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了除了自己之外第二人的气息, 闻着白杬也跟着脸颊发烫。
他背对着人,红着耳垂将打底的衣服挑出来。
“先试试这个合不合身。”
曜接过就要往身上套, 白杬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对上曜沉静的双眼, 他别开头,小声道:“这个是穿在最里面的, 毛衣也要脱了试。”
曜目光停在他泛红的耳垂,眸光变得柔和又包容:“好。”
曜现在浑身上下穿得都是他的衣服, 即便是找的他衣柜里最大尺码的衣服,套在曜的身上依然显得小了不少。
手上抓着曜的手腕, 手心紧贴着皮肤。
白色的毛衣弹性挺大,但小了一截。快短到曜的小臂内侧了。
白杬不松手, 曜也没急着催促。
等手心燃起热意, 曜的手禁不住放在白杬的额头。“生病了?”
白杬蓦地抬头:“没、没有。”
他松了手, 将裤子也一股脑地塞给他。起身要开门。“你先换,我去给你找找其他的。”
曜当即去抓白杬,沉静的眸子里多了些紧张:“不行。”
白杬:“我不会走的, 也不会丢的。”
曜眼睛望着白杬,不肯退让一步。
白杬轻轻一叹, 害羞什么的,瞬间被他这个狗脾气浇灭了。
他在一旁放东西的小凳子上坐下,就这么大点儿空间,视线只能放在曜的身上。
他道:“换吧。”
曜点头,果断照着白杬之前教过的,双手交叉捞住衣摆。往上一拉,脑袋从衣领出来。
长发倾泄而下,垂在线条明朗的肩背上。披着长头发也不弱气,发丝凌乱,攻击性十足的眉眼倒让他多了一丝侠气。
白杬面带欣赏地掠过他健硕的身体,甚至还能好心情伸手过去:“衣服我给你拿着。”
不用他说,曜自然而然地将自己的衣服送过去。
白杬将衣服团成一团抱住,下巴搁在上面。
他眼里有新奇,也有认真。
第一次大年初一有人陪着,他不知不觉沉浸在这种喜悦中,高高兴兴地看曜的衣服合不合身。
不过他自己经济能力有限,买不起什么奢牌。
但是曜身上的这一身内衣也是纯棉的,穿着舒适。
冬季的内衣厚,就穿这么一件待在室内就已经不算冷了。白杬看看衣服的长度,又冲着曜下巴一抬:“转过去看看。”
曜听话地转过去。
不过很快,像怕白杬跑了,他又快速地转回来。
白杬被他搞得扑哧一笑。
笑够了,他靠在墙壁上,道:“裤子一起。”
曜点头,又脱裤子。
白杬目光不闪不避,虽有准备,但是看到了那颇为惹人注意的部位,还是没忍住长睫一抖,移开视线。
人比人气死人。
他估摸着,怕是比自己的裤子型号要大两个号。
白杬不自在地挠挠脸。该穿着挺不舒服的,也没听他说一声。
又想到曜之前只穿过兽皮裙,白杬小声问:“习惯吗?”
曜:“嗯。”
兽人不喜欢束缚,因为他们随时可能变成野兽的形态。曜这样穿着肯定是不习惯的,但他不想阿杬为自己操心。
在他的印象里,阿杬任就是需要精心呵护的白狼幼崽。
衣服试好,白杬站在柜台结账。
外套先让曜穿着,剩下的提着也有一大包。
买完了衣服,又去逛超市。
日用品购齐,其余的就是菜跟肉。
想着曜的饭量,白杬购了上百斤的蔬菜以及半头猪肉,人卖肉的师傅还笑呵呵地问:“小伙子家要办喜事儿?”
白杬看了曜一眼,弯起眼睛:“嗯,是有。”
一小段的路程,白杬没开车。
这会儿买了许多东西倒是不好拿回去了。只能留下地址让超市那边送过来。
等过几天,市场开了,他就去批发市场买。那样更便宜。
生活开支增多,白杬还是觉得能省就省。
最后,两人是提着衣服跟生活用品,原路返回。
刚到家,白杬脱了外套挂好直接将自己往沙发上一摔。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面前忽然闪过一道黑影,白杬忙道:“别激动!是手机!”
曜闻言,绷直的背脊松懈下来,但一双眸子依旧紧盯着白杬的衣兜。冷飕飕的,泛着野兽一般的凶光。
陌生的声音让他很不习惯,有种领地被其他兽人入侵的感受。而且声音很急促,放在大荒,是兽人示威的表现。
白杬见他身上的黑色羽绒服还敞开着,没脱下来。神情冰凉,眸中闪烁着暗光,是个人都能看出他此时的攻击性。
白杬叹了一口气。
他觉得要不是自己喊得快,此刻手机就已经被曜粉碎了。
他坐起来,起身将衣兜里还在不停叫唤的手机拿出来。
看了一眼目光随着他的手移动的曜,白杬一边接通语音一边拉住他的衣摆晃了晃,示意他安心。
“阿杬!你后天要不要来我家玩儿?”
陌生的声音从小小的白色盒子里传出,曜肌肉绷紧。眸光骤沉。
“你不是要去你外婆家。”
“那是明天。”
白杬一边说话一边观察曜的表情。
见他额头上冒出来的细汗,白杬在心底啧了一声,逮住他的衣服往下拉。
曜顺从地将外套脱下,目光不移白杬。
“后天你有没事儿,有没有事儿嘛。”
“没有……”
白杬去将衣服挂上,曜就跟个大跟班一样走在白杬后头。
白杬无奈一笑,不过拖鞋里的脚趾却欢喜地动动。
他喜欢这种相处。
“那你过来。我请你吃大餐……”
听筒里还在说,白杬示意曜将门口的衣服提着。随后拉上他的手,领着人去了卫生间。
“大年初三,你不走亲戚?”
曜在身边,白杬觉得还是待在家里的好。
“走什么亲戚,不去。叫你来玩儿你就来。”
白杬偏头看了一样跟他一样站在洗衣机前面的曜,笑了笑,拉着他的手晃了一下。
要去肯定不能自己一个人去。
不说曜放不放心他一个人去,就是他自己也不放心曜一个人留在家里。
他知道好友的意思,无非是担心他在家一个人孤单。
想着好友的一片好意,白杬终究是点了头。
“行,我过来。不过我还要带个人。”
“带人!”电话那头的声音骤然放大,像被关久了的鸭子突然放进湖里,激动得都破音了。
而身边的曜也是骤然握紧拳头。
白杬忙抱住曜的手臂,整个身子都挂上去了。他冲着曜安抚地笑了笑,示意他没事儿。
“你什么时候带过人!带谁?你什么人?”
白杬翻了个白眼。
对上曜的视线,白杬莫名放低了声音:“家人。”
“啊啊啊啊啊!你居然……嘟。”
白杬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抱着的手臂又绷紧了几分。再说下去,曜会把他手机都砸了。
他拉起曜的手,将手机放在他的掌心。
戳了戳,他看着曜的眼睛,认真道:“这个叫做手机,嗯……就是一个可以远程通话的工具。”
“就像咱们的狼嚎一样,可以把声音从一个地方传到很远的地方。”
曜注视白杬的圆眼,手指碰了上去。
“嗯。”
白杬眼睫快速眨动,待曜拿开手又鼓起腮帮子。
刚刚是谁那么紧张。
“剪吊牌,新衣服洗了再穿。”
曜:“好。”
白杬将购物袋里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他拉着标签,看了看曜。
曜伸手,指甲轻轻一滑。
白杬睁大眼睛:“厉害!”
他摸了摸自己的指甲,下一个换成曜来。自己试了试,好像……划不动?
他呆呆地看着曜。
曜这才表情缓和些许:“要兽化才行。”
白杬看着他身上的紧身毛衣,弯眼一笑。也不玩儿了,加快速度将新衣服塞进洗衣机里洗干净。
趁着这会儿,他拉着曜进屋,让他去洗澡。
曜学东西很快,白杬调好水,教了他怎么用花洒,接着就出去了。
但是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屋子里洗澡的声音。
白杬敲了敲门:“是不是怕?”
曜从门关上之后就绷紧了神经,此时听到白杬的声音,他松了口气。
要否定的话转个弯儿:“嗯。”
白杬无奈,两个手放在门上,在里面能看见阴影。
“怕什么,我就在外面。”
曜轻轻回应:“好。”
洗澡期间,曜一直听着门外的声音。
待到洗完了,白杬也将烘干的睡衣拿出来。
啪嗒啪嗒的拖鞋声落在曜的耳朵里,他渐渐也放松了心情。
“睡衣。”
门打开了,雾气缭绕。
俊美的男人腰上围着浴巾,头发还湿漉漉的,就这么走出来。
白杬眼睫一颤,忙将睡衣塞进他怀里。“身上擦干了穿,头发也要擦干。”
“快点。”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曜看着怀抱里的衣服,鼻尖闻到了白杬身上一样的香味。他才慢悠悠地点头。
当曜穿着黑色的睡衣出来的时候,白杬已经插好了吹风机等在沙发上了。
“过来。”白杬冲着曜招手。
曜走到白杬身边。
白杬手按在他肩膀上,使了一点劲儿,曜坐下去。
他看到白杬手中造型奇怪的东西,目光疑惑。
白杬:“这个叫吹风机,按下这个开关,会出来风。可以吹让头发……毛毛快速吹干。”
“不过有点声音,你别怕。”
“我开了啊。”
曜看着白杬像带幼崽一样事无巨细,他心底柔软。点了点头,等着。
白杬看着正襟危坐的曜,心里一叹。
还是怕啊。
他走进,手直接贴在曜另一边的耳朵上,随后将他一拉,靠在自己腰侧。
曜唇角微弯,握紧的手微微松开。
“我真的开了。”
“嗡——”
曜瞳孔骤缩,条件反射要攻击。
白杬猛地环住他的脑袋,手不停地顺毛:“不怕不怕,你看他就是个工具。”
等曜适应了好一会儿,白杬才撤身离开。
然后理着他一头湿润的长发,试探着一点点吹着。
边吹他边跟曜聊天,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这个地方比我们大荒发展要快几千年,所有的东西都是人发明出来的。”
“这个跟灯一样,你看他连接的那个插头,里面有电。”
“一时说不清楚,明天咱们系统地了解。”
他打算给曜看看历史纪录片。
五指在曜的长发中穿梭,厚厚的一层,摸着丝滑如绸。冰冰凉凉的,白杬爱不释手。
看曜放松下来的肩背,白杬也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对了,后天我去朋友家,你跟着一起来可以吗?”
“嗯。”
白杬弯眼:“那就说好了。”
“好。”
吹风机的声音虽小,但落在狼兽人的耳朵里着实不小了。所以曜才会反应那么大。
但没一会儿,坠着头皮的湿发干了不少。柔风吹得人很舒服,曜也开始享受头皮上轻柔的动作,慢慢眯了眯眼睛。
这个发明有点用。
兽人们的毛毛总是需要烤干或者晒很久的太阳,冬季冷,怕生病,所以就不方便经常洗澡。
可是带不走。
带走了也用不了。
曜在这一刻,意识到了这个地方与大荒的巨大差距。
次日,大年初二。
一早醒来,两个人一起吃完了饭,紧接着白杬就带着曜先把屋子逛一遍。
电器都大致介绍一遍,然后给曜打开了历史纪录片。
当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他所熟悉的原始时代,曜面上才有了些微的波动。
白杬挨着他坐着,桌上是各种年货瓜果果干。
见他如此,拉开曜的手塞了他一个剥好了的砂糖橘,随后道:“这里在很多很多年以前,也是住着山洞,吃着野兽,穿着兽皮。他们称那个时期为原始时期。”
“这里的文明,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熟悉的穿着与生活,将曜一下子拉到大荒。
他那颗从过来之后一直以来悬浮着的心脏,也慢慢与这片土地有了连接。
原来,周遭的一切,也都是真的。
他们从也是时期一直看到各个朝代兴衰,历史进程快速拉到近代,现代,直到熟悉的手机出现在屏幕当中,曜对这个世界彻底有了概念。
天已经黑透了。
曜迫切汲取周遭的一切以获得安全感,到现在,凌晨两点了。
视频在倍数中已经看完。
他才动了动,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着白杬,哑声道:“要回大荒。”
短短四个字,让白杬心脏一缩。
他感受到了曜藏在心底的恐惧。
白杬就着投喂的姿势,紧紧抓住曜的手。
曜在颤抖。
白杬鼻尖一酸,立马挤进他的怀里,抱着他脖子将自己挂在他身上。
他不喜欢这样的曜,让他也很害怕。
白杬声线微颤,小声道:“好,我们找找回去的办法。”
语言很苍白。
因为他们都知道,或许回不去了。
难以想象,那样的话,黑狼部落将会遭受一个什么样的打击。
而他们,也将没有未来。
大年初三。
因前一夜熬得太晚, 白杬跟曜一觉睡到了早上十点才起来,刚洗漱完,朋友那边就在催促了。
白杬肿着一双眼睛接了电话。
不等他开口,那边就催促道:
“起来了没?”
“大过年的你怎么这么能睡。起来了就快点过来, 再不过来都赶不上大餐了。”
白杬听着那边同样懒洋洋的声音, 目光落在面前洗漱的曜身上。
他眯了眯眼睛,上前一步,脑袋抵着他的后背。含着困意地蹭了蹭, 接着侧脸靠在上边一动不动。
像小狼崽撒娇, 将曜弄得动作稍顿。
曜试图从面前这个叫做镜子的东西看清后面白杬的动静,但是却发现他瘦削的身躯被自己挡了个严实。
曜沉默一瞬, 放轻动作刷牙。
随后听到白杬慢吞吞道:“刚起。”
那边的人像被白杬的困意传染, 也打了个呵欠。“那行,起来就快点来。”
白杬睡眼惺忪, 又在温热的背上蹭了蹭:“哦。”
收拾一番,吃过早饭。白杬才开着自己的车带着曜一起过去。
副驾驶上, 曜还是有些紧绷地坐着。
白杬抓住他的手握了握。“我开慢一点,不怕。”
两个大男人坐在前面, 难免显得空间都逼仄了不少。但恰恰是这样,让曜好歹有点安全感。
他挪了挪, 身子微微偏向白杬的方向。
白杬发动车, 边说话试图转移曜的注意力。
“开车过去要一个小时, 你要不先睡一会儿?”
曜侧着头,目光一直落在白杬的身上。“不困。”
“不困才怪。”
“早上起来的时候我都看见你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儿了。”
何况曜之前一直生活在大荒,这会儿正值冬季, 哪天不是吃了睡睡了吃的。
白杬:“闭眼,睡。”
曜轻轻地嗯了一声, 但姿势没有一点变化。
明明第一次坐车,没表现出一点新奇。除了刚开始坐上来的紧绷,后面反倒是一直看着白杬,看了这么多年活像是没看够一样。
白杬拿他没办法。
一个小时的时间,白杬的车已经开出城。
渐渐的,高楼大厦消失不见,昏蒙蒙的天也好像变得清朗。
山林多了起来。
曜的注意力也由白杬身上转移到了窗外。
车一直往植被茂密的地方而去,当过了一段高速,就到了离城最近的一个县城。
县城位于山下,中间河流流经。县城后面被山林包裹,山间云雾缭绕,满是熟悉的味道,比城市更让曜安定。
终于,两人慢悠悠地踩着午饭的点儿,到了。
县城的风景好,距离城区也就一个小时的路程。所以这地方大部分的人家都在搞农家乐,大棚采摘之类的。
交通发达,灰色的水泥路一直修到了家门口。
当白杬那熟悉的小破车到了的时候,齐风一眼就认出来了。
车还没停下,他拢着一件军大衣,缩着肩膀出来了。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白杬开门下车,冲着齐风笑笑,然后将曜这边的车门拉开。
而试图再呛几声好友的齐飞看他的动作,立马闭嘴,好奇地伸长了脖子。
阿杬是福利院出来的,他说的家人那岂不是……
齐飞兴奋地搓搓手,这事儿他已经好奇了的一天了。
先落地的是一双皮靴,接着是工装裤也抵挡不了线条的优越长腿。
只一眼,齐飞便想,这人肯定很高。
到人脑袋钻出来,看清那一张俊朗与糙汉气质完美结合的脸,齐飞眼睛一亮,忙兴奋地忙冲上来。
“哎呀,弟夫你好,你好。我是白杬弟弟的亲大哥齐飞。”
白杬看他没有预兆地冲过来,曜气场都变了。他眼皮子一跳,立刻站在了曜面前。
“这是我哥。”
“哦~哥哥啊,那不也一样。没区别的哈。”齐飞揶揄地看着白杬。
大荒的兽人没寒暄的习惯,人情往来,语言沟通,都没拳头来得实在。
曜看着面前裹成个熊样的人,眼中嫌弃一闪而过。
这么脆,怎么打的赢。
不过想着阿杬在这边这么多年有他的照顾,曜的脸色也稍稍缓和了些。
他冲着的齐飞点了点头。
曜是兽人,本就高。就是齐飞也比他挨了半个头。加上他虽然是缓和了神色,但不熟悉他的依然觉得他是冷着一张脸。
着实吓人。
齐飞脸上的笑就像晒干了的花,一下子就蔫儿了。
他结结巴巴:“大、大哥好。”
白杬弯眼,猛拍了一下齐飞的肩膀。“好兄弟,不要怕啊。”
他揉着肚子道,笑得温温柔柔:“说好的大餐呢,抬上来看看。”
齐飞看他一副馋样,转头将対曜的畏惧抛在脑后。
他大手一挥:“这还不简单!走,跟哥们吃饭去。”
齐飞熟练地将手臂往白杬的脖子上勾。但刚抬起手,忽然头顶一凉。
対上曜的视线,他立马收回手,干巴巴地搓了两下,默默在前面领路。
白杬手往后,抓住曜的手晃了晃。
“你不要那么凶。”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曜眸光触及白杬的侧脸,汗毛软绒绒的,像软桃。看得自己心也软了。
他低声道:“我没凶。”
白杬拍拍他的手臂,昂首挺胸拉着他跟上:“那自然最好不过了。”
齐飞听着后面两人的话,垮着脸在心中诽谤。
还不凶,那什么样子的才算凶。
齐飞家是开农家乐的,他们家包了两座山,有果园有大棚,一年四季不愁蔬菜水果。
他以为齐飞说的大餐就是随便做点火锅什么的,结果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海鲜味儿。
他眼睛唰的一下,晶亮。
“可以啊齐总,发达了这是。”
齐飞眼睛一眯,十几年的兄弟默契可不是吹的。
他立马甩着两个长袖子冲着白杬拱了拱手:“哪里哪里,过年难得一顿好的,平时兄弟我都是吃糠咽菜。”
白杬先将带过来的礼物放下,然后熟门熟路地找人。
“随便坐。”
“阿姨呢?”
“旅游去了啊,说是感受一下南边冬季的美好。”齐飞甩了甩军大衣的袖子,“我锅里还在煮,马上就能吃了。”
“桌上的东西,还有我房间里的零食,游戏机阿杬你都知道啊。大哥,你也随意。”
说完,齐飞立马屁颠屁颠地进厨房去了。
曜倒是看着青年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跟阿杬的关系确实很好。
白杬软和了眉眼,心中慰贴。
想着齐飞的父母,他偏头,冲着曜道:“叔叔跟阿姨都很好,他们把我当半个儿子,我在这边得了他们很多照顾。”
“嗯。”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气息。但没有那时刻在耳边奏响的汽车行驶的声音。
这让曜稍稍舒服了些。
他紧挨着白杬坐下,只略微扫了一眼这个比高楼大厦更让他感到舒服的二层小楼,便保持安静。
白杬扒拉着曜的手,将自己的手机放在他掌心。
“还看纪录片吗?”白杬侧头。
曜注视着白杬的眼睛,半晌,轻轻点了点头。
无论是哪种可能,他都需要做足了准备。
在他的认知当中,阿杬现在还小,不能什么都依靠他。
于是乎,白杬又将他昨天想到的有用的视频放给曜看。
要想対这个世界有全面的了解,曜必须学会更多的东西。
但是他现在対这个世界的了解还像蹒跚学步的孩童,所以他看的时候白杬也跟着一起看。
边看边顺带给曜拓展一些。
他当过老师,対于带着曜认识这个世界的时候,白杬久违地感受到了曾今的快乐。
齐飞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的是他两个脑袋挨着脑袋。亲密无间。
“咳咳。”他假咳了一下。
白杬吓了一跳。
曜幽幽抬眼。
齐飞脖子一缩,冲着曜咧嘴傻笑。尽量显得自己友善一点。
等曜收回目光,他下意识顺了一下胸口。
阿杬哪里找的哥哥,看着也太凶了吧。不是哪个公司的大佬就是深山老林里跑出来的野兽成精。
活像要吃人似的。
“那个,洗手吃饭!”
白杬咧嘴也笑,脸上明朗得没有半点阴霾:“嗷!来了来了。”
曜注意力从手机上移到白杬身上。
绷紧的嘴角也渐渐柔和。
洗手上桌,白杬一眼看见桌子中间满满一盆冒着热气儿的海鲜。盆儿周围还有的青菜,炖菜,炒菜……
一看就是一时半会儿弄不出来的。
白杬看着傻乐呵开酒的齐飞,鼻尖一酸。
“用不着这么麻烦的。”
“说什么呢!说是请你吃大餐就是吃大餐,我是那种敷衍的人吗?”
白杬眼睛弯成月牙。
“不是,你是个大大的好人。”
齐飞下巴一抬:“那是当然。”
“来,大哥喝点酒。”
“我家自己酿的,嘎嘎好喝。不过咱们这次吃海鲜,尝个味儿就行。”
曜看着面前玻璃杯里的水,鼻尖动动,一股浓烈霸道的香味侵入鼻腔。
白杬:“这个是白酒,我在家喝的就是这个。”
曜想到自己刚到这里,看到白杬一股这个味道,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凳子上的场景。
抿了抿唇,见两人脸上都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