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跟冉宁在一起,有次聊天就把这事儿说跟她听,冉宁听后乐的不行,搂住陆迢那颗圆滚滚的小黑脑袋,丁点不省力,可着劲儿的揉,边揉边笑她——
“谁让你大晚上放歌的,你爸不揍你揍谁啊?皮死你算了。”
这会儿共同回忆被勾起,两人不约而同相视一笑。
陆迢拿过‘大砖头’在手里掂了掂,这玩儿看着大,其实一点都不重...轻得很,握在手里..你说它是小孩玩具,都能信。
冉宁凑过去,在陆迢的嘴角啄了啄——
“这几天先用这个,好吗?”
“好。”
陆迢很配合,什么都不问,点头就答应,不为别的..就为不想让冉宁担心。
说完,冒出句——
“有奖励吗?”
“你想要什么奖励?”
“就....”
陆迢眯着眼,在冉宁身上来回打转,抬起手十分不要脸的罩在某处捏了捏,故意逗她,撂下句:“你看着办就好,最主要利用自身高地优势~”
“色。鬼!”冉宁往她眼睛上胡了把,好笑又好气“你怎么什么时候也忘不了这个!”
突然——翻过身把人压在沙发上。
陆迢没防备,一脸懵:“在这儿?”
冉宁拍拍她的脸:“不~行~吗~”
陆迢舔了舔嘴唇,这奖励过分了昂...不过自己喜欢!
“那...也行~”
刚要动手比划,却被冉宁抵住肩,漂亮小妮子眼睛亮,酒窝深,笑意盎然的看着她:“眼睛闭起来。”
“干嘛?”
“闭起来嘛~”
冉宁一撒娇,陆迢就失智,乖乖闭眼。
“不准睁开哦~我马上过来...”冉宁捂嘴偷笑,边说边朝玄关悄咪咪走过去。
人家鞋都穿好了,陆迢还趟沙发上,闭个眼睛...嘴里没正经的胡侃:“我说~咱们老夫老妻,你不用换战袍,我激动的很呐!”
冉宁笑出声:“是吗?”
这声怎么离得有点远?
陆迢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就看玄关的人穿戴整齐,一只脚已经迈出大门——
“哎!你怎么骗人啊!”
“医院临时加班。”冉宁眉眼一勾,眼尾风情流转“乖乖待着吧你~”
嘭的一声,门就关上了。
陆迢站在沙发前,刚还猴急恨不得冲过去的人,倏地情绪就落了下来,搓了搓脸,刚把烟和火机拿手里,桌上的‘大砖头’就震了下——
冉宁「书房有乐高,你一直想买的那款,电脑里下了电影,之前你想去影院看,一直没时间的那几部,还有漫画...你说的那几个系列我都买了,在第二层的抽屉里,就是最新一部的结局还没出,我听店员说,要跟着番外一起出,你要是无聊,就拿它们打发时间...少抽点烟」
陆迢一动不动,低头看着手机,她好像看见手机另一端,冉宁是怎么打下来这些话的,她皱眉担心,怕说多了会让自己烦,说少了又不能表达清楚,寥寥几行字,估计删了写写了删,铺垫了一堆,才敢说最后最重要的四个字——少抽点烟。
一时间,陆迢有些难以平静,这种感觉就好像你在天涯海角,或者随便一个地方,总有一个人在时刻惦记你。
冉宁寡言冷清,她不喜欢表达,更多时候总是藏着自己,可一步步走到现在,冉宁改了多少,怕自己不安,她尝试表达,相处磨合中她学着妥协,这几天自己情绪不好,每天晚上她变着法讨好,那种过度的迎合...连自己都觉得反常,一个稍微有点亮光,都要捂着被子不肯的人,已经为自己把底线一而再再而三的降低,而自己呢?就这么心安理得接受?
真不是东西,陆迢把烟跟打火机扔进垃圾桶,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我再不抽了,戒了」
冉宁鼻酸,心里却暖暖的,几乎要溢出来,陆迢她懂。
握着手机拨去电话——
“我是冉宁,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有些事情想跟你了解下,对,关于陆迢。”
....
另一边,电话挂断后,商楠从椅子上站起身,离开教室。
白黎见状连忙让大家自由活动,随即也跟了出去。
她左右张望,见商楠拐进了水房,脚步一阵加快,走到门口时..往上撸了撸袖子佯装要去洗手的样子。
这里头儿还有个空档儿,正对着是两扇大窗户,有时候外面下雨晾不成衣服,就会晾在这儿,哪怕冬天采光也很充足。
商楠站在窗户跟前儿,从兜里摸了根烟,这会儿含着,到处找火。
咔嚓,一束黄焰亮起。
商楠愣了下,本能向后躲,她把烟从嘴上拿下来,那束黄焰也跟着消灭。
白黎怔怔的望着她,搞不清这人为什么躲,也搞不懂自己在干什么,就是看她抽烟找不着火,碰巧自己又有火,所以才过来的,她这一躲...好像显得自己有多爱管闲事似的,人家又没找你帮忙,你自作多情上赶着个什么劲儿?!
咬着腮帮子,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从心里冒出来。
“你不抽烟吗?”白黎声音稍有些硬。
商楠奇怪“你抽烟?”
国庆节的时候,两人住一间房,没见人这抽过烟啊。
“抽,我喜欢抽烈的!”白黎冲她摊开手掌,朝这人的兜儿努了努眼“来一根儿。”
商楠没说话,默默看了她一会儿,大概四五秒,才从兜里儿掏出烟盒,笑了笑,十分温和的开口——
“我抽女烟,估计不怎么烈,你凑合凑合。”
说完翻开烟盒,摸出一根朝她递去。
白黎夺过烟,想也不想含进嘴里,刚点着就猛吸了一大口,用力程度堪比包租婆,不管男烟女烟,谁这么抽都受不了。
下一秒...她差点没把肺管子咳出来。
“咳咳咳、咳咳咳...”
商楠忙不迭拍着她的背,来回替她捋着。
白黎呛的太厉害,好不容易停下的时候,眼泪都咳出来了,两只眼红红的,睫毛上沾的全是眼泪,一眨一眨的。
这糯叽叽的样子,让商楠想到小时候看的一部动画片,里面的小兔子每回被欺负完,也是这样,惨兮兮...可怜兮兮。
“你笑什么?”白黎囔着鼻腔,明明很凶,却带着十足奶音。
她注定是个让人害怕不起来的的软妹子。
商楠从她手里把烟接过来熄灭,又拿出纸巾递去——
莫名其妙问了句:“你涂腮红了?”
白黎一头雾水,这人往哪扯啊?
“没啊。”
“那你平常化妆吗?”
“不化啊,医院有规定不让化,最多涂个唇膏。”
“那就奇怪了...”商楠拢了拢眉心,脸稍微朝白黎凑近了些“那你怎么甜甜的?”
甜甜的...
白黎唰的脸红。
呆望着商楠...这人什么意思...
偏偏商楠一副很认真的模样,不像在和她逗趣,又说了句:“香橙味,你吃糖了?”
白黎的舌头在嘴里打结,她想起来了..这人嗅觉异于常人,支支吾吾半天,才回过神儿——
“刚...刚刚上课前吃了一个。”
“我就说嘛。”
商楠没逗留,转身往回走,临走出水房时,才想起来刚刚那个电话——
“对了,冉宁说一会儿过来。”
白黎像个呆头鹅,站在原地下意识的哦了声,随后就什么反应都没有了,脑子里有首歌在循环播放——
‘我轻轻地尝一口你说的爱我
还在回味你给过的温柔
我轻轻地尝一口这香浓的诱惑
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冉宁到孤儿院的时候,白黎坐在小马扎上,面前摆着一张四方桌,四方桌上有枚弯头的钉子,她瞅着那钉子,就跟有仇似的,越瞅越不顺,倆眼睛都快瞪成斗鸡眼了,似乎在企图用某种特殊意念将它掰正,可惜自己一介凡夫俗子,哪有什么天赋异禀,不遗余力地瞪了半天,那钉子该怎么弯还怎么弯,理都不理她~
离她不远处还有张椅子,白黎余光一扫,瞥见两条大长腿,瘪了下嘴,向上翻了翻眼睛,是商楠,她没坐下,反手撑着椅背,轻轻地靠在上面,整个人跟条晾衣杆似的...笔直笔直的。
白黎就纳了闷,这人是怎么把工装裤,穿出盘靓条顺的感觉?
窗子开着,凉风一个劲儿的往屋子里灌。
冉宁开门见山——
“我觉得这件事情不对,从一开始知情人的爆料就有问题,网上的评论我全看了,不是没有明白人,可只要有人出来说句公道话,立马就会遭到群体攻击,一波一波就跟商量好了一样,我点进去看那些人的主页,全是刚注册的号,这根本就是水军,是有人买通营销号,在故意制造男女对立的话题,刻意引导舆论,来煽动网友情绪。”
“有人在针对陆迢,就是那个知情人...,我想问,陆迢是不是和谁有过矛盾?你们是一个单位的,如果有...你肯定知道,最起码应该会印象。”
商楠拧着眉头,表情凝重,其实今天就算冉宁不来找自己,自己也会去找她的。
能知道救援队这么多内幕消息,只能是自己人,现今留在队里的,那都是有过命交情的战友,这种缺德事儿,他们绝对不会做,排除了这些,那就只剩他了——
“陈威,跟陆迢有过过节的...只有他,他原本是救生员,可他害怕,不敢跳、不敢脱钩、更不敢救人,陆迢给过他机会,没用,最后心理评估还是不合格,陈威不想离开飞行队,就想转文职,陆迢不同意,后来他就辞职了。”
“他人在哪儿!”
“不知道。”
冉宁情绪激动起来——
“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们飞行队难道不对家庭情况做背调吗?!档案呢?难道查不到他的住址!”
“他不是本地人,这事儿出了以后我跟吴海去找过,那房子是他租的,三个月前就退租了。”
“那你意思就让他一直这样造谣吗!”
商楠:“冉宁你冷静一点。”
“我怎么冷静!你看看网上那些人是怎么骂陆迢的!我把家里的网断了,连手机我都不敢给她!她晚上根本睡不着,我看着她在阳台没命的抽烟,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然后等第二天...她再跟我装成若无其事、我很好的样子?!我是她的爱人,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一想到那些人骂陆迢的话,陆迢被泼的那些莫须有的脏水,冉宁的情绪控制不住的激动,声音猛地提高,气息不匀起来。
这样的她,连白黎都没见过,印象里冉宁一直都是处变不惊的人——
“冉宁...”
憋得太久了,一直撑着不敢发作,谁料还是没忍住,稍微缓了缓,冉宁平静许多——
“对不起商楠,我刚刚不是冲你...”
“没事。”
商楠知道她不是故意的,这种时候能发泄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况且冉宁承受的不一定比陆迢少,真正相爱的亲密关系里,无论哪一方受难,另一方的痛苦只会更重。
“我这边已经托人在找陈威了,你先别着急,现在你是陆迢的主心骨,你不能乱。”
冉宁点了点头“嗯。”
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白黎,若有所思的抱住胳膊,突然往前一步,站在商楠跟冉宁中间,扭着头左右来回的看着两人——
“我们找他大海捞针,找到猴年马月去啊?再说..他现在肯定是躲起来了,要是这么容易让你们找到,就怪了!”
冉宁刚缓和一点的脸色,瞬间铁青。
商楠皱眉冲白黎使眼色——
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还嫌不够乱!
“哎呀!你们都没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又不是过错方,凭什么要去自证清白?真正该为这件事负责的是陈威、是营销号以及那些空口无凭就胡乱造谣的键盘侠!”白黎拉过冉宁,郑重其事道:“找律师吧,起诉他们,有一个算一个,谁都不放过,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一旦闹上法。庭。,到时候全让他们现原形!!”
经白黎这一提醒,冉宁顷刻间恍然大悟,是啊...这种时候还不拿起法律的武器,还等什么时候?
不过问题又来了——“找谁啊?”
白黎肩膀一耸,哼了声“程与梵啊!她最擅长打这种名誉官司!”
勾住冉宁的肩膀,大姐大一样,豪气地拍了拍“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说完,又看了眼商楠,回答刚刚她那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眼神儿——
商楠:....
趁着时间还早,白黎直接给他爸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挂,两条眉毛往上挑了挑——走!
几人驱车赶到星海律师事务所。
助理:“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白黎:“有,润海餐饮白总。”
助理:“好的,请跟我来。”
走到门口,助理又伸手拦住,问道:“哪位是委托人?”
冉宁点头“是我。”
助理:“那请您随我进来,其余人在外面稍作等候。”
门一推开,橙花味道扑鼻而来,泛着淡淡微苦。
程与梵手托着下巴,朝冉宁看了眼——
“你不是白总的女儿吧?”
冉宁一愣,如实道:“我不是,白黎是我朋友。”
程与梵手上过着资料,言语张狂的很——
“说实在话,我最近这段时间工作都排的比较满,如果单纯你来找我,我肯定不会接,不过...既然你们是白总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既然是朋友...我一定竭尽所能。”
休息区——
商楠蹙了蹙眉“海润餐饮白总?那是你....”
“我爸。”
白黎实话实说,这一方面她没瞒过,只是如果没人问,她也不会到处说,可看商楠的表情,似乎欲言又止,白黎脑筋转的快,想到商楠是孤儿的身份,连忙又说——
“我爸是我爸,我是我,他那公司好几个股东呢,也不全是我爸说的算,就是我爸手里股份比较多而已。”
商楠笑了笑,把气氛缓和了些——
“没有,我就是想起来,好像有一年孤儿院的东西是你爸捐的。”
“是吗?”
“嗯。”
白黎突发奇想“那我们是不是见过啊?”
商楠:“没有吧,我没印象。”
“哦,好吧。”
办公室里,程与梵大致了解情况,顺便还上网看了下舆论,她之前就知道这事儿,不过没找到自己头上,她也懒得管,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你说了这么多,我只有一点想问。”
“什么?”
“能信吗?”
冉宁表情肃然“如果我说假话,今天我也不会来了。”
程与梵了然,比了个OK的手势。
等冉宁出来后,白黎和商楠急忙上前询问——
“她怎么说?”
“她说没问题,咱们走吧。”
不仅冉宁,白黎跟商楠也松了口气。
几人从事务所出来后,商楠接了个电话,随后就打车先走了。
白黎跟冉宁一起回。
车上,白黎没忍住嘟囔了句:“也不知道谁的电话,这么着急!”
冉宁没听清,问她:“你说什么?”
白黎一怔,刚想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没有...我没说话。”
冉宁:“....”
白黎扭过头,呆望着窗外,心里忍不住吐槽——
别人怀个孕,她急的跟爹似的!
瞎操哪门子心啊!
....
解决完心头大事,冉宁一回家就看见陆迢趴在毯子上拼乐高。
这人穿着格子衫,撸起袖子的手臂线条流畅,专注挑眉的神情格外养眼,冉宁不知不觉就被吸引过去,捡起地上的一块乐高碎片,半跪在陆迢身后——
“是不是这里啊?”
陆迢头一歪,还是没忍住,在这人嘴角啄了下,但就是啄了下。
直到晚上两人拼完,陆迢也没做别的。
以至于冉宁都不太习惯。
陆迢洗完澡爬上床,老老实实缩在自己那一块,眼睛像小星星似的眨巴眨巴——
“我以后不那样了。”
“哪样?”
“就大前天...前天、昨天那样...”
冉宁懂了,耳根发红,喃喃低语——
“没关系...”
倏地——
陆迢掀开被子盘腿坐直,拉过旁边的冉宁,敛容屏气道——
“你别惯我,我这人不能惯,越惯越上天,这种事儿得咱们两个都高兴,才有意义,光我一个人吭哧吭哧...那算什么,那不成泄。欲了,我不愿意那样,咱们是有爱情的,是最亲密的人,我是对你...我是意志力不坚定...,但我也不是色。欲。昏头的人,我想咱们都高兴。”
冉宁着实没想到她会跟自己说这番话,虽然有那么点子怪怪的,不过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要放以前自己肯定不会纵容她,但是出了这样大的事,自己实在是太心疼这人了...总觉得能在这方面多给一些就给了,哪怕自己不是很想...
挑开也好,恋人需要坦诚。
“那...晚安?”
陆迢被子一裹,直愣愣的躺下——
“晚安!”
可灯一黑,这人却又滚过来,火炉子一样烘着——
“我就抱着,不动,行吗?”
“行。”
第七十六章
翌日, 陆迢做梦...梦见被大狗熊挠耳朵,一睁眼就看见冉宁那张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笑吟吟地望着自己,她手指勾着一缕发尾, 有一下没一下扫着自己的耳朵眼儿。
“你呀~”
“不是我是谁。”
陆迢抱着被子, 翻了个身:“我以为是大狗熊呢。”
“你才大狗熊呢~”
冉宁在她背上拍了下, 随后扯掉她怀里抱着的被子,俯身捞住这人的耳朵,陆迢喜欢侧着睡, 经常一觉醒来耳朵都被压得红红的, 有点像大耳朵图图。
“喂~起来了, 太阳晒屁股了~”
“再睡会儿...”
冉宁的手指在陆迢的耳朵上一圈圈刮着, 没几下背着身的人就转了过来,忙在耳朵上挠了挠,抬眼看这人坏笑, 陆迢一个用力就把冉宁摁在了床上,两手压在她的身侧, 她们中间隔着一被子, 却还是能感受到某处姣好的弧度。
陆迢佯装龇牙咧嘴,威胁道:“欠收拾是吧?”
冉宁笑的灿然, 紧随而至的便是她毛茸茸脑袋, 拱在自己脖颈, 时轻时重的啄着。
没拦她, 头一偏,下巴在爱人的脑袋上也蹭了蹭, 说道——
“我找了个律师, 合同需要本人亲自去签, 已经约好时间了,等会儿吃完早饭,咱们就过去吧。”
刚还胡乱拱的人,瞬间就不动了,像被人点了穴,僵在一旁。
冉宁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攀住陆迢的肩膀,一点一点向上,插入她的发中,轻轻地揉了揉。
僵着的人似乎被解穴,这才有了反应,撑起身子,眉心微拢——
“你开玩笑...还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冉宁目光坦诚,除了缠绵爱意,还有不可动摇的坚定。
清晨的阳光,如同初生的婴儿。
明媚却不刺眼。
陆迢坐在床沿,不知道在想什么,面色凝重。
半晌才开口——
“没必要,清者自清,我为什么要自证?网上说的那些事我一样都没做过,队里会调查清楚的。”
行得正坐得端,何须屈尊畏谗言。
冉宁知道陆迢的意思,但她要把这层意思撕开、揉碎给她看“你是不怕,你师哥呢?”
陆迢怔住。
“他们能把你扒出来,能把你师哥扒出来,你觉得下一步,他们会不会对你师哥的家人下手?”
冉宁明白陆迢的骄傲,更懂她的倔强。
“我知道你不愿意把人想的太坏,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可以不在乎,等队里还你清白,等网上流言平息,可你舍得这样的脏水泼在程晋身上吗?他的老婆孩子,还没走出失去丈夫、父亲的悲痛,就又要面对这样的无妄之灾,这公平吗?”
陆迢攥紧拳头,后槽牙死死咬住。
“以君子之道待君子,以小人之道还小人。”冉宁的手心覆在陆迢的拳上,用力握住“这不叫自证,这叫自我保护。”
从某些方面来说,她跟陆迢是相同的人,不好胜但要强,可以输但不能服输,陆迢今天做到机长的位置,绝不对单单是老天眷顾那么简单,背后的艰辛常人根本难以想象,可惜的是大家都只能看见她光鲜亮丽的外表,却丝毫不在意她为此付出的汗水,面对滔天的火浪,深不见底的海水,每次都有可能九死一生的救援,要知道在生死攸关面前,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坦然面对并且有迎头向上的勇气。
冉宁觉得她们相同,但又不同。
至少在生死关头,自己做不到像陆迢这样,说她是英雄,不是夸耀,是发自真心的,因为她真的做到了很多人做不到的事。
有一种很玄的东西叫磁场,以前冉宁是不信的,总觉得毫无科学依据的事,要是信了,便和神棍没有两样儿,甚至在某种程度助长了封建迷信,可自从遇见陆迢后,冉宁觉得这事儿也不一定就那么不可信,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有上下五千年的历史,而从近代科学发展到今天,才不过五百年,五千年跟五百年,很多东西科学也解释不清。
陆迢身边的磁场大多都是好人,她从没有遇见过坏的,或许遇见过,但每次都能巧妙的化解,并不会在她的生命里留下什么太多痕迹,所以在她的眼中,多以正面去看待这个世界,包括人和事。
自己则不同,初三被霸凌的那一年,冉宁愿称之为至暗时刻,那种不见天日的窒息感,让她痛苦到连痛感都失去,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陷入怀疑,为什么被骂?为什么被欺负?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吗?如果她们是因为爸爸过失杀人而连坐自己,那为什么不看看这背后原因?如果当时爸爸没有出手阻拦,也许被打死的就是那个女人,可爸爸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后来...自己想明白了,没有原因。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施暴,从来都不需要原因,因为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能成为你伤害无辜的理由。
霸凌,因为未成年,头顶着一片保护法,所以为所欲为。
网暴亦是如此,你我都在看不见的电流中,那种敲敲键盘,付出成本几乎为零的情况下,就能审判一个人的快感是毫无下线的,摁下发送键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不是人了,而是禽兽。
永远不要指望禽兽会悔过。
......
吃过早饭,冉宁陪着陆迢一起去到星海律师事务所。
刚到办公室门口,就听里面在骂人——
“程与梵!你别以为老娘离了你就活不了!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我一抓一大把!你别后悔!”
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唰的一下推开门,陆迢护着冉宁,忙向后退去,差点儿就被她撞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