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敛笑道:“宝宝这样想我很开心,但不是所有人都有宝宝这样的想法。”
贺笙搂住纪敛的脖子,还是不愿意承认纪敛话中的意思。
他就是觉得纪敛是最好的,他就是觉得谁都会喜欢纪敛。
毕竟,纪敛是世界上最最最最好的小爸。
纪敛任由小孩贴着他的脸颊使劲蹭,知道贺笙倔起来不愿意改。
他知道,如果他态度强硬一点,贺笙绝对会听劝的,但他不想用强硬的方法让贺笙妥协。
他在软乎乎的摩擦中思考了良久,换了种方法。
“宝宝可以坚持自己的意见。”
贺笙抬起头,下瘪的嘴角高高翘起:“真的吗?”
纪敛笑道:“宝宝可以认为所有人都会喜欢我,但是,宝宝不可以帮我推开向我靠近的人。”
贺笙小眉头拧起,不明白纪敛的话:“小爸,我、我做错了吗?”
他想保护小爸,想要帮他的大爸守住小爸,他做错了吗?
“这不是错不错的问题,”纪敛再次捧住贺笙的小脸,语气认真,“他们喜欢我,所以才会接近我,喜欢有不同的意思,可以是亲人,可以是朋友,可以是爱人,像小寒哥哥,魏冬导演,他们想要跟我做朋友,才会靠近我,朋友之间的正常接触是没有问题的,宝宝跟未亦哥哥,桃子姐姐,小徊哥哥相处时,是不是也会靠得很近呢?”
贺笙重重点了下头,脸颊陷进纪敛手心里,鼓出了两团腮肉。
纪敛看得好笑,眉眼弯了起来:“宝宝有许多的朋友,我也想要很多很多的朋友呢,如果我阻止宝宝跟你喜欢的哥哥姐姐们见面,宝宝会不会难过?”
贺笙顺着纪敛的话仔细想了想,双眼立刻红了起来,他吸吸鼻子,小声道:“小爸,对不起……”
纪敛捏了捏贺笙的小鼻子:“不用道歉。”
贺笙搂紧纪敛的脖子,将脑袋枕在纪敛肩膀上,难过道:“我、我不希望小爸没有朋友。”
他体会过这样的感觉,一个人的滋味很不好受,就算‘纪敛’和孙兰淑在房子里,他还是会感觉到寂寞。
尤其是胖胖生病后,这种感觉扩大了几十倍。
他是个坏孩子,怎么能让小爸经历那种感觉呢。
“呜……”贺笙哭得很伤心,他不是在为自己哭,一想到纪敛会变成以前的他那样,他就觉得自责,为纪敛感觉到难受。
伤心的时候,他还没忘记自己身在何处,他的啜泣声很轻很轻,没有影响到片场正在忙碌的工作人员。
哽咽着,一声声呢喃着“小爸对不起”。
纪敛轻抚着小孩的背,凑到贺笙耳边,耐心地一遍遍回应:“没关系的哦。”
等到贺笙情绪终于平缓下来,纪敛拿纸巾擦掉贺笙的眼泪,他好笑地戳了戳小孩哭得通红的眼皮。
“小哭包。”
贺笙哼哼了两声。
以前纪敛这样说他,他都会拒绝这个称呼,这次倒是没有反驳。
他就当这是小爸给他的爱称。
被小爸嘲笑一点都不丢脸,至少,他得到了小爸的疼爱和安慰。
贺笙哭完了,仍旧赖在纪敛怀里不肯离开,他主动抓起纪敛的手,贴在自己发红的脸颊上,忐忑询问道:“小爸,那、那我还能继续保护你吗?”
纪敛笑道:“当然可以。”
贺笙还是纠结:“那……那要是有除了朋友关系之外的人喜欢你的话,我可以赶走他们吗?小爸会生气吗?”
小孩的话让人听得云里雾里,纪敛很快就明白过来。
这个问题其实还存在一个隐形的问题,如何让贺笙正确判断喜欢的含义?
在目前的贺笙眼里,或许任何接近他的人,都是除了朋友之外的喜欢的吧。
就冲贺笙一开始对许桃有那么大的敌意就能看出,贺笙并不能正确判断喜欢这个词。
“宝宝能分辨清楚不同的喜欢吗?”问出这话的时候,纪敛突然想起了贺铭沉。
“为什么分辨不清楚呀,我、我知道的哟,朋友不可以亲亲这里,但是喜欢的人可以亲亲这里哦!”贺笙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说着说着红了张小脸,似乎觉得害羞了,使劲按住纪敛的手,让纪敛帮他遮挡脸颊,免得被人看出来了。
纪敛:“……”
纪敛觉得羞愧,他自己都还没完全理解‘喜欢’这个词,贺笙一个三岁多的小孩都比他懂,他是怎么敢大言不惭教育贺笙的。
贺笙这番举动逗笑了周围旁观的一众人,也让本就羞愧的纪敛承受了过重的视线压力。
没办法冷静,满脑子都被‘喜欢’和‘贺铭沉’占据。
贺笙:“小爸,我说的对不对?”
纪敛无奈笑道:“嗯,宝宝说的很对。”
贺笙的话点醒了他,他似乎能理解喜欢的含义了。
贺笙:“那、那我可以继续保护小爸吗?”
纪敛:“宝宝可以继续保护我,但是……”
纪敛话音一顿,耳廓发热,声音比方才轻了点:“宝宝可以相信你的大爸,他比你想象的还要有安全感。”
贺笙呆住:“小爸,这是什么意思呀。”
纪敛将脑袋埋进贺笙的肩窝里,掩饰自己的羞怯,声音闷闷的:“你可以去问你的大爸。”
【安全感?来人给朕解释一下,小敛老婆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啊啊啊啊啊他是在跟点点大爸告白呀!点点大爸很有安全感,小敛老婆其实想说:我对你的大爸一心一意,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我会被别人勾走!】
【贺铭沉到底长啥样啊!有生之年能让我看看他的脸吗?我真想知道抢了我老婆的心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可恶)】
第76章
午休时间,谈定康和许嘉年特地从他们的剧组赶过来探班,两人下午还有戏要拍,休息一个小时就要赶回片场。
剧组本来就人多,有了几个大人和小孩加入后,变得更加热闹。
魏冬的剧组气氛很好,每个人性格不一,但都一样的善良,纪敛在阮新维这件事中就感觉出来了。
他拍戏的时候,能放心将贺笙交给工作人员们照顾,他们之中,有一半人都看过纪敛的带崽综艺,是贺笙的忠实粉丝,也是其他小孩的粉丝。
知道谈未亦和许桃要来剧组,工作人员宁愿牺牲午休时间也要蹲在休息室外的空地上,等着他们的小偶像。
“小敛哥哥。”许桃和谈未亦跨过门槛,看到纪敛的声音,异口同声喊了出来。
纪敛刚转身,身上就粘上了两只小糯米团子。
“小敛哥哥,我好想你呀,你想不想我呀。”许桃拉住纪敛的右手轻轻晃了晃,小姑娘将脸贴在了纪敛的小臂上,双眼亮晶晶地仰望着纪敛,她眼里的亮光是因为纪敛而升起的,看得人心脏忍不住发软。
纪敛另只手被谈未亦拉住,没办法伸手摸小姑娘的脑袋,谈未亦不甘示弱,鹦鹉学舌般,照着许桃的话,也对纪敛说了一遍,他连语气都学了个九成像。
许桃皱了下鼻子,不高兴道:“谈未亦,你不许学我说话。”
谈未亦:“小狗才学你说话,你别乱诬陷人。”
许桃:“谈小狗。”
谈未亦:“你爸爸在后面,你还敢骂人。”
许桃鼓起腮帮子,扯了扯纪敛的衣袖,控诉道:“小敛哥哥你看他,谈小狗欺负我。”
纪敛无奈一笑:“好了,我知道你们都很想我,谢谢你们呀。”
许桃脸一红,将脸埋进纪敛的衣服里,小声道:“小敛哥哥,我问过爸爸了哦,爸爸同意我下午待在这里,我可以跟点点一起玩吗?”
纪敛:“当然可以。”
话音刚落,左边的袖子也被扯了扯,谈未亦生怕落后一步,纪敛的注意力就全被许桃分去了,纪敛一看过来,他便焦急道:“小敛哥哥,我下午也想待在这里,我也想陪点点一起玩。”
“谈小狗,你又学我说话!”
老父亲许嘉年一进门就听到了自家女儿的大叫声,他一副像被雷劈了的表情,颤颤巍巍上前,颤抖着按住女儿的肩膀,语重心长说道:“桃子呀,咱们要当有礼貌的小孩,不能随便骂别人是小狗哦。”
“可是他好讨厌,老是学我说话。”许桃撅起小嘴。
谈未亦得不到小敛哥哥的喜欢,就想效仿她博得小敛哥哥的关注,谈小狗真不要脸。
“他根本就没问过谈伯伯,他是自己决定留下来黏着小敛哥哥的,他就是在学我说话,哼。”
小秘密被戳穿,谈未亦小脸爆红,怒声道:“我、我才没有学你说话呢,我真的问过我爸爸了,我爸爸也同意了。”
“你们在说什么呢?”谈定康的声音从身后飘了过来,谈未亦身体一抖,心虚立马爬上了他的脸颊。
偏偏许桃不肯放过这个揪住他把柄的好机会,腾了一只手拉住谈定康,问道:“谈伯伯,未亦哥哥下午想留在这里,他说你同意了,是真的吗?”
谈定康看向谈未亦,谈未亦难得对他流露出求助的目光,他笑了笑,迅速避开这抹目光,在谈未亦的失望中,轻描淡写道:“是有这回事呢,我答应了的。”
谈未亦一怔,不可置信看着谈定康。
他爸竟然愿意帮他说话?
他是听错了吗?
许桃戳了下谈未亦的手背,谈未亦回过神来,看向对面的小姑娘,许桃的脸颊仍旧红扑扑的,冲他歉疚一笑:“谈未亦,对不起,我不该骂你是小狗的,也不该诬陷你的,你可以原谅我吗?”
第一次收到女孩的主动道歉,谈未亦有些不知所措,他本能向他的老父亲求助。
这次,谈定康难得没有调侃他,而是冲他眨了眨眼睛,点了下脑袋。
那瞬间,他跟谈定康心灵相通,明白了谈定康的意思,再次看向女孩时,抓紧了纪敛的袖子。
纪敛察觉到了,他压下心底笑意,手臂被桎梏着,只能用手拍了拍谈未亦的腰侧。
谈未亦感觉到了,心底的底气更足,开口时仍然结巴了:“没、没关系啦……”
还没说完,一张脸就红透了。
【啧啧,原谅我眼盲心更盲,初见谈宝宝时,还以为他是个小霸王一样的人物,结果是一只表面张牙舞爪,私底下动不动就会害羞的小猫。】
【主动道歉的桃子真的太可爱了,话说,她跟谈宝宝的关系怎么那么好了?】
【听说他们上了同一个兴趣班,成了同桌,天天吵来吵去,吵着吵着感情就变好了嘛!】
【哈哈哈虽然吵架但是有着同样的兴趣和喜欢的人(纪敛),真羡慕他俩,能跟喜欢的人贴贴,我也想跟我的小敛老婆贴贴呀qwq】
周徊坐在自己的椅子里,膝上放着一本翻开的书,贺笙老老实实坐在他身边,正在拆谈定康送给他的棒棒糖。
风吹开了纸张,周徊将书页压平,问还在努力跟包装袋搏斗的贺笙:“点点,你不去找你的小爸吗?”
贺笙闻言抬头,看到被几个大人小孩簇拥着的纪敛,淡定地低下头:“不去。”
周徊有些惊讶,放平时,纪敛一被人缠上,贺笙早就飞扑过去抢占他小爸身边的第一位置了,这次怎么变得那么乖了。
不需要周徊开口询问,贺笙自己打开了话匣子:“我、我知道小爸心里有我就好了,我要当个大度的小孩,这样才能配得上小爸的喜欢呀。”
他这番话,真不像一个三岁多的小孩能说出来的,配上奶呼呼的童音,听得人耳根发软。
周徊面上浮起几丝淡笑,伸手拿过贺笙手里的棒棒糖,轻松撕开封口,取出棒棒糖递还给贺笙。
“谢谢小徊哥哥。”贺笙高兴地将棒棒糖塞回袋子里。
周徊不解道:“你不吃吗?”
贺笙把包好的棒棒糖往地上一摔,棒棒糖顷刻间碎成了无数块。
他捡起包装袋,将袋子捧到周徊面前,笑道:“我、我想跟小徊哥哥一起吃。”
周徊脸上仍旧没有多余的表情,心里却被一波接着一波的暖流冲刷过。
在纪晚进入这个剧组之前,他跟贺笙的关系算不上亲近,也没到过于生疏的程度。
严格来算,他跟贺笙第一天时,还因为纪敛吵过一次架。
那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吵架,回去后,他还是挨了老师的一顿训。
不是第一次被老师批评了,但那天,他的心情异常畅快。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完全释放自己原来是那么开心的事情。
不过,那次之后,他又将自己封闭在了被规矩束缚的壳子里,再也没有像第一天时那样的活泼。
也是从那之后,他跟其他三个小朋友的关系一直保持在‘认识但是不熟’的状态。
跟贺笙变成如今这么亲密的关系,好像是从他给贺笙打第一通电话开始。
某一次,他听到了父亲和秘书的谈话,得知纪晚生病了。
心病,比所有的病都要难根治。
父亲很担心纪晚的情况,却不知道该如何帮助纪晚。
听说纪晚要进组拍戏,纪晚不想带上助理,只有纪晚一个人,不光是父亲,他也很担心纪晚会出事。
他特意打听过,纪敛和贺笙也在这个剧组里,他鼓足了所有勇气,才给贺笙拨打了电话。
这通电话将他们之间未曾系上的纽带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他很庆幸自己的勇气,也感谢贺笙的主动关怀。
“小徊哥哥,你不喜欢吃棒棒糖吗?”周徊一直没有动作,贺笙开始怀疑自己太过擅作主张,没有询问过周徊喜不喜欢,就直接将糖塞给了周徊。
贺笙犹豫着要把糖收起来时,周徊伸出了手,从袋子里拿了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糖果。
“谢谢点点。”周徊真诚道谢,将糖放进了嘴里,不过是一小块糖果而已,还没完全抿开,糖果的味道便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
不怪老师曾经对他多次叮嘱,这些东西很危险,一旦沾染上了,就会被迷失心智。
从有记忆起,周徊就被告知,他是父亲的独生子,将来是要继承所有家业的,他的担子很重。
从四岁起,他的言行举止就被诸多规矩限制,或许更早,在他有清晰的记忆之前,他就被束缚住了。
糖果这种东西,只有在过年和生日的时候才能吃到,这种甜腻腻的东西有违他的身份。
老师那么教育他的时候,他相信了老师的说法,也坚持到现在,未曾对老师的话产生过一丝质疑。
他不是没有吃过糖,这次的糖果仿佛施了魔法,让他有了不一样的感悟。
喜欢甜腻腻的东西,和成为周家掌权人并不会产生冲突,这种东西不会蛊惑他。
糖果很快就被咬碎融化,周徊主动问贺笙:“点点,可以再给我一块糖果吗?”
贺笙眼睛亮晶晶的,把整个袋子都塞进周徊的手里,包装袋在几番拉扯间裂开了很大的口子,有几块碎糖果掉在了周徊摊开的书上。
“对不起。”贺笙面色一变,快速将书上的糖果扫落,糖果缺口处更加黏腻,轻轻一扫没能扫下去,反倒换了个姿势牢牢地粘在了书页上,翻滚的地方还画出了一条黏腻的痕迹。
贺笙急得眼睛都红了,他换了个方式,手指小心翼翼拿起书上的糖果,不住道歉道:“小徊哥哥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周徊一脸平静,按住贺笙发抖的手,轻声道:“没关系的。”
“呜,可是书都脏了……”贺笙比周徊本人还要心疼这本书,他忍了忍,还是没能忍住,眼泪啪嗒啪嗒,说掉就掉。
周徊茫然地看着贺笙的眼泪,泪水掉落在纸张上,洇湿了打印工整的字。
“呜,我、我又把它弄脏了。”贺笙急急往后退,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在冬天穿着厚,他的裤子是加绒了的,这一摔没把他摔疼,倒是把他的眼泪全都摔了出来。
周徊很不理解,贺笙为什么会那么伤心。
他放下书,起身拉起贺笙,贺笙很轻,被他轻轻一拉就站了起来,他蹲下身拍拍贺笙裤子上的泥土,问道:“点点为什么要哭?”
答案再明显不过,一向聪明的周徊却突然变笨了。
贺笙抽抽噎噎道:“因、因为我弄脏了小徊哥哥的书。”
周徊:“一本书而已,没关系的。”
“可是,小徊哥哥总是在看书,你、你肯定很喜欢看书吧。”
贺笙吸了下鼻子,慢吞吞说道:“我喜欢玩积木,除了小爸和大爸之外,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积木,小徊哥哥那么喜欢看书,那些书肯定是你最宝贵的东西,别人碰了我的积木我会生气,我碰了你的书,还将它们弄脏了,你肯定非常难过和生气……”
贺笙的意思表达的很明显,但周徊并不能苟同。
周徊一直在看书,不代表他喜欢看书,他只是装出一副喜欢看书的样子,不让自己看上去那么孤单罢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融入大人和小孩们之间,只能借着书本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与窘迫。
他的做法成功误导了所有人,包括贺笙。
“点点,你理解错了,我不会生气的。”周徊说。
贺笙似乎陷进了一个固执己见的怪圈里,任凭周徊解释再多,贺笙的眼泪还是止不住。
眼前的小孩哭得那么可怜,周徊却觉得异常温暖。
被人关心,被人在意的感觉原来是那么的开心。
贺笙哭得很小声,又因为是背对着众人的,除了身边几名工作人员和直播间的观众们,没人发现他哭了。
周徊拿出手帕,不厌其烦帮贺笙擦掉眼泪,也极其有耐心地给贺笙解释自己真的不会生气,可贺笙固执起来听不进去劝,似乎只有纪敛的话才能让贺笙在第一时间缓和过来。
周徊聪明,成绩好,他从没做过那么难解的题。
头一次面临这样的难题,也头一次感觉到了‘烧脑’是什么感受。
再回忆一遍贺笙说过的话,他似乎找到了贺笙的症结所在。
他又一次帮贺笙擦去新流下来的眼泪,轻声细语道:“点点说,积木是你最宝贵的东西,只有你的小爸和大爸才能碰,对吗?”
贺笙点了下小脑袋。
周徊扯了下嘴角,一个简单的微笑,他做起来却十分艰难。
“点点说的没错,书本确实是我很宝贵的东西……”
周徊话还没说完,听到这句话的贺笙又瘪起了嘴,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呜……”
周徊赶紧道:“我跟点点一样,最宝贵的东西只有我最喜欢的人才能碰。”
贺笙睁大眼睛,积聚在眼里的眼泪扑簌簌滚落了下来,倒是没再继续生产眼泪了。
周徊这次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他蹲在贺笙面前,比贺笙矮了小半个头,目光从未有过的温柔:“我的书,只有我和点点可以碰哦,所以,点点弄脏了也没关系,我不会生气的,点点如果真的过意不去的话,那给我重新买一本新书好不好?”
贺笙重重点了下脑袋,靠近一步,抱住周徊的脑袋,哽咽着应道:“好、好呀。”
【呜呜呜我忍不住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没有说什么伤心的事情,可我就是很想哭。】
【小孩子的友谊真的很宝贵,呜要是我小时候能遇到贺点点这样的小伙伴就好了,那群臭小孩,弄坏我东西,别说哭着懊悔了,连一句道歉都不说,还冲你嬉皮笑脸的,想想就生气。】
【我的眼睛一定出了问题,我怎么会在小徊身上看到纪敛的影子?】
【一个六岁小孩都比我温柔有耐心,活到现在的我真的好失败QAQ】
纪敛等人没有跟着剧组一起吃盒饭,隔了那么多天,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谈定康在来之前就让助理提前定好了饭菜,他跟许嘉年到达魏冬剧组没多久,饭菜也送过来了。
人数太多,剧组没有宽敞的闲置房间供他们使用,今天是阴天,外面刮着北风,一群人坐在外面吃饭不合适,更何况还有小孩。
想了想,只能借用祁星寒的休息室,一群人挤一挤倒是刚好能坐下。
谈定康和‘祁星寒’合作过几部剧,祁星寒一开始还绷着跟谈定康说话,维持‘祁星寒’的人设没多久,就绷不住破功了,谈定康虽然有疑惑,但有纪敛帮忙解围,他也渐渐打消了疑惑。
“我之前还大言不惭跟你说小寒本来就是这种性子,现在看来是我眼力不行呀,竟然没看出你是装的,小寒,你的演技真好。”谈定康叹了一口长气,真心夸奖道。
祁星寒好不容易放松的心再次高高悬起,忙说道:“不是不是,我的演技哪能跟您比呢。”
谈定康故意开玩笑道:“那你就是没把我当真心朋友,看来你以前都不肯跟我真正交心呢。”
祁星寒:“……”
妈的这是故意挖坑给他跳呢。
“谈老师,不要逗他了。”纪敛适时插嘴,替祁星寒解了围。
祁星寒眼含热泪,刚想搂住纪敛的肩膀说一句“好兄弟”,就听纪敛说:“再逗下去,他等会要哭出来了。”
谈定康睁大双眼,笑了:“不会吧,你真的会哭呀?”
祁星寒:“……”
能不能给他留一点面子了?
谈定康想知道祁星寒被逗哭出来是什么样子,祁星寒被好奇不已的谈定康拉到一边,祁星寒朝纪敛疯狂递眼神,全被纪敛无视掉了。
小孩们坐在角落的小桌子上吃饭,光谈未亦和许桃就够吵的了,加上贺笙和最近愿意主动开口的周徊,对比起来,小孩那桌倒比大人这边热闹。
许嘉年一颗心全在他的女儿身上,在两桌之间来来回回,就怕许桃只顾着跟谈未亦吵架,没吃上几口饭。
祁星寒被谈定康拉过去说话了,大人桌上只剩下埋头吃饭的纪敛和只顾着玩手机的纪晚。
从上桌后,纪晚就一声不吭,左手就没松开过手机,似乎在忙工作,凝重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遇到了棘手的问题。
“不饿吗?”
面前没有动过几筷子的饭上多了一只红烧鸡翅,纪晚从手机里抬起头,下意识摁灭了手机屏幕,他的手指颤抖了好几下,看清来人是纪敛,他松了口气,笑道:“还好。”
纪晚身旁的位置原本坐着许嘉年,许嘉年又去了小孩那桌,纪敛回头对许嘉年说道:“许老师,我跟你换个座位。”
许嘉年想也没想就答道:“好。”
征得同意后,纪敛在许嘉年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他一边将许嘉年的碗筷放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边漫不经心说道:“饭点应该要好好吃饭,不要辜负了美食。”
纪晚:“你说得对。”
纪敛拿起公筷,又夹了几道菜放进了纪晚碗里,催促道:“吃。”
谈定康很大方,点了很多菜,五个大人加上四个小孩也吃不完这么多的菜。
各种口味的菜都有,纪敛挑中的全部都是纪晚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