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事实很清楚，加上视频录像，基本就是猥亵罪，牢饭吃定了。还有一些细节问题需要和方柠也确认一下，半个小时足够了，剩下的一切都是周律师全权负责。
半个小时以后，方柠也已经被陆康南抱进了黑色宾利，带着许岩，启程返回宁海。
方柠也把那束香槟玫瑰留给了艾米，因为许岩提醒他，车里是密闭空间，陆康南的身体会受不了，吃药也未必有用，要是在高速上陆康南病发，绝不是好玩的。
回程的路上，车里安静的好像没有人一样，陆康南寡言，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方柠也自闭又十八级社恐，两只手扒着右边车窗看着外面不断飞速闪过的风景发呆。
不能说话又不能抽烟，憋得田勇和许岩直翻白眼，连个大气都不敢出。
“铃—铃—。”这时，方柠也的手机响了，来电是罗放。
方柠也猛地想起来，罗放说过让他接《踏山海》的电影海报和人设图的事情，他答应罗放跟陆康南商量，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就给耽误了过去。
“喂……罗导。”方柠也悄悄看了看陆康南。
陆康南被铃声吵醒，但他此刻目光正看着窗外，英俊的侧脸没什么表情，也没说话。
“小方老师，海报和人设图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罗放的大嗓门在密闭的车厢里清晰且突兀。
“那个……我，我还没……，我是说……。”方柠也一紧张，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罗放急的要命，一堆事情忙的他焦头烂额，也就没了心情跟方柠也周旋，直截了当的说：“小方老师，我就不绕圈子了，你跟你们家老陆在一起没？我自己问他。”
车里太过安静，罗放的嗓门又大，隔着话筒也听的清清楚楚，陆康南回过头，不等方柠也回答就把电话拿到了自己手里：“罗放，你找我？”
“老陆，你在真的太好了，还不就是电影的事儿……。”罗放高兴的直拍大腿，他把电影海报的事情跟陆康南又解释了一遍。
最后罗放还说：“对了，我听文昕说，有个绘画艺术类的综艺节目找到了他，年后开录，还跟他打听小方老师有没有项目和档期，应该是看上了你媳妇儿了，想请他参加综艺，这机会不错，能宣传一波咱们的电影，蹭蹭热度。”
方柠也听到了只言片语，立刻转头看了过去。如果他能参加综艺，就可以宣传电影了，这样就可以给陆康南帮忙了。
陆康南不会被他的愚蠢所吸引，这句话对单纯的方柠也来说实在是太重了，好像是用刀子逐字逐句的刻在了他的心脏上，是他在内心深处无论如何都要洗刷掉的耻辱。
连方子枭他们对他的伤害都可以因为陆康南的陪伴而一晚就烟消云散，但陆康南的一句话，就可以让他彻夜难眠。
虽然性格使然，方柠也心里本能的恐惧，但还是有些跃跃欲试，因为这样的话，他在陆康南眼里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呢。
“不去，我们家不缺那点宣传费，从概念海报宣发开始，热搜你随便买。”
陆康南语气平缓但态度坚决，然后他顿了顿，又说：“不过海报和人设图可以画，其他的免谈，你重新拟一份合同。”
罗放以为陆康南这老钱串子打算故技重施，也想给个十万稿费打发了事，他都有点看不过去了，清了清嗓子，语重心长的劝：“我说老陆，三十万不高了啊，人家小方老师六百多万粉丝呢，咱们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没有你这么杀熟的，自己媳妇儿你算计什么？”
罗放那大嗓门不是白长的，这一车人都听着罗放明里暗里数落陆康南是个坑老婆的奸商。
许岩反应快，立刻拿出耳机戴上，点开音乐，缩在副驾驶把自己当人形抱枕，心里默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让我消失吧。
田勇开车呢，不敢分心，咬牙切齿的瞄了一眼许岩，心说：妈的，这孙子把我晾这了，让我一个人听老板被骂，回去就用二锅头灌死你丫儿的。
方柠也不在乎钱，那综艺节目陆康南不让他去，他抓着头发气呼呼的在心里抱怨，想和陆康南平起平坐的愿望再一次落空。
陆康南按着额头青筋直跳，你不仁别怪我不义，陆康南一挑眉，勾唇一笑，说：“我是那么爱钱的人吗？既然时间短任务重，加钱，挂了。”
说完，陆康南果断挂了电话。
罗放对着电话骂了句脏话：“妈的，老陆，你说加就加，也不说加多少，把问题甩给我，你不得罪你媳妇儿，让我得罪，你可真有一手啊，反正都是你的钱，我怕什么？”
罗放一摔电话，对助理喊道：“立刻把宣传公司的人叫来，老子要修改合同，给方老师加钱。”
从N市到宁海开车四个小时，不算太远，离N市越远风沙就越小，但温度也越来越低，等看到了清亮蔚蓝的天空，宁海就到了。
临近元旦，宁海正是最冷的时候，方柠也从医院直接上的车，就一件单衣，身上感觉越来越冷。
他总是不自觉的往陆康南身边凑，冰凉的小手一勾一勾的想跟陆康南拉手。
有田勇和许岩在，陆康南霸总属性达到峰值，不想腻歪，就往车门那躲。他躲了两回，表情就开始不耐烦了，回头一脸不满的说：“方柠也你总挤我干什么？那么大地方不够你坐啊。”
方柠也抬头看着陆康南，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抱着双臂小声说：“我冷。”
“啧，老田把空调开大点儿。”陆康南把方柠也往旁边推了推，皱着眉对田勇说。
“哎，好嘞。”田勇把空调热风开到最大，不一会儿暖风吹的他和许岩两个热血老男人口干舌燥。
陆康南也觉得热，把外套脱下来，放在腿上，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
田勇四十多岁了，也是个有家有口的人，深知媳妇儿冷了，那不就该一把搂进怀里吗？再不济你把衣服给媳妇儿披身上啊。
你开空调干嘛？你说你开空调干嘛？
田勇怒其不争，心说：陆总你可真是弯的里面最直的那个啊，你这种人居然会有媳妇儿，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宾利进入宁海市区，上了环城高速，十五分钟就到了御澜庭别墅区。
齐叔早早接到许岩的电话，准备好了饭菜，站在大门口迎接。
但见到了陆康南，齐叔好像有什么急事，眉头微微皱着，连寒暄都没有，直接说：“陆总，家里有客人，我本来不敢让他进门，不过那位先生说他叫夏玉衡，是您……。”
夏玉衡三个字一出，陆康南脸上的惊喜是那么明显，他一把抓住齐叔的胳膊，忙不迭的问：“真的吗？人呢？他在哪？”
“在客厅喝茶呢。”
陆康南没有理会方柠也，快步走进了大门，方柠也有些悻悻的跟了进去。
方柠也愣愣的站在玄关，就看客厅里，陆康南将那位夏玉衡先生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第26章 无法穿越的过去
从陆康南的背影来看，那位夏先生比陆康南矮了一些，被那高大的身躯完全拢在怀里，过了好久也不见陆康南放开。
一双纤长白皙的手环着陆康南的后背，不时温柔的轻抚两下，他的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一枚窄版男士钻戒，在冬日的暖阳下，折射出明亮的光泽，两人亲昵的好似久别重逢的恋人。
方柠也被那光泽晃了眼，忽然有种一脚踩空失重感，脑子晕乎乎的。
他站在玄关那懵懵的看着，回想着自己有没有被陆康南这样热烈的拥抱过，答案是否定的。
努努力可以超越的人，会让人嫉妒，而无论怎样努力也无法超越的人，唯余仰望与羡慕。
方柠也此刻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他与陆康南之间因为这位夏玉衡的出现，瞬间建立起了一道透明的壁垒。
看似什么都没有，但只要他自不量力的往前一步，就会撞的头破血流，那是方柠也至今无法穿越的，陆康南讳莫如深的过去。
齐叔随后进门，看着方柠也愣在那，顺着他的视线往客厅里一看，随即蹲下来一边帮方柠也换鞋一边小声提醒：“小方先生，夏先生是美国回来的，刚下飞机，是远客，你可得有主人风范啊。”
齐叔深知方柠也这孩子心善人好，但不懂什么人情世故，满心满眼的就陆康南一个人，那毕竟是他的丈夫，看到了这样一幕，有点醋意总是难免。
方柠也换好了拖鞋，齐叔在他的消瘦的后背安抚似的轻轻一拍，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去吧，跟夏先生打个招呼，陆总会高兴的。”
齐叔不便多说，只能嘱咐一句，不太放心的看了一眼方柠也的背影，转身去厨房准备晚餐了。
方柠也磨磨唧唧的蹭了过去，陆康南此时放开了夏玉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让开一步侧身而立，方柠也与夏玉衡冷不防的打了个照面。
虽然风尘仆仆但一点也掩盖不住夏玉衡清秀俊逸的外貌和高雅的风度。
他是个看起来非常年轻的男人，带着一副金边框架眼镜，穿着一件雾霾蓝色的Armani毛衣，那颜色很挑人，但他穿起来却更显白皙干净。
从那双沉静内敛的眸子来看，他应该跟陆康南差不多年纪，面相上既柔和又书卷气，看着像是比陆康南年纪小的样子，但实际上夏玉衡比陆康南还大两岁。
方柠也顶着一脑袋在石灰地和破折叠床上打滚甚至还沾着灰尘的头发，脸上因为被扇了耳光，一边有五个手指印，看起来狼狈不堪。
面对着夏玉衡，像书童见到了书香门第的少爷，只觉得自惭形秽，连话都说不出来。
陆康南没想那么多，把反应迟钝的方柠也一把拽到自己身边，对夏玉衡介绍：“阿衡，这是我爱人，方柠也。”
方柠也的脸颊有些红，耷拉个脑袋嘟着小嘴不说话，陆康南在他背上用力一拍，训孩子似的说：“叫人啊，叫阿衡哥哥，阿衡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后也是我的助理了。”
陆康南的那个不太明显的停顿被方柠也捕捉到了，他有些迟疑的抬头，再次与夏玉衡对视，清澈见底的大眼睛自下而上的看着夏玉衡，声音软糯糯的叫：“阿衡哥哥，你好。”
夏玉衡对方柠也温和一笑，说：“柠也，你好，小南跟我提过你好多次，总算见到真人了。”
方柠也长的俊秀乖巧，带了些伤的样子更加惹人怜爱，夏玉衡看了又喜欢又心疼，很不见外的在方柠也脸蛋的奶膘上轻轻摸了摸。
在夏玉衡眼中，哪怕方柠也此时的形象确实不敢恭维，可他真的跟个孩子一样，脸颊软软的，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真的很好可爱。
夏玉衡的手温暖且柔软，与陆康南略显粗糙的手指大不相同。
方柠也听到的重点是，陆康南跟夏玉衡一直有联系，自己完全不知道，而且，陆康南竟然有昵称。
“这脸怎么了？”夏玉衡身高183，还是比方柠也高出一些。
他微微弯腰，推了下眼镜，仔细打量着方柠也还有些红肿的脸颊，又拉起他包着纱布的左手，语气温柔，哄孩子似的问：“手也受伤了啊，还疼不疼了？”
方柠也自认为自己的长相，身高，气质都比不过夏玉衡，心里憋闷的慌，但他又没办法不喜欢夏玉衡这样温润如玉的美人。
方柠也有气没地方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指了指陆康南，告状一般的说：“我挨揍了，他打的。”脸不疼，手也不疼，就是莫名的心疼。
前有田思阳，后有夏玉衡，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万里也挑不出一个的存在。
陆康南身边都是些什么样段位的人，自己又是个什么土坑里刨出来的小土豆，他今天才算有了一些认知。
陆康南一听这话，掐着方柠也脸蛋上的奶膘强迫他抬头：“你这点心眼都用我身上了，再敢胡说一个试试，我立刻把你送回那厂房里。”
夏玉衡拉开陆康南掐着方柠也脸蛋的手，一脸无奈的轻笑道：“小南不会，不过柠也果然就像小南跟我说的一样可爱。”
“陆康南跟他提过我？”方柠也脸颊绯红，自言自语的微微低着头。
这才发现夏玉衡的左手上不仅有戒指，刚才一拉扯，毛衣袖口掀起一块，就见夏玉衡左手腕上还有几道七八厘米长的疤，方柠也心里一颤，那是刀割的。
陆康南又有些粗鲁的掐着方柠也的下巴，再次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像是中二少年被人戳破了心事却不想承认，揶揄道：“他可爱什么？小孩子家家的，一点都不懂事，还竟惹事，看这一身的土，还不赶紧上楼洗澡去。”
方柠也举起左手想让陆康南帮他，还不等话说出口，陆康南直接说：“你让齐叔帮你把手包一下别弄湿了伤口，我跟阿衡有话说，去吧。”
夏玉衡有些过意不去：“他手那样怎么洗啊，小南你快去帮他，我等你。”
“他那么大人了不会有事的，你跟我来，我给你看样东西。”说罢，陆康南拉着夏玉衡往一楼的独立家庭办公室走去。
嘭的一声，办公室的门关上了，震的方柠也肩头一抖。
小南，多么亲密的称呼，方柠也看着那紧闭的大门，自己被一个昵称轻而易举的排除在外。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没去找齐叔给自己受伤的手做些措施，一个人耷拉着脑袋往楼上主卧走。
方柠也把自己泡在浴缸里，他看着搭在浴缸边缘包着纱布的左手发呆。
他想，陆康南身边好像总是有很多人，可他自己却只有陆康南一个人，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没有呢，他的人生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还没有等方柠也单纯的小脑袋想明白，他的身体竟先于了思考行动了起来，他慢慢的把受伤的手浸在了浴缸里，然后把自己也一起沉进了浴缸底部……。
“观澜墅？小南，你这是……？”夏玉衡看着实木茶几上的一本房产证，上面写的是他的名字，购房日期是三年前。
观澜墅，宁海市内与陆康南现居的御澜庭齐名的高级别墅区。
陆康南把房产证推到夏玉衡面前，很难得的温情脉脉的说：“我早就准备好了，可你一直不愿意回来。本来想在我住的这个小区买一栋，但我听说家人最好相隔一碗汤的距离，我的家庭医生许岩也住在你这个别墅区，他人很好，你们以后可以有个照应，这样我会放心一些。”
夏玉衡看着那房产证，他了解陆康南的脾气，自己不收他也会想别的办法让他收下，虽然当年资助他留学，照顾他生活不是为了回报，不过看陆康南能有这份心思，他还是很感动的。
“小南，我在美国打拼这么多年，已经财务自由了，回国帮你，我都是当度假的，你不用这么大费周章，这房子我先住过去，等以后……。”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拿着，就当是为了我哥，也让我心里好受一些。”陆康南强硬的打断夏玉衡，把那本房产证塞到了他的手里。
夏玉衡满眼心疼的看着陆康南：“小南，你不欠我什么，你哥的事情是意外，这些年，你身体好些了吗？以前你一到冬天经常发烧，咳嗽的也厉害，都是车祸的后遗症。”
陆康南微微摇头：“如果当初不是我任性不懂事，非要我哥从美国回来陪我过年，我哥就不会死，你也不会十年来一直无依无靠的一个人。”
夏玉衡轻轻转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轻叹了口气：“小南，我爱你哥哥，他没有走，他只是在另一个世界等我，只要想到我夏玉衡遇到过像陆盛意那样温柔善良的爱人，我就觉得这辈子都值了。”
陆康南眼睛酸涩，他强忍着眼泪，哽咽着说：“阿衡，以后别再走了，我和柠也陪着你。”
夏玉衡在陆康南的头上揉了揉，给了他一个释怀而笃定的笑：“嗯，小南别哭，哥哥不走了。”
艾米在N市，陆康南给盛业人力资源部的负责人打了个电话，亲自安排夏玉衡入职的事情。
还没到下班时间，夏玉衡的任职通知已经发布在了盛业内网上，虽然只是助理的头衔，但待遇是参照副总裁定的，元旦放假后正式入职上班，新年新气象，都是好兆头。
员工薪资待遇是保密范围，不过哪有不透风度墙，消息不胫而走，夏玉衡的其人立刻在盛业内部刮起了一阵旋风。
猛烈程度不亚于当年大家知道了陆康南隐婚的消息。
第27章 病痛与伤口
从N市回来，陆康南没有休息一天，公司家里两边跑还要亲自盯着夏玉衡搬家的事情。
这两天肺里面疼的厉害，也有点气喘，艾米逼着陆康南去做了几项检查，又让许岩来给看看。
“脉象一般。”
许岩在陆康南的办公室里给他把了脉，一边声音低低的念叨着，一边摇头。
陆康南对着电脑处理工作流程，眼睛都没看许岩一眼，只是微微一挑眉，嘴上敷衍道：“劳烦许神医给我调调。”
许岩看他那嚣张寡情的样子就生气，对自己比对别人还狠。
他偷偷白了陆康南一眼，拿起CT，对着阳光看了看，表情有所缓和：“肺部螺旋CT结果还不错，没有感染也没有纤维化。
“但支气管舒张测试和支气管激发测试都有异常。”许岩扒拉着其他检查结果，刚刚放松的眉头又皱紧了起来，他轻叹了口气，说：“你离哮喘又近了一步，陆总还得注意保养，别动气，不能太操劳，特布他林随身带着，再不听话的透支身体，你喝的药里可要加黄连了啊，给你长长记性。”
陆康南轻笑了一下，处理完办公软件里的流程，抽空给《踏山海》电影官微下面的一条新发的微博点了个赞，才说：“双倍，随你放。”
“嘿，你这人……给我等着。”许岩气的鼻子都歪了，收拾自己的医疗包，气呼呼的跑了。
元旦将至，罗放得了陆康南同意，《踏山海》剧组第一时间官宣了方柠也为电影海报和人设图创作者的微博。
方柠也在微博回应，坐实了消息，引来方柠也粉丝在微博广场一片欢庆，可算出了口恶气。
方柠也微博下面都是恭喜和祝福，文昕，罗放等人纷纷转发，方柠也又掀起了一拨小热度。
文昕更是私信方柠也，询问可不可以加个微信。方柠也没什么朋友，他对文昕的印象特别好，两人气质相像，文昕又是他漫画的电影版男主角，方柠也欣然同意。
两人小朋友在微信里你来我往，聊的很是投缘，关系突飞猛进。
反观林涵的微博下面，不但一直掉粉，连仅有的一些留言，不是讽刺，就是那天漫展更衣室里他的丑恶表情截图，被好事的网友做成了表情包，就发在林涵的微博评论区恶心他。
林涵看到了就秒删，不但没有起到阻止发图的效果，反而引起了那些人对其更为疯狂的一番戏弄。
有人发微博：#大家快往林涵的评论区发他的表情包啊，可以收货林涵太太秒删的乐趣哦。#
这话简直太缺德了，林涵这回删也不是，不删也不是，他看着方柠也不断上涨的微博粉丝数量，却也只能眼里含泪，嘴里叫骂。
因为与宣传公司项目解约，连带着好几个原本谈的差不多的插画合同也泡了汤。
更让他崩溃的是，陈曦，戚宇这对早就取关他的两口子就不说了，其他曾经捧着他，围着他转的同学们，也都纷纷倒戈，悄咪咪的方柠也微博下面留言示好，甚至有几个也取关了林涵，简直是杀人诛心。
是墙倒众人推，也是自作孽不可活，林涵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是人情冷暖。
爱也好，恨也罢，人在崩溃的时候总要抓住些什么让自己活下去，林涵忘记了当初方柠也的倾囊相助，选择了恨。
海报和人设图项目，方柠也失而复得。经此一事，人心叵测四个字终于纳入了他那写满了与人为善的灵魂字典，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成为了让他终身难忘的一笔。
为之买单的就是没日没夜高压式的赶稿，好在他是原作者，绘画水平又高，罗放和宣传公司没有让他反复改稿。
草稿，线稿，色稿都是一遍过，但难点在于实在是太多了。
时间就一个半月，保证高质量完成的基础上，方柠也感觉自己画断了手也画不完。
其实陆康南给罗放留过话，截稿宣发的时间不需要卡的太死，但不要告诉方柠也。
罗放明白，这是陆康南要把他单纯善良的小媳妇儿绑在家里，时间填满，年前哪都别想去。
开始赶稿的第一周，方柠也每天都是趴在手绘屏上睡着的。自己每晚是什么时候被陆康南抱回卧室的，他完全不知道。
陆康南这边也没闲着，不仅要工作，还要安排夏玉衡搬家的事情，凡事亲力亲为。
年前不好招人，但金钱的力量是强大的，管家，厨师，家政阿姨，都是高价请的，不明就里的还以为陆康南金屋藏娇呢。
赶在元旦前，让夏玉衡妥妥当当的搬进了新家，陆康南才算放心了。
元旦前一天，陆康南终于有了些时间，想起了他在家里熬夜赶稿，一只手不能洗澡的小媳妇儿。
夜里十点了，画室里，方柠也埋头于手绘屏，美式咖啡醇香的味道好像浸透了家具，久不散去，可想而知他喝了多少提神。
方柠也开了挂一样疯狂挥舞着手里的压感笔，跟指挥音乐会差不多，面前两台40英寸带鱼屏广色域高清显示器同时工作，流畅优美的线条在显示器上龙飞凤舞。
陆康南很少见到方柠也这样一面，专业，独立，认真的心无旁骛，他靠在画室的门框上安安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眉头忽然一皱，转身走开了。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碘伏，棉棒和纱布。
陆康南走进画室，站在椅子背后轻唤方柠也的名字：“柠也，柠也？方柠也。”
“啊？”陆康南叫了他三声他才听见，方柠也吓了一跳，肩头一耸，然后灵魂出窍了似的悠悠转头，又像个发条生锈的小机器人一样缓慢的抬起头，黑眼圈快挂到下巴了，小模样可怜巴巴的。
陆康南深邃沉静的眸子微微向下，面无表情的看着方柠也，心里暗道：活该，让你高风亮节，让你助人为乐，看你长不长记性。
心里骂完，陆康南又有点不忍心，肩膀一松，无声的叹了口气，拉着方柠也的工作倚扶手给他转了个方向，自己一腿搭着桌子边缘一腿支地，坐在了方柠也的办公台上。
他牵起方柠也受伤的手，一边左翻右看一边说：“你这手怎么不见好啊，都多少天了还包着呢，打开我看看，总包着不透气好像也不行。”
“疼……好疼的。”这是个撒娇的语气。
陆康南一愣，深琥珀色的眸子微微垂着打量着方柠也，屏幕护眼灯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温暖而平静。
