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对我来说，本来就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顾淮低头亲吻提尔后颈，双臂紧紧环抱住时刻为他带来温暖驱散严寒的伴侣，满眼都是宠溺的爱意。
他确实是个挺记仇的人，但对于提尔，与其说记仇，不如说他珍视跟提尔之间发生过的所有过往与回忆，无论好坏，提尔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珍而重之的放在心上。
毕竟，作为一名合格的优秀伴侣，他一向坚持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第二百零三章 过去·后来（七夕特供番外）
人类是很喜欢过节以及过纪念日的生物，但仔细想想，把某个日子特殊化，也许是因为生活并不简单，有时候甚至会很艰难，所以才要赋予某些日子特殊的意义，然后聚在一起庆祝，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玩闹，让自己能从苦闷中脱离出来感受快乐的理由或是借口。
那些所谓特别的日子，芬里尔向来不放在心上，他作为一个行走的杀戮兵器，任何节日都跟他无关。
然而架不住才刚刚被他救出来不久，对什么都感到好奇的维塔斯总是抓住他问东问西。
那是在丧尸病毒爆发之前，整个世界和社会都在正常运作，各国人都还在正常的过日子。
芬里尔带着维塔斯从R国去了亚盟国，先是在一个二线城市里待了几天，然后便去了作为经济特区的一线城市。
大街小巷早在节日开始前几天就开始在布置，商场里还有各种打折活动，满大街都是宣传语，饰品店、甜品店和花店更是推出了各种活动优惠，每天都有大批顾客去光顾。
芬里尔偶尔也会接雇佣兵的工作，他的佣金极高，这次来亚盟国既是为了打探消息也是因为接了一个佣兵活。
维塔斯被他救出来才过去两个月，还处在一个了解世界对很多事都懵懵懂懂的状态，有时候芬里尔不放心让他自己一个人待着，于是出入都带着他。
多了一个堪称累赘的Omega，芬里尔也并没有觉得多烦，因为某程度上，维塔斯还能帮他打掩护，毕竟比起他隐藏行踪独来独往，他作为一个Alpha带着一个Omega招摇过市落在普通人眼里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根本不会有人刻意关注他们。
越是常见越容易被忽略，离得太近反而更容易看不清楚。
芬里尔深谙这个道理，所以才在察觉到维塔斯一直趴在短租的小公寓窗边往外看，并且满脸都写着想要出去玩时，默默把维塔斯抓起来让他穿好衣服，跟他说要出去走走。
彼时的维塔斯还不太习惯穿衣服，更多时候都是用芬里尔的外套裹着自己，再不然就是披着被单了事，而且他也不会在公寓里乱晃，总是乖巧又安静地缩在靠窗的沙发上。
芬里尔把他拎起来给他穿衣服的时候，维塔斯还不明所以，一边乖乖穿上芬里尔丢给他的衬衫一边问道：“你事情都办完了吗？我们要离开这里了吗？”
替维塔斯把扣错的扣子解开重新扣好，芬里尔让他穿上小西裤再帮他系好皮带，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又给他后颈腺体处贴上信息素阻隔贴，然后才回答道：“你不是想出去玩，我带你出去。”
还对外面的世界不太了解的少年，眨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的Alpha有些开心又有些小雀跃地继续问道：“那我也能有花吗？今天能吃雪糕和巧克力吗？”
这几天他老趴在窗边看，看到好多Omega和Beta都捧着一大束花，还有拿着一整盒巧克力的。
捏一下少年的脸颊，又摸了摸少年的后背，从来都没有好好养过Omega，每次见到自己弟弟都是上来就动手的芬里尔，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觉得眼前的少年还是太瘦了，虽然说已经比刚被他救出来时长了点肉，但抱起来骨骼感还是很重，往背上一摸就能摸到凸起的背脊，胸前的肋下骨也很明显。
芬里尔并不喜欢雪糕和巧克力，但是维塔斯很喜欢，或者说维塔斯就是很喜欢一切甜食，那种齁甜的蛋糕更是维塔斯的挚爱。
微微拧着眉，芬里尔反问道：“想要花，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维塔斯看到芬里尔皱眉，以为他又不高兴，于是又缩到了沙发上，下意识地缩成一团低头说道：“我不要花了，不出去也没关系，我会乖的，你别生气……我什么都不吃也可以的，或者，你想要标记我吗，可不可以只上床，不打我，他们打我好痛，我怕痛。”
一把将维塔斯抱起走到公寓门口放下，芬里尔蹲下给维塔斯穿鞋，说道：“我没生气，今天是七夕，亚盟国的一个节日，情侣和夫妻过的日子，花是用来表达爱意的，你想要什么都可以，雪糕和巧克力还有蛋糕都能吃，但是不能吃太多，你肠胃还太弱要慢慢养。Vitas，你跟着我，没必要再害怕，也不会再有人打你拿你去做实验，你记住我跟你说的话，如果我神志不清对你动手，你就用我教你的方式打我，如果有人趁我不在要来欺负你，你就用信息素压制他们然后还击，这个世界对我们不好，我们就用自己的方式打回去，我会保护你，但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要学会保护自己，任何强迫你伤害你的人，都不必留情，你不喜欢就杀了那些让你不高兴的人。”
维塔斯低头看蹲在自己面前的芬里尔，穿好鞋后他才问道：“所以你爱我吗？”
芬里尔抬起头，对上少年专注看着他的双眼，半晌过后，向来表情漠然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道：“我也不知道，我最宝贝的一直是我弟弟。但你也很好，能在那种地方活下来，已经很厉害。我是个杀戮兵器，爱这个字从我嘴里说出来没什么意义，你现在大概也不明白什么是爱，反正你想留在我身边，我不会赶你走，你如果想走了，也随时可以离开。”
缓缓蹲下，维塔斯伸出双手捧住芬里尔的脸，凑过去亲了亲他那薄薄的唇，很认真地说道：“你跟实验室那些人不一样，我讨厌他们。你对我好，给我好吃的，不关着我也不打我，陪我睡觉还教我好多东西，我喜欢你，我不要走，我要做你的Omega。”
拉下维塔斯的手握在掌心，芬里尔什么也没说地拉着他一同站起来，然后开门带维塔斯走出去。
天气正好，徐徐微风吹散了八月的燥热，芬里尔看着外头的阳光，忽然在想，他没有几年好活了，这最后几年，若维塔斯真的能一直陪在他身边，那他这个实验体的一生，也不算太糟。
毕竟，他有弟弟，也有维塔斯带给他的安宁。
那还是苏钰腺体发生病变的前一年，郑语已经追求苏钰很长时间，但不是吃闭门羹就是在实验室里被苏钰毫不留情的训斥。
其实实验室里不少人都在看郑语的笑话，虽然是前首脑的亲孙子也是Alpha，可那信息素量级却只有B，当不成战士只能来当研究员，虽然头衔也不低，但大多数人心里都觉得郑语是因为身份才被特殊照顾。
而苏钰，既是A级的Omega，又是实验室里首屈一指的研究员负责人，别说苏钰本身对Alpha都不太感兴趣，就是苏钰将来真的要跟Alpha结合，他们也不觉得苏钰能看到郑语。
只不过郑语确实毅力感人，不管再怎么被苏钰嫌弃都没有放弃，还是成天跟在苏钰屁股后面跑，十足的跟屁虫，以至于除了顾淮，没几个Alpha愿意跟他打交道，都觉得他丢Alpha的脸。
七夕那天，顾淮跟提尔出任务去了，苏钰除了待在实验室里做研究也没什么其他的安排，于是从早上进了实验室开始就没有再出来，等他终于忙完一个阶段的研究工作才发现一天都过去了，他因为太过全神贯注，一整天下来就只吃了一顿早饭，还是在基地食堂随便打的两个鸡蛋一个白馒头。
苏钰又累又饿地从实验室里出来，因为时间太晚的关系，基地食堂早就已经关了，顾淮跟提尔出任务今天也不会回来，他一时之间还真的想不到能去哪里蹭吃的。
拖着脚步慢吞吞地走回Omega的宿舍大楼，苏钰老远就看到宿舍大楼前蹲着一个人，等他走近了才发现那是郑语。
Omega的宿舍大楼Alpha一向不能进，郑语也不知道在外面等了多久。
“你来干嘛？”苏钰不用想就知道他肯定是来找自己的，开口就是怼：“你今天的实验都做完了吗？一天天的能不能干点正事。”
郑语刚刚站累了才蹲下，见到苏钰回来赶紧就起来了，只是他蹲的有点久了脚发麻，没能立刻起来，还用手撑了一下才龇牙咧嘴地站起来，起来人还没站稳就把手里的饭盒递出去，说道：“做完了，我没落下进度。你今天一天都在实验室，肯定又没吃饭，我刚刚赶着饭点去给你打了饭。”
苏钰垂眼瞪着郑语手里的饭盒，人家专门去帮他打饭，他再怎样也不能给人家摆脸色，而且他也真的很饿，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饭盒，别别扭扭地说道：“谢了啊，那个，你吃了吗？”
郑语连忙点点头，笑着说道：“吃了吃了，你放心。”
话音刚落，郑语肚子就发出了响亮的打鼓声，分明就是还在饿着肚子。
尴尬地笑着，郑语在苏钰凉凉的眼神下也没发撒谎，只好承认道：“我想踩着饭点去的，但得先把实验做完，晚了一点，我到食堂的时候就也没剩什么好吃的，我再跟那些训练完的特种兵抢抢，也就勉强打到一盒饭。”
苏钰看了看手里的盒饭，再看看自己面前高大的Alpha，撇撇嘴，嘟囔道：“算了，看在今天七夕的份上，不欺负你了。”
拉着郑语就地坐下，苏钰也没那么多讲究，打开饭盒把勺子给郑语，自己用筷子，说道：“一起吃吧，就当是过节了，你可不许跟别人说。”
郑语接过勺子愣了几秒，随即看着已经开始吃起来的苏钰眉开眼笑，连声保证道：“不会跟别人说的，你放心！我绝对绝对不会跟别人说！顾淮跟提尔我都不会说！”
苏钰哼了一声，红着耳朵就夹起一块红烧肉塞进郑语嘴里：“快吃啦！”
郑语被塞了一口肥肉，他本来是不喜欢吃腻的，可就这一口，他感觉自己以后都要爱上红烧肉了。
七夕的夜晚，还不是情侣关系的Alpha跟Omega坐在宿舍大楼外面的地上，一起分食了一盒明明已经凉掉却还是让两人觉得好吃的食堂红烧肉盖饭。
世界各国在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混乱和内斗战事后，终于开始趋于稳定。
只是无论各个国家如何追查顾淮跟提尔的行踪，始终都没能真正抓到他们，每次都是循着他们在某个地方清扫丧尸的消息派出特种部队追过去了，顾淮跟提尔早已清扫完丧尸的巢穴离开，只留下无数丧尸的残骸给他们收拾。
顾淮跟提尔仿佛成了一个都市传说，四处都流传着他们的事迹，不仅仅是亚盟国，有时候他们也会出现在其他国家，只是他们行踪毫无规律可言，像是随心所欲想到要去哪儿就去哪儿，以至于追踪定位他们成了极其困难的事。
这中间也有过将近七八个月的时间，顾淮跟提尔完全的销声匿迹，没人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里，一直到后来他们清洗了一窝四处作恶的土匪，把土匪的武器和食物都洗劫一空，才又留下一点痕迹传到郑语那里去。
然而郑语也知道，这是顾淮跟提尔故意留给他的，毕竟这两人其实完全有能力做到半点痕迹都不留下。
丧尸清扫持续了好几年才终于把世界各地那些生活在已成为废墟的城市里的丧尸都清扫完毕，各国的政府也都逐渐开始了对城市的重建，已经在避难所和幸存者基地生活了很长时间的人们，也都终于慢慢回归到有阳光的生活。
在R国边境一个破落尚无人迹的小镇里，被强力清扫过后已经再没有丧尸出现。
一间修缮过的房屋，大门被推开，两个小身影一前一后冲出，冲在前头的那个小男娃直接就往院子里正在洗机车的Alpha身上扑过去，咿咿呀呀中英夹杂地说道：“爸爸，我们去打丧尸！我，我要看爸爸跟daddy一起，打丧尸！”
“你别闹了，前几天你非要daddy带你去打丧尸，结果害daddy差点受伤，回来都被爸爸骂了。”另一个小女娃跟着跑到Alpha身边，却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开口就不客气地阻止弟弟胡闹。
“爸爸，你跟daddy吵架，还没和好吗？”小男娃咬着手指头，奶声奶气地说道：“是不是，虾条薯片都没有了，所以daddy还在生气。”
用毛巾擦干净双手，顾淮把趴在自己背上的小男娃拎到身前，面无表情地说道：“顾旭希，你下次再拖你daddy后腿，就不要说你是我儿子。还有，生气的是我，不是你daddy。”
顾旭希眨巴那双跟提尔如出一辙的狐狸眼，歪着脑袋说道：“可是daddy说，是他自己不小心，跟我没关系。”
“笨蛋，那是daddy在哄你，daddy那么能打，要不是带着你哪会出那么多意外状态。”小女娃虽然还没长开，可眉眼间已经能看出顾淮的影子，尤其是她还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即便不说光从她的性格和外貌都能看出来她是顾淮的女儿。
顾淮瞥一眼女儿，语气也并没有变得温和，冷声道：“顾诗然，你也跟着去了，不要在这里装无辜。你们两个分化得早，信息素都还没控制好就让你们daddy带着你们去打丧尸，要不是我去了，你们是打算把那附近的丧尸都引出来围堵你们daddy吗？”
几个月前刚分化成Alpha的顾诗然被顾淮一训斥，顿时惭愧地垂下小脑袋，再次跟顾淮认错：“对不起爸爸，我以后不会再跟弟弟一起胡闹了。”
顾旭希却是丝毫不怕顾淮的冷脸，说道：“爸爸，我控制好信息素，是不是就能跟你们一起打丧尸了呀？”
看着从长相到性格都像是提尔翻版而且还分化成Omega的儿子，顾淮无端就生出了几分无力感，沉默好几秒后才回答道：“什么时候你跟你daddy一样能打了，再来跟我说这话。”
身后传来脚步声，顾淮还没站起来就被自己的Omega从后一把抱住，方式跟顾旭希刚刚扑上来一模一样。
往顾淮的后颈腺体上亲了好几口，提尔趴在顾淮背上，靠在他耳边说道：“那得等十几年，顾淮，我认错，你别气了，你都气了好几天了。”好几天不肯跟他说话，他都难受死了。
“认错但不改是吗？”顾淮侧过头，也没把提尔从自己背上甩下去，只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而且，你弄清楚我在气什么了吗？”
提尔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又有点不太确定地说道：“气我不该带孩子一起去打丧尸，没仔细考虑过孩子的安危？”
默默把儿子推给女儿，示意女儿好好看住晚几分钟出生的弟弟，顾淮肩膀一卸抬手一拉，把提尔从自己后背扯开，再拽着人手腕站起来大步往屋里走，等进了屋才把提尔压到墙上，没好气地说道：“我气你光顾着孩子让自己差点受伤！你以为在我心里是你更重要还是孩子更重要？”
低低的“啊”了一声，提尔虽然不是第一次听顾淮说类似的话，但每次听到还是觉得很开心，嘴角完全控制不住地扬起，道：“那种时候，肯定是先顾我们的孩子啊，而且我知道你一定会及时赶到，我们之间有标记感应，就算我不跟你说，你也知道我在哪。”
“你听着，你想带孩子一起去做任何事包括打丧尸，我都不反对，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把自己放首位，下次要是再发生这种事，我就把两个孩子送去给郑语，让他替我们养。”顾淮已经放弃跟提尔争辩，毕竟他熟知提尔性子，也习惯了提尔随时随地都有自己的主意，但在孩子更重要还是提尔更重要这件事情上，他们显然无法达成一致。
看着将“夫夫是真爱，孩子是意外”这话贯彻得很彻底的自家Alpha，提尔笑着点点头，不太走心地答应道：“知道了，那你别生气了好吧，我刚刚才发现，今天是七夕，晚上等孩子都睡了，我们干点夫夫该干的事。”
说完也不给顾淮说话的机会，提尔搂住顾淮脖子就亲了上去。
虽然他们向来就没有过什么七夕或是其他节日的习惯，而且现在还有了孩子当电灯泡，可他们毕竟是有双向标记谁也离不开谁的AO伴侣，自然要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好好过二人世界。
自有记忆起，他就一直生活在一个白色的房间里。
后来他分化了，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就开始频繁地带他去另外几个房间。其中一个房间里有一张躺椅，他被绑在上面反复接受电击和注射，有时候也会被吊起来再沉进一个水池里；另一个房间则有一张手术台，他总是躺上去不久就会失去意识，完全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一个房间，里面都是虫子，他跟很多人一起被丢进去，最后只有他活了下来。
他经常会被打，可是他的自愈能力一直都很好，哪怕被打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漓，伤口都能很快愈合，几乎不怎么在皮肤上留下太多痕迹。
第一次发情期的时候，他被送进了一个全是Alpha的房间里，他对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并没有什么记忆，只知道后来那些Alpha都死了，研究员说，他在跟那些Alpha交配时标记了那些Alpha，可是那些Alpha都承受不住，很快就死了。
再后来，他除了接受日常的实验测试，就是被送去跟Alpha交配，他不太会说话，因为那些研究员说他不需要会那么多，他是唯一活下来的三代实验体又是Omega，唯一的任务就是跟Alpha交配，因为他必须生育出基因完美的新人类。
于是从他第一次发情期起，那些研究员就再没有给他穿过衣服，连他从小穿到大的那种薄薄的白色长袍，研究员都不给他穿了。
那个Alpha闯进来破坏了很多地方那天，正好是他要被送去交配的日子。
他其实并不喜欢让那些Alpha碰他，因为那些Alpha信息素都非常难闻，而且经常会在过程中打他，一旦他试图反抗，就会换来更粗暴的虐待，所以后来他都是默默忍耐，实在受不了就会找机会咬那些Alpha的腺体。
那个Alpha带着一身血腥闯进房间的时候，他正缩在墙角，房间里的Alpha还没来得及碰他，就被闯进来的那个Alpha杀了，那个Alpha动手的速度实在太快，完全是眨眼之间的事，而房间里的那些Alpha别说是还手了，根本连人都没反应过来。
粘稠的鲜血随着那些Alpha被杀而在房间里淌了一地，而他缩在墙角仰起头看到那个Alpha走到了他面前。
他以为，自己也会被杀掉，可奇异的是他并不对此感到恐惧，也并不害怕那个满身鲜血的Alpha。
那个Alpha并没有杀他，反而对他伸出了手，然后对他说：“Wannacomewithme？”
他其实并不是很明白那个Alpha是什么意思，跟他走，去哪里？是从这个四处都是白色房间的地方离开吗？原来这个地方，不是世界的全部吗？
怔怔地看着那个Alpha，他缓缓张口，努力从嗓子里挤出声音：“Vi……ta……s……I……am……Vi……tas…………”
生平第一次，有人对他伸出手，而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对。
那个Alpha戴着面罩，他看不到Alpha的表情，可是在他说完话后，他感觉那个Alpha笑了。
后来过去很久以后，在他已经学会在外面的世界里生活并跟Alpha完成双向标记后，Alpha才跟他承认，自己当时的确笑了，因为他一脸懵懂还答非所问的样子很可爱，让Alpha想起了自己弟弟。
尽管因为无法正确理解Alpha的意思而无法好好回答Alpha的问话，但那个Alpha还是让他趴到了自己背上，带他一起离开了这个据说是实验基地的地方。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了，只觉得Alpha的后背宽广，他趴在上面觉得非常安心，不知不觉就搂住Alpha的脖子睡着了。
等他再睁开眼醒过来时，他正窝在一个靠着很舒服有点软的地方，身上还披着一张毛茸茸摸起来很柔和的布料。
Alpha就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着，见他醒了，便对他说道：“Doyouknowme？”
他看着Alpha，还是不太理解Alpha的话，片刻后他茫然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这个Alpha一直问他问题呢？从来，都没有人会问他问题，大多数时候，那些人都只是让他听话不许反抗，否则就会惩罚他。
Alpha把一杯水递到他嘴边喂他喝，然后对他说道：“Fenrir，IamFenrir.Fromnowon,Iwillprotectyouandkeepyousafefromalldangers.”
双手捧住Alpha递到他嘴边的杯子，他小口小口地抿着杯子里的水，双眼直直地看着Alpha，最后有点不太习惯的对Alpha露出了小心翼翼的笑容：“Vitas.”
芬里尔花了一段时间教他说话。
事实上他并不是完全听不懂别人在说什么，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那些研究员总是在他面前讨论实验，所以很多跟实验相关的东西他都能听明白，哪怕他并没有系统的学习过。
可是，他没有办法正常地跟人交流，因为在过去，他很少有好好跟人说话的机会。主要负责他的研究员是R国人以及M国人，偶尔还会有几个亚盟国的人到实验室里，所以虽然他不太能好好说话，也不具备什么常识，但实际上他能听懂三种语言。
虽然他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他说话时会有明显的口音，以至于芬里尔还花时间纠正了一下他的英文发音。
其实他觉得芬里尔好像也不太习惯带着他在身边，有时候会把他一个人留在他们住的屋子里，自己消失一整天甚至是两天，是到后面芬里尔发现，他是真的一点自理能力都没有，也没正常吃过饭，从小都是喝的营养剂，才开始出门也把他带在身边。
但也许是因为从来都没有穿过正常的衣服，有发情期后更是一直处在无衣蔽体的状态，所以芬里尔第一次拿衣服给他穿的时候，他甚至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扣扣子，更不适应穿裤子。
芬里尔说，他不能一直这样，就算是待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屋子里，也要穿衣服，所以虽然不情愿，他也慢慢开始去适应穿那些衬衫和裤子，或许是因为他总是把扣子扣得乱七八糟，所以有时候芬里尔也会丢给他一件自己的T恤让他直接套上，又或是把自己的拉链外套给他让他披着。
说实话，他其实更喜欢芬里尔穿过的T恤和外套，不用扣扣子，衣服上还有芬里尔的信息素味道。
芬里尔在发现他学东西的速度非常快后，就开始教他认字然后拿书给他看，并让他把不明白的地方划出来，等到芬里尔忙完自己的事情就会来给他解答。
也是在跟芬里尔一起生活后，他才知道，原来外面的世界，有分白天和黑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