的了, 这个祭司除了你没有谁能当!”
温泽熙没说话,目光定在了虚无的半空中,倒是一旁的寒疏眼睛亮了亮。
若是熙大人成为了祭司,那他们的身份也会水涨船高。
虽然他才跟随熙大人没多久,但在犽果和虎涯间,他是唯一跟着熙大人学习草药的,所以若是熙大人当了祭司,那他很可能就会被选做祭司的徒弟,也就是祭司继承人!
祭司的徒弟是部落的自由人,也许他能因此摆脱奴隶的身份,他大哥也不需要再为他担忧了!
想到此,他思绪翻滚,情绪激动,手里不自知地反复揉搓着晾干的草药。
他附和着犽果道:“熙大人,我觉得犽果说的很有道理,祭司必须擅长识别植物,还要会治疗之术,祭司突然身亡,他的徒弟又不能继承他的位置,就当前的状况来说,熙大人您是最有资格当祭司的。”
温泽熙没想到一向沉默的寒疏也会这么说,思忖片刻开口:“再说吧,也许首领有其他安排呢。”
话音刚落,他们房屋前就传来了赤珈的声音。
“熙大人,赤珈大人说首领找你。”刚回来的虎涯走进客厅转达消息,随后注意到众人神情凝重,脸上露出疑惑,“怎么了?你们怎么看着那么严肃?出什么事了?”
犽果敷衍地朝他摆了摆手:“没事。”随后心致盎然地抓着温泽熙的手臂。
“熙哥!首领要见你哎!这是次好机会!你打扮得美美的,首领一高兴说不定这事就成了!”说着,他神情越发兴奋起来,连瞳仁都因为激动不断收缩着。
他一定会把熙哥打扮成最好看的兽人!让首领一见就走不动路!
“.…..”温泽熙嘴角抽了抽,淡淡道,“没必要。”说着,他就要抽手离开。
犽果见他要走,连忙拽着人,一脸热衷给他装扮:“别啊,熙哥,你这么好的优势怎么能不发挥呢!你等等,很快的,我去拿我私藏了好久的装饰。”
温泽熙望着跑回房间的犽果,抚着头无奈地揉了揉。
其实他觉得犽果说得挺有道理的,只不过祭司才刚死,他若是就表明想当祭司,那目的成分也太明显了些。
这种事,自然要赫尧提出来才行。
想着,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寒疏身上。
“熙大人?”寒疏注意到他意味深长的眼神,缩了缩脑袋,他觉得对方的眼神有点阴冷,让他觉得后背一阵寒凉。
“等会儿你哥来找你的时候,告诉他让他晚走一会儿,我有事找他。”温泽熙笑着道。
或许,有需求才会铸成好事。
让寒鹰帮忙造成狩猎队伤亡,届时部落急需祭司治疗,他就能顺理成章成为祭司了。
有的自己的主意,温泽熙没再接受犽果想要打扮他的建议,而是交待完寒疏后就起身跟着赤珈前往了赫尧的帐篷。
晚霞射下缕缕橙色的柔光,把部落映射得一片暖红,连着徐徐微风也变得让人心情舒畅。
温泽熙不自觉伸手感受着微风穿梭在指尖的触感,像似温暖的流水划过一般。
此时,上游河边。
一只巴掌大小的黑足猫从水里冒出头,他黑亮稠密的毛发间溢出淡淡的血色,恍若夕阳落在了水里,铺成了一条淡粉的绸缎。
没过一会儿,他清洗完身上的血迹,姿势娴熟地划到了岸边,一个潇洒的跳跃,落在了河边光滑的石头上。
“噗噗!”他卵足劲蹬着四肢黑色的爪子甩了甩身上的水珠,随即转身奔向了自己的帐篷。
温泽熙到赫尧的帐篷门口时,正要出声就被赤珈拦住了。
“你先等一会儿,首领刚刚洗完澡,我先进去通报一声。”
温泽熙点了点头。
帐篷内,黑足猫正浑身湿哒哒地站在篝火旁,他舒展着四肢,一边舔舐着湿漉漉的毛发,一边拿麻布当浴巾踩在脚下在上面翻滚着擦拭身上的水珠。
赤珈在门口先是叫了一声“首领”,随即掀开了门帘走了进来。
一进来他就看见了篝火旁的黑足猫,露出笑来提醒道:“首领,温泽熙来了。”
“.…..”黑足猫回头冷冷瞥了眼赤珈,随即转头的刹那恢复了人形——正是万兽部落的首领,赫尧。
“让他进来吧,你先去忙,不用守着。”
“是。”
温泽熙得令进来时,就看见一个□□的背影站在篝火旁。
最开始他眼皮一跳,有些被吓到,神情露出惊愕,但很快意识到那人影是赫尧后,他咽了口唾沫冷静下来,走了过去。
“首领。”他细声地喊了一声,视线快速窥了眼对方腰背上的肌肉线条。
那蜜色的肌肤上还带着沐浴完的水珠,让他一瞬间就想到了那天这人伏在床上,挺直着脊背,露出腰窝,一身湿汗痛苦的模样。
赫尧扫了他一眼:“过来给我擦头发。”说着,扯过一块兽皮就曲腿坐了上去。
温泽熙恭敬应道:“...是。”
他走上前,跪在赫尧身后,接过麻布开始擦头发。
擦拭的期间,他的目光不着痕迹打量着身下的人,这人浑身透着慵懒散漫的气息,正眯着眼一脸享受,仿佛他们不是坐在篝火边,而是躺在日光下晒太阳。
“用点力,你是在擦头发还是在擦什么易碎品?”
赫尧不满地斜睨了温泽熙一眼,触不及防下对上后者偷瞄他的目光,两道视线相撞,他皱了皱眉,原本愉悦的神色裹上了些冰霜。
“看什么?”
偷窥被抓包的温泽熙没有像以前那般躲避,反而大胆迎了上去。
他一脸真诚道:“首领好看。”说着,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将赫尧的头发紧紧裹在麻布里。
之前他一直没有注意到,赫尧的头发竟然这么的软,而且还非常柔顺,与这个暴君的性格倒是两个极端。
若是在他那个时空,这样绸缎般的长发应该被包裹在最好最柔软的帕巾里一点点轻擦。
赫尧听着温泽熙的话,冷笑了一声,让人听不出他的喜怒。
篝火在烈柴的加持下烧得越发旺盛,赤红色的火焰带动着周围的温度一点点上升,映得帐篷里如盛夏一般。
温泽熙被篝火的热浪扑得满头大汗,在周身都炽热的情况下,他只感觉指尖的黑色发丝是如此的冰凉宜人。
也不知是被热懵了还是其他,他忽然胆大包天开口:“首领的头发很合适铺在白色的兽皮上。”
“.…..”赫尧剐了他一眼,甩了甩头发,“行了,别擦了,技术烂的要死。”几次手指都戳到了他后颈了。
温泽熙缩回手,有些无辜地呐呐道:“我没给别人擦过。”上辈子这辈子都是别人服侍他,除了赫尧,他没服侍过别人了。
赫尧无视他的解释,走到石床边,拿起衣服披在身上,这才询问起正事:“祭司为什么突然暴毙?”
温泽熙抿了抿唇,脸不红气不喘地开口:“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看过祭祀的身体,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结合他刚从我的房子离开,他斗胆猜测,祭司大人可能是因为我的不配合,想着自己的爱徒即将被行刑,悲伤过度忽然逝世的。”
说话间,他抬头瞟了眼兽毯上的人。
此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这人真是穿衣服和没穿没什么两样!就不能好好把衣服穿着么,就搭在肩上能遮挡个什么啊?
是他就算了,万一是别人……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他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掠过对方肌理精韧的胸膛和腹肌,以及那窄细恰好的腰身。
等等!刚刚赤珈大人好像进来了,他是不是也看见了?
这时赫尧忽然抬眸看了他一眼,胡思乱想的温泽熙立即做贼心虚地望向了别处。
“这么说,祭司的死确实和你有关喽?”
赫尧似笑非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几乎瞬间打消了温泽熙脑海里那点还没成形的画面。
作者有话说:
新年快乐~~~祝大家欢愉且胜意,万事皆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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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温泽熙!”◎
温泽熙忽然意识到赫尧走到了他跟前, 快速抬头瞟了眼又垂下头,咬着唇点了点头。
“也…也算吧,若是我答应祭司的请求,或许他就不会…是我的…错……”最后一个“错”字因为赫尧毫无预兆挑起他的下巴而变了腔调。
温泽熙定定地顺着对方的动作抬起头来, 没有闪躲, 只是直愣愣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人。
赫尧耳边的碎发刚刚没有擦到, 此时还是湿漉漉的, 一滴滴水珠正不断滚落下来。
温泽熙的视线目不转睛地随着那颗透亮的水珠移到了对方微微滑动的喉结上。
暴君的脖子他已经不知道扫视过多少眼,只是之前都是带着泄愤想要抽刀抹上去的念头, 这还是他第一次带着纯粹的欣赏注视。
不得不承认,赫尧的脖颈傲立, 特衬气质, 颀长又不过分纤细, 线条也是万中无一的绝杀, 喉结微微滑动的时候,带着种致命的性感。
这样的脖子, 很适合穿高领的毛衣,温泽熙几乎能够想象出那样的赫尧, 是极致的魅力。
正当他的思绪浮想联翩的时候, 被捏住的下颌处忽然加重了力道。
赫尧眯着眼, 带着氤氲水汽的拇指狠狠按擦过他的嘴唇。
“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温泽熙!”
竟敢在他面前走神!真是找死!
唇上的刺痛感让温泽熙瑟缩了一下。
他赶紧出声解释:“我只是看首领看得走神了,首领的脖子和锁骨真好看。”
说完, 他脸上浮现出一抹薄红, 端的是一副少年情窦初开、腼腆青涩的模样,语气还带着些羞赧的局促。
赫尧顿了顿, 漆黑的眸子慢慢眯了起来, 让人看不清里面的神色, 几秒过后,他松开温泽熙直起了身。
就在温泽熙带着侥幸心理,以为自己的解释完美化解了这次危机时,赫尧突然暴虐地一脚把他踹出去三米远。
“砰!”地一声,他像似货品一般被重重摔了出去,脑袋还不幸磕在了地上。
温泽熙感觉大脑翁鸣了一声,随即胸口被蹬的地方就传来了钝痛,掌下摩擦的地方也被石子擦破了皮,正火辣辣地提醒着他伤口的存在。
赫尧扬起下巴俯视着他,嘴角无声地扯了扯,浑身带着盛气凌人的气息,凶狠地看了温泽熙一眼后,转身走到石床边背对着人开始穿上衣服。
“咳咳!”捂着胸口的温泽熙愣怔了一下,他没想到赫尧的反应竟然是这样的。
虽然那话确实带着几分故意试探的成分,但按照这个暴君的性子,难道不应该再摁着他亲一口吗?他其实不嫌弃对方那青涩的咬舌头技术的。
这人一向霸道,怎么突然间就收敛起来了呢?
就踹了一脚?难道他魅力下降了?
温泽熙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穿好衣服的赫尧转过身来。
“你想成为部落的祭司吗?”
温泽熙再一次怔住了,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只穿了外衣、堪堪遮住臀部的人。
这样的画面比这人不穿还让他窒息。
他蓦地垂下视线,余光却黏在了赫尧欣长笔直的双腿上。
这样裹挟着肌肉,线条流畅的双腿,若是滴落下来点什么东西,例如血液或者其它什么,那画面一定会让人盛情难却!
温泽熙今天走神的次数太多,饶是赫尧一再给他机会也终于恼怒了,一巴掌扇了过去,力道用了大半,温泽熙只感觉脑袋瞬间晕嗡嗡的,算是彻底被打醒了。
“首领…”温泽熙捂着脸瞪大了眼,一副呆萌不知所措的神情。
干嘛又打他啊。
赫尧看着他不思悔改的模样,眸中怒气喷薄而出。
他手背青筋暴起,猛地弯腰拽住了温泽熙的头发,迫使人注意力在自己身上。
“我看你现在不是很清醒!去外面跪着!什么时候清醒了再进来,滚!!”说完,他又火冒三丈地左右开弓给了人几巴掌。
“啪!啪!啪——”
温泽熙忍着头皮要被扯掉的疼痛,一边任凭嘴角的血液淌下来,一边反思今天确实太放肆了,不过,这才是他认识的赫尧。
他咬了咬唇,脸色因为赫尧加重的语气变得苍白起来,他颤抖着手紧攥着衣摆,小心翼翼应道:“是…”
说完,他大步逃离了帐篷,只是脚步显得匆忙凌乱,像似落荒而逃一般。
温泽熙觉得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错,这人找他干嘛不穿衣服嘛。
不对,是干嘛只穿一半,这人不知道半隐半现最要命吗?
首领帐篷外,把守的沧渊望着温泽熙落寞地走了出来,随后二话不说就跪在了地上,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活像“废人沟”里面饿了十天半个月的兽人。
温泽熙察觉到落在身上打量的视线,扭过头一脸委屈地望着沧渊。
“……”沧渊脸色倏地有些不太自然,默默扭开头转移了目光。
温泽熙在外面跪了许久,待月亮升至半空中时,他才被允许再次进入帐篷。
他揉了揉酸痛的膝盖,掀开门帘就发现帐篷内篝火旺盛,赫尧正坐在石桌旁看着什么,脸色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狰狞和阴鸷。
对方的目光专注,墨色的眸子里倒映着明亮的小火苗,看着没了平时的锐利和冰冷,很平和,甚至在篝火的熏染下显得有几分不属于这个人的温和。
温泽熙一时间又呆住了,视线不自觉地落在那张极有辨识度的侧脸上。
赫尧的侧脸很绝,线条锋润,一如他那张鬼斧神工的脸一样,作为一个兽人,他几乎算得上是上天最得意之作,此时连火光都偏爱地在那张脸上跳跃,生生把这个人衬托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最后还是腿上的酸痛和嘴角的刺痛及时提醒了走神的温泽熙。
他连忙回过神来,轻声试探性喊了一声:“首领。”
赫尧身上静谧的气氛被打破,斜着眸瞥了一眼:“过来跪着。”
温泽熙闻言乖巧地走了过去,越是靠近,他的视线越发不受自己控制,眼前这个人依旧只有之前穿上的外衣,一双匀称结实的双腿正盘在兽毯上。
从他的角度看去,能清晰看见上面分明的肌肉线条,充满了力量和美感。
兴许是画面太过刺激,温泽熙咽了咽口水,谁知被赫尧听见,后者抬起头望了过来,没有束缚的黑发在那张脸上轻轻擦过。
温泽熙被那双已经变得冷冰冰的眸子注视着,浑身颤了颤,垂下目光跪在了地上,声音带着些无辜,涨红着脸道:
“我…我还没有吃东西,饿了。”
“.…..”赫尧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打量了半响后转回头望着石桌上的文字信息。
这些都是赤珈呈交上来的,是关于祭司的候选人的事情。
毫无悬念,温泽熙的呼声在部落里最大。
这让他有些微的不满,温泽熙来部落不过几个月,竟然已经获得了部落不少人的支持,虽然他确实本事不小,但是隐约让他察觉到一股危机感。
“等着。”赫尧忽然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
温泽熙眨了眨眼,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紧接着赫尧又再次问他:“之前的问题考虑的怎么样了?”
温泽熙快速翻动着脑海中的记忆,最后停留在了被赶出去跪着之前,赫尧说的话——“你想成为部落的祭司吗?”
他猛地点了点头,腆着脸道:“当然想!我想留在首领身边,也想给部落做点事。”
“给部落做点事?”赫尧撑着下巴看向温泽熙,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充满了探究之意。
“你若是成为了祭司,那么你的草药就会归部落所有,简单的说,归我所有,而且你给部落的人治疗也不能再收取任何东西,这样,你还想当祭司吗?”
温泽熙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脱口而出:“就算我不是祭司,我的一切也是属于首领的。”他说的一脸真诚,连眸子都清澈如水。
赫尧对他的觉悟很满意,唇角慢慢勾出一丝笑意出来。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抚着眼前小兽人被自己扇裂开的嘴角,眼眸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暴虐气息,仿佛不久前对这人又踹又打的人不是他一般。
温泽熙敛下眼睫,享受般地蹭了蹭,他知道赫尧喜欢他这样的姿态,随即趁热打铁又继续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其实刚刚在外面冷静的时间里,我想了很多,想要与首领您商量。”事实上,在外面跪的几个时辰里,他满脑子都是少儿不宜的画面。
“哦?”赫尧挑了挑眉,收回手指示意他说下去。
温泽熙抿了抿唇,开始眉飞色舞地画大饼。
“首领,若是我成为了祭司,我想把治疗之术教给其他人,我们部落的人太多了,若是仅有大祭司一个人,又或者只有一个徒弟,根本不可能肩负起整个部落的伤患,所以我想,既然伤患多,为何不多增加巫师来治疗?”
他说得抑扬顿挫,嗓音轻柔,又带着从来没有人敢想的念头,成功吸引了赫尧的注意力。
赫尧眯起了眼,反问他:“你舍得?”
一个部落里之所以只有祭司一个人把持着治疗之术,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祭司将其当做了自己存在于部落的绝对价值。
除了自己选定的继承人,他们不会轻易将治疗之术传授给其他人,以此来保证自己在部落的地位和作用。
但是这显然并不包括温泽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