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成为炮灰攻后—— by仰天长呱

作者:仰天长呱  录入:08-24

明昕脸上的怒意尽消,仿佛真的被殷雪镜的话说服了般。
殷雪镜垂着眼,他那张脸,最具威胁力的便是他那双幽黑的双眸,在示弱时,必须像是这样掩着,才能令他的弱态变得有说服力起来。
“对。”殷雪镜低声道:“我想当你的狗,想一直待在你身边。”
“如果可以,你完全可以随意使用我、利用我。”
“昕昕刚才是在看学校论坛里的帖子吧,之前我的确看到了一些,你的手下退学的事,原本我并只以为这些是巧合,现在经过提醒,才知道这些都是有人蓄意针对昕昕。”
“如果昕昕需要,”殷雪镜抬起眼,直视明昕,“我完全可以帮你铲除,那个害得你失去手下的人。”
明昕拍了拍他的脸,低笑道:“你还真是贴心,知道我想做什么。”
“可就凭你这个什么都没有,连生活必须的钱,都要靠我给的穷学生,你能怎么帮我铲除?”
“我当然有办法,”殷雪镜说,“但是,这个办法,需要除了我们之外的其他人离开。”
明昕盯着他看了一会,竟真的对殷雪镜身后,那些呆若木鸡的小弟们冷冷吩咐道:“都出去。”
他这一声,却令殷雪镜终于放松了下来。
到现在,明昕还愿意按照他说的话做,说明,至少,他确实被自己说服了。
殷雪镜心中微定,体育馆再度安静下来后,他便开始一点一点说明自己的办法,“之前网传的那些视频,都是监控视角的视频,那么,能够发布这些视频的人,必然需要经由学校监控室才能得到视频,老师对我很信任,我完全从他们下手,进入监控室,根据那些视频发布的时期,找到监控调取的记录……”
明昕一脸冷淡地听完了他的话。
可出乎殷雪镜意料的是,听完之后,明昕却只是笑了一声,“哦,原来是这样啊?”
“你可真是聪明,尽是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办法。”
“那么,”他脸上的笑,骤然消失得一干二净了起来,“既然你这么聪明,也一定知道,怎么弄到那些监控视频,发布到网上,对吧?”
殷雪镜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明昕便骤然发狠,猛地抬脚,在他的腹部,重重踹了一脚,只将他踢飞到了地上。

挂在鼻梁上的眼镜摔在了地上,蹭着地面滑了出去。
痛意从腹部传来,然而殷雪镜却无心关注腹部的疼痛, 他抬起脸,半倒在地上,双眼失去了眼镜的遮挡,黑得有些瘆人的黑瞳便就此暴露在明昕眼中。
明昕蹲在了他面前,掐着他的下巴, 忽然道:“平时不怎么细看,现在一看, 你这双眼睛, 长得还真恐怖。”
“平时,你就是这么把自己的眼睛藏在眼镜后面,然后在心里想着要怎么报复我的吗?”
殷雪镜却立刻半敛下眼帘, 低声道:“昕昕, 我出来没想过……”
“闭嘴!”
事到如今,明昕已清晰地认识到殷雪镜这张嘴的可怕了。
白的说成黑的, 黑得说成白的。
如果不是今天他被怒火驱使着,细察起殷雪镜的所有行为,并从中察觉出异样, 他也许还仍被蒙在鼓里。
他甚至还不敢回想, 殷雪镜到底还骗了自己多少事。
“昕昕?”明昕忽然察觉到了殷雪镜对自己的称呼, “谁让你这么叫我的?谁?!”
昕昕,是他的乳名, 只有他的养母会叫。
这个称呼, 在他的养母去世之后, 就再也没人再叫了, 哪怕是褚家的人,也没有人会这么叫他。
“在医院的时候,我和昕昕妈妈见过一面……”殷雪镜低声道。
“还撒谎?”明昕毫不犹豫地松开了掐着他下巴的手,抬手就是一巴掌。
然而,这一掌明昕没有收力,殷雪镜被重重的一掌,拍到了地上,再度想支起身体时,身上确实忽地一重,脖颈间遭遇了束缚,被抵在了地上。
殷雪镜完全是可以挣扎的,然而他抬起眼,却从明昕那双浅褐色的眼中,看到了一点细碎的闪光。
仿佛是泪光。
明昕却没有流泪。
可无疑,殷雪镜提及明昕的养母,是触碰到了他的逆鳞,他就这么居高俯下地冷冷看着殷雪镜,双手掐在殷雪镜脖间,语气已全然降至冰点,“殷雪镜,我是真的想杀了你。”
“我最恨的,就是骗子。”明昕的脸上,显露出真实的恨意。
无论是将欺骗他,说要为他过十五岁生日,却将他和养母推向欠债人屋里的混账养父,亦或是说着不会伤害他,却将他势力架空、意欲报复他的殷雪镜。
“与其等到你真的报复我,倒不如我先一步了解你。”明昕冷冷说着,五指渐渐收紧,仿佛真的就要将殷雪镜掐死在这里。
殷雪镜的脸色渐渐呈现出呼吸不畅的苍白,人类对死亡有着本能的恐惧,即使是寻死者,在濒死之际,都会一脸惊慌的挣扎,然而,殷雪镜却仿佛完全甘为他人鱼肉般,尽管身体已不自觉地抽搐起来,也未曾试图掰开明昕掐在自己脖颈间的手。
“昕、昕,如果……”殷雪镜哑声道,“如果杀了我……会让你好受,那就杀了我吧……”
然而,下一刻,明昕却是松开了手。
猛然灌入喉中的空气呛得殷雪镜弓起身咳嗽起来,他看向明昕,却见明昕脸上的暴怒,却已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漠然。
明昕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险些掐死殷雪镜的手。
他缓缓握紧了这只手。
直到看见殷雪镜那双黑瞳中,自己在暴怒之下,展露而出的,嗜血而冷漠的神情,他才后知后觉——无论他有多恨那个男人,他仍是不可抗拒地,受到了对方的影响。
易怒而冷血,自私而邪恶。
这是他憎恨之人的模样。
也亦是他的模样。
明昕淡漠的目光落在地上的殷雪镜身上。
真可怕,他居然在殷雪镜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殷雪镜又有什么错呢?他不过是像当年的自己一般,想要反抗不断折磨自己的“养父”罢了。
而他,却正在悲剧地,从被“养父”欺凌的少年,变成那个欺凌他人的“养父”。
人总会步入厌恶的那条道路。
“差点把你掐死。”明昕垂下眼,“抱歉。”
“以后我不会再这么做了。”明昕说着,缓缓从殷雪镜身上站了起来。
他像是忽然察觉到自己正陷入泥潭里的迷途者般,用尽全力意欲自己从阴险的泥潭中拔出,直至脚下踢到了什么,才终于回过神来。
明昕低下头,看见了一副金丝眼镜。
“哦,是你的眼镜。”明昕看着那副金丝眼镜,语气冷淡,“你应该也并不喜欢它,对吧。”
说罢,明昕便抬起脚,一脚,便将地上那副眼镜踩坏了。
“以后不用戴了。”
做这些的时候,明昕甚至没有回头,也更是没有看到,殷雪镜在眼镜被踩碎之前,下意识伸来的手。
体育馆的门开了又关,明昕却在门口,看到了几个胆怯的小弟。
他顿了顿脚步,忽然问道:“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我不是让你们走了?”
没人敢说话。
像是忽然被点通了一般,明昕自言自语地为他们回答起自己的问题:“哦,你们看我那样子,觉得殷雪镜会被我打死。“
“我像是那种人吗?”他冷冷问道。
明昕在他们惊恐的眼中看到了答案。
他皮笑肉不笑地勾起了一个笑容。
“知道了,他没死,你们放心吧。”他漠然道。
那几个学生仍是满脸恐惧,也说不出是信,还是不信。
明昕往外走了两步,接着又停下来,转头时,却看到已经有几个人,趁着他离开之际,已悄无声息地摸到了体育馆的门边,似乎只要他再晚一步转头,他们就要将门打开了一般。
见明昕忽地转头,他们吓得都石化在了原地。
放在过去,看到这一幕,明昕一定会发怒。
可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正在无声无息之中,成为了最厌恶之人的模样之后,再见这一幕,明昕的心中却是再生不出任何怒意。
换言之,过去,他还傻傻的不知道真相,还以为自己真是那个混账老爹的亲儿子之时,他不也还是如此暗中违逆对方意愿的吗?
“别怕,”明昕的声音发涩,语气漠然而疲惫,“我只是想说,以后你们可以不用再跟着我了。”
原先,明昕认为自己把这些软弱受欺的学生收在羽翼下保护,就如同是在保护过去的自己一般,是一项再正确不过的事。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终于晃过神来。
他自认为的保护,真的是保护吗?
他那些所谓的得力手下,那些被曝光了暴力事件,因而进入少管所的人,真的会安心保护这些人,而不对他们收取任何回报吗?
强权真的能诞生出正义吗?
明昕敛下眼,没再关注那几个学生的反应,他再度迈开步伐,离开了这里。
那几个准备开门的学生,没等来明昕的责难,反倒是得到了这么句无由来的话语,顿时都露出了茫然的神情。
只不过,现在他们还没把这个喜怒不定的老大的话放在心上,比起相信长相凶戾的明昕是好人,他们更偏向于此时被关在体育馆里生死不知的殷雪镜是个好人。
然而,他们原以为会浑身伤痕昏迷在地上的殷雪镜,却是身板挺拔地站在体育馆之中,听到自门口传来的开门声,便下意识转身望了过来。
这一刻,门口的几个学生,竟是感受到了比明昕身上还要更甚的压迫感。
细碎的黑发从额边落下,搭在高耸的眉骨之上,垂落的阴影蒙住他黑沉的眼眸。
苍白的面孔与黑发,淤青冒血的嘴角,凌乱却仍是整整齐齐扣到喉结处的衬衫与校裤,机械擦拭着破碎眼镜,妄图拼凑出一副完整眼镜的手,以及被镜片碎片扎破指腹,而坠落的血珠,他就像是一幅拼图,被无数碎片勉力拼凑而成。
直至殷雪镜戴上眼镜,莫名凝滞的空气,才终于流通开。
终于有个人,忍不住担心道:“学……学神,你没事吧?”
“昕昕呢?”殷雪镜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问道。
没人摸得清殷雪镜在想什么,但终究还是有人站出来,回答了他的问题:“他走了……走前还说,说我们以后不用再跟着他了……”
“是吗……”
殷雪镜垂下眼。
“我也一样,”
“他也不要我了。”
明昕没再去学校。
他退了之前做老大时建立的群,更是没再管那些被抓紧少管所的小弟。
不论是作为晏明昕,亦或是作为明昕,他都觉得那些人是罪有应得。
而至于他自己,更是绝不能算作是无罪。
他甚至差点因为一时暴怒杀了人。
待在房间里的这段时间,明昕一直在不断回想自己的过往。
然而,他这幅颓废的模样,却令同在褚宅中的另外两个人心生担忧。
眼见他成绩刚有起色,却又不知为何颓靡了下来,褚云算是最着急的人了。
为此,他甚至将公司的业务搬回家,时不时地就敲明昕的门与他谈心,甚至几度趁着送饭,闯入明昕房间中,试图把人从一片混乱的房间中拖出。
终于,在褚云表面冷淡实际担忧的关心声下,明昕终于愿意将步伐挪出房间,再从褚宅中挪出褚宅门外。
但他却并未如褚云所愿,回到学校里。
他去了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
殷狗的车还有一辆没翻呢(诶嘿)
殷狗(低头作狗勾状):昕昕我绝对不会骗你,欺负你,我甚至可以当你的狗……
昕昕(一脸冷漠)(抬手揭他底):你就放屁吧!
殷狗(吐血)(坚持不懈):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
昕昕(冷哼)(一脚把车车踢翻):你有个屁的机会!

明昕进入医院之后, 便轻车熟路地走到了住院部。
熟悉的病房里已经有其他人住了进去,明昕并没有进去打扰,而只是站在门口, 浅褐色眼眸停留在病床之上,即使躺在床上的已经不再是那张熟悉美丽的面孔,他的眼中也仍显出了几分眷恋的颜色。
然而他没有意料到的是,躺在那张病床上的老太太,却忽然转过头来, 和蔼道:“孩子,在门口站了那么久, 应该也累了吧, 要不要进来坐坐?”
猝然被老太太温和的声音从回忆中拉出来,明昕却不但没有感到愤怒,反而是有些不安地退后了一步。
“我只是刚好路过……”明昕半张脸掩在门框之外, 凶戾的眉眼现出几分局促。
“没关系, 进来坐坐吧,”老太太却温和道, “刚好我女儿给我切了太多水果,我有点吃不完,你能不能帮我吃几块呢?”
也许是她的劝说声太过温柔, 明昕竟是不知不觉间踏进了这间明亮的病房。
然而, 在踏进病房门的那一瞬间, 他却像是乍然从梦中醒来,退后了一步。
然而老太太却只看到了他进门的步伐, 便真的勉力起身去够放在床头柜的水果, 笑吟吟道:“这个梨啊, 又水又甜, 你吃了肯定心情会变好……”
与她毫无阴霾的面容相反,她的手颤颤巍巍,支起的身体更是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从病床上滚下去。
明昕心中一紧,几步上前,将她扶住了。
老太太还浑然不觉,还坚持不懈地指着桌上的水果,絮絮叨叨道:“孩子啊,吃一块水果吧,很甜很好吃的。”
明昕最终还是吃了水果盘中的梨。
被老太太催着吃了第三块,他便无论说什么,也不肯再吃了。
也许是一个人有些无聊,老太太又拉着他的手,说了很多话。
似乎是看出什么了,老太太并没有问他,为什么刚刚站在门口,盯着病房看那么久,她只是道:“孩子啊,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
“只要你无违于心,爱你的人,无论身在何处,都会保佑你的。”
恍惚间,老太太生满褶皱,却又慈祥和蔼至极的脸庞,似与记忆中那个温柔的女人重合。
直至老太太女儿回来,他才如梦初醒,从床边的椅子上站了起来。
老太太的女儿却很抱歉,手忙脚乱地给他塞水果,“不好意思,我妈妈麻烦你了吧,她只是无聊了想找个人说话,这些水果就当做是你陪她聊天的谢意,希望你能收下……”
明昕的脸颊却渐渐染上红晕,也手忙脚乱地推拒,浑身上下唯有声音还算是冷静,“不用了,我也没有什么事……”
女人异常坚持,明昕推拒不过,只能躲避着急急退出病房,正在此时,病床上的老太太还在女儿背后朝着他笑道:“孩子,下次再来啊,下次我请你吃其他水果。”
明昕的脸却彻底红透了。
他逃跑一样,离开了住院部。
走廊上路过的人脸上都或多或少地带着点倦容,过去的明昕也是其中一名。
现在他走在其中,不知为何,心中却是渐渐平静了下来。
仿佛正如那个老太太所言,那个已不在人世的人,就正在他看不到的世界,默默保佑着他。
不知不觉间,明昕走到了门诊导诊台前。
在工作人员的询问声下,明昕神情冷淡,脸颊处的红晕却渐渐延伸开,甚至染上他的锁骨。
“请问,在哪里可以看男科?”他终于突破了内心的障碍,低声问道。
寂静的出租屋。
殷雪镜将原本放在衣柜中,属于明昕的衣服都放在了床上。
尽管如此,却依旧阻挡不了另一人的气味的丧失。
正如那人毫不留情离去的背影。
似乎做好了与他一刀两断的准备,于是甚至没到出租屋中,收回自己的东西。
殷雪镜还戴着勉强修复的金丝眼镜,然而破碎的镜片却再也无法恢复原状,饶是如何粘合,也难以除去镜片上的裂痕。
更换的新眼镜孤零零摆在桌子角落,不受其主人的怜爱,眼镜店的老板见殷雪镜模样凄惨,便只多收了他一百,便为他更换了一副一模一样的新眼镜,然而这幅新眼镜到了殷雪镜这,却成了被冷落的那个。
正如此时的他自己。
殷雪镜原以为,他能将那一株野草,养成自己的菟丝子。
为此,他机关算尽,甚至于试图算计人心,却不料,人心恰恰是这世上最难算计之物。
野草失去了他,犹然野蛮生长,以至于生长成他所无法见证的美丽模样,而至于他,却在颓废中渐渐消沉。
殷雪镜忽然睁开眼。
漆黑的双眼,处在阴暗寂静的出租屋中,显得空洞阴郁异常。
薄唇开合,无声地呢喃出了那两个字,“昕昕。”
只有在念出这二字之时,他那像是被剜去了一块的内心,才会有一丝波动。
他绝不能失去明昕。
褚心在学习上的天赋不算是很强,全靠着勤奋把成绩拉上来,可到了高三,哪怕是不喜欢学习的人,也会象征性地努力一把,褚心的成绩本就只能算是中等偏上,又没了唯一的优势,压力便一下子重了起来。
期中考之后,发现自己没有退步之后,他才终于稍微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口气却也并没有松多久,很快,褚心便又忧虑起了另一个人的事——那便是明昕。
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明昕忽然不来学校上学了,还每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门。
虽然在哥哥的劝说下,他终于愿意踏出褚宅,可在学校里,褚心却始终没见到明昕的身影。
褚心在心中想着明昕可能会去的地方,充满了忧虑。
他上完厕所,站在盥洗台前洗手,过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甚至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走到自己身旁的人。
直至他的视线不经意瞥向贴在墙上的镜子,透过镜子,与身旁的殷雪镜撞上了视线。
每一次看见殷雪镜,褚心总会紧张地僵住身体。
之前是因为他暗恋殷雪镜,在暗恋的人面前,他又是这样性格的人,当然会感到紧张。
可这一次,他却是因为尴尬而僵住身体的。
他心知殷雪镜曾被明昕欺凌过,他甚至亲眼见过明昕是如何压倒在殷雪镜身上的……
他心知殷雪镜是被迫的,可他不仅什么也没有做,甚至在此时,在受害者身边,他居然还在为明昕而感到忧虑。
就像是无意中成为了帮凶一般,褚心低下了头,心跳又快又乱,下意识拧上水龙头,蹑手蹑脚从殷雪镜身边离开。
然而,殷雪镜却忽然叫住了他:“褚心。”
褚心僵住了身体。
暗恋的人忽然叫住自己,是他一直以来的旖梦。
可现在,褚心却手脚发麻,心中一阵慌乱,他僵着头,一点一点扭过头,看向殷雪镜,勉强微笑回应道:“……怎么了?”
“你知道,明昕去哪里了吗?”
“明昕”这两个字刚从殷雪镜口中吐出,褚心就像是被电击了一般,好一会才勉强道:“我……我知道过去明昕哥对你很坏,但他现在不来学校了,更没办法欺凌你了……如果你对他有什么恨意,干脆就冲我来吧……”他不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仿佛是在试图说服殷雪镜放下仇恨一般,说出来的话连他自己都唾弃,“我替他向你道歉……”
他偷走了明昕十八年的人生,这是他欠明昕的,毋庸置疑,更何况……他仅仅只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勒索了几个月,精神就几欲崩溃,更不用说……与那个男人共度十八年的明昕。
于是,在曾经极致迷恋的殷雪镜与明昕之中,褚心对自己毫不犹豫地便选择了明昕这件事,感到并不惊讶。
可他心中仍是对殷雪镜生出了浓浓的愧疚感。
“是什么让你以为,他在欺凌我?”然而,殷雪镜平静的声音,却将褚心拉回到了现实中。
褚心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向他。
似乎是没明白殷雪镜说的是什么意思。
褚心嘴张了又闭,想起那天他在出租屋中见到的一切,那样的情景,不是欺凌强迫,又是什么?
“我喜欢他。”殷雪镜说道。
什么?!
褚心一脸震惊。
他几乎以为这是一个笑话,可他却是莫名从殷雪镜脸上那如往常一般的冷静模样中,看出了十分的认真。
殷雪镜喜欢明昕,那天他们又在出租屋里做那种事……
难道……
“你们在谈恋爱?!”褚心惊声叫道。
殷雪镜垂下眼,没有回应。
堪比默认。
如雷轰顶。
褚心被震了许久,才勉强张嘴问道:“既然你们谈恋爱了……为什么……为什么明昕哥现在都不回学校了?”
“他不要我了。”殷雪镜低声道。
那一瞬间,褚心仿佛与他共感。
被心爱之人抛弃的苦楚与悲恸涌上心头,褚心终于抬起头,直视殷雪镜的双眼。
这是他第一次直视殷雪镜的双眼。
然而,他忽然发现,殷雪镜的双眼微微泛红,似乎哭过。
曾经在他心中完美无暇的人,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高高在上、那么完美。
被抛弃了之后,他也会低落,甚至是落泪。
这个时候,殷雪镜又接着道:“我想见他,可他不回学校,也不回我的消息。”
“你能不能帮帮我?哪怕,只是见他一面也好。”
犹如一记重锤,褚心下定了决心。
“好,我帮你。”褚心小声答道。
作者有话要说:
昕昕不好骗了,就来骗主角受的屑殷狗

第173章 野草与菟丝子26(重修)
明昕从楼上下来, 先是到厨房的保温箱里取出早餐,吃饱后,一边喝着纸杯里的豆浆, 一边离开厨房,经过客厅走向玄关。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却忽然响起来褚云的声音:
“明昕。”
明昕才发现,褚云居然还没去公司。
他转过身, 看到沙发上的褚云褚心,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今天大约是周末。
明昕随口应了一声, 然而,他最意料不到的是,坐在褚云对面的人, 听到他声音之后, 也转过头来。
一张熟悉又可憎的俊脸,映入明昕眼中。
明昕没说什么。
然而, 握着纸杯的手,却骤然捏紧了。
明昕的抵抗,在褚云面前是无用的。
他被强行拉进了书房, 在褚云的絮叨声下抱着手臂, 心中满是恼火。
他瞪着坐在桌子对面的殷雪镜, 他无法理解,殷雪镜被他揭破了心思, 怎么还能一脸若无其事地找上门来?
这人就不怕自己对他做什么吗?
见他这副模样, 褚云心中疑惑, 忍不住问道:“我查过了, 你之前说的,给你补习那同学,就是雪镜,那个时候你们补习得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又不乐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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