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虽然这小子长得是很好看,比这迟府、整个雷国的女子都好看,可他终归是个男子啊。”
“男人又如何,孙儿只想找个可以相伴一生的人,不走母亲的老路,他可以,就够了。”迟冥伸手拦住纪遥。
迟威宇被迟冥这句“相伴一生”一词驳倒,噎住了其他质疑。
是啊,相伴一生,足够了。
他的孙女和那无情的孙女婿,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孙女还给那人生了个天赋异禀的大胖小子,最后得到了什么?
不过是站在地上,仰视着天上的人,仰望了一生,最后这般重病卧床,也没等来爱人,孤寂地即将了结了余生而已,还不如这两。
“即是如此,那确实足够了。”
等他再次看向纪遥,迟威宇已经开始拿打量外曾孙媳妇的眼光看他了。
“确实不错,年纪轻轻,比你修为都要高些。想必天赋不亚于你。”
纪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谢谢这迟家老祖的夸奖,但是腰间有一双手戳了戳他,他还是略显僵硬得勾了勾唇,回应道,“您谬赞。”
迟威宇蹙着眉道,“只是魔修一途,终归不是正道,你既跟了我曾孙儿,可要早日改邪归正。”
纪遥抽了抽唇角,继续回应,“是,我记住了。”
迟威宇一挥手对着所有人说道,“今日我曾孙回府,是个大喜的日子,你们将这外头的白的都给我撤下去,我要主持接风宴!都给我喜庆起来!”
“是,老祖!”
迟威宇风急火燎地摆道离开了迟萤的房间。
就剩下目瞪口呆的纪遥,还有戴着面具看不出表情来的迟冥。
几个小厮对视一样,笑着对纪遥两人解释道,“老祖,一直是这雷厉风行、说风就是雨的个性,两位少爷莫怪,请随我来。”
......
“为什么是一间房?”纪遥对着这婚房打扮的房间,眉头微微蹙了蹙,对着小厮问道。
小厮更困惑了。
这少爷带回来的“媳妇”不跟少爷一起住,还要住哪里呢?
迟冥按住了纪遥的肩膀,揽着他对小厮道,“我这道侣虽然跟我已经处了很久了,但依旧是一朵高岭之花,他害羞,一直未同意与我同床,你这一下子进展太快了,他接受不了。”
“可是少爷,我们只收拾了一间......”
小厮有些为难,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再收拾一间恐怕有些来不及,等会儿老祖和老爷夫人要摆宴,他们也都得过去帮忙。
“没事,等晚上了,我睡塌上,他睡床上就是了。”
小厮抿了抿唇,“那就委屈少爷,将就一晚了。”
迟冥异常好说话得道,“好。”
小厮要是知道他面前这人未来是什么身份,肯定会得到一个成就。
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办好事儿,但是却没有被迟冥直接杀了的下人,以往这种办事不利还找理由推脱不干的,迟冥一个挑眉,无需解释,就可以下辈子见了。
但是小厮不知,还当这个新回来的少爷很好说话,恭敬更发自内心了一点。
“高岭之花?害羞?”
等下人离开,纪遥抓着这两个关键词高挑了挑眉。
“你现在这模样,可不就是高岭之花吗?”
迟冥的手指轻挑起纪遥的下颌,眸光落在他水润的唇上。
前七年,他虽无真心实意,但也确实追得十分辛苦。
他想要,却苦苦得不到。
抱着志在必得的心,到头来,还要被一只玄狐伤自尊。
如今,他是一界至尊,为他如此卑微得装成化神中期的小卒,也要留在他身边。
若他不是高岭之花,那还有谁是?迟冥的眼神一暗,对那唇垂涎欲滴。
纪遥不变成原貌,他还尚且能够把持住,这恢复了相貌的纪遥,任何动作都在深深地吸引着他。
若不是时机不对,他定已经吻烂了这张只会刺激他的唇。
作者有话说:
迟冥:在忍了。
目标达成,还有今天双更,还有一更~
★法则三十八:你爷爷还是你爷爷(二更)
纪遥从魔修手指上挪开了下颌, 抱着双臂,“这真实相貌,是我骗了你, 可我也没探究你面具下是何模样。”
见纪遥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迟冥也未解释,佯装失望地道。
“你撤了伪装之后,和我的小狐狸长得一点都不一样了。”
“要是当时知道你其实长这样,我是不会救你的......你要怎么偿我。”
纪遥十分怀疑人生。
这人见自己那张伪装之后极为平凡的脸,能看入迷,看自己这张足以迷倒万千少男少女的脸, 倒是还失望了。
当了五百年的狐狸精, 就做了五百年的万人迷的纪遥, 委实没受过这种委屈。
“偿?偿不了, 你救都救了, 将就着吧。”
纪遥猛地一掀衣袖转了身, 这些年的素养要他没有暴露自己的郁闷,只是撇过了脸,不理那个审美出了大问题的魔修。
他也不准备变回去了, 他的伪装是这人心仪之人的脸, 他用的也别扭, 感觉像是利用了对方的情感似得。
迟冥对着纪遥背对他的脸微微勾了唇角。
其实他不再伪装就已经是一种“偿”了, 接下来的时间, 他能和真正的纪遥一起同游,得美人相伴怎么不算是一种得偿所愿呢。
迟冥两人刚刚交谈一两句的功夫,外头又来了几排小厮。
“两位少爷, 老爷夫人有请。”
迟冥转头与纪遥对视一眼, 迟冥叮咛, “可别露馅了。”
纪遥点头应下。
他知道。
老祖设下的接风宴步在御园前,隔着几张长桌还能看见花园里养的锦鲤。
老爷和夫人在老祖下首坐着。
他们大抵是凡人,虽然比老祖年轻,但是看上去反倒像是老祖的长辈,两个古稀之年的老者,面色憔悴,勉强勾出了一个笑来,望向了迎面走来的两位青年。
先对着纪遥叫到。“孙儿你过来,让奶奶看看。”
迟萤是家中独女,是外孙女还是孙女其实对他们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所以他们更爱叫迟萤的孩子孙儿,而不是外孙儿,显得更为亲近。
但是他们叫错了,老祖马上指着纪遥道,“你们认错了,那不是孙儿,那是孙媳妇。”
纪遥:“......”
两位老者对他们孙媳妇是个美貌的男子这件事,吃了一惊,但是很快挺了过来,老祖都接受了他们有什么不好接受的。
都是修仙者了,不应当为这些细枝末节所扰。
反正修仙者的一生,都跟他们是不同的,百年以后,千年以后,万年以后,只要他们的孙儿修为够高,他们家的传承就不会断。
两位老者对纪遥客气地颔首微笑后,然后又对着迟冥唤道。“孙儿,快点过来,爷爷奶奶看看你。”
迟冥听话得先走上了前去,走至了两位老者身边。
迟家夫人伸手摘了他的面具,他也没有移动,因为这个角度,站在后方的纪遥是看不见的。
“原来是这样一个模子。”老奶奶的手,颤抖地隔空轻抚着迟冥的轮廓,语气十分悲悯。
“原来是.......这样的一个模子,我就理解了萤儿为何对那人念念不忘了。”
迟家夫人并不是在看迟冥,而是透过迟冥,在看她最爱的女儿所钟爱的人,从他的长相来推断那个她女儿爱得极深,但却弃她而去的狠心男人。
老妇人的手从迟冥脸上挪开之后,迟冥便又戴回了面具。
对两个老人躬身道。
“孙儿来迟了。”
老祖挥了挥手,“哪里来迟了,来得刚刚好,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佳瑶别把大家伙儿都惹伤心了。”
被称为佳瑶的老妇人抹了把脸上眼泪,声音有些喑哑地道,“是啊。”
“是不该。”
“我就是可惜......萤儿没醒,不能见她念了那么久的孩子。”
说着不会把大家伙惹哭,老妇人自己就先泣不成声了,老祖叹了一声,叫了两个侍女来,先将老妇人请了下去,才对两个青年道。
“你们别在意,不是你们的问题,也不是她的问题,只是你母亲的状况太差,她已经忧虑了很久了,听不进去其他的,一直想着,要不是你来得及时,她可能也和萤儿一样,早昏了过去了。”
“夫人爱女心切。在下明白。”纪遥微微颔首。
推己及人,要是他有一人忧思成疾,英年早逝,他的狐狸爹娘也不会好过。
魔修这爹所做之事,着实不地道。
哪怕这女子确实没有灵根,但是也不至于将他的孩子夺走,将这女子一个人留在家中。
果然是魔修,不干人事。
纪遥紧蹙着眉,有些义愤填膺。
老爷跟着看了眼夫人的情况,又走回了宴席,坐在桌上道,“她无事,还要我们好好款待孙儿。”
“快,来人,把现在的菜都撤了,上新的,热的!修仙要辟谷,他们肯定已经好久都没有吃到凡间的热菜了。”
“是,老爷。”
魔修倒是没有什么口腹之欲,他就爱喝点酒,但是纪遥确实有。
迟府上的都是硬菜,一道道大鱼大肉,可把这好久没开荤的狐狸精馋坏了,纪遥心想,反正宴会之上魔修才是主角,左右跟他无关,他吃他的,少掺和就是,便蒙头干饭。
但是他头上插得这根银簪就不能让他做一个隐形人,没过两句话,就将他点了出来。
“这只银簪当年是我戴在老夫人的头上的,我说这支银簪虽然不是什么法宝法器,但是却代表着非她不娶。后来她又把这簪子,交给了迟萤,迟萤说她将这簪子交给谁,就是告诉那人,她非他不嫁,这些年过去了,兜兜转转,又见到这簪子,老朽五味陈杂。”
若是没有非一人不可的承诺,他的孙女是不是不会落得这般下场,他曾经想过很久都没有得到答案。
纪遥吃着呛住了,拍了拍胸口。
迟冥将僵硬的纪遥揽在怀中。“爷爷您放心,纪遥很好,很钟情,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不会抛下我的。”
就是不选他,选了晏律也没事。
反正四舍五入还是跟他在一起。
“看你们敢一起夜闯迟府便知道你们的情谊甚笃了。只是不知为何非要绕个远路,你直接报上你的身份,家丁还能不让你进不成?”老爷问。
“我......我父亲教我修道之人应当远离俗世尘缘,来见母亲,也是一时心血来潮,当时并未考虑祖父祖母,只想着看一眼便离开了,是孙儿不孝。”
迟老祖嗤了一声,“是你爹能教出来的话。”
“他修无情道修瘸了脑子,你可不能和他学习。”
“是。孙儿这也没学,所以才能讨回一个道侣来。”
迟冥对着纪遥的方向深情地道,迟老祖哈哈一笑,站了起来,狂狷地举起了酒壶。
“好,就凭你没有走那无情道的路子,我就得陪你为俗世尘缘喝上一壶!”
“喝!”
迟冥也站了起来,仰头喝了下去。
迟冥和他这老祖爷爷投缘极了,两人不停地举杯,敬酒,举杯,再敬酒,没一会儿就喝成了忘年交。
两人坐在一张席上,老祖好像大梦初醒一般忽然想起了自己好像有一事到现在都没问,他拍了拍脑门。
“瞧我这脑子。跟你这孩子见了这么久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纪遥吃肉的手也跟着顿了顿。
别说老祖了。
事实上就连他也不知道这魔修叫什么。
这么久了他从来没有提过。
迟冥的余光看向纪遥,脱口而出了一个字。
“律。”
“我与我那亲爹并不怎么亲近,早年想了一下,与其跟他姓,倒不如取母亲姓氏。”
“所以您可以叫我迟律。”
纪遥猛地缩了缩眼瞳。
迟.....律。
迟威宇听见曾孙子竟然决定跟他的母亲姓,而且似乎是一直这么叫自己的,愈加兴高采烈了起来。
“你这小子,是会取名字的,跟着我们迟家姓,保你万世富贵。来,为我的亲孙子干了!斟酒!斟酒!”
他们喝得痛快,但是纪遥却吃不下了,他探究得看向迟冥的那张从不离身的面具。
跟着母亲姓,叫迟律,那跟着父亲姓呢......叫什么。
会不会......
是晏律?
纪遥的手指颤了颤,落下了眼睫,觉得自己是草木皆兵了。
他师尊在哪里,他是知道的,在那戒律之巅的雷电之下,年龄也对不上。
他将食之无味的鸡肉吐了出来,又陷入了很久没有陷入的愁丝之中,连宴会是何事结束的,都没注意。
只知道,等结束的时候,那迟家老祖,将人一把拖着,架到他的面前,交给了他,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喝多了,你可要把他照顾好。”
纪遥应下。“是,老祖。”
黑袍魔修身形较纪遥高上一筹,但是纪遥是化神修士,拎一个普通男子绰绰有余。
在各种小厮和长辈们的殷切关怀下,把人拎了起来,靠在了自己的身上,“温柔”地道。
“律,我带你回去。”
迟冥醉酒的脸上,勾了一抹弧度,句子断断续续地道,“嗯,我的好遥儿,可......拜托你了。”
他抵在纪遥耳边,吹起一股带着酒气的热浪。
本想肉麻别人,却被人肉麻到了。纪遥的耳朵敏感地红上了一红。他又抿着唇,将人搀着往回走了。
远处观望着二人情形的老祖轻摩挲了下颌,不知怎地,看他们二人的眸光,似是有些深意。
但是纪遥并没有察觉。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迟冥离他过近的脑袋上。
等到了房间内,就猛地推了一把他的脑袋,将他扔到了那红艳艳的床榻之上。
从桌上的茶壶里,倒了一杯水出来,喝入了口中。
非得跟一个人挨得那么近,演出亲密无间来,纪遥真的心累。
果然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慌来圆。
而且就他这些年来的经历来说,他每次撒谎的结果都不是很好。
“是他出的注意,他倒是醉的不省人事了。”纪遥蹙了蹙眉。
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件事。
迟律....昏过去了......
狐狸精的喉咙猛地耸了耸,转过了身来,眼睫落了下去,探究地看向床上的那个男人,目光尤其在那张面具上从上至下的掠过。
他的心有些紧张地跳了跳。
修士根本无需睡眠,这是这些天,魔修第一次不设防地睡过去。
大概是因为这是他的母亲的宅邸,他更放心一些吧。
纪遥放下了茶杯,走到迟冥身边坐下。
“迟律。”
“你睡了吗?”
纪遥这么小声地问道,没有听到回音。
寂静的空气,屋里没有他人,夜中就生出了一些其他心思。
“戴着面具睡会不舒服的。我给你.....拿下来吧。”
纪遥紧攥着红绸床单,一点点得挨上魔修的脸颊,就在快要靠近,即将靠近的刹那,被人抓住了手腕。
魔修醒了,眼底并无一丝醉意,他勾起了唇角。
“想偷看?”
纪遥挣了挣腕子,没想到魔修还攥得挺紧。
“为什么你一定要一直遮着?”
从名字到脸,一切都那么神秘.......
魔修想了一想,道。
“我怕你一见到我的脸,就无法自拔地爱上我。”
他不想让纪遥这么快就见着自己的脸。
因为他知道,他跟晏律长得一模一样。
他也知道,在小狐狸不识爱恨的时候,便已经将那人刻在了心底。
若是让他看见自己和晏律长得一样,再让他知道,他和晏律事实上是一个人,小狐狸一定会对他有所不同。
可是那种不同,他不想要。因为那会让他分不清,纪遥到底喜欢的是他,还是晏律。
他要纪遥的心,但是不要那种混沌的心。
就是那心里只能给他一半的位置,他也要,从中间一刀劈下,而不是混淆不清的一半。
纪遥见这一贯嬉皮笑脸的人,忽然这么认真,真的思考了一下。
确实很有可能。
这人的父亲这么渣,他母亲还是死心塌地地爱着,一生只等着那个人,说不准这人的父亲是个什么稀奇的魔种,能和魅魔一样蛊惑人心呢。
他不看就是了。
纪遥收回了手,不再想着偷窥迟律的脸了,可是就在这时一股奇怪、又熟悉的热浪席卷了他。
他伸手抚了抚自己发烫的脸,忍不住不匀的气息,清冷而又弧度优美的桃花眼中泛出一抹恼色来。
“你给我......的茶里放了什么?”
迟冥略带一丝不解地坐直了起来。
“什么茶?”
............
正往迟冥和纪遥房走去的老祖,得意一笑。
“也不知我这曾孙可喜欢我为他两准备的“礼物”?”
刚刚那小厮把所有事都讲给他听了。
他才知道,他那孙儿把银簪都给了那个魔修,竟然还没有与那魔修生米煮成熟饭?!
明明是情投意合,却没有走到最后一步,律儿的手段实在过于怀柔。
既然是相伴一生的人,早晚都得有那么一天的。
他准备了适合双修的上好灵茶,为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添了一把柴。
只要有烈火,那必定熊熊燃烧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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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一下,下一章叫:《魔尊他忍得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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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则三十九:魔尊忍得很难受
迟冥头也没转, 一伸手,将桌子上的茶杯收了过来,两指衔着茶杯嗅了一嗅。
还好, 并不是如从欢丹一般的烈性毒丹,只是一般的双修道侣在双修之前“助兴”用的,并不会对身体造成损伤,可是这丹药毕竟是在双修之前服用的,难免有些滋补效用。
要换做往常,迟冥早已经动手动脚,以帮助为名行双修之事了, 可是这一回, 他并没有动。
不是因为他忽然转了性子, 而是因为他清晰得记得上一次魔气入体之后, 纪遥是如何做得。
他顶着剧痛, 也要刮去进入身体的魔气。
还将他的魔气做成增灵丹扔给了一只刚刚开化的兽类。
迟冥认为难保他这次不会做同样的事, 他可不想成了纪遥以外的人的修炼道具,所以迟冥并未引出身体里的魔气和纪遥的灵台合修,只是撑坐着, 解释道, “此事我确实不知情。”
“大概是迟老祖的好意。”
纪遥眼睫颤动着, 见迟冥并未有越矩之举, 加之对方还有个和自己长得没有分毫相似之处的心上人便信了七分, 他调动着灵气默着静心咒。
“那我们要如何?”纪遥声音有些嘶哑得反问道。
老祖下了这种药,他们这对要相守一生的道侣,什么也不做, 太不合常理了。
况且那老祖的修为高出他们不少, 没准此时就在这房间里的何处, 观望着他们两的进展呢。
他正这么暗想着,果不其然有一道异风,吹灭了桌上的烛台。
其他话也不方便多说了,纪遥的视线落在蹙着眉头的魔修身上,不到片刻便有了决定,朝着迟冥身上伸出双手,两手交叉着勾住了男人的脖颈,缠了上去。
屋中光线过暗,所以,他未能从迟冥面具下看见他错愕的情绪。
纪遥靠近迟冥时,只用神识对他说了三个字。
【忍一下。】
迟冥眼珠动了动,没回应,就任小狐狸动作。
见他好似一团要往柴上扑的火,一边搭在他的身上作势吻他,一边偷偷用凌冽的风系灵气撩动床上的帘。
珠帘摇落拍打,遮蔽了一室春光。
半截衣裳瞬间从青年背后坠落,衣服的折痕落在脊背,将那白皙的肌肤衬托的更如珠玉,起伏下,纤瘦的蝴蝶谷夹成一个山脊,黑发蜿蜒其中,流动着魅惑的光。
小狐狸故意走光,就是为了让那老祖尽快离开,迟冥是知道的。可是这狐狸压根不知,与他肌肤相贴地交缠在一起,对他而言是多么大的考验。
心火焚烧,欲望四起。
迟冥觉得肯定是以前的自己作恶太多,所以才要经受这般考验。
他确实依他之言,在忍了,而且忍得,很难受!
.........
非礼勿视。
离开两人客房的迟家老祖也红了脸,对跟上来的小厮道。
“找个魔修媳妇确实不得了。想不到他平时看着冷冷清清,在床上却那般主动,也不知我那孙儿降不降得住。”
迟家老祖正忧心着,皇宫那边便下了一道诏,要他即刻入宫觐见。
他的表情瞬间严肃了下来。
雷国与迟家的关系,就相当于皇室与镇国大将军的关系,只不过皇室向来只在靠凡人的力量解决不了的问题上,才会找到迟家,所以这一次也不例外。
“我们国师观天上的星象有变,仙门似是分身乏术,无法估计我们人界安危了?”
迟威宇对着皇帝陛下也仅仅只是微微一颔首,并不跪拜,接着便道:“是。”
“魔界的魔神虏获了数量巨大的人间散修,吸食他们的魂魄,若是被他得逞,三界危矣,仙界的修士正在整兵,准备分出两股力量一路守卫仙界,而另一路,主动出击攻击魔界,救出那些散修,阻止魔神继续积蓄力量。”
皇帝颤巍巍地伸了手,求助道“那我等应当如何?”
迟威宇沉默了片刻,道,“不如何。”
修士纵是天崩地裂,移山平海,也不是一介凡夫俗子能够左右的。
哪怕他是人皇也不行。
所以与其忧虑一些不能改变的事,倒不如糊涂一些,安安稳稳地过最后的日子。
皇帝蓦然收了手,瘫坐在了龙椅上,长叹了一声,“便依你之言。”
迟威宇躬身离开了皇宫,吐出了一口浊气。
这种实际上根本无能为力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他是凡间之中顶尖的强者依旧能感受到那浩瀚的差距,是实力的差距,也是仙与凡的差距。
事实上他如此宠爱他的小孙女,就是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懂她。
有灵根之人面对如此大的差距尚且无力,更何况是更无可奈何、连灵根都没有的普通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