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冬把手从他的大掌抽出来,拉起袖子,雪白的手臂伸到他鼻子下:“你闻闻,臭不臭?”
他今日洗浴过,手臂上沾染了胰子香:“好闻,不臭。”
“霉了。”叶天冬控诉:“你再让我呆屋里,它就要发霉了。”
沈空青看着气愤的某人,笑着去搂他的腰:“好吧,你不愿意就算了。”
其实在昨日就已经满了四十日,所以叶天冬才敢开口。
别的事不提,唯独这事沈空青看得很牢,就怕他养不好,老了得遭罪。
也正是因为沈空青坚持,叶天冬恢复的很不错,气色甚至比刚成亲那会还要好。
脸上长了点肉,瞧着也丰腴一些。
只是他爱美,更喜欢自己以前那高挑纤细的身体,他捏着腰间的软肉跟沈空青抱怨:“我都长胖了。”
“不胖,正好。”沈空青低下头亲他的脸:“很可爱。”
“哼哼。”叶天冬对他的相貌一向放心,只是他确确实实长了一圈肉,虽然看着恰到好处,但是比起以前还是明显,他多少怕沈空青不喜欢他这模样:“你说的啊,出了月子随便我怎样。”
真喜欢假喜欢,到时候一试便知。
“...”他这是挖了坑给自己跳啊?
看着小竹马认真的神色,沈空青猛然意识到,关了四个月的饿狼出门,不从他这里叼走两块肉是不会罢休的。
“咳,明日再说。”
叶天冬追着他躲闪的目光:“你看着我。”
沈空青只能把视线放回到他脸上。
“不许骗我。”
“何时骗过你?”沈空青说他:“小没良心的,上床歇息去。”
叶天冬被他押着脖子往床上去,一边走还要一边说:“我要跟你睡,让粥粥一个被窝。”
“他才一个多月。”
叶天冬哼了声:“大不了我看着嘛。”
沈空青没法子,只能把粥粥放在床里边,好在床靠墙摆,粥粥自己睡一个被窝,在最里边不担心会掉床下去。
只是沈空青也没让冬儿睡中间,而是他躺下,让冬儿睡在最外面。
粥粥一直都是他顾着,他知晓粥粥的习惯,也免得让冬儿睡不安稳。
他还是很心疼夫郎的。
沈空青侧身背对着粥粥,冬儿整个身子窝在他怀里,小脸埋在胸口处。
许是快要开餐了,叶天冬这会倒不急不忙起来,抱着沈空青也没调.戏他,糊里糊涂就睡着了。
夜里沈空青起来给粥粥喂了两次奶,叶天冬只是在听到声响时睁开眼看一看,见没自己事又睡了过去。
等天一亮,晨光照射进来,瞧见儿子又把青哥抢了,恨恨地亲粥粥的小脸:“早晚让你自己睡。”
又越过粥粥亲沈空青。
他今日能出门了,知道青哥带粥粥辛苦,没想着吵他,蹑手蹑脚下了床,去厨房烧水洗漱做早饭。
正月的天气还冻着,打出来的井水虽是冬暖夏凉,可最好还是烧开,尤其他刚出月子,娇气点也没事。
等把早饭做好,叶天冬才回屋去喊沈空青。
“哥哥,起来了。”
沈空青被他晃了两下才睁开眼,只是看着他没说话,俨然没睡醒。
叶天冬搅了帕子给已经睡醒的粥粥洗脸,又道:“早饭也做好了,快起来。”
以前这些活可都是他做的,也就是怀了孩子后,青哥不舍得他辛苦,才从他手上接了过去,如今青哥要照顾粥粥就够劳累了,他出了月子自是得帮着做。
沈空青嗯了声,又躺在床上醒了醒神才起床穿衣。
穿好了衣裳,自然地把叶天冬挤到一边,去给粥粥换尿布。
冬儿没做习惯这事,动作不似他那样娴熟。
把粥粥安妥好,夫夫俩才得以坐一块吃早饭。
早饭是白粥配咸菜,还有水煮蛋,吃完了,叶天冬说要去外边走走,沈空青便把粥粥带上,陪着他一块去。
他们先去酒楼转一圈,然后才去生果铺。
酒楼的伙计知道他在坐月子,见他过来晓得又是他主事,就把手头上的事跟他说,不找沈空青了。
跟卢赟聊的时候又说到了糕点铺的事。
“前日收到了京城的来信,人已经在路上,约莫再几日就到。”卢赟把一直收着的信交给叶天冬。
叶天冬接过来,视线快速扫过:“那店铺的事...”
“还是听听他的主意,等人到了再谈也来得及。”
“好。”叶天冬出月子后也不是只想着和青哥的那档事,他还记挂着生意,清楚要想和青哥白头偕老,那钱袋子就得守住:“我先找人探探消息。”
“可。”
叶天冬过来主要是露露脸,也顺便问问这事,既然两件事都已办妥,他们就转去生果铺。
生果铺带院子,后边还有卧室与厨房,方恬和沈泽兰就住在这,只偶尔沈申姜喊她们回去吃饭,两人才会到那边去。
经过这几日的低价处理,去年剩下的果脯和坚果又卖掉不少。
好在这两样东西耐放,还有一点时间能让她们处理。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
两人既起得晚, 在外逗留的时间也长,等回去家里时,沈申姜夫妇已经回来。
见两人带着粥粥出去, 在水井旁洗菜的李芳茹赶忙起身迎上来:“去哪了?”
“酒楼。”
李芳茹的手刚在井水里泡过, 正凉着,她在围裙上擦了擦,却不敢去碰粥粥:“还好晓得给粥粥穿厚的, 外边风可大。”
襁褓的折法有讲究, 对折之后会有一个角多出来, 正好成帽子做挡风之用, 沈空青抱着粥粥出去时就担心粥粥不习惯,所以不仅把粥粥面对着胸口抱着, 还用那个角挡住粥粥。
叶天冬见她不仅早起做包子回来还要忙活吃食, 便主动道:“娘, 你歇着, 我来洗。”
李芳茹赶忙拉住他:“不用不用,快洗完了,你们去里边坐着, 一会饭好了喊你们。”
出去走这一遭,粥粥依旧睡得踏实。
“我先抱粥粥回屋。”
他迈开长腿往屋里去。
叶天冬见确实用不着他, 便跟着他进屋。
连襁褓一块将粥粥放在被子底下, 沈空青才站直腰,转动酸软的胳膊,这时, 一双柔软温暖的手从背后伸了过来, 揉上他因为久抱粥粥而疲劳的肩膀。
叶天冬边给他按摩边说:“今晚上把粥粥抱到爹娘屋里。”
他一说这话沈空青就知道他的盘算, 无奈道:“明早爹娘得做事。”
叶天冬见他不答应, 不由手下用力,使劲捏了下他的肩肉:“我不管,要么下午就去买张小床回来。”
这力道不重,反倒让沈空青缓解了麻痹。
“知道了,下午我去看看。”
给孩子睡的小床也不是说买就买,得看木匠那里有没有现货。
吃了午饭,沈空青就揣上荷包出门。
他到了商行,问了好几家铺子,差点以为自己没这运气,正想打道回府时,在最后一家遇上了。
听木匠的意思,是订货的人不着急要,他又先做好了,可以先转卖给他。
沈空青先看了尺寸,小床做好有一段时日,味道已经散尽,可以直接使用。
于是和木匠一番讲价,最终以便宜三十多文的价格把小床带回家。
木匠的徒弟可以送货,沈空青只需要报家里的地址,一会他们会送过去。
他再去布行逛逛,看有没有适合小床尺寸的被褥。
这一来一回,等沈空青买好东西回家时,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小床已经送到家,擦拭之后被沈申姜搬进了屋里。
既不能摆太远,所以就靠着床头放着。
叶天冬在屋里守着粥粥,见沈空青提着东西回来,又见他亲自去晾晒。
新买的被褥还得晒一晒才能用,沈空青用棒槌拍了拍被面,松一松里面的棉花。
日头已经偏西,但院子露天,最少还能晒一个时辰。
拍完之后沈空青把棒槌放回木桶里,又往房间去。
叶天冬靠着门站着。
等沈空青进来,他才站直身子把门关上。
“刚刚爹问我你买小床做什么。”
他的声音含着笑,沈空青一听就听出了他的‘恶意’。
太明白他的性子,沈空青便顺着他的意思问:“你怎么说?”
叶天冬走过来,伸出双臂圈住他的脖颈:“我说你舍不得我。”
唇齿轻轻一碰,声音仿佛是飘着出来的,带着股缠绵的劲。
沈空青只是静静看着他,并没有戳穿小竹马的谎言。
沈申姜可能真的问过,但在长辈面前一向以乖巧面目见人的冬儿定然不会这么回答对方,至于说了什么,他想逗沈空青的话,也不会把真话说出来。
沈空青捏了捏他的脸,转了话题:“等到了春分我要回家一趟。”
“做什么?”
家里的地有曲莲顾着,沈空青又早就请了长工,其实已经不用他来回跑。
“我准备改种五亩地的棉花。”
这部分地肯定是动荒地那边的。
一共五十亩的地,十亩租给了别人,二十亩种了果树,剩下二十亩就种了花生豆子玉米土豆,按照去年那个情形,今年也该是种这几样。
“好端端地种棉花做什么?”
沈空青的手指落在他的耳垂上,轻轻揉捻着:“少将军帮了我们许多,我总该回报一二。”
叶天冬了然:“你是打算往边疆送棉花?”
“嗯,若是能弄到铁矿最好,只是这东西不是我们能碰的,粮食的话有郎主在,唯独棉花,五亩地产量虽然不高,但能为士兵添一床被子也好。”
他是从军营出来的,知道那里的生活有多严峻,寒冬腊月的时候,别说外边,军营都有人冻伤,沈空青在军营五年多,也好在是家里记挂,每年都会寄冬衣过来,若是单靠朝廷拨放,他这身子可能更差劲。
叶天冬一直知道,虽然青哥是从那个地方离开了,可留下的影子太深,很多次夜里,青哥都会在梦中惊醒,叶天冬见过许多次,只是青哥不说他就装作不知道。
只能趁着青哥梦怔之际,使劲往他怀里钻,企图以他弱小的力量把青哥拉回人间。
而少将军为他们做的,不只是区区五亩棉花就能回报的。
叶天冬跟他商量:“棉花的产量低,若是村里有谁种又有多余的,可以一起收买。”
沈空青停下揉捻他耳垂的动作,虚虚捏着,半晌,他看着冬儿,微叹口气:“有你是我的福气。”
“不要说这话。”叶天冬侧过头,就着他的姿势,唇落在沈空青的手腕上:“你我夫夫一体,再说这些见外话我该生气了。”
温热的唇落在跳动的脉搏上,那温度好像沿着筋脉传到了心口:“好,不说。”
叶天冬上前一步,缩短了两人的距离,胸贴胸搂着,沈空青的手也改成环住他的背。
这是一个在午后的,贴心的拥抱。
沈空青既然答应了冬儿等他出月子后任他为所欲为,作为一个说到做到的男人,他就不可能食言。
哪怕吃完饭洗漱完各自回屋时,李芳茹看着他的眼神欲言又止,他也只能当做看不见。
他进了房间,冬儿已经把粥粥哄睡,正把他往小床里放。
小床垫了小被子,四周挂着床帐挡风。
听到吱呀声,叶天冬把小床帐放下,回头盯着沈空青。
沈空青对上他闪闪发光的眼神,脚步迟疑了下。
这眼神可太熟悉了,他有预感今晚会痛并快乐。
叶天冬很兴奋,饿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开荤,要不是青哥坚持晚上才可以,白日他就把人生吞活剥了。
朝沈空青招手:“哥哥快来。”
“我喝口茶。”
叶天冬脱了鞋上床,钻进被窝等他。
沈空青迟了一步过来,掀开床帐,刚刚还穿在冬儿身上的里衣已经被他塞到了床里边。
“...”
沈空青屁股刚挨到床沿,才把鞋脱了,冬儿就迫不及待从后边搂他。
在烛光映衬下温润的像玉石的手臂搭在肩膀上,粘湿的吻落在耳畔。
沈空青不由抓住他的手。
冬儿在他耳边喘着气:“你快点...”
沈空青微微侧头看着他,他在冬儿眼里看见了自己。
同样有着隐忍表情的自己。
沈空青一个翻身上了床,掀开被子与冬儿缠在了一块。
叶天冬自打生育之后,一身肌肤更是滑腻。
尽管烛光被床帐遮掩,沈空青还是能看见他白的要发光的身子。
他伏在冬儿上边,呼吸粗重,与他唇舌交缠;身体交缠。
一夜帐暖。
沈空青是在粥粥的哭声中翻身下床,他穿上里衣,后背鲜红的抓痕瞬间被掩盖住,套上外衣绑好裤带,把粥粥从小床抱起来哄。
屋里一股浓重的味道,他闻着脸红,便对气喘吁吁的冬儿说:“你先睡,我去厨房热奶喂粥粥。”
叶天冬趴在床上,他腰往下仿佛没了知觉似的,可在酸软中交叠而起的是舒爽,听着青哥低沉的嗓音,他软绵绵的嗯了声,实在没力气爬起来照顾粥粥。
厨房的柴火已经熄了,只锅里的水还有余温,沈空青重新把火生起来,一手搂着粥粥,一手舀着温水进桶里,准备提过去给冬儿擦身子。
等把父子俩都服侍好,沈空青自己却热出了一身汗,他用湿手巾随便擦了擦,赶紧上床歇息。
再过两个时辰就该天亮了,再不睡白日没精神。
可一觉醒来,沈空青发现自己鼻子塞。
“...”该是昨晚生火时没穿够衣裳着了凉。
也怪他,都忘了自己的身体有多废。
叶天冬见自己把青哥榨出了毛病,又是心虚又是心疼。
当李芳茹指责沈空青不该胡闹的时候,叶天冬只能站在床边,心虚地用手搓裤子。
其实问题不大,沈空青只是有点打喷嚏,喝碗姜汤祛寒都能行。
只是粥粥还小,他怕传染给粥粥,就让李芳茹把粥粥带她屋里睡几日,等好了再抱过来。
所以给了机会让李芳茹念叨他。
李芳茹自己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当她看到儿子买小床回来时就知道他的打算。
只是她不知道这是冬哥儿的要求,只以为是沈空青胡闹。
沈空青靠坐在床头,听着李芳茹时不时的念叨声,眼角余光瞄到眼神发虚的冬儿,不禁好笑。
他自己身体不好,昨晚穿的单薄在外边晃,想不到竟真着了凉,但看冬儿的反应,好像认为是他害的。
沈空青用手扶着额头,艰难忍着笑。
李芳茹不小心看到儿子牵起的嘴角:“...”这是疯魔了?还笑得出来?
又看看冬哥儿,算了,都是做爹的人了,当着夫郎的面子说教确实不妥,于是她抱着粥粥站起身:“你好好休息。”又吩咐叶天冬:“冬哥儿,你去熬碗姜汤让他喝下去,若还是不行,就去医馆抓药。”
叶天冬点头如捣蒜。
等李芳茹一走,叶天冬就坐到沈空青面前,握住他的手,嘘寒问暖:“哥哥,你怎么样?”
“还成。”因着鼻塞,他说话带着鼻音:“不是你的原因,别多想。”
多少还是有点关系的,他昨晚为了证明自己对青哥仍有吸引力,不留余力勾.引他,结果青哥反应比他预想的还大,以往两人闹个两回青哥就会收手,可昨晚...
真的是他们成亲以来最疯狂的一夜。
要不是怕李芳茹看出问题,他都想在床上趴着。
“那我这几日不缠着你了。”
“...”算了,就让冬儿误会吧:“你先去熬姜汤,然后回来睡一觉。”
昨晚把人折腾的这么厉害,现在肯定是强撑着。
叶天冬点点头,起身往厨房去。
等房门关上,沈空青才掀开被子躺下,虽然病症不重,但他确实累。
睡一觉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沈空青的那点小症状很快就过去, 一碗姜汤下肚加上好好睡一觉马上药到病除。
次日他又生龙活虎,粥粥重新回到父亲的怀抱。
因着那晚把冬儿喂饱了,沈空青暂得几日的闲散日子。
白日在家带着粥粥顺便准备两餐, 喂喂鸡喂喂鸭, 十分有趣。
又过了几日,到了正月廿六,从京城来的师傅到了屏东县, 当日便由卢赟主持, 在酒楼摆下宴席, 为他接风洗尘。
这师傅年岁与卢赟相仿, 姓刘,同是京城人士。
来自北方的汉子通通高大, 便是年轻的沈空青与他站一道, 那也不分胜负。
刘师傅从京城来, 还带了一封信。
是沈零榆的家信。
信到了沈空青手上, 他没急着拆,而是收进怀里,等晚些时候带回家给沈申姜。
吃过晚饭, 四人便离开了酒楼,两人顺便送刘师傅去卢赟那。
刘师傅暂时居住在卢赟那边, 沈空青的本意是想另外给他找处房子, 只是他不愿。
说两个汉子无须避讳,而且人生地不熟的,与卢赟住一块也好互相照应。
理是这么个理, 沈空青又私底下问过卢赟的意思, 见他答应就没强求。
然后两人才回家。
到了家, 爹娘正在浴室给粥粥洗浴。
今日吃饭时辰早, 日头还挂在山尖上,天气暖和,要给孩子洗浴就得这时候,晚了太凉。
沈空青把沈申姜叫出来,从怀里掏出沈零榆的家信交给他:“老三让刘师傅带回来的。”
许是郎主府的人都知道他与沈探花的关系,所以刘师傅离开京城之前特意去了沈零榆的府上,想着要是他有东西要捎回来他就一块带上。
然后沈零榆就给了这封信。
他的上一封家书还是冬月那时候,到如今也有两个月了。
沈申姜见他寄了信回来,急急忙忙把湿漉漉的手往身上蹭干就接过来拆开。
他识的字不多,认认真真看了许久才一拍大腿,眉开眼笑道:“老三升官了。”
沈空青一听,也挑起了眉:“真的?”
“对,他说他做了侍读学士。”
沈空青凑过去看,沈零榆估计怕他们不懂这些官职,还给解释了,他原先是翰林院编修,正七品,现在成了侍读学士,是从五品的官职,确实升职了。
父子俩靠在一块沿着未读完的字一直看下去,再看到宋晗怀了身子之后,沈申姜更是激动不已:“老三也要做爹了。”
沈空青嘴角也扬了起来。
浴室里给粥粥洗浴完的李芳茹听见夫君大呼小叫的声音,抱着粥粥走出来:“你在嚷嚷什么?”
沈申姜举着信对她道:“老三来信,一说他升官,二是晗哥儿也怀上了。”
“真的啊?”李芳茹急急走出来:“这可是双喜临门。”
沈空青估计他们两个要兴奋好一阵子,就把粥粥抱了过来。
粥粥洗了香香,正举着小拳头在啜吸。
沈空青凑上去,钻他脖子逗他。
然后就被一巴掌拍在后背:“刚洗好,你就闹他。”
沈空青回头看了眼他娘,不敢再逗,抱着粥粥回房。
屋里冬儿正在收拾一家三口的衣裳。
他也听见了沈申姜的声音,只是隔着屋墙,到底听不真切,便问了句。
沈空青如实说了。
“那是好事啊。”叶天冬衣服也不折了,抱着在原地站着,想了想,说道:“三弟得忙着差事,府上也没个长辈照顾,是不是得送爹娘入京?”
沈空青抱着粥粥,对他道:“晗哥儿身边有个一直照顾他的嬷嬷,倒不用担心,但如若爹娘想去,是得走一趟送他们。”
沈零榆也是预料到了,所以把这事一道在信上说明了,想来也是,宋晗是县令之子,县令夫妇怎么可能放心他单独跟着沈零榆进京,所以县令夫人把一直照顾她的嬷嬷派到了宋晗身边。
“那就好,但你也要问问爹娘的意思。”
沈空青答应下来。
晚些时候,冬儿洗浴过就带着粥粥先睡,沈空青去沈申姜屋里问他这事。
夫妇俩听后,李芳茹说:“这要是不去,我心里放心不下,可要是去,粥粥又还小,真是两头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一时间她也不知如何抉择。
“这事你不用担心,家里好歹还有祖父他们在,你们若是想进京,我立刻着手安排。”
说的也在理,他要真是忙不过来,会把沈君迁或者陈秋香带到县城帮忙照顾一段时日。
夫妇俩对视一眼,沉默一会,最终沈申姜点头:“那我和你娘去一趟。”不去这颗心就一直悬着,总是记挂。
沈空青又道:“只是这趟我恐怕不能陪你们同去。”
“那你这...”
沈空青一番琢磨后,说:“明日我去县衙一趟,看大人能不能派人护送你们。”
沈申姜点点头。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次日一早,沈空青就带着沈零榆的家信去了县衙。
见到县令之后,把开封过的书信交给他。
县令看完,眉头翘了起来,笑着问沈空青:“贤侄是想入京?”
他一语戳破沈空青的来意。
沈空青却是笑道:“我今日来就是想问问大人,可方便派人送我爹娘一趟?”
“你不去?”
“孩子还小,暂时走不开,等来日我再去看他们。”
县令点点头,粥粥满月的时候,他们夫妇也去喝过满月酒。
“这不成问题,准备何时出发?”
沈空青道:“后日吧。”这两日得准备带去京城的东西。
“可,后日一早我让人去接亲家。”
沈空青拱手揖礼:“多谢大人。”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既然来了,留下来用膳?”
“多谢大人好意,只是家中小儿还要照顾,我得先回去。”
县令听罢便没留他,让管家送他出门。
等沈空青一走,他就去后院向夫人报喜了。
要说他眼光就是独到,相中了沈零榆这棵好苗子,才一年多就官职五品,是比他这个岳父要出息。
沈空青出了县衙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酒楼。
刘师傅到了屏东县后,叶天冬就得着手准备糕点铺的事。
他在刘师傅抵达县城之前就先让牙郎留意了好几处铺子,今日一早,沈空青出门那会,他也带着粥粥和刘师傅卢赟去看铺子了。
沈空青到酒楼那时几人还没回来,他也不知他们去了哪,干脆就在酒楼等,帮着招呼客人。
这一等就是一半个时辰,快到午时几人才从门外走进。
沈空青一见他们回来就迎了上去。
“青哥。”
沈空青从他手里接过已经睡着的粥粥。
叶天冬没说话,先揉着酸疼的胳膊。
今早沈申姜夫妇就回了南山村,他们回去收拾东西,另外再给沈零榆带些粮食,所以没办法带着粥粥。
沈空青去见县令,也不能带着孩子去,因此粥粥只能他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