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昕的动作顿了顿,在脑海中问道:“我什么时候让你接回个人终端了?”
系统:“……”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明昕的系统就莫名其妙,从他的脑海中被分割开了,单独成为了他的管家系统。
然而这个世界的科技虽然发达,却远没有快穿局发达,平时明昕要是不把系统接到个人终端,系统就得一板一眼地装智障系统,成天就负责给屋子洗洗擦擦,做做家务,只有接入明昕的个人终端,系统才得以从智障系统的限制中脱离,和明昕单独在脑海里对话而不被发觉异样。
真是天道好轮回,平时还只是明昕有人设崩塌的危险,现在却连系统都有统设上的要求了。
系统苦不堪言,此时也只能说:“你昨天亲口答应的!不许再反悔了!”
天知道,它昨天装了一天的智障系统有多辛苦,明明在昨天之前,一人一统通过个人终端还聊得好好的,结果昨天明昕莫名其妙就把它一只统丢在了房间里,整整一天没人陪它说话!
想到这里,系统更加幽怨:“都怪你昨天把我一只统丢在房间里,昨天有人进你房间偷你的权限卡,还删除了当时的数据,装智障系统的时候,我都没法通知你。”
原本系统还以为,明昕会问它删数据的事,结果明昕皱起眉头,问的第一句话却是:“有人进了我的房间?”
“你后来清理过房间吗?”
系统:“……”
明昕这个世界的人设有很严重的洁癖,而且是只针对人的洁癖,要是有人进屋后留下什么痕迹被他发现了,简直能难受上好几天,系统也清楚这一点,却还是气哼哼地大声道:“当然有清理了!洁癖死你吧!哼!”
系统越想越委屈,它每天都辛辛苦苦打扫卫生,给明昕准备早中午餐,还煮咖啡泡茶的,明昕居然对它一点也不关心,真是个大坏蛋!
明昕心中微微一笑,终于道:“统统怎么生气了?我只是开个玩笑。”
“你刚刚说你的数据被删了,”他问道,“不要紧吧?”
系统芯头的怒火,就这么莫名其妙被明昕寥寥数语给平息了,但系统芯知按照常理,它不能那么快就软下语气,便冷哼着道:“被删的只是那个傻逼管家系统的数据,我的安全系数比它要高上几十倍,怎么可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就被删了?”
明昕在心中弯起眼,轻声夸道:“那你真厉害啊。”
系统:“……”
系统芯中的怒火,现在是彻底消失了,它抬着机械脑袋,骄傲道:“那可不,我不仅没被删除数据,还记下了当时的监控,你要是想看,我甚至可以放给你看!”
“这倒是不用。”明昕却已经知道是谁偷的了。
他只丢了一样东西,而这东西,昨晚在混乱一片的实验室地上被找到了。
那是他进出实验室的权限卡的副卡。
那一整队佣兵小队,就是靠着那张副卡,进入他的实验室的。
这个世界是未来世界,2223年,地球爆发了一场灾难,超过半数的人类与动植物都发生了畸变,成为了怪物。
这些怪物残暴而毫无人性,哪怕是昨夜才刚温存过的亲人,也毫无犹豫地痛下杀手,甚至是生吞活剥,以至于本就不多的正常人类数量骤减。
剩下的人类建立起防备怪物的城邦,这些城邦在之后被联合起来,成为了联邦,人类暂时平静地生活在了联邦之中,而至于那些怪物,则游走活动在城邦之外的陷落区,除了偶尔会离开城邦,到陷落区查探消息的佣兵小队外,城邦内外互不干扰。
这一切,是明昕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从明昕博士的记忆里获知的。
而也许是因为初来到这个世界,系统就被从他脑海中剥离了,以至于关于这个世界的原剧情,甚至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攻、主角受,系统都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唯一能知道世界情况的,也只有一个可怜的进度条,从他们抵达这个世界至今,这个世界的进度一直在以龟速缓慢变化,这么些天下来,也就增长了个0.01%,按照这个速度,明昕起码得花上100年才能往常这个世界。
“我已经上报异常了,但听说最近快穿局被不法分子入侵了,还有监察局的人在搅混水,说要把惩罚局给关了,所以都没人处理反馈异常的邮件了。”对此,系统苦涩道。
说着,系统偷偷动用管家系统的功能看明昕喝咖啡的样子,它见明昕微微眯着眼,似乎是很满意的样子,想到一时半会,它估摸着是摆脱不了管家系统的身份了,便试探着说道:“之后能不能不要再像昨天一样,把我一只统丢在房间里了?”
明昕慢慢品尝着系统泡的咖啡,却一张嘴就是拒绝的话,“不行。”
“万一有什么血腥的场景,被你给看到了怎么办?”他说着,好像很关心系统数据库健康的模样,“我可不能污染统统的数据库。”
系统:“……”
它信明昕个鬼!
其实这个世界它变成明昕的管家系统,明昕肯定可高兴了对吧!明昕就是嫌弃它吵了对吧?说什么怕它看到血腥场面,其实是恨不得天天把它丢在房间里,看它假装智障系统吧!
系统气成了一团河豚,在明昕喝完咖啡后,气哼哼地。
把咖啡杯拿到了洗碗机里清理。
厉禹寒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竟赤身裸体地被束缚在实验台之上。
他浑身用力,身上饱满却并不夸张的肌肉鼓起,然而实验台上的铁拷却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厉禹寒连脸颊都因过度用力而充起血,也没能摆脱铁拷的束缚。
可正是这一挣扎,却令厉禹寒察觉出了异样。
他记得,在昏迷之前,他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伤痕累累,最重的一道伤,甚至穿透了他的胸膛,
可现在,他不仅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痛感,就连那道穿透胸膛的伤口,也不见了踪影。
可以说,现在的他,除了浑身上下不剩多少力气外,没有任何不适感!
男人卸了力,重新倒在了实验台上,冷静下来之后,他终于开始观察期周围的环境。
正是这一下,他浑身都不由得绷紧了。
这间关着他的房间,就正是先前他与其他队员一同闯入的实验室!
原先高悬的培养容器都被撤离了,整间实验室显得有些空旷,然而厉禹寒非常肯定,这就是那间实验室!
他用力偏过脑袋,看向情报中所指的,放置着文件的地方。
然而,目之所及处,却只是一面墙。
一面空无一物的墙壁。
就在此时,门口却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哒,哒,哒。
熟悉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厉禹寒却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双眼定定地瞪着那一面墙。
为什么会什么都没有?
是被撤离了?
厉禹寒脑中一片混乱,而最终将他注意力唤回的,却是一道极度强烈的视线。
那视线逡巡过他全身,尽管没有一丝情色的意味,却带着股强烈的审视感,仿佛这个躺在实验台上的男人,不过是一块没有生命的肉块般。
厉禹寒终于记起自己身上没有一丝遮挡,下意识想要抬手挡住重点部位,却被浑身上下的铁拷阻拦住了。
厉禹寒那张俊美的脸上泛起一丝难堪的颜色,他看向了来人,却又是一怔。
站在实验台前的人,有着一双极美的眼睛,可那双眼中的情绪,却冰冷至极,或者说,他浑身上下都是美的,可冰冷的气质与无一丝褶皱而板正的穿着,却叫他让人难以直视。
厉禹寒在半昏迷之中,听到过他的名字。
而厉禹寒从总统那接来的身份卡上,就正写着他的名字。
“明昕博士,”他叫出了对方的名字,“现在的我对你没有任何威胁,可以把我分开吗?”
明昕却置若罔闻,他盯着厉禹寒,美丽的脸上现出非人的冰冷感,许久,才冷冷道:“你杀死了我全部的实验体。”
“现在开始,就由你来当我的实验体。”
厉禹寒抬起眉, 眼中有不解。
“明昕博士,”像是预感到什么危险,他立即低声道, “我并不知道这是你的实验室,我接到了一个委托,委托人告知我研究院正在进行一项有可能会危急人类未来的实验,你是研究院的一员,应该对这个实验是有所耳闻的……”
明昕却低着头, 像是根本没有在听厉禹寒话的模样,他直接打开了个人终端的通讯工具, 冰冷的声音在实验室内环绕:“进来。”
门再度打开了。
戴着口罩的工作人员推着装满了试剂瓶的推车, 走进了实验室,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正是在实验台上的厉禹寒。
那工作人员就站在试验台边, 拆开了一支针管, 从试剂瓶中吸入液体,颜色各异的液体在针管之中混合成一团, 呈现出更为诡异的色泽。
厉禹寒没有说话,但他双眼都直勾勾盯着工作人员手上的针管,连颈侧的青筋都绷紧了, 警惕之意溢于言表。
“这只是检查身体的第一步, 不用担心。”工作人员安抚着, 随之毫不犹豫地就把手中的针管扎进了厉禹寒的手臂里。
这一刻,无须再度询问, 厉禹寒也终于明白过来, 所谓的实验体, 究竟是谁了。
他浑身都绷紧了, 却仍是眼睁睁看着针管被推动着,将管中全部的液体都打了进来。
拔出针头之后,工作人员还好心用棉签在针孔之上按了一会止血,然而对于厉禹寒来说,这点帮助却几近于无。
自体内被注入那些不明液体之后,尖锐的痛意便在他体内肆虐,他犹如濒死的鱼一般在实验台上不住挣扎,唯一未被束缚住的腰间挺起又落回到台面上,连腹肌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汗液。
在这样尖锐的痛感之下,就连听觉也开始模糊起来,嗡嗡的杂音蓄杂在他的耳畔,然而,尽管这些杂乱的声音持续地折磨着厉禹寒的大脑,然而他却仍然在其中,分辨出了明昕的脚步声。
他似乎也被厉禹寒的反应吸引了注意力,正朝着实验台这边走来。
“你给他注射了B级痛觉剂?”冰冷犹如高山雪的声音响起。
明昕看着躺在试验台上的男人,男人浑身上下已是大汗淋漓,过于强烈的痛觉摧折得他脸色苍白,就连那双藏在深邃眼窝之下的鹰眸,都浮现出血丝。
可尽管如此,他却依然死死咬着牙,一声没有吭。
不仅如此,他竟还能分辨出明昕的声音,在他声音响起的那一刻,转过头来,无神的双眼注视着明昕的方向。
“是的……”工作人员对明昕博士的习惯很清楚,知道他对自己的实验体都很爱惜,不由得有些惴惴不安起来:“等级太高了吗?但是当时您说这个实验体的身体强度异于常人,所以从B级开始……”
明昕的视线对上厉禹寒的视线,他发觉男人身体的颤动幅度似乎降下来了,那双蒙着薄雾的鹰眸就这么盯着他的方向,似乎带着点异常的意味。
他打断了工作人员的话,冷冷道:“接下来,直接给他上S级。”
工作人员的话,就这么被卡在了喉口。
S级痛觉剂,是已经被尘封在限制使用区的试剂,最开始研发出来时,受试者疼痛万分,甚至最终休克死去。
工作人员犹豫道:“S级……不是不到必要时刻,不得动用的试剂吗?”
明昕却终于扭过头来,冷冷地注视着他,“你在质疑我的决定?”
在他的注视之下,工作人员犹如被丢进冰潭之中,他霎时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一句,转身就出了实验室。
厉禹寒在一旁听到了全部的对话,尽管明昕口中吐露的都是些冰冷无情的话语,可他仍在明昕冰雪般冷静的声音下渐渐缓和了痛意。
然而,他也终于明白过来,明昕并不是像他所想的那样无辜。
至少在工作人员口中,不到必要不得动用的S级试剂,明昕却毫无犹豫地就用在了他身上。
“为什么?”厉禹寒眼神复杂,“是因为我杀死了你全部的实验体吗?”
然而,听到他的问话后,明昕那双眼中,却是罕见地现出了些许疑惑。
明昕仍然不太能适应这个会说话的实验体,然而刚刚厉禹寒超乎他想象的表现却大大地提高了他对厉禹寒的容忍度,于是他罕见地回答了厉禹寒的问话。
“为了人类的未来。”他说。
厉禹寒在明昕的实验室中已经待了三天。
这三天来,明昕在他身上注射的试剂数量之多,几乎已经到了厉禹寒无法数清的地步。
这些试剂各有各的古怪,厉禹寒几乎是受尽了折磨,而最可怕的是,这些折磨好似无穷无尽一般,除了进食与睡觉,他根本不被容许有一时一刻的自由时间。
他也想过逃跑,也许是因为那些试剂的原因,此时此刻他身上的肌肉是前所未有的强劲,原本牢牢困缚在他身上的那些锁拷,似乎都变得能够挣脱了起来,厉禹寒甚至能够感觉到,只要他稍加用力,似乎就能把它们崩断。
厉禹寒原本打算的是,趁着实验室无人的时候逃跑,可明昕却几乎像是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每日除了做实验之外,就是记录厉禹寒的身体状况,往往厉禹寒入眠之前,明昕在实验室里做实验,睁开双眼第一个见到的,却也是他,他似乎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也导致了厉禹寒根本找不到逃脱的间隙,哪怕是厉禹寒试图抵抗睡意以找寻逃脱机会,明昕也会以“合格的实验体需要充足的睡眠”为由,给他注射催眠的试剂。
既然这样,他就只能……厉禹寒想着,睁开了双眼,此时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转头看向明昕的方向。
这几日来,厉禹寒已基本掌握了明昕的动向,知道他这时会在角落的试验台上配制试剂,也许是三天前被闯入实验室的佣兵小队毁掉了全部的实验用具,这三天来厉禹寒几乎是看着明昕一点点重新将空旷的实验室填满的,正如此时,明昕就站在摆满了瓶瓶罐罐的试验台前,全神贯注地一边配比试剂,一边在桌上写着什么,对厉禹寒的视线几乎毫无察觉。
青年博士身形颀长,穿着一身毫无特点的实验服,戴着实验专用的防护眼镜,全部的穿着几乎将他的所有特征遮挡住,极度专注的模样在他周围塑构出了生人勿入的独有气场,厉禹寒也心知明昕是个毫无情感可言的疯狂博士,然而尽管如此,他却仍是不由得看着明昕的模样失了神。
直至明昕终于被他那存在感越来越强烈的注视感所扰,抬起头来,与厉禹寒灼灼双目对上。
明昕顿了一下手上的动作,目前于他而言,最重要的实验,莫过于此时躺在试验台上的厉禹寒,于是他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试管与笔,道:“抱歉,我忘了这是你进食的时间。”
虽然说着抱歉,他的语气却也没有一丝变化,根本听不出任何歉意来。
听到明昕冰冷声音的那一瞬间,厉禹寒便回过神来了。
见明昕走向放置营养试剂的架子,他忽然道:“现在也应该是你进食的时间。”
按照他对明昕的了解,只有到了需要给他灌营养液的时候,明昕才会记起用餐。
此时自然也不例外,厉禹寒的话音刚落下,就见架子边的明昕顿了顿,又从架子上拿了一瓶营养液。
就这么被自己的实验体提醒了用餐,明昕面上也没有任何变化,就连给厉禹寒灌营养液的手法也是一贯的粗暴,但轮到他自己喝营养液时,却也只是像喝水一样慢慢地倒入口中,尽管表情上没有任何变化,但厉禹寒却莫名觉得,他也并不是很喜欢喝营养液。
想到等会的计划,厉禹寒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用言语转移明昕的注意力,便问道:“你作为博士,在研究院的地位应该也不低,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喝这种东西,而不去吃饭?”
只不过,在问这些问题时,是否藏有私心,就连此时的厉禹寒,也难以分辨。
明昕已经习惯了在做实验时,实验体会絮絮叨叨地说一些废话了,就像小白鼠在面对手术刀时,也会发出嘤嘤嘤的叫声,他对此向来是抱以最大的宽容,闻言便回答道:“不需要。”
“为什么?”
厉禹寒说着,鹰眸却一错不错地盯着明昕朝着自己手臂靠近的身影。
“我的时间,不是用在那种无聊的事上的,”明昕冷冷道,“吃饭只会浪费我工作的时间。”
这话一从明昕口中吐出,厉禹寒便是一顿。
他想起这段时间明昕几乎是没日没夜地工作着,究竟是什么样的工作,让明昕像这样,如同机器一般不知疲倦地运转着?
然而就在厉禹寒思绪一片混乱之际,明昕却已然站定在他手侧,弯腰从一旁的推车上,拿出了针管。
新拆开的一次性针管泛着尖锐的冷光,厉禹寒终于无法再思考下去。
他当即一个用力,赫然就将身上全部的锁拷都崩断,随即他如闪电般朝着明昕伸出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明昕似是根本没意料到他能摆脱实验台的束缚,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被厉禹寒钳制住了,随着越发收紧的五指,愈发缺乏的氧气将他冰雪般冷白色的面容染上了一丝血色。
厉禹寒冷着一张脸,“带我离开研究院,否则我就……”
他的声音忽然顿住了,不可思议地垂下了眼。
只见明昕竟是不顾厉禹寒掐在自己脖颈上的手,坚持将手中的针管,打在了他的手臂上。
第199章 完美实验体4
针管里的试剂一打进体内, 顷刻间,无法抵抗的无力感便以针孔为中心,向周身扩散开, 厉禹寒钳制住明昕咽喉的手不受控制的松开,然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天旋地转起来,直至身体无力地滚落至地上。
厉禹寒重重地喘息着,他侧倒在地上,姿势极度不雅, 四肢几乎是互不相干地随意摆放着,然而他却连弯一下指头都费劲, 更不用说是控制四肢。
“你对我做了什么?”厉禹寒厉声质问道。
这一刻, 他终于清醒了过来,眼前这个博士,绝不是他想象中那种弱不禁风的研究人员, 这一点单从他即使是被掐中要害, 却仍毫不犹豫地就将手中的针打在厉禹寒手臂上时表现出来的冷静与果决可看出。
然而现在才认识到这一点,却已经太晚了, 厉禹寒从未有过这般狼狈的时刻,即使是在陷落区,被无数怪物包围着生死攸关的时刻, 他也不曾像现在这样, 毫无反抗之力地、浑身不着寸缕地倒在地上, 而致他于此地的青年,却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 而是转身先将手中已经打空的针管丢进了垃圾桶, 随后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没过一会, 水声响起, 他似乎是在洗手,厉禹寒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处境,想来他在明昕眼中,大抵只是一只人形的实验生物吧。
他终于再度想起了原先在实验室中,那些可怕的怪物,它们都是明昕的实验体……原先厉禹寒在明昕的话下,只以为自己是误闯入明昕的实验室,又将对方所有的实验体杀死了,因此在明昕面前,总会感到愧疚,可现在,厉禹寒再度回想起那些形状各异的实验体,却只感受到了危险。
明昕博士那副固执得接近疯狂的神情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厉禹寒拼尽全力掌控自己的身体,回报却仅仅只是手指头弯曲了一点。
“刚才用在你身上的,是肌肉松弛剂。”明昕的声音,忽然从近距离处传了过来。
厉禹寒转动眼珠,明昕自上而下地俯视着他,再美丽的容颜,以这样充满掌控意味的角度看来,都会透出一丝冰冷的攻击力。
“原本在肌肉松弛剂之后,还会再注射一针肌肉重塑剂的,目前你的表现很让我满意,我不希望你在接下来的实验中坏掉。”明昕说着,他脖颈上的指痕已经渐渐泛青,厉禹寒却无法再将他放置在弱者的位置了。
“你要将我也变成那些怪物吗?”厉禹寒冷冷道,他看向明昕的眼中,满是尖锐的恨意,“你就不怕我变成怪物之后,把你杀了?”
“怪物?”明昕却反问他,“你是在说我的实验体吗?”
厉禹寒冷眼看着他。
明昕说:“你一定是弄错了,我的实验体不是怪物。”
“并且,”明昕说着,微微弯下腰,他原先勾在耳后的偏长的黑发,便因此滑至脸侧,那双剔透的黑眸中倒映着厉禹寒的模样,犹如人形的恶魔,锁定住自己的猎物,“成为了我的实验体之后,你将不会再记得过去的一切。”
“而是全身心地,属于我。”
厉禹寒的成长之快,超过了明昕的想象。
原先固定厉禹寒身体的那些锁拷已经不能再用了,可那却已经是研究院内所能够找到的,最坚固的材料,既然这种材料的固定器已经不能再限制厉禹寒的行动,他就干脆没再重新束缚厉禹寒的四肢。
取而代之的是,之后他没再为厉禹寒注射肌肉重塑剂,虽然在实验过程中,被不甚配合的实验生物伤到,是很正常的事,但考虑到这只实验生物的破坏力不算小,明昕便还是稍加提高了防备心,于是在肌肉松弛剂的基础上,他又特意为厉禹寒找来了一个足以限制活动的装置。
脱离开对明昕的莫名滤镜之后,厉禹寒也终于发觉,明昕的确是个没有人性、眼中只有实验的恶魔,他被用牵引限制大型犬的项圈束缚住了脖子,一条几乎有手臂粗细的铁链将项圈与试验台连接在一起,将他像狗一样地拴在了试验台上。
可狗至少有一身狗毛遮蔽,他身上却什么都没有,就这么裸着,全身上下只有脖间的项圈,不像是狗,倒更像是被权贵养在家中的玩物,幸好熬过肌肉松弛剂最初的强劲效用之后,厉禹寒找回了点力气,这点力气足以支持他控制着支起腿,勉强将重点部位遮挡住了,不管怎么说,至少不再像之前一样,四肢分开,犹如待宰的畜牲一样地被困在试验台上。
可恢复的力气,也不能帮他摆脱项圈的束缚,相反,这点力气,只会让他越是挣扎,就越是受缚。
厉禹寒几乎都要以为,明昕是在报复先前他掐他脖子的行为,可每每一看见明昕那张毫无情感的脸庞,他却更是苦闷——有情绪的人,总要比没有情绪的变态要来得刚好掌控些。
但说是变态,明昕却又表现得很正常,即使是白天被厉禹寒挟持一般地掐过了脖子,他也没有恶待厉禹寒,中午的营养剂也尽数喂给了厉禹寒,没有任何克扣,甚至为了保证按时按点,他还在个人终端上定了闹钟,中午响一次,晚上响一次。
而厉禹寒不知道的是,明昕的个人终端响起时,还会伴随着一道机械声于明昕脑海中响起:“到晚饭点啦,可以去玩弄男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