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粥粥吧,谢池春你能不能有点良心啊,反射弧是得多长还得几十年后别人提醒你你才意识到自己是“爱”粥粥的?你那哪里是爱你就是心里有鬼良心难安!!你特么居然还找人做法事,粥粥死了你不去愧疚你特么怕他变成鬼缠着你,你就是自己心虚,晚年浑浑噩噩神志不清终于想起粥粥的好了,你搁这自我感动给谁看呢,现在说自己爱粥粥你配吗你个狗!!!
他不是爱周周,他是经历了另一种结局之后他觉得不好,所以重开之后他想尝试一下另一种结局,因为他什么都得到了,除了周周,他太贪心了,他什么都想要,恶心
催更催更催更催更催更催更催更催更催更催更催更催更催更催更催更催更催更催更太太勤劳起来!拿小皮鞭啪啪催更
这样的周周,我感觉好伤心啊
快别虐攻宝了,我的心疼死了
鼠鼠我啊,要被你这种人渣恶心死了
……恨煞
宫女太医何其无辜,这个受趁早去死吧
我好讨厌这个受……代入一下宫女和太医这种打工人,直接心梗
越来越讨厌谢某人了。不止是因为小周。
这个受是不是小攻真正的老板
有好文兮,见之不忘,猛灌营养液,为之轻狂
好狗的受
-完-?
第98章
周寂疆回了京都就霸占了紫宸殿龙床,他重伤嗜睡,总是醒来说了没几句就又睡去,最后记忆是他平静问帝王:
“你要京都众人都看见我这个昔日风光无限的丞相,被打上奴印,瘸了条腿,卑躬屈膝、摇尾乞怜吗?”
帝王神情那样沉郁,眼神那样痛,就好像周寂疆那些伤在他心里有百倍千倍重。
“不会的。”谢池春说。
他声音轻到不可思议:“自你离开,朝廷三年多未设丞相之位,你从来都是丞相。”
没有人能够替代周丞相的存在,从来没有。
他师从九星阁,一下青城山,本该是年少无知的年纪,却轻易在天下闯出了鲜衣怒马少年郎的名声,从此,辅佐越国天子越渊,征战沙场,打下无数城池,名震天下。
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天子越渊。天下人都这样认为,越国强盛,天子越渊与其丞相周寂疆,缺一不可。
可偏偏天子越渊自断双臂,偏要在他人污蔑周丞相造反时盛怒,流放他。
无数人乃至敌国都曾表示过惋惜,但惋惜有什么用呢?天子越渊向来是说一不二也决绝狠心的性子,要他收回成命基本上是破天荒了。
周寂疆也是这样认为,自流放开始他就做好了死亡准备。
却不想,有一日,真破天荒了。天子越渊亲自去平川城找他接他,还不顾他满身脏污恶臭抱着他回了京都。
试问古往今来,历史悠悠,朝代更替频繁,帝王将相如烟,哪个帝王能对臣子做到这等地步?
旁人都艳羡死了。
周寂疆作为当事人,听帝王承诺这朝廷之中丞相职位还是属于他,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座只有他能坐。
他是什么想法呢?
周寂疆面无表情,看向帝王,他罕见笑了一下,这是三年多来他唯一一个笑,恍然,如冰雪初融,春水暖阳。
谢池春下意识摸上他手背,他含着惊喜:“丞相……”他以为这样弥补,周寂疆会高兴。
可周寂疆下一刻就收敛笑容,太快了,好像真的觉得好笑,现在又觉得不好笑了。
谢池春竟然看不懂他。
周寂疆避开了他伸来的,仍旧是眼神淡漠,毫无波澜。
“陛下说笑了,”他眼底平静,说,“周奴残破之身,难堪大任,再说,若是全天下人知道越国丞相之位竟让一个不干不净的卑贱之人占去了,怕是都得笑掉大牙。”
“何况……”
周寂疆停顿了一瞬。
“陛下想让他人指责您昏庸无道,留下一个千古骂名吗?”
周寂疆说出这句话其实还含着其他意思,他眼里空洞麻木,在说出“千古骂名”时有半秒停顿,眼神泛着说不出的冷。
要知道,这世间百态,没有人一成不变。
就像是以前周寂疆哪怕死也不会造反。
“……”
当时谢池春就那样沉默注视着周寂疆的脸。
周寂疆能感觉到脸上视线,一寸寸扫过他皮囊每一处,吃干抹净似的,要把他每一个细小面部肌肉走向都研究明白。
帝王多疑,这种特性在谢池春晚年时尤为严重。
他少年时期经历冷酷严峻的政治斗争,青年时就是统一天下气吞山河,仅仅用了十几年就结束了长达几百年的乱世,他残暴但也是当之无愧被人尊称“天子越渊”。
切不提那十几年筹谋忍辱,谢池春幼年生活颠沛流离就造成他对人防备颇深,很难与人推心置腹。
周寂疆曾在平川城见过他受尽白眼奚落那些狼狈,所以他理解谢池春,也包容谢池春。
他不曾强求谢池春彻底接受他,只是想站在他肩侧,如谢池春所言,陪他扶摇直上做那天下第一人。
却不想,天子多疑,有一朝会落在他头上,他终究还是被自己对谢池春那份包容,反噬其身。
想到以往,周寂疆难免气血翻涌,喉头腥甜。
他还在帝王视线威压之下。
帝王似乎看出他时而卑躬屈膝时而平静姿态下的深刻恨意,又似乎没有。
谢池春只是在他面容褪去血色时瞬间扶住他肩膀,他声音带着急,说:“快些躺下。”随即宣了太医。
周寂疆又陷入昏昏沉沉,期间仰躺着瞧见无数太医涌入紫宸殿,他们拎着提梁小箱匣,发现周寂疆竟然躺在龙床上,吓得跪倒在地。
谢池春嫌他们满口于理不合,大怒,随即太医忙不迭上前。
这一看,周寂疆身上简直没几块好肉。
而且越往下深究龙床上人到底经历过什么,太医就是一阵心寒,他行医十几年,人到不惑之年,也算见过许多病痛折磨下的人。
那些人通通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不想活了。
□□折磨足以泯灭一个人的求生欲望。
可是周……丞相却不同,他身上有依稀包扎与膏药痕迹,表示他明明很想活下来。
简直让见惯了病痛的太医都忍不住感慨万千,原来世间竟有人意志坚韧至此。
或者换句话说,很多人若是落到这番境地必然会寻死,更何况周寂疆这种少年时期鲜衣怒马、青年时期风华正茂无人敢指摘的天之骄子,按道理说,一般人前半辈子顺风顺水,被众人捧在高山溪水,他该是忍受不了傲骨被打碎,硬生生被踩进泥沼。
可周寂疆天生与他人不同,他仍旧存了求生意志,竭力想要活下来。
“……”
不多时太医将情况与帝王说了,就离去了,帝王闻言就开始沉默,望着龙床上昏迷过去的人,神情仍旧分辨不出喜怒。
只是太医见过太多病患那些爱人,或两情相悦却一生一死阴阳相隔,他隐约觉得帝王似乎就有点像心疼?
不敢细想,太医带着提梁小箱匣,连忙退下。
紫宸殿只剩下两人,空空荡荡,夜深,恢复了死一般寂静。
周寂疆眼皮子很重很重,他要睡着了。
在眼前昏黑模糊之际,他似乎察觉床塌陷一角,那人附身用冰凉体温贴在他烫得厉害的脸颊。他听见耳畔低语。
“昏庸也没关系,千古骂名也没关系,丞相永远会是你的。”
他会担下昏庸骂名,赎罪,让周寂疆重获荣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于与他并肩而立,共赏天下无尽好风景。
这次,并非是权衡利弊,而是心甘情愿身边多了一个人与他分享天下的一切权力。
周寂疆似乎迷迷糊糊翻了个身。
他看着周寂疆瘦削后背,一夜未眠到天明。
谢池春向来是说到做到的人,就如同他要流放陪伴他左右足足四年的周丞相,眼睛也不眨,未曾收回命令。
这一点,周寂疆身为当事人,他很清楚。
因此,他一醒来就发现那些宫人毕恭毕敬仍旧叫他“周丞相”,哪怕偶然有臣子来紫宸殿与帝王议事,突然回头恭敬唤他“丞相”,周寂疆也并不惊奇,或者受宠若惊。
尽管浑身都被糟践不成样子,他仍旧做过那风光无限丞相,骨头断了,那份淡然还在。
只是他现在这声“丞相”却只是名头上,再说,在他这种处境下,让人喊一句丞相,显得更为耻辱。
要是一般人从云端坠落之后怎么能忍受昔日同僚目光,大概会直接自裁了。
所幸,周寂疆没有。这点,连谢池春都觉得庆幸,周丞相确实是一个意志坚韧到令人钦佩的人。
故而,周寂疆暂时在紫宸殿住下了,他现在无法插手朝廷的事情,只是日日夜夜仰躺在紫宸殿龙床上养伤。
说来紫宸殿是帝王居所,谢池春与他久别重逢,如重获至宝,本就想与他同塌而眠,抵足亲密。
他若无其事,周寂疆却无法做到。
谢池春是与他在床榻上睡了半个月才发现。
周寂疆浅眠,也许过惯了平川城那种寒冷艰苦的日子,他睡在柔软床榻竟然不习惯,夜里总是翻来覆去,谢池春起夜每次也都会发现他有时候眼睛睁着,一动不动,不知想什么。
最主要,还是他受不住身边睡着一个人。
周寂疆焦虑,心不安,头发一大把一大把掉,又梦魇,他经常梦里呼喊着什么,挣扎着,手脚冰凉,却醒不过来。
谢池春睡眠也不好,可是很意外,在周寂疆身侧,他倒睡得安心,只是周寂疆睡不好,他也无法心安理得睡着。
有几次谢池春彻夜没睡觉,怕他真的醒不过来,等周寂疆梦魇住了,特意贴在他唇角听他说。
周寂疆竟然模模糊糊喊了他的名字。
他前半夜神智不清醒,重复着一个名字:“谢池春,谢池春。”
到后来,就变成了求救似的,说:“谢池春,好疼。”
他额头涔涔冷汗,眉心皱成川字。
谢池春知道他梦见流放三年多平川城了,他带周寂疆回京都那时候就屠戮了平川城里所有卫国人以及冷眼旁观之人。他也曾经从卫国人那些只言片语听到周寂疆那三年多到底经历了什么。
有一件事谢池春印象很深刻,是卫国人用周奴这名字刺激侮辱周寂疆,问他有此结局,后不后悔辅佐越国天子越渊啊?
那时候周寂疆被折磨太久近乎麻木,偏偏听了这些话,罕见挣扎反抗,被硬生生打断了腿,然后寒冬腊月,又把他缚住手脚,迫他坐在冰块上问供。
他们以此为乐,一遍遍嬉笑着问着周寂疆:“可曾后悔?”
周寂疆的一条腿就是在那时候废掉了,尽管如此,他最终也还是没说出那句后悔。
他确实没有觉得后悔。
谢池春黑眸在他自己都没察觉情况下,柔和些许。
某种意义上来说丞相也很固执,不撞南墙撞死了,他决计不回头。
谢池春喜欢他身上这份固执,也为之,心头疼痛难忍。
可是周寂疆为了这份固执吃尽苦头,其实他只要说一句后悔就可以轻松很多。以至于他现在落下梦魇的毛病。
周寂疆在那三年多流放生活中透露太多对于谢池春的在意,谢池春就会愈发忍不住想他前世到底错过了一个怎么样好的人。
“……”
半个月周寂疆睡眠愈发不佳,谢池春就主动搬往偏殿,离周寂疆最近的地方。
夜里见不着。
周寂疆也发现白日里谢池春总是隐隐约约对他态度颇为怪异,就好像疯狂补偿着他,赏赐不必多说,他住在紫宸殿,享受着帝王最尊贵待遇。
主要是他发现清晨醒来,腿上有黏腻感,拿丝绸帕子一擦,有薄薄一层油脂似的物事。
周寂疆医术最好,闻不出来那是什么才是有鬼了。他只是意想不到,也略微惊愕。
在一次刻意未睡时,半夜三更,他听到旁边有窸窸窣窣声响,是有人爬上来了,那人弯着腰摸索着把他腿从被窝里挪了出来,随即熟稔给他褪下足衣。
好死不死,周寂疆就抓准机会在此刻睁了眼,对上面前人漆黑深不见底的凤眼。
谢池春微怔,没想到他醒着。
周寂疆没想到谢池春会潜入紫宸殿,攥着药膏亲自来给他上药,他腿上其实有冻疮,一旦进入温暖环境,冻伤部位就会有明显瘙痒感,也正是如此他翻来覆去,经常睡不好的原因。
周寂疆看见自己小腿就搭在帝王膝盖,十足亲密无间,这动作在亲人爱人之间都可以发生,偏偏在他们之间显得尤为怪异。
周寂疆被他硬生生流放三年多,再多感情也淡了,说不恨当然不可能,他抿唇,只是有些惊讶谢池春前后态度变化,要是三年多前,谢池春只觉得他麻烦,更不会给他上药。
他以前上战场重伤回来也不见谢池春眉头皱一下,谢池春只问他战事如何了。
想到这儿,周寂疆眼神冷了些许,道:“陛下,这于理不合。”
要是被史官瞧见非得骂得他们遗臭万年。
周寂疆膝盖用力想要把脚踝从谢池春掌心抽出来,奈何没成功。
“别弄脏了。”谢池春只是轻轻一摁,若无其事给他继续擦药,药膏很凉,周寂疆起了细细密密鸡皮疙瘩。
谢池春压根不在乎史书上怎么写他,他统一天下本就是靠着残暴铁血手段,若是他是个温和明君,诸多国家堪堪投降尚有反骨,他镇压不得,天下早就大乱,而他也死无葬身之地了。
即便是周寂疆也不得不说,天子越渊作为帝王确实没得挑剔,他统一天下,手段强硬狠辣,哪怕是前世,其律法严苛到了百姓不能忍程度,只要天子越渊还活着,也无人敢造反。
因此,想到这儿,周寂疆不知为何脸色差了点,即便年轻帝王微微俯下身做出臣服姿态为他上药,他也无法对其消除警惕,小腿肌肉仍绷着。
谢池春倒是以为他冷,上完药,温热掌心贴在他小腿肌肤,暖了会儿。
周寂疆就哑然了,说什么谢池春都不会停止给他擦药,不如闭了眼睛装作面前没这个人。总归周寂疆无法与他在一个空间里入眠,谢池春坐会儿,硬生生看他半个时辰,紧接着周寂疆昏昏欲睡之中就听到了殿门响动声,那是谢池春在夜色中离开了。
日子也就这么过去,可能是帝王半夜给他擦药真起了那么点儿作用,周寂疆那条腿,稍微伤好了些,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那是半个月后,谢池春得知他想往外走走,去殿外院子里赏雪,特意给他配了几个聪明伶俐的宫婢,又让身侧心腹公公陪伴左右。
好死不死,这位公公却是周寂疆见过的。
周寂疆看见他都恍然一愣,随即颔首,唤他:“孙公公。”这声孙公公他喊出口,格外低、沉。
正是冬日寒凉,外头一连下了好几日雪,今日却不知怎么,雪停了,淡淡晨曦照在人身上。
周寂疆踩在层层雪铺陈的青石板上,帝王在意他,给他都是最好,以至于在冬日,他身上罩了一件宽长曳地的鹤氅,手里拿着个铜制手炉,没感到丝毫寒冷。
反观身侧宫婢身着单薄,瑟瑟抖着。
孙公公得陛下赏识,也好不到哪里去,角靴已经湿进不少。
周寂疆让宫婢去殿里拿了几件狐裘大氅,只留下孙公公。
孙公公低着头不说话,身子佝偻着,乍一看恭顺,并不引人注意。
周寂疆想起他当年被帝王流放,这位公公那可是好大的派头,满面红光,讽他:“丞相以前师从九星阁阁主,十六七八便在这天下打下了鲜衣怒马少年郎前途无限的名声,后来又跟随我们陛下……想来是一日苦日子都没尝过吧?”
如今这样子与三年多前趾高气扬送周寂疆最后一程时,相差甚远。
周寂疆盯着他有两秒,直到孙公公都不自然了。
“看来孙公公在陛下面前,倒是恭敬忠诚。”周寂疆说话,分不清喜怒,直到孙公公要客套说自谦之词,他才慢吞吞补上后半句,“倒也不知何时露出马脚?”
孙公公只觉得寒冬腊月,他站在雪地里弯着腰,恭敬面对这三年多未见的周丞相,脊背热出了一身汗。
周寂疆在若有若无,言行敲打他,或者说委婉告诉他,三年前的事情,周寂疆没忘呢!
孙公公当然惊惶,要知道帝王回心转意,愧疚与情感下,周丞相如今住在紫宸殿,比之三年前更尊贵,他手上甚至攥着龙头杖,一根拐杖。
那是“皇封兵器”之一,唯有功勋卓著的文武大臣才会获此殊荣。
每个帝王都会以赏赐拉拢臣子使其更为忠诚,前朝以龙头杖为赏赐也有,只不过极少才堪堪两三个,只因为其特殊寓意是“上打昏君,下打奸佞”。
帝王当然不乐意赏赐这种,更别说天子越渊这种强势冷漠的帝王。
却没想到谢池春毫不犹豫,只是某一日周寂疆行动不便差点摔倒,他似心有余悸,就赏赐给他龙头杖,好像只是便于他支撑着行走罢了。
其实谢池春也在尽量委婉低头。周寂疆太了解他,谢池春做每一件事都有自己考量,他不会随意给人什么。
谢池春可能也发现了,这半个月以来他跟周寂疆关系凝滞住了,其实也正常,他们时隔太多年,早就不似以往,只要两眼对视就会有话说。
只是谢池春还处于这种状态,竭力想要跟周寂疆有精神交流。奈何只是一头热。
天子越渊竟然也会拐着弯儿低头,周寂疆倒是觉得这事蛮有意思。
他记得以前做深情炮灰,天子越渊骨头都比现代钢筋更硬,故而从来都是他低头,那时候他还想过许多,比如主角攻怎么能忍?
如今想想,其实只是天子越渊压根不在意他,而周寂疆先低头,也只能说动情越深则处于弱势。
“……”
稍微跑远了。
说回孙公公,周寂疆言语敲打他,就是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孙公公小心翼翼扶着他走动,有意无意将他往西边领。
事出反常必有妖,周寂疆再怎么说也是九星阁出来的弟子,他很快就看出孙公公到底何意。
西边是芳华殿,谢池春母妃也就是谢姬……现在不应当喊一声谢姬了,不同于她曾经舞姬卑劣身份,现在那是谢太后,母凭子贵,尊荣无限。
但周寂疆心里习惯性叫她一声谢姬。
许是先入为主,他与谢姬在平川城第一次碰面就是谢姬纵火想要烧死她亲子谢池春,还状似疯癫,满口灾星煞星,骂谢池春命中注定要克死亲近之人,怎么还不去死。
平心而论,没有人能忍受发癫与歇斯底里之人,周寂疆当年并不喜欢谢池春母妃也就是谢姬。
现在,他感慨一声造化弄人。
“周丞相,日头这样好,不继续走走吗?”孙公公却有些急了,看周寂疆抿唇沉思,竭力想要说什么引周寂疆前去芳华殿,又看看那“上打昏君,下打奸佞”龙头杖,神情复杂隐晦起来。
他在犹豫,帝王破天荒如此在意周丞相,他怕……
“走吧。”
周寂疆却已经开口,冻坏了嗓子,嗓音仍旧哑,只不过比起半个月前已经好上许多。大概过一段时间,嗓音就会恢复如初,变得清冽,比玉石相击声音还好听。
只是时间问题。他总有一日会恢复过来,毕竟,他也曾是青城山九星阁的弟子,也曾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周丞相,惊才绝艳。
只不过,到时候,他会更狠,就像是他以性命担保救下平川城众人,有朝一日流放却被折磨至死。谢池春曾经问他最后一句话:“后不后悔?”
周寂疆说:“不悔。”他也以为他不会生悔,除非撞南墙撞死。
后来,果真,他终是在饥寒交迫,撞了南墙撞死时,后悔。
谢池春经常说他妇人之仁不无道理。
在这弱肉强食世间,妇人之仁,就是找死。
论起前世,他生前帮过太多人,死后无人为他收尸,只是丢了乱葬岗被野狗食了。
而谢池春呢?都说恩果报应,谢池春手下亡魂数不胜数,还不是硬生生活到七八十岁还身体硬朗?谢池春若不是念着周寂疆,一把火烧了自己还不知得活多久呢。
总归炮灰没人权,周寂疆以前做他的老好人,当深情炮灰倒也不在意,后来修补任务也不在意,满心满眼都是任务,可能也是主神公司与888系统刻意为之。
现在系统没了,没限制了,周寂疆这才后知后觉。
难得不可以报仇吗?
他本身修补世界bug,就是要让谢池春死心,那何不更狠一点,把新仇旧恨一并算了?
正是寒冬,周寂疆脑子里思绪一转,身体都热了。
要是以前他肯定不赞成做任务夹带私货私情,888系统也会第一时间跑出来阻止,可是……
要知道系统被销毁,没人管制他。
主神公司没来得及给他挑选新系统,因此,给了他漏洞。这大好机会,他若是错过,以后便很难脱离主神掌控了。
难得他真要循规蹈矩按主神那个心理矫正、变态改造的研究项目来,一辈子做他的老好人,都不知道文件夹里最后一页被撕去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一辈子被人牵着鼻子稀里糊涂走下去?
不可能。
且不说他愿不愿意稀里糊涂,又要被人折磨蹉跎,长此以往,他是人不是钢,心理总有一天会出问题。
比起自己疼,正常人有利己心态,更愿意别人疼,对吧?何况那个别人,还是仇人。
周寂疆低眸,他在不知觉情况下,完成了想法乃至性格转化,这个转化很自然,就好像,他本来就这么想。
也正常,他压根就不是什么老好人,他处在主神公司“心理矫正、变态改造”研究项目文件的最后一页,可能是最危险最不可控的那一个。
一但想通了,没道德束缚,前路就会宽广许多,许多事都不算事了!
甚至周寂疆都想象不出来,他若是从头至尾没有主神公司和888系统,那一开始深情炮灰任务会是怎么样?
不知道。
反正现在,他也会学着天子越渊,那些曾让他疼让他后悔的人,斩草除根,不留活口。
而现在,周寂疆目光扫过心神不定孙公公。
孙公公似乎还在犹豫。
“快走吧。”周寂疆冷不丁道。
孙公公原本就紧张,身体紧绷,被他这么一催促立刻乱了脚步,他心下六神无主,最终还是决定铤而走险,毕竟,他左右都活不了,还不如主动博得一条生路。
然而他着急忙慌往前走,却没发现,周寂疆眼神与以往不同。
他那双浅色眼眸,比以往深了许多,也更冷。
◎作者有话说:
“皇封兵器”之一,古代唯有功勋卓著的文武大臣才会获此殊荣,寓意“上打昏君,下打奸佞”。——来自于百度百科【龙头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