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的全胜—— by吸猫成仙

作者:吸猫成仙  录入:08-21

对手捡起棋子想反悔,被他一把抓住手:“什么走错了,落子无悔。”
“我不是悔棋,是把子放错了地方。”
旁边人插嘴:“老徐你就让人重新放一下嘛,又不输钱,下着玩,这么认真做啥。”
“甭管是不是下着玩,规矩要遵守。”
“你甭说啦,老徐这人你还不知道。”
棋局重开,输掉的人下去了,换上另一个。话题也一转,从棋局说到了家长里短。
“老徐,说是你家小子订婚了,啥时候结婚啊?”
徐日升两条眉毛耷拉下去,闷声闷气地:“五一。”
“你这回出了多少血?”
“市里头的媳妇怕是不便宜。”
徐日升知道儿子结婚的内情,一点也不想谈论这个话题,闷头不说话。
他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能继续聊,这巴掌大的地方,谁家有点什么风吹草动,都一百双眼睛盯着。
“那回媳妇上门,我听我儿说,女的停在楼下的车一二百万呢。”
“这么有钱?”
“还得说徐家那小子有本事,不愧是书念得多,又从大城市回来的。”说着恭维起了徐日升,“你以后可有得福享。”
“我看不见得,一个家让女人当,那还不把男人管得跟龟儿子似的。”
“还是结了婚早点生个娃拴住人,免得女的后面跑了。”
徐日升听不下去,搁下棋子,满脸不快:“咋个跟些婆娘似的,就这喜欢嚼舌根?”
“这叫啥嚼舌根,不是夸你家小子能干嘛。”
之前有想介绍自家女儿给徐开的,憋不住阴阳怪气:“难怪那么傲,果然还是瞧不上我们当地闺女啊。”
突然对手落子:“将!”
徐日升定睛一看,他刚听闲话听得郁闷,心不在焉没把棋子搁回原位,就被人将了军:“刚那不算,我听他们说话去了,我还没下。”
“下手无悔,不是你说的嘛?”
“我那不是下的棋……”
徐日升要去抓棋子,也是被对方抓着了手,斥责他:“别人悔棋就不行,你就能悔啊,一把年纪还兴这么耍赖。”
徐日升涨得面红耳赤:“都跟你说了,那是不小心碰到了,我还没走。”
两人争得不可开交,人群里一只白皙的手伸进棋盘,以一种乖张的方式吃掉了对方将军“炮”的“炮架”,将徐日升的弱势局解了围。
他抬头看了一眼,是个高高大大的陌生年轻人,挤在一群老头子里格外显眼,再一看他那衣着打扮,就不是他们这儿的人。
连着三天,徐日升都在小广场看到了这年轻人。人一来,总是先被花坛边的女人们抓了去,陪聊一阵,他才踱到这边看下棋。脸熟后,他也偶尔下一盘,年纪不大,棋还下蛮好。
年轻人长得又高又俊,说话温声细语带着笑,特别招那帮老娘们的喜欢。徐日升却不大看好,年纪轻轻就跟退休老头一样到处溜达,有什么出息。
地方就这么大点,最大的新闻就是谁家有个红事百事的,突然来了这么一个抢眼的年轻人,一时间成了小广场的新闻。
老伴儿做饭照例跟他闲聊:“你看见广场上新来的那小伙儿了吧?隔壁传珍想把她闺女介绍给人,天天把她那大胖丫头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拉到广场上遛。人能看上她?笑死个人。”
徐日升不以为然:“就一个游手好闲的耍娃,也不是啥好角色。”
“你知道个屁,人家开公司当老板的,又不用天天上班,还赚大钱。”说着叹息一声,“哎,也就比咱家小开大三岁,看看人家。”
徐日升白他老伴儿一眼:“你又知道。”
“嘿,传珍她们都打听清楚了,叫陈砚乔,三十岁,开公司,还是单身。你说这条件咋还没结婚?”
“他说开公司你就信?是骗子也说不定。”
“哪有那么多骗子。人家开那车,穿的衣服都是名牌货。再说,他大城市来的,在我们这小地方能骗到个啥?”徐妈向往地,“传珍家那胖丫头配不上人家,我觉得我家闺女跟他还配。”
徐日升一瞪眼:“你别打这主意,他要不是个骗子,这条件眼睛得长在脑袋顶,别让徐心去丢人。”
徐妈不高兴:“我看你才丢人。我们徐心不比传珍家那丫头好看十倍?不说别的,徐心要是跟那小伙儿站一块儿,肯定是配的。”
“你是在发癔症,徐心离过婚还有孩子,人家又不是找不到,你想想。”
“这有什么,现在的人,离不离婚的又不在乎,万一人正好喜欢小孩呢?”
徐日升觉得自个老伴儿越说越离谱,一甩手里摘着的菜,不跟她多说,转身出去了。片刻后,又理解了她。哪个当父母的不希望自己儿女能找个好对象,有个和和美美的小家,偏偏他家一对儿女都遇人不淑。
这天是个周末。
徐开在市里上班,平时租房住,周末才回家。这周忙得回不来,眼看天热起来了,徐妈便找了薄些的衣物被褥,又做了几天的饭菜,打包好叫徐心一块儿给他送去。
娘俩出了门,徐如月今儿不上学,只剩下老头带孙女。吃过午饭,徐日升照例带着孙女去小广场遛弯。
人还是那些人,玩的还是那些玩的,无奈老头带着孙女,他想去下棋,孙女只想去广场中间玩水。周围都是熟人,不担心孩子被拐走,他交代邻居帮他看着点,就去下棋了。一局还没下完,就听到广场中间徐如月的哭声,原来是被几个小崽子给浇了水。
老头把几个混小子骂一顿,小崽子做着鬼脸一哄而散,他也把孙女给抱走了。
他没再参与棋局,就站在旁边看别人激战,看着看着又听到孙女的哭声,一扭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又跑到了水池边上,这次是在池子里放声大哭。
老头气势汹汹冲过去,一把将湿透的孙女给捞起来:“身上全湿了,怎么回事?”
小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对面几个男孩:“他们推我……”
小崽子见状不对想跑,被徐日升一手一个抓住,竖着眼睛呵问:“你们谁推的?”
一个说:“没有人推她,她自己摔倒的。”
另一个也附和:“她自己摔了,赖我们。”
徐如月坚决:“就是他们推的。”
这会儿男孩的家长也过来了,老头指责他们不看好自个孩子,让臭小子欺负人。男孩家长却理直气壮:“谁欺负了?都说了是她自个摔的。我们只看到你以大欺小,为老不尊。”
徐日升气得,说周围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想让大家帮他作证,特别是他委托的照看徐如月的邻居。那邻居却说她那会儿聊天去了,没看见谁推的,又说小孩子一起玩难免打闹,劝他算了。
徐日升知道肯定有人看见了,只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要真是小孩子间的打闹,他也就算了,这分明是几个臭小子三番两次逮着他家孩子欺负。
他又去问徐如月,小姑娘这会儿有些吓傻了,只会哭。
老头还抓着男孩不愿就此罢休,但人父母已经上前来,两方剑拔弩张,冲突一触即发。
突然一个声音插进来:“她从对面跑到水池,被他伸脚绊了一下。”说着指向徐日升右手抓着的男孩。
男孩家长顿时哑火了,片刻后死不承认:“你谁啊?你说看到就看到了?”
“我们都看见了。”陈砚乔伸手一指刚刚和他聊天的几个阿姨,面不改色,嘴角还带着刚才谈笑的余韵。
被点名的看客没法继续和稀泥,只好说是这样的。
男孩家长见势不对,揪过自个孩子就是一耳光,把那男孩扇哭得震天响,指责道:“你说你没事去绊她做什么,吃饱了撑的。走,跟我回去。”说着把孩子扯走了,边走边教育他,“跟你说了多少次,叫你不要跟她玩,你听不进去?”
这话听得徐日升很窝火,却无可奈何。这人都是欺软怕硬的,特别是小孩。徐如月从小没有爸爸,就总是那个被欺负的对象。
她身上都湿了,徐日升也赶紧带她回去换衣服。等换好衣服再出来,她终于学乖不独自跑去水池边,只跟着爷爷看那无聊的象棋。
日头偏了西,回家做饭的吃饭的,广场上的人渐渐散了。徐心打电话说晚上要跟她哥吃完饭再回来,叫他自个带着孩子对付一顿。
徐日升抬头一眼,广场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那小年轻却还坐在长椅上,静静地,不知道在等什么。
老头领着孩子过去:“你还不回家?天快黑了。”
对他的搭讪陈砚乔一点也不意外,对他笑了笑:“我家不在这里。”
老头想着下午受了人帮助还没道谢,他这人一向有恩怨分明,又说:“还没吃饭吧,我今儿也没人做饭。走,我带你吃个我们这儿的特色。”
“好啊。”陈砚乔站起来,从善如流跟上了老头的步伐。

第93章 相谈甚欢
徐日升将陈砚乔带去路边的小馆,点了几个家常菜,和他介绍吃鱼是当地特色,整个县城就这家的鱼做得最好。
馆子不大,却人满为患,菜都是师傅现炒,且得等。大人没啥,小姑娘坐不住,老想往外跑。这人多事杂的,怕她磕碰到,但徐日升多招呼几次,徐如月就听不进了。
见她硬要从凳子上下来,陈砚乔掏了几颗巧克力给她。
徐如月下意识看向爷爷,徐日升说:“拿着吧,说谢谢。”
徐如月从陈砚乔手里挑了两颗,道了谢。陈砚乔把剩下全放她面前:“都给你。”
徐日升嘱咐她:“吃着糖就别乱跑,听见没?”
徐如月鼓着腮帮子点头,又问陈砚乔:“叔叔,你衣兜怎么还装着巧克力啊?”
“我前几天生病,药很苦,吃完药就吃一颗去去苦。”
孩子鼓起的腮帮从左边换到右边:“大人也怕苦哦,我长大了,都不怕吃药了。”
“就属你能干。”徐日升转头对陈砚乔说,“下午的事,多亏你。”
“没事。”
徐日升叹口气。
这会儿菜上来。小餐馆的菜式重油重辣,颜色鲜亮,味道辛香,一看就很有食欲。徐日升招呼陈砚乔吃饭,又问:“你来不来点酒?今儿的都是下酒菜。”
“您呢?”
“我就不喝了,我带着孩子呢。”说完徐日升招手,替他跟餐馆的服务员要了个二两瓶的白酒。
陈砚乔拧开酒瓶,拿个杯子给徐日升倒了小半杯:“叔,你也来点。”
“我不来了……这……行吧,少点少点,够了。”
两口酒下肚,徐日升辣得龇牙咧嘴,脸上也升起红晕,问:“你不是这儿的人吧,咋到我们这地方来了?”
陈砚乔也灌了口酒:“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我是来找我对象的。”
“找着了吗?”
“找着了,他不理我,还要跟别人结婚。我心头郁闷,附近找个安静的地方散心。”
徐日升一愣,他这把年纪,早就过了情情爱爱的时候,还是提起酒杯,干巴巴地劝了陈砚乔一句:“有什么好郁闷的,以后找个更好的。”
“找不到,没有比他更好的,我还得想办法把人追回来。”
“你说这话,就说明你还年轻。咱人口大国,你还找不到一个更好的?心眼子别那么死。”老头子又碰他的酒杯,“来,喝。”
喝上了头,就不是这一小杯能满足。徐日升干脆要了个大的,两人分着,你来我往,把他皱皱巴巴的脸喝得红光满面。
酒一旦喝高兴了,心扉也就打开了,说起下午孙女被欺负的事,徐日升则又想到了家里的伤心事。
“哎,你说我这一儿一女,都没能遇到个好人。特别是我那闺女,带着孩子,自个身体还不好,都不知道以后我们老两口没了,她要怎么办。”
陈砚乔安慰他:“等到那时候,您家孙女说不定都长大结婚了,您这操多余的心。”
“哪里活得了那么长哦。”
“现在人寿命长,平均都七八十,您算算您八十,你孙女是不是快二十了?”
这么一算,还真是,想到这儿,徐日升多少心里松快了些,又主动找陈砚乔喝酒:“来,喝酒。”
“您儿子呢?”
“儿子啊,儿子能比姑娘的情况好点。但也是个不省心的,脾气倔得像头牛,谁说都不听,他那性格啊,真是处处吃亏。”
别听现在徐父说得头头是道,见了徐日升,陈砚乔才终于知道徐开那脾气随了谁,简直跟他父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听阿姨们说您儿子快结婚了?”
说起这个,徐日升也郁闷。他以为只有丫头才会吃了男人的亏,没想到自个儿子也吃了男人的亏。被那不知是谁的混账王八蛋拐上不归路,从此没了正常的婚姻和家庭。
徐日升沉默地闷掉一大口酒,一副郁闷的样子看着陈砚乔:“别说这事儿。”
“怎么,儿媳妇不满意?”
“没什么满不满意的。”徐日升又给陈砚乔倒酒,“喝。”
到这儿,陈砚乔终于肯定了,徐开和孟笛并非是真的结婚组建家庭。
当时他得知孟笛是les,再结合她对徐开交往过男人的态度,对这两人是形婚已经十拿九稳。
照他的了解,徐开是个极认真负责的人。这样的人往往难以接受自己的婚姻是一场欺骗和假象。能让他违背原则,陈砚乔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家人。既然是家人要他结婚,陈砚乔便想办法从他家人这里入手,看看事情能否有所转圜。
只不过现在看来,并非他以为的是家人给徐开施加了压力,看样子徐父应该知道儿子是形婚的事,才不愿谈及。
至于真实的原因,在这地方呆了几天,陈砚乔也有所体会。这种紧密得让人喘不过气的熟人社会,光是一个离异带娃的妹妹就引起足够的非议,要再加上一个同性恋的徐开,这家人恐怕在地方再也没有立锥之地了。
闺女喝不了酒,儿子又不喝,少有人这样陪徐日升喝个痛快。吃过一顿饭,老头喝得高兴,也喝高了。路上有来往车辆,陈砚乔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扶着老爷子,送他回家。
徐如月坐在陈砚乔手臂上抱着他的脖子乖乖的,徐日升见此情景心头一动:“这小闺女跟你还合得来,我看你挺会哄孩子。”
陈砚乔实话实说:“我哥有两个孩子,我都哄过。”
“你家就兄弟两个?”
“嗯,我哥大我一轮。我妈在我小时候去世了,我爸应该比您年纪大些。”
见他对自己的家庭情况这么坦诚,老爷子试探问道:“听说你家做生意的,你找对象要求高吧?”
陈砚乔一笑:“也没啥要求,就看眼缘。”
徐日升也笑开了:“我就喜欢你这种爽快人。现在结婚找对象,又是彩礼又是嫁妆,讲面子讲排场就不讲感情。想我们当年,没彩礼没嫁妆,一结婚就过几十年,都没有离婚这回事。”
陈砚乔一路把徐日升和徐如月送进电梯才离开。
徐日升到家时,老婆跟女儿都回来了。见他满身酒气,走路直晃悠,徐妈接住他就抱怨:“就半天没看着,你又去哪儿喝得个醉醺醺。徐如月,你也不看着点你爷。”
徐老头嘿嘿嘿笑:“你猜我这顿酒跟谁喝的?”
“我管你跟谁喝的。”
徐老头瘫坐在沙发上,老神在在地:“我跟陈砚乔喝的,就广场那新来的小伙儿。”
“你咋跟他喝上酒啦?”
徐老头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又说:“那小伙儿还真不错。”
徐心洗完澡出来,听话听了半截:“谁不错?”
老夫妻眼神一对,各自心头都有了盘算,徐妈赶紧将话题盖过:“你爸这人,谁能陪他喝酒,谁就不错。”
徐心不疑有他,漫不经心地:“那倒是。就是小心你那高血压,免得我哥知道又骂你。”
“你不告状他能知道?”
徐心哼了两声,带孩子进去洗澡了。
夜晚,夫妻俩坐在床上,低声合计:“我就说把我们徐心介绍给他挺好吧,你当初怎么说我的。”
“我当时哪能想到他喜欢孩子,不看条件看眼缘啥的。”
“我早说现在的人不在意离不离婚,你还不信。”
徐日升琢磨一阵:“你也别太得意,到底成不成还两说。再说,闺女讨厌给她介绍对象,跟她说了,一准又要生气。”
“我看那小伙儿长得俊,又讨人喜欢,闺女肯定能看上。”
“月月也跟他合得来。”
两人沉默一阵,各自想主意。
“不能跟闺女说是相亲。”
“也不能跟小陈说透,他也刚被甩,说透了恐怕不会乐意。”
“这样,你把人叫家里来吃个便饭,俩人不就见上面了。互相能不能瞧上,就看咱闺女造化。”
“我看行得通。”
两人主意打定,终于躺下了。
又过片刻:“到时也把小开叫回来,让他看看人成不成。”
“小开工作忙呢。”
“能忙这一天两天的?小开看人准,当初他就不乐意徐心嫁给那人,要是听了他的,咱闺女也不至于遭这么些罪。”
夫妻俩终于商量完,可以安心睡觉了。
躺了一阵,徐妈又说:“你给小开打电话,叫他务必回来。”
“明天打吧,现在晚了。”
“叫你打就打,你这脑子,明天又忘了。”
深夜,徐开接到他爸的电话,说给他妹看了个对象,叫他也务必回家一起看看人。徐开自然说好,又问哪天。徐父说定了再跟他细说。
被家里的电话吵醒,徐开有些难以再入睡。
这段时间他的睡眠都不太好,原本已经静如止水的心,被陈砚乔突然冒出来一搅合,又变得动荡不安。
自最后一次收到他信息已经过去十来天了,他没有再联系,也没有再出现。和徐开料想的一样,这回他是真的彻底死心离开了。不知道他的感冒好了没有。
徐开看着照片里那只扎着吊针的手背,那针尖仿佛穿过陈砚乔的皮肉和血管,直直扎进他心里。不管多少次,只要一看见,心里仍然密密匝匝地痛。

陈砚乔得到徐日升去家里吃个便饭的邀请,欣然应允。
他能看出来,徐父对他挺有好感。只要徐家人喜欢他,徐开这么听家里人的话,多少都会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重建信任。
为了把这好感刷满,这次上门拜访,陈砚乔做了充分准备。给徐家每个人都精心准备了礼物,除此之外,他还打听清楚了作为准女婿上门,烟酒茶糖这些传统礼品更是不能少。
看着玄关处挂了满手礼盒的人,徐爸徐妈从错愕震惊到十分难为情:“就是吃个便饭,哪里用得着带这么些东西?”
陈砚乔将礼品往桌子上摘:“我跟徐叔投缘,一点小礼品不算什么。”
“你这也太客气,让人不好意思。”
“跟我不用这样见外。”
徐妈邀他进家里坐,陈砚乔却说:“楼下还有点东西,我再去拿。”
“老头,你跟人一起去拿一下。”
两人下楼,徐妈把徐心抓进屋子里:“不是让你化个妆嘛,看你这蓬头垢面的。”
“我昨天才洗的头。”
“管你昨天今天的,家里来客人也不知道收拾收拾自己。对了,你不是才买了新衣服,赶紧换上。”
“我那是买的春装,还不到穿的时候。”
徐妈说着,干脆自个在衣柜里翻找起来,找出一件天蓝色的短斗篷毛呢外衣:“穿这件,搭你这牛仔裤,好看。”
徐心看这自己十八九岁穿的衣服,顿时明白家里来人的意图,一张脸马上拉了下来,把衣服往床上一扔:“我说过了,我不会再跟谁谈对象。你们要嫌我累赘,我就带月月搬出去住好了,反正我也找了工作。”
“听你说的这叫啥话,啥时候嫌你累赘了?叫你相亲不是为了把你赶出去,是希望以后我跟你爸都不在了,有个人照顾你娘俩。”
徐心苦着脸,她当然知道父母是为她好,可她也是实在不想再和什么人在一起,她只想好好把孩子养大,把身体养好,再孝敬孝敬爹妈。
徐妈把衣服捡回来:“我们也不乐意你受委屈,但今天那小伙儿各方面都好,我跟你爸都看得上,也叫了你哥回来看人,你不信我们还不信你哥?也不是说你俩一定得怎么样,也就见一见,成不成都拉到,你看行吧。”
看母亲都说到这份上,徐心接过衣服:“我也不能穿这衣服。”
“你自个收拾吧,我先出去了。”
徐心也没怎么收拾,擦了个口红就当化妆,算是给父母一个面子,出去时她拉上了女儿。
徐爸在客厅介绍:“我跟她妈妈还有月月你都见过了,这是我们闺女,徐心,”又对着徐心,“这是小陈。”
陈砚乔打量了一眼徐开的妹妹,不愧是双胞胎,除了性别不同外,单说这长相眉眼也有八分相似。他对她淡淡一笑:“你好。”
徐心也点头:“你好。”
她也打量着陈砚乔,很纳闷,觉得这人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不过她妈妈没说错,这男的看起来还不讨厌,起码他看人的眼神很淡,没有以前见那些相亲对象时的露骨,而且他很好看,是一种超越了普通帅哥的好看。觉得他眼熟是因为他像某个明星?
就是这样,她才更纳闷,这么一个大帅哥,怎么会跑到这穷乡僻壤来相亲。难道是想骗她父母?但看男人带来的礼物,再想她家这经济水平,这骗子怕不是会血本无归。
她直觉这中间有什么误会,但不知道父亲和这人是怎么聊的,只能先不动声色观察看看。
徐父又介绍:“她还有个双胞胎哥哥,在市里上班,这会儿还在路上,一会儿你们也见见。”
听到这,陈砚乔憋着笑,爽快答应:“好哇,我也期望见到他。”
徐开竟然敢用结婚的事情骗他,就别怪他今儿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一想待会儿徐开见到他的样子,陈砚乔心里就乐疯了。
见他乐,徐爸徐妈也开心。特别是徐妈,颇有些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势头,一直在客厅拉着他说话。还是徐日升提醒她该去做饭,她才不情不愿去了厨房。
徐日升和陈砚乔在客厅喝茶聊天,从茶文化聊到象棋,越聊越投机,不时发出笑声。徐妈见势不对,哪能光让老头跟人聊的,她便出来提醒,叫他进去帮忙摘菜。
老头子一时没有回过神,倒是徐心瞅准时机进了厨房。
“你进来做啥?不在外面陪人聊天?”
“妈,我爸到底怎么跟人说的?怕不是你们误会了人家的意思。”
“怎么能误会,难不成一个大小伙子还真因为喜欢跟老头聊天,拎着这么些东西上门来?你看他带的烟啊酒啊的,肯定也有那个意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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