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蹦乱跳的心脏。
梅子规把手压在整洁的西装上,好像这样就能平复胸膛里那一只顽皮的小松鼠。
贵宾会客室位于大楼的顶层,宽敞明亮,装饰典雅。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将阳光纳入室内,让整个空间充满温暖的光。
金氏大君进入会客室时,步伐稳健有力,散发出一种坚毅的气息,让人不禁对她抱有敬意。她看起来并不是一位美丽的女性,而且也显然并不在使自己美丽这件事上花许多功夫,她的面容中透露出不掩饰的岁月痕迹,但那些细纹都是她经历的证明,让她倍显魅力和智慧。
金氏大君朝元大君微微一笑,显然,她对元大君不修边幅的形象也毫不在意。
金氏大君微笑着说道:“元大君,我非常欣赏你从不过分在意外表的举动。在商业场合,真正重要的是你所展现的能力和才华,而不是外表的修饰。我十分欣赏你的自信,也相信你的实力。”
元氏大君听了这话,却不觉得受宠若惊,只笑着说:“这话从不听你在唐大君面前讲。”
金氏大君不以为意,仍然保持笑容:“哈哈,大家都是朋友嘛。”
元大君把也不在这个话题上过分纠结,拿起一份文件递给金大君:“不知道看完这个之后,我会不会成为对你而言比唐大君更重要的朋友?”
金大君笑着接过文件,浏览一遍标题后,眼睛就已经一亮,展现出无比友善的光芒,仿佛这一秒就要将元大君当成生死之交:“我早就说我更喜欢年轻人!”
待商谈过后,金大君才与元大君款款走出会客室,二人彼此交换眼神,已达到心照不宣的默契。
梅子规这时候也从走廊的另一侧缓缓走来。他的打扮一如既往地考究,一件浅杏色的衬衫贴身而穿,隐藏式纽扣巧妙地藏匿在衣物之中,不露痕迹。这一设计巧思使得衬衫正面看起来整齐无瑕,与那不勒斯西裤完美搭配,没有任何分散注意力的元素。一身着装既时尚又典雅,时髦而端庄。
金大君赞赏地看着梅子规,便微微一笑:“梅顾问,看来这几天你也要辛苦了。”
梅子规倒有些不明所以。
金大君好奇看着元大君,道:“怎么,元总,您还没跟梅顾问说过几天骑马的事情吗?”
元大君无可无不可道:“没想起来说。”
金大君摇头道:“这你就不厚道了。骑马是得专门搭配骑马装的,您也得留些时间给梅顾问,让他为您好好准备定制的新装。”
元大君只说:“骑马还得定制一套衣服?这不是闲得慌吗!”
金大君也是一个直率的女人,只说:“不闲得慌?那你自己不会穿衣服吗?为何雇一个梅子规给你做形象,是因为你闲得慌还是钱太多花不完?”
元大君被怼了也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点头说:“你讲得对!既然把梅顾问请来了,就得给他发挥的空间,不然辜负他的才华,也辜负他的薪资!”
说完,他又请金大君一起午餐,并带上了秘书以及梅子规。
金大君也带了自己的秘书助理一同用餐。
大家吃起来倒是气氛融洽,食饭时候也不谈工作,只谈风月。元大君一如既往地不拘小节,并不过分讲究用餐礼仪,倒显得身旁的梅子规比他更似贵公子。
金大君看着也觉得突兀,但嘴上并不批评指正,还是和元大君把酒言欢,仿佛已成莫逆之交。
餐后,金大君便与秘书助理一同离开。
元大君则与秘书以及梅子规返回公司。
元大君交代让秘书完成相关事宜后,又有两三个会议以及许多工作,直到下班坐上专车,他才得以闲下来,能和梅子规聊一聊过几天骑马的事情。
梅子规只说:“看来你和金大君已经成为好朋友了。”
“暂时是的。”元大君道,“毕竟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
梅子规默默颔首,又道:“夫人担心你不会穿衣服便不能交朋友,看来她是多虑了。”
元大君笑了一下,说:“我早就说了,我的战场,不在穿衣打扮、晚宴酒会里面。”
“那不知道我的存在有否耽误了您的功夫?”梅子规淡淡问道。
元大君却道:“不,恰恰相反,我的子规先生。”
夕阳通过车窗晒在元大君的脸上,他微微眯起双眼,褐色似琥珀的眼眸映照出一抹淡淡的温暖:“你对我,意义重大。”
随着车辆驶过城市的道路,夕阳的余晖逐渐消失,城市的霓虹灯开始闪耀。
这一回,金大君之所以对元大君前所未有的热情,是因为元大君谈来了一个合作项目,可以让金氏也从中获益——那就是翡翠岛的开发项目。
当然,这个项目还没有完全落地,下个月,他们将招待翡翠岛的来宾,细谈合作事宜。招待的第一环便是骑马会——主要因为翡翠岛重要人物的李大亨十分喜欢骑马,这是投其所好之意。
“既然是要招待贵宾,那么大君恐怕也得打起精神,不能过于随意。”梅子规耐心地劝道,“骑马装还是得穿起来的。”
“骑马装倒是其次。”元大君把手搭在额头上,定定看着梅子规,“骑马会嘛,还是骑马最重要。”
梅子规倒是话头醒尾,灵上心头,说:“您的马术如何?”
元大君笑了:“像我这种小时候饭都吃不饱的人,你觉得呢?”
骑马,是一项古老而昂贵的爱好。
首先,马匹本身就是昂贵的存在。这些优雅而高贵的生灵需要高质量的饲料和专业的护理——而这些精心照料的价格,不容小觑。
其次,马术装备是骑马者不可或缺的道具——漆黑的马鞍、锃亮的马镫、精美的马具……都需要由经验丰富的工匠一针一线细心打造。每一根缰绳、每一个扣环,都承载着匠人们的智慧和匠心。这些精致的制作和高品质的材料都使得马术装备成为名副其实的奢侈品。为此也诞生了类似爱马仕这样的奢侈品牌。
骑马的场地和设施也是不可忽视的。宽广的马场、舒适的马厩,以及良好的训练设施,都需要投入巨大的资金来建设和维护。
因此,骑马这项美妙而迷人的爱好,不仅需要投入心血和时间,更需要一笔不菲的财富。一般而言,只有较为富裕的家庭才能培养子女成为马术高手。
元大君把头靠在后座上:“你是会骑马的,对吗?”
梅子规并不否认:“懂一些,但很久没有骑了。”
元大君不意外地笑了笑,说:“那你能给我介绍一下骑马的魅力是什么,为什么那么多富豪都要玩这个?”
“魅力大概就是暴发户做不来。”梅子规的回答简明扼要,“老钱们的社交名片。”
穷人乍富可以大肆收藏书画艺术品,血拼一身高级定制出入时尚晚宴,也能开一辆闪耀的跑车风驰电掣,但是,却不可能突然一脚跨上马背身轻如燕。
骑马不同于其他奢侈品消费,它需要的不仅仅是财富,还有时间、耐心和技能的积累。
穷人即使有了财富,也不能立即获得骑马这项技能和体验。
骑马是一门需要长期修炼和投入的艺术。驾驭一匹马需要与之建立起信任和默契,需要经历无数次的训练和磨砺。这种默契不是金钱可以买来的,而是通过时间和经验的积累所获得的。
是以,骑马演变为一种身份的象征。
那些老钱们便将骑马作为自己独特的社交名片,彰显底蕴。
元大君望着梅子规,笑道:“那我既然有你这位良师,就不用再请马术教练了?”
梅子规对此表示:“专业的事情还是请专业的人比较好。”
他的建议总是如此冷静理智。
但元大君却不是。
元大君虽然属于“穷人乍富”的“暴发户”,但元氏却不然。
元氏庄园的马场已建成许久,位于庄园的边缘,占据着广阔的土地。
梅子规和元大君并肩走在草地上,看着训练员牵来的两匹骏马。
元大君下意识地伸手拍了拍一匹黑马的脸颊,笑道:“午安,兄弟。”
梅子规一下便看出来乾坤,道:“看来你是会骑马的。”
元大君笑问:“我还没上马,您就看出来了?”
“看一个人会不会骑马,只需要看他跟马怎么相处,就能知道。”梅子规解释道。
元大君笑着点点头:“我回元氏也好几年了,接受了家族的一些‘改造’和‘培训’,培训课程里面当然包括马术。”
梅子规好奇道:“原来你在元氏已接受培训多年……”他的话就到这儿,但未尽之意很明显:怎么还是这副德行?
元大君哪里听不出来,只哈哈一笑,道:“我只爱学习我感兴趣的部分。”
梅子规无言以对,却见元大君已经利落地跃上黑马的马背。
骑马并非一日之功,梅子规看元大君鲁莽的举动,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担忧,还真怕他过分激进会摔倒地上。
然而,元大君的表情自信,神情轻松。黑马似乎也能感受到元大君的自信和友善,毫不抗拒地接受着元大君的驾驭。显然,他与马匹之间有一种默契的纽带。
梅子规心中暗明白,虽然元大君的态度可能不是那么认真,但他似乎有一种与马相处的天赋和亲和力。
但梅子规也很快发现了问题:
元大君只在草地悠闲地行走着,手中的缰绳松松垂放,任马匹随心所欲地前行或偶尔低头吃起路边的青草。
他简单地享受着骑马的乐趣,没有对马匹施加任何指令或引导,只是随波逐流地随着马的步伐悠然行进。
简而言之,四个字,信马由缰。
梅子规站在一旁,注视着元大君的骑行姿态。
他注意到元大君的身体并没有正确地调整和平衡,手腕有些松弛,缰绳的张力不够稳定。
他虽然能让马匹自如行走,但这种方式并不符合马术的要求。
就这样信马由缰可以,要赛马竞技绝对不行。
梅子规却没有进行任何的矫正和规劝,正如他没有试图让元大君穿上定制西装一样。
然而,在元大君下马的时候,梅子规却还是多嘴问了一句:“骑马装要为您准备吗?”
“还是要吧。”元大君想了想,说,“但不要束手束脚的那种。”
梅子规答道:“尊敬的大君,骑马装没有不束手束脚的。”
元大君耸耸肩:“那就不劳子规先生费心准备了。”
梅子规心下微叹,却对元大君的答案并不意外,只说:“翡翠岛的那位李大亨对骑马热爱也研究,如果您不展现出对骑马礼节的尊重,只怕他也不会喜欢。”
“我管他喜欢什么?”元大君眉毛一挑,“我又不喜欢他。”
梅子规真真无言以对,只淡淡看着元大君,没有讲话。
元大君却笑了:“那你喜欢么?你喜欢,我就穿。”
“不喜欢。”梅子规淡漠道,“您别穿了。”
元大君瞧梅子规这有火发不出的闷葫芦模样好笑,偏要逗他几句。
梅子规冷冷不接茬,半晌才说:“护具总是要穿的。”
“没必要。”元大君还是那一句,“不舒服。”
梅子规定定看他,表情少见的严肃:“这是安全需要,骑马不是娱乐,而是冒险。护具已经不是舒服不舒服的问题了,尊敬的大君。别的我不强求,唯独这件事,我希望您能够稍微委屈一下您那自由奔放的天性。”
梅子规那双深黑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元大君,眼神坚定,表情冷酷,却让元大君自作多情地读出了几分温柔关怀。
元大君禁不住捧着梅子规的脸吻了下去。
晚风,泥土气息,马的呼吸声……
还有灼热的吻。
梅子规浓黑的睫毛微颤两下,然后抬起膝盖,猛往元大君的裆部来了一下。
元大君疼得往后退——就算再坚毅的男人,也禁不住在关键部位来这一下,除非他是兵马俑。
梅子规却声音平稳:“如您所见,护具还是很重要的。”
元大君抬头一看,却见梅子规冷峻的脸透出促狭的笑意,似冰川飞出一只报春的小鸟。
第14章 骑马会
高耸的树木环绕着马场的边缘,微风轻拂,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伴随着鸟儿的啁啾声,和谐动听。
马场的入口处张灯结彩,迎接翡翠岛来的宾客。而珍珠岛当地世家大族的名流们也都在此,其中也包括了最近和元氏不太对付的唐氏父子。
到底元金王唐四大家族在外听起来还是同气连枝,迎接外宾的时候还是一起的。
只是,这样的表面和平已经很难维持了。
唐大君原本就看不起年轻气盛的元氏新大君,总想着趁机从他手上蚕食元氏势力。经过几次摩擦后,他对元大君的不满更上了一层,却始终保持他认为最大限度的客气。直到上回吃馕又吃瘪,当众被下了面子,他也索性考虑正式撕破脸了。
王大君为人和气,最爱说和的,便劝唐大君道:“唐氏大君呀,你都是多大的人,何必和小孩子一般见识?他才多大?年轻人难免气盛,你且看他,说不定他自己就会摔跟头吃亏,到时候该懂的都懂,也知道敬老尊贤了。你和他没什么好计较的。”
唐氏大君却冷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也知道,这次的事情不仅仅是年轻人的气盛问题,而是尊严的问题。我不能坐视不管,让他得意忘形。如果我不站出来,他会认为我们唐氏好欺负,以后我们还怎么在珍珠岛立足?”
王大君却又说:“可是现在翡翠岛的项目是元氏牵头的,你不和他亲近亲近,以后也很难开展啊。”
说到这个,唐氏大君心里更不开心:他又不是傻子,已经看出元大君早跟王大君和金大君就翡翠岛项目谈好利益分割了,却唯独没带上自己。这时候,王氏大君又来装好人充和事佬,唐氏大君心里也有气。
他对王大君的虚伪态度感到愤怒,心中的怨气愈发积蓄,只道:“王大君,你说得轻巧!你以为我不想和元大君共同合作翡翠岛的项目?可他根本就不给我这个机会!他和金大君密谋好了,却把我排除在外,这样的合作还算公平吗?我不会让他们得逞,我要让他们后悔对我的冷落!”唐氏大君嘴里虽然只说“他和金大君”“他们”,但其实意思分明是“他、金大君和你”“你们”!
王氏大君哪里能听不明白,只能讪笑着走开,不讨这份没趣。
看着王氏大君走开,唐氏少爷才对唐氏大君说:“父亲,翡翠岛那边其实和元氏也没有把合作完全敲定下来,我们还有机会可以把项目抢过来,到时候,王大君和金大君就会站在我们这边了。”
唐氏大君当然也明白,也有这个意思,不然就不会来了。他笑道:“翡翠岛项目这次还是要看李大亨的想法。李大亨这人喜欢骑马,大家都是知道的。不然就元大石头这乡下仔根本不懂骑马,怎么还会开骑马会?不就是为了投其所好?”
他说的“元大石头”,指的正是元大君。
他现在已经懒得用“大君”这个尊称来指代元大君了,他心下认为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配。
在他眼中,元大君只是个乡下来的不懂规矩的年轻人,他绝不认为元大君能有什么真正的才能。
正当唐氏大君和唐氏少爷议论之际,李大亨和他的夫人缓步走来。李大亨是翡翠岛的主要开发商,也是此次项目的关键人物。
只见他身着一身华丽的马术装束,英俊而潇洒,他的夫人则身穿华美的长裙,婀娜多姿。
他们的出现自然而然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唐氏大君立刻迈步上前,微笑着向李大亨和夫人问好,又说:“非常荣幸能在这里见到您们。翡翠岛的项目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我们希望能有机会与您合作。”
李大亨一下子就听出唐氏大君的意思了,便笑着说:“唐氏大君,你们家族在商业上的声誉是众所周知的。我对你们的实力和能力有所了解。但是,项目的事情牵涉众多,目前我们都在斟酌,需要仔细考虑各个方面的因素。”
李大亨的话说了跟没说似的,但唐氏大君却心中一动,觉得李大亨的话中有着机会。
李大亨却把这话停在这儿,笑了一下,又道:“只是,这次来,主要还是为了骑骑马,散散心,不谈工作。”
他的妻子也说:“是的,我可不爱在娱乐的时候听人谈生意。”
唐氏大君忙放下这个话题不提,又道:“不谈工作,不谈工作……我们谈谈骑马!其实我家的马术传承已有数代。我们注重培养家族成员的马术技能,从小就接触马匹,了解马术文化的精髓。当然,我也明白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接触到这样的机缘和资源……”说着,他意有所指地看向马场的一端。
李大亨夫妇也随着唐氏大君的视线扫视全场,只见四周的人们都身着专业的骑马装,上衣合身,骑靴紧紧包裹紧身裤腿,完美地契合身体曲线。唯独元大君与众不同——他穿着一件简单的T恤和一条牛仔裤,看起来更像是平常休闲时的装扮,与其他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看到元大君的打扮,李大亨夫妇略感意外。
唐氏大君趁势说:“请勿见怪,这元氏的小子素来……唉,毕竟,他过去的经历和我们都不一样。”
其他人们听到唐氏大君的话,略带尴尬地笑了笑,无声附和。不少人早对他常年不合时宜的打扮感到不满。
然而,李大亨夫妇的表情并未受到影响,他们保持着淡定和礼貌的态度,让别人看不清他们的真实想法。
元大君也和梅子规走了过来,与李大亨夫妇聊天交流。唐氏父子却也不避不让,一脸的司马昭之心,也不掩饰了。
李大亨的太太看着梅子规道:“这位先生有点面善……”
元大君笑一笑,说:“这是我的形象顾问,姓梅,名叫子规。”
这位太太微微一笑,道:“原来是形象顾问,真是好形象。”
梅子规已把名片奉上。
李大亨夫妇接过名片,又细细打量梅子规,只见梅子规身着一身骑马装,上衣是纯白色的,亮丽洁净,袖口和领口镶嵌着精美的银线,在阳光下闪烁,骑马裤则是黑色的,贴合他修长而匀称的双腿,展现出完美的比例。裤腿与骑靴紧密相连,形成一种无懈可击的统一感。
李大亨又看了一眼T恤牛仔的元大君,好笑道:“你这个形象顾问该不会把形象费都花在自己身上了吧!哈哈!”
唐氏大君见状,也乘机插话道:“哈哈,元大君,我们都知道你不喜欢骑马,可整齐衣服也得配一套,不花你多少钱。”
元大君闻言挑眉,说:“谁说我不喜欢骑马?”
听到元大君的回答,唐氏少爷立即趁机说道:“我确实听说元大君近期时常练习骑马,想必现在已经很熟练了。如果不嫌弃的话,不如我们比一场?”
这突如其来的提议让人不安。
唐氏少爷从小骑马,而且技术了得,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元大君那半吊子骑术肯定是比不过他,而且是无论怎么比、比多久,都比不过的那种。
然而,在翡翠岛的李大亨面前,元大君也不能轻易认怂,否则也难以下台。
作为真正话题中心的李大亨却也没有任何打圆场的意思,似乎也想看看元大君会如何面对这样的挑战。
如果元大君表现惊惶不安、怯懦退缩,那李大亨确实会重新估量这个人是否值得合作。
这场比赛的结果似乎已经注定了,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元大君身上,似乎都很好奇元大君会否接受挑战——他们知道,元大君在骑术上势必不敌唐氏少爷。在这样一个公开的对决中落败,元大君只怕会因此丢失面子。
当然,丢了面子还是小事情,要是失去翡翠岛的项目,那就是丢了里子,才是大事。
然而,元大君面带微笑,似乎对这个挑战毫不在意。他的目光透露出一股不可思议的自信,只道:“就你?”
“就我?”唐氏少爷听到这话简直气笑了,“是的,就我,元氏大君,不会就我您也不敢迎战吧?”
元大君却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是大君,长你一辈,和你比,赢了没意思,输了更没意思。”
唐少爷越发觉得好笑,正要反唇相讥,没想到元大君又伸手朝旁边指了指,一脸从容道:“不如这样,你和我的形象顾问比吧。”
梅子规:……
众人听到元大君要让形象顾问和唐氏少爷比赛,一下子也很意外。
虽然梅子规穿的衣服很专业,看起来也颇为俊俏,但越是这样,却越让觉得他只是一个追时髦的花架子。谁都不觉得一个清瘦俊美的造型师在骑马上能有什么造诣。能遛两圈就顶天了,哪儿能和唐氏少爷相提并论?
唐氏少爷倒不好直接说什么,幸得他带的助理帮腔说:“让一个这么斯文的造型师骑马,会不会太强人所难了?也跟您说的一样,咱们少爷赢他没意思。”
这番话说得不错,立刻让大家产生了一种元大君不敢迎战、推出一个造型师来顶缸的观感。也有人开始在心中觉得元大君无能,找借口逃避挑战。
话虽如此,众人也不好当面表现出来,到底这儿是元氏的场子,而元大君也是大多数人不能得罪的对象。金家和王家大君有实力和元氏大君分庭抗礼,但也没有这个必要。为着元氏大君承诺的翡翠项目的利益,她们现在把元氏大君当干儿子一样亲。
倒是唐氏大君,现在和元氏大君最不对付,却也是只有他和元氏大君身份相当,可以提出质疑。
因此,他便淡淡一笑,以调侃的语气说:“哦,元大君,你真是太大方了。你本人不赏脸与犬子正面交锋,那就派一个造型师来代劳,只可惜我很担心这个造型师代表不了你的真正水平。”
众人陷入了沉默,紧张的氛围弥漫开来。
元大君却一丝尴尬也不曾有,保持他一贯的爽朗笑容,大方回应道:“哈哈,唐氏大君真善于发现问题。但有一个地方你说得不对,那就是梅子规不是简单的‘造型师’,而是我的形象顾问、我的礼仪指导,更是我的良师益友,在我看来,他和我是一样的,完全能代表我。”
这话听得众人纳罕,元大君竟然对自己的形象顾问如此器重,并将他视为能够代表自己的存在。不过,在部分人耳中听来,只觉得元大君这是嘴上空谈,好让梅子规替自己出战显得比较合理,没那么丢脸的说辞罢了。
唐大君也是这么想的,笑道:“元氏这么抬举一个小顾问,有点让人意外啊。”
“我说的不是虚的,”元大君笑道,“既然您不相信,我们可以立一个彩头,以表示我的尊重,您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