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决定和亲—— by春溪笛晓

作者:春溪笛晓  录入:09-16

见顾然身体有些紧绷,谢重明将困在双臂之间,与他说起他们新房的模样:“你肯定不知道我们的喜房有多亮堂,你的每根头发丝我都能数的清清楚楚。你眼睛看不见,等会我们开始洞房,我会把我看到的都告诉你……”
谢重明果真说到做到,将每一个细节都在顾然耳边描述得清清楚楚,包括他如何接纳,如何含吮,如何止不住地发颤。这家伙还说这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自然是得两个人都知道怎么过的才是。
反正那嫁衣是被糟蹋完了。
怪不得这人一点都不在意用现成的,原来是经了他的手就不可能留个全乎。
更令顾然在意的是,谢重明还伏在他腿间,把所有该尝的不该尝的地方都尝遍了,他紧抓着那双毛茸茸的耳朵都止不住他的动作,只能听他在那自夸说他们狼妖的舌头味觉特别灵敏,可以尝出怎么样的甜以及怎么样的腥咸。
顾然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过分的对待,恨不能揪掉谢重明的两只耳朵。
而那两只耳朵还在他手心里得意地一抖一抖。
仿佛在告诉他耳朵的主人此时此刻有多快活。
第二天,顾然就不理谢重明了。
哪怕数月来谢重明给他备的不是俗世吃食,他这具身躯也被蕴养到近乎辟谷的状态,他还是觉得有些地方是不能用嘴巴又亲又舔的,更不想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味道。偏偏谢重明还说光是给他讲可能不够直观,非要他也亲自尝尝。
……谁会想尝这种味道!
顾然曾听说在草原上狼舌头也是一味药,以前他还觉得割狼舌有些残忍,现在他就想把谢重明的舌头给割了!
谢重明也知道自己这次把顾然得罪大了。
可他就是特别想看顾然露出更多不一样的表情。
谢重明化为狼形。
狗狗祟祟地出现。
顾然察觉到那属于兽类的脚步声,正提笔写字静心的手一顿。
比半人还高的巨大白狼继续狗狗祟祟地走到顾然脚边,用它蓬松的白尾巴讨好般轻扫顾然的腿。
要狼毫吗?我这有很多上好的白狼毫,可以给你做很多狼毫笔!
顾然:“…………”
不带这样的。
犯错的是人,你让狼来认错做什么?

“狼毫笔用的是黄鼠狼毛。”
顾然无情地拒绝了谢重明的赠毛想法。狼尾巴毛有点硬, 不太适合书写,而且想逮住狼薅毛着实不容易,所以一般人都不会拿真正的狼毫来做笔。
大白狼表示没关系, 想薅它毛很容易。
说着它尾巴还甩啊甩的,仿佛只要顾然开口,连它身上那用来抵御严寒的细密长毛都能全剃光给顾然。
顾然生气向来持续不了多久, 没过几天就被谢重明哄回床上去。只是随着秋意渐浓,他渐渐地就想起一些事,想起自己与朋友们的那些争吵, 想起自己一度感受到的孤独, 想起有个人说……要来向他报恩。
另一段被人造访过的记忆忽然连接起来。
原来这一年他是这样过的啊。
谢重明两次“到访”,都是想带他远离那一切,想让他放下那一切。
顾然心中了然,却始终不动声色,每日还是弹琴写字。偶尔谢重明缠得厉害,他也会配合谢重明的索求,只是不会太主动而已。
平静而轻松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到南方下起了第一场雪, 顾然忽地感受到了什么。
顾然捏着谢重明的狼耳朵说道:“我想骑着你出去走走。”
哪怕在这里扮演的是“抢亲的狼王”,谢重明也从不拒绝顾然的要求,他化作狼形把顾然驮了起来, 走在飘着细雪的街道上。
许是因为下雪太冷了, 往日很热闹的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顾然坐在狼背上, 清楚地感受到白狼身上覆盖着多厚的毛发。南大陆的动物一般没有这样厚实的皮毛,因为南大陆即使下雪也只是细雪, 鲜少能像北大陆那样常年积雪。
这不是一只会出现在南大陆的狼妖。
而另一份记忆里出现的那个谢重明是个人类。
谢重明是来陪伴他的, 陪他度过记忆中并不轻松、并不愉快、并不美好的一段日子。在那个遥远的将来,他们应该是非常亲密的伴侣, 他们不会有太多无能为力的事、不会有太多无可奈何的遗憾。
他们会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顾然伸手环抱住谢重明的脖子,俯身亲了亲谢重明那只沾上了雪花的狼耳朵。
“谢谢你来陪我。”
顾然轻声说完了,靠在白狼背上缓缓合上眼。
小秘境渐渐溃散。
不管往前开始多少次,这段记忆都只能走到这一天,走到那具化身永远停留在寂静雪夜里的这一天。
这也是当初顾然灵识归位后为什么会有一段时间走不出来的原因,对于那个走过了乱世、却没有走过人心的少年来说,一切都终止于那个孤寂的雪夜。
谢重明不知道顾然这次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不过他已经习惯每次都轻易被顾然看透,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很多东西是藏不住的,比如他看顾然的眼神,比如他对顾然的占有欲,再比如他只要有机会就想贴在顾然身上不挪开这种癖好。
谢重明缓缓睁开眼。
天光乍亮。
他们在回忆里度过了大半年。
实际上却只过了一夜。
话本里总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这小秘境里俗世与世外的区别确实宛如天上与地下。
谢重明乍然脱离小秘境也有些没缓过来,伸手抱住了还闭着眼睛入定的顾然。
作为记忆的提供者,顾然还是比谢重明晚醒来一会。他睁开眼感觉自己被困在谢重明宽阔的怀抱中,一时有些分不清是梦是醒。
想到小秘境中那些厮缠,顾然无奈地笑道:“腻了一整晚还不够吗?”
对于谢重明在小秘境里那些“胁迫”行为,顾然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觉得谢重明现在是越发缠人了。
“不够。”
谢重明说道。
若不是知道顾然不是个能够抛下所有事整日醉心情爱的人,他真想每天和顾然单独待在一起,把过去错失的每一天都补上。
顾然当然不会让他如愿。
沿海防线全面开启以后,各宗弟子搜罗回来的海兽就多多了。南北大陆的炼器师都聚拢在了沿海据点,悉心研究更进一步的共鸣法器,如果能有所突破,说不定能捣毁母巢。
这是双方达成合作协议并共享研究成果以后提出的大胆方案。
根据每年兽潮出现的方位来判断,母巢是会在迷雾之中移动的,只要他们能确定母巢的具体方位以及移动路线,哪怕没法穿越迷雾兴许也能对它进行毁灭性攻击。
比起南大陆那时常进入休眠的母巢,北大陆这边的母巢显然更活跃,几乎常年都会制造兽潮,所以他们准备先尝试定位北大陆的母巢,对它进行锁定和攻击。
只要能够成功捣毁母巢,有望彻底解决困扰南北大陆的兽潮。
说不定还能驱散迷雾、开辟新的人类宜居地。
即便有了工具,也要有能用好工具的人。接下来一段时间顾然暂且离开了沿海航线,与谢重明相携前往别处执行宗门任务。
准确点来说,一开始因为顾然是外来者,既不熟悉这边的地形,也不熟悉这边的人,所以必须有谢重明领路。
这般走了将近两年,顾然几乎环着整个北大陆走了一圈,将所有情况都摸了个七七八八,谢重明的存在便显得有点多余了。主要是许多事顾然自己便能解决,两个人一起出手省下的时间几乎都被谢重明拿双修来补上了。
……这家伙几乎将这次出行当环北大陆蜜月旅行来过。
饶是顾然这么有包容性的人,也有些受不住他这夜夜当新郎(有时一晚还当无数次)的劲头,和他商量着接下来分开行动。
人总要有点自己的私人空间才是,就谢重明这么形影不离地跟着,很多人都不太敢和顾然放开了交流。
谢重明当然不想分开,不过听顾然话是他极大的优点。眼看自家几个师弟师妹很有些蠢蠢欲动,想顶替自己的位置跟着顾然出任务,谢重明直接把他们提溜走了,说是要亲自给他们特训。
看把他们闲的,肯定是训练量太少了。
厉宗主得知此事后不免又和长老们得瑟了一番:看看吧,看看吧,成了亲就是不一样,都知道尽他身为大师兄的责任了。
顾然哪里知道谢重明为了不叫师弟师妹缠着他,竟有了教导他们的担当。他如今行走于北大陆已不需要旁人引路,对于各地的情况都已经了然于心。
这日顾然御剑经过一座城池,察觉城中有魔气弥漫,当即降落下去查看是怎么回事。
那是一座位于雪原之上的城池,为了不让积雪压垮仿佛,城中的建筑都是石壁尖顶,坚固非凡。顾然收起本命剑行走在那别具雪原风情的街道之中,很快找到了魔气的来源。
竟是城主府。
魔气已经蔓延开,不少人在睡梦中被魔气侵蚀,行尸走肉般走出门来。
今夜乌云密布,街道上半点光亮都没有,只有城中居民的脚步声与呵气声自四面八方传来,显得分外诡谲。顾然已经处理过许多次这种魔气逸散的情况,利落地朝空中掷出一把用以清理魔气的灵符,扬手挥剑,以满天剑光牵引着灵符四散开去。
乍然出现的光亮唤回了城中居民的理智,他们如梦初醒,有些茫然地看向四周,心中满是惶惑不解:他们不是在家里睡觉吗?怎么跑大街上了?有些身上什么都没穿的男女更是惊叫起来,既惊又臊地往回跑,惊得躲在树上的乌鸦都扑棱棱地往天上飞。
一时间,有人羞哭了,有人乐笑了,有人点了灯,有人栓死了门,有人骂骂咧咧地钻回被窝。
原本寂静得格外诡异的街道仿佛一下子鲜活起来。
顾然听着四周的动静,也轻轻地笑了笑,他很喜欢俗世之中这股热闹劲,一直希望能够尽自己的能力守护这片人们赖以生存的土地。不管北大陆也好,南大陆也罢,所有人都正认真而努力地生活着……
当年他入世历练,体会到最多的就是“无能为力”,许多人哪怕竭尽全力地想要好好活着,也会遭遇各种各样的厄难。
天灾人祸便已让人难以抗衡,何况还有时常趁虚而入的邪魔外道?
顾然迈步进入城主府。
城主府中灯火通明。
却一个人都没有。
地上倒着许多尸体,具具都已干瘪,仿佛一下子被人吸干了血肉,只余下骷髅和皮囊。
惨不忍睹。
顾然很快走到魔气最浓烈之处。
那是一处防守十分严密的庭院,院墙高得足以遮蔽所有日光。
哪怕是白天进来,这个地方恐怕都暗无天日。
顾然走入屋中,只见魔气源头是两具同样干瘪的尸身。不同之处在于,两人身上都穿着城主服饰,且他们的心口都钉着一枚魔气浓郁的长钉。
这又是……一场献祭!
只是怎么会有两具穿着城主服饰的骸骨?
顾然当即把这边发生的事汇报给北宗长老,询问他们是否知道这座城池的相关情况。
北宗长老得知顾然阻止了一场差点赔上全城的血祭,一边骂魔族亡我之心不死一边叮嘱顾然千万要小心些。等确定顾然没有危险以后,长老们才给他说起那边为什么会有两个城主来。
根据记录,这座城池的城主是双生子,另一具身穿城主服饰的尸首应该是他的兄长没错。
说起他这个兄长也是可怜,只因为少年时不小心毁了半边脸,继承权便和他没有关系了。后来他兴许是有些心灰意冷了,越来越少出现在人前。
其实对于俗世中这些小事(城主换来换去对修行者而言确实是小事),他们一般是不会知晓的,不过当初北宗有人相中了哥哥的天赋想带他回宗,才稍微了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竟是断然拒绝,不久之后还意外毁了容貌失去继承权……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同时穿着城主服饰向魔神献祭全城,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当初曾有意带那哥哥回宗修行的长老得知此事,不免在旁边骂了一句“糊涂”。
人都已经死了,他们是怎么想的恐怕没人会知晓。
既然已经把魔气源头解决了,顾然也就没有多留,收起那两枚险些引来大祸的长钉前往此行的目的地与其他人会合。
盛无衣正巧也在。
得知顾然路上的见闻,盛无衣道:“巧了,我手头正好有样可以凭借凶器追溯亡者生前最后影像的法器,你把那钉子拿来试试我这新法器好不好用。”
盛无衣年纪轻轻就当上百炼宗宗主不是没有原因的,他在炼器方面有着旁人无法比拟的天赋。
听盛无衣这么一说,顾然便把其中一枚长钉拿了出来。
随着他输入灵力催动法器,眼前缓缓投影出一些画面。

第62章
幽暗的房间里本来没有一丝光亮, 随着一根根蜡烛燃起才渐渐变得亮堂起来。画面之中,身穿城主服的男人将怀着奄奄一息的人抱到了榻上,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长久的身心折磨以及拒绝进食让他看起来虚弱不堪。
“哥哥。”
男人的嗓音偏执而嘶哑。
“既然你嫌弃我们血脉相连,不肯乖乖留在我身边。那我便与你一起弃了这血肉之躯,永永远远地在一起, 就是需要付出一点小代价……比如让你的满城子民给我们陪葬而已。”察觉怀里人有了反应,男人把人抱得更紧,以痴迷到近乎病态的语气地哄道, “哥哥你放心, 不会很疼的,你连死都不怕,现在怕什么?”
不,不,不。
不能这么做。
怀中人睁大眼,泪水缓缓从眼中涌出,想阻止对方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如果早知道这人会疯狂至此, 即使被拘囚的日子再难熬他也会活下去。
男人俯身,摩挲他的眼睛,摩挲他脸颊上狰狞的伤疤, 仿佛连那丑陋到旁人不敢多看半眼的疤痕对他而言都美到了极致。
“来不及了。”
男人说道。
“你现在才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来不及了。从哥哥你这半边脸被我毁掉的那天起, 你就该知道我是个畜生,你为什么不告发我,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都怪你没有杀了我, 还把城主拱手相让,才让我变得越来越贪心。”
“明明是你让我变得这么贪心的, 为什么又想离开我?”
“哥哥,都怪你。”
男人将手中魔气萦绕的长钉刺入怀里人的心脏。
接着他掏出另一根长钉毫不犹豫地扎入自己心口。
画面消散。
顾然和盛无衣面面相觑。
好像窥见了别人的隐秘。
这都是什么人啊,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盛无衣先回过神来,若有所思地对着顾然看了几眼。
“怎么了?”顾然问他。
盛无衣道:“幸亏你没有这么个双生弟弟。”
就顾然那两个师弟以及历练时遇到的那些“朋友”已经挺愁人的了,若是再有个割舍不了的血亲,真不敢想象那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对于那个被囚禁并杀害的哥哥,盛无衣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他脸上露出嘲讽的笑:“看到没有,对疯子心软就是这么个下场,就算你被他们折磨到一心求死,他们也只会觉得都是你的错。”
若非顾然以前没真正受到过太大的伤害,盛无衣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把他敲醒。如今顾然自己想开了,他说起话来就没有顾忌了。
其实就算是谢重明,盛无衣也觉得这家伙表面一套内里一套,以前表现出来的全是假象,成婚后才原形毕露。
不过人是顾然自己选的,日子是顾然自己过的,只要顾然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盛无衣便也不打算多嘴。
顾然道:“这样的人应该还是比较少的。”他虽然曾因宴知寒几人的内心想法伤过心,却也并不认为世上之人都会如此,至少他有许多真心相交的老朋友,来到北大陆以后还交上了许多有趣的新朋友。
盛无衣没再说什么。
事情基本已经清楚了,弄出这场献祭的人就是这座城池的城主,也就是双生子之中的弟弟。就连当初他这城主之位,也是靠着毁掉兄长的半张脸得来的。
饶是顾然是个修行之人,骤然撞破这种扭曲至极的感情还是觉得遇上这种疯子简直太可怜了。
“你说当初北宗长老曾相中双生子里的哥哥。”就在顾然满心感慨的时候,盛无衣敲着桌子继续推断,“你说当初拒绝随那位长老回北剑宗的人会不会不是他本人,而是他弟弟?”
这对双生子长相一模一样,从小同吃同住,恐怕连气息都是相近的。
以那个弟弟的疯劲,得知兄长有了迈入修行大道的机缘,恐怕会想方设法阻挠。等成功哄走那位长老,他那扭曲的占有欲会越来越难以控制,所以决定毁掉他兄长的半边脸、夺走兄长的城主之位,设法将他的兄长囚禁起来……
顾然悚然而惊。
如果一切真如盛无衣所言的话,那人的求死之心就可以理解了。任何人被自己的至亲折磨至此,恐怕都会丧失活下去的意志。
偏偏就连求死,他的弟弟都不肯让他如愿,竟要拉着满城人的性命给他陪葬。
顾然道:“对方献祭的对象是魔神。”他揉着自己的眉头,“虽然后续的全城血祭被我阻止了,但满城主府的人都已经被他献祭掉……他们的神魂恐怕已经被魔神收走。”
对于这种主动送上门的丰厚祭品,魔神没理由会拒绝。
所以那个可怜人连死后也不得自由。
将来……
顾然神色多了几分认真。
将来如果有机会的话,他想让这个可怜人的神魂能够脱出泥潭。
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总要试试看。
顾然再次翻看手中的卷宗,记下了那个哥哥的名字。
魔神殿深处。
那无声涌动着的黑暗存在正借助城主兄弟视野,反复回看着那个出现在城中的身影。
明明没有心脏,新生的魔神却感觉空寂的魔神殿中回荡着自己的心跳声。
是那个人。
它苏醒后吞噬掉的第一缕神魂,记忆里就有着这么一个人。
那个人叫顾然。
总是在那个弱者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
那个弱者的视线总是时刻追随着顾然的身影,以至于它仿佛也是在顾然的陪伴下复苏的,它就那么贪婪地翻看着那些残留的记忆。
他真美。
想得到他。
一开始这只是个模糊的想法,直至它后来又得到了一段记忆。那是个愚蠢的人类,就好像食腐的鸟担心别人会来抢他的腐肉似的,因为种种猜疑与犹豫而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
真是太愚蠢了。
应该直接占有他。
彻彻底底地占有他。
在他的身体和神魂上都打下自己的烙印。
这次它本来只是随意地回应了一次献祭,没想到虽然吸收了两个味道不怎么样的神魂,却从他们的视野里看到了顾然。
看到顾然一剑驱散满城魔气。
看到了顾然唇边的清浅笑意。
看到了顾然独自走进城主府那座囚笼里。
多好的囚笼。
多适合顾然。
这么好看的人,就应该关起来独自享用。
“不该这样。”
黑暗中有微弱的抗拒。
“不该这样。”
抗拒引发了相似的共鸣。
魔神并不在意弱者的意见,它没有彻底掐灭他们神魂不过是想留着重温那些关于那个人的记忆而已,怎么会考虑他们的想法。
魔神殿中所有存在着自己意识的残魂,只能跟着它反复欣赏那些来源于各种途径的记忆或影像。
魔神的影响力不可小觑,看得久了他们偶尔也会生出那种不应出现的想法来——
……想要得到他。
谢重明最近刚到雪原一带,听闻顾然也到了附近,第一时间找了过去。
结果一到地方就看见顾然正和盛无衣在说话。
瞥见谢重明的身影,盛无衣笑了笑,对顾然说道:“看,你家那位闻着味儿过来了。”
顾然道:“什么叫闻着味儿过来了?他正好在这附近而已。”
近来谢重明正带着几个师弟师妹在雪原里特训,几个亲传弟子的破坏力非常巨大,弄得雪原里都没妖兽魔物不敢出来了。
顾然也是考虑到两人这段时间分隔两地,算算已经挺久没见面了,才特意绕过来一趟,看看谢重明他们的特训情况。
盛无衣知道自己留下就是讨嫌,挥挥手离开了。
“怎么只有你自己过来?”
顾然没见到叶赛雪那几个孩子,转头询问自发坐到自己身边来的谢重明。
谢重明面不改色地道:“他们正修炼到关键期,来不了。”
顾然不疑有他,正要和谢重明讨论一下最近的事,就瞧见外头探进几颗脑袋来。
“顾师兄!”
小师妹叶赛雪首先喊人。
背后跟着的三个人也跟着喊得贼响亮。
呵,就知道大师兄突然给他们加练必然有问题,这不,被他们逮着了吧!
还跟顾师兄说他们来不了!
有的人表面上看起来一本正经,实际上是个撒谎精!
谢重明:“………”
只要脸皮足够厚,即使被当面拆穿也能镇定自若。
谢重明板起脸道:“让你们做的训练,你们都完成了?”
“我们想来见见顾师兄,看看顾师兄有没有什么让我们做的,有的话我们一并练了。”叶赛雪依然作为代表发言。
其他人也连连点头,对小师妹的话表示赞同。
顾然对谢重明的心思门儿清,哪会让他继续为难几个小孩。他笑着说道:“既然都来了就多留几天,我和你们切磋切磋。”
叶赛雪几人立刻高兴起来。
都已经这样了,谢重明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暗中捏玩着顾然的指头。
他们才是道侣,顾然怎么整天帮着这群小屁孩!
顾然当场捏了回去。
多大的人了,还跟几个小孩计较?
……别以为只有他会搞这种小动作!

第63章
顾然这两年基本已经整合了北大陆的年轻一辈, 对叶赛雪他们这几个北宗宗主的亲传弟子更是寄予厚望,所以每次见面都会了解一下他们的修炼情况。
这次碰头自然也不例外,顾然挨个和他们切磋过后提了些相应的建议, 一天便耗在里头了。
经过长达两年的筹备,各地的海船已经造好了,随时可以准备下海。而沿海航线反馈回来的共鸣数据也都整合到炼器师们手里, 帮助盛无衣他们预测出海兽出现的规律以及母巢活动规律。
是时候动手了。
翌日一早,顾然便联络各方人手,正式开启针对海兽母巢的针对性探测和攻击行动。前方的、后方的, 分析的、跑腿的、出手的, 顾然全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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