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去只是按部就班的上了中央军校,被分配到第四军，和谢檀并肩杀敌,他习惯了沉默的接受一切,也在朝夕相处的过程中和谢檀渐渐磨合，最后默契上佳，成为谢檀最佳的左右手和搭档。
他已经习惯了站在谢檀身后,为他争取时间。
过去的岁月让他习惯这些，他欣喜于每一次胜利之后的庆功，也会每次都被簇拥着庆祝的谢檀吸引，谢檀大概天生就有让人信服下的魅力，无论是身先士卒，还是沉稳坚毅，都让人莫名信任追随，他也会站在角落，时刻看着谢檀，阻止敌人靠近他。
曾经的寂无阶，只有谢檀副手这个称呼。
可现在——
他有了别的想靠近，竭尽全力想要保护的人。
以前，他想站在谢檀身后，可现在的他，只想默默站在他想保护的那个人背后，看他平安。
谢檀不知道寂无阶为什么不想回去，连声音都高了一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凝视着寂无阶，“还是你有了别的什么想法？”
“都不是。”
寂无阶摇头，“我已经做好了决定。”
“那是因为什么，是因为叶清寒？”谢檀直勾勾的看他，他记起了一切，自然也记得，一直追杀自己的人就是叶清寒派来的，而寂无阶，当初也是因为自己被抓，
“他根本不需要你，你也看见了，他的身边多的是想要为他发疯的疯子，如果不是他，你也不会变成这样，他任由手下为你洗脑，只是想控制你，把你
当成了一个工具，他甚至都没有把你当成人看过。”
“不行，你现在一定是因为洗脑的效果还在，现在还不清醒，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谢檀着急的团团转，“我现在就联系霍叔，让他找一些好的医生，给你清醒清醒脑子，等你醒过来之后，就明白该怎么做了。”
说着，谢檀就想拿出光脑，联系霍叔，眼前一花，下一秒，光脑已经出现在了寂无阶手中，
“别联系了。”
“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看着谢檀，眼底的沉凝和认真在告诉谢檀，他很清醒，谢檀咬牙，“我不相信。”
谢檀劈手想要将光脑夺回来，房间内响起沉闷的攻击声，谢檀和寂无阶好友多年，彼此都知道对方攻击的路数，一时间竟焦灼了起来。
“你忘了我们在军校时的宣言了吗？”
“你明知道他做过什么，还执意如此？”
寂无阶闪身避开攻击，拳风扫过他的鬓角，“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对不起。”
看着这样的寂无阶，谢檀只觉得心里无比悲哀，身上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的让他抬不起来，心里的压抑和痛苦让他呼吸困难，喉咙里堵着什么一样。
他颓然的放下手，
“哪怕你明知道他做什么？”
寂无阶沉默不语，谢檀扯着嘴角，勾出一个难看的笑来，
“你应该知道，我已经恢复记忆了，以我的性格哪怕是有生死危险也会对他追查到底，更别提我身后还有霍叔，我不会瞒着他，叶清寒的下场——不会太好。”
也许不止是不太好。
两人都明白，也都知道。
寂无阶垂着眼，将光脑扔给谢檀，转身离开，离开前，他站在门口，头也没回，“以后看见我别留情了，从今以后，再见面，我们就是敌人。”
“我们的信仰不同。”
寂无阶离开了，房间内只剩下谢檀，空荡荡的包厢内只剩下凉到透骨的茶水，两人谁都没有喝一口，谢檀将杯子里凉透了水几口灌下，压着心头难过到喘不过气的涩然和痛苦。
被压在心底的身影依旧像往常一样浮现，一举一动生动耀眼，吸引着别人的目光，谢檀没有知觉一样，灌着冷水。
他没有对霍林说谎，在梦中，他的前半段是想起了以前的一切，可后半段，确实他梦到了梦寐以求的场景，他梦到他真的和叶清寒并肩站在了一起，叶清寒看见了他，两人执手，普通却幸福。
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场景。
幸福的想落泪。
他沉浸在梦境中无法自拔，明知道叶清寒不是好人，可压抑不住的情感还是止不住的妄想，让他心生贪念，舍不得离开。
谢檀眨着眼，眼底隐隐有些酸涩，可他明明是打算这次事件立功之后，接近叶清寒，鼓起勇气追求他的。
现在，一切都变了。
几十年的教育和坚守都在告诉他，他必须坚守自己的底线和原则，不能被情感左右，可心底的涩然和痛苦还是像石头一样，紧紧压着他。
谢檀捏紧了手中的茶杯，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敲门声，是服务员来添茶，他小心翼翼敲门，
“先生？”
谢檀看了眼空空的茶碗，随手扔了小费在桌上，撂下一句，“不用添了，直接收拾吧。”大步转身离开。
另一边，寂无阶刚转过转角，就停下了脚步，不远处出现他熟悉的身影，寂无阶的心沉了下来，
十九逆着光，堵住了他的去路，眼神森寒冷漠，杀意凛然，
“我说过，你几次三番在谢檀这里失手，一定有原因，你居然这样明目张胆的就来赴约，是对自己太自信，还是太过看不起我们呢？”
寂无阶站定，气势冲天而起，冰冷锐利，一动不动，十九背着光一步步靠近，瞳孔逐渐幽暗，不详的紫色浓郁到近乎黑沉，寂无阶汗毛炸起，一股死亡气息笼罩了他。
“056，你想背叛你的主人。”
“我不叫056，”寂无阶同样看着他，纠正着，“我叫寂无阶。”
他叫寂无阶。
这个名字，他想让叶清寒知道，他不想在叶清寒的心里只是一个好用的数字工具人，他希望叶清寒能多记得他一点。
“我没有想背叛。”
“嗤，”十九冷笑了一声，“还知道自己的名字，看来你是真想起来了。”
看来人工的改造就是不靠谱。
寂无阶只感到一股凌冽杀意，眼前的十九身影已经消失，速度快成一道光，寂无阶的视野中只能看见快速移动的残影，他瞳孔紧缩，
好快的速度。
——怎么会这么强？
十九从被叶清寒带回来到现在，也不过才短短三个月。
“轰——”
背部猛地传来一股巨力，将他狠狠踹了出去，身子在地上滑行了十几米才撞到墙壁止住了趋势，寂无阶来不及反应，胸口一阵巨力，紧接着是巨大的痛苦，好像被什么重物碾压了一遍，
“噗——咳咳——”
鲜血控制不住的喷涌而出，寂无阶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十九鬼魅般的身影出现，踩着他的胸口，居高临下，寂无阶清楚感受到胸腔的骨头一定是断裂了。
此刻，断裂的骨头在十九脚下发出错位的响声，寂无阶紧紧抿着唇，努力抑制着痛苦，
十九打量着他，眼中出现冷漠的兽性，瞳孔也变为竖瞳，宛如捕食猎物的猛兽，
“废物一样的叛徒，我以为他三番两次的信任你，是因为你的能力，结果你只有这点能力吗？”
他的手中诡异的出现白到近乎透明的丝线，像是有生命一样将寂无阶一道又一道的捆绑起来，及其细小的丝线却带着无比的柔韧和硬度，寂无阶用尽全身力气都无法挣脱。
诡异出现的丝线却勾起寂无阶熟悉的记忆。
寂无阶再也维持不住机械冷漠的神情，他瞪大了眼，
“这是……”
他猛然看向十九，厉声道：“你根本就不是人类。”
不，他要通知叶清寒。
要小心十九！
寂无阶目眦欲裂，他不知道十九出现在叶清寒身边想干什么，是不是想对他不利。
但扭动而出的大量丝线捆绑住他的嘴，让他无法出声，紧接着一道又一道的丝线将他的面孔裹得严严实实，很快将人裹成了一个茧状的圆球。
十九挥挥手，茧子就像有意识一样漂浮在他身后，被他惬意地上下晃动着。
所有想要伤害叶清寒的人，都应该得到相应的惩罚。
这次，是056。
下一次，该轮到谢檀了。
十九哼着歌离开，他才不管叶清寒要做什么呢，他只知道，所有想要伤害寒寒的人，都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
渐渐的，身影和茧子逐渐消失在空气中，平静的好像这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第132章
回去的谢檀一直心神不宁,晚上，他躺在床上，神情复杂,可最终他还是拨通了熟悉的号码，几秒钟后，另一头出现无比熟悉的身影。
叶清寒正在书房,已经很晚了,他还是没有休息，眉眼间有些疲倦,但在看见他之后，却没有任何差异，仿佛并不惊诧他为什么会没事，
谢檀心里不可抑制的生出点点期望。
叶清寒的这个神情——是不是表明，这次的暗杀命令他并不知情？
“怎么了,一直不说话？”叶清寒纳闷地抬起头，谢檀声音闷闷，他一边打量着叶清寒，一边苦笑,“难怪我上一次会在这里折戟,刚到这,就已经遭遇两次袭击了,差点就没办法见你了。”
叶清寒神情变得凝重，他放下手中的笔,眉头皱起,
“形势这么严峻吗？”
谢檀苦笑着嗯了一声，叶清寒眉头皱的更深了，“告诉霍元帅了吗？”
“霍叔他有自己的事要忙,我总不能什么事都要他来帮我处理，”谢檀隐瞒了霍延实际上早就已经秘密到达阿尔法星的消息。
名义上，霍延还一直在中央星处理公务。
“那你人没事吧？”叶清寒的担心让谢檀生出了点希望，他摸了摸脖子，有意无意提起，“我遇见寂无阶了，一见面就想杀了我，我想带他回中央星，也许中央星有办法解除他的洗脑。”
“你才刚到阿尔法没多久，他们的人就已经到了，消息快的有点不对劲，你自己注意一点，我也会帮忙追查他们，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告诉我，我安排人过去。”
叶清寒对寂无阶这个名字毫无反应。
甚至神态都没有任何变化。
好像他完全不认识一样，依旧是皱着眉头，可谢檀的心渐渐凉了，冰冷的寒风从骨头缝里吹进来，将他的温度一点点熄灭，他都不知道从哪里发出的声音，努力保持着平静，
“嗯，我会的。”
“嘟。”通讯挂断，谢檀呆坐在座位上，片刻后，他疲惫的靠着座椅，手背无力的搭在眼睛上，全身都失去了力气，和叶清寒的短短对话，仿佛已经将他的心声全部抽光了。
叶清寒，为什么？
谢檀眨着酸涩的
眼，喉咙像被棉花堵塞着一样，直到他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他才揉揉脸，收拾心神做起来，只是声音依旧沙哑，
“进。”
霍林正探头探脑的准备进来，看见谢檀后嘿然一笑，进门后小心翼翼关上门，谢檀捏着眉心，“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吗？”
“有。”
霍林很肯定的点头，神神秘秘，压低了声音，“有个东西得亲自给你过目一下。”
谢檀正奇怪，又觉得面前的霍林身上带着一种违和感，紧接着，危机感让他汗毛直竖，多年生死危机让他下意识翻身躲避，
“哆——”
就在自己刚刚躲避的地方，几根透明丝直直戳如墙壁中，坚固硬实的墙壁像豆腐一样，轻易戳出几个洞口，一击不中几根丝线飘飘悠悠地浮在空中，宛如猎食一样，丝线的触角对着谢檀蠢蠢欲动。
他控住不住的惊愕，
等等，这是什么攻击！他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
谢檀将惊愕埋在心底，站起身，神色肃杀，他眯着眼，顺着丝线死死盯着对面的人，
“你是谁？”
假霍林脸上像奶油一样融化，露出里面真实的面貌，十九的竖瞳透着幽紫色，谢檀认出了他，眼神冷的几乎结冰，
“是你。”
谢檀一眼就认出了十九就是前几天和寂无阶一起暗杀她的人。
也是命令寂无阶杀他的人。
所以，是叶清寒派来的吗？谢檀心沉到了底，警惕心也提到最高。
“霍林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半空中对着谢檀展露獠牙的丝线猛然朝着谢檀激射而去，十九本人一动不动，冷眼看着谢檀躲避，“我不知道霍林哪去了，但我知道，寂无阶哪去了。”
熟悉的名字让谢檀不受控制的身形一滞，一直在死寂寻找机会的丝线终于将谢檀戳了个对穿，鲜血溅落到地上。
“介绍一下，我叫十九，这次跟随056一起过来做任务，”
“哦，056就是寂无阶。”
“前几次寂无阶任务一直失败，我就觉得不对劲，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他也敢对你放水，”十九冷笑，“是觉得除了他，就没人能察觉到你真正的状
态吗？”
谢檀一言不发，十九看向他喉咙处的伤口，语气越发森冷，看谢檀的眼神就像在看死人一样，
“原来他真的想去来了，才对你屡次留手，还特意挑了昨天叙旧情，这么等不及吗？”
随着十九的叙述，谢檀的不安也越发严重，十九的叙述就像是亲眼看见他们见面了一样，
他们会对寂无阶做什么！
叶清寒他，又会对寂无阶做什么。
谢檀不愿意去想叶清寒恶毒的一面，但他的理智告诉他，叶清寒像他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装的。
他看到的一直都是叶清寒展露出来的假面。
当初被叶清寒亲手鞭打的地方隐隐约约环痛，提醒他不要再多做奢望。
谢檀紧紧抿着唇，沉稳的眉目间有了怒气，气势极强，
“寂无阶呢？”
十九瞳孔越发幽紫，挥挥手空气中莫名撕裂出一到裂缝，一个被密密麻麻捆绑起来的茧子出现，砰的一声落到谢檀身边，
“在这。”
覆盖住寂无阶面孔的丝线悄然消失，露出了寂无阶双眼紧闭的面孔。
只是面色有些清白，唇上没有半点血丝，可以确定就是寂无阶本人，谢檀看了一眼十九，咬咬牙，冲到寂无阶面前，双手放在他的鼻子上试探着鼻息，
“没死，还活着。”
十九的话谢檀不信，他还是亲自检查了一番后才放下心来，随后转身盯着十九，不明白他的用意，
半是警惕半是防备，
半空中的丝线虽然没有再攻击他，却始终浮在他的正上方，伺机打动攻击，
十九的竖瞳泛着浓郁的紫，像是能看透人心，谢檀忍着仿佛被人从头看到脚彻底看穿的不适感，
“你想干什么？”
十九盯着他，“我在看你有什么资格让寒寒能三番两次的放过你。”
谢檀的心重重一跳，直勾勾看向十九:“你说什么？”
十九眯着眼，上下打量着谢檀，越看心里越不喜，
如果不是觉得奇怪，他也不会用能力回溯过去，然后发现叶清寒对谢檀的留手。
这根本就不是叶清寒的性格。
鼻子不够挺，皮肤有点糙……哪哪都不好，根本不配让寒寒三番两次的留手。
还是，是因为谢临？
因为谢檀和谢临是兄弟，寒寒才不忍心下手？
又或者，是因为对谢檀有了点兴趣？
谢檀只觉得十九的气势越发森冷，宛如冰山。
“我说什么你自己想，”十九才懒得跟谢檀多做废话，现在姓谢的已经是他最讨厌的姓了，他居高临下，竖瞳冰冷，踢了踢寂无阶，
“不想他死，就跟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
十九懒得搭理他,挥挥手，坚韧透明的丝线绕着谢檀，就要将人捆住，谢檀刚侧身闪躲,耳边传来十九的话,“别动。”
“放心，死不了。”
十九讥讽地睨了他一眼,丝线转移目标,重新将寂无阶捆上，漂浮在半空中，歪着头看他,谢檀不可能放寂无阶不管,只能放松身体，将警惕压在心底,
很快,他像寂无阶一样,被丝线缠绕住，双腿飘飘忽忽的浮到半空中，随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十九挥挥手，两个茧子像涟漪一样融入空气中，没了身影,十九踏步消失在空气中,房间内恢复了安静和平和，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被十九从虚无中放了出来，他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无比高大，通体金黄的古老神庙。
一眼就能看出这神庙是纯黄金做的，无比刺眼璀璨的金芒几乎将昏暗的地底都照亮了几分，同样也震撼了他的内心。
十九和他站在神庙门口，久久没有动作。
可惜这座神庙的外墙弥漫着凝固的暗红色，压抑而不安，神庙的壁岩上雕刻着古老的羽蛇雕像，一旁还有一些愁手持刀枪，面上画着油彩的战士。
残忍而神秘。
门口还伫立着高高的柱子，谢檀仰头看过去，恍惚间竟有种渺小的错觉。
“走吧。”
十九上前，神庙的大门紧紧关闭，十九捞过谢檀的手，指尖一道厉风，谢檀的掌心多出一道伤口，血液正滴滴答答的滴落下来。
十九把他渗血的手掌贴在大门上，
几分钟后，大门发出咔嚓咔嚓的巨响，在谢檀惊疑不定的神情中轰然打开。
谢檀随手撕下衣角，用牙咬着将伤口包扎好，紧跟在十九身后，“这是哪？”
“杀戮场。”
十九的声音冷漠，神庙的背后是一片嶙峋荒芜的沙漠，漫天黄沙，偶尔会遇到一些奇形怪状的鸟类眼神猩红从半空中略过，明显是将两人当成了猎物。
十九冷哼一声。
淡淡的一声冷哼却蕴含着无限威压，霎时间让人喘不过气来，心脏几欲爆炸，血液流通的声音如雷
鸣，耳边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自己粗重艰难的呼吸声。
天空中瞳孔猩红的鸟类也轰然爆炸。
谢檀默默将对十九的警惕性升高，他紧紧盯着十九，“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从没听说过这样诡异的能力。
叶清寒呢，又是否知道。
谢檀的心里无法抑制的浮现对叶清寒的担忧，十九幽紫色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眸子扫了他一眼，好像看出了他的想法，神情冷漠。
这一路上，谢檀默默观察着十九，十九的能力诡异又邪性，越看，越让谢檀心里发沉。
一路上十九大多沉默，很少说话，谢檀也不知道他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还有，神庙打开的大门是因为什么？
他的血吗？
又或者是别的原因？
“轰——”
前方的震动吸引了谢檀的注意力，抬眼看去，不远处的正前方，十九眼神冷冽，正一个利落的翻身落在一头巨型蜈蚣身上，眼中冷意几乎凝结成霜，唇抿的紧紧的，透明丝线宛如活体一般戳进巨型蜈蚣眼中，鲜血四溅，几秒钟就将蜈蚣浑身血液吸干。
几秒后，巨型蜈蚣在痛苦的嘶吼中没了声息，变成干尸渐渐倒地。
十九轻盈的跳下地。
一连串动作雷厉风行，干脆利落，面无表情地踏过满地的巨型蜈蚣尸体，身上杀气尚未散去，浑身萦绕着血腥气，朝着最后面的那只瘦弱蜈蚣走去。
那只瘦弱蜈蚣简直是瑟瑟发抖。
等十九走它面前，更是不可抑止的哀泣了一声，半蹲下身子，低着头颅，显露出诚服姿态，生怕十九把它也给杀了。
看十九没动静，迅速钻进沙子，伴着扬起的一阵风沙消失的无影无踪。
被十九控制的丝线还蜿蜒在上空，透明而纤细，一副无害柔弱的摸样，极具迷惑性，但谢檀并没有因为它的表面而对它放松警惕。
不说他现在的伤口还疼着，就是地上堆满的尸体也不能让他昧着良心这样说。
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昏黄的沙漠中，被风沙掩埋，逐渐成了两个小点。
而此时的叶清寒还在中央星眼巴巴的盯着任务进度，
他戳着系统，满怀希望，
“你发现今天谢檀的神态不对劲没？这肯定是恢复记忆了。”
太好了，谢檀恢复了记忆，那么寂无阶也不远了，这两位主角团的恢复记忆后，剧情就要进入到大决赛了，这样看来，距离他杀青也已经不远了。
叶清寒怀揣着对未来美好的幻想，喜滋滋的差点乐出声来，掰着手指头数着这次任务完成的积分会有多少，应该怎么花。
这一晚乐得他梦里都是从天而降的巨额积分。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一样，第二天，副官就神神秘秘地敲门进来，“会长，”他压低了声音，跟做贼一样四处看了看，
“有消息。”
叶清寒抬眼看他，副官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喜悦，几步到叶清寒桌前，压低了声音，
“霍廷他根本就没在中央星。”
“这不是很常见吗，”叶清寒一副不知道副官在激动什么的神情，“他总不可能真的就每天坐在办公室，以他的性格，最近没跑去边陲星已经是坐得住了。”
“但你一定想不到他去哪了。”
副官脸上完全是压抑不住的震惊，他盯着会长，“他偷偷去了阿尔法星，”副官按捺不住的来回走着，“根据林庭的监控，谢檀前段时间已经安全抵达阿尔法星，负责接待他的是秦河，霍廷谁都没说秘密抵达了那里，为了不惊动人，身边带的人只能少不能多。”
“会长，这是个机会。”
叶清寒沉默半天，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竟不知道自己身边的这位副官竟然还有如此宏伟的目标，好心提醒，
“霍廷的战功当初都是他自己一点一点从战场上打拼出来的，各处都有想暗杀他的人，但他还是安全活到了现在，你觉得，别人不行，我们就行了？”
副官愣了半天，大惊失色，
“会长，您还想暗杀霍元帅不成？”
叶清寒默默盯着他，究竟是谁在这么想，副官哭笑不得，“您误会我意思了，霍元帅身份特殊，先不说暗杀他能不能成功，就算成功了，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啊。”
何必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我的意思是，让我们的人做一场戏，假装暗杀
霍廷，让林庭在关键时刻救人，这样的话霍廷一定会对他记忆深刻，等除掉了谢檀，林庭的机会就来了。”
下一任的军部接班人，是他们的人。
这样一来，这枚钉子才算是完完全全扎入军方内部，未来展现更高的价值。
听副官这么说，叶清寒也扔下了笔，思考着这件事的可行性，他指尖敲着桌面，沉吟片刻，“林庭呢？现在还和谢檀在一起吗？”
副官摇头，
“林庭的芯片监控内并未发现谢檀的踪迹，前不久谢檀在秦河的庄园内遭受了重大攻击，送进了医院，不知道情况如何，林庭被我们的人救了出来，现在还在昏迷中。”
“霍廷会离开中央星，估计也是因为得到了这个消息，坐不住了。”
副官越说越激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