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异事件簿—— by荒木泽代

作者:荒木泽代  录入:09-14

熊乐晨怎么会觉得重?他诚实回道:“不重。”
薛锐道:“那就这么抱会儿吧。”
熊乐晨:“好。”
薛锐冥想结束后没多久,之前村子里的“长子谋杀弟弟妹妹案”,在社会上公开了。
没办法,孩子父母回家后把事情告诉了家属。而告诉一个人,就等于告诉所有人。在这个网络发达的时代,有人将此事发到了社交平台,就此引发了轩然大波。毕竟长子谋杀弟妹,这个简短的事实,足以令人震惊。而监测到舆论发酵后,警方也不得不给社会一个交代,于是在调查清楚案件的前因后果后,蓝底白字的公告就出来了。
没多久,电视台的节目也做了出来。相比起公告中过于概括的寥寥数语,节目中对警察、邻居、被害者父母甚至长子本人的采访,拼凑出了更完整的事件来龙去脉。
熊乐晨看了,还听到了一些更细节的内容。比如这对父母虽然没能提供很好的物质条件,但也已经做到了他们能达到的所有。比如鼓励孩子们读书,比如把孩子们的奖状都贴在墙上,比如尽量不远离孩子出远门打工。而三个孩子在平时的表现,也是十分友爱的。他们一个比一个成绩好,哥哥爱护弟妹,弟妹听话乖巧。他们经常凑在一起做作业,然后帮家里做家务。
如果那天长子没把两个弟妹带上山活埋,或许母亲回家的时候,孩子们会聚在一起摘豆角。
但可怕的事就是发生了。
问起长子为什么忽然就决定那天要下手,长子自己也说得不是很清楚。他只说自己听说最近村里发生了失踪案,所以觉得,弟弟妹妹的消失也可以归到“失踪案件”里,接着就下手了。
在公开播出的节目里,“森林楼梯”的消息丝毫未露头。但在网络上,关于“森林楼梯”,以及“两个算出了被害者遗体所在之处的大师”,在好一些讨论里都被频频提及。
“森林楼梯”这事,虽然有一些截图作为佐证——主要是那天村里的群组提醒了好几遍“不要走上森林里孤立的楼梯”——但毕竟连楼梯照片都没有,而且描述也挺似是而非的,所以热度还一般。而说到“两位大师”这事,吃瓜群众们可就来劲了,因为有人远远拍下了薛锐和熊乐晨的背影!
照片一发出来,很快有人发现了薛锐还是个话题人物:【卧槽,这个黑长直帅哥,不是上次在野湖白雾现场的那个吗!】
群众们一核对,黑长直、男的、身形高挑,都对上了,身边的“人形挂件”——熊乐晨——也对上了。没错,就是那个不让主播简单拍自己的帅哥!
虽然关于薛锐的讨论,热度很快就(被人为地)降了下去,他的照片也被删除了大部分。可至此之后,他还是得到了一个吃瓜群众们给的封号。
——怪谈猎人。

数月后,北风狂吹,气温骤降。
本市进入适合观星的干爽天气,恰逢小熊座流星雨,天文爱好者们纷纷到野外、山顶等开阔的地方,露营观星。
深夜,流星雨如期而至。
“又来了!嚯,好亮、好明显!”
在一座山的山顶平地上,一名女性天文爱好者凑在望远镜前,专心地观察着夜空:“真漂亮,我以前从没见过这么清晰的流星雨。”
“确实,今天天气很好。”她的同伴们也在用自己的望远镜观测,其中一个回道,“而且流星的密度还不小,感觉不到十分钟就会有一颗出现。好看,不枉我们今天下午爬了那么久的山。”
“是啊,看到这场,我的腿都不酸了……嗯?”
女孩忽然怔了一下,抬头用肉眼望向天空:“我镜头刚才黑了一下,是什么东西?”
“啊?”同伴也抬头,望向她,“我没见着什么奇怪的东西啊,是不是什么鸟飞过去了?”
“不知道,或许吧。”女孩回道,“我觉得那玩意儿挺大的,不像是鸟。但也可能因为我是在望远镜里看的,远近有点问题,所以觉得大……”
有人问:“哎?你男朋友呢?”
“没注意,好像回帐篷里了吧。”女孩回头望了望不远处的帐篷,抬手一指,“喏,应该是在里面。”
“啊?这流星正多呢,他干嘛去啊……”
几人还说着话,女孩的男朋友就从帐篷里出来了。
他左手拎着一个袋子,另一手拿着一个三脚架,走到了女孩后面的几步开外,将三脚架支在了这里。他还将自己的手机放了上去,调试了一下镜头和采光,随即按下了录像键。
女孩一脸懵:“你在干嘛?”
男朋友没马上回答,而是从纸袋里,掏出了一把小而精致的……玫瑰花束。
“噢!!!”同伴们比女孩的反应都快,随即开始起哄。不过他们很快又安静下来,流星也不看了,就盯着男朋友的举动。
男朋友也正如他们所想。他将花送给了女孩,然后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盒子,单膝跪了下去。
“倩倩,我想借着今晚这浪漫的流星之夜,向你说一些话。”男朋友打开盒子,露出了里面一枚钻戒,“截止上个月的最后一天,我们已经交往整整有一千天了。自从认识了你,我的生活就变得不一样了……”
他说了一大堆,中途一度磕磕绊绊,但还是都说了出来。他的脸已经完全涨红,站在他对面的倩倩也羞得时不时用花挡住脸。终于,男朋友在说了几分钟后,再也搜刮不出别的话。他停下来深呼吸一次,随后再次高举首饰盒,深深望着女孩道:“……所以,倩倩,现在我要向你说出这句话——我爱你,嫁给我好吗?”
“啊!”围观的同伴们已经有些压抑不住自己了,小声惊呼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女孩倩倩身上,期待着她会点头,会说“我愿意”。
倩倩也不负众望,在懵然了好几秒后,终于激动地点点头,用带着些哭腔的声音道:“我愿意……”
“呀——!!!”
女孩话音未落,一声尖叫忽然打断了她的话。不是有围观同伴因为她答应了求婚而情绪激动,而是一个黑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众人的头顶。它看起来真不小,长度有人那么长,背上两双翅膀的张开幅度应该超过两米。更叫人难忘的是,它的一双眼睛发着幽幽红光,黑夜里看着十分吓人!
汪汪汪——!!!
观星爱好者们带来的狗也躁动起来,冲着半空中飞舞的影子狂吠。这一下可不得了,那黑影径直朝着狗飞来!它扑下来的时候带着明显的风压,翅膀上似乎还抖落了什么,在营地的照明下看着像是一阵粉尘。
三脚架也被它的翅膀搧倒,人们害怕地僵在原地,狗随即被它抓起带到半空。
“我的狗!!!”狗主人立刻惊叫起来,“玉米!”
同伴立马拉住她:“别过去,危险!”
一眨眼时间,那长着双翼的红眼怪物就飞出去很远,最后消失在了山林之间。
“天蛾人?”
熊乐晨的手机开着功放,看了一眼身边的薛锐。薛锐摇头,熊乐晨就问:“那是什么?”
“一种传说中的怪物。简单来说,就是长得像人的大扑棱蛾子。它看起来有人类的身体,但是背后有两双翅膀——通常是鳞翅——和发光的红眼睛。”杜芳芳回道,“不过这都是A国的资料库里的信息,我国境内以前没有目击过天蛾人的记录。”
熊乐晨问:“‘鳞翅’是什么?”
“我的错,不该说这么学术,你就当是飞蛾、蝴蝶有的那种翅膀吧。上面有细细的鳞片,乍看像是粉末状的东西。”杜芳芳道,“不过这点信息不确定,也有消息说是鸟类的羽翼。”
熊乐晨又问:“这次出现的那个呢?”
“目击者说,是像飞蛾的翅膀。”杜芳芳回道,“有个现场视频,但夜晚光线和距离问题,只拍到了那个影子在远处半空活动的瞬间。我实话实说,软件处理不了,最多只能让轮廓清晰一点。”
熊乐晨道:“视频这么不清晰,却能直接判断是天蛾人吗?”
“嗨,不是我们判断的,是报警人自己说的。”杜芳芳道,“他们应该看过关于天蛾人的传说,所以报警的时候直接讲遇到天蛾人了。一般警察哪听说过这个啊,差点把他们当做集体看岔了,或者喝多了集体幻想之类的。不过他们提交视频后,拍到的影子算是强有力的证据。加上有一个人的狗也被抓走了,也算财产丢失,所以也立了案。这种特殊案件,转来转去,最后就来我们‘特美办’了呗。”
熊乐晨问:“需要我们做什么?”
“就是去目击地点附近查看下,感应感应,确认一下天蛾人是否存在呗。”杜芳芳道,“其实这个活没什么的,最多需要你们去七天,能有线索就报告线索,没有也不要紧。反正这七天当出差报销,还有补贴。要不是年底请年假的人多,也不用劳烦二位大佬跑这趟。”
熊乐晨确认道:“没结果也能结案?”
“只要有足够的材料证明你们去调查了,就可以。其实我们‘特美办’大部分的案件都是无疾而终的,像你们这样次次有结果的反而少。毕竟很多怪异现象都是碰巧出现,要是特意去查,未必都能有缘见到嘛。”杜芳芳道,“怎么样,有空去吗?”
熊乐晨看向薛锐,似乎在用眼神询问,薛锐便轻轻一点头。
于是熊乐晨回道:“行,可以去。”
“好,那我把报警人的视频材料、口供和联系方式都给你哈。还有资料库里的天蛾人相关信息,也一起发给你。”杜芳芳道,“两周内要跑完第一轮调查,最长补贴七天。要是递交了有价值的调查报告,可以申请延长调查期限。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来问我就行啦。”
“好。”
熊乐晨应下这件事后,挂了电话,然后望向薛锐:“有两周时间,那你先去青山云隐门,等你回来我们再去调查?”
“不用管云隐门,我先陪你去调查。”薛锐道,“他们只是想赚我的指导和交好名头罢了,不必排太前。若不是他们或许有些你喜欢的‘小零食’,我根本不会考虑答应他们的邀约。”
熊乐晨想了想:“那你陪我去调查,我陪你去云隐门?”
“你想去了?”薛锐道,“倒不是不想带你去,但你不是不想和他们扯上太多关系吗?”
熊乐晨想了想:“我可以以你的朋友、普通人身份去吗?让他们别管我就行,我也想看看这种门派里是什么样的。”
薛锐道:“孟巍问过我,野湖那个能量门上守着的黑色东西是不是你。要是你去了,可能他们不会任由你自己待着,肯定会想方设法带你去。”
熊乐晨沉默了。
他也没露出什么委屈或者坚持的表情,很可能就是真放弃要去云隐门了。可薛锐定定地注视他几秒后,垂下眼无声一叹,随后抬手捏了一下他的脸:“行,带你去。反正他们要骚扰你,就要先越过我这关,不让他们烦你就是了。”
熊乐晨不太明白他的情绪变化,但还是眨了一下眼,说道:“谢谢。”
薛锐松开他:“不客气。”黏人精。
随后,两人查看起了杜芳芳发来的案件信息。
首先打开的,就是那个视频。
第一个画面蹦出来,就是女孩捧着花,男孩冲她单膝跪下,还举着戒指盒。熊乐晨见状,茫然了一下:“不是说这些人是前天去看小熊座流星雨的吗?这是在看流星雨?”
“……观星活动当中发生的事吧。怪不得杜芳芳说视频有惊喜,原来是这样。”薛锐顿了一下,又忍不住道,“小熊座,听起来和你很配,要是我们前天也看看流星雨就好了。可惜我没太注意这个世界的天文消息,错过了。”
熊乐晨疑惑:“哪里配?”
薛锐没法解释,只好道:“那你愿不愿意陪我看流星雨?”
熊乐晨当然点头:“愿意。”
薛锐一笑:“好,记住你的承诺。”

熊乐晨和薛锐一起看完了那个前半幸福求婚、后半惊悚吓人的视频。
这个视频的价值确实见仁见智。说没价值吧,确实有个带着翅膀的黑影出现过,看起来匪夷所思的。说有价值吧,那个影子一下就穿过了镜头,根本分不清究竟是什么。即便暂停,也不过是个略带轮廓的物体,天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
“杜芳芳说,警方和她都鉴定过了,至少这个视频没经过剪辑和后期,是原片的片段。”熊乐晨还给薛锐念杜芳芳一同发过来的报告,“警方怀疑过这个影子,可能是大型鸟类,或者机械装置,已经发给鸟类专家鉴定了,同时也会进一步解析视频。不过报警人说这个生物带走了他们的狗,狗的重量大约是24千克。按照这个抓取量,即便是鸟类,也得是鹰、猫头鹰之类的猛禽了。但在本市附近,没有超过一米的野生猛禽分布……”
薛锐静静听着熊乐晨念报告。
他未必把报告真完全听进去了,但他发现自己听多了熊乐晨念东西后,还挺喜欢的。也不知道是他的滤镜太重,还是熊乐晨的频率对他来说真的顺耳;总之,薛锐听熊乐晨这么一句一句地念,薛锐感觉非常平静,内心安宁。
直到熊乐晨念完报告,望着薛锐,薛锐这才从微微走神中收敛心神。
“……念完了?”薛锐终于开口,“不是说那只狗的项圈上有定位器?没去找狗吗?”
熊乐晨翻了翻材料,找到定位器说明那页,回道:“不是实时查看的,得问后台公司。昨天后台公司把地址定位发给了狗主人,说是已经很久没动过了。但警察还没去查看过,毕竟在荒郊野外的,又是和不知名生物有关,不好贸然行动。”
薛锐懂了;“所以是让我们去看。”
熊乐晨点头,随后问:“你刚才走神了吗?”
“有点,你看出来了?”薛锐倒也坦诚,“你念东西的声音让我觉得安宁,挺舒服,就不自觉有些走神。不,更像是……即将进入冥想的状态吧。不过我听着你说的内容的。”
熊乐晨当然不会和他计较,再次点头,又道:“对了,杜芳芳还发了补充信息给我。她说这个视频本来前面都没啥意义,她可以剪掉大部分求婚画面。但是她不想一个人吃狗粮,所以决定让我们一起吃。”
这下轮到薛锐疑惑了:“‘吃狗粮’?”
上网冲浪十级选手熊乐晨回道:“就是,看别人情侣秀恩爱的单身人士,把情侣之间的恩爱互动称为‘撒狗粮’,把看到这种场景称作‘吃狗粮’。”
“这世界的语言系统可真够混乱的。”薛锐道,“看到,称为‘吃’?”
“也叫‘磕’?”熊乐晨想了想,“杜芳芳说,‘磕CP’,也是喜欢看情侣互动的意思。”
“奇怪的爱好……”薛锐指着平板的屏幕道,“就像这视频里其他人,因为这场求婚而显得很亢奋吗?”
“是吧。”熊乐晨也看向那跳回视频第一幕的屏幕,评价道,“说起来,这个世界的求婚要跪下,我以前只见过这个动作表示臣服。”
“某种程度上,也能算一种‘臣服’。”薛锐倒是理解得很快,“在感情关系里,也可以臣服。”
熊乐晨没太明白:“是表示这个女孩是关系里的主导吗?”
薛锐好笑:“不一定。可能是她主导,也可能是关系对等,也可能是男的主导。”
熊乐晨更茫然了:“我不懂。”
“情感关系里的情感成分高,用逻辑是想不通的。”薛锐道,“甚至于,有时候在平时看来恶意的话、恶意的行为,在亲密关系里可能都是令人愉悦的好事。”
熊乐晨:“……啊?”
薛锐看他的模样,心里觉得好笑,又有点无奈。可薛锐也不想就这么放过懵哒哒的熊乐晨,于是道:“那我这么说,放在平时,无缘无故攻击你,肯定是恶意的,对吧?”
熊乐晨点头:“对。”
薛锐随即抓住他的手,举到嘴边,然后在手腕上狠狠一咬!
熊乐晨没挣扎,甚至被咬的手臂都没动一下。他只是望着薛锐,问道:“怎么了?”
薛锐抬眼瞥他,看他眼睛里平静的神色,缓缓松了口。再垂眼,只见熊乐晨的手腕已经被他咬出了深深的痕迹,鲜血也缓缓冒了出来。虽然很清楚这都是熊乐晨模拟出来的,但依旧能让薛锐觉得相当刺眼。
他由衷感叹:“看得我都替你疼。”
“我不疼。”熊乐晨道,“我可以不模拟伤口出来。”
“咬你你还说没事不疼,你是不是傻?”薛锐轻叹一声,“本来想给你举个例子,结果你不挣扎,还说不疼,搞得我还想做点更过分的事。”
熊乐晨望着他:“什么过分的事?”
薛锐轻轻一挑眉:“怎么,还真想我对你做?”
熊乐晨想了想:“你可以,别人不行。”
“你都不知道是什么事,就说我可以做,你可真是……”薛锐垂眼失笑,随后又重新望向他,“那我这么说吧。我平时肯定不会攻击你的,是不是?”
熊乐晨点头:“是。”
“虽然我平时不会,但有时候,我会掐你一下。甚至像这样,恨不得咬你一口。”薛锐轻轻抚过熊乐晨手腕上的伤口,血迹就沾在他的拇指上,“你说,我这是厌恶你,在恶意攻击你吗?”
熊乐晨回道:“不是。”
薛锐凝视着他:“你是真知道不是,还是逻辑推理的不是,又或者是单纯为了顺着我的话,才回答不是?”
“我大致能感觉到,你不是带着负面情绪在咬我。”熊乐晨道,“反而有点……高兴?”
薛锐这才笑了笑:“是高兴。”
熊乐晨愈发不懂了:“咬我,会令你高兴吗?”
“准确来说,我有时候对你会有些情绪,挺复杂的,积累在心里会有点闷。咬你一下,是我情绪的发泄和表达。表达出来了,我就心情舒畅一些。”薛锐回道,“不过我是知道你不会真的受伤,才这么做的。我要是真的要伤害你,不会不带一点能量地纯纯咬你,你明白吧?”
熊乐晨这下听懂了:“明白。”
他又问:“那你以后会想要这样来发泄情绪吗?需要我加点疼痛反应吗?”
“……你还是别说了。”薛锐再次叹气,“我又不是靠伤害亲近之人来取悦自己的。我只是想告诉你,在某些时候,这种轻度的伤害其实是代表令人愉快的亲近。”
说着,他轻轻舔了一下熊乐晨的伤口。
熊乐晨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薛锐就扯开了衣襟,接着整个人抱过来:“算了,换你咬我一下。”
熊乐晨的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下巴直接贴着他的肩膀和颈侧的肌肤:“……啊?”
“咬吧。”薛锐摁着他的后脑勺,“就这么咬,我已经把周身防护撤了。”
熊乐晨迟疑了一瞬,动了动脑袋,当真咬了。
薛锐的身体一下紧绷起来,搂着熊乐晨的双臂也不由得更用力。熊乐晨被他摁在怀里,像是被鼓励了似的,于是当真狠狠咬了一下。
可惜薛锐已经是金刚不坏之体,就算防护全撤了,就算熊乐晨确实用力了,留下的也只有一个没出血的深深齿痕。
熊乐晨观察了一眼,随后报告:“咬完了。但是我没能咬穿你的皮肤……”
“没关系。”薛锐抱着他的姿势没变,声音却变得有些低沉,“那你就这么的,能感受到我被你咬之后,是高兴还是不悦吗?”
熊乐晨又不是真的靠眼睛去看的。
他轻易察觉了薛锐无声的笑意,回道:“你在高兴。”
“回答正确。”薛锐圈着他,“所以就是这样,我让你伤害我、不反抗,不代表我就比你弱;你用力咬我了,不代表我会生气。恰恰相反,这种理论上略带伤害的行为,在亲密的关系中,带来的是正面刺激。”
熊乐晨似懂非懂:“那是要我以后也咬你吗?”
“……我提出这事的时候再咬吧。”薛锐低笑,“这么想让我高兴?”
熊乐晨道:“如果你想的话……”
“再好吃的东西,天天吃,那就显得没那么珍贵了。而且还得是最合适的情况下这么做,才更令我高兴。”到了这会儿,薛锐终于稍微退开些,在近处凝视他,“对了,你可别去咬别人。是对方要求的也不行。”
“我当然不会这么做,不管是别人想咬我,还是想要我咬他。”熊乐晨道,“我没必要取悦别人。”
这个说法,极大取悦了薛锐。
他还问:“那要是别人说想咬我呢?”
熊乐晨这下反应快了:“不行。”
“为什么?”
“……总之不行。”熊乐晨其实也没弄明白,为什么自己不愿意看到别人这么咬一口薛锐,只能抬出之前已经明确的说法,“只有我能吃你。”
薛锐失笑。
我说的“吃”,可不是你说的“吃”啊。
“好,我也不会让别人这么对我。”薛锐望着熊乐晨,缓缓道,“那我们再回到最初的问题:求爱的时候,单膝跪下,你还觉得单单表示一种地位上的臣服吗?还会觉得下跪是会令人不快的屈辱吗?”
熊乐晨原本觉得这也不是多重要的问题。可薛锐花了这么多功夫,最后回到这个问题,熊乐晨也认真回答了:“不觉得了。应该就是……表达自己的心情?”
“回答正确。”薛锐笑了笑,“就算是我冲你跪下了,也不是要拜你当尊主,明白吗?”
熊乐晨:“……哦。”
——好像更不明白了怎么办?

这天下午,熊乐晨和薛锐就去某个警局,见了目击天蛾人的观星爱好者们。
彼时熊乐晨的伤口已经恢复正常,薛锐肩膀上的痕迹倒是留着。不是薛锐不能轻易恢复这点痕迹,是他特意保留下来的——还是在熊乐晨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以后熊乐晨发现后薛锐是什么反应和说辞,此为后话。
总之,两人见到了前天刚经过求婚的年轻人,和他们的朋友们。
“你们也没近距离看到它的长相?”
熊乐晨拿着杜芳芳给的问题列表,一个个问下来:“那你们看清了它的什么部分?”
“只看到了眼睛,因为发红光,很明显。但后来它飞下来的时候,我们都吓死了,就下意识躲避。后来它也没冲我们露出正面,实在没办法看清楚。”当日求婚的男人回道,“不过我看到了,那个东西不是羽毛的翅膀,是像飞蛾、蝴蝶那样的形状。我一下就想起了看过的怪谈——天蛾人!”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仔细观察了熊乐晨和薛锐的表情,问道:“呃,两位警官,你们相信我说的话吗?”
“相不相信是我们的事,你继续说。”熊乐晨回道,“看到了翅膀的形状,还有呢?”
“别的我也没看清什么了。它飞得很快,抓起玉米——哦,就是她的宠物狗——就飞走了。”男人说完,又转头看向自己的未婚妻和其他同伴,“你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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