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摆得够烂你就渣不了我—— by山楂片

作者:山楂片  录入:08-31

“今天我生日。”冯晟天盯着他。
“哦,那恭喜了,祝你年年有今日。”
语气敷衍,态度随意,甚至连眼睛都没离开手机半寸,冯晟天结结实实被气到了,瞪着他,“就这样?”
“不然呢。”陶凡初抬起头来看着他,“你还想怎么样。”
“你之前知道我生日的,礼物没准备?”冯晟天双手抱胸,一脸不悦。
陶凡初无语,还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主动问拿礼物的,“我怎么可能知道你今天生日,而且就算你生日,也不代表我一定要给你送礼物吧。你没钱吗?想要的东西自己买啊。”
冯晟天差点脱口而出说了国庆长假最后一天,回国给某人带礼物时,说过行李箱的生日密码,但显然某人忘记了。
应该说,某人根本没放在心上。
好好的生日,冯大总裁自己把自己气着了。
一整个晚上,脸都是黑的。
悄咪咪溜回来的宋群,眼见自家总裁是这副模样,心里就是‘我就猜到’,暗戳戳松了一口气。
十八线这张嘴,果然没让人失望,肯定是得罪人了。
小群子深呼吸,已经在猜明天的热搜应该是‘两小鲜肉争一老腊肉’,么秀的害人不浅!
首播会结束时,陶凡初想着大总裁生日,这会儿这么多歌星影星大老板聚在一起,估计后续还有什么派对,或者生日会,再不济也跟家里人过吧,便打算跟宋群走了。
“你过来。”
冯晟天跟几个名导说完话,转身一见陶凡初要走,脸上表情登时变得难看,马上走到他身边。
宋群赶紧闪到一边去。
陶凡初以为冯晟天要带自己到下一摊,郁闷,马上说道,“群哥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回去。”
“姜沐!”冯晟天沉着脸,一把拉住他的袖子。
这他喵又是一处修罗场,宋群哪可能听十八线的,马上找了个借口溜了。
陶凡初烦躁,转头瞪着冯晟天,“你又怎么了,大冷天的,让我早点回去睡觉不好吗?我可不想跟你去下一摊。”
冯晟天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明明出差之前,两人的关系还好好的,大半个月不见,陶凡初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没有下一摊。”冯晟天看着他,“我送你。”
陶凡初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哪是送我,你是送你自己,今晚我怎么着也是要去你家了是吗?”
冯晟天没有应话,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陶凡初也懒得挣,“行吧,你快点。”
说着,坐到一边去,拿出手机来看。
冯晟天见他这样,继续应酬去了。
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冯晟天终于走过来了,而陶凡初,正在塞耳机听英语听力。
这是薛沁给他找的资料,是上一年的考题,能拿到题卷不容易,陶凡初听着耳机,看着手机上的题,模样很是专注,要不是冯晟天捏他的脸,他都没察觉到人来了。
“你在看什么?”
冯晟天见他看得认真,凑前去想要看,陶凡初马上锁屏,收起手机。
“没什么,能走了吗?”
“走吧。”
虽然心里泛起疑惑,但冯晟天还是忍住了没追问,二人走出了会场。
下雪了。
夜晚的雪,但着刺骨的寒意,刚出会场没有暖气,陶凡初被冻得连打了两个喷嚏。
冯晟天生怕他冷着了,脱了身上的西装披在他身上。
陶凡初看着他,任由他把自己裹得严实,西装残留着冯晟天的气息与温度,暖烘烘的,身体也变得暖和了起来,这种触感,就像被冯晟天的怀抱紧拥着。
这个人,一旦上了心,大抵会是最周到,最温柔的情人。
怪不得林星儿和岑沅都放不了手,直到现在仍是心心念念。
“还冷吗?”冯晟天看着他冻得通红的鼻子。
陶凡初摇头,抬头望天。
这副身子这么怕冷,也不知道姜沐以前一个人时,是怎样过冬的。
雪花飘落,零碎无依,陶凡初忽然想起,姜沐遇到冯晟天的那天,好像也是这样下着雪。
那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陶凡初莫名想求证。
“那天,姜沐向你问路的那天,你还记得吗?”
冯晟天微低下头看向他。
陶凡初感受到他的视线,依旧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雪地,“那天,是下雪了吗?”
柔润的侧脸,如恬谧的兰。这个人不怼天怼地的时候,真的很好看,是旁人比不上的清冷气质,如久居深谷的精灵,带着纯粹的,清净的幽然,莫名给人一种宁静平和的力量。
那是如天地高山泥土般,不可亵渎的力量。
很少人会有这样内敛深沉的气度,尤其是在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身上,年轻的眉间明明是松弛的,但那眼眸中的坚稳与苍凉,就像一夜间经历了寂寂半生。
这个人,永远给人虚空飘渺,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见的错觉。
冯晟天重重地深呼吸了一下,“记得,是下雪了。”
原来是真的。
陶凡初没作声了。
很快,侍者把冯晟天的车开过来,二人上车,冯晟天第一时间开了暖气,陶凡初窝在副驾驶位,看着窗外。
开车前,陶凡初问,“你生日,不用回你父母家吗?”
“不用。”冯晟天说道,“家里传统,我跟我父母过的是农历生日,一般今天只会一起吃顿饭,因为晚上有首播会,所以这顿饭已经改到中午吃了。”
陶凡初想,真好,还能跟父母一起吃生日宴。
他老爸老妈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眼眶发酸,陶凡初又看向窗外。
冯晟天看了他一眼,发动车子,“你的生日,我记得好像是在三月吧,几号?”
“我生日才不是三月。”陶凡初说道,“我妈是在八月初生的我。”
冯晟天却是不相信,“不可能,你生日是在三月,我不会记错的。”
还拗上了是吧,他自己几月生的,难道他本人还会搞错,陶凡初拧眉瞪他,“我说了八月就是八月,你是不是记错了别人的生日当作是我的......”
说到这里,陶凡初顿时哽住了。
这个别人,是他自己。
陶凡初是八月初出生的,但姜沐,不是。
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里,他没有生日。
再也见不到老爸老妈了,甚至连生日都没有了。
一想到这儿,陶凡初心里发酸发痛,只觉胸口被什么涨闷住了,窒息得难受。
他紧紧咬住后槽牙,生怕被冯晟天发现,赶紧别过脸,忍住突然汹涌而至的泪意。
可冯晟天已经看到他微红的眼,一瞬间似乎想到了什么,明白了什么,马上熄火,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姜沐,你的生日在什么时候?”

第62章
可是冯晟天已经看到他微红的眼,一瞬间似乎想到了什么,明白了什么,马上熄火,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姜沐,你的生日在什么时候?”
“你问宋群去。”陶凡初沙哑着声回答道。
“我现在问你。”冯晟天已然察觉到什么,不肯放过他,还伸手去扳他的肩膀,“姜沐,你看着我说话。”
陶凡初不理他,想要摆脱他,但冯晟天力气很大,擒住自己的肩膀不放,嘴里还一直说着,“姜沐,我问你的生日,难道你连自己的生日都不知道吗?”
“去你屁的姜沐!”
陶凡初终于爆发了,红着眼,酸着鼻子,用力地挣脱开冯晟天的手,还狠狠把他推了一把,“你嚷嚷什么啊,谁他妈知道姜沐什么时候生日!还有,别一直提这个名字!你这时候才来关心姜沐的生日有什么用,人都不在了,你还问个屁生日?”
陶凡初吼完这一番话后,眼泪落了下来。
不是他想哭的,是这副身体本能的反应,他控制不住。
他不是这么窝囊的人,才不会因为一个生日,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哭。
“你又哭了。”冯晟天看着他,伸手想抹掉陶凡初脸上的泪痕,却被躲开了。
冯晟天眼中藏着复杂的情绪,“你不是姜沐,你不是他,如果你是姜沐,怎么可能连姜沐的生日都不知道,谁会忘记自己的生日?”
对,没有人会忘记自己的生日。最终还是被发现了。
陶凡初以为自己会一直瞒下去,可惜破绽太多,他守不住。
陶凡初擦掉眼泪,“别废话了,开车吧。”
“你是谁?八月初生,狮子座吗,的确符合你现在这性格。”冯晟天没有理会开车的要求,自顾自说,“我一直就觉得奇怪,忽然性格大变,肯定是有原因的,你在姜沐身上的这种情况是第一次出现吗,你是不是姜沐的第二人格?”
冯晟天不止一次问他是谁了,可是陶凡初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他也想有人告诉自己,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姜沐身体里。
可惜没有人告诉他,如果他是姜沐的第二人格,为什么他会忘掉姜沐的所有事,为什么他的记忆里,只有‘陶凡初’的一切。
他是谁?他到底是谁。
是姜沐吗?
还是陶凡初?
谁能告诉他真正的答案。
陶凡初找不到根源,心里越发烦躁,拳头握得越发的紧,“你要是不走,我自己回去。”
说着,就要去开车门。
可惜,冯晟天早有先见之明,把车门提前锁上了。
“姜沐。”冯晟天脸容严肃地看着他,“我先称你为姜沐,我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逃避没有用,我们需要面对问题。”
陶凡初被冯晟天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给气到了,回视着他,“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你的反应为何这么淡定?”
“我为什么要感到奇怪,多重人格是真实存在的。”冯晟天说道,“最开始我的确想不到是这种情况,觉得很匪夷所思,但我发现在你身上的疑点越来越多时,就开始猜测这个可能性。”
陶凡初只觉疲惫。
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先开车吧,回去再说。”
冯晟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发动车子离开了。
回到帝苑后,冯晟天贴心地准备了热茶,就连零食也捧了一堆出来。
陶凡初:“......”
这人上心的时候,真的比任何人都还要殷勤。
陶凡初忍不住怼,“这是什么怀柔政策?你哄小情也是这种手段?”
冯晟天看着他,“严格来说,你现在和我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
“所以你这么殷勤是为了什么?”陶凡初直视着他的眼睛,“因为听到好玩的事,猎奇心理?”
“我有这么闲?”冯晟天反问道,“你觉得我在你身上放的这些心思和时间,是因为猎奇?”
陶凡初看着他,没说话,数分钟后,坐在羊毛地毯上,撕开一包薯片吃。
有地暖,冯晟天倒不怕他会冷着,喝了一口茶后,出声,“现在可以说了吗?”
“你想知道什么?”
陶凡初盯着茶几上那杯热茶,那缕缕细烟,如淡雾,缠住了一切的真相。
“你是谁?”冯晟天看着他,“如果有生日的话,那证明也是有名字的。”
的确是有名字。
陶凡初凝视着眼前人良久,最后清晰地说出自己的名字。
“陶凡初。陶瓷的陶?哪个凡,帆船的帆,还是繁荣的繁,初,当初的初吗?”
烦人的烦,陶凡初没好气,“是平凡的凡,其他两个字都对。”
“陶凡初。”冯晟天重复说了几遍陶凡初的名字。
陶凡初静静地听着,想不到会有一天,他的本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里。
多久了,有多久没听到别人喊他的名字了。
“陶凡初。”冯晟天坐在他旁边,“所以之前你说你念过大学,这事是真的?”
陶凡初点了点头。
“这就很奇怪。”冯晟天说道,“如果你是姜沐的第二人格,你现在才十九岁,远远不到念大学的年龄才对。”
“我也搞不懂我到底是姜沐的第二人格,还是我本身就是从另一个地方来的灵魂。”
“别的灵魂?”
陶凡初盘起腿,无力地靠在沙发边上,“是,因为在我的意识里,我不仅念过书,而且我还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这里和我生活的世界有天渊之别,国家名和地方名完全不一样,甚至有些法律法规都不一样。在你们这儿,同性恋爱结婚是合法的,但在我以前的世界,可没有这样的法例。”
“不一样的世界?”冯晟天蹙眉看着他,“也就是说,你在别的世界经历过不一样的人生。”
“对。”陶凡初说道,“我在我原来生活的地方,已经三十二岁了,父母健在,生活无忧,学历也不错,有长期稳定的工作,所以我看很多东西,会比同龄人透彻。”
“来到这里的那一天,我因为大学同学聚会喝了酒,把自己喝懵了,醒过来后,就出现在你的床上,正被你做那种事。”
冯晟天心里发哽。
陶凡初目光隐忍,“冯晟天,姜沐的灵魂,在我从他身体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在了。”
“你或许觉得很不可思议,连我自己也觉得难以置信。”
陶凡初深深地呼吸了一下,“但事实就是这样,我解释不通这一切,也不确定自己的存在,到底是不是姜沐癔念出来的第三方,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原来的那个姜沐,已经不在了。”
“被下药的那天晚上,他消失了。”
冯晟天脸容沉如墨。
“我没有要责备你的意思。”陶凡初看着他复杂的神色,黯然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当我知道事件缘由后,跟你闹过很多回,可是现在,我想通了。”
“那件事,不是单方面或者某一人的错,有很多很多的因素......而且,我不是姜沐,我没有亲身经历过那些痛苦,代替不了他去责备和声讨。”
冯晟天握紧了拳,艰涩:“对不起。”
“这句话对我说没用。”陶凡初看着他,“真正需要这三个字的人不在了,我只是个占着他躯壳的人,这些事与我无关。而且,回归理智去审判整件事,这一切与你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就像在路上被人偷了钱,要罚也是罚偷钱的人,而不是去谴责警察没有二十四小时跟在自己身边。”
“每个人都有自己忙碌的事,每个人都自顾不暇,哪可能时刻关注别人。”陶凡初说道,“姜沐性子太弱了,不懂求助,也不敢反抗。再说了,你并没有义务去帮他。”
“不过你不知道的是,姜沐被欺负,的确是因你而起的。”陶凡初看着冯晟天,言辞语气重了两分,“你的不注意,你的理所当然,给所有加害者一个借口、一个理由,让姜沐‘名正言顺’地成了活靶子。”
“虽然这些都过去了,但说不定有一天,他会忽然回来。”陶凡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些,“那个时候,你再说道歉吧。”
冯晟天注视着陶凡初的脸,“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你不是没有关于姜沐的记忆了吗?”
“的确是没有了。”陶凡初说道,“但我偶尔会梦见姜沐以前的一些事。只要在濒死的状态下,我就能梦见以前的姜沐,和姜沐遭受过的事情。”
“我知道你和他初遇那天下雪,也是因为我上次发烧,差点把人烧坏而梦到的。”
“濒死?”冯晟天拧着眉头,“还有什么时候梦见过?”
“第二次被你强上时梦到过,就是在你办公室隔间的那次;被贺知洲掐脖子,被岑沅踢下水,还有掉进沼泽地时都梦见过。”陶凡初语气平静地说道,“加上月初时的发烧,一共梦见过五次。”
冯晟天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因为濒死的状态代表着什么,他一清二楚,这五次,他都在场,甚至还有两次,是他直接导致的。
“怪不得,你总想离开公司。”冯晟天声音微微发颤。
“不仅是我。”陶凡初说道,“你或许不知道,姜沐曾经也问过宋群,能不能离开公司,只是因为合同的违约金太高,他放弃了。”
冯晟天握紧了拳。
“我说这些事不是让你愧疚。”陶凡初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你别多想。”
客厅安静了下来,真相大白的这一刻,冯晟天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心中的震惊与懊悔。
如果一切能重来,他一定插手这些事,不会让同期的练习生欺负姜沐,不,应该说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去招惹姜沐。
前所未有的悔恨迅速蔓延,压得他胸口抑沉难受,像陷入深海般,寻不到一丝能呼吸的氧气。
“姜沐,不是,陶凡初。”
不知过了多久后,冯晟天看着陶凡初,“如果存在着你说的另一个世界,那姜沐,有没有可能去了你的世界?”
“我不知道。”陶凡初神情木讷,“我连自己是否真的在某个世界存在过,都不能确定,更没办法去求证姜沐的意识灵魂还活着。”
“或许这一切都是姜沐的臆想,而我也是姜沐臆想出来的另一个人格。意识里的另一个世界,是姜沐虚构的理想幻觉。”
陶凡初脸容带着悲切,“你没发现吗?姜沐缺的,正好都是我所拥有的,父母的爱,稳定的生活,不低的学历,跋扈不怕事的性格,周围人的喜爱拥护。”
“所以我经常怀疑,其实真正虚构的人是我自己。”
冯晟天看着眼神空荡的陶凡初,心重重地咯噔了一下。忽然就明白了陶凡初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话,‘你不懂我有多无力,就是那种根本不知道怎么办,不管怎么努力怎么做,都完完全全找不到出口、找不到解决办法的感觉,真的,真的快要把我溺死过去了......’
再也忍不住,展开臂,抱住了他。
陶凡初被冯晟天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微微一愣,却没有挣,眉头一松,任由那双臂弯把自己紧紧搂住。
“对不起,这些我都不知道。”冯晟天喉咙发哽,在陶凡初耳边轻言。
陶凡初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木然地看着眼前的某一处,好一会儿后才道,“你不知道的事太多了,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如果当时,你对姜沐的开始不是试探,不是交易,而是直接对姜沐说,你对他有好感的话吗?”
冯晟天静静听着。
“你们原本,会有一个很好的开始,会成就一段很好的故事......”
陶凡初睁着眼,咬了一下唇,“你不知道,那时候的姜沐,和你有一样的心意......”
空气中,飘荡着不声不响的回音。
命运的车轮,在某一处脱了轨,留下空荡的,无人的,早已不见的壳,孤零零的,遗落在黑暗的长野间。
可惜,没有如果。耽?酌?荼″茗﹢81﹙22>146¨1
于是,徒留下错过与遗憾。
冯晟天把陶凡初抱得更紧了,“对不起,以前我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我会补偿你的。”
这次,陶凡初挣开了他的怀抱。
“我不是他。”
陶凡初直视着冯晟天的眼睛,“我不是姜沐。”
冯晟天微一怔,“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陶凡初看着他,“你依旧把我代入他的身上。可我不是你喜欢的那个姜沐,更不是喜欢你的那个姜沐。我不知道今晚听到这些后,你会做什么事,补偿我什么,但除非你主动解除那份合同,免了姜沐的违约金,其他的,我都不稀罕,也不会接受你这种弥补式的好意。”
“我不是姜沐。”陶凡初再次重申,“你做任何事于我而言都是没有意义的,不管是给我名或者送我利,我都不喜欢。我不知道姜沐为什么要进这个圈子,但对我陶凡初来说,只有年少轻狂又或者是脑子蠢的人,才会落进这样的套,我从来不屑这个名利圈子,所以你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由始至终,我对你唯一的请求,就是免除那笔巨额赔偿,放我走。”
最后,陶凡初语气坚定地说道。
但冯晟天的回答也是始终如一,拒绝。
“我不会放你走的。”冯晟天深知解约代表什么,深呼吸后道,“既然姜沐喜欢我,你凭什么走,你能代表他吗?如果他有一天回来了呢?而你为了自己,擅自帮他解了约,你让他以后去哪儿?”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陶凡初板沉着脸,“就算以后过得再艰难,也总比留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要好。冯晟天,我只跟了你三个多月,就在鬼门关走了五遍,而当初姜沐的境况比这更不堪,更难熬。就算我不能代表他,但我也会给他留后路,不会让别人欺负他。”
“如果真心喜欢,你就早喜欢了,不会等到现在。冯晟天,你无非就是一时的新鲜感和亏欠愧疚,觉得必须要把姜沐留在身边。但其实你不是真心喜欢的,你只是不能容忍玻璃罩里的花,在你眼前消失不见。”
“你从来都不欣赏姜沐的性格。”陶凡初悲哀道,“你看你多矛盾啊,你喜欢的明明只有姜沐的外貌外在,假设姜沐真的回来了,性格变回了原来的懦弱,你真的会继续留下他吗?”
冯晟天一时哑言。
陶凡初何其聪明,仅仅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摇摆,默默站起身来,“你不肯解约就算了,从一开始我就不奢望你能免了这笔钱,违约金,我会自己还的。”
冯晟天眼看他要转身离开,身体里仿佛有一道声音强烈说着‘不能让这个人走’,头脑一热,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手臂。
陶凡初皱了皱眉,慢慢地掰开了他的手。
“我说了,我不是姜沐。”
不是那个傻乎乎、真切倾慕过冯晟天的那个姜沐。
冬日的夜安静,二人默言对视中,陶凡初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还不到十二点。
陶凡初转身回客房时,实在忍不住回头看了冯晟天一眼,他低着头,小声道:“如果姜沐在,他大概会对你说这句话。”
“冯晟天,生日快乐。”

第63章
这天在公司吃晚饭,公关部和策划部的同事都留下来加班,因为下个月就是公司的年终总结会了,晟达集团一年来规模最大的内部晚会就是这个年终会了,所以提前两周就开始策划准备,就连小何也被调去总务组帮忙了。
公关部的妈妈粉们看见陶凡初也在,全围过来了。
“小沐沐!”
妈妈粉们母爱深厚,跟她们的爱儿崽嗷嗷分享大小八卦。
“昨晚你见着林星儿了?”
陶凡初点了一下头,“是啊,怎么了?”
“还怎么了。”妈妈们操碎了心,“你不认识他吗?他以前是咱们公司的选秀出道的,是冯总的第一任小情儿,几乎是跟着晟达一起创业一起打江山,可不容小觑。”
陶凡初“哦”了一声,眼神询问,‘然后呢?’
妈妈们恨铁不成钢,“他昨晚没对你做什么事吧,这人可会装了,在冯总面前总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其实难伺候得要命,整天嫌弃公司给的资源不够好、路子单一,后来他跟我们公司副总吵了一架,就出去自创工作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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