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世养狼—— by稼禾

作者:稼禾  录入:08-29

“丘爷爷、桦爷爷、祭司、安族长,钓鱼呢。”
星眯眼。如老僧坐定,看着河面的目光悠远。
白杬挨个儿朝着他们身旁的木盆看去。
“嚯!丘爷爷钓了好大一条鱼。”
“阿山叔,这小鱼可不错,用来炸鱼最好。”
“阿天叔跟河这盆子里的鱼做鱼片儿看着行。”
等走到星祭司的木盆边,白杬眨眨眼。
余光瞥见小老头矜持又克制但还是没忍住翘起来的嘴角,惊愕地张大了嘴。
他竖了个大拇指,面上佩服:“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祭司的鱼又多又大,够一锅鱼汤了。”
星捻了捻虎胡须,浅浅露出笑:“哪里,还差着呢。”
白杬敛下眼底的笑意,说明来意:“坐这么久了,歇会儿不,去梳梳毛?”
有一个算一个,该梳毛毛就梳毛毛。这可是为数不多的白杬发现的另外一个放松身心的活动。
“丘爷爷,去不?”
“安族长?祭司?”
“叔叔们?”
“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玩儿就该玩儿钓鱼。”丘盯着河面的鱼钩,很是严肃。
白杬还不动他们几个攀比的意思,他劝:“钓鱼也是玩儿,梳毛也是玩儿。你们累了这么多年,不让小崽子们帮你们梳梳毛岂不是可惜?”
几个老头还是不动,不是盯着河就是盯着星的木盆。
颇有几分怨气。
星矜持起身:“那就去吧。”
他不走,这些刚刚妄想耍手段超过他的老赖子更是不会去的。
白杬把全部在山洞这边的兽人都拉过去梳梳毛。
大家伙儿享受,白杬放松了靠着曜这个大靠枕,思考着纺轮的做法。
羊毛捻线需要经过洗、疏、纺等几个步骤,白杬也达打算参照这个步骤来捻狼毛线。
手里的狼毛摸起来蓬松舒服,还是香香的,与上辈子那些狼有很大区别的。自然能做。
由狼毛,白杬想到了他们捕捉的白羊毛,还有其他动物的毛,应该都是可以的。
不愁毛毛,白杬便安心去搜罗石块和木头回来做。
现在不做,以后也得做。
都是迟早的事儿。
手工纺线的工具简单,只需要纺轮和一个拈杆。
纺轮做得简单点,就是石头磨成一个中空的扁圆。中间固定上一根儿笔直的木棍也就是拈杆,再细一点,拈杆的顶端可以再放一个弯钩。
用的时候,先把线缠上拈杆的末端,再将纺轮装上去。捻线的时候借助于纺轮的自重配合着手上捏着拈杆旋转以将毛捻成线。
东西好做,片刻白杬做出来七八个。
扫眼看着横七竖八躺着的兽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气氛太好,白杬慢悠悠打了个呵欠。
他将东西往边上一放,反身趴在曜身上。脸贴着他被太阳烘烤得暖和的毛毛,眯眼便睡了过去。
今天的午觉还没睡,他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春风和煦,天朗气清。
蓝天上白云像一群绒绒的绵羊,悠闲地撒着脚丫子闲逛。
草野开阔,葱嫩碧绿。
远远看着,黑狼、红狐像一个个蘑菇藏在草甸里。
他们趴在地上打盹儿。
毛毛摇曳,身子起伏。金橘色的暖阳光罩在身上,睡得正好的狼打个滚儿,爪垫往脑门上一盖,继续打着呼噜,呼吸绵长。
“嗷呜——”
狼回来了。
草地上趴着的黑狼们惬意地翻个身。
大脑袋搁在爪垫上,迷糊眨动睫毛,看着浩浩荡荡带着猎物回来的狩猎队和采集队。
白杬在曜的背上蹭了蹭脸,慢悠悠撑着身子起来。
他眼神没有聚焦,带着没睡醒的湿意,看着乖巧不已。
曜抖了抖脑袋,坐起身来:“回来了。”
“嗷。”大黑狼放下藤蔓,从拉车前跳出来。
“来来来,梳毛梳毛。”还没睡下的兽人招呼。
暗扫了眼眼前递过来的东西,警惕地后退一步:“不梳。”
青从他后头歪个脑袋出来,弯眼笑:“我要。”
暗看着被自己伴侣接了过来的梳子,打了个喷嚏,自发跟着他身后离开。
“趴着。”青坐在草地上,拍了拍自己跟前。
暗曲腿趴下,脑袋轻轻搁在他的怀里闭眼。
出去一趟,累了。
有了带头的,不一会儿,回来的兽人纷纷被安排妥当。
“天气热了,咱们身上的兽皮衣需要换了。可以重新缝制不带毛的兽皮,或者用之前的兽皮裙,也可以用毛毛做透风的毛衣。”
白杬将自己跟曜的毛毛混合在一起。
“我做,大家想学的看看。”主要是学点编织技巧,以后万一可以用得上呢。
“阿杬做,我们看着就是。”兽人举起梳子,一脸认真。
锅里的热水烧着,白杬当着他们的面儿先把毛毛用热水浸泡洗干净,借此脱掉毛毛上的油脂。
“不可以用太热的水洗,洗得水不脏了就行。”
水热了,洗出来的毛毛会变得粗糙。
洗完之后,他把毛毛平铺在干净的兽皮上。“等毛毛干了,我们需要梳毛。”
等着这一会儿,白杬去肉放进锅里煮着。
等大家把回来的兽人梳了一遍毛后,白杬洗了的狼毛也干了。
梳毛是用专门的细金属齿梳毛,这里没有,白杬就换成自己做的细梳。
他将毛隔着兽皮按在腿上:“梳开了,毛毛更长,捻线的时候会更好捻。”
接着,白杬把刚刚做好的捻线杆子拿出来。
“这个是捻线杆子,可以把毛毛纺成线。”
“石头和木棍?”
“嗯。”
将狼毛缠上直直的木头末端,再套上纺轮。一手拿着狼毛,一手拿着拈杆的头转动。同时手上的狼毛一点点放出来。
细细的线便绕着拈杆成型。
若是拈杆顶端有钩子,线就可以一直被钩子勾住,捻线的时候不容易滑出拈杆。
缠绕到足够长了,把拈杆上的线往下划拉到底,堆积缠绕在纺轮上头。重复着这个动作,将兽皮上晒好的狼毛弄完就是。
这样就会出来一坨完整的线。
看完了全程的梦:“阿杬,是不是弄长毛草线的时候也可以用这个?”
白杬手停下,想了想,点头。“这个方便,当时我却没想到这个。”
梦拍拍他的头,笑着道:
“你的脑瓜子这么小,哪里能想事儿想那么多。”
“不过线弄好了,怎么做成衣服?”
兽人们看着身上的兽皮衣:“线这么点儿,做不了。”
白杬:“做的衣服薄,费不了多少。要是自己身上毛毛不够的,还可以用白羊的毛。”
白羊毛厚,他们的铺床的兽皮毯子大多是白羊毛。
“咱们先做兽皮,等集市上要的兽皮够了,再弄也是可以的。我只是先教教大家方法。”
“至于怎么做成衣服……”白杬看着跟前人俊手巧的梦,“我得跟阿叔们合计合计。”
白杬会编渔网,要是不嫌弃衣服的洞大的,他可以做渔网衣。
编织这东西最基础的就是经纬线交织,尝试几遍,总可以弄出来。这个暂且需要时间研究。
白杬先让他们都试了试纺线,大家上手都很快。白杬洗出来的那一点狼毛几下被消耗一空,变成了毛线球坠在纺轮上。
像一个巨大的棒棒糖,还是黑白色混杂的巧克力牛奶味儿。
“吃饭了!”
白杬:“来啦!”
“哗啦——”
白杬回了话转头,果然,刚刚围了他一圈的兽人消失得一干二净。
白杬闷笑。
他慢慢站起来,脑门忽然被大手贴了一下。
曜眸光疑惑:“是不是病了?”
他长臂一捞,单手拎着白杬大步往吃饭的地儿去。
白杬被夹在他的胳膊间只能紧紧抱着他的腰,无力蹬腿儿:“我才没有生病。”
曜:“那下次吃肉要快。”
“知道了~”吃饭要抢着吃,可能黑狼兽人也觉得这样吃得香。
也不知道是在长身体还是在这边呆久了,白杬的饭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涨。
白杬连啃两个大骨棒子,又“咕噜咕噜”灌了满满一碗的羊杂汤,肚子才算饱。
他惬意地打了个饱嗝,捂着肚子趴往曜身上一趴,阖眼。
白云舒卷,河水悠悠。
绿草地上,红狐不知何时也窝在了狼堆里,没心没肺地抱着尾巴睡着了。
风渐弱,呼噜声好像又大了不少。睡梦中的白杬弯起嘴角,面容清朗,青年人的轮廓更是明朗。
曜趴在兽皮上给白杬当抱枕。
他抬起爪垫,露出下面那把小小的木梳子,灰眸中若有所思。
或许可以多做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阿杬(举起梳子):来,梳个毛毛?
纺轮:《史前家园文明曙光:西安半坡博物馆》陕西省文物局。

小憩一会儿起来, 白杬带着几个对纺织感兴趣的亚兽人研究如何把线织成一件衣服。
曜看了他一眼,大爪子往前一抬,前肢俯趴在地上伸了个懒腰。
身姿矫健, 威风凛凛。但又是一副吃饱了犯懒的样子,看得白杬忍不住贴上去摸了摸他的毛毛。
曜直起身, 低头看着幼崽在自己身上标记味道,纵容着不动。
等白杬意犹未尽地收回手, 曜才甩了甩毛毛, 懒洋洋往河边去。
“曜,钓鱼吗?”
阿山指了指自己身边空着的木桩子。
那是河留出来的。
河身上的伤多是皮肉上,他身子好得比他们快一点。
这会儿好差不多, 钓鱼又钓得坐不住,干脆回去找树学习做饭去了。
曜蹲坐在草地上, 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道:“不钓鱼。”
“……刚刚梳毛怎么样?”
“舒服,舒服得很!”丘毫不吝啬对这小东西的欣赏,甚至有点想现在又去试一试。
桦看破曜的想法, 问:“你想拿去部落集市?”
曜点头。
星见他们是要讨论部落的事儿, 和安对视一眼,打算离开。
曜转头:“星祭司觉得怎么样?”
星吹了吹自己的胡子, 沉声道:“我们红狐部落还没有划到你们黑狼部落。”这种事儿就不用问他了。
曜点点头, 声音没有丝毫的变化:“安族长觉得呢?”
“这东西啊,舒服!”
安瞄了一眼星, 仰着身子从星的身后看向曜, 压低声音:“这东西好做, 你拿过去人家看一眼就会了, 怕是不好交换。”
星一个人坐在木桩子上, 周身气压低低的。
他瞪了一眼安。
他又不是聋子,还听不到他在自己后面说话的声音!都还没正式纳入黑狼部落,这么一搅和,那之前说的话算什么。
安拉着星的衣袖,讨好一笑。
老伙计,给点面子。咱还要靠着黑狼生存呢。
桦:“安说得对。”
丘摸着下巴,忽然道:“也不一定。”
“猫部落的兽人喜欢享受,他们部落又富足,只要是看上的东西,哪次不是大大方方地出手。”
“而且他们的爪子又不像我们黑狼部落的爪子好使,即便是他们想自己做,怕做到一半也就发脾气把木头扔了。”
从他们接触过的猫兽人来看,没几个是有耐心的。
虽然长得好看吧,但是都暴躁得很,一点就炸。
星见他们在这么简单的问题上纠结,忍了忍,没忍住:“又不止猫兽人,虎兽人、狮兽人、还有一身大卷毛的羊兽人一样用得上。”
也只有黑狼部落有耐心做这些看起来没什么用的东西,其他部落的兽人哪个不是喜欢掠夺、享受。
也怪不得狼部落的都穷。星在肚子里怨念诽谤。
曜闻言面色柔和了些:“祭司知道得多,你觉得这次部落集市东荒那边的部落会过来吗?”
星磨牙,见曜笑眯眯的就知道自己不该说。
这么简单的事儿曜怎么会没有注意,肯定是故意过来问的。
遭套了!
安见他垮着脸不说话,道:“哎呦,你看看咱红狐都跟他们黑狼睡在一起了,你还纠结个什么劲儿!”
星一拐杖给他捣过去:“就你话多!”
安收腿,笑得老不正经:“宽心,说说嘛。”
星扫过那已经能跟黑狼玩儿在一起的红狐们,长叹了口气。
黑心肝儿的,就知道这大黑狼奸诈!
“占卜显示,此次集市之行为吉兆。”
就说了这么一句,星转过身捏着他的钓鱼竿儿专心钓鱼去了。
阴险的黑狼!
曜藏住眼底的笑意。“那看来是可以的。”
他嘴上说着这事儿,心里想的却是:星祭司既然提前为部落出发去集市的事儿做了占卜,那就说明星也认同了狼部落。
也就等阿杬担任祭司的时候,红狐部落便会顺理成章地和他们合为一个部落。
曜试探完了,站起来,道:“那这次出发,我们多做点带上。”
“好。”
“我觉得也行。”
“祭司都占卜了,那肯定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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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曜直接把这事儿交给了梦。在部落集市之前,做两百把梳子出来。
“去哪儿了?”
山洞里,白杬刚刚把兽皮上的东西复习再记忆完。这会儿又整理好今天要交给星的文字,打算出去上课了。
曜化作兽人,换上自己的兽皮衣。
白杬只见垒块的腹肌在眼前过了一遍,随后被遮住。
他耳朵尖微红,别开眼。“换衣服要悄悄地换,说了好几次了。”
曜抿唇:“忘了。”
确实忘了,兽人没有避嫌的习惯。以前都是穿着条兽皮裙,遇上猎物的时候兽皮裙一扯直接变成狼就攻击。哪里管得上这些。
这会儿看幼崽急着出去,曜只想着不耽搁,所以没注意到。
他一把勾起白杬抱坐在自己手臂,然后跟他说刚刚星祭司的事儿。
白杬听了,眼底带笑:“他这是傲娇。”
心里明明都认可了,就是放不下面子。
“不过红狐部落融入黑狼部落,可能代表着延续了几十上百年的部落就这么散了,心里确实会有不适应也正常。”
白杬拍拍曜的肩膀:“慢慢来,不着急。”
两个部落现在已经生活在一起了,这些事儿到后头就是个形式而已。
下午上课,曜也跟着白杬一起。
洞里的小狐狸们蹲坐在一旁,水汪汪的大眼睛从白杬一进来就盯着他了。
白杬趁着削树枝的空荡,抱着他们一个个并排坐在自己身前。对面是盘腿坐在兽皮上讲课的星。
“你们也学学。”他摸了摸小狐狸们的脑袋。
星看了一眼,继续讲自己的课。
苍老的声音低缓,在小狐狸们的耳朵里就像是催眠一样。
白杬趴在木桩子上刚把笔记做完,身上已经被小狐狸爬满了。
幼崽毛绒绒的,就这么不设防地摊着圆鼓鼓的小肚皮窝在白杬的身上睡熟了。
白杬眼底闪过浅浅笑意。
他指腹点了点小肚子,拿着兽皮往自己他们盖了一点点。然后继续听老祭司的授课。
八个小狐狸,还有一个坐在窝里孵蛋。
授课的时间很长,中途停了一会儿,白杬把身上挂着的小崽崽们抱下来放进兽皮毯子里。
曜给星祭司端了一碗水上来。
星喝了几口,随即注视着白杬跟小狐狸们。
在他的心里,阿杬未来无疑是个好祭司。红狐部落跟着黑狼部落,日子远该比以前的日子好得多。
但是……
但是他只要一想到百多个兽人的红狐部落凋零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就心痛。
说到底,他们一直没有融入黑狼部落,就是不舍得红狐部落的这个名字从此消失在大荒之上。
能拖一点的时间,他就想着慢一点时间。
但是又像安所说的,以前的都过去了,现在该重视的是这群年轻的孩子们的生活。
该往前看的……
星注意着白杬仔细地给小狐狸们盖上毯子,心里松快了许多。
阿杬很好,黑狼部落……也很好。
红狐部落,红狐,未来也会很好。
双方上完课,出去的时候天色又暗淡下来了。
今天的晚霞是紫色的,淡淡的紫,像绸带一样飘在天边。
白杬面对着晚霞伸了个懒腰,随即跳下山洞。
上课的东西放回自己睡觉的地方,白杬揉着自己的手腕在草原上闲逛。一眼看见地里茁壮精神的菜苗,白杬双手一合:
“对了!”
“还没问祭司明天会不会下雨。”
曜:“会。”
白杬看天空,这会儿月亮已经迫不及待地露了个月牙出来。边上还有几颗微弱的星星。
“有星星,会下雨吗?”
“风大了,晚上就会下。”
兽人看天气就像是农人看天气,一切来源于经验。趁着现在还能看着点儿,白杬打算先把他肥给施了。
最近河边的大坑里已经攒了不少了粪肥,白杬打算就用这个。
但是走了几步,他忽然停下。
“糟糕!”白杬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怎么?”曜抓着他的手腕拿开,幼崽的肉嫩,就轻轻拍了一下额头就变红了。
“以后不准打自己。”曜薄唇紧抿,看着有些严肃。
阿杬这个习惯不好。
白杬皱眉,又对着他咧了咧嘴。“坑里的东西我需要弄起来。”
“哎!什么都没有,一穷二白。”
什么都得从头做。
粪勺要有、粪桶和扁担也得有。还有那粪坑上之前忘了放个挡水的东西,需要编一个蓬草盖子。
白杬觉得自己这么下去,迟早得变成各项都精通的专业农人。
东西今儿晚上做,但愿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雨不大。
白杬带着自制的草编帽子,揭开粪坑上的草盖子。
他用长两米的大粪勺将里面的粪水舀出来倒进木桶,两个木桶装满,曜一手一个拎着到了地边。
白杬在后头拿着扁担追上去。“慢点儿!别溅在身上!”
几百米的距离,一个桶不敌一头羊重,对曜来说轻轻松松。
天空下着雨丝儿,岩壁上探出来的杂草叶子上沾了水珠,将叶片坠得弯弯的。
四处雾色朦胧,清新的水汽微冷。
窜入鼻尖,让白杬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白杬垫着脚,将手腕上勾着的草帽往曜的脑袋上一扣:“下雨天打湿了不容易干。”
曜弯腰,单手托着白杬的后腰帮他稳住身子。
帽子戴上,他们一人一个小粪瓢,挨着给地里的菜浇肥。
味道有些大,施肥之后,白杬用了些热水洗了个澡。
曜体格儿大,直接去河边洗。
出水之后甩一甩毛毛,随后回到山洞烤火。
兽人洗澡一般就是在河里溪里,热水什么的,只有给体格弱的小幼崽们用。
白杬担心他感冒,急吼吼地拿着兽皮给他擦。
“下次用热水。”
曜被他糊了一脸的兽皮,闷声道:“没我这么大的盆儿。”
他现在是狼形,坐在兽皮上差点把洞口堵住。
白杬后退几步远了看,好像是没他这儿大的盆儿。即便是人形,曜的身形也不小。
“那就冲,热水冲!”
等以后条件好了,就用热水洗。
不然万一老了来点什么风湿,那可就有得受了。
地里收拾完,外头的雨还没有停。
大家去另外的山洞里吃了饭,一边看着外面的雨一边做梳子。
今天兽人们难得休息一天,都窝在山洞里。
白杬混在其中,拿着两根儿长长的,被打磨得滑润的长木头针和青、亚这些亚兽人研究织毛衣。
小狐狸们或蹲在自己的阿爸阿父怀里,或靠着白杬,安安静静的。
阿毛摇摇摆摆的进来,往白杬的腿上一坐,将自己的兽皮袋打开。
他先把灰灰鸟蛋放窝里,自己再坐上去。
亚看了不免笑开:“今天轮到咱们阿毛了?”
阿毛交叠着两个小爪子,冲着他的阿爸傻笑:“嘿嘿,该阿毛了!”
白杬轻笑,摸了摸他的脑袋。“乖,累了就歇会儿。”
阿毛慢慢摇头,头上小呆毛翘翘的:“不累,不累。”
融落后阿毛一步,从他们自己的山洞那边过来。他手上还握着另一个灰灰鸟蛋。
上次一共找了两个,这个里面没有小生命。
但是一个鸟蛋不好煮,转个头白杬就忘了,所以也没处理了来吃。
“阿杬,这个蛋打破了。”
白杬抬头,笑道:“那就只有吃了,等他们回来就做了。”
融点头,将灰灰鸟蛋拿到做饭的那边去。
白杬织毛衣是没有天赋的,等把自己知道的织毛衣的理论交给了几个亚兽人,白杬发现自己再无用武之地。
他耸了耸肩膀,把这件事儿交给几个亚兽人,他则把之前跟曜去河滩捡回来的燧石拿过来。
这些燧石有一部分做了石刀,还剩下一半多。
之前一直想着磨几个箭头出来,这会儿倒是可以试着做一做。
用坚硬的鹅卵石击打燧石表面,会有一块一块贝壳形状的石片落下来。白杬敲打个几次,响声把洞里的兽人吸引了过来。
“做石刀吗阿杬?”湖过来问。
“做箭头,就像这样。”白杬用石块在地上划拉了几下,画出个尖尖的箭头形状。
曜掀了下眼皮,又圈着白杬半个身子,阖眼。
白杬拿掉他毛毛上落上去的碎石头,放低了动作继续敲打。
湖看了看他,自己也拿了一块燧石试着做。
敲敲打打的声音不断,本来还是三两声。随着加入的兽人越来越多,整个山洞里几乎都是敲石头的声音。
白杬眯了眯眼,兽人总是有许许多多的探知欲。
他笑着道:“注意别让石头崩到眼睛了。”
“阿杬!”
“你看看这个可以吗?”融将自己打好的箭头递过来。
白杬接过,在手心里翻了翻:“可以。”
“阿杬,做这个干嘛?”树问。
“做弓箭。”
白杬又出去了,再进来的时候,他手里拿着木头兽筋灰灰鸟毛还有石刀进来。
好的弓箭选材都有讲究,做弓要用竹子、牛角做骨干,没有竹子,用柔韧的木材也可以。接着用桑树枝做两梢。同时还有牛筋和桦树皮和着胶加固和保护。
弓弦则用牛脊梁上的筋或是柘蚕丝等。
他们现在没有蚕丝,要细做只能用牛筋。牛筋还不能直接用,需要经过晒干、浸泡、破成纤维状等步骤后才能使用。(注一)
所以要做一把好的弓箭出来,讲究不少。
这些繁杂,暂且放一边,白杬打算先把箭头箭杆做出来。
箭头是燧石打磨,这个大家正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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