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昕却只是不耐道:“能有什么异样?那当然是什么都没——”
他的声音忽然顿住了。
如果一点异样也没有,为什么刚刚他只是和殷雪镜亲了一下,就有感觉了?
明昕的视线下落,放在自己腹部之下。
正如此时。
虽然没和其他人接过吻,但就最开始和殷雪镜在体育馆接的那次吻,他就没有这么大的反应,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确实……是有点异样的……”明昕却没有说到底是什么异样,很含糊地便糊弄过去了,最后是有些焦急地,盯着殷雪镜问道:“你……之前去看男科,医生有没有说什么……?”
“他说,市面上有一些药,对身体的确是会有副作用的,其表现就在——”殷雪镜的目光同时下落,看向了明昕正皱眉盯着看的部位,“会让身体变得敏感。”
明昕忽然察觉到了矛盾点,“等等,这就不对了吧,你之前说你怎么看片子都没感觉,现在你跟我说,药的副作用是身体变敏感?”
“是的,原本我心里也有相同的顾虑,现在我知道了,我的身体只对你敏感,其他时候,就跟废了一样,没有任何感觉。”殷雪镜的语气平静得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
明昕被他的话惊住了。
老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般,不可置信道:“这……这怎么可能?”
不过是个药,怎么还搞起定向狙击了?
现在的科技已经有这么发达了吗?
明昕没有想过,这些内容很可能是殷雪镜编造的可能,在他看来,给殷雪镜一百个胆子,他也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更何况,殷雪镜这幅模样,也实在不像是会骗人的样子。
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顾虑——不会他也只针对殷雪镜敏感了吧?!
靠,那可不行!
“那……”他咬牙道,“有没有什么解决方法?”
殷雪镜却淡声道:“既然是身体变敏感了,那就试着让身体习惯接触,就像过敏治疗那样,需要频繁接触过敏原才能成功脱敏。”
“至于其他时间没有感觉的问题,我在医院开了点药,你也可以吃。”
闻言,明昕皱起眉头,脸上阴沉。
这个噩耗的打击过大,以至于他甚至都没有心情,继续和殷雪镜接吻了。
他从殷雪镜身上站了起来,靠着墙,试图让身体平静下来。
没过多久,他的身体果然真的冷静下来了。
这时明昕再去看殷雪镜,却见他原来鼓得厉害的裤子,也平息了下去。
仿佛真的印证了那句话,他们的身体只互相针对对方敏感。
操,这算是什么事。
明昕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只冷冷道:“回去吧。”
“回去我要再验证看看……要是你说的是假的……我会让你知道骗我会有什么下场。”
殷雪镜扶起躺在地上的自行车,回过头来,是很淡然冷静的模样,仿佛根本不害怕所谓的“下场”。
“好。”他说。
明昕却更不爽了。
这个时候,他居然更宁愿殷雪镜是骗自己的。
一回到殷雪镜的出租屋,还来不及更换身上的衣服,明昕便打开手机,翻出了他藏在手机里的各式资源。
随手打开其中一个视频,他扯着殷雪镜,就强迫他和自己坐在了一起。
两人的身上俱是在小巷子滚过一遭的肮脏,虽然不是坐在沙发上,却也同样把殷雪镜的屋子弄脏了,可他竟是没有做出多余的反应,便和明昕坐在了一起,看着手机中的视频。
看了一会,明昕却不但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还有些厌恶地皱起了眉头,对视频中的主人公指指点点,“他自己有老婆了,还去找男人?”
他下了一个定论,“真恶心!”
向来这种小视频,都是无法度无道德的,看的人也根本不会去关注剧情和背景,就是来寻求个刺激,而明昕这时竟是脱离出所谓的感官刺激,开始批判起这部片子的道德来了。
看着屏幕上白白花花的一片,明昕就想起设定里出门上班的老婆,操,要是她知道她上班的时候,自己老公就跟个野男人滚在一起了,肯定得膈应死!
他受不了了,起身关了视频,冷冷道:“这个不行,换一个。”
殷雪镜只是看着他的侧脸,没有任何意见。
结果一连好几个视频,明昕要么是吐槽主角丑,要么就嫌弃他们三言两语就滚到床上,一点逻辑也没有,看了老半天,不仅一点感觉也没有,还把自己看得一肚子火。
终于,翻过了十几个视频之后,他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视频了。
受方腿长腰细的,攻方则有八块腹肌,两人情到浓时,自然而然地就开始交流爱意了,算是挺正常的发展。
明昕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手机屏幕就那么点大,他便挪动椅子,坐得近了一点,没有意识到,一旁的殷雪镜微微低头,看了两人贴在一起的腿侧。
看着看着,明昕喃喃道:“腰还挺细的。”
明显是把自己代入攻方了。
“你的腰更细。”
“谁的腰更细?”下意识回复了之后,明昕愣了两秒,才忽然意识过来,这句话,是从身边的殷雪镜口中传来的。
明昕慢一步转过头去看殷雪镜,却见殷雪镜竟是紧紧盯着自己。
“你的。”
什么鬼?
明昕皱起眉头,殷雪镜这句话,像是在调戏他似的,他有些不悦地回道:“细不细的,关你屁事。”
殷雪镜有些隐忍地压下眉骨,“抱歉……你靠得太近了。”
“哪里近了?”
明昕便看向两人之间的距离,眼中的不耐烦,在看到两人紧贴着的腿侧时,忽地哑火了。
好像……确实是有点近了。
明昕抿着唇,默默地搬着椅子,离殷雪镜远了一点。
至少是把紧贴着的腿侧分开了。
然而分开了之后,没了依靠物的腿侧却是乍然生出了点热意。
明昕盯着手机屏幕,却是没了欣赏的意思。
腿侧的热意似乎正缓缓上攀。
搞什么鬼,只是隔着裤子靠了一下,怎么就这样了?
明昕上身渐渐前倾。
红晕自耳垂蔓延上脸颊,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眼瞳却是失焦的。
不知不觉间,出租屋落入寂静之中。
然而明昕却久久没有起身,去点下一个视频。
一只手,却是忽地伸了过来。
明昕下意识抓住了那只手的手臂,脚趾蜷缩又松开。
转过头之后,他那双浅褐色眼眸已然染上水雾,就连眼角的泪痣,都沾上了一点水光。
“你他妈的,”他哑声道,“在干嘛?”
殷雪镜整理了一下他的裤腰,顺手从桌上抽了张纸,慢条斯理地擦拭手中的污渍。
“我看你很难受。”他低声道:“你不用感到奇怪,大可以把我当做是脱敏治疗的随便什么器具。”
脱敏治疗。
明昕忽然又记起来,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
他目光下落,视线终止之后,顿了好一会,才问道:“那你呢?”
“你的脱敏治疗,”他很艰难地问道,“不会需要我帮忙吧?”
作者有话要说:
说明了一个道理,没文化,容易被骗
居然那么轻易地就接受了“脱敏治疗”的说法了吗?
然而,面对明昕的疑问,殷雪镜却是低声道:“不用。”
“我的身体, 你可以不用管,”他说,“忍一忍,应该就好了。”
明昕本就是个没什么道德感的人,立即就利落地接过了殷雪镜的话, “哦,那好吧。”仿佛害怕晚一步回应, 殷雪镜就反悔要他帮忙了。
他可不是那么乐于助人的人。
至于殷雪镜为什么愿意帮他, 他倒是没有多想——如果真的得脱敏治疗,才能治好的话,就算殷雪镜不愿意, 他也会强迫对方答应的。
明昕没再去管殷雪镜, 他关上了手机,径直走向殷雪镜的衣柜——之前住在殷雪镜出租屋的那几天, 他在殷雪镜这留了几件换洗衣服,现在浑身上下简直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就算是他, 也感觉有点难受, 当然得先洗个澡。
他洗澡, 也不回自己出租屋,而是直接用殷雪镜的浴室, 至于殷雪镜会不会因此多交水费, 则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而浴室之外的殷雪镜, 显然也并不在意这一切。
浴室灯光透过磨砂玻璃倒映在他的镜片之上, 水声灌入他耳中,这一切都或直接或间接地加深他黑眸的颜色。
对于饥肠辘辘的野兽而言,再也没有什么是比毫无防备心的猎物,更为诱惑的了。
夏天的浴室极为闷热,几乎是刚洗完澡的第一刻,明昕身上就开始冒汗了。
他干脆光着上身出来,正看到茶桌边的殷雪镜,好好学生直接就着看片时坐的小椅子,从书包里掏出了练习题在做。
明昕随便瞥了一眼,就被那复杂的题目和解答过程扎得一个恍神,脑袋都卡壳了一瞬。
屋里没有空调,只有一台直立风扇在呼呼地转着,他干脆把上衣丢到床上,敞着上身吹风。
这个时候,明昕的脑子还是乱乱的。
刚刚洗澡的时候,他自己试了一下,结果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弄都起不来。
真是除了靠近殷雪镜,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一想到这,明昕心情就有些差。
虽然过去十八年里,他从没动过什么花花心思,可这也不代表,他就愿意莫名其妙地就和另一个人绑在一起了。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会和路上的随便什么人搞在一起,明昕就觉得一阵恶心。
就今天在手机上看的那些片子,就有几个是漂亮男孩被路过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玩弄的,明昕当时一看,立刻就觉得自己的眼睛该洗一洗了,要这事发生在他身上,他保证那男的脱裤子的第一瞬间,他就会把对方锤爆。
不过,也幸好对方是殷雪镜,而不是随便一个什么人。
这个时候,明昕终于回过头去看茶桌边的殷雪镜。
原本应该用于泡茶的桌子整整齐齐地摆上了课本、笔盒与试卷,殷雪镜就坐在矮小的茶桌边,背脊挺直,握着笔的手修长而结实有力。
明昕忽然生出一个疑问。
如果这个时候他靠近殷雪镜,对方会不会有感觉?
抱着这样的遗忘,他从风扇前离开了。
还带着点水汽的手指,落在了殷雪镜面前的试卷上。
接触处很快便被晕出了指印大小的湿痕,时刻身上冒着热气的少年靠近了他,问道:“学得这么认真,以后打算去京大读书吗?”
殷雪镜笔尖不停,一边写着题,一边还分心回答明昕的问题,“对于我这样的人,考到京大,是最好的出路。”
“哦,我猜你肯定能考上,”明昕很随意地回答道,“大学神呢。”
他在学校里,偶尔听到有人谈论殷雪镜,都是这么叫他的。
学神要是考不上,那其他人也就更不用想了。
明昕的想法很简单,殷雪镜握着笔的手却是紧了紧,飞快用余光看了他一眼。
然而,明昕靠近殷雪镜,却根本不是为了和殷雪镜聊什么未来的事。
可以说,被认回褚家,他的未来已经唾手可得了。
未来的事,是殷雪镜,和过去的晏明昕需要考虑的问题。
现在的他,根本都不需要空出脑子去思考未来的事。
他只不过是想看看,殷雪镜到底会不会因自己的靠近而产生反应的。
因着这个念头,他自以为隐蔽地一点一点靠近殷雪镜,甚至假装看他的试卷,问他:“这道题看起来很难,你是怎么写的?”
感觉到明昕将手支上了自己的膝盖,殷雪镜眸色加深,面上却没有一点异样,“这道题是高三的题目,按照你现在的知识体系,还没办法看懂……”
明昕的心思根本不在殷雪镜的讲解之上。
他只是感到有些疑惑,不是身体对他敏感吗?怎么好像一点影响也没有?
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他转动脑袋,往下瞥了一眼。
这一眼,却直叫他瞳孔地震,原本撑在殷雪镜膝盖上的手都下意识收了回去。
“你……”他被惊得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不是,你就这样写卷子,不难受吗?”
殷雪镜顿了顿,只淡淡道:“没事,忍一忍就好了。”
明昕心中满是问号,他想过殷雪镜会敏感,可也不至于敏感成这样啊?
“你是从我洗澡之前就开始一直这样,还是刚刚才……”明昕皱着眉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殷雪镜手中笔一顿,语气冷静,“你洗澡的时候,有水声。”
明昕:“?”
“还有,你现在没穿上衣。”殷雪镜终于转过头来,幽黑的眸子倒映着明昕泛着粉的上身,几滴未干的水珠顺着光滑的肌理下滑,留下湿润的、线状的痕迹。
“靠,你拿我当下酒菜了是吧?”他怒极反笑,“你吃的药比我少,怎么就色成这样呢?我都没那么激动。”
殷雪镜却是低声问道:“是吗?”
他的目光落在了明昕身上。
明昕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低下头,看到了有着同样反应的自己。
此时带给他的震惊,简直远超刚刚他看到殷雪镜身体状态的那一瞬间。
再凶戾的眉眼,此时也之剩下茫然无措。
明昕下意识看向了殷雪镜,询问这个去过医院的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问完了之后,他又觉得自己傻逼。
于是再次出口时,问题变了个样,“怎么解决?”
殷雪镜放下笔,“我可以帮你。”
一提到“帮”,明昕立刻就想起,之前殷雪镜是怎么帮他的。
“不行,”他下意识就拒绝了,“我自己弄一下就好了。”
殷雪镜却问他:“你刚刚在浴室里,自己弄出来了吗?”
明昕瞪着殷雪镜,他没想到,殷雪镜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你的动静太大了,”殷雪镜语气正经得像是在讲解什么题目,“我想不听,都不行。”
“怎么?不愿意?”按理说,被发现在别人浴室里做手工,应该会感到害臊的才对,可明昕是什么人?他不仅不感到害臊,还反过来指责殷雪镜,“你就不能戴耳机,假装听不见吗?”
“现在想起要怪我了?”他冷冷道,“哦,我知道,你有洁癖是吧?有洁癖——”
他的视线落在殷雪镜背后沾满了灰尘的衬衫,语气中带着点讽意,“怎么就把自己弄得这么脏了?”
明明是因为他而变脏的,可明昕却不但只字不提自己的问题,还把所有过错都推到了殷雪镜身上,可以说是很不要脸了。
可殷雪镜却没有一点被迫背黑锅的愤怒感。
他只是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明昕语速很快地反问。
殷雪镜不紧不慢地回道:“我的意思是,我是你脱敏治疗的器具,你有这种需求,就应该找我,我可以帮你。”
明昕原本还想反驳,却被这么一记直球噎住了,咳了好几下,眼角的泪痣都泛起了红,像见了鬼一样地瞪着殷雪镜。
最后,他冷冷道:“既然是帮我,你就不能给我添麻烦……我都洗好澡了,你必须得保证,不会把我弄脏。”
殷雪镜顿了顿,眉头下沉,似乎有几分为难,但他最后还是答应了:“好。”
明昕还是穿上了上衣。
裤子却凌乱地丢在了一边。
透过沁出生理泪水,而显得格外模糊的视野,他看到下方殷雪镜的发顶。
他实在没有想到,有洁癖的殷雪镜,居然会做这种事。
就因为他说了不让殷雪镜把自己弄脏吗?
在明晃晃的灯光下,他仰起脸,咬着指关节,脖颈肌肉延展出漂亮的弧线,喉结滚动。
他只觉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化作烟花,不断炸开。
这也太他妈的舒服了吧?
明昕在心中爆粗,面上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连靠在殷雪镜肩上的腿,都不自觉弯折了起来。
殷雪镜松开了他。
明昕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时候的殷雪镜,就觉得他色得过分。
太色了。
人怎么能色成这样?
他也不知道是脑子里那块筋抽抽了,居然半仰起身,抓着殷雪镜的领口,就将他往自己的方向扯了过来。
随即,膝盖上抬,抵住了殷雪镜。
殷雪镜皱起眉头,眉眼间是明显的隐忍。
随即,在明昕的注视之下,他的喉结不可抑制地上下滚动。
他把口中,明昕的东西,全部咽下去了。
把殷雪镜弄脏,真是非常有趣的一个游戏。
原本他只想拿殷雪镜当自己脱敏治疗的一个媒介,而不情愿于帮助殷雪镜。
殷雪镜不愿意他帮忙,大约也是怕他把自己弄脏。
可现在……
明昕忽然叫了一声殷雪镜的名字。
在殷雪镜勉力将视线聚焦,落在他脸上之际。
明昕唇角勾了起来,是明显的充满了恶意的微笑。
“我改变主意了,”他说,“我这个人,心底还算是善良。”
“就勉为其难,帮你解决一下后遗症的问题吧。”
随着他的动作,殷雪镜皱起眉头,似乎是不情愿的模样。
然而,抵在明昕两侧扣紧了的手,却不是因为不情愿。
而是因为,如果不这样扣紧。
恐怕,他就要忍耐不住,攥住明昕的腰了。
林擎给明昕下的那个药,直接改变了明昕的生活。
即便从这段时间的感受来看,这种改变也许不能算差,但明昕还是不打算放过他。
但也许是生活过得太过混乱了,几乎每天都在想着治疗的事,于是等明昕再记起这一回事时,已经是两个星期之后了。
他便随便打听了一耳,却听小弟们说:“林擎?他退学了呀。”
“退学了?什么时候的事?”明昕居然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小弟们更是奇怪,他们还以为林擎退学有明昕的手笔呢,结果明昕却表现出一副比他们还不清楚这回事的模样。
放学之后,明昕要么和殷雪镜回出租屋,要么就回到褚宅,应付出差归来的褚云几天。
但这一天,他却是独自到林擎之前住的居民楼看了一眼。
林擎竟是搬走了。
透过窗户,明昕见那屋里空空荡荡的,门口贴了出租的告示,他通过告示,打了房东的电话,说他是林擎的同学,来找林擎,却发现人都搬走了,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哎哟,”房东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太太,可一提到林擎的事,就语气里透出点斥意,“你是他同学,那你怎么不知道他们家的事呢?”
“住那屋的两兄弟啊,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做哥哥的用那个药祸害小姑娘,现在在吃牢饭哩!做弟弟的还偷拍同学,曝光后都被学校开除!我劝你呀,还是离他们远一点才好!”
这倒是很让明昕感到意外。
他都还没下手,会是谁下手了呢?
想着这件事,明昕一路上没怎么看路。
再次回过神来,却是前方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沉静的呼唤声:“明昕。”
明昕抬起了头,却见拎着一袋子菜的殷雪镜,就站在路的对面,黑沉的眸光透过镜片,落在他身上,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明昕没想到他会在这里见到殷雪镜。
他记得, 林擎的住处,离殷雪镜的出租屋,应该是有一段距离的才对。
明昕向来不怎么动用的大脑, 罕见地运转了起来,他又恰好不是那种会隐藏疑惑的人,走到殷雪镜面前时,浅褐色的眼中便溢满了疑问,“我还想问你, 你为什么在这里?”
殷雪镜垂下脸,示意般提起手中的袋子, 回答道:“买菜。”
明昕看他袋子里装着菜时, 殷雪镜垂着的脸陷于阴影之中,显得格外晦暗不清。
然而等明昕再度抬起脸,他也同时抬起脸, 俊美的脸庞显露在夕阳之下, 是一副清冷而无欲求的模样。
明昕看清了,殷雪镜袋子里装着的都是些肉菜, 然而另一个问题却同时生出,“这里离出租屋也不算近,来这里买菜做什么?”
也许是刚刚听说了林擎的事, 他满腹的疑问无处释放, 看到了殷雪镜, 便转变为对殷雪镜的质问。
然而殷雪镜并没有多加在意,只是回答道:“昨天你说想吃红烧牛肉, 这里卖的牛肉比较新鲜, 我就来这买了。”
“我说过这种话吗?”明昕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殷雪镜点头了。
明昕的记性向来很差, 随口说完一句话, 转头却又给忘了,也是有可能的,更何况,殷雪镜袋子里也的确装了一小袋牛肉,红烧牛肉也的确是他嗜好的菜样之一,看起来,他的解释似乎一点问题也没有。
然而,明昕心中却还有一点隐隐约约的疑虑。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巧了,林擎什么时候不退学,偏偏在招惹了他之后退学,他的哥哥林虎什么时候不进去,偏偏是在对着他撇下狠话之后被抓。
而他刚离开林擎的出租屋,没走多久,就碰上了来买菜的殷雪镜。
于是,他对着殷雪镜命令道:“带我去你买菜的地方看看。”
他想要伪装成是因为好奇而提出的这个要求,然而他的演技实在不算好,眼中的怀疑,都落在了殷雪镜眼中。
这附近的确是有一条街,街边摆满了各式肉菜的摊子,明昕也看到了开在路边的牛肉店。
正巧有个人在买牛肉,摊主吭哧吭哧切好肉称好,装袋递过去。
装了袋的牛肉,与殷雪镜手中的牛肉,并无任何不同。
他们走过去的时候,那个摊主看向明昕身边的殷雪镜,笑眯眯问道:“同学怎么又回来了?是忘记买什么了吗?”
殷雪镜还真是来买过菜。
明昕心中的疑虑尽数消去了。
他的怀疑来得快,去得也快,殷雪镜就跟他私产似的,当然也不用因为这件事而道歉。
只是这回事到底影响了他的兴致,原本一见到殷雪镜,就莫名其妙想做色色的事,结果这天回去的一路上,硬是没碰殷雪镜一个指头。
晚上,殷雪镜果然炒了一道红烧牛肉。
明昕加了一筷子,那牛肉又软又弹,是刚切好的新鲜牛肉,肉间溢满了香甜的料汁,鲜得舌头都快掉了。
殷雪镜的厨艺是越来越好了,一开始明昕选择来蹭他的饭,就是觉得他做的饭菜很合口味,后来殷雪镜也不知怎么的,厨艺越来越好,甚至发展到连早餐午餐,都想吃殷雪镜的饭菜的程度。
美味的食物,常常令明昕感到心情很是不错,之前所有的疑虑全都抛之脑后。
饭饱思淫欲,殷雪镜作为做饭的人,吃得比较晚,明昕吃完了时,他还没吃完,明昕却根本不体谅他,抬脚便踩住了殷雪镜的脚,责怪道:“你的腿动来动去的碰我,是在勾引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