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回理直气壮:“别人是别人,小夏是小夏。别人要养我不给,小夏想养我就给。”
这话说的,纪风长嗓子眼都冒酸水,眼睛像是被两个人站在一起的和谐画面灼伤了眼。
夏知许心中微动,看看猫崽崽又看看陈屹,陈屹出声:“你自己决定,想养就带一只走。”
夏知许沉默了好久,三个人都等着他回话,奶声奶气的喵喵声像是背景音。
不知道夏知许想到了些什么,眼底凄冷,笑意有些苦涩:“还是不了,等,等以后再说吧。”
南星回觉得这样的夏知许像是被世界排除在外的小可怜,他的心情也莫名变得不好,吃饭的时候都沉默了许多,他总觉得小夏有事情瞒着他,可是小夏不说,他也不能去追问。
后面的几天,南星回还是照常上班。
纪风长那边准备得差不多了,周五这天终于提前回家,顺路去网吧接南星回下班。
看到南星回走出来,纪风长扬起一个笑,他还没开口说话,南星回的嘴就扁了起来,拼命忍着眼泪。
纪风长忙问:“怎么了?今天遇到态度不好的客人了?”
南星回甩着脑袋撒泪珠:“不是。是小夏,小夏他以后就不来网吧上班了。”
纪风长心想,还是小男生啊,因为朋友的离开就要掉泪珠珠。不过他也理解,夏知许毕竟是南星回来这里认识的第一个同龄人。
“你知道小夏为什么是小光头吗?因为他生病了,他离开就是要去大城市治病的。怪不得他不养小猫咪呜呜呜……”
南星回哭起来,像辆小火车。
纪风长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就只能蹲下身把人背着往家走。
路上,纪风长没说话,让南星回放心大胆哭个够。
回到家,南星回还在哭,纪风长就没把人放下来,还是背在背上,两脚交替踩地晃晃悠悠,像是任劳任怨的哄睡床。摇到后面南星回都不好意思哭了,他两腿一蹬从纪风长的背上下来,改为窝在沙发上。
纪风长看他情绪还是不太好,就从窝里把还没有睁眼睛的五姐弟捞出来,挨个放在南星回的怀里。
有了小猫咪的安抚,南星回的情绪缓过来些,能够开口继续说话。
“纪风长,我好伤心啊。为什么小夏那么好的人会生病啊,他剃小光头就是因为掉头发。而且他都要走了,还操心我,给我说让我以后还是朝九晚五加双休,他会让老板给我找个性格好的人搭班,怕我被人欺负。最让我伤心的是,他说以后我要是联系不上他,就说明他已经不在了。”
说着说着,南星回的眼泪又无声滑落。
生老病死面前,纪风长也不知道说什么,说什么都不足以安抚。
“小回,你也别这么沮丧,现在医学还是挺发达的,说不定夏知许的病很快就能痊愈,你要相信医学,也要相信夏知许。”
南星回吸吸鼻涕:“我尽量。”
纪风长给他擦眼泪,语气笃定:“你要坚信。”
南星回被鼓励到,重重点头:“我坚信。小夏超厉害的。”
“这就对了,”纪风长抬手给南星回理了下小卷毛,“那你还去网吧上班吗?”
南星回撇撇嘴:“虽然我去了想到小夏会伤心,但迫于生活,我应该还是会去,不去上班没钱养小猫咪的。”
纪风长:“那我给你一个实现梦想的选择,你会选吗?”
南星回懵了下:“我什么梦想?”
轮到纪风长无语凝噎:“你的梦想你都忘记了?仔细想想。”
南星回摇脑壳:“想不起来了。”
纪风长表情僵住。
不会吧,不会当时南星回说的梦想其实只是开玩笑吧。
他当真了啊。
第24章
对上纪风长逐渐幽怨到无法忽视的眼神,南星回莫名心虚吸了吸鼻子,哭也不哭了,脑筋疯狂转着想,他的梦想是什么?他的梦想是什么?
许是人在特别紧张的时候求生欲会爆棚,南星回灵光一闪,试探性回:“我的梦想是当老板娘?”
说出这句话,南星回都觉得自己疯了。
这听起来很像玩笑话的梦想会被人当真?那当真的这人不是傻,就是特别特别在乎他吧。
南星回在心底唾弃了一把自己的自作多情,谁知纪风长听了他的回答视线瞬间柔和了些,还回答他道:“嗯,就是这个。”
南星回望着纪风长,脑子停转了几秒。
纪风长真的把他的玩笑话的梦想当真了!纪风长看起来可不像是那种傻乎乎的人啊?
南星回甩了甩脑袋,强行停止了他胡思乱想的走向。
“我,我是想当老板娘,但我去哪里找个老板给我吃软饭啊。”南星回喃喃道。
纪风长想说,他啊,他就是那个老板。
可转念一想,南星回这会儿刚哭过,一脸眼泪水,卷卷毛也乱糟糟,看起来像是只凌乱小狗。
都说女孩子喜欢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时候被人求婚,男孩子应该也是这样吧?
他要是再南星回情绪和外表都不怎么完美的时候告白,效果肯定大打折扣,而且,最关键的是他根本不知道现在的南星回到底喜不喜欢他,要是他一个人剃头挑子一头热那多尴尬。
综上因素,纪风长没有说得特别直白,只是故作轻松说:“我要是开了家店,我是老板,你是我的家人,你自然可以享有老板娘的权利。”
南星回嘴巴微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些什么:“所以,你这段时间早出晚归的,不会就是在准备开店吧?”
纪风长颔首:“嗯。是我来这里定居的时候买下的铺子。没有收留你之前,我就夏天卖雪糕,冬天把铺子租给卖烟花爆竹或者是卖春联腊肉的,收租金。”
南星回消化了一下:“所以,你现在不卖那些了?”
“嗯,”纪风长看着他笑了一下,“我之前的生活方式很简单,也能赚些钱,但是现在家里人多了,还有猫猫,我觉得是时候改变一下了,多赚点钱,生活才有保障。”
纪风长有上进心,南星回自然是支持的,而且,纪风长说让他去当老板娘欸!虽然只是打了引号的老板娘,他也很开心了。
“纪风长。”南星回喊了一声。
“嗯,怎么了?”纪风长询问。
南星回啧了一声:“你可真是人不可貌相。我都没想过,你竟然有一个铺子!”
纪风长谦虚:“也不是很大的铺子,要去看吗?我现在带你去,就在巷子外面的步行街那圈,不远。”
南星回抹了把脸,脸蛋因为哭过红扑扑的,看着很惹人怜爱:“可以呀,我还怪好奇的。”
两人把院门关上,就直奔铺子,路上,纪风长后知后觉:“不是,南星回,你刚刚说的那句人不可貌相是不是话里有话啊?你真以为我游手好闲,靠院子里那点菜生活?”
南星回眼睛乱看就是不和纪风长说话,声音也因为缺乏底气小声了些:“我没有这么说呀。”
纪风长气笑,但实际心里也没多生气。这会儿南星回肉眼可见情绪好起来了,只要南星回开心,他当小丑哄哄人又何妨。
纪风长追问:“那你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南星回:“说你看起来很帅的意思。”
纪风长才不受他花言巧语的蛊惑,rua了一把小卷毛,语气无奈:“你呀。”
南星回露出一个搞怪的笑。因为哭过,南星回的脸蛋子被泪水弄得有些难受,现在突然一笑,脸颊还有点僵硬,脸皮绷得慌。
他揉揉脸,扁扁嘴:“要是以后没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就好了。我一伤心就哭,哭过脸就好不舒服。”
纪风长大概知道他怎么了。
“可是哭泣本来是发泄情绪的一种方式不是吗?你要是不哭,憋坏了怎么办。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些事情让你的情绪起伏到一个需要发泄的点,不止难过的,还有开心的,想哭的时候哭就是了,要是脸难受了,我有一个办法。”
南星回狐疑看着纪风长:“什么办法可以缓解我脸的难受?”
纪风长笑:“缓一缓,回家洗个脸,擦点你的护肤品,脸润了就没那么难受了。”
南星回:……
“还真是出其不意又马后炮的一个办法。”
但南星回知道,纪风长实际是在告诉他,人这一辈子不可能一直顺风顺水,总会有各种事情发生。
出了巷子口,走个两分钟南星回就看到了纪风长开的店。
是一家火锅店,一层,面积将近两百个平方,装修风格是市井老火锅的样式,到处摆满了刷了深红色漆的四方桌和板凳,墙上都是各种和火锅相关的贴画和语录。
南星回张张嘴:“这就是你说的小店面?你要是卖雪糕,这里面可以摆好多好多台冰柜了吧?”
纪风长笑了下:“也不是。我以前最多用四分之一的大小卖雪糕,其余地方都空着,之前这里是两个店面,现在打通了,看起来就大了。”
南星回视线逡巡,想要看仔细一点,然后就注意到了火锅店的名字——糊口老火锅。
南星回额了一声:“糊口老火锅?你怎么想到起这么一个听起来就难为嘴巴的名字?这样会不会有人觉得名字奇怪就不来吃啊?”
“因为我开这家火锅店的初衷就是为了养家糊口。名字奇怪说不定会有人觉得新奇就来吃呢,说不准。再说,一家火锅的生意好坏不是由名字决定的,而是由口味和性价比决定的。”
“你说得对。”
“走吧,进去看看。”
纪风长把店内的灯全部打开,带着南星回从进门到后厨,甚至厕所,都全部参观了个遍,最后两人找了一张桌子面对面坐下。
“怎么样,老板娘,有没有什么建议?”
晃眼的灯光下,南星回被纪风长的笑闪得目眩,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纪风长眼里全是他。
“我,我没什么建议。我就是想问问,那我干什么活啊?你人都招好了,没有我的岗位了都。”
纪风长卡顿一秒:“你的岗位,不就是老板娘。你要是想干活,就招呼招呼客人,帮我管一管员工,监督监督收银,你要是不想干活,就躲柜台角落里看电视,或者是吃一吃师傅研究出来的新菜品。”
南星回发现,纪风长给他定位的真的是老板娘,想干活就干,不干活拉倒的那种。
这么想想,南星回还有点兴奋。但他不可能真啥也不做,毕竟自己家的店,他肯定要做些什么的,但具体做什么,就开店之后根据具体情况来看了。
两人坐在一起畅享了下未来,时间也不早了,再兴奋也要回家睡觉了,而且家里还有小猫咪在等着他俩。
纪风长关好门,转身给了南星回一沓小卡片。
南星回接过,借着微弱的灯光看了看:“这是什么?”
纪风长:“五折优惠券。给你几张,你想给谁就给谁。”
“这么好?”南星回很惊喜,“那我要给星星!还有纷姐、方奶奶、刘医生,还有爷爷也不能忘,他这几天都抱怨我上班不去陪他了,可惜清远叔上班去了,不在家……”
南星回絮絮叨叨,把自己来到长乐巷认识的所有人都数了个遍,最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把大半优惠券还回给纪风长,只留了几张在手里:“这些还给你吧,店刚开,再给你吃垮了。再说,我也没有多好朋友,我只要这几张就行。”
纪风长没接,面色认真:“给你你就收着,虽说我们店不是家大业大,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吃垮了的。你现在没有这么多好朋友,不代表以后没有。给你的这些优惠券是没有时间限制的,你以后认识了新朋友,就可以给新朋友。”
南星回嘴巴抿起来,眼睛泛着水光:“纪风长,你别对我这么好,我又想哭了。”
纪风长把人肩膀一揽,轻笑:“你是我的老板娘,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呜呜呜呜……”南星回假哭真哭混着来,乱嚎一气。
纪风长真的好好哇,纪风长收留他给他家,还带他做新衣服,认识新朋友。
南星回偷看了纪风长一眼,心里暗道。
纪风长真是傻,对他这么好,要是他以后一辈子都缠上纪风长了,看纪风长怎么办。
回到家,南星回把小猫咪都rua了个遍,蹲在一旁观摩了一下不悔给小猫咪做清洁,再次对纪风长感叹:“纪风长,做母亲真的好了不起。不悔天天都给小猫舔屁屁,要是我,我肯定做不到这种程度。”
纪风长好笑:“自然界的规律是这样。人又和猫不一样,猫咪太小,没办法自己排便,需要妈妈舔屁屁刺激才能排出来,人又不需要。再说,不悔不也天天舔自己的屁股做清洁,舔自己的屁屁和小猫的屁屁,没差。”
纪风长说这句话的时候,南星回正噘着嘴巴想要给伟大母亲一个啵啵,纪风长说完,南星回噘起的嘴巴瞬间收了回来,同时发出干呕声。
“yue~”
第25章
确定了以后再去网吧上班,第二天南星回起了个大早,在纪风长做早饭的时候独自一人去了网吧给陈屹说这件事。
其实说的时候南星回还怪不好意思的,觉得自己突然说不干了会给陈屹带来用人方面的麻烦,谁知道,陈屹听了之后一脸了然镇定,酷哥得不行。
“我大概能猜到,”陈屹拿出手机,“算算账,我给你把工资结了。”
陈屹但看外表像是黑/社/会头子,货真价实的那种,不像他以前见过的那种假把式。贴头皮的圆寸,大肌肉块,不苟言笑,脸上还有几个颜色淡掉的伤疤印子。
要是搁在以前,南星回多少有点不敢和陈屹接触,但自从知道陈屹喜欢夏知许之后,他再看陈屹,就有种夏知许好友团的“优越感”,也敢用老丈人的眼光挑剔陈屹了。
账结清之后,南星回没急着走,而是看着陈屹欲言又止,给陈屹看得心里不得劲,凶巴巴道:“有话就说。”
猝不及防的一下,给南星回吓了一跳,他扁扁嘴,把心里话问了出来:“小夏他的病,到底什么情况啊?”
这个话题让陈屹的脸色更沉,但看在南星回是关心夏知许的份上,他还是认真答话:“我也不太清楚。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要死不活的,像个傻逼,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他得了癌,想死又怕痛。”
“他之前总觉得自己是晚期,打死不去医院,说不想受化疗的苦,反正也治不好,我也不是他什么人,也没有资格和立场压着他去医院。前几天,他自己主动松口说要去医院看看到底有几天活头。加上终于约上了外省肿瘤专家的号,我就准备带他去看看,具体情况要看了才知道。”
听陈屹这么一说,南星回的眼睛又要小狗尿尿了,再开口都有哭腔了:“那,那你要陪小夏好好看病,有情况告诉我一下,你一定要照顾好小夏。”
闻言,陈屹意味不明看了南星回一眼:“你倒还挺关心他,不枉费他把你招进来一场。”
南星回脑袋冒了个问号:“小夏把我招进来?可是当时是老板你招的我呀。”
陈屹眉头微动:“不是我,是他。其实我们网吧根本不需要再招网管,原本的人就够了。我之所以让他来做网管,是因为他作息不规律,日夜颠倒,我想着给他找点事做稳定作息。但他面嫩,性子又怪,和我们网吧那些混小子没什么话题聊,相处不自在,我就贴了个招聘启事,让他自己选搭班的人,最后他挑中了你。”
“我以前只知道是因为我和小夏搭班待遇才这么好,倒不知道背后还有这些事,”南星回咕哝了一句,最后得出结论,“小夏真好。”
“老板,这个给你。”南星回从兜里掏了好几张火锅店的优惠券给陈屹。
陈屹瞟了眼上面的字,略微诧异:“火锅店优惠券,给我?”
南星回呲着白牙笑:“不是。给小夏的。麻烦老板帮我转交。明天开始试营业,欢迎小夏随时来吃。”
陈屹刚裂开一点的表情瞬间恢复严丝合缝:“嗯。”
冷漠,无情。
为了维护和前老板的一点点虚假情谊,南星回又接着说:“老板你到时候记得和小夏一起哦。”
主要是南星回知道,小夏去哪儿陈屹肯定跟着去。
陈屹不置可否,收下优惠券:“马后炮。”
南星回装没听见,摆摆手和陈屹告别,也和自己工作几个月的地方告别。
曾几何时,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第一份职业会是网管。但和小夏一起当网管的时光是真的不赖,小夏对他超级好,他单方面认证小夏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好朋友。
虽是大白天,却莫名有种网抑云时间的emo。
“愣着干嘛?”
突然出现的纪风长拍了下南星回,南星回今天第二次被吓到了。
他捂着胸口转身,惊魂未定,看见拍他的人是纪风长之后,他又按着极速跳动的胸口笑了:“你怎么来了?”
纪风长没说自己担心南星回,只是说:“早饭做好了,见你这么久没回来,就出来找找。来了才知道,你站在网吧门口发呆都不第一时间回家吃早饭。”
南星回腹议,他出来也没有多久呀。
但是纪风长的出现,的确疏散了他心底的失落情绪。
“我感怀一下过去不行吗?回吧回吧,我饿了都。”南星回抬高手推着纪风长的肩膀往家走,像被伤感情绪粘在沼泽里的双脚终于拔了出来。
“呜呜呜,开火车。”纪风长念出了他幼儿园时候的台词。
“幼稚鬼。”南星回在后面抿着嘴偷偷笑话。
一听这话,纪风长三十多的老男人心就叛逆了,歘一下抬脚就跑,南星回一个不防,两手搭了个空,只能边追边喊:“火车头!等等我!”
两人跑跑闹闹,不知不觉跑到了巷子里,咋呼的动静把爱看热闹的李纷招了出来。
看到两人,李纷笑开了:“是星星和小纪啊?听动静我还以为是哪家的皮猴子呢。”
两人一前一后停了下来,同步羞耻摸鼻。
纪风长:“我和星星闹着玩呢。”
南星回反应过来,从包里拿出一张优惠券转移李纷注意力:“纷姐,纪风长开了家火锅店,就在步行街里,明天开始试营业,送你一张优惠券,可以带着方奶奶去尝尝。”
李纷先是惊了下,很快笑起来:“哟,没想到,小纪闷声不吭就干了件大事啊,火锅店都开起来了。好哇,之前小纪把胡子剃了,现在又开火锅店赚钱,是改变主意想娶媳妇了?我就说,男人还是要老婆孩子热炕头才好。”
这话说得,纪风长还真无法反驳。
他的确是想娶媳妇了,不过是个娇里娇气的男媳妇。
纪风长笑笑,含糊道:“纷姐,你别笑话我了,没影的事儿。”
听到纪风长像是否定的话,南星回揪起来的心稍微松开了些,但也没彻底松开。
是,纪风长不娶媳妇,也就以为着纪风长不会和别人在他面前卿卿我我,但同时,他也没机会和纪风长恩恩爱爱啊。
南星回嘴角落着,被李纷看了去,误解了:“星星怎么这个表情?也想娶媳妇了?那你跟着你哥好好挣钱,有钱了,再加上你这张脸,想娶什么样的媳妇没有?”
南星回撇撇嘴,看着纪风长道:“我才不娶媳妇,我辛苦赚的钱不想给别人花,别人给我花钱还差不多。”
听到南星回孩儿气十足的回话,李纷笑得更开心了,打趣道:“星星你这个想法,怕是只适合给别人当媳妇咯。”
李纷一句话,把心里各有想法的纪风长和南星回都激了一下,下意识用余光去扫对方。
偏生李纷像是没说过瘾,继续道:“我们星星这么好看,就算给别人当媳妇也是个好多人求不到的漂亮媳妇。”
鬼使神差,脸颊烫着的南星回顺着李纷的话说了下去:“我要是给别人当媳妇,肯定也先考虑纪风长,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
李纷越听越来劲,拍着手笑,看热闹不嫌事大道:“是这个道理!不过这都是星星你一个人的想法,你都没问问小纪想不想要你这个漂亮媳妇,万一他不肯怎么办。”
南星回漂亮的眼睫飞快眨着,许是气氛太欢快,蛊惑了他心底的小鹿,嘴巴一张,有些心里话就以开玩笑的口吻飞了出来:“纪风长,你要不要我做你媳妇?反正你也缺个漂亮媳妇。”
问完话,南星回猛然惊醒。
他刚才都说了什么!脑子飞快运转,想要说句什么赶紧找补一下。
这时候,纪风长先他一步开口:“要。”
一个字,把南星回的耳膜撞得嗡嗡作响,他都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人声喧嚣,心跳更吵。南星回对上纪风长的眼,好像看到了里面此起彼伏翻涌的浪涛。
看热闹的李纷格外上头,哟了一声。
“李纷!瞎胡咧咧什么呢?”方奶奶听着话题越来越歪,赶紧出声,把还想继续发挥的李纷当场吓住。
人呐,不管是多大年纪都总归是害怕自家老母亲的,李纷讪笑着嘟囔一声:“和小纪他们开开玩笑而已,都是男孩子,他们不会当真的。”
方奶奶瞪了李纷一眼,转头对南星回说:“星星,别听她胡说八道,小心被她带坏了。”
南星回笑了一下,笑容却有些勉强。
后面怎么和李纷她们告别的,南星回都没注意,满脑子都在想纪风长那个要应该是在开玩笑吧?
现在脱离了当下那个环境,他又不好再问纪风长。他要是问了,纪风长承认是开玩笑的,那他得多伤心啊。
纪风长的想法和南星回差不多,只当南星回小孩儿心性,和李纷话赶话说到那里了,为了面子把话问了出来,但心里其实是没给他当媳妇这件事当回事的。
不过纪风长还是很欣赏自己,坚定果断说了要,不管南星回是真给还是假给,反正他真要的态度是表明了的。
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好像在裁缝店的话真是戏言,说了也就忘了。两人回到家,像往常一样面对面吃了早饭,看起来像是没什么不一样,但细细深究,又会发现不一样的地方,不敢对视的眼,不敢接触的手。
可这个时候,没人去细究。吃完饭,纪风长就接到店里的电话,说是供货商送货来了,纪风长赶忙带着南星回去了店里。
明天就要试营业了,今天还需要做最后的检查。
那段要还是不要的问答,是被两人有意无意藏起来的糖,在喜欢的人面前,总免不了当一次懦夫,谁也不敢去剥开糖衣。
第26章
糊口火锅店里,纪风长拿着清单挨个检查供货商送来的原材料,表情严肃坚毅,再加上现在的他剃了胡子剪了头发,往那儿一站,老板气质妥妥的。
南星回见过纪风长最认真的样子,约莫就是做饭和给不悔做玩具的时候,那时候的纪风长就足以让南星回小鹿乱撞,谁知道,当老板的纪风长认真起来更加迷人,比在家做饭的时候多了些凌厉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