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宁是走回去的，出租房离网咖并不远。但这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却急坏了徐鹤轩，又是发语音又是打电话，虽然一直打不通就是了。
见远处终于慢悠悠飘来一个人影，徐鹤轩满头是汗迎上去：“哥，我的亲哥，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他擦擦汗去看隋宁。
青年身材颀长，肩宽腰窄，白衬衫漏了最上面两颗没扣，半遮半掩露出几分白皙锁骨，在昏暗的路灯下朦上几分暧昧。
隋宁与生俱来的慵懒散漫气质，愣是把便宜衬衫穿出了高定的感觉。饶是见惯他那张漂亮脸蛋的徐鹤轩也好一阵愣神。
不对，我怎么又被这家伙的颜值骗了！徐鹤轩咬牙回神：“这可有一摊子破事等着你处理呢！”
隋宁：……头疼。
“这回你跑不掉了！”
徐鹤轩强硬地拖他上楼，监督隋宁开了房门，公文包里一大堆文件，投诉的、赔偿的、解约的，就等着开灯后一张一张全甩隋宁脸上。
小崽子还想躲？徐鹤轩狞笑着开了灯。
啪嗒。房间一片漆黑。
他眨眨眼，又狞笑着关了灯。
啪嗒。再开灯。啪嗒。再关灯。
隋宁懒懒一笑：“别试了，没电。”
徐鹤轩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没电”是什么意思，这又不是六十年代。他手又下意识地开关几下灯，发现是真的一点光亮没有，才颤颤巍巍地开口。
“你、这……这……这什么情况？！”徐鹤轩脸上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溢于言表。
隋宁把旦旦租房卷款跑路、房东收房、停水断电的事说了一遍。
徐鹤轩：……
徐鹤轩憋着一肚子气把隋宁带回家了。
隋宁意外地挑眉：他还以为徐鹤轩和原身的关系应该很差，毕竟“仙逝”也没通知对方，联系方式全删，电话也拉黑了。
小明星和经纪人不对付很正常，隋宁上辈子也听过不少。可从徐鹤轩的举动来看，两人的关系绝非不和。
“玛德，喝水。”徐鹤轩没好气地塞了一杯水给隋宁。
他心里有气，各种各样的气，可隋宁都成这样了，身无分文无家可归，他还能怎么着呢？难道打他、骂他不成？
隋宁看着徐鹤轩的手：“来瓶快乐水，要冰的。”
“我艹你大爷！”徐鹤轩怒骂，“你就是惦记我这瓶！”
徐鹤轩倒退几步，打开手中的快乐水，咕噜咕噜几大口下肚，还做作地发出啊～的声音：“舒服——羡慕吗？就不给你喝！”
隋宁若有所思。
……原身和徐鹤轩的关系，与其说是同事、上下级，不如说……很熟稔。
他打量一番徐鹤轩：廉价黑西装衬衫，打着松松垮垮的领带，一头小杂毛，身型又瘦又高，但眉间还有几分少年气，看起来像二十来岁刚出社会的小年轻。
住的地方也很符合这种假设。徐鹤轩所谓的家，就是一间四十来平的一室一厅出租房。
这具身体今年十九岁，徐鹤轩比他大，不是同学。难道两人是从小长大的死党？
……不太像。隋宁暗自摇头。
徐鹤轩继续抱怨：“都怪你给我惹这么多麻烦，你自己看。”
他把公文包里一大堆文件全翻出来摊在隋宁面前，“《恋爱天天向上》你是肯定去不了了，《甜甜小草莓》也要和你解约，还有这个，玛德，《他和他》，你个男一百零八号他们也要避嫌吗？！”
徐鹤轩气得捧起冰镇快乐水就是三大口。
隋宁接过来一份一份地翻。合同看起来多，实际大部分是十八流网剧、甚至大学导演系学生的演出邀请，有的酬劳就几百块，对方主动解约自己不光不赔钱，反而能赚几十。
……赚钱新门路？
但这些都不重要。隋宁垂下眼睫，抽出故意被压在最下面的那份合同。
《偶像加油站》。
见他动作，徐鹤轩抖了抖，小心翼翼地瞥他：“那啥，宁子啊，你别太激动……”
隋宁懒懒一笑：“我激动什么。”
话虽如此，他的心跳却有点快。直接翻开最重要的解约事项那一页，看向违约赔偿金额的条款。
【如因乙方个人原因终止拍摄，需赔偿甲方违约金华国币伍仟萬元整。】
……伍……
……五千万？？？？
隋宁眼前一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宁子！宁子！呼吸，呼吸啊，咱先别激动！”徐鹤轩赶紧过来给他掐人中。
隋宁躺在沙发上犹如死尸。半晌，他缓缓睁开眼，双眸清澈剔透宛如稚童。
青年虚弱地扶额开口：“这是哪？……你是谁？我失忆了……”
徐鹤轩大骂：“我是你爹！别玩这套！”
隋宁也瞬间画风一变，冷淡道：“我没钱。”
“我也没！”
二人相顾无言。
半晌，徐鹤轩才长叹一声： “那边的意思是你作为艺人能力不达标，跳舞自带鬼畜唱歌像死神收割，又在公开场合向顶流示爱，蹭热度，污名化节目，对节目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声誉损害，把你开了。”
他顿了顿。
没等隋宁发问，他又低声开口：“我知道，之前叫你去跟王老板道歉是我不对，那王老板就一个死肥猪、臭沙币，可是……五千万啊，宁子，不道歉还能怎么办？”
“我那会真没想到，他对你是那个心思。”
隋宁听到这眉梢一跳，终于理清了：所谓的“得罪主办方”，应该是原身拒绝了王老板的潜规则！
思及此，隋宁嫌恶地皱眉。他听闻过娱乐圈玩的花，玩小男孩的也不少，以前不觉得有什么，可真要沾到他身上，他是绝对不肯的。
徐鹤轩蹲在隋宁身边，两人沉默了许久。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隋宁问。
徐鹤轩摇摇头。
他声音有些哽咽，情绪上来了，喝快乐水都能喝醉：“之前你跟我说你也是燕大附中的，我就劝过你，咱母校多好啊，多少状元都是从那出来的。啥花里胡哨的都不如读书好使。我高考砸了，成这样了，你倒好，反手给我来个辍学，大学文凭都没捞到非要进娱乐圈。”
“现在出这问题了，咱们两个平头老百姓能怎么办？”徐鹤轩始终还是个没经历过风浪的年轻人，五千万的赔偿把他吓得不轻，这会眼圈红红的。
“其他明星动不动片酬上亿日收百万，好像五千万也不算什么。可真要砸到自己身上，才觉得这玩意是真的承担不起。”
徐鹤轩叹气，“那会看到这个金额没劝你别签字，也是我的错。”
隋宁也沉默了。
徐鹤轩的真情流露让他有些哑然，他没想到原身和对方之间还有这段亦师亦友亦兄弟的情谊。
其实，签字的人是隋宁，哪怕最后撕破脸赔钱，法律上也跟徐鹤轩没有任何关系。可他字里行间全是“咱们”、“两个人”，俨然是把这事也当成了自己的责任。
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比金子还珍贵的少年意气吧。
沙发上的青年揉了揉额角。五千万确实是个难题，但若要让他为了这个去陪肥猪过夜，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隋宁问：“那个违约金，有还款期限吗？”
徐鹤轩愣了愣，警惕道：“干什么？你在密谋什么？你可别搞违法乱纪的事啊，我第一个举报你！”
隋宁：“……别逼我骂你……”
徐鹤轩不情不愿地翻合同：“当时其他艺人有异议，就给所有人合同都加上了，喏。【违约金需在双方协议解除起两年内（730个自然日）付清。】”
隋宁顿时长吁一口气。
徐鹤轩神色狐疑：“你怎么回事宁子，怎么还轻松上了？……两年你能搞到五千万？你特么不会是什么异国王子、首富独生子在这玩我呢吧？”
隋宁笑着回了他同样的话：“我是你爹啊，你不认得？”
但他心中确实松了几分。两年，只要他能打上顶级联赛，五千万确实算不了什么。
思及此，隋宁握紧了拳头。
第5章 陪玩
没水没电太难熬，徐鹤轩骂了旦旦租房好一会，把房间收拾了一番让隋宁留下，两人凑合着挤挤。
“事先声明，只是暂时的。”徐鹤轩拿被子挡着自己半边脸，“除了我老婆，没人能睡我的床！”
隋宁闻言，眉梢上挑，红润的薄唇轻启：“哦？那我现在算是你的谁呢～？”
他拨开自己那半边被子，露出莹白修长的身体，从床上缓缓爬着靠近。
青年故意用指尖划过徐鹤轩的喉结，在他睡衣领子上一勾，目光挑逗。
他凑到徐鹤轩耳边，声音低沉暧昧：“老公～？”
跟我斗？
隋宁双眸带着戏谑，几乎按捺不住心中蠢蠢欲动的小恶魔。
室内一片寂静。出乎他意料的，徐鹤轩像是得了失语症，良久呆呆的看着他。
血滴般的艳红色从小年轻的脖颈间炸开，迅速在脸上蔓延，连被发尾盖住的耳根也红透了。
徐鹤轩羞愤地大叫：“隋宁，你不守男德！！”
隋宁挡住他扔来的枕头：……啥玩意？
徐鹤轩红着脸喘气，手脚麻利地用被子在二人之间搞了个三八线。
隋宁啼笑皆非：“你把我整不会了。”
“哥要为了哥的清白着想。”小年轻对他怒目而视，“你就睡你那边！”
“知道了。”隋宁懒懒的答应，“搞不懂你，都是男生怕什么。”
徐鹤轩疑惑：“男生怎么就不怕了？”
隋宁也很疑惑：“男生有什么怕？你是gay？”
徐鹤轩更疑惑了：“我是啊，你不也是？”
隋宁：“……啊？啊？……”
这下他是真的被整不会了。
“你‘啊’个屁啊，你都敢在节目里说你是裴司远老婆了。”徐鹤轩一脸鄙视，“党和人民都知道你是gay，谢谢。”
隋宁：…………？？等会？？
见隋宁脸上的震惊不似作伪，徐鹤轩是真的有些不明白了：“你……那么惊讶干嘛？这有啥啊，同性婚姻早合法了。”
“……我冷静会。”隋宁有些虚弱地说。
这种艺术，对于一个21世纪社会主义兄弟情的忠诚接班人来说还是有点太超前了。
他颤抖着掏出手机，找出前身的黑历史《偶像加油站》看了起来。
徐鹤轩懒得理他，关上灯。
良久，等徐鹤轩都快睡着时，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忧愁哀怨的声音。
“……一……”
睡得迷迷糊糊的徐鹤轩：“……什么？”
隋宁盯着天花板，哀怨道：“我是一……”
他手机里还在播放名场面：原身在节目上穿花衣服画大浓妆，对着镜头比出接吻的姿势，么么两下，大喊一声，司远，老公，我是你的老婆呀！
……原身，在吗，睡了吗？他睡不着。
第二天，两人一起吃早餐——徐鹤轩买的，隋宁买不起。
徐鹤轩一口一个金陵小笼包：“宁啊，给我透个底，之后怎么办？”
“我不当艺人了。”隋宁淡淡道。
虽然能预料到，徐鹤轩心里还是抽抽两下：“不、不当了，那五千万……”
隋宁没答话。他喝完豆奶，等徐鹤轩也吃完，一副要宣布大事的模样。小年轻被他搞得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
只见青年薄唇一张一合：“我要打职业。”
徐鹤轩愣了：“打什么玩意？”
“职业。”
“职业是谁，为什么要打他？”他以为隋宁在开玩笑，“你37°C的漂亮小嘴怎么说得出这么冰冷的话？”
隋宁慢条斯理开口：“职业，字HPL，全名Honor Pro League，荣耀之战职业联赛，今年六岁。”
徐鹤轩：……
徐鹤轩：“你疯了。”
“我没疯。”隋宁很冷静，“已经决定了。”
徐鹤轩沉默了。
半晌，他掏出手机，给金陵市第三人民医院打了个电话：“喂，您好……对，我有个朋友得精神病了，对对对……”
隋宁：……
他阻止了徐鹤轩“大义灭亲”的行为。
“我会打上国服第一。”
“你说你马呢，你就是个青铜，我还不知道你？燕大附中什么币样我还能不知道，你哪来时间玩游戏？”
徐鹤轩还以为他有什么高招，结果就这。想到那五千万，他又开始急了：“你等我会，还有几个小零工可以试试，万一靠脸火了呢！”
“一个月。”隋宁说，“国服英雄榜单一个月更新一次。下个月如果我不是国一，我就去陪肥猪睡觉。”
“倒、倒也不必这么狠……”
小年轻讪笑两声，还想再劝，可看到隋宁坚定的表情，他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一……一个月就一个月呗，也不是等不起……”
隋宁勾了勾唇角。
“哎，拗不过你，我手头就你一个艺人，你不给力我也就拿个死工资混日子了。”徐鹤轩叹气，“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450。”
“……”
“作为经纪人，”隋宁含笑拉长了声音，“你可得帮我接活呀。”
这是隋宁想到的最快“补贴家用”的办法。做直播也行，可直播变现需要时间，别的不提，光提款都要三四天，对他这种矿泉水都快喝不起的人来说实在太慢。
他目前的计划是，凌晨和白天上分陪玩，晚上直播流量大的时候弄个冲国一的直播间。当然，接不到单的时候就打大号上分。
为此他注册了两个游戏号，又借来徐鹤轩的账号，黄金段位，不高不低。荣耀之战的账号交易查的很严，必须本人登录。
上辈子落魄时隋宁也当过陪玩，深知某些“老板”们有多难缠。直播的号要打战绩，最好别拿来和老板们瞎搞。
他下载了专门的游戏陪玩软件“小番茄”，光速注册账号，再让徐鹤轩发挥所长，帮自己p了一张段位图。
他挑了一个钻石坚果当头像，并在上面p了一行字：想破我防是吧？
徐鹤轩蛋疼：“你特么这不是诈骗么……”
隋宁很淡定：“别慌，我很强。”
因为无法上传更多的段位资料，小番茄的系统自动把他的价位调到了最低，必须有更多的客人给他好评点赞才能提价。
5元/局。
隋宁也不觉得难受，直接点了开始接单。
第6章 钻石坚果
前几个小时肯定是没单的。隋宁也不气馁，登上id为风岚的号，从青铜V开始，开启单排冲分之旅。
多谢原身的好记性，昨天看过的英雄资料还清晰印在隋宁脑海里。他挑来冲国服的第一个英雄是【星空精灵·艾丽娅】，一个披着水蓝色长发的小姑娘，身材娇小玲珑，面庞稚嫩可爱，很讨人喜欢。但出乎很多人意料的，她不是温柔的辅助，英雄标签里明明白白挂着“刺客”，非常不好惹。
艾丽娅两天前才刚上线，是个新英雄。《荣耀之战》论坛里关于她的讨论度非常高，但大部分都在唱衰。
其症结在于，艾丽娅是荣耀之战里少有的大招没有任何伤害的英雄，这意味着她作为一个靠爆炸伤害吃饭的刺客，却天生比其他英雄少一个输出技能。此外，她机制复杂，玩法和技能搭配需要长时间的探索练习。
隋宁在论坛里随便一翻，就能看到好几条吐槽贴。
【没伤害的大招也配叫大招？】
【树洞：今天玩了几把艾丽娅，然后……】
【沙币策划出的沙币英雄，十个艾丽娅十一个坑！】
【新英雄涩图高清未成年免进】
【理性讨论：艾丽娅会给HPL甚至世界赛格局带来变化吗？】
隋宁挑眉，点进去一看，只见楼主在一楼用加粗加大的黑字写到：变你马，废物英雄，谁选我举报谁！
“噗。”隋宁乐了，就不该期待这群沙雕网友有正经分析的时候。况且隋宁看过艾丽娅的技能，凭直觉就能预感到这小姑娘一定会在中路掀起不小的风浪。
不过星空精灵艾丽娅一个热腾腾的新英雄，售价18000金币/68华国币，对账号里分文没有的隋宁来说是高攀不起的存在。
算上新手福利，他最快也得到黄金才买得起第一个“贵族英雄”。
隋宁无奈，只能把视线集中在系统送的几个免费英雄上。
【三尾妖狐·小怜】，新手英雄四选一里唯一的法师，玩家中风评非常差的无脑英雄。
就决定是你了，小怜！
隋宁在后台打开自己的直播间32566，将主播id改为风岚，勾选使用虚拟形象，上传了钻石坚果图片作为形象，再在屏幕正下方打上自己的小番茄id。
最后，给这个房间起个和他秀气外型完全不搭边的夸张名字：
【新手英雄爆杀一切！陪玩直播打号，不强不要钱！】
……没办法，人穷是这样的，理解万岁。
作为游遍各大直播间的老饕，季梦瑶平时绝对不会注意到32566这样的房间，名字起得如此贪玩蓝月，不适合她这样的仙女。
可那个在屏幕右下角闪闪发光的钻石坚果实在太引人注目了。
她见过无数主播的虚拟形象，可爱的，帅气的，妖艳的，人形的，动物的，古神的……
……但这钻石坚果到底是个啥啊！！为什么这么魔性啊？为什么这坚果下面还有一行霸气问句“想破我防？”啊？
坚果没破防，她破防了。
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季梦瑶决定花她人生宝贵的十分钟来看看这主播到底什么成分。
然后她就看到了令她第二次破防的场面。
主播正在玩【三尾妖狐·小怜】，战绩13/0/5已经超神，一次阴险的蹲人后，击杀来到14个。
对面破口大骂。
[掉分如喝水]：（全部）艹尼玛废物狐狸，只会蹲？你吗知道你这么能蹲吗？哦不好意思，老子忘了你没吗！
被对面素质问候，主播顺理成章地按Enter呼出聊天框。
很好。季梦瑶暗自点头，上吧主播，让对面这废物嘴臭狗知道你的厉害！
然后……
她眼睁睁看着这没用的主播抠一个“shabi”抠成“shubu”，再退回来抠成“shubi”，又改成“shibi”，关联词里半天找不到想要的字，只能全退回来抠“sha”，结果按成“sa”……
最后主播把字全退掉，按出一个表情。
[风岚]：（全部）^^。
季梦瑶：……
你特么真是我见过所有主播里抠字最强的！人家是峡谷钢琴家，你呢？峡谷小儿麻痹，峡谷十级脑瘫？骂人都骂不会，抠字都抠歪来？
她忍不住发了一条弹幕：主播你多大？学过拼音没？
“多大……？保密。”隋宁声音慵懒，“拼音当然学过啊。”
季梦瑶：……
她脸红了。
淦，这男人说话怎么这么慢，句尾还带气音，真真不讲男德！！
隋宁也有些惊讶，居然这么快就有第一个观众，看来自己技术还是过关的。
不过现在有观众没用，他要的是老板。
手头这把战绩不错，隋宁又故意炫技拿了个四杀，意有所指地开口：“我应该还行吧？老板，要不要点我……？”
季梦瑶耳朵都酥麻了。
[瑶瑶公主]：你怎么这么不守男德？
隋宁：？
这话好像在哪听过？
他搞不懂这平行世界人都在想什么稀奇古怪的，重复道：“我的小番茄id也是风岚，编号28577，五块一把不强不要钱。”
季梦瑶咬牙。好哇狗男人，冲她钱包来的？她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
[瑶瑶公主]：你开麦吗？
“肯定啊。”
[瑶瑶公主]：下单了。
对不起，她是声控她没用，她屈服了。哥哥才五块，哥哥好便宜，吸溜。
季梦瑶一边在心里吚吚呜呜地鬼叫，一边登上自己的账号。她抢注的游戏id也是[瑶瑶公主]，全英雄，皮肤一大堆，各方面都很好，只是段位非常不合她心意，才青铜III。
都怪表哥不带她上分。季梦瑶咬牙。天天说什么他是教授要以身作则不能老玩游戏，结果背地里偷偷打了好几个国服，口是心非的男人，呕！
想起自家那个斯文败类表哥，季梦瑶止不住地翻白眼。那就是个衣冠禽兽，结果燕大喜欢他的男女生多得能排到燕京五环，天理何在？
那种败类哪比得上声音好听又便宜的钻石坚果……啊呸，主播哥哥？
季梦瑶高高兴兴地接受了隋宁的组队邀请。
她喜欢玩中单和辅助，尤其是中单，基本每个英雄都是满皮肤。这把她可以给坚果哥哥表演一下她拿手的【冰霜女神·伊芙】。
然后，隋宁直接锁定了【三尾妖狐·小怜】。
季梦瑶：……
她弱弱地打字：哥哥，你不玩打野或者射手或者上单吗？
“没英雄呢，妹妹。”隋宁含笑叫她，“你来给我打辅助吧，拜托啦。没你保护我不行啊。”
清浅磁性的男声似乎就在耳畔，季梦瑶晕乎乎的锁了辅助，脸上还挂着嘿嘿嘿的笑容。
第7章 还是给我中路吧
钻石以下没有ban/pick环节，隋宁和季梦瑶只能在英雄选择界面看到己方队友。除了隋宁是青铜V外，其他几人都是青铜VI、青铜III左右的玩家。
季梦瑶选了【仙灵小鹿·露儿】。露儿可以附身在其他英雄身上，为对方提供护盾恢复血量，但自身非常脆弱。
她不像别的辅助能为团队提供增益，更没有一锤定音逆转战局的能力，但本身操作简单，玩家基数大技术差异大，导致英雄风评毁誉参半。
喜欢露儿的，觉得她是可爱的小精灵；讨厌她的，则恨不得收购荣耀命令策划把这英雄删了。
青铜玩家对露儿的评价显然是后者。
再结合中单选了一个究极下水道三尾妖狐，其他三个队友的键盘都蠢蠢欲动了起来。
[我爱吃蘑菇]：选的什么破捷豹英雄啊？
[我爱吃蘑菇]：狐狸后期有什么用？
[金刚凯撒]：前期也没用啊！你选个【血锋主宰】、【诡影术师】不比这强一亿倍？你选这我野区怎么打？
隋宁笑了笑，指间跃动。
季梦瑶听到他麦克风那边有键盘敲字声，嘴角抽了抽。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风岚]：^^。
……果然，她的钻石坚果就是这么与众不同，半分钟就敲出一个表情！
队友似乎觉得隋宁已经油盐不进了，便转头朝着季梦瑶开火。
[金刚凯撒]：躺狗辅助，天天就知道玩个鹿躺！
季梦瑶莞尔一笑。
[瑶瑶公主]：^^。
很快游戏开始，几个分奴队友骂骂咧咧地上线补兵。
隋宁唇角微勾。这种段位，就算这几个人全挂机也影响不到他，更遑论几句嘴臭？要不是上辈子职业打得太久，他肯定也是个脏话带师。职业选手骂脏话被举报会罚款，他慢慢也就变素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