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让一切都停留在了戎缜朝他坦白的那晚之前,后来心里那些按捺不住的异样情感都是假的。
戎缜没有拒绝。
江寄厘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心里背上了另外一种莫名其妙的包袱,他好像……有些愧疚。
愧疚最是折磨人,这种感情很难轻易释怀,甚至还会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深重,江寄厘翻来复起几个夜晚,憋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因为自从那天他说过要离开之后,就再也没在戎宅撞上过戎缜。
男人好像是去工作了,但也可能是怕他不舒服特意离开这里给他留出空间,江寄厘有时候觉得自己其实特别幼稚,像个淘气又闹腾的坏孩子,总让家里的大人头疼。
他几次想给戎缜打电话,告诉他自己不是那个意思,但怎么都拉不下脸,他纠结的天天失眠,一直到这天,戎缜猝不及防回来了。
江寄厘窝在被窝里发呆,男人似乎喝了酒,虽然身上的酒气并不呛人,但江寄厘鼻子灵,还是一下子就闻出来了。
他一肚子的话要说,却都没来得及。
戎缜俯身,将他抬起的手扣在了软枕上,垂头吻住了他。
男人的声音低而沙哑,带着浓浓的克制:“厘厘,我太想你了。”
“最后一次,让我吻你一次。”
很明显,他克制失败了。
江寄厘整个人都被他禁锢在了柔软的大床上,男人像是饿极了的野兽,将他当成了盘中的什么美味佳肴,江寄厘浑身紧绷了起来,发丝凌乱贴着侧脸,所有的话都被对方吞进了肚子里。
后脊窜上一阵又一阵细密的电流,他气息过于急促,几乎有些哭泣的错觉。
在他快要窒息的时候,戎缜终于极为不舍的松开了他的唇。
他轻轻啄着他的唇珠:“走吧,宝贝。”
江寄厘毫无征兆的流下眼泪,他面色绯红,刚才的动静已经让他额头汗湿,他在男人怀里可怜巴巴,睫毛颤了又颤。
“哭什么?”
江寄厘也不知道,他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唇抿得很紧,看起来着实是委屈狠了。
他又说:“谢谢您。”
戎缜蓦地沉默下来。
“我只是想不通……”江寄厘鼻尖发红:“想不通为什么会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觉得这对您不公平。”
戎缜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几番冲动,最终还是压了下去,他算计了这么多,就连青年此时此刻的表现都在他的预期中,戎缜知道这其实对青年才是真正的不公平,但他别无他法。
他闭了闭眼,压下纷乱的情绪。
“没有什么不公平的……”
他这话说了半句,突然顿住了话音,因为青年猫一样柔软的唇印在了他的唇上,脖子上勾上一双手臂。
戎缜瞬间血液都凝了,肌肉绷得极紧。
“先生。”江寄厘吻了他一下,放松了身体:“我很感谢您。”
江寄厘说得委婉又疏离,仿佛真的只是感谢,但吻上他唇角的绵软却不是。
戎缜恍恍惚惚的意识到了青年的想法。
“宝贝,留下吧。”
他托住了怀里人的腰,抚过他浅浅的腰窝。
这句话没有得到口头上的回应,但得到了行动上的回应,江寄厘缠得更紧了。
那就不走了吧。
毕竟,在他记忆空白的这个阶段,他的确感觉得到这个人是爱他的。
或许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
戎缜忘记了自己是怎么离开的这个房间,只记得青年被吻得太过困倦疲累,推着他便睡着了,潮红的脸埋在枕间,眼角还挂着晶亮的泪水。
戎缜将他的泪水吻走,几乎要上瘾,青年浑身上下都是甜的。
他觉得自己卑劣的同时又很庆幸自己这样做了,至少他能在现在拥有一个完整的江寄厘。
他克制住自己想要吻遍青年全身的冲动,在他熟睡后便很快离开了房间。
还不到时候,他不能再将人吓坏了。
戎缜心里布满了各种各样的想法,那些曾经不能宣之于口的癖好全都一齐涌了上来,占据了他百分之五十的理智,只有剩下的一半还记得江寄厘胆小,不能强来。
于是他每天陷在这样割裂的纷争里,恨不得把自己一分为二。
那件次卧被他再次尘封,他把人接回了主卧,而青年还是不太适应,羞赧而别扭。
戎缜爱极了他这个模样,一时一刻都放不下他。
他习惯了每天给青年洗脚,热水浸润他蜷起的可爱脚趾,戎缜一点一点掰开,穿过那些缝隙,爱不释手的轻抚。
总是要在青年忍不住推他提醒他的时候,他才能反应过来,他尝试着轻吻青年的脚背和小腿,对方也没有第一次那么应激而害怕。
似乎一切都变得很好。
戎缜搂着安然入睡的青年总是觉得不真实,他一遍遍触过怀里人的眉眼,一遍遍的吻着他,一遍遍的叫着他的名字,他视若珍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戎宅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这几天气温又降了一个梯度,江寄厘出门的次数减少了,整天在大宅里,空闲时间骤然多了起来,戎缜不工作的时候就会陪着他。
而江崇也已经琢磨过味来,这段时间戎宅来了很多老师,江崇一头扎进去开始上课,很少再关注他们,只偶尔会提醒江寄厘几句微不足道的小事。但绝大多数事情都还是被那个人包揽了。
江崇其实乐意见得这种场面,因为他从来都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让江寄厘开心一点。
只要江寄厘开心,他什么都能接受,哪怕是和那个他厌恶的人作戏扮演什么父慈子孝。
戎缜离开这里忙了段时间,江寄厘见不着他,但没忘了他们离婚的原因,聚少离多感情破裂,于是便时不时的打电话过去,就算什么都不说,只是问声好他也能安心。
当然戎缜并不会只满足让他问声好,总是在电话里低声逗他,明明隔着电话听筒,却像在他耳边说悄悄话一样,让他说些令人羞耻的不正经话。
江寄厘不同意他就不挂,挂了再打回来,不接就攒到回家一块欺负他。
他归家时,江寄厘还在门口等着,准备给他脱下外套,就被男人嵌进了怀里。
“宝宝,好想你。”
身后还跟着程严,江寄厘脸红得滴血,挣扎着便想往楼上跑。
反而合了戎缜的意。
他看着青年仓皇的背影,吩咐程严:“把明天的事情都推了吧。”
程严:“是,先生。”
戎缜慢悠悠跟上了楼。
第60章 chapter60 你帮帮我
江寄厘有些不太适应戎缜表现出来的那种腻歪,尤其是当着别人的面,但戎缜却异样的有些痴迷。
好几次江寄厘和戎宅那个很会侍弄花草的佣人请教问题,他人还在客厅,戎缜就将他紧紧抱进了怀里,极为眷恋的吻他。
这样的情形不止一次发生,戎缜总是在找他,只要江寄厘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内,他就开始控制不住的焦躁,必须要把人抱在怀里,接触到青年柔软温暖的体温,嗅到他颈间香甜的气息,才能逐渐冷静下来。
明明人已经是他的了,他却像得了病一样疯狂的缺乏安全感。他总要对青年说无数遍的“想你”“爱你”,同时确保青年也是一样的想法。
只要江寄厘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情愿,戎缜就会彻夜难眠,其实很多时候江寄厘并不是故意的,完全就是因为戎缜太过分,甚至有些无理取闹,他无时无刻不想要将江寄厘捆在身边。
江寄厘实在忍不了的时候才会稍稍挣扎一下,告诉男人不要,可这也只是合理诉求,他实在想不通男人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上次戎缜打电话回来,非要他在电话里说些羞耻话,江寄厘说不出口就没同意,于是这次戎缜回家,江寄厘刚上楼没多久就被戎缜逼到了沙发上。
他脸红了个彻底。
“我当时周围有人,阿姨和刘叔在搬花瓶,我……我说不出口……”
江寄厘背靠着沙发,被坐在边缘处面向他的男人囚在中间,动弹不得。
男人的手从他的踝骨处一寸寸往上丈量,一直到腰间,然后轻轻揽住,垂下头在他侧脸上啄了啄。
“那下次接电话的时候到没人的地方,好不好?”
江寄厘脸上更烫,不好意思说话。
“上次在电话里没说,现在只有我在这里,嗯?”戎缜的嗓音很温柔,哄人一般:“宝宝,我想听。”
江寄厘被他的视线盯的心脏都快要爆炸了,面红耳赤的小声道:“先生,不说行不行。”
男人埋进了他颈间,将他搂得更紧。
他轻轻的呢喃着:“就说一次,求你了宝宝。”
江寄厘的耳尖蹭到了男人的侧脸,肌肤相贴的触感让他浑身哆嗦了一下。
他知道今天多半是逃不掉了,戎缜越被他拒绝,就越会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然后越来越偏执,普普通通的一件小事都能成为禁锢他的梦魇。
江寄厘睫毛颤了颤,抬手勾住了戎缜的脖子,慢慢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青年也许是觉得太羞耻了,说完后眼角都泛起了泪花,整个人别说脸了,脖子连带着锁骨都泛起了薄薄的红色。
他手指紧张的蜷了起来,呼吸凌乱。
“先生,我不太会……这样可以吗?”
男人没说话,但浑身的肌肉都贲张起来,他的气息变得粗重而难抑,不知过了多久,江寄厘侧脸上落下了细细密密的吻。
他吓了一跳,用力挣了一下。
“不行……”
还不到这个地步。
男人心里在想什么江寄厘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心里瞬间警铃大作,江寄厘用力推住了戎缜的肩膀,从他唇间逃了出来。
他喘了口气,心跳仍然很剧烈:“您冷静一下。”
戎缜被迫停了下来。
“厘厘,我想碰你。”男人的声音哑的几乎不成调,“就今天好吗?让我好好爱你。”
江寄厘毫不犹豫的摇头,还很紧张的把领口拉得更严实了。
他又说了一句:“不行。”
戎缜鼻尖抵着他的鼻尖:“为什么?”他眼眸有些发红,嗓音带了止不住的颤抖,他摩挲着青年的脸颊,想要一个被拒绝的答案。
江寄厘还是摇头。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厘厘,你告诉我。”
江寄厘被他逼问的有些恐慌,戎缜得不到问题的答案或者得不到他想要的,一定又会钻进牛角尖里,但江寄厘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妥协。
因为在这方面,他同样没有安全感。
没有婚姻维持的关系并不足以让江寄厘把自己交给他,他有数不清的不便宣之于口的顾虑。其他暂且不说,至少在江寄厘能想起以前的事情之前,他不会答应戎缜更过分的要求。
“没有,先生,是我自己的问题。”
江寄厘眼眸低垂,紧接着说了句:“我……身体不太舒服,我想休息可以吗?您工作也很累了,先去洗澡吧。”
戎缜当然知道这是借口。
他低声道:“哪里不舒服?让我看看。”
江寄厘随便扯了句:“肚子疼,我喝点热水就好了。”
“先生帮你揉揉。”戎缜并不放他离开,江寄厘正要再次拒绝,戎缜就将他打横抱了起来,江寄厘猛然悬空,慌张的抱住了男人,他吓得脸色都白了,戎缜说:“乖,不怕,你不同意我就不碰你。”
戎缜确实说到做到,没有在那方面碰他,但他因为“肚子疼”,被男人以此为由揉了整整一晚上肚子,江寄厘想逃都逃不了。
一直到他第二天睁开眼,戎缜带着薄茧的大手都还在他腹部放着。
江寄厘睡衣本应该贴着身体,却在中间鼓了起来,男人的手从衣服下摆伸了进去,在他肚子上轻揉按压。
江寄厘抬眼注视着戎缜,发现他果然一晚上没睡。
“还疼吗?”
江寄厘赶紧摇头:“不疼了,谢谢您,先生。”
戎缜的手依然没有离开。
青年的小腹平坦柔韧,皮肤像缎子一样光滑,戎缜根本不舍得就这么放开。
他吻着青年的腹部,想着这里曾经怀过他的孩子,心里的爱意更加充溢,青年腰腹部依然紧实纤细,甚至比他怀上孩子之前的体态还要美妙。
那时的江寄厘年纪还小,只是清瘦,并无韵味,而现在的他成熟许多,身材比例好看的惊人。
戎缜以前尚且爱不释手,现在更是被迷得近乎疯狂。
青年说“不疼了”,戎缜置若罔闻,他轻轻“嗯”了一声,将青年捞到胸口处,凑进他的唇边。
“能让我亲亲你吗?”
这话问得着实表面,不说江寄厘还没有答应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唇上啄了好几口,而且江寄厘不知道的夜晚,他早就不知道亲过多少回了。
尤其是昨晚,他的请求被青年毫不犹豫拒绝以后,他的神经就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青年被他逐渐哄睡着,他却毫无睡意,黑暗里他心底的恶劣和渴望一齐爆发。
于是戎缜学聪明了。
江寄厘趴在男人胸口处,因为昨天的事情他也不太好意思再次拒绝,于是小声道:“好。”
几乎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戎缜就已经吻了上来。
这一吻漫长而缱绻,但戎缜并没有更过分的举动,说亲他便只是亲他,结束后江寄厘红着脸喘气,戎缜在他额头上印了一下。
“今天我在家里陪你,饿了吗?我去做早餐。”
江寄厘心头一跳:“我……我自己来就好。”
男人揉着他的头发:“我想做给你吃。”
“您……会用那些厨具吗?”
不怪他这样问,戎缜一看就是从来没有碰过这些东西的人。
但江寄厘的担心确实有些多虑。
戎缜虽然很少碰这些东西,但对他来说,上手新的事物只是多分两分钟神的事情,那些厨具他只看了几眼便摸到了大概用途。
当然,有一个问题。
他能摸到厨具的使用方法,不代表他做出来的东西好吃。
那碗卖相看着不错的蔬菜粥,江寄厘尝到第一口就轻轻蹙起了眉,男人看着他,也轻蹙了下眉。
戎缜性格敏锐,怎么可能看不出江寄厘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我让他们重做吧。”
男人的手突然就伸了过来,江寄厘下意识挡住了粥碗:“不用了。”
“其实……很好喝,不用重做的,太麻烦了。”江寄厘起了身:“是不是还有吐司没煎,我去做吧。”
戎缜眉头依然没松开,江寄厘走过去拿走了他手里的汤勺。
“先生,您有什么忌口吗?”
男人高大的身躯突然罩下,江寄厘正要把粥都盛出来,就被他从后面抱住了。
“宝宝,我会学的。”
江寄厘突然有些失笑,他是被男人的语气逗笑的。
“没关系,先生。”他把粥盛出来,从冰箱里取出一包牛奶吐司,男人不肯放开他,江寄厘有些绊手绊脚的,他问:“您想要什么口味的?”
“和你一样。”
江寄厘手一顿:“先生,我和早早一般不吃吐司,他喜欢包子和油条。”
所以吐司是特意给他一个人煎的。
戎缜眉头皱得更紧了,几乎有些醋意,他说:“我也不吃。”
“那……您要吃我和早早一样的吗?”
戎缜垂下眼睑看他:“我想和你吃一样的。”
江寄厘笑了笑,他心说,这个人也有幼稚的时候。
“没什么区别。”他把吐司放了回去,抬手时将整个腰肢暴露在戎缜的怀间,男人扣得更紧。
“我让他们给他另做一份好不好?”
江寄厘脸上笑意不减,打了几颗鸡蛋,轻声道:“不好,早早吃不惯其他人做的东西。”
于是戎缜心里更酸了。
幸好,他那个便宜儿子也和他一样,不太想和他共处一室,端了早餐就离开了,离开前,还在江寄厘脸上亲了一下。
戎缜面上不显,心里却很不痛快,潜滋暗长的醋意像是一根磨人的小尖刺,不是很疼,但东戳一下西扎一下,让人心浮气躁。
吃过早餐后他就把人又抓回了主卧,程严送来很多江寄厘喜欢的积木款式,戎缜搂着他,陪他搭了个地基便有些控制不住。
他轻轻咬了几下怀里人的耳尖,小声叫他:“宝宝。”
江寄厘很认真的在看着积木的示意图,随口“嗯”了声。
“宝宝……”
因为早上那点熬人的醋意,他又连带着想起了昨晚,心像是被一块密不透风的湿毛巾捂了起来,里面藏着绵软的针。
戎缜总会在这样的事情上陷入恐慌,青年越拒绝他,那种更想要得到的心情就愈加偏执,从一开始便是,他想要索吻,青年太过羞涩半推半就,他浅尝辄止都完全不能满足,一直到后来在接吻这方面他几乎占据了主导权才安心下来。
昨天也一样。
戎缜的心里仿佛缺了很大的一角,亟待什么东西来填补。
他隐晦的试探着,浑身上下所有的感官都在捕捉着青年的态度,只要有一瞬的松动,戎缜便会立即逼近下一步。
他知道自己又被困住了,从昨晚青年拒绝他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被困住了。戎缜嗅着青年颈间干净香甜的气味,思维和想法都是理智的,他想,他得不到眼前的人,他会疯。
江寄厘被弄得有些痒,躲了躲:“先生,等一下,您让我拼完这一层。”
戎缜一秒都等不下去,可他并不敢强来,只能生生忍住。
好容易等青年扣上最后一块积木,江寄厘却又想起了什么。
“荞荞前两天和我提过一个什么标本册,她最近在收集这些,先生,有几种好像比较难找,您能帮帮忙吗?荞荞知道应该会很开心。”
戎缜:“好。”他吻住了青年的侧脸。
“荞荞还给了我一场拍卖会的邀请函,先生,我可以去看看吗?”
“可以。”
江寄厘轻轻抵住男人的脸,往旁边躲,声音带了些急切:“等等……”
戎缜盯着他的眼睛,像一只迫切而挣扎着的野兽。
“宝宝,我想爱你。”
江寄厘被紧紧扣住腰身,他只能仰头在男人唇上印了一下。
“好了吗?”
当然不好,戎缜不满足。
他想把怀里的人压在地毯上,江寄厘:“我说了不行。”他双手都抵住了男人的脸,甚至还捂住了他的嘴巴。
戎缜语气很沉:“肚子还疼吗?”
江寄厘脸有些红,这就是他随便扯的一句假话。可男人却似乎和他的这句假话较上了劲,江寄厘一个没挡住,棉质衬衫就被他撩了起来。
“凉。”江寄厘缩了缩。
戎缜大手覆在上面:“先生抱着再揉揉就不凉了。”
江寄厘每次听戎缜自称“先生”都觉得有种异样的羞耻感,明明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就没什么。
“您……您要不还是去工作吧,我肚子不疼,就是早上吃多了,没消化。”
这话更将江寄厘送进坑里,戎缜要帮他消食。
江寄厘实在无奈,戎缜性格里的偏执在这种事上能放大十倍百倍,只要他的抗拒不是太激烈太严肃,戎缜就完全听不进话。
这事也怪江寄厘自己,他平时总是不愿因为小事动气,如果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他一般都会同意,他一直都是个不太会拒绝别人的人。
就像现在。
“可以了吗?先生。”明明是他肚子“不舒服”,却要由他来问这句话,属实怪异。
戎缜揉着揉着,便俯下身吻上去。
“宝宝……我想要个孩子。”
江寄厘浑身一抖:“别闹了。”语气终于有点严肃了,“有早早就够了,先生,早早也是您的孩子。”
戎缜埋在他柔软温热的腹间:“我想要一个像你的孩子。”
江崇太像他了,无论是性格还是长相,戎缜总能在这个孩子的身上看到他自己的影子。
这样的人当作继承人培养无疑是最合适的,但也仅限于此。
江寄厘有些微恼,咬着唇扭开头:“以后再说,我们现在还是离异状态,从法律上来讲我们没有关系。”
“那我们结婚吧,厘厘,我会给你一个最盛大的婚礼……”
江寄厘:“先生,我现在不想谈这个。”
戎缜沉默了下来。
微窒的空气让江寄厘有些忐忑,他小声道:“对不起,这些事情我现在都没有想好,等我想起来以前的事情……再决定。”
戎缜哑声道:“如果你想不起来呢?”
“不会的。”江寄厘自己说着都心虚,他补充了一句:“先生,您能给我半年时间吗?如果半年后我还没有想起来的话,我们就结婚。”
“厘厘,先生等不了那么久。”
男人凌厉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下,高大的身躯伏在青年身上,像是在祈求一般,嗓音里都是颤意。
“你这是在折磨我。”
江寄厘忍不住抬手轻抚上他的头发,硬得有些扎手,慢慢往下,摸上了男人的眉眼。
戎缜同样眷恋青年的温度,江寄厘的手刚触到他,他便主动将侧脸送进他的手心里,他甚至伸手扣住了青年纤细的手腕,轻蹭了蹭后在他指缝间吻了吻。
江寄厘:“先生,那您再让我考虑考虑好吗?我想一想再给您答复。”
男人的视线仍然紧紧盯着他。
江寄厘只好说:“一个星期。”
“好,七天。”戎缜咬住了他的唇。
这天之后,江寄厘虽然争取了七天的思考时间,但戎缜也只是克制住了自己向青年求欢的行为,戎缜的渴望是只增不减的,这方面被压制,其他方面便井喷式增长。
江寄厘每次都被吓得落荒而逃,把自己关在浴室一个多小时才肯出来。
他心情很复杂,倒也不是排斥,也可以理解戎缜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对他的需求,但是江寄厘总觉得……还是缺乏了解,这种感觉是记忆的空白和缺失带给他的,他对过去的戎缜不了解,总是少那么一点安全感。
他想,如果他能记起来以前的事情就好了。
很快就要到约定的七天时间,江寄厘还是没完全想好。
他脑子里的想法很混乱,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接受和戎缜做那种事,江寄厘脑内设想了很多场景,想得面红耳赤之余,慢慢也理出了一点苗头。
他想,如果戎缜不强迫他,他也不是不可以试着接受他。
但是七天后江寄厘并没有等到男人来问他,戎缜有事要忙,那天正好离开了大宅。
江寄厘心里居然有些反常的空落,手里握着电话犹豫着要不要问问他,但想了好久还是没打出去,一直等到男人主动打回来,江寄厘才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