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爱我—— by韩七酒

作者:韩七酒  录入:09-03

白黎前脚刚走,后脚冉宁拉开抽屉,熟练地倒了几滴驱风油,手指慢慢揉开,分别涂在两侧的太阳穴,不消片刻,皮肤微微刺痛,麻麻辣辣的灼烧感随之传来。
是啊...总不能一直单着...

第十四章
时间定在周日,除去以前上学时候乱七八糟的‘偶遇’,这次算是严格意义上第一次真正相亲。
白黎一大早就打来电话——
“真不要我陪你?”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吃顿饭还用人陪呀?倒是你,万康好不容易出差回来,你俩抓紧时间赶快过二人世界去,别回头又变望夫石。”
“我哪有~”白黎笑了声,想到什么急忙说:“人家叫竺聪璁,你别忘了。”
冉宁扶了下额头“你放心,我把我自己忘了,也忘不了他的。”
竺聪璁...每个字都起的出乎意料。
挂断电话,冉宁又涂了下唇膏,对着镜子理了理衣服,这件碎花连衣裙还是跟白黎一起逛街的时候买的,买回来放到现在一直没穿过,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
深吸了口气——太久没穿裙子,怎么看怎么怪。
算了...就这样吧。
冉宁到的时候竺聪璁还在路上,但也没等多久,大概五六分钟对方就到了。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没关系,我也才刚到。”
咖啡厅里环境不错,冉宁嘴角微笑得体——
这有190?顶多183。
咖啡厅是整面落地窗,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两人面对面,有说有笑。
陆迢甫一推开玻璃门,浓香的咖啡气伴着一串清脆的风铃声扑鼻而来,这个时间点儿,咖啡店没什么人,要了杯冰美式,反身靠在点单台等。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冉宁觉得后脑勺发烫,像被人盯着似的,她佯装弄头发,简单转了个头——
突然,心里咯噔一声。
“是不是很好笑?”竺聪璁还在说话,见对方没反应,叫了两声“冉宁、冉宁...”
“啊?哦...是挺好笑的。”
脑后的目光越来越烫,烫到整个背都要烧起来一样,终于冉宁坐不住了——
“那个,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来医院有事,我得先走了。”
“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说完,冉宁又想到什么,从包里拿出一张红票子压在桌上“这顿算我请。”
站在点单台的人已经不见踪影,冉宁急匆匆地追出去,一条街左右两边来回看,最后停在公交站台边儿。
冉宁觉得自己发神经...竟然会有被捉奸的感觉,更可笑的是自己还想跟她解释....
九年了,又不是九天,疯了吧。
另一边,陆迢一口气喝光咖啡,把袋子往副驾驶座扔去,狠摁了好几下喇叭——
“靠!会不会开车!”
....
当天晚上——
「不好意思,我觉得我们不大合适。」
「哪里不合适呢?我可以改正。」
冉宁回过去一句「哪里都不合适」就删除了对方。
她是这样的,不会婉转,不会变通,对于不喜欢的,并不管人还是事,统统做删除处理,干净利索从不拖泥带水,正因为如此,虽然追她的多,但真正能坚持到最后的却没几个。
隔天,有花送到医生办。
冉宁看了眼卡片,抱起花束直接扔进垃圾桶,看都不看一眼,表情极其冷漠。
送花过来的小护士都傻眼了“冉...冉医生...”
“六床病患花粉过敏,以后再有我的花,不必给我,直接扔了就好,谢谢。”
“哦...”
都到这程度了,肯定是没戏。
白黎看在眼里虽然有点意外,但也还好,毕竟这的确是冉宁能干出来的事——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中午食堂——
白黎又开始减肥,光打了三份素菜没要米饭,坐在冉宁对面——
“你出名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什么?”
“那么大一束玫瑰,你说扔就扔,现在护士站都传疯了,说你是酷姐姐,对追求者不屑一顾,视男人如粪土,要把你当榜样跟和你学习呢。”
“哦。”
“哎呀~我说你先别看了。”白黎捂住她的手机屏“病例也不急在这一时,咱们聊聊天。”
冉宁这才把手机塞进口袋,总算抬起头了。
白黎直勾勾的盯着她,像走神儿似的,冉宁伸手在她面挥了挥,笑笑——
“不是要聊天吗?怎么又发呆啊?”
白黎咬着筷子头儿,眼神突然严肃起来——
“冉宁——”
“嗯?”
“我问一个特别重要的问题,你要老实回答。”
“这么重要?说来听听...”
白黎左右看了看,手掌撑着桌子慢慢站起,半个身子向前倾去,几乎和冉宁额抵额,声音压低到只有她们俩能听见——
“你究竟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作者有话说:
白黎也是好样的,发出灵魂拷问!
冉宁:我喜欢的人是陆迢,她恰好是女生。

平常生龙活虎的人,乍一安静下来,到让人不习惯。
陆迢把胳膊拿开,睫毛上沾了点眼水“胃疼,有点想吐,你能陪我去校医院吗?”
冉宁看着她脸色惨白,一手拉起她的胳膊架在脖子上,另只手环住她的腰“起来。”
校医院——
陆迢吃了药,躺在病床上,半个多小时药效起来,惨白的脸颊立刻回血。
“要不要喝水?”冉宁站在床边问道。
“嗯。”
陆迢往上撑了些身子,接过水杯喝得很慢,一点一点往喉咙里咽,才喝了几口,上课铃就响了。
不知怎的她突然坐直,一双眼珠漆黑,像是蕴藏了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你能不能陪我会儿,我还是有点...不舒服。”
她的嘴角紧绷,腮帮子明显地挫了挫,那一刻的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冉宁眼睫微颤,不经意扫过自己的脚尖儿,黑色的鞋头儿沾着一抹白——
“你刚刚干嘛叫我陪你来?”
“不叫你,叫谁啊?”
“你可以叫穆雪,你跟她关系不是挺好吗?”
“我哪有?!”
陆迢有点激动,肩膀猛地一晃,杯子里的水都洒了出来。
“没有就没有。”冉宁赶忙扶住她的胳膊,把杯子拿过来放到旁边的小高桌上“你急什么。”
“你冤枉我啊,我能不急吗?”陆迢眼睛瞪得贼大,抬头纹都被她挤出好几条“我跟她充其量就是同班同学,就是学校里说几句话的那种,根本没多熟。”
“照你这样说,那我跟你也没熟。”
“咱俩怎么能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冉宁语气平淡,漂亮的眉眼清丽脱俗,一会儿是天上的皎月,一会儿又是水中的娇花...
看的陆迢心神荡漾,忽然间梗住,喉咙好像被人塞进去一只大象,但凡张口就会有怪声发出。
冉宁看着她突然戛然而止,却又欲言又止的表情...抿了抿嘴角,卷翘的睫毛微微低垂。
两片薄唇翕动,略带迟疑地开口——
“陆迢,你...你是不是——”
陆迢梗着脖子,声音好像被海绵夹着,硬从喉咙里挤出“什...么?”
年轻的心最怕迟疑,眼珠滚动的那一下,就能让参天大厦轰然倾塌。
冉宁的目光中有疑惑、有不安、有纠结、有矛盾...可唯独少了那么一点期待。
陆迢性格开朗外向,但并不代表她不会受到伤害,心脏前所未有地狂跳起来,怕被她不问,更怕她会问。
头上的汗从发间渗出,顺着鬓角淌到下颚,最终落在白色的床单上,深一块的小点,像个擦不掉的污点。
“那什么...我的意思是,咱们不是一起补课嘛~我都送你回过家的,怎么也比穆雪熟啊...”
陆迢笑着,脸上表情自然,语气轻松——
“行了行了,不说了你快去上课吧,我睡会儿。”
说完,陆迢拉过被子,转过身背对冉宁。
“你不是要我陪你吗?”
“不用了~我一个人能行。”
冉宁先看着她,没走,过了会儿——
“随你。”
陆迢在校医院的病床上,睡了一下午,等冉宁课间再过去的时候,就看见穆雪在里面,给她剥香蕉。
吃吧,疼死你。
隔天——
陆迢从教室门口进来——
“白黎,笔还你,谢谢。”
说完校服袖子擦过冉宁的课桌,慢吞吞地朝座位走去。
冉宁则全程低着头,脑袋后面的头发丝都没有动一下。
白黎看了看后面那位,又看了看旁边这位——什么情况?
“你跟陆迢吵架了?”
冉宁捏着碳素笔,黑色的墨迹很快算完一道式子——
“没啊。”
“那你怎么不理她?”
“她又没跟我说话。”
“.....”白黎眨了眨眼“可是...她刚刚有看你...”
胡奶奶布置了三页册子,说中午做完下午要讲。
临上课还有半小时,冉宁回头看了眼,穆雪在陆迢座位上,一会儿翻翻这儿,一会儿动动那儿,陆迢靠着桌子就站旁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别的班混进来,没位子呢。
冉宁抽出数学册子,看着胡奶奶布置的作业,突然站起来,径直向后走去。
陆迢绝对看见自己了,那下巴颌儿都快缩脖子里了。
不过,冉宁没跟她说话,而是冲穆雪说“数学册子你写了吗?”
穆雪早上迟到,哪知道胡奶奶来过“什么数学册子?”
“胡奶奶早自习之前布置的,说下午上课之前做完,她要讲。”
“啊?!完了...多不多啊?”
“三页。”
冉宁把自己的册子给她“这样吧,我先借你,抄快点还有二十分钟。”
“你人真好!谢谢谢谢!”
穆雪抱着册子就跑回座位奋笔疾书。
陆迢看着冉宁,摸了下鼻尖“那个...我也没写呢。”
冉宁面带微笑,声音像春天般温柔——
“是吗?那你可得快一点,还剩十五分钟。”
“.....”
白黎抱着手机发花痴“你说人家学校多浪漫,不是种樱花就是种银杏,那叶子落下的时候要多么有多美,哪像咱们学校...就知道种柳树,一到四五月份,那柳絮飘得到处都是,上体育课跑步我都不敢张嘴。”
“你想看樱花?”冉宁一手撑着头,另只手翻着书“去玉潭公园呗,现在是赏花期。”
“公园有什么意思呀~就得在学校。”
冉宁勾着嘴角笑了下“你到底是想看樱花,还是想跟潘....”
“嘘嘘!”白黎急忙去捂冉宁的嘴“你瞎说什么呀!”
说着又往后看了眼“听到怎么办...”
“听到听到呗,省得你干着急。”
“冉宁!!我现在才发现你原来这么坏!”
白黎红着脸,气不过地在冉宁肩上拍了一下,随后却又凑过去挽住她——
“哎,难道你不想吗?”
“想什么?”
“就...穿着校服跟喜欢的人走在校园,满天樱花飘落,落在你的肩上、你的头上,那场景多美啊,即便以后你们不在一起,也会铭记这一刻吧。”
冉宁垂眸沉默,直到上课铃响,白黎还没从幻想中苏醒,她抖了抖肩膀,抽出胳膊——
“醒醒吧,上课了。”
“呜呜呜~~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冉宁捏着笔尖,忽地一下刺痛——
哪有樱花?树都没有。
下午体育课,老师让大家跑了两圈,就自由活动。
白黎拉着冉宁去小超市买了一兜儿零食,两人站在看台底下,正准备开吃。
突然一股风吹来,铺天盖地的樱花瞬间从天而降——
白黎跟冉宁同时愣住。
哪来的樱花?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就听不远处的穆雪指着她们身后喊——
“陆迢!你干什么呢?!”
两人齐刷刷向后转身,陆迢高举手里的白色塑料袋使劲儿抖落,她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大兜樱花瓣,满天樱花飘落,落在肩上、头上,看台如同花池,情不自禁地让人心动。
浪漫总要付出代价,事后,陆迢被罚打扫看台。
晚上九点半,补习班下课。
冉宁在前面沉默地走着,陆迢在后面闷头地跟着,自行车滚珠转动发出吱吱响声。
大约跟了一段距离,冉宁突然停下,转过身——
“你跟着我干嘛?”
“我没有啊,我回家。”
“那你骑车啊。”
“脚疼,不想骑。”
“一会儿胃疼,一会儿脚疼,你有地方不疼吗?!”
冉宁抓着书包带,目光逼向陆迢——
“你是不是偷听我跟白黎说话了?”
陆迢明明比冉宁高出大半头,却被她咄咄逼人的气势愣是压得矮了一大截儿,不由自主地向后退——
“没有啊。”
“没有你撒什么樱花。”
“我撒着玩不行?”
“在看台上撒着玩?你有毛病还是我有毛病!”
陆迢梗着脖子,死死握住车把,骨节攥地都发疼。
“你平常不是话很多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痛处被戳到,陆迢终于炸毛,她本来就是急性子,冉宁的事情已经快要把她逼疯了,猛地松开车把,自行车应声倒地——
“我想什么?我能想什么?!我就是有毛病又怎么了?我又没干坏事,我就爱跟人屁股后头儿打转,我就喜欢不骑车回家,我就愿意在看台撒花瓣,怎么了?不行吗?我怎么就有毛病了?!”
“你喊什么?!”
“....”刚刚委屈得要死,这会儿立刻就怂“我...我没喊...”
冉宁眼里射出来的视线像要吃人,陆迢咽了咽口水——
“你...你想干嘛?”
话音未落,眼前的人突然伸出手,在陆迢的头上使劲儿乱撸——
“哎、哎哎——你再来我不客气了!”
她抓住冉宁的手腕,用力将人往前一带,另只手环住她的腰,年轻的身体撞在一起,电光火石之间,暗涌炸裂。
心脏咚咚咚的狂跳,分不清谁是谁的...
冉宁下巴抵着陆迢的肩,陆迢有点发抖...
“你知道是不是?”
“知道什么?”
“我喜欢你。”
冉宁没有回答,用另只没被钳住的手,慢慢插进她后脑的短发,轻轻地揉了下。
那是人生中第一个心动的拥抱,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只有街边昏暗的路灯,奇怪的是...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而后来...再都没有过。
喜欢同性这件事,是冉宁从来没想过的,自己喜欢规划,喜欢计划,无论做什么,都要制定一张详细的时间表,唯独这件事,从没计划过,它来的那么突然,却又那么不真实。
回家后在网上搜了同性恋三个字,找了一部同志电影看。
好像没有那么可怕。
直到跟陆迢分手...偶尔还是会梦见那天——
而她又发现一件事,自己并不是喜欢女生,只是喜欢陆迢,而恰好陆迢是女生。
....
食堂人声嘈杂,冉宁回过神儿来,摇摇头——
“我不喜欢女人。”
作者有话说:
陆迢:你最好说到做到。
咱们冉姐姐,主打就是一个嘴硬。

陆迢说话算话,队里刚放假就开车去接姚依依。
她都想好了,如果这次姚依依还跟上回一样搞那身打扮,她立马调头走人,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还好,姚依依没有。
小姑娘穿着裙子,拉开车门坐进来,低头系好安全带“走吧~”
“跟奶奶说了吗?”
“就知道你要问,说过了。”
陆迢发动车子,往海洋公园去。
一路上,姚依依一改往日叽叽喳喳,这会儿安静地过分。
陆迢不指望她能转性,只要不捣蛋就阿弥陀佛了。
果不其然,导航刚走三分之一,她就开始折腾,两只手在耳边呼扇——
“今天好热啊...不行,我得把衣服脱了。”
陆迢瞄见她里面穿的吊带裙,脱了外头的开衫,跟半裸有什么区别?
一脚踩住刹车,目不斜视——
“你敢脱我就敢把你撂下车,不信试试。”
姚依依刚把开衫褪到肩膀,听到这话人凑过去——
“我穿的露背装,我后背超性感!”
“我看你不想去海洋公园,回家吧。”
“别!”
姚依依气鼓鼓地把开衫拉好,两只胳膊抱在身前,不情不愿地嘟嘴——
“老古董,没意思。”
穿得再成熟也还是小孩子,海洋公园遛完一圈,捂着肚子饿到不行,问去哪儿吃饭,张口就是必胜客。
快餐这东西吧...陆迢以前吃着还行,现在几乎不怎么吃了,总觉得食物不在油锅里煎炸炒的过一遍,就没有滋味,不像吃饭,像吃零嘴。
陆迢把菜单递给姚依依,看她兴致勃勃的点了一堆,不由得勾了下嘴角,这才是十八岁应该有的样子,会为一顿满意的食物而神采飞扬,哪怕只在餐单上挥斥方遒,也有少年人别具一格的志得意满。
十八岁...
陆迢怀念,也惆怅。
自己的十八岁,太丢人,但又庆幸有这么一遭。
....
披萨很快上来,吃到一半,姚依依发现陆迢的眼睛盯着斜后方失神儿。
有些好奇...顺着看过去,是一对男女,两人啃的那叫一个浑然不知天地为何物。
“哎——回头,小孩子不准看。”
“切~你们这些大人敢亲不敢叫人看?”姚依依冲陆迢扔了根薯条,随后又笑嘻嘻地问“你喜欢这个呀?”
“不喜欢。”
“口是心非,那你看屁!”
陆迢咬着吸管喝了口柠檬茶“我见过那男的,上回不是这女的。”
“!!!”
吃完饭,陆迢开车送姚依依回家,临下车姚依依扒着车窗户不肯走——
“你还没给我礼物呢。”
陆迢从后座拎来一个袋子“给——”
姚依依正要激动地恨不得扑上去给她一记香吻,却在看清袋子里东西的瞬间炸毛——
“陆迢!你有病吧!!”
陆迢也不恼,云淡风轻的开口——
“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最适合你。”
姚依依咬牙切齿——
“是不是只要我考上大学,你就答应跟我在一起?”
陆迢没什么反应,手扶在方向盘上“你不会告诉我,这是你的生日愿望吧?”
“如果是呢?”
陆迢掀开眼皮,歪过头瞥了她眼“给你个机会,重新许。”
“为什么?”
“因为不会实现。”
姚依依有少年人打不散的倔强与执着,无论每次自己话说的有多重,她永远能在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依旧信心爆棚充满勇气——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喜欢我?!”
陆迢看着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从前,那时候自己也跟她这么大,满脑子都是我喜欢你,凭着一腔傻气和一股什么都肯掏出来的热血,妄想感动一个人,能和天长地久,可最后呢...还不就是那样,可见这世界上的事,大多数时候并不如意,也并不是你付出多少,就一定要得到多少,五脏六腑都掏出来,人家也是说走就走,毕竟是你心甘情愿自己掏的,跟对方又有什么关系呢。
低头无奈的笑了笑。
“你笑什么?我在问你话!”姚依依把车门拍的嘭嘭响。
陆迢发动车子,低头又抬头,收起笑容的嘴角,认真且严肃——
“怎么样都不会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样儿的?!”
陆迢把玻璃全摇下来,身子探出车窗,冲姚依依指着天上——
“你看那是什么?”
“月亮...”
“对,我就喜欢这样儿的。”
陆迢开车走了,姚依依傻楞在原地,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靠!白月光啊!
队里——
这天,商楠拿了一摞单子,挨个发给大家——
“明天去医院体检昂,记得早上空腹、憋尿、别吃饭。”
陆迢看着单子抬头里华清医院四个字就心烦,随手往桌上一扔,眉头皱的像农家院儿里的两条葡萄沟——
“我不去。”
商楠歪过头“你在开玩笑...”
“我像开玩笑吗?”
“我说的不算,你去问冯局,只要他点头,你随便。”
“那算了。”
隔天一早——
商楠从卫生间洗漱完出来,就见陆迢站在衣柜前,拨拨这个、翻翻那个——
“哎,你找什么?”
“我记得我有件白T恤的,怎么不见了?”
“放家里了吧。”商楠瞄了眼她的衣柜“黑的不也一样,体检又不是选美,你穿什么不行啊。”
陆迢胳膊忽然一僵,扭头看向商楠——
“你说的对,穿什么不行,又不选美。”
说完,随便拎出件黑T恤,往身上一套,齐活。
体检中心在住院部,专门为他们留出两个小时。
商楠刚做完超声检查出来,踢了踢陆迢的脚“这医院厕所在哪儿?怎么都没个标识。”
陆迢原本坐在长椅上休息,一听这话立马睁开眼——
“厕所啊...好像在十五楼。”
“真的假的?还要上楼?”
“骗你干嘛,去不去?不去就憋着。”
“少废话!赶紧带路!”
一路上到十五层,陆迢正把商楠往厕所门口领,却碰见护士台站着的白黎——
就那天匆匆见过一面,招呼都没怎么打,她就被冉宁拉走了,这俩人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本家儿,上学的时候就形影不离,现在工作了...还黏在一起。
陆迢觉得她没变,脸还是圆圆的,看人的时候有种天然呆。
“陆迢、商楠?你们怎么在这儿?”
陆迢看着她俩,疑惑道:“你们认识?”
“一起做义工的,上回你那谁就是替她来的。”后半句,商楠声音明显压低,转头又对白黎问“我们单位在这儿体检,那个...能不能先跟我说一下厕所在哪儿啊”
“直走到头,右拐。”
“谢谢昂。”
商楠走的飞快,憋了一早上,她都快炸了。
白黎看着陆迢——
“你也上厕所?”
陆迢摇头“我等她。”
老同学乍一见面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白黎简单寒暄几句,就去忙了。
陆迢百无聊赖,左胳膊的肘窝夹着棉签,右胳膊背在身后,脚下步伐和村口的大爷大妈一致,在过道里乱转悠,两只眼睛也没闲着,滴溜溜的到处瞧,刚走到一间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人说话,门关着没听太清,好像是什么截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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