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很快被谢重明的灵识缠了上来,纠缠得一如两人紧紧贴合的躯体。
饶是两人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顾然还是不习惯这种胀满的感觉。他微微仰起头, 任由谢重明吻咬着他的喉咙, 令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艰难。正被双重缠合之际, 顾然忽然感觉身后也与人紧紧贴合在一起,余光扫去, 才发现自己下意识后退时不小心碰到了谢重明的本命剑。
他想挪开手, 手腕却被牢牢扼住。
“谢重明。”
顾然忍不住喊他名字。
警告他适可而止一点。
顾然才不信谢重明管不了他的剑,他们分明是一体的。
谢重明哑声道:“这样靠着, 你会好受很多。”床榻再舒服,也没有靠着人舒服,而且这样他觉得自己把顾然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了,就好像顾然从此完完全全属于他一样。这种同时贴合着顾然每一寸肌肤的感觉令他着迷,恨不得能一直这样下去。他把脑袋埋在顾然颈边,说出的话相当不可理喻,“我不想和被褥分享你。”
顾然都没力气追究他了。
因为谢重明实在是个很擅长学习的人,哪怕顾然给出再微小不过的反应他都能敏锐地捕捉到,并且针对性地给予十倍百倍的刺激。偏偏他还源源不断地将满溢出来的灵力通过灵识的结合转渡给顾然,叫顾然始终维持灵力充沛的清醒状态,连喊停都借口都没有。
这样过了整整三天谢重明才终于餍足。
主要是他躁动的灵力终于平复下来,维持在相当平稳的状态,没有理由再缠着顾然求安抚。
顾然难得地沉沉睡了一觉。
感觉比在万剑冢中熬三个月还累。
不过收获也是颇丰的,往日他们突破后有些灵力没能真正收归己用,往往又没声没息地回归天地间。这次他们算是把突破过程中暴涨的灵力都纳为己用了,哪怕最终还是消耗了个七七八八,但在体内走了一遭和挨完劫雷就逸散开还是有区别的。
直接体现为他们体内的灵力都变得更为精纯,上限也拔高了不少。
顾然醒来的时候,发现谢重明还抱着自己。他坐起身看向试图给自己当肉垫子的家伙,不知怎地想到那句“我不想和被褥分享你”,他觉得这人真是越来越不藏着了。
谢重明也及时“醒了”,也坐起身往顾然脸上亲了一口。经过一晚的休息,他们身上都清清爽爽的,整个人更是精神奕奕,可见他们这次双修依然卓有成效。
一回生,二回熟,顾然现在回应起友人们的打趣来已经驾轻就熟,相当自然地把相对重要的消息给回复掉。
等他忙活完了,就见谢重明也衣着整齐地坐在窗边煮茶,连茶桌带茶具都是他们去俗世闲游时买的,用的虽不是什么名贵材料,却胜在意趣十足,顾然一眼便相中了。谢重明此前从不喝茶,也不知什么烹茶之法,不过他知道顾然爱喝,便私底下学了学。
茶这东西,本就是雅有雅的喝法,俗有俗的喝法,顾然并非没有和人用大碗饮粗茶的时候,只是见谢重明竟为他学得有模有样,心中也不免有所触动。
人就是这么奇怪,只要是别人用心为自己做的,哪怕只是很微小的事情也觉得格外珍贵。
顾然笑着坐到谢重明对面去,调侃道:“我来尝尝我们北宗天骄煮的茶。”
谢重明有点郁闷:“没有你煮的好喝。”
顾然没立刻宽慰谢重明,而是捧起茶尝了一口,才评价道:“那是好不好喝的问题,喝起来各有滋味而已。你这煮得挺好的,若是总喝一样的茶反倒没什么意思。”
何况谢重明这么一个冷冰冰的人端坐煮茶,看着都叫人觉得无风自凉,颇适合大夏天边赏美人边饮茶的。
谢重明对上顾然含笑的眸瞳,知道顾然被自己讨好到了,心情不由也跟着愉悦起来。
毕竟他这段时间得了顾然许可以后便越发得寸进尺,有时候顾然明明都有些承受不住了,他还是想索要更多。尤其是在顾然窥见自己灌注在本命剑上那些情绪后,他更是一点都不瞒着顾然了。
无论是在大秘境还是在小秘境里的第一次初见,他都不由自主地被顾然吸引。
……哪怕他当时其实还不明白这种吸引到底代表着什么。
小两口对坐喝了一会茶,就被厉宗主喊了过去见见谢重明几个师弟师妹。
由于厉宗主养弟子大多都是放养,只在师徒双方正好都在宗门的时候指点指点(指点办法是痛揍弟子一顿让他们知道他们本领还没学到家),谢重明这个大师兄教导师弟的方式也是有样学样,所以几个师弟师妹得知自家大师兄要成亲后依然在埋头肝自己的修炼进度,压根没想过要回来祝贺大师兄新婚。
比起富得流油的南剑宗,他们北剑宗弟子是真的穷,家当全靠自己攒,师尊根本靠不住,急巴巴赶回来做什么,他们根本掏不起礼金!
这不,师弟师妹几个愣是磨蹭到谢重明和顾然新婚期都快过了才回来。
回来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听路上遇到的弟子说宗门统一从百炼宗那边购入了通讯十分便捷的玉简。
这东西不要钱而且很好玩。
几人便相约回来领玉简了。
本来他们准备领完玉简就溜走,结果路上遇到自家师尊。
二话不说给了他们一顿胖揍。
让他们老老实实等着见一见顾然。
说实话,年轻一代的剑修就没有没听说过顾然的。即便在此之前南北大陆互不往来,消息还是可以相互传递的,南北天骄齐名了那么多年,他们想不知道顾然的名字都不行。
可是相比于随随便便就能揍趴自己的师兄谢重明,他们还是觉得顾然可能虚有其名,纯粹是南大陆为了充面子推选出来的南宗门面。
他们和经历过上一代破冰关系的长老们不一样,他们觉得自己和南大陆来的修士肯定处不来,所以没想过回来见见突然多出来的另一位“大师兄”。
至于顾然上次到北剑宗时的表现,由于他们这两年都在外头历练,压根没机会和那些被顾然指点过的弟子接触,所以他们还不知道顾然的实力到底如何。
厉宗主坐在主位上闭目养神,四个鼻青脸肿的亲传弟子则在底下窃窃私语。
“我们一会要不要派个代表去挑战他?”
“……谁上?”
“二师姐你上,你是女孩子,大师兄揍你肯定没那么狠。”
“记得十八年前的一个秋天,我找大师兄打了一架,结果人差点都没了,你说他揍我没这么狠?你俩是不是没种,只敢在背后怂恿我们上?”
“对,咱俩没种。”
“……”
几人推来让去,谁都不想再挨一顿揍。
……或者两顿。
毕竟他们也不能肯定顾然一定是虚有其名。
哎,想打架,又怕纯粹是自己单方面挨打。
那多没意义对不?
最后是一直没说话的小师妹直接开口:“我上。”
她入门晚,刚入门那几年去挑战谢重明,谢重明都不带理她的,要她多修行几年。
她信了,觉得再修行几年就能找谢重明干架,结果……几年过去差距越来越大,若不是谢重明近几年境界停滞不前,她都快放弃这么个遥不可及的追赶目标了。
刚才还相互探讨得十分胶着的三人看向他们的小师妹,感觉小师妹小小的身体里蕴藏着大大的力量。
小师妹叶赛雪,脾气特别倔,最讨厌别人说她个头小,但是她的个头在北大陆真的算是相当娇小的类型。站在她肉山一样高的三师兄旁边,旁人一不小心就看不见她。
但是她的剑招爆发力极强,和她交起手来非常难缠。
她拜入厉宗主门下后一心一意拿大师兄谢重明当目标,修行起来格外刻苦,精力没了就嗑药,总想着哪天能去挑战谢重明。
二师姐听她到要代表大伙去约战顾然,不由压低声音劝说道:“你收着点,别真的惹大师兄生气。”
叶赛雪道:“切磋切磋而已,大师兄为什么会生气?”
二师姐道:“别人新婚燕尔的,你上来就去找那位顾师兄打架,大师兄肯定会不高兴啊。”
在自己位置上稳坐如山的厉宗主把几个弟子的对话尽收耳底,差点没笑出来。
这几个小兔崽子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还认为南大陆现在没有真正的高手。
其实他们与其担心自己下了顾然面子会被自己大师兄揍,还不如担心自己意识到差距有多大的时候会不会难以接受。
厉宗主之所以特意安排几个弟子见见面,就是想让顾然帮忙看看这几个小兔崽子能怎么教。
说实话,若不是占着北剑宗宗主的位置,他还真不想收徒弟……因为他是真的不会教人!
看看顾然教出来的那些南剑宗弟子,不说个个都很出挑吧,至少拉出来都挺能扛事。也就宴知寒收的另外两个亲传弟子看起来怪怪的,不过他连魔族细作都能收为弟子,就别指望他能好到哪里去了。
何况那两个弟子实力也都不差,顾然能把他们带到那种程度已经很了不得了。
反正让小辈们多接触接触也没坏处,要是顾然能偶尔教导教导他们就是意外之喜!
第50章
顾然哪里知道厉宗主的想法, 他与谢重明相携去见他的几个师弟师妹,路上还和谢重明询问他们的喜好与修的什么剑诀。
倒不是他想讨好几个小孩,而是作为初来乍到的“大师兄”, 他得给几个小孩准备点见面礼。
送礼么,讲究的就是投其所好,不然就是白送了。
可谢重明这人不是答“不知道”, 就是说“不用送”,最后直接来一句“你不用管他们,师尊自己都不管”。
顾然:“………”
总有种才出狼窝又入虎穴的不祥预感。
北剑宗比宴知寒稍微好一点的应该就是, 他们几乎对所有弟子都是放养状态, 弟子之间也没什么心里不平衡的。而且北大陆各宗都信奉棍棒教育,弟子们在挨打过程中领悟和提升是常态。
听闻谢重明马上要带着顾然过来了,叶赛雪几人俱是翘首以盼。
很快地,她们看到谢重明与另一人相携而来。
谢重明依然是熟悉的玄黑宗服,几十年如一日从不改变;而与他并肩而行的那人则身着月白色长袍,那是极澄净的浅蓝色,寻常人很难压得住, 穿在那人身上却衬得他愈加眉目如画。
他天生一双含情眼,永远噙着几分浅淡笑意,仿佛你只要出现在他身边就会被他温柔对待。
连一心只有追赶大师兄的小师妹叶赛雪都看得呆了呆, 开始犹豫自己要不要代表几个师兄师姐出面挑战顾然了。
就好像看见一朵开得极美却又极其脆弱的花, 许多人都会不由自主就会生出种不忍亵渎、不忍破坏的感觉来, 总觉得自己伤害了它是种极大的罪过。
接着叶赛雪几人又把目光转到谢重明身上,他们大师兄下起手来那么没轻没重, 怎么看都和人家南宗天骄不搭!
谢重明哪里知道几个师弟师妹的想法, 他领着顾然和厉宗主打过招呼,便给顾然介绍起厉宗主另外四个亲传子弟。
二师妹是特殊的冰灵根, 特点是存在感非常低,经常让人注意不到她的存在,北方那一大片雪原就是她的常驻地,她常年在里头神出鬼没,除非她自己现身你根本找不到她人。
顾然常年代表南剑宗在外活动,对北剑宗这些亲传弟子的基本情况也是了解的,含笑把装着几样适合冰灵根用的法器与灵药的储物戒拿给二师妹当见面礼,都是市面上极难买到的宝贝。
毕竟冰灵根十分稀少,她们要么花重金找人定制,要么忍着互斥的不适强行用寻常法器与寻常灵药。
顾然笑道:“你往后若有什么需要便与我说说,我可以找人帮你做,我有几位好友很喜欢做这种与特殊灵根适配的东西,时常托我帮他们多找些有这方面需求的人。你用着若是还算习惯,回头我介绍你与他们相互认识一下,他们也想知道你们有什么样的需求。”
二师妹没想到顾然一来就给她送了这么合用的见面礼,还说要给她介绍几个炼器师和炼药师朋友。
她很想回雪原里破开冰面杀几条鱼缓缓。
想到早前自己几人还对顾然有诸多猜测,这见面礼她拿在手里烫手得很。偏偏顾然左一句“帮我朋友试用一下”,右一句“我朋友需要你的反馈”,她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谢重明没管她,继续给顾然介绍三师弟。
三师弟块头很大,不仅高大魁梧,还横着长,杵在那儿跟座肉山似的。
听说他年少时还未修行,自然也没辟谷,曾被人抓去当壮丁,结果饭不够吃,他饿得把方圆好几十里的草根树皮都吃光了,弄得官府不得不把他遣返,他回到家的时候,家里的老母亲把眼睛都哭瞎了,说家里实在是养不起他,边说还边指着自己干瘪且快要下垂到肚皮上的乳房,说这都是他吸成这样的。
他羞惭难当,在家门口磕了三个响头,一个人离开了家。
他当过道士,当过和尚,当过乞丐,总是吃不饱,总是被驱逐。
最后是听一个老乞丐说往北走,北方有仙门,踏入修行之后可以辟谷,这样他就不用再为填不饱肚子烦恼了。就这样,他一直往北走,跨过山,跨过河,跨过无数山山水水,许是因为他真的有仙缘,所以竟叫他找到了正在对外招收弟子的北剑宗。
许是因为少年时的饥饿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即便如今已经能辟谷了,他修炼之余依然喜欢吃,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偶尔还会背着人煮上一大锅的粥,端起锅咕噜咕噜直接喝完;蒸上百八十笼白面馒头,一手一个径直往嘴里塞,还没咀嚼完就迫不及待往喉咙里咽。
为此,他还暗中在俗世间开垦了许多荒田,收成大多时候都是拿来赠予吃不上饭的穷苦之人,少数时候是他过去一个人吃空某个粮仓。
胡吃海喝是他用来缓解压力的老办法,所以他的身板是横着长的,一个人简直能顶别人十个人。
这些事谢重明没提,顾然却从别人那里打听到了。
他没说什么,也递给肉山三师弟一个储物戒,里头是片自成天地的灵田,可以栽种灵花灵草灵木,也可以快速催生寻常作物。
顾然笑着对肉山三师弟说道:“我听闻师弟在吃这方面很有心得,所以寻摸了一些灵花灵草种子以及作物种子,师弟闲暇时可以种出来尝尝哪个好。”
他把乾坤戒递出去后便娓娓说起自己的建议。
“我曾在俗世中行走,发现许多好的作物都是一代代择选出来的,譬如稻谷一开始其实并没有这么饱满,瞧着与稗草无异,经历了数千年的演变与培育才变成如今的模样。师弟的舌头想必比我们灵敏得多,要是能从中择选出一些好吃又高产的良种来,也算是造福天下苍生了。”
三师弟结结巴巴地跟顾然道了谢,感觉手里的乾坤戒沉得厉害。
要知道能长灵花灵草的地方不一定是灵田,兴许只是天地灵气凑巧交汇其中,催生出天生天养的奇花异草。可灵田就不一样了,灵田的地力不必聚灵阵加持都能万年不衰,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
据说这玩意是已经飞升的前辈从上界偷挖下来的。
……这么大一片灵田,顾然说送他就送他,从今天起顾然就是他的亲师兄了!
接着是四师弟。
四师弟出身倒是挺好,还是俗世某个国家的皇子,不过他哥才是他母亲悉心培养的皇位竞争者,他从小被教导着一切要以兄长为重,必须要辅佐兄长夺得帝位。
他原本也认为这是自己的责任,所以积极地为兄长冲锋陷阵,为此放弃了自己许多从小相交的朋友。直至有一次遇险时没有一个人想起他,过后也没有一个人问过他的伤势,他才意识到在他们心里自己不过是个夺位的棋子,他们嫌他手上太脏,嫌他薄情寡义,恨不得他去死,让他兄长干干净净地继承大宝。
即使已经远离俗世那些纷扰,四师弟行事还是有点当年的影子,喜欢在背后推波助澜,做事不够光明正直。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北剑宗要是没个心眼多的人在,遇到问题很容易栽跟头。
顾然也笑着递给四师弟一个乾坤戒。
“我听你大师兄说你正准备找人铸造本命剑,便送你些铸剑材料,你看看有没有能用上的。”
至于给四师弟介绍铸剑师这种话顾然提都没提,毕竟他认识的铸剑师都是南大陆人,不一定能满足北大陆剑修的需求。
本命剑这种事再怎么慎重都不为过。
四师弟对上顾然温煦的目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他很少遇到这种不带半分索求的温柔。
最后就是小师妹叶赛雪了。
叶赛雪没等顾然掏出乾坤戒,抢先说道:“我不需要礼物,我想和你打一场!”
顾然闻言笑着说道:“好。”
叶赛雪是他最难打听的一个小孩,因为她没什么癖好也没什么心结,一门心思全扑在剑上,小小年纪便拔出了名剑绿沉,成为了绿沉剑的新一任剑主。
相比于她的三个师兄师姐,她是最纯粹的那种剑修,这一点与谢重明有点像。
她最崇拜的人也确实是谢重明,从拜厉宗主为师起便以谢重明为自己的目标。
这样一个小孩倒是没什么特别的礼物可送,无非是送些法器灵药之类的,都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既然这小孩主动提出打一场就好,顾然便也打算和绿沉剑交交手,摸摸这个小师妹的底子。
叶赛雪听顾然答应得这么爽快,愣了一下,看了看旁边的几个师兄师姐,最后望向立在顾然身边的谢重明。
谢重明从给顾然介绍她们几人开始就臭着一张脸。
不过他平时也臭着一张脸,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叶赛雪反正没感觉出她们大师兄是不是在生气。
不管了!
既然顾然答应了,她肯定是要打的!
两人很快来到训练场上。
谢重明几人自然跟了过去。
周围不少正在练剑的弟子见状也忍不住围拢过来。
不少弟子去年也曾挑战过顾然,不过实力差距太大,全程都是顾然在打指导战,有时候他们还没觉出什么来便结束了,只能老老实实继续练剑,不再浪费顾然的时间。
现在五师姐要挑战顾然欸!
虽然叶赛雪年纪很小,个头也很小,但她是厉宗主的亲传子弟,那她就是所有弟子的五师姐。
五师姐出手,肯定不简单!
事情也如众人所想的一样,两人一开始确实打得很精彩,顾然为了感受名剑绿沉的风采以及了解叶赛雪的剑招,一直收着力陪着叶赛雪打。他表现得太过自然,以至于叶赛雪都以为这就是他真正的实力。
结果当她爆发出所有灵力想要一招致胜的时候,却感觉自己手中的绿沉剑仿佛划入一汪春水里。
根本无处着力。
叶赛雪悚然而惊。
她感受到了横亘在她与顾然之间的天堑。
叶赛雪因为灵力消耗过度重重摔落在地,灵力乍然抽空的感觉令她脑中也跟着空茫一片。
她抬起头看向顾然,只见他那身月白色的长袍整洁如初,没受到半点影响。
接着,她看见那月白色的衣摆朝她靠拢过来。
“要不要紧?”他边关心地询问边伸手要扶她起身。
她正糊里糊涂地想把手搭上去,就发现另一只手扣住那只快要伸到她眼前来的手掌。
十指紧扣。
顾然有些无奈地看向谢重明。
谢重明踢踢叶赛雪的绿沉剑,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地对自家小师妹说道:“打不过就赶紧回去练剑,多大的人了还要人拉你起来?”
叶赛雪:“………”
师兄的道侣怎么不算是她们的师兄呢!
决定以后换个大师兄:)
顾然和几位亲传弟子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流。
结果是叶赛雪几人难得地在宗门多留了一段时日, 每天换着人跟在顾然身后跑,美其名曰“大师兄心里只有剑,我们带你熟悉熟悉北剑宗”。
小孩们这么热情, 顾然自是欣然应下,不时陪他们切磋切磋,指导他们修炼方面的不足。
这种事对顾然来说再轻松不过, 比吃饭喝水还简单,吃饭喝水还要找到食材和水呢,指点后辈这种事顾然随手折根树枝都能给他们演示。
短短数日, 顾然就在师弟师妹们的带领下把北剑宗里里外外走了个遍。
这天碰上四师弟生辰, 三师弟提出晚上聚一起烤肉,他负责烤,大家负责吃就好,于是天枢峰底下的河滩就被他们占领了。
二师妹掏出自己珍藏的冰川鱼给三师弟料理。
三师弟压力大了就吃东西,二师妹则是压力大了就蹲冰原里捞鱼,都是她们的独家解压办法。
到傍晚,连最不喜欢参加集体活动的小师妹叶赛雪都来了, 并且也从储物戒里掏出些自己下午出去搜罗到的好食材。
因为她平时都不吃东西,所以得去现找现杀。
顾然和谢重明手头的食材是最全面的,光是肉类就有个单独的储物戒来保存, 都是他亲朋好友觉得他会思念南大陆的食物给他搜罗的。
储物戒的妙处就是不管什么时候拿出来, 都像是刚宰杀时那么新鲜!
谢重明这人就更莽了, 他储藏着许多活物,保证大伙能真正做到现宰现吃。
关键是他也不知道哪个能吃, 所以需要挨个拎出来给三师弟挑。
三师弟:“………”
很想知道大师兄随身带着这些玩意做什么!
这就是人和人的差距吗?他们把储物戒扩宽点都担心自己灵力支撑不起来会塌缩, 大师兄可以这么挥霍。
甭管谢重明多奇葩,烤肉反正是管够的, 偶尔有训练完的弟子经过,顾然还会招呼他们一起过来吃点。
而这些人又暗搓搓通过玉简和相熟的友人们炫耀,弄得越来越多弟子闻讯而来。
左右只是烤肉,顾然他们可以吃上三师弟亲手烤的,后面来的这些弟子则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还有些连食材都自带。
他们还无视谢重明的黑脸,围着顾然介绍自己带过来的北大陆特色食材,争取顾然能尝尝他们烤出来的烤串。
那些空手来的弟子顿时懊悔不已,不甘不愿地在外边看着那些有备而来的家伙大献殷勤。
顾然来者不拒,有人邀他尝鲜他都会欣然品尝。他的口味是很广泛的,只要好吃就行了,无关食材来自南大陆还是北大陆。
等转头看见谢重明脸黑得像要滴水,顾然拿起一串自己亲自烤的烤肉喂到谢重明嘴边。
谢重明眉头堆积的阴云一下子散了大半,张口吃下顾然喂来的烤肉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