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杬眼睛越来越亮,嘴巴一咧,嘴角快笑到耳根了。
两个兽人虽然不知道红薯是什么,但阿杬这么笑,这喂大牙猪的植物一定是好东西。
蓝轻拧眉头。
他冲着圆点了点手里的东西,然后有指着猪圈里已经饿得直叫唤的猪。
那这个,还喂猪吗?
圆立马问:“阿杬,还喂猪吗?”
白杬笑眯眯:“喂,这个最适合用来喂猪了。”
小猪仔们这次可是帮了他大忙。
白杬迫不及待地去找草。
兽人们此刻都在外面。
大山洞那边的兽人不少,还有的在河边。
部落里的处理好的兽皮已经堆得高高的,即便是用去交换,也还有一整个山洞的富余。
球的队伍现在清理兽皮的时间大大减少,只偶尔看见一张好皮子才动手。平时除了做点肉干儿,便没什么活儿。
此刻,球的队伍跟着厨师队一起,打算做晚饭。
兽人们吃饭的时间有所调整。
早上吃饭还是那个点儿,下午的时间往后挪,没太阳的时候开始做,要到天黑的时候差不多才开饭。
白杬粗粗看了一眼,没有找到草。
草不在,现在又开始一起去采集的阿梦叔也可以。
白杬回去,往梦的山洞里去。
山洞前都搭着棚子,太阳正晒的时候能挡住炽热的光线。
就算是最热的中午,待在山洞里依旧凉快。
白杬走到棚子底下。
还没进山洞便听见笑声朗朗,奶音交错。
幼崽们都在这儿啊。
白杬踮起脚,就露出个脑袋,忽然拉着嗓子叫:“阿梦叔~”
幼崽哄闹骤静。
梦笑得纵容:“阿杬啊。”黑狼兽人听觉灵敏,白杬靠近的时候他就听见了。
“阿梦叔,问你……嗷!”
“阿杬哥哥!”
幼崽们的动作比白杬快一步,在他还没上来的时候“吧唧”一下像糍粑团儿沾在了他的脸上。
白杬嘴里塞了一口的毛,视线被挡了个彻底。
“阿杬要问什么?”梦见白杬一头毛毛,笑得发颤。
小黑狼崽子:“阿杬~”
“你要叫阿杬哥哥。”梦靠近,戳了戳小狼崽子的额头,将他的爪子从白杬的脸上拿下来。
白杬:“噗噗噗。”
他刚吃了一嘴奶香味儿的狼耳朵。
梦捏捏自家崽子的耳朵尖:“年纪最小,跑得还快。”
小狼崽子后腿挠挠耳朵:“嗷!”快!
白杬感觉嘴里没东西了,问:“阿梦叔,你们昨天带回来的藤蔓是在哪里找到的?”
“藤蔓?”梦捏着小狼崽的爪垫,闻言回想。
“你是说草带回来给部落里喂大牙猪的那个?”
“嗯嗯。”
梦笑道:“这个你要去问草,他自己拿着兽皮袋在林子里四处乱跑,回来的时候手里就有这个东西了。”
“阿杬哥哥,你要换一种草吃了吗?”阿毛睁着天真的大眼睛,同情地看着白杬。
白杬一个波灵盖弹过去。
“阿杬哥哥不吃独食,阿杬哥哥会一直跟你们分享美味的植物的。”
“不要,不要。”阿毛狠狠摇头,“阿毛吃肉肉。”
其余的小崽子们抱住白杬的手,耍赖似的摇:“阿杬哥哥,我们抓兔子给你吃,不吃草。”
梦笑出声:“果然还是小的时候好玩儿。”
白杬轻轻拉开抱着自己的小爪子。
“崽崽们,阿杬哥哥有事儿,你们先自己玩儿啊。”
松开之后,白杬立马跑出去。
“阿杬哥哥!”
小崽子们轻松一跳,鼓着腮帮子像一群笨企鹅跟在白杬的身后。
“树,草去哪儿了?”人没到河边,白杬直接张嘴就喊。
“我在这儿啊。”草歪头,从树的身后看过来。
得,原来是被挡住了。
白杬带着一串毛球尾巴,匆匆过去:“亲爱的阿草,你今天早上找的那个藤蔓是在什么地方找的,明天带我去看看?”
“那个也能吃?”
“能能能,肯定能!”他一屁股坐在草的身边,问,“你知道它的根长什么样吗?”
“扯的时候断了。”
白杬深吸一口气,捂脸。
镇定,镇定……
下一秒,小崽子们扑在了他的背上。
白杬趔趄,手按在地上才堪堪让自己没有倒下去。
“淘气鬼。”
“嗷!”小狼崽子抱着他的手臂,挂在上面。奶声奶气试图跟他交流。
白杬将他们兜下来抱在怀里,继续道:“明天你们走的时候我一起。”
草弹了一下离他最近的阿毛头上的小呆毛,道:“好。”
白杬止不住地笑。
被白杬抱着的幼崽们仰头:
“阿杬哥哥是不是傻了?”
“阿杬哥哥是在笑。”
“阿杬哥哥不傻。”
“嗷!”杬,傻!
白杬埋头,在崽子们的毛毛上胡乱蹭。
蹭得幼崽们痒得直蹬腿儿,头顶上的毛毛凌乱炸开。他才放缓呼吸,稍稍平静。
幼崽们双眼发直,呆呆的。
现在不是阿杬哥哥傻,是他们傻了。
黑石头菜,也就是土豆这东西白杬已经找到了。麦子、稻谷也见到了,但是这红薯之前就一直没有见过。
星祭司和梧祭司教过他的植物里没有这个东西,其他部落也没遇到。
白杬还以为真的就没有了呢。
结果现在直接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还是大惊喜。
单看草带回来喂猪的量,那一片的红薯就不是个小数目。
不用愁种子,不由愁产量,这玩意儿无论是哪种土质都能种好。
白杬舒心了。
多一样能吃的,就多一份保障。
回去时,白杬专门绕到猪圈看了一眼。
红薯藤已经吃完了。
猪仔隔壁的笨笨鸡围栏里也放了不少。不出意外,吃的只剩下根茎。
白杬见状,想到自家未来红薯遍地,又笑。
“阿杬是在做什么?”
“可能想试一试笨笨鸡的味道。”
“那宰了。”
“不是说要养吗?”
“再抓就是了。”
回过神来,察觉到四处看着自己的眼神,白杬不好意思揉揉脸。“越活越回去了。”
他打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他们部落的族长。
白杬脚步一转,不回山洞了。
曜在大山洞那边忙活,白杬跑过去,一眼见到光着膀子砍柴的人。
他一个助跑,往身上一跳。
曜反手托住他:“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我发现了个好东西。”
白杬在他的肩膀上蹭蹭脸,接着鼻尖抵着他的脖颈,发出兴奋又舒服的呼噜呼噜声。
曜单手背着他,继续手里的活儿。
“发现了什么?”
“红薯。”
“红薯是什么?”
“一种能填饱肚子的植物。”
曜沉默。
白杬拱了拱他的脖子,尾音扬起:“你怎么不继续问了?”
“嗷,我忘了,你不喜欢吃植物。不喜欢吃也没事儿,吃着吃着就习惯了。”
白杬说着说着,自己就笑了。
“要是不习惯也没办法,咱们今后可是要天天吃,顿顿吃的~”
曜反手轻拍了下。
背上的人一颤,猛地收紧了抱着他脖子的手。“你打哪儿呢!”
曜蜷缩手指。
刚刚的触感软弹,肉乎乎的。
阿杬身上没什么肉,这地方倒是肉多。
曜耳垂微热,低头继续砍柴。
白杬红着耳朵,见左右没人,报复似的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最脆弱的地方被牙齿磨动,曜喉咙发紧。
“阿杬……”
白杬一叹:“你是不是玩儿不起,一咬你就认输。”
“阿杬才是玩儿不起。”曜手往后,将他扒拉到身前来,“这边蚊虫多,你回山洞玩儿。”
“山洞还不是一样。”
说着,白杬腿上一痒,他一爪子拍过去。
“啪——”
“嘶——”
“疼了?!”曜拉开他的手。
五个手指印落在白皙的皮肤上,可见他下手有多么的不知轻重。
白杬擦掉手上的血痕抱怨:“之前阿梦叔说的那个驱虫草在咱们这儿又养不活。”
他看着傍晚这幽深的森林,听着数不清的“嗡嗡”声。默默将自己塞进曜的怀里。
“我等会儿回去找其他草药,做驱蚊团。”
曜在这边收拾柴火,建筑队的兽人们在将房子的活儿收尾。
白杬在林子里停不得,停下来蚊子就围着他。
他索性跟着金看房子。
最后做出来的厨房堪称完美。连接火炕的灶台也早做好了,但白杬一直没试一试。
趁着现在有空,白杬立马在里面生了一把火。
兽人们一见火光,退避三舍。
“阿杬,你冷吗?”
热浪扭曲,兽人们看见毛都要炸了。
他们皮毛厚实,夏天的时候,在太阳底下停留两三分钟就要吐着舌头散热。
现在能出来干活,那也是用人形的。
寒冷于他们而言,比炎热更好适应一些。
见白杬这举动,他们是一直退到了门边。
白杬笑道:“怎么会冷。”
“金,你们沿着烟道走一遍。看看有没有冒气的。走完了再去其他几个房间摸摸火炕热不热?”
烧这个火不是为了把火炕热起来,主要检查一下几个连接炕的通道修好了没有。
没修好就补一补,反正现在到冬天还有一段时间。
兽人们要是想好好地度过一个冬天,什么东西都得从当下开始准备。不然照着冬天那消耗速度,怎么也不够。
曜把从山里捡回来的木头砍成正合适的长度之后,全部往大山洞里堆。
夏天炎热,木柴也干燥。这个时候能收集一点是一点。
木头全搬进山洞,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屋顶升起了烟。
曜眼底疑惑一闪,去找白杬。
兽人们听白杬的话,每个屋子里走了一遍。
建房子的时候他们就细致。
烧炕在他们的心理就等同于玩儿火。
森林里打雷的时候,可能会发生山火。对待火,兽人们的态度只会更谨慎。
所以在后面修火炕的时候,都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细致。
自然,这成品不是一般的好。
检查完了的兽人们回到厨房。
白杬坐在火光中,脸上被映得橙红。额头的汗水晶莹,都沿着脸滴下了他还没离开。
兽人们心里一酸。
阿杬真好。
没有阿杬,他们现在恐怕还在……
还在睡觉?
瞬间,兽人们脸上像被糊了一层三合土稀泥。干了之后,僵硬。
白杬转头,注意到他们的动静:“看完了?”
金:“看完了。”
白杬弯眼:“那你们看着点儿火,我也去看看咱们辛苦几个月的成果。”
兽人们盯着那一看就热的火光,心里面最后最后一点点心疼化作青烟。
“噗嗤——”
白杬从厨房出来,正巧遇见来找他的曜。他一把抓着他的手腕,带着他一起。
两人并排,检查了一遍。
白杬身上的虚汗多了,浑身不适。
转个头,好家伙,曜几乎成了水帘洞。
白杬觉得自己握住一块在不断融化的冰棒,温度是热的,但手心全是水。
他松手,甩了甩。又勾着曜的脖子让他低头。
“啪嗒——”
汗水落在自己脸上。
白杬绷着下颚,用手背将他快流到眼睛里的汗水擦掉。
手擦过他劲腰,往他后背上一摸。
他摇头,啧啧直叹:“我可算知道了兽人们为什么这么抗拒白天的时候出来了。”
曜的后背要是有衣服,恐怕能拧出水了。
到厨房门口,他道:“你在外面,我进去。”
厨房,兽人们就坐在门口通风处,看着灶里的熊熊火光。
白杬进门立马赶人:“你们回去吧,剩下我来收尾。”
金:“阿杬,房子没有什么问题吧。”
白杬笑道:“好着呢。”
金放松一笑。
“那就好。”
兽人们巴不得离开这个大夏天还有火的屋子。
身后闹腾腾的声音很快消失。
白杬灭了火之后,确保没有再燃起来的可能后才出去。
天这会儿已经黑透了。
白杬一脚踏出门,曜还站在原地。
白杬戳戳他肌肉紧实的胳膊:“你动都不动,是在喂蚊子吗?”
曜拉着白杬的手腕,往山崖那边去。“我不像阿杬那么招蚊子。”
白杬耸耸肩:“你厉害,你了不起。”
曜低笑,忽然弯腰。
白杬呼吸一滞,微微后仰。“你、你干嘛?!”
“不干嘛。”他勾着白杬的腿弯,巧劲儿一提,将他打横抱起,“抱抱阿杬而已。”
“你不热嘛你!”
“不热,阿杬凉凉的,抱着舒服。”
夜色中,白杬的耳垂像半熟的樱桃,浮现出一抹浅红。
他在曜的肩膀上蹭蹭耳朵。
曜冷不丁道:“阿杬耳朵有点烫,害羞了?”
白杬捂住他嘴巴:“你才害羞。”
成天抱来抱去的,也就只有曜这么黏糊。看看其他的兽人,伴侣之间哪个像他们这样的。
白杬松手,去卷着他垂在身后唯一有点凉意的长发。
整个一大把,又长。
瀑布似的。
回到部落。
趁着还没吃饭,白杬立马把部落里存着的晒干的驱蚊草拿出来。碾碎,然后用兽人们换下来的毛毛包住,再用长毛草线绑起来。
就拇指大的一小坨,往腰间一挂,应该有点用处。
“阿杬哥哥,你在做什么?”
“过来。”白杬冲着山洞底下的幼崽们招手。
菇先跳上来,底下的阿宁又将最小的黑狼崽子递给阿宁,接着自己上来。
一会儿的功夫,白杬已经包好了两个。
“帮阿杬哥哥个忙,把这个东西像我这样,用毛毛包成一个球。”
“好。”
夏天的月亮总是明朗的。
洞里没有火光,外面也只有做饭的地方烧着木柴。但是明烛似的月光能把山洞里照得清清楚楚。
月华无声,静谧安然。
白杬低声教着小崽子们。
熟练了之后,九个幼崽,加上一个捣乱的狼崽子,很快把白杬弄出来的草药包完。
“阿杬哥哥,好了。”
“都数完了?”
“数完了。”
“那你们不出声,写在我手上,看看你们数对了吗?”
白杬摊开掌心。
菇第一个,阿宁第二个。没在怕的。
剩余的小狐狸们犹犹豫豫。
倒是才几个月的小狼崽子晃晃悠悠爬在白杬身上,用他软乎的爪垫在白杬的手心踩了踩。
“嗷~”
白杬轻笑:“好,你也数完了。”
平时有事没事儿,白杬喜欢教他们点儿东西。算数也好,认字画图也好,想起来就说两句。
像今天这数数的,也不是头一遭了。
白杬一手托着小狼崽子的软乎肚子,一手勾着几个小崽子们的鼻尖。“又忘了是不是?”
“没有,没有。”阿乐小手背在身后,摇头。
阿毛:“阿乐说忘了。”
阿了炸毛:“阿毛,明明是你说的!”
白杬挠挠小狼崽子的下巴:“我之前说过什么?”
乐垂头,抠着自己的手;“阿杬哥哥说,说……不懂就是不懂,不能撒谎。”
“既然没记住,我们就挨着再数一次。”白杬晃晃手里的小毛球,“看我,我身上挂了一个。这是几个?”
“一个。”
“好,那我接着挂其他的,你们跟着数,要念出来我听到知道吗?”
“知道!”
白杬将驱蚊球装进自己的兽皮挎包。
他先给离他最近的菇的腰带上绑好。没急着挂第三个。
他看了一眼幼崽们,菇跟阿宁同时出声:“二。”
其他小家伙立马回神:“二!”
跟比谁声音大似的。
白杬点点头,接着是阿宁,阿毛,乐……
挂一个念一个。
山洞里就还剩下小狼崽子。白杬低头看他。
“嗷~”
窝还没有~
白杬点点他湿漉漉的鼻尖:“挂上去之后不能乱动,勒着脖子会很疼知道吗?”
黑狼崽子懵懂歪头:“嗷。”
听不懂听不懂,嗷就对了。
“几个了?”挂好了,白杬问。
“十一!”
“吃饭了吃饭了——”
顿时,怀里的小狼崽子开始激动:“嗷呜——”
白杬失笑:“记住哦,吃完了我们继续。”
“好。”
夏天热,兽人们喜欢吃火锅但也经不起天天围在火堆边边流汗边吃。所以火锅变成了麻辣烫或者叫冒菜的形式。
简言之,就是把所有的菜备好,锅里先调个大骨头汤。
水一开,直接倒菜。
不用煮太久,捞起来后,兽人们自己捧着碗,按照口味去调料台。那里有专门守的大厨帮忙调料。
这样一来,吃得也舒服一点。
现在的菜品多了。
牛肉、羊肉片大块大块的,缺缺菜的叶子油亮鲜嫩。笋子也放了一点进去,还有蘑菇、吃着软糯的豆子等等。
要是受不住辣味的,加上胡草,单吃个蒜味儿也差不多了。
因为食材好,调味料的味道没放得太重,吃起来的味道也更多了一份鲜味儿。
兽人们吃得满嘴流油。
即便是烫到了也不松嘴,可见喜爱。
吃晚饭,白杬领着幼崽们继续。
兽人们则洗完了碗筷之后躺在兽皮上,吹着还算凉快的夜风,舒服地闭眼。
“嗡嗡嗡——”
小狼崽子屁股一痒,龇牙:“嗷!!!”
接二连三的兽人变做动物的形态。
不愿意像这样的,就盯着绕着自个儿飞来飞去的蚊子打。啪啪拍打的声音一下比一下狠。
白杬低头问小崽子们:“刚刚多少个了?”
“十一!”
“好,那我们继续。”
白杬放慢速度,挨个把挎包里的毛球递给兽人们。给一个说一个:“绑在身上,驱蚊驱虫。”
“十二……二十五……”
最后一个,白杬将毛线球给了曜。
“六十八!”
“呵欠!”崽子们被白杬遛得困了。
白杬蹲下:“现在知道了吧?”
“知道了!”
“好,那该回去睡觉了。”
“阿杬哥哥晚安。”幼崽们迫不及待地跑开。
以后离阿杬哥哥远一点。
“晚安。”白杬把他们全部送进了山洞才回去。
刚刚走了一会儿,吃撑了的肚子已经舒服多了。
他一进洞,靠在床头的曜便睁开眼。
眼睛亮亮的,像两盏灯笼。要不是白杬看得清楚他的身子,指不定心里会发毛。
“困了?”
“没有,等你。”
屋子里有水,白杬洗了个澡后倒了水,才回到山洞。
刚曲腿上石床。
曜的腿一抬——
白杬单腿没跪稳,直接往他身上一趴。
“你偷袭!”他咬牙。
低沉的笑传来。腰间一紧,白杬坐在了曜的腿上。面对着他。
“阿杬自己笨。”
白杬捂住他的嘴:“不要人身攻击啊。”
他吸了吸鼻子,靠近了曜,身上缭绕的全是他那股淡淡的青草味。
他凑近,脸挨着自己的手背。
手心处,是柔软的唇。
“我明天要跟着草去采集。”
曜顺着他有些湿润的头发:“要起来很早。”
白杬松开手,脸挤着曜的脸:“所以啊,明天早上你叫我起来好不好?”
曜就是个人形闹钟,只要他想,就没有起不来的。
“去找红薯?”
“是的,为了你下半辈子能够吃素吃得饱。”
曜一手勾着他的腰,一手护着他的后脑勺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好。”
白杬八爪鱼似的抱紧曜。
今晚的曜也如之前一样,凉幽幽的,比白天抱着舒服多了。
两人在黑暗中静坐。
曜顺着他的头发,让发丝快点干。
白杬下巴往他肩膀上一搁,熟睡过去。
次日一早,白杬被曜叫醒。
从来没有这么早起来过的白杬几乎是神体分离。
他走一步,摇三下。
最后直接把脑袋往曜的背上一搁,没骨头似地扒着他,让他带着自己走。
天还没亮,星辰几颗在天边闪烁。
白杬撑开自己沉重的眼皮子看了眼,闭眼往曜的肩膀上磕脑袋。
醒醒,醒醒。
想想红薯。
曜低沉的笑意透过胸腔在白杬的脸上震动。
“不许……笑。”白杬迷迷糊糊地歪着脑袋,身体越过他的手臂下滑。
曜弯腰,揽着他往身前一抱。做势将他往回带。“醒不来,那就回去继续睡。”
“我不!”白杬龇牙,一口咬下。
曜脖子上挂着白杬的手。
脆弱的喉结也没入他口中。尖牙抵着, 只需要稍稍用力,就能咬破最外层的皮肤。犹如捕猎一般,一击毙命。
曜停下步子, 垂眸。“阿杬,疼。”
白杬皱了皱鼻子, 松嘴。
他鼻尖在被自己咬过的地方拱了拱,咕哝:“听话……”
“嗯, 听话。”曜喉结滚动, 声音微低。
清冽的眸光穿透夜晚的纱帐,覆盖在白杬的脸上。
看了半晌,怀里的人就这么歪着脑袋睡熟了过去。
曜心底一叹, 抱着没骨头似的人去跟狩猎部队汇合。
白杬在曜的身上赖了不到五分钟,脸上忽然贴来一块冰凉的兽皮。他一个激灵, 困意散了个干干净净。
“阿杬,醒了吗?”曜撤了帕子,眼中含笑。
白杬沾着水珠的脸皮肉绷紧,显得有些清冷。
长睫下, 看曜的眼神略带幽怨。半点不见刚刚哼唧耍赖的样子。
大家随便吃了一点肉填肚子, 随后借着月光,出发。
风声萧萧, 带着清晨的水汽飞速掠过。林子里雾气朦胧, 四处掩藏着兽人们走出来的路。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兽人们的毛毛尖尖挂上了细小晶莹的露珠。
大家习以为常, 抖了抖毛便放下拉车。狩猎队沿着猎物的痕迹找去, 采集队则就地开是找能吃的野菜。
白杬从曜的身上跳下来。
落地踩稳, 腰被控制在曜的两个巴掌间。白杬像出水的鱼, 只能动动自己悬空的脚丫子。
“放我下来。”
“穿鞋。”
曜将兽皮袋里的兽皮凉鞋拿出来, 然后往地上一蹲,将白杬放在自己的腿上坐着。
他单手握住白杬的一直脚。
白杬一颤,猛地抽回:“我自己来,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